宽十米零五的院子前宽后窄好不好带门道一层房乍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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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清朝,路仁嘉有特殊的乔装技巧,
因为她一马平川!
立志当天下第一厨,却发现自己的厨艺还不够打下手,
还好她有系统金手指!
这时四四八八还都是贪吃的小豆丁。
每次皇上生个气,菜色立马就改起。
后来她终于成了御前最红的厨子,离天下第一厨不远啦!
只是——皇上!御膳房在那边,干嘛抱着我进寝殿!
内容标签: 清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仁嘉,康熙 ┃ 配角:四四,八八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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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提拉米苏&穿越
  马斯卡彭奶酪被反复搅打后早已松软的无以复加,金黄色的朗姆酒缓缓倒入。蛋黄中加入细砂糖,打至颜色发白、砂糖融化。将鲜奶油慢慢打发,手指勾起奶油会慢慢下落的时候便刚刚好。
  她做的是最顶级的提拉米苏,马斯卡彭奶酪要慢慢的搅,蛋黄要一个一个加进去,手指饼干绝对不能直接浸泡在酒里,要用小刷子蘸着一遍一遍的刷,直到饼干完全被酒液渗透。
  盛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里,纯粹的黄奶油上洒满金棕色的可可粉。被侍者小心的端上五星级酒店的餐桌上,作为最后一道甜品。
  她看着眼前的提拉米苏,口腔里似乎也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是揉合了奶酪、咖啡与酒的味道,并不是一味的甜,因为有了可可粉,所以有若隐若现的苦涩。她沉醉在自己想象出的完美味道里。
  眼前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却突然晃动了起来。耳边一个声音炸响,“小路子!小路子!快醒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林子一张大饼脸近在咫尺,双手正在使劲推搡她,“时辰快误了!”被唤作小路子的太监一个激灵翻身下床,换好衣服就跟着小林子往御膳房跑。
  天还黑漆漆的一片。
  两人一路跑进了御膳房,各自站在自己负责的炉灶前喘着气儿,将将没有误了时辰。炉灶一共五十座,匀匀落落地分两行排列在左右,每个炉灶前都站着个小太监,小路子和小林子是最后站在炉灶前的两个。周上手轻飘飘的瞪了小路子一眼,她便赶紧将煤球塞进炉膛里,又撒了些木花进去引火。谁知木花撒多了,一点火便冒出一阵黑烟,呛得小路子一阵咳嗽,周上手连忙后退几步,眉头紧皱,冷冷得看着她。
  周围的太监也被烟味熏得够呛,纷纷朝小路子这里看过来。小路子手忙脚乱的扇风,又差点将烧起来的火扇灭了。一阵忙乱之后,烟味终于散去了一些。
  此时脑中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次生火,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三!】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小路子欲哭无泪。
  看着火烧旺了,小路子便后退一步,让周上手和赵下手上前。赵下手将早已洗净的食材切好装盘,一切食材准备好后,周上手便站在了炉前开始做早膳。今早周上手做的是荷叶膳粥,赵下手在周上手做饭的时候,得依次将周上手要用的食材调料递给他,这便要求只要周上手会做的菜,赵下手都得牢牢记住先放哪味食材后放哪位料,间隔时间大约是多少。
  小路子看着赵下手有条不紊的给周上手递东西,心里直撇嘴,御膳房就是不一般,赵下手如此熟悉做菜的流程,却只能打下手,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当上掌勺的上手。
  不过想到自己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生多久的火,小路子就没心思同情赵下手了。
  御膳房里,五十个炉子,每个炉子都配有一个上手掌勺,一个下手切菜递东西,还有一个像小路子这样的杂差负责生火烧水。
  每个上手都只做自己最擅长的几道菜,比如现在的早膳,周上手做的就是莲子膳粥,旁边各个炉子上有的蒸着黄金角、水晶梅花包,有的炸着长春卷、芙蓉香蕉卷……另有一些下手将早就做好的酱小椒、麻辣乳瓜片等腌制小菜,蜜饯鸭梨、蜜饯小枣等蜜饯果子,芸豆卷、糯米凉糕等甜食糕点,一一摆好装盘。
  早膳自然用不上五十个炉子和五十个上手,只有十多个炉子生起了火,十多个上手准备着,平日里午膳晚膳也是用不上五十个炉子的,只有大摆筵席的时候,才会都用上。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各宫的提膳太监便陆陆续续的来提膳。等早膳都被提走之后,御膳房里的太监们才能自己吃两口垫垫肚子,午膳复杂,紧接着又要早早准备了。像小路子这样的杂差,就负责搬东西跑腿。
  等各宫的提膳太监将午膳都提走之后,小路子这一班就要下值了,换上另一班太监准备晚膳和夜宵。杂差和下手们轮着早班和晚班,早班是早上四点到中午一点,晚班是中午一点到晚上十点。上手自由些,若是没有需要他们做的菜,就不必当值,不过若是有了需要他们做的拿手菜,也要随叫随到。
  小路子熬到中午一点下值后,就一头栽回屋里睡觉。早上四点上值,三点多就要起床,这哪里是早起,根本是没睡啊!
  不过短短五天,小路子却是度日如年。夜夜梦见自己的现代生活,却次次都在美梦中被同屋的小林子晃醒,醒来后屋外还是繁星满天。
  是的,小路子,是穿越来的。她本来是现代社会五星级酒店里一名西点师,却一觉醒来就到了清朝,成了御膳房里的一名杂差,就是烧火的。
  从高(zhuang)贵(bi)的西点师到辛(ku)劳(bi)的烧火妹,这其中辛酸,哪里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尽的。
  而且随着她穿越而来的,还有一个天杀的系统,别人家的系统都是各种高大上各种金手指,自己的系统却无比的坑爹!
  还记得早上那声“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次生火,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三!”吗?以每两天值一次早班,早班才需要生火的进度来看,自己要二百天才能完成啊!
  这还不算什么,小路子现在之所以被叫做小路子,是因为她穿越到清朝之后的大名就叫做路仁嘉。要问为什么叫路仁嘉?因为她在清朝醒来后,系统出现了初始设置界面要她确认,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她便直接点了确定,事后才发现,没有改掉系统的默认姓名路仁嘉!
  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现坑爹的系统在宿主姓名确定之后,就不能更改。好嘛,她的新名字就叫路人甲了!
  最让路仁嘉头疼的事,还是自己的女子身份。要知道女扮男装,哦不,是女扮太监混在皇宫里,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路仁嘉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扮成太监的原因,因为原主立志要当天下第一厨!她认定天底下最好的厨子一定在御膳房里,而自己只能在御膳房里才能成长为天下第一的厨子!
  路仁嘉内心骂了原主千遍万遍,她想成为天下第一厨,却连累自己天天在这里烧火。假扮太监进了宫,再想要逃出皇宫,那绝对是妄想。
  原主的爹爹就痴迷于厨艺,立志要当天下第一厨,于是在妻子早亡,女儿渐渐长大之后,就断了子孙根,进宫当了个御厨。他厨艺也算不错,但怎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拼劲全身力气,才当上了个上手,还是上手里厨艺最末的。进了御膳房才发现,每个御厨都有点绝活,但绝对不会让旁人偷学去一分,自己只能反反复复做那两道菜,也没办法再学习进益,于是原主的爹爹便抑郁而终。
  原主在爹爹的熏陶下,从小也十分痴迷于厨艺,在爹爹去世之后,便继承父亲遗志,要当天下第一厨!
  路仁嘉为原主默默点根蜡烛,御膳房的掌勺可是个个藏私,原主就是在御膳房烧十年的火,也成不了天下第一厨。
  小林子还没回来,屋里只有路仁嘉一个。路仁嘉自穿越而来就很诧异,这烧火太监的住宿条件竟然这么好?挺宽敞的屋子里,就只住两个人。
  路仁嘉趁着小林子还没回来,坐在床上,将身上的裹胸解下来松快松快,正准备钻到被窝里,小林子掀开帘子,三步两步就走到了路仁嘉床前,一屁股坐下来。
  路仁嘉整个人都傻了,忙将搭在腿上的被子往胸前拽。拽啊拽啊拽不动,低头一看,小林子的大屁股紧紧压住了被子一角。
  路仁嘉心思百转,想着一会儿被小林子揭穿女儿身后要如何,威逼,利诱还是苦苦哀求?反正绝不能让小林子说出去。
  小林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路仁嘉往胸口拽被子,挪了一下自己的屁股,顺便朝着路仁嘉胸口扫了一眼。
  路仁嘉一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
  却见小林子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打开后里面包着两个豆面饽饽,递给路仁嘉一个,大饼脸上挂着憨厚的笑,“膳房里剩下的,好东西轮不着咱们,我就拿回来两个饽饽。”
  路仁嘉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过豆面饽饽咬了一口,低头看着自己拆了裹胸的胸部。
  一马平川。
  擦,这样男女莫辨的胸部,原主你还裹胸干嘛!
  路仁嘉悲愤的抛弃了裹胸布。
  ☆、第2章 挂炉沙板鸡&险情
  路仁嘉悲愤的抛弃了裹胸布。
  之后她趁着没人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骨瘦如柴,别说没胸了,连肋骨都能数清楚有几根。这原主,不会是饿死的吧?
  路仁嘉给自己定下了计划,要努力偷吃!她就不信了,御膳房的太监还能饿死。她摸到了规律,下值后别着急走,膳房里总会剩下点东西给太监们分。
  路仁嘉和小林子分到的一直都是最差的吃食,还不多。小林子经常把自己那份分一些给路仁嘉,路仁嘉挺不好意思,但是看看自己比小林子还小一圈的胸围,就接受了小林子的好意。
  御膳房里干活累,天天对着主子们的精美菜肴,太监的饭就实在难以下咽,路仁嘉饿啊,饿则思变。
  两天下来,路仁嘉看出了门道,谁能分得到什么东西,是膳房里管事的吴公公说了算。路仁嘉打听吴公公喜欢什么,被告知,银子!可路仁嘉穷啊,穷也思变。
  接着打听,终于打听出来,吴公公喜欢嘴巴甜的。喜欢嘴巴甜的,就是喜欢被拍马屁嘛,这个自己在行,路仁嘉一咧嘴,猥琐的笑了。
  吴公公白面无须,约莫三十岁,大家都叫他吴哥哥,路仁嘉仗着自己年纪小身量更小,开口闭口吴爷爷。
  “吴爷爷,口渴了吧?这是我给您沏的茶,刚晾凉了,您请喝。”吴公公将茶水接过来,一口饮下,咂咂嘴,拍拍路仁嘉的肩。
  “吴爷爷,膳房里生着这么多口炉子,您热了吧?我给您扇扇风。”吴公公笑了,“挺会来事儿啊小路子。”路仁嘉脸上的笑堆了一层又一层,“吴爷爷辛苦,伺候吴爷爷是应该的。”
  “吴爷爷,您刚掌了勺,肩膀酸了吧?我给您揉揉。”吴公公眯起眼,“再使点劲儿。”
  几日之后,吴公公习惯了小路子的伺候,开始张嘴唤她,“小路子,沏杯茶!”“小路子,过来给我捏捏肩!”
  吴公公认为自己是膳房里有身份的人,虽说是奴才,那也是最顶级的奴才,他断不能做丢面子的事儿。什么算丢面子的事儿呢,比如说有人巴结谄媚自己,自己却不给好处。能给人好处,才能显出自己身份不一般,人家才愿意巴结你,吴公公如此想。
  于是他给了小路子不少好吃的。
  别的小太监看到吴公公喜欢谄媚,也有往前凑的,可小路子哪里肯让人抢了自己巴结吴公公的机会?
  路仁嘉看到别的小太监也给吴公公端茶递水,在熄了火的灶膛里抄起一把灰就洒进茶杯里,然后撇撇嘴,“呦!这茶水怎么这么脏啊?这也能给吴公公喝?”
  吴公公咳嗽一声,“小路子,还是你泡的茶好,去,给公公我泡一杯。”
  路仁嘉谄媚一笑,“吴爷爷您稍等,马上就好。”便一溜烟的跑去给吴公公泡茶了,临走还不忘冲那个小太监挑衅的一笑。
  小太监气极,可也没办法,明摆着吴公公就吃小路子谄媚那一套。
  十余日之后,膳房里的太监们都知道路仁嘉成了吴公公眼前的小红人儿,她分到的吃食都是最好的,量也多。多的路仁嘉吃得肚皮鼓鼓后还吃不完,还能分给小林子一半。
  小林子每次边吃边憨憨的笑。路仁嘉就在一边撇嘴,本来就长着一张大饼脸,笑起来还这么憨,怪不得不讨人喜欢,“看你一脸傻样儿!怎么不学着精明些?要不是我学精明了,咱俩能吃上这个?看看这是什么?金丝烧麦!这是什么?菊花佛手酥!要不是我谄媚的功夫不一般,你还天天啃那豆面饽饽呢!”
  小林子也不说话,憨笑着瞅着路仁嘉,一张大饼脸上满是感激。路仁嘉笑了,“行啦!你就这德行!以后姐——路仁嘉忙将发了一半的音转了个弯儿——爷养着你,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一口!”
  小林子依然憨憨得笑。路仁嘉心里一酸,小林子当初每次冒着自己迟了的风险也一定把她晃醒,两个豆面饽饽还分她一个。这些她都会记着的。
  路仁嘉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得了吴公公的青眼而轻松起来,该干的活一样要干,还加上伺候吴公公,端茶捏肩倒洗脚水,每次路仁嘉心里略微抱怨,就看见吴公公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瞅自己,好像在说想得好处还想不谄媚,想得美。路仁嘉一下子就腿软了,赶紧对吴公公更谄媚。
  路仁嘉觉得,吴公公爱谄媚真是一日比一日明目张胆。谁巴结他,谁分到的吃的就好,谁不巴结他,谁分到的活计就多。路仁嘉背后偷着骂吴公公有芝麻大点小权就以权谋私,当着面依然谄媚的很,整个御膳房就属她拍吴公公的马屁拍得最响。所以尽管现在整个膳房的人都改口叫吴爷爷了,路仁嘉依然是吴公公眼前第一的红人儿。
  不过因为吴公公爱谄媚,吴公公护短,吴公公在御膳房有淫威,路仁嘉在膳房里的日子也嚣张了起来。她将一个不用的炉灶生起火,红薯塞到灶膛里考着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之后,路仁嘉将烤红薯扒拉出来,自己拿起一个剥皮,也塞给小林子一个。
  小林子动作快,路仁嘉还剥皮的时候,他就咬了一口,路仁嘉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小林子摸着鼻子嘿嘿一笑,“好吃。”
  路仁嘉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薯,外面已经焦黑了,里面还是个硬疙瘩,怀疑的咬了一口,噗的吐了出去,“这也叫好吃?”
  小林子只是低头笑,不说话。
  路仁嘉不知道自己哪个马屁拍到了吴公公的心坎儿里,这日,吴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小路子啊,搬到我屋里住吧。”
  路仁嘉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她自然百般不情愿。现在她信任小林子,小林子早上一定会叫她起床,两人谁有了吃食一定会分对方一般,她甚至相信,小林子即使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也不会告发自己。
  百般不情愿,路仁嘉也得搬,她得更小心隐瞒身份了,最近她身上长了几两肉,吴公公也不一定有小林子那么钝的眼。
  不过搬过去后,路仁嘉发现吴公公住的地方就是好,宽敞明亮通风棒,不像原先她和小林子那屋,虽然也不小,可是黑压压的太阳照不进来。吴公公也忙,经常不在屋里,路仁嘉摸着规律后,每天能从从容容的洗澡换衣。
  吴公公爱在膳房里使唤她,在屋里倒不怎么使唤,路仁嘉估摸着吴公公在屋里爱清静,也就不凑上去。吴公公的屋子倒也离小林子的不远,路仁嘉每次分得了好吃的后,都用纸包着给小林子送去。
  这日,定嫔点了挂炉沙板鸡,做好后提膳的小太监却说,定嫔突然不想吃了。路仁嘉撇撇嘴,这提膳太监太傻,要不提回去定嫔屋里的几个太监一分,他自己能吃着,别人还念他的好。提膳的小太监走了,挂炉沙板鸡就这么留在御膳房了。
  路仁嘉是吴公公眼前的红人儿,一盘烤鸡她分得了一小半儿。挂炉沙板鸡是连皮带肉切块儿腌制后,在沙板上烤的,路仁嘉吃了一块儿,鸡皮酥脆,调料入味儿,鸡肉鲜嫩,还保留着原汁原味,连皮带肉的一口嚼,真香!
  不知不觉中她就吃了一大半,终于挣扎着停下了嘴,将剩下的包好,往小林子屋里去了。
  小林子竟然不在屋里。路仁嘉诧异,自己每天都是这时候来找小林子,这个时辰他不在屋里,还真是第一次。路仁嘉就坐在床上等他,将挂炉沙板鸡放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一时嘴馋吃光了。
  路仁嘉靠在床上,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时,听见门帘响动,抬眼一看,却不是小林子。
  是一个面生的太监,太监里少见的人高马大,他一进来就将房门拴上,路仁嘉脑中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架势不对,立刻就下床往外跑。
  那太监动作却快得很,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一把将路仁嘉按倒, “小路子,可是想你胡爷爷啦?”
  路仁嘉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真没想到太监里还有玩儿太监的,一边挣扎一边高呼救命。胡太监的双手像铁钳一般钳住她,路仁嘉的挣扎是徒劳的。
  胡太监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别喊啦。没人敢过来坏我胡爷爷的好事儿。”
  路仁嘉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下去,这胡太监,是爱玩儿小太监,还是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
  ☆、第3章 清蒸鲥鱼&伤心
  路仁嘉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下去,这胡太监,是爱玩儿小太监,还是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
  胡太监按住路仁嘉,“性子还是这么的烈。上次一时没拉住,竟让你一头碰在墙上碰晕了,实在扫兴。那天我看你死人一般的,也没意思,就走了。谁知道第二日就被调去荣嫔娘娘的小厨房里了,这些日子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终于让我得了个闲,这么多小太监里,就属你最清秀。”
  路仁嘉心中骇然,进而升起滔天的怒意。原主竟然是这么死的!
  太监虽然被切了子孙根,可是若想折腾起来,花样儿多得很,他们往往因为生理上的畸形引起心理上的变态,下手狠辣,能要人半条命。原主定是拼命反抗,碰在墙上碰死了,胡太监还以为她只是晕了。
  路仁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胡太监,跌跌撞撞得往外跑。不过没跑两步,便又被胡太监摁倒。
  胡太监被路仁嘉激怒了,手上力气更大,动作也十分狂暴。路仁嘉挣扎不开,心里满是绝望,要是被胡太监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不知会怎样,可是她实在无力反抗,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一脸。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破门进来,手里拿着钝物使劲砸了胡太监后脑一下,胡太监身体顿时软了下去,摊在路仁嘉身上,一动不动。
  路仁嘉惊惶未定,连忙将胡太监推开,要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路仁嘉抬头,是吴公公。“吴爷爷。”路仁嘉诧异自己的声音竟然抖成这样。
  看她站稳了,吴公公伸手去探胡太监的鼻息,脸色顿时一变。路仁嘉看在眼里,也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伸到胡太监鼻子下面。
  没气了。
  路仁嘉低头看,吴公公手里拿着铜镇纸,这实心大铜块子结结实实的砸一下胡太监的后脑,把胡太监砸死了。
  路仁嘉一边哆嗦一边想,真没想到吴公公这么爱谄媚,为了自己以后能长久的对他谄媚,竟然不惜砸死胡太监。
  以后定要更努力的对吴公公谄媚,路仁嘉想着,抱住吴公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吴公公的大手轻柔的拍着路仁嘉的后背,路仁嘉很快镇定了下来,不敢再哭出声来,只是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路仁嘉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地朝吴公公裂开一个谄媚的笑,“吴爷爷,这尸体怎么办?”
  吴爷爷也镇定下来了,“宫里死个在主子面前没名没姓的太监,不算什么。何况恨胡太监的人多着呢。尸体我处理了就行。”
  趁着没人看见,路仁嘉和吴公公将胡太监拖回自己屋里,再将小林子的屋子收拾整齐,路仁嘉收拾屋子的时候,不由想到,小林子每日这个时辰都在屋里,怎么今天偏偏没在?
  路仁嘉不敢想下去了。
  路仁嘉和胡太监的尸体共处一室,一直到深夜,吴公公偷摸着将胡太监背出去,扔在一口水井里。
  路仁嘉心里直发毛,这地下水都是通着的,以后叫她怎么喝得下去水啊。
  第二日上值,路仁嘉看见了小林子,小林子和平日里一样憨笑着招呼她。路仁嘉冲他说,“小林子你可真没口福!昨儿个我分得了挂炉沙板鸡,剩下一半儿给你吃,谁知道你竟然不在屋里,我左等右等等不来你,就嘴馋吃光了。”
  路仁嘉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对啦,昨儿个你去哪里啦?”
  小林子摸摸鼻子,“昨天下值后,被几个小太监拉去玩儿骰子了。”
  路仁嘉盯着小林子摸鼻子的那只手,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路仁嘉和小林子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何况路仁嘉真心感激小林子,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平日里对他就多了几分体贴和注意。
  摸鼻子的动作,是小林子撒谎时下意识的动作。
  路仁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小林子这个小动作,是他吃自己烤的外面焦糊、里面没熟的红薯时,也这样摸着鼻子说好吃。
  之后又有几次,路仁嘉塞给小林子一些自己做的难吃的要死的食物时,小林子每次都说好吃,也每次都摸鼻子。
  小林子在撒谎,他昨天一定不是恰巧被几个小太监拉去玩儿骰子。
  路仁嘉的心像是在冰水里浸过一样。小林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甚至他昨天是故意避出去的。
  正在这时,吴公公在膳房里转悠,“都站在各自的灶台前!小路子小林子,你俩还墨迹什么呐!”
  路仁嘉逃一般的跑回了自己灶台前面。
  她生火的时候朝着灶膛吹起儿,吹得劲儿大了,炉灰忽的一下扑了她一脸,也扑进了眼睛里,路仁嘉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用手抹着眼泪,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当初小林子冒着迟到的危险叫自己起床,两个人一起狂奔向御膳房。当初小林子看到没裹胸的自己,害自己虚惊一场。当初小林子有两个豆面饽饽也会分给自己一个,因着这些,自己谄媚吴公公后得来的吃食,每次都记着给小林子留一半儿。
  可昨日胡太监欲对自己欲行不轨,每日那个时辰都在屋里的小林子竟然不在,今天问起他去了哪里,他在撒谎。
  一切都再明显不过了。路仁嘉抹着眼泪,想起昨天自己没吃到嘴里的那一半香死人的挂炉沙板鸡,眼泪淌了满脸。
  路仁嘉这里火没生起来,烟却冒得满屋子都是,周围的太监纷纷看过来,路仁嘉手忙脚乱的生火。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十五次生火,目前进度为百分之十五!】
  每两天上一次早班,早班才要生火,自己生了十五次火,也就是自己穿越过来一个月了。
  路仁嘉却觉得过了有一年那么久。最起码,和小林子言笑无忌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路仁嘉之后一直躲着小林子,他也知趣的没有往路仁嘉眼前凑。路仁嘉撇嘴,果然是心虚啊。
  生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不是早起将炉灶烧起来就好了。现代的燃气灶可以随时调节火苗的大小,古代的炉子就只能靠路仁嘉这样的杂差趴在地上将火烧旺扑小了。
  御膳房就是御膳房,给贵人们做的吃食可是讲究的很。要在瓦罐里吊上一天一夜的汤得用小小的却不会熄灭的火,蒸鱼的火也不能旺了,否则鱼肉会失了鲜嫩,很多菜肴开始要小火慢煮,最后却要大火收汁,炒这一道菜,就得生起两个灶台,先用小火的,再用烧得旺的。
  每个上手炒菜的手法都不一样,一样的菜,有人可能十秒钟颠一下锅,有人可能就二十秒颠一下锅,于是要想烧出最美味的菜肴,这两个上手用的火就不能烧得一般旺。
  所以上手、下手和杂差都是配在一起的,例如周上手、赵下手和路仁嘉,在路仁嘉眼里就是个铁三角。
  这一个月里,路仁嘉没少被周上手骂,更没少看周上手的脸色。瓦罐里吊着汤,炉子半夜却熄了火,第二天一早,周上手一摸瓦罐,冰凉。锅上蒸着鲥鱼,炉灶里的火却越烧越旺,最鲜嫩最不禁蒸的鲥鱼自然蒸老了。
  周上手气得踹路仁嘉一脚,“这可是鲥鱼!一年里也就贡上来这一回!”
  路仁嘉理亏,只好揉一揉被踹的地方,嘿嘿笑着,“周公公我错了,我错了。”
  周上手还欲骂两句,却看见吴管事正往这边看,想到小路子是吴公公眼前的红人,只得作罢,愤愤道,“这可是荣嫔娘娘点的,误了时辰都得吃挂落。”一边手脚麻利的取出另一条活鱼开膛破肚。
  又是荣嫔娘娘,路仁嘉想起当初胡太监也提过她,一阵恶心,可是想到胡太监已经死了,又一阵害怕。路仁嘉两次听到荣嫔的名字,第一次是在胡太监对她不轨她拼命挣扎之时,第二次是在被周上手踹了一脚之后。
  路仁嘉讨厌死荣嫔了。
  不过这个荣嫔貌似还挺受宠?当初胡太监特意被调去荣嫔的小厨房,如今这一年只能摸着一回的御贡之物,荣嫔也能吃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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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仁嘉想起了鲥鱼鲜美的味道,嫩滑的口感,吞了吞口水。路仁嘉知道鲥鱼稀罕得很,只在初夏的时候入江,一年里其他时候都不出现的。在现代鲥鱼也稀罕,可不过是卖得贵一点,如今在清朝,这是纳贡之物,一年又只有这么一次,这辈子估计自己是摸不着边儿了。
  路仁嘉自己吃不到鲥鱼,想着荣嫔能吃到,心里对荣嫔更讨厌了。
  看着赵下手运刀如飞的剔净鲥鱼的鱼鳞,路仁嘉暗暗可惜,鲥鱼就是要带着鳞蒸出来才好吃。鲥鱼鳞下多脂,带着鳞蒸熟后,吃的时候扒开鱼鳞,下面那一层最是鲜嫩。这样剔净鱼鳞后再蒸,鳞下那一层的鲜嫩就打了折扣。
  何况鲥鱼最为娇嫩,捕鱼人一旦触及鱼的鳞片,就立即不动了。这样剔鳞,鲥鱼不知有多疼。
  不过宫里的贵人一定讲究多,带着鳞的鱼端上去,恐怕厨子的小命堪忧啊。
  ☆、第4章 蜜梨鱼夹&夭折
  路仁嘉嫉妒荣嫔能吃上鲥鱼,可这次荣嫔娘娘的鲥鱼还真没吃到嘴里去。
  鲥鱼蒸好了,却久久不见荣嫔宫里的人来提膳,御膳房特意派了小太监过去问,半天后小太监一个人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荣嫔娘娘发动了,正在产房里呢!”
  路仁嘉一惊,她还不知道荣嫔娘娘怀孕这回事儿呢,就生了,怪不得还特地从御膳房抽掉人手去荣嫔娘娘的小厨房,怪不得这么珍稀的鲥鱼也有荣嫔娘娘一份儿,原来人家肚子里揣着龙种呢。紧接着又一喜,荣嫔娘娘正忙着生孩子,肯定没工夫吃这条清蒸鲥鱼了,那这条鱼是不是可以让御膳房里的人分了?路仁嘉咂咂嘴,哪怕吃上一口也是好的。
  路仁嘉对荣嫔娘娘的厌恶少了几分,这孩子生的是时候。
  不过那条鲥鱼最终没让路仁嘉尝到嘴里,她眼看着被吴公公拎走了,不知道便宜了谁的肚子。路仁嘉大惊,难道有谁比自己还会谄媚吴公公?
  鲥鱼没吃到,路仁嘉更讨厌荣嫔了,得而复失更痛苦,路仁嘉断定荣嫔娘娘挑在今天生孩子,定是为了用这条鲥鱼逗着御膳房的太监们玩玩儿。
  产房里一片忙乱,皇后赫舍里氏在外面候着,不时有太医来向她请示。赫舍里氏嘴上敲打着太医和宫人们务必要尽心,心里却在叹气,自己站在这里,太医们就得时时向自己请示,倒是添了一层麻烦。
  可是她必须在,皇上的妃嫔生孩子,她在外面看顾是职责所在,太医向自己请示来请示去耽误了时候,既不是太医的错也不是自己的错,规矩就是如此,可若是她不来,天大的帽子可就要扣在她头上了。
  赫舍里氏倒也真不怕太医向她请示而耽误了时候,她并不想让荣嫔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皇后不是容不下其他妃嫔为皇上生下子嗣的人,她若是真有那样的心思,皇上也不能容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只是荣嫔马佳氏,荣宠太盛了,若是再有了儿子,自己怕是都压不住她。
  荣嫔有多受宠,从她怀孕生产的频率就可见一斑。康熙的第一个儿子承瑞就是她所生,两年后皇后才生下皇上的第二个儿子承祜,一年后荣嫔又生下了赛音察浑,太皇太后特意赐了蒙古名,意思是希望曾孙子可以像土谢图赛音汗察浑多尔济一样强壮。
  不过这几个阿哥都没养住,荣嫔的没养住,皇后的也没养住。
  之后荣嫔又生下了三公主,如今倒还是健健康康的。
  皇后被产房内的哭叫声搅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皇后想,就算生下来个阿哥也不怕,能不能养大还不一定呢。
  皇后来了半个时辰后,皇上也过来了。皇后起身行礼,“荣嫔刚发动半个时辰,太医都进去了,臣妾一直在这里看顾着,皇上不必担心。”
  皇上虚扶起皇后,帝后二人一同坐在产房外面,两人都是一脸平静。皇上心中不是不焦急忧心的,只是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身为皇帝,怎么能因为妃嫔产子而表现的焦急失态?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很是洪亮,太监抱着襁褓出来,“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个小阿哥。”太监将襁褓递到皇上眼前,皇上看了两眼,皇后凑过去看了道,“荣嫔这胎生得好,小阿哥看着就壮实,刚刚哭声也响亮”,皇上不置可否,让太监抱着孩子下去了。
  皇后舒了一口气,仿佛夙愿得偿般,她展颜一笑,“荣嫔有功了!”却不提要如何赏赐,皇上心爱的女人,还是由皇上赏赐的好。
  皇上果然厚赏了荣嫔,给刚生下来的小阿哥赐名长华。皇后也跟着赏了几件东西。
  谁知小阿哥半夜就不好了,面孔发青,喘气也越来越弱。伺候小阿哥的奶娘、宫女、太监都吓住了,连忙去禀报皇上,皇上听闻后立刻宣太医医治。
  太医急忙赶过来,可小阿哥还是断气了。午后出生,半夜夭折,小阿哥不过待了半天光景。
  伺候小阿哥的奶娘、宫女、太监全都被关了起来,一个都没漏下。太医验过小阿哥的身体之后,发现小阿哥是中毒而亡的。皇上震怒,立刻下令小阿哥中毒的消息不许外泄。
  次日,查出是奶娘中了毒,小阿哥吸了带毒的奶水,婴儿娇嫩,自然承受不住。倒是比奶娘先死的。紧接着,奶娘也毒发身亡。
  小阿哥去了的消息在宫里传开了,一日间喜事变丧事,不过宫里孩子幼年夭折是常事,丧事会办得无比低调。太医对外给出的说辞是,小阿哥身子弱,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了。皇上给荣嫔的说法,也是如此。
  宫里所有人都默契的绝口不提这件事,就好似荣嫔娘娘不曾生下阿哥长华一般。
  荣嫔产后虚弱,又在一日之间大喜大悲,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她不信长华体弱养不住的说法,生下长华后她还看了一眼,挺壮实的一个孩子,哭声也响亮。
  可是皇上说了长华是生来体弱,他就只能是生来体弱。是他没福气活下来,不是有人在害他。
  她恨,可是她没办法为长华报仇,目前没办法,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皇上的性子她最清楚,这件事看起来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可皇上会暗中查探,若是查出了是谁下的毒手,皇上不会立时查办,但将来会找机会惩处的。
  宫里永远要一团和气,孩子死了一定是因为年纪小身子弱,而皇上也不会纵容在宫里动手脚的人,他会悄无声息的进行惩罚和平衡。
  她不能质疑皇上的决定,她可以悲伤,但是依然要控制自己的悲伤。
  皇上夜里来看望荣嫔,掀起帘子进来,就看见荣嫔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皇上轻言抚慰她,“别哭了,伤身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荣嫔的眼泪留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攥着康熙的手。康熙耐心的安慰她,荣嫔终于止住了眼泪,静静的靠在康熙的怀抱里。
  既然皇上这么耐心的劝慰她,她就必须止住眼泪,何况止住眼泪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御膳房里,路仁嘉正往炉子里添柴,周上手要做他的拿手菜——蜜梨鱼夹,得用热锅热油,所以要把火烧得再旺一些。
  蜜梨鱼夹用的是草鱼,先将草鱼脊肉用斜刀片成一十二片蝴蝶片,用盐、绍兴黄酒、姜汁、胡椒粉抹上去腌好。再将梨去皮切成小薄片,蘸上白糖,夹在鱼片中间,外面挂上面粉蛋黄液。
  先用五成热的油慢慢煎到微黄,捞出来控油,再放进滚油里煎至金黄,再捞出来控油装盘,这道菜就成了。
  路仁嘉一边看着周上手煎鱼一边心中默默吐槽,草鱼非得这么折腾半天才好吃,哪像鲥鱼,只是清蒸就美味无比,若是将鲥鱼这样又夹梨又油炸的,才是暴殄天物。还是因为草鱼不好吃嘛。
  路仁嘉正忧伤的想着前日的那条鲥鱼,听见身边的小太监道,“你知道吧,荣嫔娘娘生下来的小阿哥不到一日就咽气儿了。宫里都传荣嫔娘娘命中无子,要不怎么她这么受宠,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却一个阿哥都没留住呢。还有你看三公主就健健康康的,可见荣嫔娘娘就没生儿子的命。”
  路仁嘉一个哆嗦,这能吃上鲥鱼的人,也不容易,听那小太监的意思,是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又一个接一个的死。
  路仁嘉突然觉得草鱼做成的蜜梨鱼夹也是顶顶好吃的美味了,外酥里脆,匀甜爽口,就是一辈子吃不到鲥鱼也没什么。
  路仁嘉又叹口气,可惜她连这样精致的草鱼也吃不到。路仁嘉想,人呐,都不容易,各自有各自的不容易。她默默的站得离那两个嚼舌的小太监远了一点,生活这么不容易,自然要小心规避风险。
  可有些风险是规避不了的。
  第二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来了御膳房,要带走路仁嘉和吴公公。
  ☆、第5章 凉拌海蜇丝&皇上
  第二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来了御膳房,要带走路仁嘉和吴公公。
  路仁嘉一路走一路哆嗦,皇上要见她和吴公公,这惊悚程度就如同路边卖煎饼果子的小贩被告知,走,跟我去中南海,国家主席要见你。小贩心里肯定不明白,就算是违规经营,也应该是城管来管啊。路仁嘉心里也不明白,就算她和吴公公犯了要掉脑袋的罪,也不必面见皇上,皇上要他俩的脑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胡公公的事儿没瞒住?路仁嘉只能想到这一件事。可这小太监杀了小太监的事情,何必皇上亲自出马?
  路仁嘉盯着前头领路太监的后脑勺,御前太监的就是不一般,走在路上,腰背挺直,一阵阵的清香飘进路仁嘉鼻子里。路仁嘉再看看自己,一路上哆哆嗦嗦的,满身的油烟味儿,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路口拐弯儿时,路仁嘉偷偷瞄了一眼领路的御前太监,方脸阔口,星眉剑目,长得端正贵气。路仁嘉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御前太监都长成了这般,那皇上肯定得比这个太监脸更方,嘴更大,眉毛更似刀削。路仁嘉心里对皇上的敬畏又添上几分。
  御前太监领着路仁嘉和吴公公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宫殿,这一路走来,经过的都是路仁嘉平日不能来的地方,可她却没有丝毫心情看景致。迈过门槛后,路仁嘉在吴公公后面,跟着御前太监低头往前走,没走两步,就见御前太监侧身站到了一边去,前面的吴公公跪下了。路仁嘉也忙跟着跪下,可她连皇帝的脚都还没看见。
  路仁嘉从进来就没抬起头过,此时宫殿里寂静无声,她根本不知道屋里除了一起进来的他们三个,还有没有其他人,皇上在不在?
  在一室的寂静里,路仁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突然传来声音,“到前面来。”路仁嘉被吓了一跳,刚想站起身,却看见吴公公膝行上前。路仁嘉只好立刻降低重心,学着吴公公跪着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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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太监的死,是不是和你俩有关系?”皇上语气淡然,却像一颗**在路仁嘉耳边爆炸一样。
  路仁嘉耳朵里嗡嗡作响,她连忙说,“回皇上的话,胡太监对我欲行不轨,我拼命反抗,用镇纸失手将他砸死了。”路仁嘉以为自己镇定的很,说出话来才知道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吴公公是为了救她才失手砸死胡太监的,她不想连累到吴公公。可这连不连累,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皇上眯起眼睛,他倒真不曾查到这件事,胡太监想对这个小太监不轨?宫里太监玩弄宫女的事情他知道,只是没想到还有太监玩弄太监。
  皇上不由得好奇的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小太监,因为他低着头,只能看见后脑勺和还有下面一段脖颈,皮肤很白,他跪在那里微微发抖,身量未开,又格外瘦弱,有几分雌雄莫辩的味道。
  吴公公听到路仁嘉将砸死人的罪名担到了自己身上,心中又惊又悔,恨自己没早一点开口。如今在御前,自己断不能争着说其实是自己砸死的胡公公,与路仁嘉无关,否则欺君的罪名扣下来,路仁嘉就是死路一条。
  吴公公心中悔恨之时,又听皇上问道,“那砸死胡太监的事,吴公公知情吗?”吴公公刚想张口,又听路仁嘉抢先说话了。
  吴公公心中大呼,小路子你可别犯傻,皇上将咱俩叫过来,那就一定已经查过这件事了,若是说我完全不知情,恐怕欺君之罪压下来,咱俩小命都难保。
  “回皇上的话,吴公公知道此事。我失手将胡太监砸死后,不知所措,吴公公回屋看到了胡太监的尸体,我央求他不要告发我,当天晚上我们将胡太监的尸体扔进了水井里,伪造出他是投井而死的假象。”路仁嘉道。
  吴公公心里松了口气,除了路仁嘉将砸死胡太监的罪名自己承担外,其他说得都是实话,这倒还有两分生机。
  皇上沉吟片刻,“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御前太监就这样又领着路仁嘉和吴公公出去了,两个人回了御膳房,还没回过神儿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没杀、没打、没罚,就让他俩回来了?路仁嘉摸不准,皇上统共说了没两句话,语气都平淡的很,路仁嘉更是连皇上的龙袍的角和龙靴的边儿都没看见,就远远低头跪着了。
  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脑袋能在脖子上待几天,她就再吃几天好吃的。路仁嘉倒是豁达,反正皇上想要她的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今天没立马让她死,估计一个小太监的事儿皇上转眼就抛到脑后去了。
  皇上亲自叫吴公公和路仁嘉去审问,的确是因为胡太监死了的事儿,之前他怀疑胡太监和长华的死有关系。长华生下来的时候健健康康的,可没到一天就去了,太医查出来是奶娘中了慢性毒,长华喝了奶水而被毒死。
  皇上气极了恨极了,这明摆着有人在害他的儿子,他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这件事他谁也没透露,亲自来查。很快他就查到了一条线索,胡太监之前被拨到荣嫔的小厨房里做饭,又恰巧在荣嫔生产前一日投井死了。
  皇上不信胡太监真是自己投井死的,这个太监没准在长华奶娘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被指使他的人灭口了。顺藤摸瓜查下去,真有人看见是吴公公半夜将胡太监扔进了水井。
  皇上有些疑惑,就算这吴公公也是指使之人的手下,将胡太监灭口的事情也不该由他来做,毕竟吴公公可是一颗御膳房的棋子,能派上大用场。让他杀人灭口,再暴露了他,绝对得不偿失。他想不通,就将吴公公和同屋的小太监叫过来问。没想到竟问出了这么个结果。
  原来只是凑巧。皇上不认为他俩说了谎话。胡太监应该也不是投毒之人,没有哪个主子会用这样不可靠的棋子。
  不过事无绝对,这件事他会调查到底的。
  晚上下了值,路仁嘉却没走,等别人都走光后,她谄笑着求吴公公,“吴爷爷,今儿个我连累你了,给您做点儿好吃的压压惊?”
  吴公公瞥了她一眼,“平日里没看出来,胆子够大的啊。”吴公公也是十来岁就进宫当了太监,在宫里二十来年,一路坐到了御膳房总管这个位子上,经过不少风浪。
  路仁嘉嘿嘿笑,“我最胆子怕事,这不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么,趁着能吃的时候赶紧吃。”脸上虽挂着谄媚的笑,眼圈却红了。
  “吴公公,我知道你一直照顾着我,你以为不显山不露水,别人以为是因为我会拍马屁才得了你的青眼,可我心里清楚,是吴公公你照顾我。”路仁嘉收起了脸上的谄笑,“为了救我,你担了多大的风险,我心里清楚。”
  “吴公公,我身无长物,也拿不出什么来回报你的恩情。咱们守着御膳房,我整治两个小菜谢谢你。”路仁嘉郑重道。
  吴公公将手放在路仁嘉头顶上,“小路子,我便与你说实话,当年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路仁嘉听了这话倒并不惊讶,吴公公这么照顾她,终归会有原因的。原来是原主的父亲对吴公公有恩。不过自己还是不要过多仰仗这份恩情吧,单吴公公砸死胡太监救了自己这一次,差不多就够将当年的恩情还净了。
  吴公公见路仁嘉不言语,笑道,“你要是嘴馋就做两道菜吧。不过你会做?”
  路仁嘉很想苏一巴,不过自己一个五星级饭店里的西点师,在古代却没有丝毫发挥的余地。没原料,没工具,没烤箱,没冰柜,哦呵呵呵。
  只能随手做两个简单的家常小菜了,路仁嘉叹气。她看见今日做菜没用完的海蜇丝,又找出了金针菇,准备拌个小凉菜。
  在御膳房里待了这么些日子,路仁嘉也习惯了精致繁琐的菜肴,即使是个简单的拌菜,她也不愿用糖醋一拌了事。
  她抓了把白芝麻在锅里炒,片刻之后芝麻的香味便飘散出来。将金针菇、海蜇丝焯水,盐、白糖、生抽、醋、香油调在一起,再麻利的将蒜剁茸,辣椒切粒,香菜切小段。御膳房里的原料和佐料都是应有尽有的。最后将这些东西一拌,洒上炒香的白芝麻,又酸又甜又辣又香,加上海蜇丝和金针菇口感脆韧,嚼起来十分生津开胃。
  做完这道菜,路仁嘉突然很想吃酸甜开胃的,又顺手做了个老醋花生米,冷锅、冷油、冷花生米一同下锅,小火慢炒。另起一锅,用醋、白糖、盐、淀粉淋一个汁,晾凉后浇在花生米上,就这么简单。脆脆的花生米又酸又甜。
  吴公公看见这两道小菜就笑了,“都是下酒的啊。”
  ☆、第6章 银耳养容汤&刀工
  吴公公看见这两道小菜就笑了,“都是下酒的啊。”
  路仁嘉也不是特意做的下酒菜,不过听吴公公这么一说,发觉这两个菜下酒最合适,便谄笑道,“那就来点酒呗?让我也跟着吴爷爷沾沾光。”
  吴公公不置可否,拿过来一小壶,“甜酒吧,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只能少喝两口。”
  路仁嘉干脆得应了,“哎,甜酒好——”突然反应过来,差点没跳起来,“吴爷爷,你知道呀?”
  吴公公笑着拍拍她的肩,“不然呢?你以为进宫验身那关是怎么过的?”
  原来是这样,这倒解了路仁嘉心中一个疑惑。
  “你进宫是有风险,可是你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什么近亲,当年你爹一门心思的进了宫,在宫外也没什么交情在。倒不如让你进了宫,我还能照应着。何况你和你爹一样,都是一门心思要当最顶级的厨子的。这点上,你和你爹一模一样。”吴公公两杯酒下肚,眼圈红了。
  路仁嘉虽然从来没见过原主的爹,可是听吴公公这么说,眼圈也红了,想当最顶级厨子的不是她,可现在除了御膳房,她没有第二个容身之处。自己能在宫里平平安安的待着,也是因为吴公公的用心保护。
  “吴爷爷,既然您和我爹是至交,按理我应该唤您一声吴伯伯,可这宫里人多耳杂,就是私下这么唤您也不保险。还是唤您吴爷爷吧。”路仁嘉两杯酒下肚,已是微醺。
  皇上一直派人盯着御膳房,今晚派出去的人来报,说吴太监和那个小太监两人深夜留在御膳房,一直没出来。皇上想不通,无论那两个太监心中是否有鬼,今天被自己这么一吓,都应该至少两个月小心翼翼的。怎么当天晚上就敢逗留御膳房?
  其实不过是路仁嘉极度紧张后一放松,又验证了吴公公在处处照顾她,一时真情流露罢了。今日被皇上召见,路仁嘉感到指不定哪天就要掉脑袋了,所以急着把一些话说清楚,尤其是对吴公公感激。
  路仁嘉也不知道一向胆小怕死的她,今晚竟会如此放松,几杯酒下肚便已微醺,颇有一点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意味。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路仁嘉的双眼湿漉漉的,格外明亮,“吴公公,我爹娘都不在人世了,本来是无牵无挂,可是如今我欠你的恩情太多了。我也不说什么若是出事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你的虚话了。但若是能平安,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皇上批完了折子,心中好奇那两个小太监夜留御膳房在做什么,回乾清宫的路上,便拐去了御膳房。跟着的太监自然什么都不敢说,乖乖跟着皇上走。
  快走到御膳房时,皇上远远的见到吴太监背着小太监出来,小太监趴在吴太监背上,挥舞着手臂,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看到两人从御膳房走回了屋里,皇上便转身离开了,心想这小太监胆子可真大,而且吴太监和这小太监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难道吴太监和胡太监一样,也是好这一口的?还是这小太监太勾人?
  路仁嘉醉了。她酒品不好,醉了之后闹腾的很,趴在吴公公背上不停的乱动,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念叨,“为什么这样活着呢?因为我怕死啊。”
  吴公公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路仁嘉每天看着高兴又谄媚,可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御膳房里偷生,这滋味一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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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九十九次生火,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九十九!】
  路仁嘉听到系统提示音心中一震,自己烧了二百天的火,终于快要完成系统任务了。这大半年来,吃喝是少不了的,路仁嘉长高了些,也养出了一点肉,胸前终于不是飞机场了,不过这样她便要每天要小心束胸,以免被人发现。
  路仁嘉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高了一点,从瘦骨嶙峋变成了苗条匀称,不过让她苦恼的是,每天烧火,火光将脸上烤的又红又黑,实在令路仁嘉难以忍受。
  更烦人的一件事情,她大姨妈来了,每月一次实在是麻烦。这时她终于体会到,和吴公公住在一个屋里有多方便了,早就不记得当初听说要和吴公公一起住时内心的忧伤。至于小林子,因为路仁嘉刻意的遗忘,现在就像陌生人一般了。
  如今路仁嘉再也不是点个火弄得一屋子浓烟的生手了。上手只需要告诉路仁嘉要做什么菜,路仁嘉立刻及知道要点什么样的火,什么菜要大火爆炒,什么菜要小火慢炖,什么菜肴先大火再小火,或者先小火再大火,小火大火各需多久,她心里都一清二楚。几分旺的火要添多少炭多少柴,更是不在话下。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一百次生火,准备任务完成!】
  自己要死要活二百天,完成的竟然只是个准备任务?路仁嘉默默吐槽。
  【任务奖励为:食疗食谱一张。】
  自己要死要活二百天,竟然只奖励食疗食谱?传说中的空间呢?灵泉呢?驻颜丹呢?大力丸呢?……
  路仁嘉不想干了。
  【恭喜宿主开启任务一,刀工!】
  路仁嘉非常气愤,系统只让人干活,不给人好处!她决定罢工!
  刀工?哼,她现在已经这么辛苦了,才不会去傻乎乎的练刀工。
  可是当天吴公公就找上了她,“小冯子被调走了,空了个切菜的位子出来,你来顶上。放心了吧?我定不会让你烧一辈子的火。”
  路仁嘉在众多烧火太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走到了案板前。
  可是谁能告诉她,切一辈子的菜和烧一辈子的火,有区别吗?有区别吗?有区别吗?
  所以你们在羡慕嫉妒恨什么啊……
  路仁嘉开启了她幸(哭)福(逼)的切(剁)菜(手)之旅。
  晚上回屋后,路仁嘉从系统里调出了奖励给她的那张食疗食谱看,上面写着“食疗——美白篇”。路仁嘉很是惊喜,正在苦恼自己又黑又红的脸,系统就奖励了美白食谱。
  “枸杞五克、银耳十克、莲子十克、芡实十克、薏仁十克同煮,煮好后可加适当蜂蜜调味。有补脾养胃、美白肌肤之功效。”
  路仁嘉前世对食物的功效有几分了解,枸杞补肾生津,银耳滋养补虚,莲子止遗涩精,芡实收敛固精,薏仁清热利湿……所以这是一张怎样神奇的方子啊……
  这方子上的东西倒都还常见,只有银耳在清朝金贵一些,不过守着御膳房,又有御膳房的管事吴公公撑腰,她还是弄得来的。
  路仁嘉试着煮了一碗,粘稠晶莹,银耳舒展润滑,枸杞酸中带甜,莲子脆生可口,汤里加了蜂蜜调味,喝下去又甜又滋润。味道还是很好的。
  反正都是些食物,即使没作用也吃不死人,路仁嘉决定每天按方子给自己煮一碗美白粥。
  第二天,路仁嘉从烧火的晋升为切菜的,要过的第一关是,认刀。
  ☆、第7章 剁剁剁剁,剁排骨
  第二天,路仁嘉从烧火的晋升为切菜的,要过的第一关是,认刀。
  认刀有两层含义,一是路仁嘉要挑适合自己用的刀,二是路仁嘉要熟悉适应自己挑选的刀。
  厨子之间,刀都是不可以乱用的,刀工好的厨子一手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工,只有在拿着自己熟悉的刀的时候才能施展出来。御膳房里的厨子在切菜剁馅的时候,都是运刀如飞,若是用手生的刀,很可能就剁到自己的左手,或者伤到发力的右手手腕。不同的刀,刀重不同,锋利程度不同,有的刀前面吃力,有的刀后面吃力,只有自己的刀才最趁手。
  即使是刀工已经炉火纯青的厨子,随便给他一把刀,他也要小心避免伤到自己,运刀的速度和精准程度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出现连刀。
  路仁嘉跟在吴公公后面,走进御膳房里储藏厨具的屋子,一抬头,看到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刀,长的、短的、圆头的、方头的、尖头的,路仁嘉一瞬间竟有心神激荡的感觉,好像一个初学武功的人走进了兵器库,有满满一墙的刀剑任其挑选。
  路仁嘉自觉风姿飒爽的大步走了过去,虎虎生威的挥起手臂,故作潇洒的随便拎起一把刀,却差点没脱手。真沉!
  路仁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和细胳膊,心想胸脯上好不容易养出二两肉,可不能天天挥着一把重死人的菜刀,再把那二两肉给累没了。果断挑了一把最轻巧的刀。
  谁知吴公公看了一眼路仁嘉手里的刀,摇摇头,“这把不行,这是片刀,你先挑一把劈刀。”说着指了指墙的左半边,“喏,这半边都是劈刀,你从这些里面挑一把。”
  路仁嘉挨个试过去,把把都挺沉,努力挑了几乎是最轻的一把,也比自己刚才挑中的那把片刀沉了很多。她挑中的是一把长方形的,看起来比尖头的安全一些,不过笨重的很,又大又厚。
  路仁嘉耷拉着眼皮,“吴爷爷,干嘛非得挑这种又笨又重的……那个……劈刀啊?我一开始挑的那把更趁手啊?”
  吴爷爷一眉毛一挑,“都得先用劈刀,先练力气,力气没有,快和准就都没有。”
  路仁嘉只好拎着约莫有两斤多的劈刀走到膳房里,将刀往案板上一扔,小声叨咕,“什么劈刀片刀的?不都一样嘛?”
  【叮!】
  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吓了路仁嘉一跳。
  【片刀,重约500~750克,轻而薄,刀口锋利,尖劈角小,是切、批工作中最重要的基本工具。适宜切或批无骨的动物性、植物性原料。刀背可用于捶茸。这类刀具形状很多,常用的有圆头刀、方头刀、羊肉刀。】
  【劈刀,重约1000克以上,厚背,厚膛,大尖劈角,较重,是砍劈工序中最常用的工具。专门用于砍骨或体积较大的坚硬的原料。主要有两种形状,长方刀、尖头刀。】
  路仁嘉惊讶,系统竟然还有答疑功能?之前几个月来,系统除了提示她任务完成的进度之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过!
  她一直以为系统只有计数功能……原来还是智能的啊……
  “系统你可以和我对话的呀?”路仁嘉看左右无人,低声问道。
  没回答。
  “系统,系统,你刚刚不是听到我的话,才对我解释片刀和劈刀的区别吗?”
  依旧没回答。
  “系统你听不到我说话?”路仁嘉抓狂,到底能不能听到?
  【系统不回答一切与厨艺无关的问题。】
  系统的声音终于在路仁嘉的脑中响起,路仁嘉竟然听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语气?系统难道不一直都是毫无感情的机器音吗?路仁嘉忧伤的发现,这么久以来,她都不了解和她朝夕相伴的系统。
  她正忧伤着,就见打杂的小太监将一堆排骨堆到了她面前的砧板上。御膳房的砧板都很大,排骨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路仁嘉疑惑的看着小太监,小太监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片刻后,赵下手过来了,眯着眼睛打量路仁嘉,“吴公公还真是抬举你。”赵下手拿过两根排骨,抄起刀来,噼噼啪啪剁了一番,路仁嘉再看,已经是大小均匀的排骨块了,每块都是一寸来长。
  赵下手抬抬下巴,“学会了吧?照着我教你的,将这些排骨剁好。看见没,就这么大,切匀实了。”
  路仁嘉愣住了,这信息量太大,她得缓缓。一,路仁嘉想起来,刚刚系统有提示,自己手里的刀,就是叫劈刀的这把刀,是用来砍骨或体积较大的硬东西的;二,砧板上这小山一样的排骨,自己都要剁成小块,而且吴公公说过,得先用劈刀练力气,恐怕自己以后每天都要拿着这把沉死人的刀砍砍剁剁了;三,赵下手刚刚让自己眼花缭乱的那一通噼噼啪啪,竟然是示范,可是自己根本什么都没看清啊。
  路仁嘉缓了好半天,颠一颠手里两斤多重的刀,看一看小山一般的排骨,觉得信息量实在是太太太大了,她得多缓一会儿。
  赵下手脸色阴沉的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之后,路仁嘉终于没办法再多缓一会儿了。她拿起小山顶上的一条排骨,摆在自己面前。她看准位置,手起刀落。
  没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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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仁嘉运足力气,再来一次,手起刀落。
  剁下来的小块排骨飞了出去。
  赵下手在边上忙着,没朝路仁嘉这边看,可路仁嘉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轻蔑得笑了一声。
  路仁嘉心底一股怒火窜上来,赵下手和她现在的关系像是师徒,应该是赵下手教她刀工,她帮赵下手干活。可赵下手这个样子,明显是在为难她。
  不就是剁个排骨嘛,路仁嘉心想,没人教我也能剁好。她心中有气,但手上一直努力控制着分寸,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能一刀将排骨剁下来,排骨也不会飞出去了。
  路仁嘉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她看着排骨小山的山尖尖已经没了,心里高兴得很。不过没高兴多久,她就高兴不起来了。手酸,胳膊酸,腰酸腿酸。
  刀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有时一刀下去,排骨又没有断。路仁嘉心里焦急,才剁了四分之一不到。她尽量忽略酸痛的胳膊,努力保持着准头和很低的速度。
  【叮!宿主用刀姿势错误。】
  路仁嘉不理系统,已经快要累死了好么,排骨根本剁不完了好么,哪里还有心思管用刀姿势错误不错误。
  系统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没有声音了。路仁嘉又坚持着剁了半个时辰,系统再次提示。
  【长时间用刀姿势错误,会导致肺叶受压迫,影响身体正常发育和内脏器官的健康。】
  路仁嘉拿刀的手顿时定住了。
  【会导致腰椎间盘突出,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系统的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笑意。
  路仁嘉心中疾呼,“停停停,我的姿势哪里错了?正确的又是怎样的?”
  【歪头、哈腰、拱背、身体前倾、手动身移、重心不稳、一站三道弯、下刀浑身牵。真不容易啊,所有能犯的错误你都凑齐了。】
  路仁嘉已经可以确定,系统的声音里绝对有幸灾乐祸的笑意。
  “那什么姿势才是对的?”路仁嘉忍着怒火,在心里求教系统。
  【看赵下手。】
  路仁嘉侧脸看去,赵下手也在用刀,整个人在案板前,自然站直含胸,头正肩平,双脚八字开裂。运刀如飞,还真有那么几分架势。
  路仁嘉撇撇嘴,照着赵下手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自己。她四周看看,下手们用刀的姿势还都像赵下手一样,只有那么一两个略微有些歪头或者耸肩。
  路仁嘉对赵下手更不满了。
  赵下手难为自己,示范的时候快得要死,还一句话都没说。如果不是有系统,自己的姿势没准真的要一直错下去,损害身体。系统也不是个省心的,不及时说清楚,故意半个时辰之后再说,还幸灾乐祸!
  系统竟然有腹黑属性?
  ☆、第8章 玉米冬菇排骨汤&常常在
  路仁嘉又剁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那堆排骨剁完,不过姿势正确之后,还真省力了些。
  【叮!恭喜宿主第一次使用劈刀,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一!】
  又是忧(蛋)伤(疼)的百分之一。路仁嘉放下刀,舒展筋骨,右胳膊一动就生疼。剁好的排骨被杂差拿走再次冲洗后,送到上手那里做菜。不过她没休息片刻,就又有一堆猪脚被送到面前的案板上。
  赵下手又过来哔哩啪啦示范一番,“猪脚和排骨不一样,看清楚了吧,得这么剁。”
  路仁嘉点点头,却在心里狂喊,看清楚毛线啊!这样示范不就是不想让我看清楚吗?
  路仁嘉在心里画圈圈诅咒赵下手。
  其实赵下手这么做,还真是御膳房里大多数厨子一贯的做法,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自己的技艺瞒着掖着还来不及,哪里会坦诚相授?再说上手们也都是从下手辛辛苦苦熬上去的,下手都是从杂差熬上去的,哪个不在下手和杂差上熬好几年?也就是路仁嘉,烧了多半年的火,就开始学用刀了。没准过不了多久,就又成了下手呢。
  御膳房里对路仁嘉不平的人不止一两个,私下里大家都讲,“真不知道小路子怎么就入了吴公公的眼,吴公公也是,这两年愈发猖狂了。”不过大家也只敢在背后嚼嚼舌头,毕竟吴公公是御膳房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靠巴结谄媚爬上去有什么用?没有真本事,敢给贵人做饭吃?我看小路子呀,爬得越快,摔得越狠!”一个下手风淡云轻的说,仿佛根本不把路仁嘉放在眼里,周围人纷纷附和。
  路仁嘉在剁猪脚,赵下手没教给她,可是她有系统!
  “系统,剁猪脚到底和剁排骨有什么不一样的呀?”路仁嘉在心中默问。
  系统好半天之后才回答,【沿着关节剁。】
  路仁嘉哦了一声,盯着猪脚看了半天,“关节在哪里呀?”
  系统没回答,路仁嘉却清楚的看到猪脚上多了一条条的红线!类似与激光照射上去的红线!
  路仁嘉忙朝着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般才放心。
  【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原来自己的系统这么狂霸叼酷拽!
  路仁嘉开心的沿着红线剁剁剁。果然都是关节处呢,这样剁下去省力又干脆。
  剁到第四只猪脚的时候,红线消失了。
  路仁嘉奇怪,“系统?红线呢?”
  【本系统为引导系统,并非帮助系统。】
  引导系统……帮助系统……路仁嘉想了想,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老子可以教你怎么做,但是别想让我帮你一辈子!
  也……行吧。路仁嘉想了想,系统已经是个很大的金手指了,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低头默默回忆着系统刚刚的红线位置。前几个因为没有了系统的红线标注,路仁嘉有些关节处剁偏了一些,剁了几个之后,下手基本上就很有准头了。
  路仁嘉剁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你是引导系统?可是当初我生火的时候,怎么就没教我呢?一开始我总是点不着火,弄得烟熏火燎的。”
  又是许久的沉默,【点火太脏了。我关闭了五感,只剩下了计数功能。】
  路仁嘉……
  还是剁猪脚吧。
  路仁嘉一直剁到了下值。
  【叮!恭喜宿主第二次使用劈刀,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二!】
  大家陆续走了,路仁嘉磨磨蹭蹭不肯出去。最后只剩下了她和吴公公。路仁嘉看周围没人了,凑到吴公公面前,嘿嘿笑着,“吴爷爷,今天上午我剁的一小山的排骨呢?”
  “自然都做好了给主子们送去了。”吴公公板着脸道。
  路仁嘉笑,“都送去啦?不能够吧?那吴爷爷您怎么下值了也不走呢?”
  吴公公也笑了,转身端出一个在火上煨着的砂锅。路仁嘉忙寻摸出一张瓷片儿来,垫在木桌上,再把砂锅放上去。否则砂锅碰到木头会炸裂。
  路仁嘉掀开砂锅,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玉米冬菇排骨汤?真香。”玉米金黄,排骨粉白,冬菇乌黑,莹莹润润的浸在汤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路仁嘉先给吴公公盛了一碗,再给自己盛了一碗,先喝了口热乎乎的汤,清淡中带着鲜甜,鲜是排骨的,甜是玉米的,还有股冬菇的香。
  汤里面的玉米、排骨和冬菇,也都各有各的美味,一点点的咸味,不但没有掩盖玉米的香甜,反倒将甜味提了起来,玉米的甜味,又衬得排骨更鲜,排骨的鲜味和冬菇的鲜味又是不同的,两种鲜味完美的混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简简单单的最常见不过的三种食材,一起煲汤竟然会有这么鲜美的味道,鲜美得路仁嘉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一起嚼吧嚼吧吞下去。
  喝得肚子溜圆之后,路仁嘉还意犹未尽的看着砂锅里剩下的,不过这么仔细一看,她有点奇怪。
  “咦?这汤里的冬菇放得很少啊?刚刚我也没吃到两个,怎么冬菇的鲜味这么浓?”路仁嘉问道。
  吴公公笑了,“挺有心嘛。这汤用的是干冬菇,干冬菇要泡水发过后才能烹制,用开水浸泡虽然发开的快,但是鲜味会走掉不少,还是得用冷水。最好是用水冲洗后,浸在冷水里,再放几块冰进去。这样水一直是冰的,冬菇的味道慢慢的浸出来,却出来的最彻底。这样泡上整整一个晚上。汤就是用泡冬菇的水煲的,所以冬菇不多,鲜味却浓。”
  路仁嘉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个汤,还有这么多讲究。
  路仁嘉在这边喝着汤,皇上也在用膳。
  皇上在常常在宫里,和常常在一起用膳。
  恩,常常在姓常,位分是常在。
  今晚皇上翻了常常在的绿头牌,下午就将折子批完了,便干脆命人也将自己的晚膳送到常常在殿里来,和常常在一起用膳。
  常常在最近颇为受宠,皇上已经连着几次翻了她的牌子,常常在正是如花年纪,人也活泼,她家世不显,不曾养出大家闺秀的端庄含蓄,整个人爽朗明媚。满族的姑娘虽然也大多爽朗,但是满族女子一向骄矜贵重,自然不如常常在讨人欢喜。
  皇上便被常常在这份特别吸引住了。
  今晚用膳,皇上的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燕窝红白鸭子八仙热锅、炒鸡丝炖海带丝热锅、芽韭炒鹿脯丝、煳猪肉攒盘、鸡丝晾羊肉攒盘、白菜鸡翅肚子香蕈、银葵花盒小菜、羊肉卧蛋粉汤、折叠奶皮、酥油豆面……
  常常在的份例里的菜也被拎了上来,一道糖醋小排,一道黄韭炒肉,一道青菜豆腐汤,一碟梗米饭。
  虽然与皇上同桌而食,常常在也只能吃摆在自己面前的属于自己的份例,她挟了一口黄韭炒肉,炒得火候有些大,肉片已经硬了,黄韭也柴的很,又喝了一口青菜豆腐汤,寡淡无味,她看了看糖醋小排,虽然这菜有骨,在皇上面前吃起来略显不雅,但是她看排骨切得十分小巧,想来也是没什么妨碍的。
  谁知刚挟起一块咬下去,就听得嘎嘣一声。
  ☆、第9章 硌掉牙的糖醋排骨
  常常在一张脸顿时皱做一团,眼泪哗啦啦的留下来。
  皇上诧异得看向常常在。
  常常在又惊又怒又惧。惊的是刚刚自己一口咬下去,不知被什么硌到了牙,恐怕牙已经被硌掉了一块,怒的是自己的菜里竟然会有石头之类的东西,御膳房的奴才们真是活腻歪了,惧的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失仪了,不知道会不会惹得皇上厌弃。
  常常在告了声罪,由宫女服侍着洗漱去,漱口的清水吐出来,里面赫然有一小块牙齿和一小块骨头。
  常常在看见自己被硌掉的牙齿和硌到自己的罪魁祸首。怒火更炙,血流上涌,脸色变得通红。第一次和皇上一起用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坏了皇上的兴致,还有自己的牙竟然掉了一块!虽说是里面的牙齿,并不会有损于容貌,但是对于最在意自己身体,多掉几根头发都十分心痛的常常在,已经是天塌地陷一般了!
  何况御膳房怎么敢给主子们送上这样的膳食?怎么又正巧赶在皇上和自己一同用膳的时候送上这样的膳食?
  常常在脑筋急转,定是有人要害自己在皇上面前出丑,惹得皇上厌弃!
  自己万万不能让谋害自己的恶毒之人得手,常常在对着镜子,隐去自己的一脸愤恨,笑盈盈得走出去给皇上谢罪,“婢妾御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自然不会计较这样的些微小事,两人继续用膳。皇上看常常在不再挟自己面前的菜,便随手赏了两道自己的菜给她。
  常常一脸感激感动,朝皇上一笑,“婢妾谢皇上体贴。”
  皇上只是随手将两道菜给常常在吃,就见她满眼都是感动,这幅模样,倒是让皇上也觉得自己十分体贴,十分将常常在放在心上了。
  这便是常常在的本事。
  两人用过膳后,宫女们将剩下的几乎满满一桌的菜肴往下撤,皇上与常常在进了寝殿。
  此时,路仁嘉正躺在屋里的床上,朝着吴公公哼唧,“诶呦!整个胳膊疼得都动不了了!”路仁嘉努力了半天,也没将自己身上的罩衣脱下来,“诶呦吴爷爷,您过来搭把手啊!没看见我这里费了半天劲了吗?”
  吴公公瞪她一眼,“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敢使唤你吴爷爷啦?”说着过去一把拽下路仁嘉的罩衣,疼得她直抽气。
  路仁嘉如今私下里对吴公公自在得很,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遮掩。不是她得知自己父亲救过吴公公后以恩公之女自居,而是因为吴公公不顾自己救她照顾她,她已经欠下了天大的人情,小事上反倒不必计较了。她记着吴公公的好,真心将吴公公当做疼爱自己的长辈敬重,她会尽力报答吴公公,但在自己有能力报答他之前,也不会日日心中不安。
  “这胳膊都肿了,怎么办啊?是该用冷水敷还是热水敷啊?”路仁嘉问。
  “什么水敷都没用!我给你揉揉吧!”吴公公在路仁嘉的胳膊上一路用了捏下去,疼得路仁嘉吱哇乱叫。
  疼了半天之后,路仁嘉已经疼麻木了,不过确实感觉胳膊上的肌肉放松了不少。
  路仁嘉突然想起来,在心里默默问系统,“今天你说用刀姿势不对会导致腰椎间盘突出、一条腿粗一条腿细什么的,怎么不会导致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呢细呢?”
  【因为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细不是由于姿势错误引起的,即使姿势正确,用一段时间的刀后,也会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细。】
  路仁嘉:!!!
  她一个才十多岁的纤(平)细(胸)的小姑娘,就要变得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细啦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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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在不是肯吃亏的性子,昨日她被硌掉了牙,又在皇上面前出了丑,这样被人欺辱,她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何况她连给自己使绊子的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行?
  常常在命自己跟前的大太监常贵去御膳房问清楚,昨日的糖醋排骨是哪个厨子做的。
  常贵去了御膳房,恰巧吴公公不在,常贵就与御膳房里的二把手张公公讲了。张公公听完后,面上挂着笑,说话也客客气气的,“行吧,我去问问哪个厨子做的菜,你等着。”心里却不屑的很,小小一个常在,也敢找御膳房的事儿。同样都是荤菜,糖醋排骨和猪肉包子能一个样?嫌糖醋排骨硌牙,那以后就份例里的荤菜就都换成猪肉包子吧。
  张公公心里不屑,但也不想与常常在撕破脸皮,想着将这件事应付过去就好了,便装模作样的回御膳房里问那盘糖醋排骨是谁炒的。
  大家听了都不屑的很,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小常在,得了些宠就敢和御膳房杠上”之类的话,突然不知谁说了句,“昨日的排骨是小路子剁的,人家第一次用刀嘛,难免的。”看起来是为路仁嘉开脱,其实是说,就是因为路仁嘉第一次用刀剁排骨,才会有骨头渣子,硌了常常在的牙。
  这么一提醒,大家都知道了是小路子的错,才惹着了常在,话题的走向顿时就变了。
  “怎么这么不经心呢,把主子的牙都硌掉了,这事儿谁惹出来的谁担着,别牵连我们。”
  “好在是个常在,要是硌着皇上了呢?那不得掉脑袋?厨艺不精就该有自知之明!”
  大家三言两语的说着,矛头纷纷指向路仁嘉。张公公一时没说话,朝路仁嘉看着。
  路仁嘉听到张公公进来问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这把火烧到了她身上。只是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排骨的确是自己剁的,自己第一次剁排骨是技术不好,很有可能有骨头渣子。可是这剁排骨的任务是安排给自己的,自己必须要做,剁完之后排骨就被拿走去做菜了。众人明明都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剁,那怎么在自己剁的时候,没人监督自己剁的怎么样,剁完之后,也没人检查,直接拿去做菜?
  还说什么“好在是个常在,要是硌着皇上”之类的话,路仁嘉清楚的很,自己剁的那堆排骨,都给地位低的常在答应做了菜,皇上用的膳,谁有胆子敢用自己这样的生手剁的排骨?
  排骨是他们让自己剁的,剁完后他们直接拿去做了菜,谁都有个第一次,众人也都知道路仁嘉是第一次,可是没人指导、没人监督把关,现在出了事,就都怪罪自己手生出了错。
  张公公沉吟片刻,看来御膳房里的人都对小路子有怨气,也难怪,他巴结着吴公公爬得那么快,的确招人嫉恨。
  张公公眼珠一转,决定将小路子推出去,既给了常常在一个交代,又顺了众人的意,又小小的打一下吴公公的脸,还让吴公公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件事就是因小路子的过错而起。
  “小路子,那你跟着常常在的人回去,给常常在赔个罪吧。”张公公拍板。
  张公公带着路仁嘉出去,将人交给了等候多时的常贵,常贵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自己的主子只是个常在,他没想到御膳房竟真会交个人出来。紧接着脸上就带上了笑意,谢过了张公公,带着路仁嘉走了。
  路仁嘉看着常贵一路上都是一脸“我们主子好厉害,跟着这样的主子与有荣焉”的满足的微笑,真想告诉他,“醒醒吧,是我在御膳房人缘太差,大家都想看我倒霉,才让我跟你走的。”
  ☆、第10章 被打
  路仁嘉跟着常贵走到了常常在的殿前,说是殿其实很勉强。路仁嘉不能在宫里乱走,可是她凭着前世对故宫的记忆,也知道常常在住的地方不属于东西六宫之内。
  皇后的坤宁宫在正中间,不算在东西六宫之内,六宫是给妃嫔住的。西六宫包括储秀宫、翊坤宫、长春宫、体元殿、体和殿和太极殿。东六宫包括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延禧宫、永和宫和景阳宫。位分高者自然是居一宫正殿,位分稍低的住在高位妃嫔宫里的侧殿,至于下面的答应常在们,大多住不进东西六宫了,几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常常在一人住在独门小院里,住处离皇上还很近,可见是受宠的。
  如今皇上还年轻,后宫里的妃嫔们位分都不高,所以一个常在也没显得太低。即便这样,常常在的院子也比路仁嘉想象中寒酸很多。
  “昨日的糖醋排骨是你做的?”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路仁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着常贵走进了屋里,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眼睛水灵,皮肤白皙,脸上略有些婴儿肥,衣裳首饰挺……朴素的。路仁嘉心想,常在估计也就能打扮成这样吧,没什么太好的衣裳首饰,即使有,按照规矩怕是很多也不能穿不能戴。
  路仁嘉在心里叹口气,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陪皇上睡觉,吃的穿的住的也没多好。
  不过很快,路仁嘉就不觉得她可怜了,因为常常在用她清脆动听的声音说道,“青芽!给我掌她的嘴!”
  一个比常常在看起来年纪还小的宫女立马上前,一只手抓住路仁嘉的肩膀,另一只手飞快的扇了路仁嘉一巴掌。
  路仁嘉懵了,她条件反射的给了青芽一拳,正好打在青芽的鼻子上。这只是路仁嘉下意识的自卫动作,拳头的力气比巴掌大了很多,巴掌打人虽然疼,但更多的是侮辱意味,拳头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拳正好落在的青芽的鼻子上,青芽一下子就蹲了下去,眼泪鼻涕哗哗的往外流。
  常常在又惊又怒,高声喊道,“反了反了,还不快把她给我绑起来!”立马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钳住了路仁嘉的胳膊。
  路仁嘉疼得直抽凉气,她后悔自己刚刚给青芽的那一拳,如今自己怕是要吃苦头了,忙求饶道,“常在主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宫女的!她上来就扇了我一巴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还手的!我错了我错了,求主子开恩!”
  路仁嘉怕了,看起来常常在不是叫自己过来问问话而已啊,上来就让人扇自己嘴巴子,自己又还了一拳,常常在会不会滥用私刑将自己打死啊。
  常常在看着刚才十分嚣张的小太监,一下子就满脸惊惶的求饶,觉得他太会装疯卖傻。何况他刚才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自己让宫女扇他,他竟然还敢还手,这样的奴才不好好教训一下,哪里能解得了心中的怒气。
  “拖出去打板子!”常常在命令道。
  路仁嘉被两个婆子往外拖,两个婆子把她按倒在地上,旁边早有太监拿好了又大又沉的板子。
  路仁嘉看见那板子,心中一凛,真的害怕了,这样的板子用力打在身上,恐怕要不了几下,就打死人了。
  电视剧里打人不都是将人放在长长的条凳上的吗?怎么自己直接被按在了地上?打人的板子不都是宽宽薄薄的吗?怎么这个板子又窄又厚,都快成棍子了?这样一板子打下来,恐怕骨头都要折了。
  这画风不对呀!
  太监将板子抬起来,路仁嘉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可千万别画风不对的把打屁股变成打后背,那样一板子下去自己不死也得高位截瘫。
  啪!一板子打下去,路仁嘉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还好是打屁股。紧接着第二反应就来了,真疼啊!
  路仁嘉一下子被疼清醒了,高声喊道,“我是御膳房里的太监!你一个常在凭什么打我?就算是我有错,也该是御膳房里的管事公公教训我!你有什么权力打我?”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疼的。
  叫青芽的那个宫女笑了,“主子有什么权力打你?真是笑话,你一个奴才冒犯主子,还动手在主子面前打人,主子还教训不得你了?”
  路仁嘉嚎道,“我没有冒犯主子!常在就算是要教训我,也应该和御膳房的管事讲,让管事公公来教训我。哪里能平白无故的将御膳房里的太监叫到自己院子里打一通?”
  “还没冒犯主子?就你这满口我我我的,打死你都不为过!”青芽说道。说完不再理路仁嘉,只是示意太监继续打。
  路仁嘉又挨了两下,觉得自己已经快疼晕过去了。这时听到了一个略微低沉的女声,“常在妹妹这是干嘛呢?”
  路仁嘉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她说“常在妹妹”,那一定是位分更高的妃嫔!
  “求娘娘救我!娘娘,我——奴才是御膳房里的太监,奴才没做错事,常在就要打死我!求娘娘救命!”路仁嘉喊道,自救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先住手。”那个略微低沉的女声道。
  打板子的太监果真停下来了。
  常常在拧着眉毛行礼,“荣嫔娘娘安。”
  路仁嘉心中一紧,这么巧,竟然是荣嫔娘娘,自己阴差阳错下唯一听说过的娘娘。不过此时顾不得是谁了,必须要让荣嫔娘娘救下自己。
  “荣嫔娘娘救救奴才!奴才没犯错,就算犯了错,奴才是御膳房的,也不能就这么被常在打死!”路仁嘉哭道。
  荣嫔娘娘看了看路仁嘉,向常常在问道,“这小太监是御膳房的?”
  常常在忙道,“荣嫔娘娘,这个小太监冒犯我在先,打我宫女在后,这样的奴才必须得——”
  荣嫔截断常常在的话,沉下声来,又问了一遍,“这小太监是御膳房的?”
  常常在只好答道,“是。”
  荣嫔点点头,“那你是打不得这个小太监。”说罢回头吩咐道,“青羽、紫鸢,扶这个小太监回御膳房。”
  路仁嘉被荣嫔的两个宫女扶起来,两人架着她走,路仁嘉忙道,“奴才谢荣嫔娘娘大恩。”
  荣嫔临走时道,“今日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只是常常在日后还需谨言慎行,一切按着规矩来。御膳房的太监,虽然是奴才,也不是你常常在的奴才。”
  常常在没想到荣嫔会正好撞见这事,自己劈头盖脸的被教训一通,还落了个把柄在她手里。心中早已气得不行,还只能点头,“荣嫔娘娘教训的是,荣嫔娘娘慢走。”
  路仁嘉被两个宫女搀扶着,每走一步还狠狠疼一下,冷汗直留。荣嫔和她一起走了一小段路,问道,“你一个御膳房的太监,怎么到了常常在院子里,她又为什么打你?”
  路仁嘉忍着疼回到,“常常在昨日被糖醋排骨硌到了牙,那排骨是奴才剁的。今日常常在就唤人将奴才带到了她的院子。”
  荣嫔听了之后便笑了,“常常在真是的,若是喝水呛到了,还将挖井的人拖过来打一顿不可?”又看了狼狈的路仁嘉一眼,“可怜见的,还是个孩子呢。”
  路仁嘉腹诽,常常在也还是个孩子呢!这么小年纪却这么心狠手辣,她的爸爸妈妈知道吗?
  自己这副身体的年龄就更小了,孩子何苦为难孩子呢!
  ☆、第11章 水晶肘子、豆皮素菜卷、香菇鸡茸蔬菜粥&奴才
  路仁嘉见荣嫔娘娘看似随意的和自己一个小太监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反复说,“谢荣嫔娘娘救我。”
  荣嫔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什么,也不是特意救你,只是恰巧碰见了,这么正大光明的能下一下常常在的面子、抓住她的把柄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放过的。常常在最近这么嚣张,我教训她并不是为了她好,可若是她真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她还真得了受不尽的好处。”
  “让青羽、紫鸢送你回去吧,我就先回宫了。”荣嫔冲一脸呆滞的路仁嘉笑笑,转身被一**宫女太监们簇拥着离开了。
  荣嫔过于直白的话吓了路仁嘉一跳,路仁嘉起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赤|裸的说出,自己是要下常常在的面子、抓常常在的把柄,不过一路走着,远远的瞧见御膳房的时候,她便明白了。
  御膳房门口,无数行色匆匆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远远看去,就像一**忙着搬家的蚂蚁一般。荣嫔娘娘眼里自己应该就是个小蚂蚁,和一只蚂蚁说话,又何必费心思说谎呢?
  两个宫女将路仁嘉扶到她的床上趴下,路仁嘉疼得要死,强打精神谢过她们,并再次表示对荣嫔娘娘的感激之情后,终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路仁嘉睁眼,便看到昏暗的油灯下熟悉的身影。路仁嘉哇的一声就哭了。
  “吴爷爷——”路仁嘉叫出这个名字,哭得更厉害了,就像摔倒的孩子,若是身边没有人,也就不哭了,若是家长就在身边,多半会大哭不止。
  路仁嘉觉得自己幼稚,可是一天的委屈全都涌上来,被御膳房里的太监排挤,被常常在的宫女扇耳光,又被按在地下挨板子,万幸的是最后被荣嫔救下了,但是显然荣嫔也不把自己当个人看。
  吴公公摸摸她的头,“快别哭了,伤气,你现在身上有伤,禁不住你这么哭。是我没看顾好你。”
  路仁嘉忙摇头,“怎么能怪吴爷爷呢?吴爷爷对我已经够好的了,你总不能一天到晚盯着我吧?”
  路仁嘉叹了口气,“我平常处处小心,最怕惹事,怎么麻烦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呢?”
  吴公公也叹了口气,“碰巧吧,或许你最近运道不好?不想这个了,还好这次有惊无险。来,先吃点东西,一天水米未进了。”
  路仁嘉跪起来,她的伤都在屁股上,根本没法坐着。这么一起身,路仁嘉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貌似伤处也被上了药,身上脸上干干爽爽,显然是有人帮自己擦拭过了。
  路仁嘉看向吴公公,“吴爷爷,您帮我换的衣裳、上的药?”一张脸涨得通红。
  吴爷爷笑了,“才多大年纪呀,就知道害羞了。”叹了口气,“你害羞什么?吴爷爷我一个太监,宫里的主子娘娘们不也都有贴身的太监服侍?”
  路仁嘉很囧,但不想让吴爷爷多心,“我就是有点别扭,不过在我心里,吴爷爷就像我亲叔伯一般,也没什么。”
  吴爷爷笑了,“就算我不像你亲叔伯一般,我也是个太监,怕什么?”
  路仁嘉眼圈红了,“吴爷爷,你是个男人,不会因为被切了一刀就不是男人了,最起码在我眼里你是,你自己也要把自己当个男人啊。”
  “吴爷爷,太监们明明都是人,难道切了一刀就都成奴才了?真不知道主子们都是怎么想的,他们难道以为,一刀切下去,就能让我们都心甘情愿的做一辈子奴才了?”路仁嘉问道。
  吴公公差点没捂住路仁嘉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路仁嘉被吴爷爷的紧张吓了一跳,连忙自己用手捂住嘴,不断点头。吴公公见她这样,反而笑了,“什么我们我们的,好像你也被切了一刀似的。”
  路仁嘉说道,“吴爷爷,说实话,我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奴才。原先我一直在御膳房里,上值的时候就烧火剁菜,下值后就回屋睡觉,我以为奴才就是给主子干活的。今天我被叫到常常在院子里,上来就被扇了一巴掌,又挨了板子,幸好最后被荣嫔救了,我才知道,奴才是主子想打就打的,根本不需要道理,打死了也没事儿。荣嫔娘娘出现之前,我真的怕死了,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打死了,只是因为惹了主子不高兴。”
  “荣嫔救了我,可是她也是不把我当人看的,她看不惯今天打我的常常在,想教训教训她,她需要常常在的一个把柄拿捏,才会救我。若是今天打我的是个和她交好的妃嫔,或许荣嫔就会不管不问,任由那个妃嫔把我打死!”路仁嘉恨恨道。
  “吴公公,我不甘心做这样的奴才,我可以烧一辈子火切一辈子菜,可是我不想谁都能随时要了我的小命。”路仁嘉握拳。
  吴公公愣住了,“仁嘉啊,你怎么这么想?你只能做奴才,咱们安安稳稳的在御膳房里待着,等你年纪大一些,我也到了出宫养老的时候,我带着你出宫,那样你就能和普通姑娘一样过日子了。你可千万别有不该有的念头!你是太监,不是宫女,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儿身了,就是个死!”
  路仁嘉半天才反应过来,吴公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怕是以为自己想要爬上龙床吧?路仁嘉看看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华丽丽的囧了。
  “吴爷爷你别误会,我没别的心思,不过今天才感受到,主子随时能要奴才的命,心里不舒服罢了。”路仁嘉笑道。
  吴公公一脸自责,“是我没看顾好你,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路仁嘉不愿让吴公公内疚,忙转移话题到,“不是要吃饭吗?我都饿了。”
  吴公公一拍脑袋,“瞧我!”
  说着忙将一个小炕桌摆在路仁嘉的床上,摆上了一碟水晶肘子,一碟豆皮素菜卷,一碗香菇鸡茸蔬菜粥。这些刚刚都在炭火上温着,都还是热的。路仁嘉闻到了食物的香气,顿时觉得饿了。
  吴公公指着水晶肘子道,“多吃点,吃哪儿补哪儿。”
  路仁嘉噗嗤一声笑了,“我伤得是屁股,怎么吃的是猪大腿?该吃屁股啊?”
  吴公公瞪她一眼,“我说的是皮肉伤,就得吃皮肉,这么个吃哪儿补哪儿!”
  路仁嘉挟起一块水晶肘子,晶莹剔透,颤巍巍的,已经看不太出肘子的原样了。放进嘴里,入口即化。
  水晶肘子是将洗净后的肘子去骨带皮,加入适量的清水及葱、姜和大料等佐料,放入锅中蒸至酥烂后,再将佐料都挑出来,待汤汁浓稠后冷却而成。由于肉冻清凉筋滑,晶莹剔透,便被美称为水晶。几乎不用嚼,便可以含化咽下或者囫囵吞下。
  路仁嘉又挟了一个豆皮素菜卷,这是豆皮里卷着泡发切丝的香菇、木耳、云耳、青红椒等,上锅蒸成的。丝切得十分细,嚼起来清脆爽口。路仁嘉吃到了莲子的味道,不可置信得特意扒开看了看,竟然真的有细细的莲子丝。
  路仁嘉诧异道,“又小又圆的莲子也能切成这么细的丝?”
  吴公公笑了,“这算什么,比这难的刀工多得是呢。”
  香菇鸡茸蔬菜粥十分粘稠,大米全都被煮的开花了,里面放着鸡肉末、香菇碎、胡萝卜碎、芹菜末等,既有粥的香糯润滑,又有鸡肉蔬菜的鲜香,一口喝下去,胃里暖暖的,感觉整颗心都要化了。
  路仁嘉觉得自己皱巴巴的心被这热腾腾的粥滋润开了,她不由自主的长抒一口气,“吴爷爷,这宫里真可怕,主子们可怕,奴才们也可怕。你说常常在,她比我大不了几岁,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因为牙齿被硌了一下,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狠狠得打呢?”
  ☆、第12章 淬体清露&眼力指法
  “皇宫真是个吃人的地方。”路仁嘉放下勺子,漱口之后重新趴下,“是不是无论本性如何?在这里人心都会慢慢变掉呢?真是太可怕了。”
  “吴爷爷,等着瞧吧,回头我也成为御膳房里数一数二的厨子,专门给皇上做菜,别说是个常在,就是妃子也得巴结着我。”
  “到时候也有一堆小太监们巴着我,给我端茶捏肩,一口一个路爷爷,我也挑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在我跟前奉承,嘿嘿嘿嘿……”路仁嘉笑得荡漾。
  吴公公瞪她一眼,“这是编排谁呢?你可有些日子没给我端茶捏肩了吧?”
  路仁嘉只好嘿嘿笑,“我这不是伤着呢吗?”
  路仁嘉的伤养了半个月,重新回到御膳房后,听到了不少明嘲暗讽,“没有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打脸了吧?哦,不对,不单打脸了,还打屁股了呢。”“不过人家后台硬着呢,这不是又回来了?还能接着切菜,其实是白白歇了半个月呗?”
  太监们装作一副偷偷在背后议论的样子,还偏偏故意要让路仁嘉听见。路仁嘉不过一笑置之,每天低头切切剁剁。
  【叮!恭喜宿主第一百次使用劈刀,目前进度为百分之百!本任务已完成!】
  【新任务开启!任务内容为熟练掌握片刀的使用!】
  路仁嘉放下劈刀,这是她完成的第二个系统任务,没有完成第一个任务时那么欣喜。她已经能很熟练的使用劈刀了,所以任务换成片刀是理所当然的。
  【完成任务的奖励为,淬体清露一瓶。】
  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路仁嘉看了一眼,疑惑到,“淬体清露?干嘛的?”
  【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强健。】系统的语气很不耐烦。
  “怎么变?长出肌肉来嘛?”路仁嘉皱眉,“不要!”
  【不,是强化你的力量,让你有限的肌肉内蕴含无限的力量。】
  路仁嘉撇嘴,“这种奖励有什么用呢?”
  【你要是用了两个胳膊不一定会一般粗,你要是不用两个胳膊一定不会一般粗】系统快速的说。
  路仁嘉被绕晕了,“怎么用啊?内服外敷?”
  【沐浴的时候放在水里,泡上一刻钟。】
  路仁嘉下值后,烧了一桶热水,准备用系统的奖励来泡澡。她把那瓶清露倒进去后,才想起来系统给她的第一个奖励,那个美容养颜的药膳方子。路仁嘉有按时吃,只是吃习惯后也就把它当做每日的宵夜了,倒是忘了它原本的功效。
  现在路仁嘉对着木桶里的水,好好端详自己的脸,确实是变白了,她用手摸了一把,挺光滑细嫩,捏一捏,好像也养出一点肉来。
  路仁嘉立马迈进浴桶里,看起来系统的奖励不是骗人的嘛,泡了一会儿,一种酸麻的感觉顺着皮肤渗进去,渐渐的渗到骨缝里,顺着骨头一路游走,最后全身从里到外都又酸又麻,路仁嘉强忍着才没有呻吟出声。
  然后酸麻的感觉渐渐消失,路仁嘉回过神来,正好是一刻钟过去了。她从木桶里迈步出来,全身轻松很多,看起来系统这次的奖励也是有效果的。
  第二日,路仁嘉拿起劈刀,顿时觉得劈刀轻了很多,她对刀的操控也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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