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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昱穿越了,在一个小村庄奉义母命娶妻,结果新娘跟人私奔了,她以为从此都跟她那所谓的妻子无缘,却不料.....家女,与同村秀才相识十年相恋一年,可是突然一天爹娘将她许给一个陌生的庄稼汉,因而她做出了一个少女不敢做的事情——私奔二人相遇会演绎怎样的故事呢?且看苏玉兰如何一步一步自立自强的新女性,看钱昱乖乖女如何抱得美人归。
错把娘子当妹妹
柳荫村,柳树成荫,村名由此而来。春末之季,柳荫村翠绿一片,郁郁葱葱,极为好看。
村东的溪水在山石间流淌,哗哗作响,悦耳动听。
“玉兰,你我赵武八年溪边见,十一年间才通名姓,十二年间我教你读诗文,不知是何年间你与我洗衣衫啊?”一书生打扮的少年手执书本坐在河中的石岩上闲笑道。
那被唤作玉兰的女子闻言脸颊微微泛红,手执衣衫放进溪水里低声轻斥:“秀才!”
那张秀才闻言抬头笑道:“玉兰莫恼,你可是咱柳荫村数一数二的好姑娘,我实怕你被人先一步给娶走了。”
苏玉兰闻言一惊,心中啾啾然。她已经及笄两年,马上就要十八岁了,爹娘怕是已经在琢磨要给她寻个好人家了。
张秀才见苏玉兰低头锁眉便道:“玉兰,前日我曾将心事禀明高堂,可家父说,后年我若中了举人方可娶妻,你我相恋虽然仅一年,可相识却也近十年,你可要等我一等啊!”
苏玉兰脸颊泛红,手中搓着衣衫默默无言。
“玉兰?”
苏玉兰闻言轻咬丹唇忍着羞意道:“你与我两心相恋,我心中自然是愿意等你的,可,可柴门女子实难久留,怕是,父母之命难违。”
张秀才一听沉默了,他也听说苏家大子求亲被拒,想来是要把苏玉兰嫁了拿些聘礼钱。
“玉兰,我这回家央求家父先把亲事定下,明日就登门,你且等我。”张秀才说完收起书踩着岩石来到溪边蹲在苏玉兰身侧。
苏玉兰闻言洗衣的手微微抖了抖,毕竟是个女儿家,谈及婚事立即羞红了脸,红润的堪比桃花。
“秀才!”苏玉兰轻启丹唇,“我家中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晓,如若不弃,早托媒人。”说罢实在羞的紧端起木盆沿着小泥路跑远了。
张则张秀才见状心中欢喜异常,拉开衣衫往家的方向跑去,他与苏玉兰自幼相识早想迎娶伊人。
“玉兰,回来了啊!”苏母从女儿手中接过木盆放在地上拿起洗好的衣服晒在旁边的绳子上。
“娘,今天你也累了,休息会,我来吧!”苏玉兰说着便要晒衣服。
苏母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最后化为几声叹息。
自古女儿难为,女儿命苦有谁怜?
“阿姐,我来帮你。”苏玉兰的小妹苏玉梅围着围裙从屋里跑了出来,弯腰拿起盆里的衣服晾在院中的麻绳上。
“玉兰啊,你爹替你应了一门亲事,是个庄稼人,听说人老实又勤快。”苏母踌躇半天向女儿说道。
犹如晴天霹雳!
苏玉梅闻言拉着苏母急道:“娘,你去劝劝爹,阿姐和张秀才青梅竹马,不要让阿姐嫁给别人嘛!”
苏玉兰双眉紧锁,她早知道在家中呆不久,可想不到婚事会来的这般快,面对如此突然的婚讯,苏玉兰显然惶惶不安。
“娘,女儿不想嫁。”
“娘也不想你嫁的这般苦,可你爹做的决定娘也无能为力。那人是你爹故交之子,你爹听媒婆说来当即就同意了。那户人家也愿意出二十两当聘礼,这十里八村还没有哪个人愿意出二十两娶媳妇的呢!想来,你嫁过去会待你好的。”苏母望着女儿劝慰道。
苏玉兰将话听在耳里急在心里,低头片刻抛弃女儿家的娇羞道:“娘,那人,女儿都没有见过,怎么能嫁给他?”
“怎么不能?”苏老爹从屋里出来,抽了口烟道:“十桩婚事九桩都是父母之命,有几桩是成亲前见过的?玉兰啊,那户人家爹认识,他们又愿出二十两银子,你嫁过去会待你好的。”
“什么银子不银子,女儿心中.......”苏玉兰满脸羞红,抬头看了眼爹娘扭捏道:“女儿心中已经有人了”。
“你,你还有脸说,以前你只是跟着那张秀才学几个字我跟你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罢了,你现在竟然不知羞耻跟人家谈婚论嫁!”苏老爹气的指着女儿的手发起抖来。
“她爹啊!”苏母见状连忙上前拉着,劝道:“女儿还小,你.......”
“小?小什么小,都及笄了。”苏老爹说着瞪着女儿道:“你晓得前日我碰见那张老爷,人家怎么说你爹的吗?说我养的女儿不知羞,勾引他儿子,说你,麻雀想飞上枝头!你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
苏玉兰闻言向后踉跄几步,看来明年中举之事是张老爷的托词,根本就不想秀才娶她。
“爹,你不要逼阿姐。”苏玉梅连忙扶住踉跄的阿姐。
“你多什么嘴,端饭去!!!我这就去给媒婆送婚书,三天之后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嫁!”苏老爹说完便甩袖离去。
“娘,你救救我,我不嫁!不嫁!”苏玉兰趴在母亲的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阿姐!”苏玉梅见阿姐哭成这般,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娘,你帮帮阿姐吧!”
“你爹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啊!”苏母闻言抱着女儿哀叹一声。
这春末季节,天气越来越热。然而山上的人们却依旧劳作着,期盼风调雨顺,能在秋天时来个大丰收。
这是个被群山环绕的小村庄,有一条盘旋于山的小路通往山下,平日里人们赶着牛车去县城要十分小心,一旦掌控不好,连牛带车全部坠入山底,饶是山里人谨慎,几十年来就发生过一次令人悲痛的事情。
沿着环山的小路下山,经过平家村便是县城,村庄里的人会来卖点粮食和菜蔬以补贴家用,一年下来能够在过年的时候扯上几尺布割上几斤肉的已经算是极好的人家了。
此刻山上,一个带着草帽的少年正挥动着锄头,不辞劳苦的翻动着土地,偶尔站直身子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汗巾擦擦脸上的汗水。一件微薄的浅灰的短衫穿着身上,显得几分瘦弱。
“昱哥儿!大娘唤你快回家呢!”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气喘吁吁的跑上山来。
少年闻言停下了动作看向来人,提着锄头往回赶了几步问道:“小六子,我家中可是有什么急事?”
“是急事,也是好事,柳荫村的媒婆现同大娘谈话,昱哥儿你要当新郎官了。”小六子拉着少年兴奋道。
“什么,当新郎官?”少年闻言显得几分震惊几分木讷,反应过来后扛起锄头便往山下跑。
“昱哥儿你慢点,急什么,新娘子又跑不掉。”小六子说着便追随而上,脚上那双草鞋已破旧不堪,跑起来的动作显得很是笨拙。
“昱哥儿是该成亲了,钱大娘这也是着急了啊!”一青年汉子一边锄着地一边对身边的妻子说。
“可不是,今年都快二十有一了,这个年纪早该当爹了,要不是当年钱家分家那事闹的,昱哥儿她们娘俩的日子也不必这般苦。”那妻子附和道。
“哎,造孽啊,这明摆着是欺负孤儿寡母,这钱家的族长怎么也不说句公道话。”青年人连连哀叹。
“要我说就是昱哥儿她奶奶的不是,长房那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她巴不得二房的东西全给了长房。也是老天照应着,这次昱哥儿被人抬回来,我瞧着是不行了,满脸的血迹,谁晓得三天后一点病容都没有了,能上山不说人也俊朗许多。”
“昱哥儿跟人去上工不也走了四五年吗,许是外面的水好,养人。别说了,快翻地吧,晌午之前翻完了明天好施种子。”
那名被唤作钱昱的少年急忙忙
的跑下山,脚下生风一般的踏着河里的几块石头上往家里跑去。
“呼,呼!”钱昱跑到一个篱笆院前停住了脚步,俯下身子大口的喘着气,这般的速度实在是令她这个体育不好的人吃不消。
“这就昱哥儿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笑眯眯的指着门外的钱昱问道。
“正是我儿!”钱母微微一笑,朝着门外的儿子招了招手道:“阿昱,快进来。”
钱昱闻言拍了拍身上的土,起了柴门走了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拒绝。
“儿啊,这位是柳荫村的袁媒婆,快来见过。”
钱昱闻言放下锄头,朝着媒婆鞠一躬道:“见过袁媒婆。”
“哎呦,钱大娘,你这儿子真是有礼啊,你好福气啊。”袁媒婆笑道。
钱母闻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她的福气,她的儿子抬回当天便去了,她一直哭到晚上,伤心欲绝想要出门给儿子办丧事,谁晓得一个人龇牙咧嘴的坐在她家门口,月光下,那人穿着极为奇怪,说绳子也不像绳子的东西绑着发丝,身上的白色衣服也极短,袖子连一半都没有,冷的直发抖,她壮着胆子上前去瞧,竟见与她那儿子七八分相似,只是那人更加清秀,身上有着她那儿子没有的书卷气,她愣了半天才上前搭话。
“昱哥儿,我与你娘已经谈妥了,你与我们村的玉兰八字甚和,等着三日后做新郎吧!”袁媒婆笑的甚是开怀。
钱母因着袁媒婆的话回了神,深吸一口看向那与死去儿子同名同姓的螟蛉子。
可本是令人高兴的话听在钱昱耳朵里简直是晴天霹雳,三日,三日时间太短,她哪能想出法子来?
“多谢袁媒婆,只是,敢问袁媒婆,那姑娘人品如何啊?”钱昱低着头沉吟片刻抬头笑问道。
“昱哥儿,这你放心,那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啊!缝补浆洗样样会做不说,人长的还清秀。”
“如此,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钱昱紧接着说道。
轰!袁媒婆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她十分不明白那般好的姑娘还有人不愿娶?
“阿昱!这门亲事娘已经答应下来了。”钱母上前拉了拉儿子的衣袖。
“娘,咱们家目前状况实在是不宜婚嫁,媒婆口中的姑娘如此好,怎忍心娶回家来受苦?”钱昱劝道。
“哎,昱哥儿,玉兰人勤快能吃苦,你们小夫妻努努力好生活还是会有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娶妻了啊!”袁媒婆甚为着急。
“是啊,阿昱,日子开始苦一些,往后总会好起来的,娘知道你担心聘礼钱,这你放心,二十两银子子娘已经凑齐了让袁媒婆送与苏家了。”钱母见自己儿子面上不愿,只以为其担心家中无银子。
钱昱闻言张了张嘴,二十两对她们家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那姑娘家中还有位兄长,等着银子娶妻呢!”钱母见自家儿子不说话便开口解释,当初也是犹豫过,二十两礼金确实太过昂贵了,可是自己这儿子已经快二十有一,能娶个快十八岁的又能吃苦的姑娘着实不易。银子花了日后总能赚回来的。
“昱哥儿,你娘也是为你好,你和玉兰的婚书已经送到县城的衙门里。”袁媒婆苦口婆心的劝着。
钱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心慌了一阵又一阵,自己可是地地道道的女生,娶了人家姑娘怎么交代啊?想到这钱昱果断的摇了摇头道:“敢问媒婆,那婚书可否取回?”
“吓!昱哥儿你莫吓我,你要把婚书取回来,岂不是要害我们玉兰此生都嫁不出去?”袁媒婆显然是受了惊吓,这面前的小儿怎么能说出取回婚书的浑话,简直不懂道理。
“儿啊,此事为娘做主了,这门亲事就这般定了,以后取回婚书的话莫要再说。”钱母只道自己这儿是个外乡人不懂这村里的规矩。
钱昱闻言握了握拳头,她极不喜这般,人尚且没有见过就论婚嫁了?陌路之人怎能成夫妻,最关键的自己这女儿之身真的娶了才是害那姑娘此生都嫁不出去。
“袁媒婆,但不知那姑娘可曾愿意?我家境况她真的知晓吗?”钱昱在做最后的打算,她刚穿来实不想早早暴露女子身份,此刻坦言等待她的将是她自己无法掌握的命运。嫁人生子过一生她想想就会感到绝望。
“我已然与苏家通过消息了,她爹娘都同意了,不然你们的婚书也递不到县衙去。”袁媒婆咧嘴一笑接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钱大娘啊,你们抓紧时间准备啊!”
“那是自然。”钱母笑呵呵的送媒婆出了院门。
“儿啊,别傻愣着了,成了亲便多了个人一起劳作,那二十两用不了几年就赚回来了,莫在心疼。强行取回婚书也犯法的,你莫要胡思乱想了。”钱母关了院门宽慰道。
钱昱闻言默默不语,刚穿到此处时那恐惧之感再次涌上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⒉  柳荫村。院前柳树繁多的便是苏家,小小的柴门,三间茅草屋,极为普通的人家。  “爹,女儿与那人没有缘分怎么过日子,爹,女儿求你了。”苏玉兰低着头跪坐地上万般不愿意。  “哎,爹晓得你怎么想的,可张家根本看不上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苏老爹摇头叹息道,凡是有功名的人家每年都不用往上交税,家中过的殷实,自然不想娶个柴门女子进门。  “爹!”苏玉兰眼眶中含着泪,内心充满了委屈。  “爹,你不要再逼阿姐了。”苏家二子苏喜田拉着苏老爹的袖子求道。  “你懂什么,你给我回房去!”苏老爹气的不行,“如今人家银子送来了,你不嫁也不行,明天让你娘找些人回来帮你把喜服绣完,你现在回房把女婿的中衣绣两件,准备准备后天上花轿。”  “娘。”苏玉兰满眼的哀求。  “玉兰,你袁大娘说了,那户人家清清白白,人也勤快能干。”钱母拉着女儿的手接着劝道:“你阿芳姐娘家一直在催,咱要不是拿不出聘礼钱你阿芳姐就要嫁给别人了。”  苏玉兰闻言低下了头,她知道她爹娘定是要将她嫁给那个庄稼汉了。  “爹,你这是把阿姐往火坑里推啊。”苏玉梅眼中含怨的瞧着自己的老爹。  “闭嘴,丫头家家的掺和什么,还不扶你阿姐回房。”苏老爹怒吼一声,手中的烟袋锅子狠狠的敲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尚河村的钱昱也郁郁寡欢,自从她穿来这里便一直积攒银子,本想赚够本钱盖几间像样的房子住,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住在茅草房里。可谁知事与愿违,不仅全当聘礼送人了,还借了七两,娶个陌路女子回来没发交代不说自己心里也不愿意,真是骑虎难下。  “昱哥儿啊,怎么坐在门槛上了,你娘人呢?”一妇人打开柴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钱昱被惊的回了神,起身见礼:“见过长婶,娘在里屋呢!”  长婶子周氏闻言刚要进屋见着低着头的钱昱不由的停了下来:“我说昱哥儿啊,你这次回来话怎么越来越少了,这都要娶媳妇了,怎么无精打采的,莫不是病了?”  “劳长婶关心,刚从山上下来没歇好。”钱昱不紧不慢的说着,穿来一年,深知这位长婶子为人尖酸刻薄,尤其爱贪小便宜,心里压根不想搭理这样的妇人。  “他长婶来了啊!”钱母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眼前这位妯娌,钱母是恨的不行,当初丈夫刚去了,她便闹分家,分家一个铜板不给也就罢了,竟然教唆婆婆赵氏只给他们两亩田,真是恨的她牙根痒痒,最可恶自己去找婆婆找族长理论反而被训,说什么长幼有序,长房有子孙多,自然要多分一些,他们这是把他们孤儿寡母往死里逼啊,若不是生计难支自己那儿子怎么会跟人上工,又怎么会从梯子上摔下丧了性命。  “弟妹啊,昱哥儿要娶媳妇是件大事怎么能不告诉我这个当婶子呢!我也好带着全家来帮帮忙啊!一家人和和睦睦才不会让村里人看咱家的笑话你说是不?”长婶亲切的拉着钱母道。  钱母闻言皮笑肉不笑道:“大嫂有这份心就好,前日婆婆要给点银子给昱哥成亲用,多亏大嫂拦着,不然村里人该传我们母子不孝顺呢!”  长婶闻言一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道:“弟妹你看你说的,我也是为咱家好啊,新娘那边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二十两的礼金亏他们张得了口,我不拦着点咱家岂不是亏大了。”  钱昱闻言摇了摇头,一听便晓得这个长婶是要带着全家人来白吃宴席的,不想看她自演自唱转身拿起锄头就要走。  “儿啊,山上的活先放一放,你去你张大叔家买点酒回来。”钱母说着摸出三十文钱来接着道:“剩下的去你刘婶那买两根红蜡烛裁点红桌布回来。”  “知道了,娘。”钱昱闻言将银子揣进怀里启开柴门走了出去,虽然知晓家里到了拮据的地步了她还是照着义母的吩咐去做了。  “弟妹啊,昱哥儿长得越来越好,这性子怎么也越来越温了。”长婶看着钱昱离去的背影不禁疑惑了,这还是当初想拿凳子砸自己的那个小子吗?  “温和些好!”钱母不愿多谈,随便应付句便要回屋。  “哟,长嫂今个怎么在二嫂这啊!”李钱氏钱爱柔一边开着柴门一边问,她嫁给县城的一个教书先生回来一次不容易,这次还是因为钱昱要娶亲央求了婆婆才回了尚河村。  “小姑也回来了啊!”长婶脸上堆满了笑容。  “见了娘便来看看二嫂,长嫂还是快回去吧,我听你那小儿子屋里不怎么安生啊!”李钱氏淡淡的瞥了眼自家的长嫂,便扬起笑脸来到钱母面前。  长婶闻言收起笑脸急匆匆出了柴门,那小子该不会又要拿钱去赌吧!  “二嫂,昱哥儿终于要成家了。”李钱氏见人走了便随钱母回了屋。  “是啊,这么多年家里总算盼来一件喜事。”钱母倒了茶眉眼处露着喜色,一年来这螟蛉子不仅孝顺而且好学,跟着那教书的姑爹也就是自己的堂弟后那笔字写的比村里秀才写的都好。  “二嫂,新娘那边催的那般急该不会是个坏的吧,三天太赶了,那新娘能绣完她和昱哥儿的喜服吗,还有昱哥儿的两件中衣一件洞房那夜枕的鸳鸯枕巾,一般的女子怕是得几个月吧。”李钱氏面露忧色。  “苏家让袁媒婆带话了,她哥哥急着娶妻,时间有些赶,喜服让村里的绣娘帮
衬着,新娘就绣昱哥儿的中衣便好。她姑母你也别太忧虑了,我打听了,那女孩是个百里挑一的。针线活拿的起,人也肯吃苦。”钱母笑道。  李钱氏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便好,这次昱哥儿回来性子大不一样了,整个人闷闷的,我就怕娶个厉害的回来欺压咱家昱哥儿。”  “这你放心,那姑娘心善着呢!就是昱哥儿心思重有事埋在心里也不肯与我讲,我还真怕他闷出病来。”钱母叹了口气道。  “娘!”钱昱提着酒回来进屋见到来人露出了笑颜:“小姑来了啊!”  “是啊,你成亲这般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李钱氏笑着从钱昱手里接了东西,眼前这个侄儿比以往安静许多,可却觉得比以往要安心的多。  钱昱闻言一愣,成亲二字萦绕在耳畔,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这古代还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也免不了这包办婚姻的恶果。  “你这孩子,成亲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李钱氏玩笑几句,便对钱母道:“二嫂,昱哥儿这是怎么了,外面好多人打光混没媳妇呢!”  钱母闻言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儿子道:“哎,谁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自从听了要娶媳妇就心事重重的,我这个当娘问都问不出来。”  钱昱闻言讨好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二嫂,这是二两银子和几张喜字,昱哥儿成亲我这当小姑的怎么也得表表心意啊。”李钱氏笑道。  “她姑母有心了。”钱母笑呵呵的,这个家也就这小姑子真心待她们,二两银子着实不少了。  钱昱见状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个家奶奶抠门不待见二房,大伯父和大姑一家也跟着不待见他们,唯有这位小姑待他们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姑爹是钱母堂弟的缘故。
⒊  柳荫村苏家此刻被苏玉兰隐隐的哭声环绕着,苏老爹烦闷的很拿着烟袋出了门,苏母和二女儿苏玉梅守在苏玉兰床边。  “玉兰,娘的女儿!”苏母心疼的紧,轻声劝道:“女儿啊,哪个女儿家不是这样走过的,咱认下吧。”  “娘,你救救女儿吧!”苏玉兰擦了擦眼泪跪在苏母面前乞求道:“娘,你怎忍心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这,女儿啊,事已至此你求娘也无用啊!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哪能退的了?”苏母叹了口气,“娘出去给你做点吃的,空着肚子怎么行。”说罢苏母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苏玉兰闻言心中愈发难受,起身打开窗户看向远方,希望看到张则的身影,如今父母逼嫁,她可谓是泪眼欲穿盼着张则这唯一的救星。  “阿姐,你别急,晚上咱再去求求爹。”苏玉梅见阿姐哭的眼睛都肿了便安慰道。  与此同时,钱母也是唉声叹气,她的这个螟蛉子哪都好,就是对成亲一事不怎么上心,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去山上劳作,让她陪着来镇上置办点东西都不来。  “二嫂,你也别叹气了,我看昱哥是好不意思了。”李钱氏手提着猪肉羊头笑道。  “她姑母啊,我看我那儿子是惧婚了,去镇上前他竟拉着我问,娘,我可不可以不成亲啊!你说,他都快二十一了,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哪个没做爹啊。”  “二婶,等他下山我同他谈谈,再不娶媳妇村里的人不得说三道四啊!不说别人家,就我娘那人,肯定要数落个没完。”李钱氏说着将采办的肉和菜放到了桌子上。  此刻的钱昱躲避钱母独自呆在山上,她本来也不是郁郁寡欢的人,可这婚事却叫她头疼。  “昱哥儿,你要山药不,我挖了好多。”小六子见到钱昱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  “不了,你拿去卖钱吧!哎。”钱昱寻了个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  “昱哥儿,你都要成亲了,怎么都不乐啊?”小武子摘下草帽扇着风。  “我都要乐死了。”钱昱闷声应着,看向天空,也不晓得爸妈怎么样了,好好的在机房里考试计算机二级,结果无缘无故穿越了,全校该震惊了吧!虽说在现代两个女孩在一起也不容易,可起码会争取啊,总好过现在被逼着娶一个不爱甚至不认识的女孩。  “昱哥儿,你脸上一点当新郎官的喜气都没有!还骗人,诶,你要不喜欢逃婚好了。”小六子撇着嘴道。  “恩?”钱昱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暗了下去,她穿着男装是可以到处走走,可新娘子娶回来也退不回去,总的面对不说还惹的村里闲言闲语,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现在的娘在乎啊!自己走了,剩下新娘子一个人也够缺德的。  钱昱看向小六子,难得笑了道:“逃婚还是算了吧。六子,这天热的出奇,你快回吧,不用陪我在日头底下挨晒!”  “那你不回去啊?”小六子觉得钱昱怪怪的,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钱昱见状点了点头,目送小六子下山后不由的摸了摸脸,怎么今天见了我一副老鼠见到猫的表情。  小六子走后钱昱在山上一呆便呆到日落黄昏,扛起锄头下了山,村里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做起了饭,钱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很想吃饭,可她娘做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从穿来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可口的饭菜,她也晓得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何况她娘收留了她,这便是天大的恩德,可那饭做的......千言万语,唯留下几声叹息,无论是现在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她娘做饭都不好吃。  柳荫村苏家。  被锁在房里的苏玉兰就着灯光绣着手中的衣衫,那未来夫君的尺码不知不觉被她遗忘了,绣着绣着尺寸便按张则的绣了起来还不自知。 “碰!碰!”木质的窗户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苏玉兰猛的一惊,抬头看向门边,见外面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来到窗边,轻轻打开。  “阿芳,你怎么来了?”  “玉兰,张秀才让我把这交给你,你看看。”阿芳将写满字的纸递了进去,环顾四周十分谨慎的样子。  苏玉兰将信展开,匆匆看了起来,原来秀才如同自己一般被困在房里,如今已经逃了出来在村口等着自己。  此刻阿芳已经爬了进来,“玉兰,这里有我,你快走吧!”  “我走了,那户人家来抬人怎么办?我爹娘届时如何自处?”苏玉兰犹豫了。  “那你是要从父命嫁人了?”  “不!”苏玉兰说的此情绪有些不稳。  “既然不,你便走,你不走,这不是成心让我难过吗?因为我家里逼的你爹娘要早早把你嫁掉,你不走,我也不嫁给你哥了。”阿芳顿时哭了起来。  “阿芳,你别哭,别把我爹娘引来了。”苏玉兰心中焦急,实在是六神已无主。  “那你走不走?”阿芳哭着问道。  苏玉兰闻言转身看了眼绣着的中衣,床上已经绣好一件,手中这件领口还没有梭边。  “别看了,秀才在村口等你呢!若你不去定是要等你一晚上的,若是你明天真的坐着花轿走了,他怎么办?”  “阿芳,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寻他!”苏玉兰说着在阿芳的帮助下爬下了窗户,她要去最后争取一下,逃走是下下策,若是张家能接受自己,助她辞了那户人家的婚事便是最好的,不用离开爹娘又可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张则因是逃出来的,此刻两手空空
⒊  柳荫村苏家此刻被苏玉兰隐隐的哭声环绕着,苏老爹烦闷的很拿着烟袋出了门,苏母和二女儿苏玉梅守在苏玉兰床边。  “玉兰,娘的女儿!”苏母心疼的紧,轻声劝道:“女儿啊,哪个女儿家不是这样走过的,咱认下吧。”  “娘,你救救女儿吧!”苏玉兰擦了擦眼泪跪在苏母面前乞求道:“娘,你怎忍心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这,女儿啊,事已至此你求娘也无用啊!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哪能退的了?”苏母叹了口气,“娘出去给你做点吃的,空着肚子怎么行。”说罢苏母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苏玉兰闻言心中愈发难受,起身打开窗户看向远方,希望看到张则的身影,如今父母逼嫁,她可谓是泪眼欲穿盼着张则这唯一的救星。  “阿姐,你别急,晚上咱再去求求爹。”苏玉梅见阿姐哭的眼睛都肿了便安慰道。  与此同时,钱母也是唉声叹气,她的这个螟蛉子哪都好,就是对成亲一事不怎么上心,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去山上劳作,让她陪着来镇上置办点东西都不来。  “二嫂,你也别叹气了,我看昱哥是好不意思了。”李钱氏手提着猪肉羊头笑道。  “她姑母啊,我看我那儿子是惧婚了,去镇上前他竟拉着我问,娘,我可不可以不成亲啊!你说,他都快二十一了,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哪个没做爹啊。”  “二婶,等他下山我同他谈谈,再不娶媳妇村里的人不得说三道四啊!不说别人家,就我娘那人,肯定要数落个没完。”李钱氏说着将采办的肉和菜放到了桌子上。  此刻的钱昱躲避钱母独自呆在山上,她本来也不是郁郁寡欢的人,可这婚事却叫她头疼。  “昱哥儿,你要山药不,我挖了好多。”小六子见到钱昱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  “不了,你拿去卖钱吧!哎。”钱昱寻了个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  “昱哥儿,你都要成亲了,怎么都不乐啊?”小武子摘下草帽扇着风。  “我都要乐死了。”钱昱闷声应着,看向天空,也不晓得爸妈怎么样了,好好的在机房里考试计算机二级,结果无缘无故穿越了,全校该震惊了吧!虽说在现代两个女孩在一起也不容易,可起码会争取啊,总好过现在被逼着娶一个不爱甚至不认识的女孩。  “昱哥儿,你脸上一点当新郎官的喜气都没有!还骗人,诶,你要不喜欢逃婚好了。”小六子撇着嘴道。  “恩?”钱昱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暗了下去,她穿着男装是可以到处走走,可新娘子娶回来也退不回去,总的面对不说还惹的村里闲言闲语,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现在的娘在乎啊!自己走了,剩下新娘子一个人也够缺德的。  钱昱看向小六子,难得笑了道:“逃婚还是算了吧。六子,这天热的出奇,你快回吧,不用陪我在日头底下挨晒!”  “那你不回去啊?”小六子觉得钱昱怪怪的,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钱昱见状点了点头,目送小六子下山后不由的摸了摸脸,怎么今天见了我一副老鼠见到猫的表情。  小六子走后钱昱在山上一呆便呆到日落黄昏,扛起锄头下了山,村里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做起了饭,钱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很想吃饭,可她娘做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从穿来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可口的饭菜,她也晓得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何况她娘收留了她,这便是天大的恩德,可那饭做的......千言万语,唯留下几声叹息,无论是现在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她娘做饭都不好吃。  柳荫村苏家。  被锁在房里的苏玉兰就着灯光绣着手中的衣衫,那未来夫君的尺码不知不觉被她遗忘了,绣着绣着尺寸便按张则的绣了起来还不自知。 “碰!碰!”木质的窗户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苏玉兰猛的一惊,抬头看向门边,见外面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来到窗边,轻轻打开。  “阿芳,你怎么来了?”  “玉兰,张秀才让我把这交给你,你看看。”阿芳将写满字的纸递了进去,环顾四周十分谨慎的样子。  苏玉兰将信展开,匆匆看了起来,原来秀才如同自己一般被困在房里,如今已经逃了出来在村口等着自己。  此刻阿芳已经爬了进来,“玉兰,这里有我,你快走吧!”  “我走了,那户人家来抬人怎么办?我爹娘届时如何自处?”苏玉兰犹豫了。  “那你是要从父命嫁人了?”  “不!”苏玉兰说的此情绪有些不稳。  “既然不,你便走,你不走,这不是成心让我难过吗?因为我家里逼的你爹娘要早早把你嫁掉,你不走,我也不嫁给你哥了。”阿芳顿时哭了起来。  “阿芳,你别哭,别把我爹娘引来了。”苏玉兰心中焦急,实在是六神已无主。  “那你走不走?”阿芳哭着问道。  苏玉兰闻言转身看了眼绣着的中衣,床上已经绣好一件,手中这件领口还没有梭边。  “别看了,秀才在村口等你呢!若你不去定是要等你一晚上的,若是你明天真的坐着花轿走了,他怎么办?”  “阿芳,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寻他!”苏玉兰说着在阿芳的帮助下爬下了窗户,她要去最后争取一下,逃走是下下策,若是张家能接受自己,助她辞了那户人家的婚事便是最好的,不用离开爹娘又可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张则因是逃出来的,此刻两手空空
,站在村口的小树林里眼睛只盯着小路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则屏住呼吸探头望去,见是心上人,不由的小声唤道:“玉兰,玉兰,这!这里。”  苏玉兰闻言连忙跑了过去。  “玉兰,我们走,离开这里,过我们的日子去。”张则一脸的期冀。  苏玉兰闻言不语,低着头。  “玉兰,你说好不好?”  “秀才,你家里当真不同意你我的事吗?”苏玉兰犹豫半天问道。  “他们要我考功名,为的就是攀门好亲事,可我心中早有你了,我不愿意逃出家门,若是回去,你我今生都不可能的,若是我们离开,将来我有了功名,他们也会接受你的。”  “我......”苏玉兰心中是感动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都不争取便是无缘,可她心中还有不舍,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家。  “都给我好好找,一定要找到少爷。”一声浑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不好,管家寻来了,玉兰,跟我走吧!”张则满脸的慌乱,就是这份慌乱让苏玉兰心中波动起来,一时间竟把手放到张则手中,由着张则拉着她从小道逃跑。
⒋  日落西山后,晚风习习而起,尚水村的人也陆陆续续走进钱家。  宴席摆上之后,长婶子带着一家老少全来了,说是给二房撑门面,儿子儿媳女儿外加孙子孙女赫然占了一整张桌子,带着十文小钱贺礼喜笑颜开与邻里交谈。  “昱哥儿,成亲就是大人了,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奶奶啊!她老人家可是天天盼着你娶妻生子呢!”长婶子在亲朋面前乐呵呵的样子像是她家儿子要娶妻了一般。  钱昱闻言点了点头,她虽看不惯长婶的为人却也不想与之计较,因为在她心中,根本没有将长婶一家当亲人。  “昱哥儿啊,到奶奶这来。”主席位上一花白发的老人像钱昱招了招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递到钱昱手中道:“昱哥儿,你爹爹他去的早,让你和你娘受了不少苦,如今娶了妻可要好好过日子,这是奶奶给你的,收着啊!”  钱昱闻言推脱不要,可老人家一直往手里塞,“拿着吧,往后还要过日子呢!”  “婆婆有心了,昱儿,接了吧!”钱母适时走了出来。  “是啊,昱哥儿啊,你奶奶给你的还不快接了。”隔壁的王大婶笑呵呵道,谁都知道当年分家二房是吃了大亏的,三十亩田只给了二房两亩,砖瓦的房子没有二房的份,锄头农具一件没有分到,银子更是一文不见。  钱昱心中实在是不想要,要了便扯不清了,可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她也不好不接便道:“谢谢奶奶。”  “昱哥儿,这成亲之后可得加把劲了,好让你奶奶再抱个重孙。”钱昱的大伯父钱东承怀中抱着孙子钱俊骥道。  钱昱闻言尬尴的应承着。  “昱哥儿,大姑家房子刚装修过,这日子紧了些,两百文你可别嫌少啊。”钱昱的大姑钱爱珠皮笑肉不笑,明眼人一瞧便觉得假,钱昱随意应承一句便不再做声。  “新郎官!!新郎官,新娘子来啦。”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跑进张灯结彩的钱家。  “二弟,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赶快出去背新娘啊。”钱昱堂兄钱旭不知何时站在钱昱后面轻轻推了一把。  “是啊,二哥,赶快的,走,我陪你去。”钱昱堂弟钱昊匆匆离了席位推着钱昱出了家门。  今日吉时起,花轿便从苏家抬了出来,绕村一周便往尚河村走,每到一亭停下撒喜糖,周转至今方才抵达钱家。  “昱哥儿,我把新娘子给你迎来了。”一身穿儒衫的男子走到钱昱跟前道。  “有劳姑爹了!”钱昱微微施礼便到轿子前。  “娘!”站在花轿前的钱昱紧紧的攥着胸前的红花,一脸不安的望向钱母。  “阿昱,怎么了?”一脸喜气的钱母望向钱昱。  “没,没什么。”钱昱暗自叹了口气,她可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即使要娶那也得两情相悦,你让她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她情何以堪啊。  “二嫂,你快回去坐着,一会新人要拜堂呢,这有我看着呢。”李钱氏笑呵呵的推着钱母。  钱母一听拍了拍笑眯眯的小姑子进了家门。  “恭喜新郎官,贺喜新郎官。”袁媒婆扭着水桶腰来到了钱昱面前,声音有些发抖:“新郎官,愣着干什么,快,快踢轿门啊!”  “哦!”不得已的钱昱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拉开喜服,抬脚轻轻碰了碰轿门。  袁媒婆心中担忧的很,心中方寸乱了几分,颤声对着钱昱说:“新郎官,里面坐的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啊,背媳妇回家吧!”  众人一听便跟着起哄,钱昱在李钱氏的推搡下拉开帘子将新娘子背了出来,她背着新娘一步一步朝着喜堂走去。一踏入喜堂她整颗心都在颤抖,这可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结婚,在现代刚上大二便穿来此地,现在回想往事感慨万千。  喜堂随着众人的踏入瞬间被挤得满满的,钱母坐到主位上后,德高望重的于老秀才便站在一边清了清嗓子:“一拜天地,一对新人天长地久。”  钱昱拉着红丝带牵着另一头的新娘子转身朝着外面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新人白头到老。”  “夫妻对拜,新人早生贵子啊。”  钱昱和新娘子按部就班的朝着对方拜了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此刻钱昱牵着她的新娘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新房走去。一路上内心有多忐忑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小心翼翼的将新娘子引进新房。  “昱哥儿,老呆在屋里干什么啊?出来喝老酒啊!”此时门外响起了哄闹声,钱昱看了眼床上的新娘子,几次欲开口都因不知道怎么说而放弃,整了整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床上的新娘子在门关紧后松了一口气,她抬手缓缓的揭开了红盖头。  只见她随手将盖头放在床上,见到袁媒婆进来便道:“袁大娘。”  “嘘!先莫声张,外面的人喝起来我自会带你离开。”袁媒婆哀叹一声,那玉兰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谁想竟然逃走了,也是自己心偏一些,一时迷了心竟答应了苏母帮着做下这害人的事情。  “多谢袁大娘。后面的事情劳烦你了,只是玉兰和秀才私奔的事情还望大娘守口如瓶,他们两个都不容易,也不知道此刻逃到何处去了?”阿芳伤感道。  “哎,造孽啊,我既应下,自然不会去乱说。”袁媒婆懊恼道。  “他们那边喝上了。”袁媒婆站在门向外看了看,随后关上门将桌子凳子弄歪放倒,花生红枣也撒了一地,随后从袖口中拿出小药瓶,向
地上撒了点鸡血,制造出一副新娘子被山上的狼什么的叼走了的样子。  “阿芳,跟我走吧!”袁媒婆做稳妥后带着阿芳从后门离开,送阿芳到村口便又偷偷折了回去。  “二叔,我爹爹叫我祝你早生贵子~”钱旭四岁女儿钱水泞拉着一身喜服的钱昱奶声奶气道。  钱昱见状脸上终于浮现几丝笑意,她虽然不喜欢长婶,可唯独喜欢长婶的孙女水泞。  “二叔谢谢小水泞!”钱昱轻轻刮了下侄女得小鼻子。  “二哥,时候不早了,带我们去闹闹洞房吧!”钱昊拍着钱昱肩膀说道。  这一说不要紧,众人都起哄了,钱昱不悦的皱了皱眉,她不喜杂乱的声音。可她知道这是习俗,便站了起来带着众人进了新房。  “噢!!闹洞房喽!”众人推开新房的门一看瞬间傻了眼。  钱昱往里走了几步,瞬间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新房一眨眼会成这个样子。  “新娘子人呢?快,点火把!”钱昱的姑爹李德文急忙吩咐道。  四支火把点起,新房内照的一清二楚。  “村里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快,大家快去寻。”李德文说着忙走了出去。  一时间众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钱昱一人站在新房里,从床上到地上望去,越想越奇怪,若是被叼了去没有可能不喊不挣扎啊,即使外面闹哄哄的听不见,可挣扎间总会有碎布留下来吧,血迹到门边便停止了,窗户也好好的,若真是被叼走的那还真是匪夷所思。  “阿昱,你还在这干什么?赶紧出去找新娘子啊!”钱母风风火火的闯进新房,这新娘刚嫁过来就被牲畜叼走,怎么跟苏家人交代,传出去儿子的名声也会跟着毁。  “找?上哪找?娘,人家姑娘这是不愿意啊!”钱昱心中有些恼火,平日她不怎么生气,可今天的事情她恼火万分,制造这样的局面置她和她娘于何地,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就算村里人说不是她们的错,可村里的人迷信,总会有那些小人胡说八道,长期以来,她和她娘还能在村里生活的下去吗?  “不愿意?这跟不愿意有什么关系?你还不出去寻!”钱母此刻心中焦急显然听不懂钱昱的话。  “好,娘,我出去寻,娘你别担心。”钱昱说完闷闷不乐的走出家门,她要去寻,还必须寻到。  母子二人寻着有火光的地方去,刚走到寺庙便见几个人急匆匆的出来。  “昱哥儿,新娘子八成已经被叼走了,四处寻不见新娘子。”  “不!新娘子不是被叼走的!”钱昱双眸中透着肯定,她见村里人诧异,不由的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张开道:“村里的猎户张大哥,王大哥在否?”  “我们在,昱哥儿,你有事直言我们一定帮。”  “帮什么帮,钱家真是造孽,我们大房娶妻就没有遇见这种事情,二房这是遭天谴,大家还帮什么?别惹晦气上身。”长婶扶着自己的婆婆阴阳怪气道。  “大嫂,你怎么能这般说话?平日你作威作福二嫂与阿昱都忍了,今日怎能火上浇油?”小姑钱爱柔心中本就着急,见大嫂妇人之心如此毒辣不由的气不平。  “小妹,怎么跟嫂子说话呢!”大姑钱爱珠不满的拉住小妹钱爱柔。  “婆婆,平日里儿媳都忍让一步,不过今日,谁要往阿昱身上泼脏水,就别怪儿媳不客气了。”钱母眼中泛着红,显然心中又急又气。  “她长婶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带着孩子回去吧!”钱昱的奶奶心知这事可大可小,偏偏这大媳妇没个眼里劲,自己虽然不待见那二媳妇,可昱哥儿是她孙子,她心中自然不想孙子出事,不由的怒斥大媳妇。  钱昱闻言心中越发的生气,平日长婶说什么她都不屑回,难道真当她钱昱顶不起二房的门头了?还有她这奶奶,真是谁都不得罪,按理说,她长婶那话就该被族长罚一罚。  “娘,跟儿子回去吧。”钱旭也觉得自己的亲娘有些过分,当年分家已经对不住钱昱,如今自己的娘说出这般的话,当真是丢尽他们做子女的脸。  “长婶此话未免有些武断了,事情没有查清楚,就说起我二房的长短,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婶与我们二房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钱昱见长婶要走不由的开了口,随即对村里人抱拳道:“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日大家不辞劳苦帮忙寻找新娘,钱昱感激不尽,他日必当图报,但是,新娘子绝非被牲畜叼走,而是私逃。”  一番话说的长婶和祖母脸上无光,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钱氏和钱母却因为前面的那番话眼前一亮,平日钱昱不声不响,被欺负了也不做声,今日竟然能在众人面前如此实在令她们高兴,只是还未来的及回味,便被那私逃二字振了个晴天霹雳,这不仅是苏家教女无方的问题,连带着辱没了钱家的门楣。
⒌  漆黑的夜空下,三两只火把被人举着,勉强可以照明。  众人因着那私逃两字纷纷交头接耳。  “昱哥儿,不可胡说。”钱昱的奶奶重重的往地上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这私逃二字传出去他们钱家还有什么颜面在?二房丢人也就算了,竟然牵连长房,连带自己嫁出去的两个女儿在婆家也会被人看轻。  钱昱闻言心中更寒,她不是钱家的子孙可不会将什么门楣放在心上,转身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扬声道:“请问张大哥,王大哥,人若被牲畜撕咬,会做何等反应?”  猎户张永闻言高声道:“按常理,会呼叫,会挣扎。”  “大家院中饮酒,可曾听见屋里有呼救声,有桌椅倒地声?”钱昱问完接着道:“大家闹洞房时门窗是紧闭的,若是被牲畜叼走,那牲畜从何而逃?血迹到门边便止了,难道牲畜叼着新娘子到门边飞走了?飞走时还不忘记关上门?”  一席话众人回过神来,是啊,闹洞房时门是关着的,看来果然是新娘子自己逃走的。  “这新娘子太过分了,逃走了还要弄乱新房,弄的我们人心惶惶,这不是诚心找昱哥儿晦气吗?”王大婶气愤道。  “是啊,新娘子若真是被牲畜叼走了怕是她娘家人不会轻易算了的,看来是想讹咱昱哥一笔啊,当我们尚河村的人好欺负啊。”  众人一时间气愤难平。  “昱哥儿,走,我们给你评理去。”  钱昱一听往前走了几步作揖道:“多谢众位乡亲,今夜已烦劳乡亲寻找新娘,怎劳亲朋连夜再下山去,风寒露重夜已过半,望请回,今日恩德我钱昱记在心里了。”  “是啊,夜已经深了,大家快回家去休息吧!”姑爹李德文站了出来,遣散众人。  一时间,人已经散去,唯留下钱昱母子和李德文夫妇。  “阿昱,明日里,姑爹陪你去柳荫村。”李德文拍了拍钱昱的肩膀。  钱昱一听心中犹豫起来,姑爹的为人她是清楚的,嫉恶如仇极为重视礼教,此去怕是闹个不愉快的。  “姑爹,成亲之事已经劳烦姑爹费心了,明日,还是让我自己去吧。”钱昱思忖半天还是拒绝了。  姑母李钱氏一听道:“阿昱,可以吗?我实是怕你一人要被人欺负了去。”  “她姑母,让阿昱一个人去吧。”钱母发了话,让钱昱一个人去面对也好,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娘,姑爹,姑母,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钱昱说罢便转身往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钱氏一看自然不放心,刚想叫自家侄儿便被自家的丈夫拉住道:“回吧,阿昱散散心不会有事的。”  “嫂嫂,我们阿昱多好,那短命的新娘子干嘛要逃,总有一日要我遇见我饶不了她。”李钱氏随口发泄着,扶着自家二嫂往回走。  此刻最气的便是钱母,积攒的银子打算给螟蛉子娶房媳妇回来,谁曾想遇见这事,气的她真想骂人。    钱昱一个在月下走着,心中五味陈杂,其实若是新娘子偷偷逃走不弄出一副被山上牲畜叼走的假象她也不会那么愤怒,毕竟一个陌路人,逃了便逃了。可眼下,弄的人尽皆知,那新娘子的名节.......  钱昱不想害人,可也不想白白被人害。走着走着便见村里的小寺庙燃起了袅袅炊烟。于是提起袍子的右边迈开步子一步一个台阶走进了寺庙,只见眼前一个大大的佛字,她望着这个佛字自言自语道:“佛啊佛,人道你普度众人救苦救难,为何不救我钱昱出苦海啊。”  钱昱可以想象失去女儿的爸妈有多伤心,她穿来此地也是心彷徨想爸妈,小村庄人千户没有个能说话谈心的人。今夜新娘私逃而去,她本无意追究,毕竟是一个不想嫁一个不想娶,商商量量各奔前程。可她忍不了新娘临走心存恶意,她害怕,怕新娘一家找上门,说她命犯这星那星害死了新娘子。  “佛的确普度众生,施主何须担忧啊?”钱昱闻声只见一白须方丈拄着禅杖从后面走了出来。  “夜深人静,钱昱扰了方丈清修,这厢赔礼。”钱昱说着便朝着老方丈作揖。  “钱施主少礼,施主平日乐于助人,心地善良,实在难得。”  “方丈过誉了。”钱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钱施主温文尔雅,举止从容,为何偏偏守着这村庄而不出去走走呢?”  “人各有志嘛。”此时的钱昱无心多与方丈交流,她想着明日去柳荫村该如何说。  “好一个人各有志,钱施主若是不急着走,老衲替你算算命如何啊?”老夫子捋着胡须赞许的看着钱昱。  “哦?老方丈还会算命?那钱昱洗耳恭听。”钱昱虽不信,可她为人善解人意,自是不会拂了他人好意。  “恩,依老衲算来,你才华未有用武之地,压着你的运,你不妨将心思用在想做的事情上,这好事多磨切莫焦躁,随缘随心不久娶妻生子好运来啊。”老方丈煞有介事的说道。
  钱昱听后默默无语,看来老丈算的也不准,算不出她是女儿身,怎么会娶妻生子?她一个女儿家在现代尚且不敢保证有女孩子可以跟她过一辈子,这思想落后的古代希望更是渺茫。再说即使能娶妻,这生子她还真是无能为力。  老方丈一见钱昱的表情知她不信,便道:“有缘自可共枕眠,有情自可共白头,无碍阴阳世俗礼,无碍同是双凤身。”说完老方丈就拄着禅杖向里走。  钱昱一听心中一惊,连忙上前问道:“老方丈此话何意啊?”其神情竟有些期待。  “天机不可再泄露。”方丈说完便一步一步走进了禅房。  钱昱在老方丈关门后不久后也出了寺庙往家里走,一路上耳边回放的全是老方丈的话。轻轻推开家门走进新房,此刻的新房已经被钱母收拾妥当了,不见一点凌乱之处。  钱昱褪去喜服,里面那不合身的中衣露了出来。钱昱用手扯了扯肩头,果然,这中衣定不是给她缝的,不仅袖子长,肩还宽。看来,新娘子是因为有意中人私奔而去,而不是嫌弃她家贫寒私逃而去。  钱昱重重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此事定是那爹娘逼嫁所致,新娘子命苦,她也命苦。  钱昱脱完衣衫将中衣叠好放进柜子里,吹了油灯躺在那鸳鸯喜被上,细细琢磨,那老方丈火眼晶晶,可能上天真会赐份良缘给她,想着想着也就进入了梦乡。
⒍  雄鸡打鸣三声,钱母便起床喂鸡,看着儿子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自己这个螟蛉子就是爱睡懒觉,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今早依旧不见他早起。  钱昱没穿来此地前,平日都是七点半起床,周末八点九点起床的都是她,习惯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日依旧,按点起床后,钱昱洗漱好便坐在饭桌前吃着饭,与其说是吃饭还不如说她在吞饭。钱母看在眼里,十分担心儿子的身体,她也知自己做饭不好吃,有时候自己都吃不下,可家里就娘儿两个人,钱昱又不会做饭,只能一顿顿糊弄吃一下。  “阿昱,这事都怪娘不好,听信别人的话,没见到人就去给你提亲。”钱母很是懊悔,昨日若是娶个贤惠的儿媳进门,烧一顿可口的饭菜该多好。  “这事怎么能怪娘,娘莫要自责。”听到母亲难过的语气,钱昱忙劝解道。  “别人都说她百里挑一,想不到这年头传闻也有假。”钱母一想到此便怒意难平。  “娘,不要这么说,其实那新娘倒也可怜。”钱昱想象了一番,那新娘被逼嫁怕是也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吧。  “啥,她可怜,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正生气的钱母见儿子可怜逃走的新娘子便气的不打一处来,“她这一逃,咱们人钱两空,外面还欠着邻里们七两多银子呢!”  钱昱闻言不晓得怎么安慰母亲,便朝着钱母笑了笑。  “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娶妻不成还是光棍一条,都二十一了还一点都不着急。你打算怎么办啊?”钱母一见儿子一点都不关心婚姻大事便唠叨道。  “娘,婚姻是大事,这是急不来,要靠缘分的。”钱昱说完咕咚咕咚吞掉碗里的稀饭,随后道:“娘,我一会便去苏家,他们多少会还我们一些的。”  “哎,你去试试看,对了,走之前拿上伞,今天看似要下雨了。”钱母说着起身收拾碗筷。  “恩。”钱昱应着回房换上唯一的一件长衫拿上雨伞揣上两张饼便出了家门。  此刻破庙里,张则躺在干草上面无血色,看着忙活熬药的苏玉兰内心十分愧疚道:“玉兰,我本想逃出家门与你相依相伴永不分离,我想象着我们日后会像那天上的比翼鸟一样,可谁曾想,夜黑滚下山摔伤了胳膊和腿,害的你四处寻找大夫,一夜未曾合眼。想来,你不想与我逃出来是对的。”  “秀才,当日确实是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家,可老天既然让我随你逃出来了,我便无悔,想来也是我逃婚出走,害爹娘伤心害那户人家一场欢喜一场空,老天要给我些磨难,不过,你放心,玉兰是农家女儿,能吃苦的。”苏玉兰一边熬着药一边道。  “玉兰,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寻个安静的地方,明年我一定中个举人,让你过上好日子。”张则感念玉兰一个女儿家背着受伤的自己走了那么久,好几次手儿无力都咬牙挺着,。  “恩。”苏玉兰轻声应着,“玉兰等着。”苏玉兰轻声安慰受伤的秀才,她苏玉兰岂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只要不离不弃,日子艰难一点没有关系。  哗啦,天空下起雨来,雨儿随风刮进破庙里,苏玉兰连忙将药罐往里面拿,如今她们身上只剩几文小钱了,这药对他们来说可谓十分金贵。  钱昱走到半路便下起雨来,本想撑着伞走到柳荫村,谁曾想雨越下越大,顺着小路躲进附近的破庙里。  钱昱收起伞避开庙里的人在角落里避雨。  那边的苏玉兰因进来个男子也十分避讳,背对着钱昱小心翼翼的将药倒进碗里,细细的吹凉。  “哎呦。”张则痛呼了一声。  “秀才,怎么了?”苏玉兰连忙将药放下,唯恐张则的伤口恶化。  张则头上流着冷汗,缓了半天才道:“玉兰,我没事,刚刚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钱昱蹲在那里很是无聊,摆弄那少有的干草,摆弄来摆弄去忽然觉得腹中空空,便拿出大饼吃了起来。  张则见状抿了抿嘴,此刻他也好饿,除了喝药就再也没有进过食了。  钱昱正艰难的吃着娘亲烙的饼,忽然觉得一炽热的目光朝她射来,不由的抬头望去,只见躺在干草上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饼瞧,而那女子匆匆往她这里瞥了一眼便转了身。见到如此情景,钱昱已然知晓,他们是饿了,想罢低头继续吃着手中的饼。  张则是个读书人,从来没有开口问人要过饭吃,如今想吃却又张不开嘴,苏玉兰就更不会开口了,眼前吃东西的可是个男子。二人眼睁睁看着庙里的人一点一点将手中的饼吃完,看后肚子饿的更加厉害。  此刻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下来,钱昱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常,拿起雨伞便往外走,走到离二人较近的地方,弯腰将包在布里的一张饼放在了地上,随后迈步往庙外走。  “玉兰,那人的饼在那里。”张则说着便咽了几口唾液。  苏玉兰起身走到那张饼前微微蹲下,小心将饼拿在手里,刚起身便见那个男子回首朝她点头,羞的她面色通红急忙低下了头道了一身谢谢便转身跑到张则身边。  钱昱刚要想着说句不客气便见人跑了回去,料想是因为自己转身整理伞头瞧见那一幕使那女子不好意思了,钱昱无所谓的笑笑撑开伞朝柳荫村走去。  “老伯,打扰了,请问苏木匠家怎么走啊?”来到柳荫村的钱昱才知晓她对苏家一无所知,继而感慨包办婚姻的可怕,“女婿”竟然找不到岳丈的家。
  “哦,小兄弟,你直走,看见桥右拐,第三户人家就是了。”那老汉见钱昱很有礼貌便开了口,要在平时他才懒得搭理人呢。  “哦,谢谢老伯。”钱昱恭敬的对老汉说道,她自幼便懂得尊老爱幼,尤其是像刚才那位留着又白又长胡须的老伯。她觉得那样的人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令人望而生畏。  钱昱迈开步子走近一瞧,只见门前掌灯结彩,往里走了几步问道:“请问,家里有人在吗?”⒎  苏家此刻正忙活着大子的婚事,人人忙的不可开交。  苏家大子苏喜银听见外面有人叩门便走了出来,只见一少年立在门口,便问道:“小哥有事吗?”  钱昱闻言这才忍着腼腆走进院中微微施礼道:“有事,请问苏老伯在家吗?”  “我爹在家,你是?”苏喜银乍见钱昱,见他身穿长衫还以为是个秀才,可他家几辈人都是木匠,怎么会与读书人扯上关系?  “我叫钱昱,尚河村人。”钱昱简单的作了介绍。  “什么?你就是钱昱啊?”苏喜银眼前一亮,忙朝着里屋喊:“爹,娘,妹婿来了。”  少时,苏老爹和苏母快步从屋里走出来,苏老爹满脸笑意,苏母则一脸的担忧。  “女婿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是不是玉兰她与你说她大哥今日成亲啊?”苏老爹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快进屋,快进屋,喜田啊,给你姐夫倒杯茶来。”  屋内剁着猪肉的苏喜田闻言放下刀一蹦两蹦蹦到钱昱面前,笑呵呵鞠了一躬道:“姐夫好。”  钱昱闻言愣在那里,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眼前这般场景,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光说姐夫好有什么用,爹让你去倒茶。”苏喜银笑着看着弟弟。  苏喜田一拍脑门,蹦蹦跳跳跑开道:“哦,我这就去!”  “女婿,你坐!呵呵。”苏老爹摸着胡子瞧着女婿,越看越满意,他老友竟然养出这般好的儿子来。  “谢谢。”钱昱被苏老爹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看来那新娘是瞒着家里与人私奔的。  苏老爹闻言微微一愣笑道:“女婿进了老丈人家,不必如此客套。”  钱昱闻言尬尴的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苏家的日子也拮据的很,看着苏老爹满脸的笑容钱昱不晓得该不该开口了。  “姐夫喝茶!”苏喜田憨憨的笑了笑,大着胆子问道:“姐夫,我阿姐怎么没有来啊?”  “你姐姐昨日才嫁,按规矩要三天后才回。”苏老爹笑着瞪了眼小儿子,看向旁边的苏母道:“她娘,你怎么了?女婿来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我是高兴的。”苏母低着头不敢看向钱昱,袁媒婆昨日回来便说钱家昱哥儿瞧出不对劲了,在尚河村人人都晓得她女儿是私逃而去,她今早就觉得不安,果然不到晌午便寻上门来了。  钱昱为人虽然腼腆不爱说话,可观察力确实了得,苏母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了然,新娘子私逃一事眼前这所谓的岳母肯定心知肚明。  “娘,这就是我姐夫?”在厨房做饭的苏玉梅闻声围着围裙跑了出来,小声询问着苏母,这人也不比秀才差嘛,那样姐姐依旧可以过上好日子。  “苏老伯!”钱昱说着站了起来。  “诶,叫岳父!”苏老爹说着不高兴的扣了扣烟灰。  钱昱闻言张了张嘴,岳父二字实在叫不出口,低头片刻道:“苏老伯,实不相瞒,今日上门是来索要二十两聘礼钱的。”  “什么?妹婿,我妹妹昨日刚嫁给你,今日你就来要银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苏喜银急了,今日他可是要娶媳妇。  钱昱闻言暗暗给自己打气,今日不说三日后新娘回门还是会瞒不住的。  “苏老伯,令爱昨夜便逃了,想必是不愿与小侄结为连理,既然如此,两家婚事还是作罢吧。”  苏老爹闻言手中的烟杆掉在地上,气的手儿直发抖,这个忤逆女竟然逃婚了,前日就听说张家派人四处找张则,看来二人是商量好了的。  “不可能,我妹妹怎么会逃婚呢?”苏喜银说完心中也直打鼓,他晓得自家妹妹喜欢那个秀才,莫不是......  “钱昱侄儿啊!”苏老爹走到钱昱面前,“我苏家出了不孝女,实在对不住你们钱家,只是,银子给喜银娶媳妇用了,一下子我也拿不出那么多,我凑二两银子与你,待到卖了粮食,我慢慢还你,如何啊?”  钱昱闻言点了点头道:“就依苏老伯,不过,我要一份欠据。”不是钱昱信不过苏老伯,实在是人心叵测,在现代口头应承有什么用,到头来打官司上法院要债的比比皆是。  “这也应该,喜田啊,去把你房里的笔纸拿来。”苏老爹朝着小儿子喊了一声,随即吩咐苏母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取二两银子给钱昱侄儿。”  苏玉梅依旧苏喜田都处于震惊的状态,被自己的老爹一吼才回过神来。  “爹,纸笔来了。”苏喜田小心翼翼递到自家老爹面前。  苏老爹重重叹了口气道:“喜田,你来写,写上苏家欠钱家二十两银子,今日还二两,剩余且待日后慢慢偿还。”  苏喜田坐在桌前拿着笔微微发抖,他有好多字不认识不会写。  “你,你整日上的什么学?”苏老爹怒了。  “我来写吧!”钱昱一见苏老伯想打苏喜田,连忙站在小苏喜田身侧道。她只是来要回银子的,不是来牵连无辜的,说罢坐下来接过苏喜田递过来的比洋洋洒
洒写了起来。  苏老爹站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气,死去的老友教出这般出息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却连自家的姓都写的歪歪扭扭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有,自家的女儿,不去这般清白的人家去做人,还能有什么福可以享,日后怕也是受苦受难的过一辈子了。  “苏老伯,若没有什么疑问,就盖个手印吧。”钱昱将写好的欠据递给苏老爹道。  苏老爹哪还有什么疑问,接过来心死般的盖了手印,从苏母手里拿过二两银子递给钱昱道:“是我女儿没有福气啊!”  “哪里,是钱昱没有福气高攀。”钱昱客气的接过银子道:“小侄就不多打扰了,告辞了。”  苏老爹点了点头,让小儿子将钱昱送出门。  “她娘!”苏老爹用足了劲喊道:“你早就晓得是吧,你.......”  苏母闻言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道:“我也是昨天早上发现玉兰不见了的,我.......”  “什么?昨日早上?那上花轿的是谁?”苏老爹闻言看向苏母。  苏母见大儿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一张老脸羞的通红,低头道:“昨日早上我去唤玉兰起床,发现,阿,阿芳穿着喜服坐在床前。”  苏喜银一听惊的不行,看向自己的娘道:“娘,阿芳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怎么能让她替阿妹去拜堂啊!”  苏母哭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好主意,女儿连夜逃走她已经是心力交瘁,今日又面临儿子的斥责,她已经无脸见人了,好在,那个钱昱心肠好,没有说出另一件令她无地自容的事情。  钱昱怀里揣着二两银子出了苏家,一路往县城而去。  “王老板!”钱昱站在米铺店门口喊了一声。  “哟,钱昱啊,有事吗?”王老板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钱昱闻言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去年王老板说店里缺个账房,不知道还缺吗?”  “缺,缺啊!实话说,我就等着你咧。”王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自从去年见识你算账的速度,我可一直盼着你来呢!来,来,来,进来。”  “这样,你来啊,一个月咱按三百文,我包吃包住,你若不在这住,咱按五百文。”王老板算盘噼里啪啦响。  钱昱闻言点了点头道:“可以,但是,我家里还有地要耕种,我算完账可不可以提前走。”  “没问题,只要把账算好没有问题了,你随时都可以走。”王老板很爽快的答应了。  钱昱闻言笑道:“多谢王老板。”  “钱昱,你来,把这些账簿拿去,咱从今天开始。”王老板将厚厚的账簿递给钱昱,“你坐在这算,我去后面瞧瞧。”  “诶,王老板忙去便好。”钱昱笑着应道,王老板走后钱昱打开账簿,心算起来。
⒏  太阳挂在半山腰时,李德文背着一袋大米从家里出发,打算接济自家嫂嫂和侄儿,毕竟眼前钱家外面还欠着银子,日子比以往更加拮据。  走到路口刚要上盘旋于山的小路,便见旁边的破庙里走出来一个人,拄着木棍艰难的往前走。  苏玉兰出破庙寻吃的去了,张则等了半天也不见苏玉兰回来,心中焦急便拄着木棍出了破庙。  李德文停住步伐,越来越像自己的学生,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  “夫子?”张则愣愣的看着李德文,好似见到救星一般,堂堂男儿竟然留下眼泪来,逃出家门以来所受的苦让他倍觉艰辛,眼看就要受不住了。  苏玉兰此刻正抱着求来的两个馒头和一点剩菜往回赶,临近庙前见有陌生男子在便停住脚步,转身在一旁等着。  “玉兰!”张则见苏玉兰回来,连忙喊道:“玉兰,你过来。”  苏玉兰一听疑惑的往张则那瞧了一眼,随即低着头缓步走了过去。  “这就是你那姨母家的表妹?”李德文上下打量着苏玉兰问道。  “是,她就是我表妹,夫子,学生送表妹回家路上不幸摔下山来,姨母定是心急的很。”张则脸不红的说着慌。  苏玉兰一听连忙抬头看向张则,她实在不知秀才也会撒谎,她瞧着在一旁自说自话的张则头一回觉得陌生,随即一想,他们一个逃出家门一个逃婚,怎么能以真正身份示人,心中稍稍释然。  “这样,我送你与你表妹回你家,你在家好好养伤,伤好了再送表妹回家,如何?”李德文思考片刻道。  这哪里行,回去后哪还出的来,张则面露慌乱道:“夫子,学生不能回去,家父家母瞧见学生受伤已不是要伤心,还望夫子行行好,让学生寻个地方养伤,学生伤好了送表妹回家,到时一定让家父重谢夫子。”  苏玉兰闻言微微皱眉,她与张则一年之内绝对不会回家,毕竟科举还要一年多的时间,张则竟然许下空头承诺,到时候伤好了拿什么重谢人家夫子?苏玉兰虽然是小家女子,可村里民风淳朴,自然知晓为人要重信守诺。  李德文闻言犯了难,上哪去寻个地方让张则养伤呢!低头瞧了瞧旁边的一袋大米,笑道:“这样,我要去嫂嫂家送米,你们兄妹若不嫌弃,就去我嫂嫂家住一段时间,如何?”  “多谢夫子,学生真是,真是感激不尽。”张则连忙忍着疼鞠躬。  李德文闻言扛起大米道:“上山的路是盘旋小路,你们跟在我后面慢些走,若是觉得累了,便告诉我,咱到时休息一会。”  “哎,好。”张则面露喜悦连忙答应着。  其间苏玉兰一直不曾吭声,她不同意张则的做法,可又不能当真那夫子的面拆穿张则,一时间求到饭菜的喜悦消失殆尽,她在为以后担忧,张则伤好之时如何面对这位好心的夫子,这段时间难道要在人家那里白吃白住?  米铺的钱昱算好账目便开始收拾账簿。  “钱昱啊,再坐一会,饭马上就好了,今日实在开饭晚了些,那厨娘今日不干回家了。”王老板很不好意思道。  钱昱闻言笑道:“不了,东家,太阳快落山了,我得回家了。”  王老板颇为过意不去,人家第一天来铺子里就短人家饭吃,便从后面装了一小袋米递给钱昱道:“钱昱,来,把这拿回去。”  钱昱一看连忙摆手,这大白米可不是那么便宜的,白白要人家东西怎么行?再说吃人嘴短,便推脱道:“东家,这太贵了,钱昱不能要,天色不早,钱昱告辞了。”说罢拿起雨伞出了米铺。  “何大夫?”钱昱到家时刚好碰见村里的大夫从自家出来。  “昱哥儿啊,这么晚才回来了!”何大夫笑着打着招呼。  “恩,何大夫,我娘不舒服吗?”钱昱小声问道。  “不是,你娘她虽然为那新娘子逃走的事生气,可也无大碍,是你姑爹的一个学生受伤了,打算在你家养病,你快回家去吧。”何大夫说罢便背着药箱走了。  “娘!”钱昱启开家门走了进去。  钱母一见儿子回来了笑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快洗洗手,今晚有好饭吃。”说罢便去小灶端饭,跟着来的那位刘姑娘烧得一手好饭,那白米饭煮的香,菜炒的好看又好吃,自家儿子今晚可以吃个饱饭了。  钱昱一听眨了眨眼,今晚有好饭吃?难道小姑母没有回家吗?  “儿啊,你姑爹的学生要在咱家住一段时间,晚上你和他挤一挤。”钱母瞧着洗手的儿子道。  “哦。”钱昱闷头洗手应着。  钱母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小子到底对什么才会上心呢,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大娘,多谢大娘收留我们。”苏玉兰将饭端给张则便回来给钱母道谢。  “哪里,快进来吃饭,一直忙着照顾你表哥现下才晓得来吃,跟我这儿子一样,忙起来来吃都顾不得了。”钱母笑着起身相迎。  苏玉兰闻言看向正在吃饭的钱昱,只一眼便移开了,这人不是庙里给他们饼吃的那位男子吗?  钱母拉着苏玉兰坐下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头也不抬的吃饭,不由的拍了拍儿子道:“儿啊,还不见过刘姑娘?这饭可是人家刘姑娘烧的。”  苏玉兰怕日后生是非便报了母亲的姓。  钱昱闻言抬起头看向苏玉兰微微一愣,还真巧啊,破庙那对落魄男女竟然到自己家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钱昱心中有些怀疑,但无论他们二人是不
是表兄妹,都和她钱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当下便朝着苏玉兰微微一笑道:“刘姑娘好。”  “恩公好。”苏玉兰微微施礼。  “恩公?”钱母疑惑的看了眼自家儿子。  苏玉兰见状解释道:“我与秀,与表哥在破庙躲雨的时候恩公赠了一块饼给我们。”  “哦,原来如此,你们还真是有缘啊。”钱母笑呵呵看着儿子道:“那饼硬的可难吃了,你也好意思送人。”  钱昱闻言笑了笑,那饼是难吃,可对于饿了几顿没有饭吃的人来说可是人家美味。
⒐  第二天苏玉兰早早起床,看了眼仍熟睡的钱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在院中的大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放进木盆里,简简单单的洗漱起来。  黎明时分,空气格外清新,尤其是尚河村这般四周都是山的村庄,鸟语花香,离河近的人家还能听见流水叮咚作响的声音。  屋里头的人都还未起身,厨房却早已燃起了炊烟,苏玉兰弯腰熟练的翻着锅里的饼,偶尔抬起胳膊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两碟小饼出锅时,院中的鸡打了几声鸣,苏玉兰抬头朝外瞧了瞧,天已经大亮了,麻利的刷了锅洗了米熬起粥来,柴火在下面烧着,苏玉兰拿起旁边的扫帚出了厨房扫起院落中的树叶。  钱母向来雄鸡打鸣方才起身,一出房门便见刘姑娘将自家院子扫的干干净净,连忙上前道:“刘姑娘,你歇会,你是客,哪有客人做这些事情的啊!”  “大娘!”苏玉兰朝着钱母笑道:“大娘收留我们又给请医抓药,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应该的。”说罢低头快步进了厨房将锅里熬好的粥舀了出来。  “哎呀,真香。”钱母一进厨房便闻见饼的香味,看着忙碌的苏玉兰道:“刘姑娘,你一手好厨艺,将来谁娶到你谁有福气啊!”  那一边钱昱趴在桌子上慢慢转醒,身上披着的长衫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衫来,她微微动了动两只酸的不行了的胳膊,打着哈欠往四周瞧去,炕上那位男子还睡着,钱昱不禁皱了皱眉头,自己的炕被霸占着的滋味真不好受,虽说这炕能睡下两个人,可她真的不想睡在一陌生男子身边。  钱昱困的不行,抬手搓了搓脸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懵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以前蹲着一会起身会出现这般状况,没想到坐了一夜也会这般,钱昱微微一叹拍了拍脸开门走了出去。  仔仔细细的把脸洗了,拿着手中的柳枝发呆,这里的人们从古至今都是用柳枝刷牙,她实在用不惯这个东西,刷的她牙花疼,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也不晓得小六子什么时候把猪毛弄来。”  “阿昱,赶快刷牙进来吃饭,今早有烙的饼吃,可香了。”钱母站在厨房边上喊道。  “哎,来了。”钱昱硬着头皮刷起来了,刷的她龇牙咧嘴,捂着发疼的牙花穿着那白色短袖体恤衫进了厨房。  苏玉兰刚把粥端上,转身便见钱昱露着胳膊走了进来,惊讶之余连忙转过身去。  “阿昱,回去把衣服穿上。”钱母见状拽了拽儿子的胳膊。  钱昱一听有些懵,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哆啦A梦道:“娘,我穿的衣服啊。”  “你这哪叫衣服,胳膊都露着外面呢!快些回房去换。”钱母见苏玉兰尴尬的一直没有转身便催着儿子去换衣服。  钱昱闻言瞧了瞧苏玉兰的背影,她怎么忘了,家里来了位姑娘,她在外人眼里可是男子,穿的这么“露”确实不好,因而很听话的回了房。  “呵呵,刘姑娘,见笑了,我那儿子他不耐热,那么穿凉快些。你表哥大概醒了,你端些进去吧。”钱母笑呵呵的道。  苏玉兰闻言转了身道:“多谢大娘。”说罢端着饭出了厨房。  钱昱穿着小短衫站在桌子前,弯腰将长衫拾起,昨日下着雨,衣服下摆被溅上泥巴了。  苏玉兰刚进屋便见钱昱拿着衣服瞧来瞧去,低着头来到床边,张则依旧睡着,苏玉兰瞧了一眼便惊讶的回头看着钱昱,秀才伸着胳膊伸着腿将炕占满了,眼前人睡到哪里去了?  钱昱因着目光抬头朝苏玉兰看去,见姑娘眼里万分惊讶,便低下头左瞧瞧右瞧瞧,没有哪个部位露在外面呀?  “刘姑娘,怎么了?”  苏玉兰闻言回过神来,脸上一红低下头来,随即微微施礼道:“多谢恩公。”  钱昱被谢的莫名其妙,古代人就是礼多,礼多人不怪嘛,钱昱微微点头不愿多呆便拿着长衫出了门。  “阿昱,等过了年再给你置办件长衫吧,这样一件脏了可以穿另一件。”钱母吃着手中的饼道。  钱昱吃饱喝足了放下碗筷道:“娘,等还了债再说吧,我得走了,山上的地等我回来再说。”  “哎,先等会,你在县里不是曾给一些人写过信吗?有没有那样认识的人家缺厨娘或者绣娘的?”钱母想起昨晚与苏玉兰的谈话,想帮着苏玉兰找个活来做做,这样也能减轻他们钱家的负担。  钱昱闻言拿起墙角的雨伞道:“王老板家倒是缺个厨娘,可娘,你的厨艺......”  “不是娘要去啦,刘姑娘厨艺不错吧?”钱母说着便收拾碗筷,“你先呆一会,我去问问她。”  钱昱闻言就近坐到厨房门槛上,刘姑娘的厨艺是不错,可来回加起来差不多十多里路呢,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怕是走不来的。  “刘姑娘,你跟着阿昱一起去吧,有阿昱在,工钱都好商量。”钱母笑呵呵的拉着苏玉兰来到钱昱面前,“阿昱,好好照顾刘姑娘,到了王老板铺子里,不要让刘姑娘被人欺负了去,听见了吗?”  “娘,听见了。”钱昱很奇怪的看着钱母,儿媳妇逃婚才几天,怎么自家这位养母转眼就笑呵呵的跟这事没发生一样。  “恩,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路上小心点。”钱母将二人送到门口。  “大娘,你回去吧。”苏玉兰转身行礼,随即跟在钱昱身后三米处慢慢的跟着。  “昱哥儿!”小六子揣着一包东西跑了过来。  “昱哥儿,你要
的猪毛。比上次的驴毛硬多了,你做那个刷,刷........”小六子皱着眉头想着。  钱昱闻言将布打开,捏起一撮猪毛瞧了瞧笑道:“是牙刷,小六子,你先放我家去,等我得空咱再做一次试试看。”  “好咧,昱哥儿,你有空就去叫我。”小六子爽快的笑道,随即趴在钱昱耳边道:“昱哥儿,那一旁的漂亮姐姐是谁啊,刚才一直跟着你呢!”  “她呀,我只晓的她姓刘,跟我去县里的。”钱昱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苏玉兰,想必是因着男女有别才离那么远,“你快回去吧,得空我去寻你。”  “诶。”小六子应声,揣着一包猪毛往钱家而去。  钱昱因着小六子弄来了猪毛,心情很是愉快,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村口而去。  苏玉兰一见钱昱走了,也不紧不慢的跟着。  盘旋的小路,一环绕着一环,还未下山钱昱便累的喘了起来,扶着山上的石头在那休息,回头看了眼三米处侧身而立朝山下望去的苏玉兰喘着气喊道:“刘姑娘,下来休息一会吧,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不远处的苏玉兰闻声向钱昱望去,其实一路上她能感觉到前面的恩公累的不行,此刻听着那喘气的声音,更加纳闷,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怎么就累成这般了?若不是因为恩公是位男子,她都想背着钱昱走了,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钱昱见苏玉兰久久不下来,便也不再邀请了,这万恶的古代,男女说话都不行。休息好的钱昱拿起雨伞再次出发。  因着前面有马车拦阻,钱昱绕道从山上的小路走,小路十分陡峭,钱昱下山下的更加缓慢,蹲下按住山上的石头一步一步挪着,不一会,苏玉兰便出现在钱昱身后,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男子下山下的这般慢的,一时间万分惊诧。  “诶!”钱昱脚下一滑,昨天的雨让路更加不好走。  苏玉兰见状条件反射抓住钱昱的胳膊想要拉恩公一把,万想不到被拽着滚下小山坡。  “你!”苏玉兰坐在那里擦着左脸,满脸的委屈。  钱昱也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亲上刘姑娘的脸颊,看着在一旁哭的苏玉兰道:“刘姑娘,我不是故意去亲你的,这都是意外。”  苏玉兰有些恼,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她也晓得刚才是意外,可是,第一次被人亲了第一感觉便是自己被人欺负了。  “抱歉啊。”钱昱也站了起来,毕竟青天白日的,亲了人家,总该态度端正的道个歉才是。  苏玉兰闻言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理了理发丝站在一旁不说话。  钱昱见状也连忙整理衣服,自己也是,这是古代,亲了人家姑娘还说抱歉,还指望人家回一句没关系吗?  “刘姑娘,若是没有摔疼,就赶路吧。”钱昱见苏玉兰不哭了便捡起雨伞往下走着,古代女子也太矜持了,说话交流都好困难。⒑  二人一路走到县里,神情都有些疲惫。此刻县里的店铺纷纷打开门做起生意来,街道上也熙熙嚷嚷起来。  钱昱和苏玉兰一前一后进了悦来米铺店。  “钱昱来了啊!”王老板笑呵呵道。  钱昱笑着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苏玉兰道:“东家,不知道咱这里还缺厨娘不?”  “今早跟章大娘打了声招呼,现在她还没有给我回音呢,也不晓得她找到合适的人了没。”王老板说着便坐了下来。  “东家,不如差人前去问问章大娘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若是没有......”钱昱让开身子,朝着苏玉兰招了招手,待到苏玉兰走近行了礼方道:“我这位朋友烧饭倒是烧的不错。”  王老板闻言低头沉吟片刻道:“也好,我着人去问问,你们先坐。”说罢便起身离开。  钱昱放下雨伞走到柜台后面取出账簿便出了米铺,蹲在米铺店外寻了个树枝在土地上列起算术式来,样子十分专注。  苏玉兰一个人坐在米铺店里很是不自在,少时便起了身走到钱昱身后,只见地上写着一片她看不懂的东西。  钱昱在地上划来划去后便拿起毛笔在账簿上一一写下,这些加减法小学生算来也不成问题,对她而言更是手到擒来。  苏玉兰越看越吃惊,她在家时也经常帮着爹爹记账,算盘珠子拨拉很久才算的出来,为何蹲在地上的人随便画些鬼符就行了?  “刘姑娘,你要在我身后站多久?”钱昱拿着毛笔一边写一边道,有人在她身后站着她很不舒服,没有安全感。  苏玉兰闻言脸刷的红了起来,随即背过身去,暗暗恼起自己来。  少时,王老板提着袍子回来了看着蹲在门口的钱昱笑道:“钱昱你那朋友都会些什么啊?”  “会烙饼,会熬粥,还会炒菜,烧的饭可香可香了。”钱昱说着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小短褂子跟着王老板进了店铺。  王老板上下打量着苏玉兰道:“姑娘先做一个月试试看,工钱嘛,咱们按一个月两百文如何?”  苏玉兰一听看向钱昱,她一直呆在柳荫村,哪里晓得厨娘一月得多少文合适。  钱昱见状冲着苏玉兰点了点头,厨娘一月能得两百文已经不错了。  “那就听王老板的吧。”苏玉兰见钱昱点头便应了下来。  “哈哈,那就从今天中午开始吧,钱昱刚才还夸你饭烧的香呢!他人平日话少的很,难得见他夸人。”王老板说着便递给苏玉兰五十文小钱道:“这是今天中午买菜的钱,
弄点肉回来,现在你便去吧,伙计们搬粮食快回来了。”  “我,我不认得路,不晓得该去哪里买?”苏玉兰拿着钱有些无措。  “不认识路?钱昱,待会回来算,你陪这位姑娘一起去吧。”王老板说完便去了后院,下午要去跑趟生意。  钱昱闻言放了下笔道:“走吧,不远,一会就到了。”  小农经济下,大多自给自足,一家拿出来卖的很有限,可家家都拿出来卖量就多了,自然价钱也低了下来。  “大娘,再便宜一些吧。”苏玉兰到了地方,带着钱昱绕了整整一圈,才转身回去找价格合适菜蔬新鲜的一家。  钱昱掐着腰站在那里直直的喘着气,绕了整整一圈,她累极了,稍稍好些,便见眼前的刘姑娘小嘴不停的说着,看的她有些眩晕,一路上跟自己不曾说话一句话,怎么眼下跟大娘说个不停呢。  “哎,好吧,好吧,日后若是经常来买也行。”大娘实在说不动了,拿起草绳子将菜系上递给苏玉兰。  “多谢大娘。”苏玉兰接过菜舒心一笑。  卖菜的大娘摆了摆手看向钱昱道:“小哥儿好福气啊,看上的姑娘这么会持家过日子。”  苏玉兰一听脸红了个彻底,付了钱转身就走。  “刘姑娘,你走慢些。”钱昱见状连忙跟了上前,眼前的姑娘怎么那么能走,这要在现代都可以跑马拉松了,最差也能参加奥运会来个竞走,准能拿金牌得冠军。  苏玉兰记性特别好,刚才转了一圈,那个部位卖什么心里清楚极了,买了菜直接去割了肉,当然又是一番讨价还价,弄的钱昱站在一旁好不无聊,一句话也插不上去。  “刘姑娘,我帮你拿一些吧。”眼见苏玉兰要走,钱昱连忙道。  苏玉兰的手被勒出几条痕来,思想片刻才同意,钱昱见状便伸手去接。  “啪!”菜瞬间掉在地方,苏玉兰红着脸微咬下唇,她怎么看钱昱都不像登徒子,可为什么每次都若有若无的占她便宜。  钱昱弯腰将菜捡起来,刚抬手便对上苏玉兰哀怨的目光,顿时就愣了,她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刘姑娘怎么了?  “请恩公自重。”苏玉兰恼羞的很转身就走,莫要以为是她恩人就可以对她动手动脚。  钱昱提着菜直直的看着苏玉兰的背影,她刚刚不过是接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刘姑娘的手一下,怎么就被警告要自重了呢!古代的女人也太小心了吧!  苏玉兰回了米铺店便去了后面,舀了清水将锅里里外外刷了三遍才罢休。  因着是农家女儿,两双手因着劳作手心有些粗糙,可好在她手型颇佳,皮肤白皙,配上清秀的面庞也算是上佳的小家碧玉了。  钱昱在苏玉兰回来不久后也踏入米铺,休息好后将账簿取来接着算了起来。  “咕噜。”未至晌午钱昱的肚子便叫了起来,她抬起头往米铺后面瞧了一眼,最终将手中的毛笔刷好放下,将账簿轻轻合上,往后面走去。  苏玉兰手执菜刀刷刷的在木板上切着,土豆在刀下均匀的散开。  钱昱被苏玉兰的刀工惊住了,这要在现代都可以赶上顶级厨师了,比爸爸去哪儿的张亮切的还要快还要匀称。  苏玉兰将土豆丝切好直起身子,转身一看,钱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因着今日两次被人占了便宜,苏玉兰若有若无开始避着钱昱,钱昱人再怎么善良,也是男子。  钱昱见苏玉兰不理自己自顾自的切菜,便转身在小棚子里抱出一些树枝来,放到小灶旁边道:“刘姑娘,我给你烧火吧!”  苏玉兰闻言疑惑的看了眼钱昱,这人不在前面算账来后面帮她烧火了?  “不用了,恩公,我自己可以的。”苏玉兰淡淡的回绝道。  钱昱闻言眨了眨眼,见苏玉兰自己忙活起来便转了身,第一次觉得男子的身份不好,都没有个什么闺蜜可以说说话。  “咳咳!”苏玉兰刚点着一点火便被熏着了,蹲在那里一直咳嗽。  钱昱见状连忙拉起苏玉兰,拍了拍苏玉兰的后背道:“刘姑娘,你没有事吧。”  苏玉兰咳了一会方才好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钱昱握在手心里,连忙将手抽了出来,红着脸恼羞极了。  钱昱见状头一回有些郁闷,她一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万恶的古代了,好心帮人一直被警告要自重,那些行为都是条件反射呀,在现代她闺蜜不舒服,她还会去捋一捋闺蜜的心口窝呢!  “刘姑娘,这树枝有点潮,还是我帮你烧火吧。”钱昱说着便蹲下将树枝折断,她奶奶是农村人,家里就是这样的大锅,她经常帮奶奶烧火,她奶奶还经常夸她火烧的好呢!可惜,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回去,有些想奶奶了。  苏玉兰站在一旁只觉得进退两难,见钱昱将火生好了,也顾不得其他往锅里放了油开始炒菜。  钱昱一边折断树枝一边看着锅里,饭香味时不时传入她的鼻中。  不一会,几碟菜便出了锅,香香的白米饭也端上了饭桌。扛米的伙计也三三两两擦着汗来到后面,领了饭蹲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真香。”伙计们喜笑颜开的道。  “今天有肉诶,烧的真香。”  “是啊,以前的饭都有一股糊巴味。”  钱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捧着碗扒了几口,看向收拾菜板的苏玉兰道:“刘姑娘,你听见了吗,外面的伙计都夸你烧的饭香呢!”  苏玉兰闻言抬头向外看去,外面的伙计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再看钱昱,不紧不慢的细嚼慢咽,一脸的享受,苏玉兰忽然有一阵恍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恩公比这世间的男子不同,哪里不同她也不晓得。  因着米铺店的存货充足了,伙计们下午清闲的很,连带钱昱和苏玉兰也十分空闲,王老板见众人都无事可做,便将人早早遣散。  钱昱临走前在米铺店用一百文买了二十斤大米,家里因为多了两张嘴,姑爹送的大米眼看吃不了几天了。  刚出了米铺,钱昱便觉得悲剧了,她一只手根本提不动,只得用两只手提着麻袋往前挪一挪。  苏玉兰见状往回走了几步道:“恩公,我来吧。”苏玉兰说着便将麻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钱昱站在原地万分吃惊,在她眼里,古代的女子都是娇娇弱弱的呆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想到不仅能走力气还这么大,可是看刘姑娘的身形,怎么看都是娇弱温婉没有力气的样子呀。1⒈  午后的太阳开始烤人起来,路上的行人也都汗流浃背,钱昱从怀里逃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昱哥儿,这是做什么去了?”山道上下山办事的同村人瞧见钱昱便打了声招呼。  钱昱闻言驻足道:“张大哥,我.......”  “你跟他打什么招呼啊,连个婆娘都看不住,多晦气。”张大哥的媳妇说着便拉着人从钱昱身边走过。  钱昱回转身瞧了眼,摇了摇头,看来新娘子闹那么一出不仅损了自己的名节连带她钱昱的名声也给毁了,微微一叹接着往前走,见前面的苏玉兰仍背着大米往前走便喊道:“刘姑娘,你休息一会,这太阳毒的很。”钱昱说罢将帕子放回怀里赶了上前。  苏玉兰此刻也已经累的喘起气来,闻声便把大米给放了下来,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汗珠。  钱昱喘着气赶了上来,感觉苏玉兰休息个差不多便走进旁边的草丛里取出一方带着轱辘的木板,提着绳子走到苏玉兰身前道:“刘姑娘,接下来交给我好了。”说罢便用力把大米挪到木板上,将绳子放到肩头一步步往前走。  苏玉兰瞧着稀奇,呆愣一会便抬步跟了上前。  村子里的人瞧见钱昱纷纷躲开,有的躲不过上前说两句话便匆匆离开,还有的直接鄙视的瞧着钱昱,认为钱昱给他们男子丢了脸,连自己的婆娘都看不住,还有什么尊严?  苏玉兰跟在钱昱后面三米处,心中很是疑惑,前面的恩公明明很和善,为什么这个村里的人都躲着他呢?  “娘,我们回来了。”钱昱拉着大米停在自家柴门前。  不一会钱母急匆匆出来,接过绳子将大米拉进院中。  “刘姑娘,累了吧,快进院中洗把脸。”钱母强颜欢笑的瞧着苏玉兰,今早出门听见那些个长舌妇胡说八道,险些没把她给气死,自家儿子的命哪里不好了,那短命新娘自己跑了干嘛牵连他们钱家。  “谢谢大娘。”苏玉兰谢过钱母,走到院中舀了一瓢水仔细的洗着脸。  钱昱只觉得浑身都是汗,难受的紧,走到大缸前一瞧,缸里的水铁定不够她擦身子的,转身挑起水桶出了门,这尚河村,村口有一口井,井水微微带着甜味,她刚穿来那会可爱喝这井水,这是真正的农夫山泉有点甜。  “二叔。”小水泞迈着小腿走到钱昱跟前拉了拉钱昱的短衫。  “水泞,怎么了?”钱昱放下木桶,蹲在侄女面前问道。  “二叔,喏。”小水泞从口袋里取出一小袋铜板递给钱昱,“二叔,这是我爹让我给你的。”  钱昱闻言将钱袋重新装进侄女的口袋里道:“二叔不要,水泞回去替二叔谢谢你爹爹。”这钱要是收下了,被那长婶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长婶上门来闹不如分文不取。  “爹爹说,二叔现在困难。”小水泞说着便又要伸手拿钱袋,被钱昱给按住。  “二叔不困难,走,先陪二叔打水去,一会二叔山上给你摘山枣子。”钱昱说着便将挂着木桶的扁担挑了起来。  这山枣子满山都是,甜而不涩,山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吃。  井边此刻站在两个男子,见到钱昱,交头接耳几句便挑着木桶离开。  小水泞似乎感受到自己的二叔不开心,便走上前抱住钱昱的小腿,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瞧着钱昱。  钱昱见状低头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笑道:“二叔没事,乖,先去那边等着,别靠近井边。”钱昱说罢将桶放进水井里,来回摇了几下,提了半桶水上来,没办法她没有力气,整桶水根本提不上。  “水泞,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钱昱将两只木桶装上水后问道。  小水泞闻言摇了摇头,见自家二叔要提两桶水,本来想让二叔背的念头顿时便被打消了。  “二叔,今早我奶奶又说你坏话了。”小水泞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她觉得二叔很好,待她比三叔都亲,奶奶说二叔坏话她不开心了。  钱昱似乎早就料到,心中并无多大波澜,弯腰理了理小水泞的衣衫道:“乖,这些事不要掺和,咱们小水泞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  “水泞啊,你站那做什么,快跟奶奶回家。”长婶周氏站在路口喊道。  “水泞,回去吧!晚上到二叔家来拿山枣子。”钱昱见长婶气势汹汹的瞪着她顿时很无语,自己穿来这么久没做什么对不住他们长房的事,至于这般对他恨之入骨吗?  小水泞闻言点了点头,小腿吧嗒吧嗒不情
愿的跑到周氏身边。  “以后别老往别人家跑,听见没有?一个女娃子像什么样子。”周氏拉着孙女的手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钱昱好笑的瞧着长婶的背影,但愿这长婶一直这般避着她,这样她钱昱的生活就太平了。不过,以长婶这般的势利眼,日后她发迹了免不了又要瞧长婶那副嘴脸。  “阿昱啊,种子在篮子里,今天便把种子种下吧。”钱母瞧见儿子回来接过木桶道。  钱昱闻言点了点头,拿起水瓢便要舀水。  “阿昱,待会便要山上,等你下山后再洗。”钱母这次一脸坚定,一个男子汉整晚弄那个干净做什么,衣服上沾了点土沾了点菜汁便要立马脱下来,擦汗的汗巾一天要洗三遍,这都要山上了,洗的干干净净回来也是要弄脏的。  “娘!”钱昱拿着水瓢哀怨的瞧着钱母,她浑身都是汗真的不舒服,去山上之前必须要清洗干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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