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全家人在打蛇老房子是个活龙地,周围好多蛇在爬出来,生龙活虎的。用口袋捉都捉不完好吓人啊。这是什么意思

梦见老房子阳台上有蛇
最后更新时间: 18:3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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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忘了自己
连续十年会经常梦见同一个人是怎么回事?问题详情:这个人她是我的同学,那时候懵懂无知,当时只是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毕业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早就已经失去联系。我早已忘记她的相貌,只是依稀记得大概的轮廓,很模糊不清的那种轮廓。可是这十年的时间里,还是会时不时的在梦里梦见她,而且都是在学校,但是每次梦见她,看到的也只是背影,或者是侧面,就是看不清她的脸,可我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就是她。推荐回答:俗话说,心有所想,夜有所梦。你这个十年都没醒过来的梦说明,你心里一直都放不下这个人。而且,你梦里的朦胧也说明了你心里的情感也是朦胧的,更说明了一点,你对她的好感也是一种青春期的懵懂。你对你们之间的未来也是没有信心去把握的。所以,在梦里才是那样的一种境地。比如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背影这些场景。都说明你对你们之间的未来是没有充分把握的。而你之所以对她还在心底里念念不忘,其实你怀念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你青春年代的那一份美好初心。所以你也没有必要把这份感情提升到现实中来,比如去找她,去见一面之类的行为,是没有发生的必要的。因为梦境是美好的,现实是无情的。除非你想打破心中的这份美好。反复梦见蛇,又把蛇打死了,预示了什么?问题详情:亲,有谁知道大神,请告诉我一下,谢谢?推荐回答:谢邀。那个时候,我怀了孩子,反复梦见蛇,越长越大的一条乌梢蛇。母亲说,这是要生一个儿子,蛇是子的意思,红的代表女孩,黑的青的代表男孩,果真,后来生了一个男孩。过了几年,我又做了一个梦,说一条黑蛇追着我跑,老公抡起锄头打死了它。过了没多久,发现自己意外怀孕,老公说,反正不要的,趁小打掉吧,大了大人更痛苦,就这样做了人流。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不知朋友们还有没有关于蛇的经历。我有一个宅基地确权了,在我宅基地上有一个老房子,但是老房子继承人不让拆怎么办?问题详情:村里给我划分了一个宅基地,但是宅基地上又个老房子,我要建房子,老房子碍事,占了整个庭院,经过多次协商未果,老房子的继承人是房主外甥女户口不在本村,并且也有宅基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推荐回答:嘿!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现在你所要建的房子却是人家之前的老房子上面。这我可就有些纳闷儿了,真的是很稀奇。描述说:老房子的继承人是舅舅家的外甥女儿户口不在本村儿,并且也有宅基地。不用说你的言外之意,就是此外甥女因户口不在本村,并且己有宅基地就不配拥有舅舅宅基地的继承权了。我就真的搞不懂,有的农村人有时只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益,为什么就不往长远处着想呢,你这所分得的宅基地明明是村里分配不妥当,是一个女儿许配了两个婆婆。可你为什么不去找村里理论,却偏偏要揪住其宅基地不放呢?难道你没有想到你之后继承权的问题吗?你别管人家户口是否在本村,也别管人家之前是否有宅基地,这和你丝毫都没有一点关系,也不是你所管辖的范围。再说这是人家舅舅的房屋,外甥女享有了继承权,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宅基地本就该属于外甥女儿的,你为什么要人家推倒房子,你在上面盖房子?难道你就不会换位思考吗?这不明显的是在欺负人吗?如果要是老实的,不就被你欺负走了吗?这和恶霸地主又有何区别,事有事在,追根寻源,你该找谁找谁去呀!可你为什么要去死死揪住人家的宅基地不放呢?请记住,你现在要找的应该是村委会。还是好好想想吧!快别总提这愚蠢的问题了好吗?为什么农村老家翻盖新房扒房的时候会有蛇出现,而且还这蛇还不能打,只能让它自己走?问题详情:蛇是一种很有灵性的生物。有种在草丛里生活的蛇,还有一种是跟人生活在一起的蛇。
农村老房子几乎每家都有蛇出现,以前的房子都是土房,而且潮湿可能适合它生活吧。
有的老人说,这样在家生活的蛇有灵性,是镇宅的,看到了不能打,让它自己爬走。夏天有蛇,屋里凉快,估计是传言因为蛇是冷血动物,但是也不能让整个屋子都凉快吧。
有的人家,翻盖新房扒出蛇都是让它自己走的。但有不信邪的,把蛇打死后,不是好好的就从房上掉下来摔死就是突然得病死亡。
在这里不是要宣传迷信,只是现在还有很多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对于这类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推荐回答:这是因为人们居住老房子年久生活,而且有多是‘‘空斗墙’’,在人们居住中,伴随老鼠之类的‘’虫蛰‘’繁殖生存,有利于蛇类因捕捉老鼠虫类为食的生活环境。所以城乡老房子,有鼠,虫蛰生存下,势必伴随蛇类的存在。一般的蛇类是无毒蛇,多有‘‘寸花蛇’’,民间称‘‘祀鳗’’,长辈称‘‘太婆蛇’’,视为家蛇。偶尔有野蛇(指田畈荒山荒地上,因捕食)进入老房子内。例:黄练蛇等。由于乡村民间风俗的传言,人们对家蛇‘‘寸花蛇’’视为‘‘太婆蛇’’的情景下,十分尊重家蛇的存在,人们都不会打蛇于死地。而是将蛇捉放于田野荒山之中。在农村,一般的老房子下面都有蛇盘踞着,有的人家房子下面有一条,有的有一对还有的有一窝。在我的老家都称呼它为护家蛇,据说家家房子地下都有护家蛇保佑着,同时也为消灭老鼠做贡献,一般没有人去伤害它。我们这里如果有人家翻新老房子都会先找风水先生算日子,哪天拆哪天盖什么时候上梁,都是有讲究的,也会请风水先生到家里看风水,生怕触犯了哪些禁忌,以防破坏家庭的运势。拆老房子的时候有这两种动物是不能伤害的,蛇和壁虎。我们这的风俗是谁家翻新房子都会所谓的送一送它们,也就是在拆房前在院子里喊一喊:“各位移移驾,要拆房了小心别碰着!”据老人们说,喊完之后再拆房都会很顺利,如果有没有走的,拆房时看到了要帮它挪挪窝。然而偏偏就有不听老人言的,村里有个人,外号叫三有,为什么叫三有呢?有手有脚有脑子,都说他既有一把子力气,头脑转的又快,在村里人的眼中他是一个能人,他经营着一个车队,靠车队他富了起来,生意做得顺风顺水,钞票也大把大把的装进兜里。有了钱他盘算着要把老家二十几年的老房子拆掉重新翻盖,等以后回老家养老用,可就是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拆房时却犯了大忌。那是在六年前,富起来的三有筹划翻盖房的事,他按照当地的风俗找了风水先生来看宅子,顺便选了日子拆房,风水先生知道我们当地都知道拆房时碰到护家蛇不能伤害,也就没多嘴跟他说。那三有到了拆房子的日子忘记了一件农村人看来很重要的事,拆房前喊一喊,送一送。他也没有送,直接就让事先找好的拆房队拆房,拆房的队伍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在休息的时候坐在废墟上人看到了一条花蛇从地基的缝隙里钻了出来,他们从事拆房这个行当多年,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他们在拆房时经常看到没有请走的蛇,这时就需要喊房主来送了。三有走近那花蛇仔细地端详,不禁大喜:“这条蛇真肥哈,这要逮住炖汤肯定美味啊!”一旁的人说:“开玩笑呢吧,哪有吃这东西的,这是护家蛇啊,不能吃的!”三有满不在乎的说:“别信那个,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蛇这么肥算是让我逮着喽!”旁边另一个人说:“老辈人都信啊,你还真吃啊?”三有有点逞强的说:“今天就吃吃看,我还不信那个邪了。”众人见他不听劝告也就没有再阻拦,下午拆房队的草草收工,不敢再在这里呆了,生怕碰到什么邪。话说这三有把蛇逮住放在塑料桶里放在院里临时搭的厨房,拿了水果刀开始把蛇剥皮清理,经过一段清理蛇还是本能的扭动着身体,三有用菜刀把蛇几刀剁成几段放在准备好的锅里盖上盖子,又填了一些干柴,没过多久铁锅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他老婆去了娘家,今天只留他自己在看家,因为怕小偷偷东西,那这锅美味就让他独享了,他拿出了珍藏的白酒吃着盛出来的蛇肉和蛇汤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吃完就美美的睡了一觉。在收拾了几天后,盖房子的建筑队来了,大伙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就在建筑队来的第一天,有一个建筑人被三有家的电线电到,后来赶紧送了医院,好在那人没有什么大碍。事情发生后包工头找到了三有,质问他为什么提前就告诉他把总闸断掉,结果还是没断,三有一再解释他肯定断掉了,他带着包工头亲自察看了总闸确实是断开状态,可为什么还是电到了人呢?三有由于是主要责任所以赔偿了那人几万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电呢?他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然而这只是其中一件事,后来发生的事更是蹊跷,那是一个中午,工人们吃过饭来到他家继续工作,今天主要是上梁,下午他们就很快的就把梁上完,刚刚上完,工人们都下来到地面,天空慢慢黑压压一片,眼看是要下雨,众人赶紧收拾怕雨淋的工具,没过一会儿,天空就响起了雷,闪电的光亮在黑压压的天空中显得格外耀眼,突然一道巨光打在了房梁上,新上的梁瞬间土崩瓦解,众人个个吓得是目瞪口呆,三有更是气愤,而又无奈,一切都因老天的一个闪电,还得从头再来,三有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因为平时都说遭雷劈是干了坏事,三有不禁想起了他吃掉的那条蛇,他半信半疑的想着这件事。盖房诸事暂且不表,眨眼过了半年,崭新的大瓦房盖好,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住了进去,而他的生意却是一落千丈,短短的半年功夫,他的车队事故没有断过,连连亏损赔得就剩个本钱了。到了第二年他杀蛇同一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雨,今年这场雨出奇的大,院子里积满了雨水,三有披上雨衣拿起铁锨到院子里排水,他挖通水沟回到屋内从窗户向外看院子里的水慢慢流出去,正在一家人高兴的看排水的时候,随着院子里水位的降低满院子隐隐约约的出现很多黑色扭动的长条状东西,等水排净,一家人差点吓死,满院子都是扭动着的黑蛇,爬的满院子都是,接着阳台上,窗户上,屋檐上爬满了黑蛇,三有急忙把所有门窗都关闭,生怕跑进来一条蛇,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满院子的蛇才慢慢散去,三有这次不得不信不能伤害护家蛇了。等蛇散去,三有急忙找到原来看宅子的风水先生,并把所有情节都如实告诉了他,那风水先生听后大惊,斥责他的所作所为,哪里有把自家看宅护院的蛇吃掉的呢!把三有好生教训了一番,随后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再次来到三有的新房子,四处看来看去,经过一番打量,他让三有每天面朝东西方向三叩首,晚饭不能吃,这样一直坚持到明年的这一天就能化解,要知道我们一般都是一日三餐,如果晚上不能进食想想也是很痛苦的,但是三有为了自己和家人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着风水先生的话去做了。后来据村里人说,那风水先生让三有磕头节食其实是没有根据的,不能代表什么,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巧合,而磕头节食是风水先生自己故意编造的仪式,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只是想让三有心向善,别去做伤害生命的事,这也是积阴德,为了三有好。而说起护家蛇,风水先生说护家蛇也是宅子风水的一部分,最好不要去破坏,以免破财,招灾,再说这也是一条生命,而且在家里一起住了这么久,谁会忍心去伤害它啊!而且
中国人讲究风水,从古代就一直受《周易》潜移默化地影响,在建房等诸多事情上都十分侧重选地址这件事。如果你家风水好,通天地之灵气,这时许多像老鼠,蛇之类动物就会经常关顾你家。如果你家四周一片煞静,代表你家的风水不行,还会影响你家一家人的运势。由此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村民渐渐把蛇当初好运气的象征,代表家里的风水不错,通天地之灵气。而且需要强调的是,一般出现在屋内的蛇都是无毒,无害的蛇类。也是蛇类中性格较为温顺的一种,一般都不会攻击人类,而且还能帮你家抓老鼠呢。所以,如果你家哪天偶然发现了一条蛇,也请你将它放生,不要残杀一条无辜的生灵。怀孕两个月,昨晚梦见不小心将一群小鸡和鸡妈妈烧起了,鸡妈妈救下来了?问题详情:昨晚梦见在老家生火煮饭不知道有群鸡在那个灶洞里,无意把灶洞里鸡妈妈和鸡宝宝烧起了,鸡妈妈平安,有几只鸡宝宝没救下来,怀的宝宝是属鸡的,以前经常梦见蛇,也不知道有没什么关连。救下几只也死了几只,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怀孕了一天各种担心,头疼额,推荐回答:放平心态,一切应顺其自然,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是你的就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保护也没用,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什么梦都平常心对待就好!我怀孕时也做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比如梦见很多鱼死了等!别管它,只不过是梦而己!梦见自己抓到蛇是什么预兆?问题详情:梦
自己抓到蛇什么预兆推荐回答: 梦见很多蛇,说明目前你被某些欲望纠缠,你的理性曾经企图摆脱这些欲望,但是你的情感却在说服接受它们。梦见很多蛇呆在家中,暗示梦者将会财源不断。商人梦见很多蛇,预示着能发大财。梦见很多死蛇,意味着梦者家庭关系融洽和睦。梦见很多蛇,说明目前你被某些欲望纠缠, 梦见很多蛇从家中游出去,意味着梦者最近经济相对以前会困难一些,可能这段时间,用钱的地方比较多,梦见自己被很多蛇包围了,表示梦者已经受到别人的嫉妒了,而且这些人有可能会想一些计谋来让自己坏掉名声,提醒梦者平常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千万别去得罪人,孕妇梦见很多蛇,多有生的龙凤胎或者多胞胎的前兆。孕妇梦见很多蟒蛇,说明母子平安,腹中胎儿多为男子。孕妇梦见很多花蛇或者绿蛇,不久之后会诞得千金。孕妇梦见很多眼镜蛇,不久之后会诞得贵子有人吃过蛇肉吗?问题详情:刚才睡觉做梦梦见我去抓蛇回家吃,正好下雨路上蛇乱窜。在梦里我也很怕,但是一直没醒。推荐回答:广东人吃蛇的经验,龙虎凤烩是闻名中外的广东传统名菜,味道鲜美,做法简单,你知道龙虎凤烩怎么做好吃吗,下面就一起来看看龙虎凤烩的做法吧。材料主料:熟五蛇肉200克,猫150克,鸡丝100克,水发鱼肚50克,冬菇丝175克,木耳丝75克。辅料:姜丝50克,生油250克(实耗25克),蛋清1个,麻油、陈皮、精盐、绍酒、白酒各少许,生粉15克,鸡汤750克,原蛇汤250克,柠檬汁丝15克,白菊花30克。1、将活蛇宰杀,去头尾、皮和内脏,洗净“蛇壳”(带骨蛇肉)入砂锅内煮熟,取起拆出蛇肉。猫肉入沸水锅中氽1分钟后捞起洗净,取出沥干水,入砂锅内,加清水、姜汁、白酒、葱煮熟,取出拆肉。2、将拆出的蛇肉、猫肉撕成细丝,用姜、葱、精盐、绍酒煨好。鸡丝先用蛋清、干淀粉少许拌匀上浆,然后炒锅烧热,下生油250克,至四五成热时,放入鸡丝过油至断生取出,沥干油。将姜丝放入沸水锅中煮约5分钟捞起,放清水中漂清,去净姜丝辣味。3、将蛇肉、猫肉、鸡丝等原料放入炒锅,加鸡汤、蛇汤、绍酒、精盐烧滚后小火稍烩,然后旺火烧开,用湿淀粉少许勾薄芡,加生油、麻油少许,出锅倒入大汤盆内,白菊花、柠檬叶丝撒在面。男人吃后,生龙活虎,金枪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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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服务号04-24梦见自己被黑狗追着咬,代表梦者近期不敢面对现实,内心正在逃避着什么,会害怕一些不好的事情,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影响。单身贵族梦见自己被黑狗追着咬,表示梦者会获得一份真挚的爱情,对方对你也会付出全部的真心,...04-12梦见黑狗扑过来,预示梦者近期会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道德上面的,都会严格拘束自己,不会让别人抓到自己的把柄。男人梦见黑狗扑过来,你平常对身边的事情大致有概念,但你的生产力与创造力可能会在...02-01梦见黑狗吃瓜子,运势不错,有人给自己介绍赚钱的机会,记得好好把握才行。单身贵族梦见黑狗吃瓜子,运势不错,将会遇到心仪的对象,自己一定要主动追求。求学者梦见黑狗吃瓜子,运势不错,学习的成绩好,自己还是需...01-17梦见大黑狗,大吉,有水到渠成之势,得到天时地利之合,而且会得长辈的帮助,不管在人际、事业、财运都是顺畅无阻的。可趁此鸿运做些大事。商人梦见大黑狗,经营不顺,碍稍大,亏损多,建议多做整顿化解因境。学生梦...01-13梦见白狗和黑狗,有发财的机遇,这个机会是在远方。单身贵族梦见白狗和黑狗,预示着你有机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有可能会主动追求。情侣间有望敞开心扉包容对方。求学者梦见白狗和黑狗,代表你学习会取得好成绩,但...01-08梦到很多黑狗,近期不要有新的投资,容易失败,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健康,恐有慢性疾病会恶化。小毛病要及时治疗,避免小病变大病。出行的人梦见很多黑狗,不是好预兆,预示着旅途会不顺,还是延期几天再出发更好。怀孕...09-19梦见黑狗咬自己,运势不佳,与朋友发生意见上的分歧,说不定将会受到朋友们的孤立。已婚者梦见黑狗咬自己,运势不佳,婚姻生活中发生烦心事,成为你们发生争执的导火索,因此需要好好调整心态。商人梦见黑狗咬自己,...05-05梦见黑狗扑向自己,预示最近的运势略有上升,尤其是外出的机会较多。工作上被外派的可能较大,同时在途中也会遇到不少新奇事物,不要因为好奇耽误了正事的进行呢。打算出门的人梦见黑狗扑向自己,此梦是提醒梦者可以...04-19梦见黑狗,吉兆,会结交忠实的朋友。梦见陌生大黑狗,今天为人处世上建议低调一点,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要学会隐藏自己。商人梦见陌生大黑狗,生意兴隆,经营较为顺利,但是要低调行事,谨防官司上门。恋爱的人梦...01-18孕妇梦见黑狗和花狗,预示着破财,你的另一半会在事业上有所作为,但是会出现小人,容易遭到小人的坑财,主财富。孕妇梦见黑狗和花狗生龙活虎的奔跑着,预示着你的生活丰富,多姿多彩,腹中胎儿的发育很好,将会继承...11K1,438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赞同 2.7K562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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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他方呼唤我》作者:小狐濡尾(6.28更新至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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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希牧极有毅力,认定的事,便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但季辞知道他放不下尊严。叶希牧三番两次来她家中,却只是低头默站,不坐下,也绝口不提“求你帮我”几个字。
季辞冷心冷眼瞧着他,就当他不存在。她的日子过得昼夜颠倒,他每每放学后过来时,她便睡觉。
有一日夜幕降临她睡醒,叶希牧已经离开,回学校去上晚自习。而她随手扔在茶几上一年多从来没去看上一眼的《人间乐园》,几千块细小拼图,竟然被完完整整地拼好了。
人间,地狱,天堂,一瞬间从季辞心中呼啸而过。
masterpiece,季辞想,心从死灰中复燃,她需要一个masterpiece。
扫雷:c控勿入
每周一、四更新,随机加更。本文不V
本文纯属虚构,勿对号入座。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辞,叶希牧 ┃ 配角:陈川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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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M 之 Masterpiece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6657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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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风》《梦见狮子》《以眼泪,以沉默》
《春风不度》《南方有乔木》《四夷译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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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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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0:24 编辑
&&江城之外,山峦绵延起伏。一条大江从山峦之间九曲迂折而过,与群山环抱江城这样一座长江中游上的小城。
&&江城盛产一种俗名&江白砂&的硅酸盐类矿物,这些年因为过度开采,山头上的绿色已经变得稀罕,裸——露的山体灰一块白一块,像麻风病人的皮肤。山体为了防止滑坡,也有强行美化的意思,用巨大的绿色护坡网包裹了起来。上头还挂着巨大的宣传语:&保护生态环境,促进经济发展&。
&&江城外的山大多如此,只有一座山例外: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的大树,绿得浓郁,苍翠欲滴。
&&这座绿油油的山,在灰白斑驳的群山中格外显眼。
&&山下有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向西向东贯通长江上、中、下游地区,是一条国道。车辆从高速公路上疾驰而过时,总有人会仰头好奇地观赏这座绿山。
&&&有啥好看的?以前江城到处都是这种山。&开车的当地司机四十来岁,说话时不停地瞄副驾驶位上的女子,与她搭讪聊天。
&&女子二十七八岁,着装入时,有一张含笑的脸。颧骨偏高,不是江城本地人的长相。她收回眼,盯着手上展开的地图,道:&这中间有讲究,您看长江、荆山在这里汇合,拱出一座江城,是不是二龙戏珠?荆山山势连绵,像是龙脊,而这座山位于龙头的位置,山形也像一个龙头--这是块风水宝地。&
&&&没想到啊,你年纪轻轻,还这么懂这些东西。&司机赞赏地说,&这座山呐,还真叫龙首山。江城是座古城,三国时候就有了,是孙权打刘备的前线。明代张居正来这里的时候,梦见文曲星下凡,就在山边建了三座宝塔,叫'文曲塔',后来江城还真就人才辈出。文——革的时候这三座塔被毁了,江城就再没出过才子。咱们江城人都迷信,觉得江城的风水就靠文曲塔和龙首山来镇着,现在文曲塔没了,龙首山绝对不能再动。所以啊,现在那些挖矿的再财迷心窍,没一个人敢动龙首山。&
&&女子嘴角翘了翘,嘲讽般地自言自语说:&保护一座山,还得靠封建迷信。&
&&她声音很小,司机没听清,问:&您说什么?&
&&女子抬头,指着龙首山说:&山上着火了?&
&&司机侧头一看,果然看到山上青烟袅袅,火光隐现。他&哦&了一声,说:&不是,今天不正是清明节吗?那都是上坟的。江城的人老了,都埋在龙首山上。&
&&女子点了点头。
&&这正是:风水宝地,尽是土坟。清明无雨,有人断魂。
&&龙首山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搀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往上爬。
&&少年风华正茂,个子高高的,不停需要侧过头,躲过狭窄山径两侧的青翠树枝。他穿着黑白两色的校服,校服是光滑防水的面料,在浓密草木中穿行,沙沙作响,片叶不沾。
&&他伸开手臂,不断为身旁的男子拨开弹过来的枝条。
&&&快到了。&五十多岁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说,他体型臃肿,脸盘大,浮肿而灰暗,隐隐浮着一层黑气。
&&&我记得季颖的墓就在前面。&他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大腿,张大了嘴想喘气,却又喘不出来,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少年一下一下地给他顺气,抬起头来,目光如飞鸟掠过四周。
&&&看什么?&迟万生喘着问,胸膛起伏。
&&少年收回目光,低下头,偏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眼睛。
&&&怎么不说话?&迟万生责问。
&&少年眸色深黑,有一种沉浑和凝重。一路沉默过来,终于还是开了口:&迟老师,我还是觉得,我们又不认识她,来这里找她不好。&
&&&不来这里找去哪里找!&迟万生蓦地拔高了声音,狠狠瞪了他一眼,&听说她早就把她妈的房子卖了,谁知道她住在哪里?不趁她来给她妈上坟的时候找,还能在哪里找?你看你爸都被关了多久了!&
&&他多说了几句,就又剧烈咳嗽起来,粗大手掌死死按着胸口,额头沁出豆大汗珠。
&&少年说:&您别说话了。&他拿出纸巾给迟万生擦汗,紧闭的嘴唇抿成一个线条硬朗的&一&字。
&&&我还要说!&迟万生突然爆发的怒气还没撒完,缓过来些,又骂:&叶希牧,回去赶紧把头发剪掉,留这么长像什么话!你爸一不在,你就变了个人似的,跟街上的小流氓有什么差别!&
&&少年依然不说话,垂下眼睑,挡住了迟万生犀利的探询。
&&两个人又往上走了一段。鞭炮的声响不断在龙首山的各个地方零落地响起,长短参差,空气中飘着硫磺味儿。
&&在一个高处的土坡上,隔着一丛茂密灌木的遮挡,两人看见了土坡下方的一个坟头。
&&龙首山上的坟墓大多是双头坟,人人都害怕孤零零地走,所以夫妻死后都会合葬。哪怕不能合葬,也会留下一个信物在双头坟里。
&&然而这座坟头只有孤凄一个土包。土包上长满了幼嫩绿草。坟前一座小石碑,周围凌乱地倒伏着一些褪了色的残破纸花。
&&坟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红唇,在这清明的冷绿中突兀地划出一抹艳色。纯白的丝质上衣,焦糖色的阔腿裤,裤脚似半张的折扇,九分长,露出嶙峋的足踝。头发是烫过挺久的了,残留着弧线缓和的波浪,漆黑中透着棕,丰厚饱满。
&&她抱着臂,口中吐出细细烟气,看着厚厚的十几刀枯黄火纸在坟前烧出熊熊大火,然后化作灰烬。黑色的大片烟烬像蝴蝶一样飘起来,有些迎头撞上她的白衣,她并不避开。
&&待火纸烧完了,那支烟也抽完了。她便捡起地上几大把串着纸钱的竹签子,弯腰一根根插在坟头上,懒洋洋地,带着几分厌世的情绪说:
&&&季颖,你神经衰弱,就不给你放鞭炮了。你那么喜欢钱,那就多给你些。&江城通行方言,她说的却是普通话。
&&纸钱串子给坟头插了一圈,插到背后,她突然停了下来。
&&坟的背面,被挖了一个大洞,里面被泼了已经干燥的大粪。
&&年轻女子站着,怔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忽的重重一脚踢在旁边的树墩上。
&&&狗日的!&
&&她低声地、咬牙切齿地痛骂,这一句却是地地道道的江城方言。她一抬头,迟万生和叶希牧都被她眼中充满戾气的目光刺得往后退了一下。
&&&谁呀?给我下来!&
&&叶希牧扶着迟万生走下山坡。
&&看清了迟万生的面孔,年轻女子&哟&地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老子今天背时,龙首山上撞到鬼。&说完,转身便走,衣袂飘然而匆匆。
&&迟万生喊道:&季辞,你给我站住!&
&&叶希牧扶着迟万生,侧头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是个中年女子,也是发丰而肤白,长得很有韵味。名字是&季颖&,墓碑下方却没有字。
&&季辞听见迟万生的声音,蓦然驻足回身,弯卷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波浪。她微微偏头,笑意天真中竟又带着不知廉耻:&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你谁啊?我爸吗?&
&&一句话,气得迟万生浑身发抖。少年看着季辞,又诧异地望向迟万生,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每次提及季辞,迟万生的情绪就不太好。
&&迟万生力气仍然很大,一把将扶着他的叶希牧推开,向季辞吼道:&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
&&一个人的死去就像一场大雪,会将与她相关的所有往事都迅速埋藏起来。经历过春夏秋的人都还记得下雪前的故事,只是像叶希牧这样的后来者,已经不了解季辞的一句&你谁啊?我爸吗?&对迟万生这种人来说有多大杀伤力了。
&&季辞低头,无聊地转着手指上一枚素圈戒指,慢条斯理地说:&从你把我赶出学校的时候起,你就不是我的老师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迟万生臃肿的身躯晃了一下,少年又上前一步,沉默地扶住。
&&迟万生按着胸口,艰难地喘了口气:&当年的事情,学校也是迫不得已,有家长告到教委去了。&他抬起头,看见季辞那双尾梢上挑的眼睛中仍透着顽固的恨意。迟万生手指抽搐了一下,说:&这件事我和你妈妈沟通过,她也觉得,也许以你的性格,去国外念书比较好--&
&&&她觉得我去国外念书好?她了解我吗?&季辞突然冷笑,打断迟万生的话,&让我去国外念书,是你提的建议,是不是?&
&&迟万生没有反驳,颓然垂下头:&我问心无愧。但如果你还记恨我的话,我向你道歉。&
&&&道歉?&季辞故作惊讶地扬起头,&全国重点中学,江城实验二中的教导主任,省级优秀教师,迟万生,向我这样一个'社会的人渣'、'实验二中的害群之马'道歉,一定特别委屈吧?&
&&迟万生灰暗浮肿的脸上泛出潮红,将要挺胸向前一步时,感觉到从旁边少年的手指上传来刚强的阻力。那双沉默的眼睛看向他,并摇了摇头。
&&迟万生&哼&了一声,对少年说:&大人说话,你在旁边听着!&
&&季辞轻描淡写的眼风从少年脸上扫过,说道:&你这学生长得还蛮标致的。&
&&&你……&
&&又一句话成功激怒了迟万生。迟万生的脸涨得通红,粗大手掌不停颤抖,显然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没让这只手掴上季辞的脸。少年说:&迟……&迟万生立即打断他:&闭嘴!你不要跟她说话!&
&&季辞笑笑:&在你迟万生心里,我季辞还是洪水猛兽,勾三搭四的下流胚子,你道歉有什么用?&
&&迟万生顺了顺气,从教这么多年,他哪能不知道季辞是在发泄她压抑了许多年的怒气,是在故意激怒他呢?季辞了解他,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就了解他,知道他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迟万生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再同这种内心始终没有长大的小孩置气。他权衡了一下,心一横,说:&行,季辞,今天只要能让你消气,让你高兴,我怎么样都可以。&
&&迟万生说:&季辞,我跟你直说了吧,我今天来,是想求你帮一个忙,不是帮我,是帮这孩子。&
&&他指着叶希牧,季辞却还是看着他,目光玩味而轻蔑,没有落到叶希牧身上去。
&&迟万生叹了口气,说:&这孩子的爸爸是环保局的,得罪了人,被带走三个月了,人不知道在那里,也没有任何人给个说法。孩子小时候妈就不在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这孩子今年高三,到处去打听他爸的消息,已经三个月没办法好好上课了。再这样拖下去……&
&&&人丢了找警察,找我干嘛?&季辞粗暴地打断迟万生,&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她转身就走。
&&&季辞,你认识岑崟(yín)吧?就那个……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事情,只有岑崟能办。&
&&季辞足下一滞,精细描过的眉头蹙了起来,说道:&什么岑金岑银的,听都没听说过。&
&&迟万生急了,上前两步,捏惯粉笔的粗硬手指紧掐她的手腕:&季辞,要是能找到别人,我会来找你?岑崟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见得到的,你总不想看见那孩子走投无路,去上访吧!&
&&季辞挣了两下没挣脱,语气就不和善了:&迟万生!你总是这孩子那孩子的,他跟我一非亲二非故,我凭什么帮他?再说……&
&&&季辞--&迟万生忽的严肃起来,语气中带了季辞从不曾见过的恳切,&我迟万生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算我求求你了,帮帮他。&他紧抓着她的手腕,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这孩子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搞不好……是个省状元的料子。本来他父亲的事情我不该管,但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被毁掉!&
&&季辞冷冷地瞥着他,无动于衷。
&&迟万生又说:&这孩子……真的不容易,为了他父亲,江城、渌江市,上上下下奔走,能做的都做尽了,性格那么骄傲一孩子,都能跪下来求人……&
&&&行啊,那你跪下来求我。&季辞忽然冷冷淡淡地说。
&&迟万生猛地闭了嘴,瞪着眼睛看着季辞。
&&&跪啊。&季辞催促道。
&&迟万生的眼睛红的,鼓鼓的,半晌,咬着牙关挤出一个字:&好。&说着,放开季辞的手,摇晃着臃肿的身子,单膝就要屈下。少年猛然上前一步,顶住了迟万生下跪的动作。
&&&这事和您没关系。&叶希牧沙哑着嗓子说。
&&迟万生显然是和季辞杠上了,要把叶希牧推开,然而少年年纪虽轻,力气看起来却远胜于迟万生。
&&&得了吧,别较劲了。&季辞轻蔑地说道,&就算你迟万生跪了,我也只当是你给我道歉。总之这个忙我是帮不了。我走了,以后也别再见。&她挥挥手。
&&迟万生怔住,忽然大吼一声:&季辞!&
&&这一声,威压感十足。季辞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高三,教导主任迟万生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那时候,这个声音就是所有实验二中学生的噩梦。
&&就像一头垂垂老矣的狮子,重新又寻回了自己百兽之王的威严。
&&&你还记得那个坐第一排的男生吗?年级第一的李维。他被你勾得五迷三道的,最后高考才勉勉强强过一本线,现在在渌江水电站工作。你说你当年毁了多少人?现在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内疚?&
&&季辞皱着眉,困惑地想着这件事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好一会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候她妈醉心仕途,正到了升迁的紧要关头,分不出心来关照她,便动了点门道把她强行插入迟万生带的实验二中高考尖子班。她本来就成绩平平,在这个班上自然吃力。迟万生带的班又是军事化管理,她最后叛逆心到了一定程度,索性逃课逃学,为所欲为。
&&有一天,迟万生终于逮着了她,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痛骂她一天到晚只知道谈恋爱,和小流氓交往,是社会的渣滓,二中的毒瘤。
&&她想起刚进班的时候,还听见那个李维私底下和别人嘲笑她,说她这种人,将来只会和她妈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带一个野种回来。
&&在迟万生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指责中,她忽的站起来,脱了校服重重甩在课桌上。当时迟万生一惊,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到第一排的李维面前,勾起李维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李维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她的舌尖扫过他的嘴唇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硬了。
&&迟万生半晌才反应过来,冲过来把她和李维拉开。她舔舔嘴唇,对迟万生说:迟老师,你要不也试试?
&&最后等待她的就是被实验二中开除学籍。
&&季辞笑笑:&渌江水电站有什么不好的?很丢人吗?&
&&&他本来能考清华,如果考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得了吧,他高考卷子自己做的,考没考上关我屁事?&季辞无所顾忌地说,&说来说去,你无非就想让我帮他。迟万生,你这种人我看得很穿。费这么大劲,又是求我又是跪我又是骂我的,说到底都是为了你自己的成就。这么多年,你该拿的奖都拿到了,该评的职称也都评了,手底下就缺个省状元,对不对?&
&&迟万生浮肿的面颊一抽一抽,目光黯淡下来。季辞盯着他的神情变化,嘲讽地一笑,朝山下走去。
&&&季辞。&
&&身后的声音又响起。这一次,却没有了之前的愤怒、责备、忿恨和威严,只剩下苍老。
&&&我得了癌症,肺癌,晚期,医生说还剩一两个月,等不到他高考了。&
&&季辞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良久,她说:
&&&那又怎样?我帮不了他。&
&&说完,她快步下山,像一只两色的蝴蝶,隐入苍翠山林。
&&一辆轻卡停在龙尾老街上,季辞提着一把长柄伞,姗姗而来。她穿了一双厚底帆布的吸烟鞋,上山下山方便。也不知她怎么走路的,从龙首山上下来,鞋子上依然干干净净。
&&三个工人从车上跳下来,盯着季辞。
&&“不好意思,去上了个坟,来晚了。”季辞给他们每个人装了根烟。
&&工人们开始卸货,目光仍不时往季辞身上瞟——且不说长相,没见过在工地上还打扮这么精致的女人。
&&这是一座巨大的、破败的天井老屋,三四万平米,七八百个房间,光天井就有64个。在过去,许多老百姓就合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只是如今,人们有了点钱之后便纷纷迁入江城城区,这条龙尾老街已经基本上没人住了,老屋中处处都是灰土,院子里堆着各种建材。
&&工头拿了张签收单和笔递给季辞:“确认一下吧。”
&&季辞拿着单子,说:“先验货。”她让工人不要把青砖摞起来,而是一块一块竖着码在地面上。这些砖都是定制的镂空砖,她顺着孔眼一溜儿看过去,视线被遮蔽,那就是有砖出了问题。她一块一块地检查,挑出好些形状和颜色出现问题的次品。
&&工头无奈:“妹妹,看太细了吧!”
&&季辞说:“我花了这么多钱,总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对不对?”
&&工头劝她:“妹妹,这些砖都是为你特制的,不是我们现成的产品,烧砖的工艺都要重新调整,有点不一致很正常——”
&&“十块里头有一块是坏的,这都敢往我这里送?”她把签收单塞回给工头,“签收不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多。”工头蹲下身去,拿了块青砖说,“这种就是有点色差,哪能叫次品?”
&&“就是有这么点色差,那种感觉就没有了。”季辞不耐烦地用伞尖磕了一下一块有裂纹的砖,那砖一下就碎裂开来。“不用再说了,换货。”
&&三个工人回到车上。 “这女的讨打。”一个人瓮声瓮气地说。“是啊,一丁点颜色都挑,这不是故意找事吗?”“哥,你今天脾气这么好,都不像你!”被退货要被老板扣钱,两个人烦躁得很,你一言我一语地骂季辞,想挑起工头的愤怒。
&&工头闷头闷脑地开车,突然往车窗外吐掉嘴里叼着的烟屁股,说:“这女的是陈川在罩,先给陈家几分面子。”
&&一说到陈家,那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陈家就是江城最大的那家搞建材的?”
&&“对,整个江城,挂的上号的还有几个陈家?你们两个外地来的不晓得,陈川是他们家老二,从小就是江城一霸。”
&&驾驶室里的空气沉闷了很久,终于又有声音响起:
&&“陈川的眼光还真他妈不错。”
&&季辞忙完一堆事情,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她打算去厨房做饭,走到半路出了个神,突然又折回来,在书桌前坐下,打开了台灯和笔记本电脑。
&&她独自一人住在这座天井老屋中,几乎遗世而独立。龙尾老街虽然还通着水电,网线却没有牵进来。她给电脑插上无线网卡,打开了搜索引擎。
&&季辞蓄着尖圆的指甲,涂着浓醇的葡萄酒红,慢慢敲打在键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响。
&&y-e-x-i-m-u
&&叶-希-牧。
&&回车键按下,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有大量搜索结果在浏览器中陈列了出来。季辞心想竟然能搜到这么多关于叶希牧的信息,这倒省了她的事。
&&然而细细一看,才发现绝大部分都是实验二中贴吧、江城本地媒体和论坛里头的内容,归纳起来,也就三句话:
&&叶希牧很帅。
&&叶希牧成绩特别好。
&&想做叶希牧的女朋友。
&&——都是些什么废话。现在小孩们都流行迷恋长得帅成绩好的男生?她念中学那会儿,光长得帅不够,成绩好也掀不起什么浪花,陈川这种野的、社会的,才是少女们疯狂追逐的对象。得亏那时候智能手机不流行,不然不知道这些贴吧论坛里会有多疯。
&&季辞翻了翻贴吧里放的叶希牧的照片,从角度看大多数都是女孩子花痴偷拍的。照片上,叶希牧和她今天见到的差不多,不怎么笑,也少见他说话,只是头发要比今天短很多,清爽干净,也很阳光。
&&季辞很快翻页翻了过去——她对这些半大小孩间的情感萌动没什么特别的兴趣,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东西。翻了二三十页搜索结果,她终于在庞杂凌乱的信息中锁定了叶希牧父亲的名字:叶成林。
&&她又搜索叶成林,江城环保局官网上已经找不到他的履历,但是点开搜索引擎缓存的页面,依然能够看到一小段文字简介:
&&叶成林,男,原籍山东淄博,曾在海南当兵,复员后被安排到江城做森林公安,后历任江城林业局防火办主任、环保局监察支队队长。
&&江城环保局官网上的通讯稿不多,大多是领导视察的报道。季辞一条条翻着,在一张新闻照中捕捉到了一道魁梧刚健的身影。
&&她直觉此人就是叶成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和叶希牧有几分相似。
&&季辞推算了一下,按照叶希牧的年龄,他是在叶成林来江城四五年之后才出生的。这么看叶成林应该是娶了个江城女子,而这女子在叶希牧年幼时去世。江城位于长江以南,无论男女,个头普遍比较小巧,长相较北方人精致秀气。叶希牧继承了叶成林一个山东汉子的高个子和好身材,大约又继承了江城母亲相貌上的优点,也难怪学生们公认他长得帅。
&&但除了这些资料,便再也无法在网上找到关于叶成林的其他任何信息。相比于儿子在江城的风生水起,叶成林可谓是籍籍无名。
&&江城是个封闭的地方,群山环抱,一水东流。虽然这样封闭的地理位置让它有幸存在千年,即便在近百年中,也不曾受到战火的洗劫。但这也使得大量乡土遗风被保留下来,其中就包括对外来人的警惕与排斥。
&&叶希牧生在江城,说地道的江城话,被认同为江城人,但叶成林,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外地人,他在江城,活得恐怕就没有他儿子那么容易了。
&&那张新闻照片中,叶成林高大壮健的个子特别引人注目,或许是因为这一点,他主动站在了最后,最不起眼的角落。他双手背在背后,呈一个“稍息”的标准姿势站着,脸像板斧一样生硬。在他的衬托下,其他人的站姿显得温柔而紧凑,脸上露出矜持的微笑。
&&从这张照片里,季辞看到了叶成林与其他人之间的疏离——无论是距离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迟万生说,没有人肯帮叶成林。
&&事出必有因,这必是一滩浑水。
&&季辞毫不犹豫地合上电脑,确信今天拒绝迟万生,是一个她不会后悔也不会内疚的决定。
&&在厨房把菜切好,手机响了起来,想都不用想,季辞就知道是陈川。江城这个地方被电信垄断,她去年回来后就新买了个电信的手机号。过了一年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手机上除了工长和建材商的电话,这么晚还会和她联系的,也就只有陈川了。
&&“喂。”
&&“是不是还没吃饭。”
&&“没,下午那批砖让我给退了,耽搁了时间。”
&&“我就知道。江滨美食城季狗子火锅,锅都开了,就等你,快些来!”
&&季辞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了,于是抱怨道:“现在才说,我菜都切好了。你这回又是和哪个一起玩,想让我过来陪吃陪喝?”
&&陈川嘻嘻一笑:“菜放冰箱明天吃,明天我来给你做行不行?快来快来!”
&&季辞推辞说:“我一身灰,从山上下来衣服没换澡也没洗,连妆都没时间化。”
&&陈川说:“长这么漂亮画个屁妆,快来!给你十五分钟,我让老覃在你门口接你。”
&&季辞耳朵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把菜和米沥起来,一边说:“陈川我跟你说,你就是欠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去那家火锅店吃饭。”
&&陈川那边嘚瑟起来:“季狗子季狗子季狗子!”
&&“死开!”
&&季辞怒挂电话,陈川的电话却又很快打了过来:
&&“衣服穿厚点听到没?这两天温差挺大的,别跟上回一样大冬天的光腿穿条裙子,老子看到一次打你一次。”
&&“滚!”
&&季辞挂掉电话,嘴角却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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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9 编辑
&&陈川是和她从小一块儿光屁股玩到大的人。
&&季辞妈妈生了她之后,就把她丢给外公外婆照顾,自己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季辞是吃邻居陈川妈妈的奶长大的。陈川大她三个月,她后来总嘲笑陈川,说陈川是托她的福多喝了三个月奶,所以长得比他哥好看很多。
&&陈川家里做建材生意,到陈川两三岁时,赶上国家中部崛起战略,江城新城改造,生意像火箭一样飙升。陈川一家从天井老屋搬进了江城城区。季辞也被带过去和陈川一块儿上幼儿园。
&&陈川是家中老二,被看得娇贵,从小就胆大包天胡作非为,混社会非常的吃得开。初中那会儿,江城的经济发展已经有了些起色,但文化娱乐上,却仍然落后。
&&陈川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几把电吉他、贝斯,还有架子鼓,有模有样地组了个摇滚乐队。学校的新年晚会,他们上场,先唱Beyond,再唱林肯公园,当时现场那个尖叫啊疯狂啊,简直就是嗨爆了整个学校。那个晚上季辞依然记忆犹新,许多人临时赶过去看陈川乐队的返场演出,初中的大操场上,从来就没有聚集过那么多人。如今江城虽然仍是长江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但酒吧和乐队的数量不输上级城市渌江市,季辞以为,陈川绝对是那个始作俑者。
&&她长大成人的十几年里,母亲季颖虽然终于回了江城,却无暇管教她,外公外婆也年纪大了,相继去世,她就像个野孩子一样,吃饭睡觉都没什么着落。陈川妈妈生了两个儿子,想要女儿要不到,便让她来他们家住,把季辞当亲生女儿看。直到高三之前,季辞和陈川两个人都厮混在一处。陈川玩乐队最火的那两年,她可没少被追陈川的大姐大堵在厕所和街角打。只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凡打过她的,最后都被她叫上人狠狠地揍了回来。
&&奔驰车沿着江滨大道不急不缓地行驶,黑色的车身隐匿在夜色里。司机老覃专注地开着车,季辞坐在副驾驶上。季辞偏头看见身边的安全带插孔里插着个皇马标志的插扣,便给拔了出来,扯过安全带扣上。
&&“覃叔,以后别让他再用这种东西了,不安全。”
&&老覃笑笑:“也就你不让他用,他能听几天。我们的话,就算你陈伯伯说,他又哪里会听。”
&&“那就没收了。”季辞说,把安全带插扣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只只啊。”老覃叫她的小名。他在陈家做了十几年的司机,是看着季辞和陈川长大的。“你陈阿姨说想你了,让你没事就去看看她。”
&&陈川去下江盯厂子,去了一个来月,她也就在老屋里头待了一个来月没出去。季辞说:“过两天就是阿姨生日,我肯定要去的。”
&&老覃笑着说:“只只记得这么清楚。”
&&季辞说:“阿姨比我亲妈对我还亲,当然记得。”
&&她忽然想起,她压根就不知道母亲季颖是什么时候生日。
&&季辞在江滨美食城前面下车,浓郁的烧烤和火锅味道充斥着所有空气。美食城是个非常平民的地方,里面聚集着许多火锅、铁板烧、鸡公煲、小龙虾之类的餐馆,味道一般下得很重,麻辣鲜爽,江城特色。
&&树木垂下生满花蕾的枝条,初春的清凉气息里,成群结队的人们来来往往,面带笑意,热闹交谈。已经富足起来的江城,有着丰富的夜生活,人人热爱美食,享受生活,悠闲幸福的状态,是那些忙碌紧张的大城市所不能比的。
&&季辞独自一人站在美食城门口,给陈川打了个电话:
&&“你们哪些人?”
&&“有男的,有女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男的就是女的,难道还有人妖吗?”
&&“都是我朋友,你不认识啦!你到哪了?我还捂着你最喜欢吃的鱼籽,再不来捂不住了!”
&&“狐朋狗友——别又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吧?再介绍咱们就绝交。”
&&“哎哎哎绝啥交啊,全世界人都死光了我们俩都绝不了交!放心吧,这回人都是带着对象来的,不信你来了数,都是双数!”
&&季辞挂了电话进去,季狗子火锅店这么多年都没变过,里面烟雾腾腾,酒味、烟味、鱼腥味混在一起,又浓又臭,每个人都在很大声地说话,就像吵架一样。
&&陈川在最里头一个大桌上朝她招手。季辞数了数,除开陈川一共八个人,只是五男三女,哪里是带着对象来的!她走过去,那些人纷纷把凳子挪了挪,坐拢了一些,给她让出位置来。
&&下首两个男的中间有一个空位,陈川身边也有一个,位置很窄。季辞想都没想,拎了个凳子,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陈川旁边。
&&那些男女之前都笑嘻嘻地看着她,这时候脸上却都有些怪异的神色。
&&季辞撩了一下头发,把外面的风衣脱下来挂在椅背上,问陈川:“怎么?这里不能坐吗?”
&&陈川倒是一副本该如此的神色,似乎觉得季辞这个问题也很奇怪,说:“啊?怎么不能坐了?你就坐这里。”他搂着季辞,胳膊绕过来,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摆正了面对所有人,说:“嗳嗳,我刚才说要给你们看真正的江城美女,这位就是!”
&&“我去!”季辞掐着他的手把他的胳膊扯下来,“陈川你贱不贱?坐你这儿我真是糊了眼。”说着起身作势要走。
&&她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长款薄毛衣,包裹得腰细如蜂,臀圆而翘,这一站起来,桌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难以抑制地投了过来。陈川一手拖着凳子,让她的凳子紧挨着自己的,一手勾着她的腰把她压坐在了凳子上。“去哪坐?”他指着夹着中间一个空位的俩男的,“我跟你讲,那两个家伙就是有心计,你坐那里去左一个右一个铁定被吃豆腐,还是乖乖坐我这里吧!”
&&大家都笑,那俩男的也笑,年纪都没过三十,长相穿着都属体面。其中一个穿黑夹克的向陈川举起杯子,点头示意,喝了一杯,说:“川子在我们那里也没少揩人家妹子的油,怎么就不许我们来江城吃点豆腐呢?”
&&陈川左手两根指头轻飘飘地拎着酒杯,晃了晃,眼神儿一飞便陪他喝了一杯,说:“诶,这不一样。”他右手揽着季辞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摇着手指正色说:“今天这个美女,我是叫来让你们看看,我们江城的姑娘到底能有多好看,免得你们老是看不起我们江城。她是我的人——”
&&季辞笑着推了他一把,“哪个是你的人!”
&&陈川带着酒疯说:“比我亲妹妹还亲!你们——”他指着众人,“只能看,不能碰!”
&&季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喝了不少,众人见陈川已经有了些醉意,便顺着他的话笑着哄他:“好好好,不碰不碰!”
&&陈川的酒量,季辞却心里有底,他离醉还早着呢,尽会装怂,只不过他一个人对这么多下江人,不装怂还不被他们灌到吐?她和陈川打配合那是早有默契,她一加入战场,陈川就轻松多了。女生嘛,是能大大方方讨些酒局上的便宜的,她呡一口,那几个男的喝一杯,她荤素不忌,讲得了段子开得起玩笑,推得这桌子上的气氛是一浪高过一浪。
&&到最后她已经有六七分醉意,懒洋洋地背靠在陈川怀里,笑着看他把那几个还在死命坚持的哥们逼上绝路。
&&这时候,之前那个夹克男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走过来,推开季辞另一边那个醉得满脸通红的男的,坐在了季辞旁边,凑近她说:“川子说你在法国留学,都学了些什么好东西?”
&&季辞懒洋洋地笑:“混日子,什么都没学会。”她说的是大实话,她先是学艺术,后来嫌弃学艺术的男的又娘又熊,改学建筑,结果又学不大懂,最后什么也没学会。
&&陈川抱着她,把有点下滑的她往上搂了搂,代她回答:“学画画,画小人。”
&&季辞大笑:“对对对,画小人。”
&&夹克男感觉自己被陈川和季辞两个人联手开了玩笑,有点不甘又有点狐疑,说:“我不信,除非你现在就画一张给我看看。”
&&他这么一说,周围几个还醒着的男男女女都被吸引了过来。之前陈川瞎吹嘘,说她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漂亮,都是在巴黎这种艺术之都养了六年,把现在身上的美女气质给养出来的。季辞心想陈川现在胡吹海侃的本事比小时候不知道高了多少,难怪现在做生意一单又一单的,比他爸还厉害。
&&众人起哄让季辞画,季辞带着醉意推辞说真的画得不行。众人说她谦虚,她又推说自己喝多了手软,浑身没力气。众人没打算放过她,说那就让陈川掌着你画。所谓的掌着就是手把手地扶着,季辞躺在陈川怀里,仰起头看头顶上的陈川,眼睛里天然漾着波。陈川对上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怔愣。他拍了一下她的脸,笑骂:“妖精巴骨的,看得人受不了。”
&&陈川一斜眼,看见服务的小妹走过,面前围裙的口袋里插着一沓写菜单的空白单子和一支铅笔,便拍拍小妹的屁股。小妹对他娇嗔一声,就被他伸手把口袋里的纸笔掏了。
&&陈川把纸和笔塞在季辞手里,哄着季辞说:“随便画画,这些人都没见过世面,你随便忽悠一下。”
&&众人就又笑骂陈川。季辞拿着笔,偏着头望着夹克男,说:“要不画你?”夹克男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就画我。”
&&季辞慢悠悠地看着这个男的的脸,众人屏息无声。陈川看不下去,拿了团餐巾纸扔那男的脸上,说:“人家拿艺术的眼光欣赏你,你他妈的一脸□□,给我收起!”
&&大伙儿哈哈地笑:“川子,吃醋啦?”那夹克男伸手拍拍陈川的肩膀,得意说:“川子,别他妈这么小气,你都抱了人家一晚上了,还不许我多看两眼?”
&&陈川恼道:“她是我从小抱到大的,我不抱谁抱?”
&&那些人还要和陈川斗嘴,季辞说:“要把整张脸画完,怎么也得个把小时,今天没时间了。”
&&众人诧异中又有点失落:“那怎么办?”夹克男死缠烂打,不肯放过季辞:“那不行,今天不画完,咱们就别走了。”他笑眯眯说:“要么川子再开一瓶,要么妹妹你跟我们回去,怎么样?”
&&“哎哟我操!你还真他妈打她主意!”陈川拿着酒瓶子杵了下桌子,正要推开季辞站起来,听见季辞对夹克男说:
&&“画人画皮难画骨,你有皮没骨,要画你,画一张嘴就够了。”
05、暗流 ...
&&这伙人还在惊讶不解中,季辞已经提笔落纸。她下笔很快,线条流畅干净,笔尖从不后退。这沓点菜纸的质量很差,看起来是十几年前机关单位淘汰下来的办公纸,铅笔也是一毛钱一支的那种劣质铅笔,但在季辞手底下,纸笔都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重要的是□□。
&&她边画边抬头看夹克男,不厌其烦地一笔一笔去描画嘴唇上的细纹与阴影。夹克男开始还对着她的目光调戏一般地笑,渐渐变得心神不宁。其他人也渐渐收了笑意,看得忘了说话。见这么多脑袋凑在一块儿,餐厅的一些服务员和其他一些客人也都围了过来。
&&“我去,越来越像了。”有人叫出声来。
&&“是,一看就知道是你。”有人戳了一下夹克男。&&
&&夹克男也觉得神奇,礼敬起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画我画一张嘴就够了?”&&
&&季辞低着头,笔尖划在粗糙的纸上沙沙作响,她说:“你想知道?”&&
&&夹克男叫道:“当然!”&&
&&“我说话很直的,你别后悔啊。”&&
&&“不后悔不后悔!我他妈一大男人,什么时候后悔过?”夹克男兴奋得搓手,又开始吹嘘自己。&&
&&“那我真说了。”&&
&&“说吧!妹妹,我都要等死了。”&&
&&“你这个人啊,欲~望很重。”季辞慢悠悠地说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男的的表情,“所有的欲~望,都集中在一张嘴上。”&&
&&“你喜欢吃,喜欢酸的辣的,尤其喜欢喝酒。你还喜欢说,喝多了就喜欢和别人比个高下,一定要说得让别人认输才行。”&&
&&那男的不以为意地嘿嘿直笑:“就这啊?”他摆手指了一圈所有人,“他们都晓得。”&&
&&季辞添上最后几笔,隐约可见厚实嘴唇下方的牙齿和舌头。她接着轻飘飘地说:&&
&&“刚才说的,只是口腹之欲。你还有男女之欲。你喜欢用嘴去撩姑娘,语言上的,身体上的。你有一种癖好,你喜欢亲女人的下面。”&&
&&“我扌喿!”那男的唰地一下站起来,呆了,脸突然一下子涨得血红,一把把季辞手里的画抢了过来,“你别瞎说!没有的事……”&&
&&他虽然极力否认,但是从他紧张的动作、剧变的表情,众人都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被季辞说中了。季辞依然懒洋洋地靠在陈川身上,一脸无辜地、微笑着望着那男的,那男的已经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也不知是气,还是愤,还是无奈。陈川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有啥不敢承认的?让女人爽有啥不对了?我也喜欢嘛!”他轻浮地朝桌上一个姑娘抬了抬下巴:“雪子,你说是不是?你舒不舒服?”
&&那姑娘又羞又气,站起来拿酒瓶子砸陈川:“滚你妈X!我怎么知道!”大伙儿又都哄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又缓和了,那男的也跟着讪讪地笑了起来。&&
&&陈川被砸得向后仰去,跌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喊疼。季辞把他扯起来,陈川拿手去掐她的嘴,咬着牙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就你这张嘴毒,害老子被打了多少回了。也不长点记性!”季辞笑着打开他的手,两个人一通闹腾,忽然听见一声尖叫:
&&“陈川,这女的谁啊!”&&
&&季辞一抬头,看见一个姑娘急火火地冲到桌子前,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就要哭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稍微小的的姑娘,和她长得挺像。&&
&&陈川懵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姑娘瞅见他还落在季辞身上的手,又气又怒,焦躁得不知道怎么发泄,突然伸手就把桌子一掀。&&
&&陈川之前还佯装大醉,这时候竟然看上去一点酒意都没有,眼疾手快,手一翻便稳稳当当地压住了桌子,只是装着酒水饮料的一次性杯子还是被震翻了好几个。其他人纷纷向后避开,没一个敢说话。&&
&&姑娘委屈得哭了起来:“我去接妹妹所以晚了。说不来,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
&&季辞看出来了,这是陈川的女朋友。她坐直起来,心下恼火,捋了下头发,低声问陈川:“你什么时候交的新女朋友?”&&
&&“上个星期。”&&
&&“怎么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跟一小三似的。”&&
&&“这不是我刚回江城,没来得及吗?”&&
&&见两个人还在嘀嘀咕咕,那姑娘抹着眼泪冲过来,抓着季辞往后一推。“哪里来的贱货这么不要脸!这么多人就往人家身上贴!穿这么风骚,是个万人骑的小姐吧!”&&
&&季辞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去,好在被陈川接住。陈川把她拽到身后,一张脸冷了下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她就是我妹妹,亲妹妹一样。”&&
&&馆子里的人都在看热闹,姑娘哭着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哥哥妹妹这一套!他们都说你花心,换女朋友跟换件衣服似的,我之前还不信,我真是傻……”&&
&&陈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忽然又觉得解释那么多挺累,叹了口气,说:“我谈朋友从来不骗人,你要是信我,我们还能走下去。你要是不信,就当今天你甩了我,行不行?”&&
&&姑娘哽咽着说:“你要是跟她分,我就信。”&&
&&陈川无奈,说:“什么分不分的?我跟她本来就没在一起。”&&
&&“那你以后别见她!”&&
&&陈川脱口而出:“不可能!”
&&姑娘绝望地“啊”了一声,踮起脚扇了陈川一个巴掌。她妹妹拉着她说:“姐,走吧,这就是个渣男!”&&
&&这一场闹剧之后,餐桌的气氛怎么都回不到之前那样轻松了,大家又随便喝了点,便草草结束了这个饭局。&&
&&季辞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和陈川多说话,在美食城外想拦一辆出租打车回去,被陈川拽上了车。覃叔发动汽车,关心地问:“只只没有喝多吧?”&&
&&季辞闷声说:“没事的,谢谢覃叔。”&&
&&陈川依然在责备她:“你住的那房子那么偏,你又喝了酒,还敢这么晚一个人打车回去,我看你胆子是顶了天了。”&&
&&季辞撇过头去看着窗外昏黑一片的江流,恹恹地说:“江城治安还可以。”&&
&&陈川反驳了几句,她也没注意听。她出神地回想餐桌上的事情,想自己和陈川,是不是有些过了。
&&这个问题她过去从来没有意识到。从小和陈川抱一块儿睡,像刚才餐桌上那样紧挨着看动画片,一切都自然而然,陈川家里人也都习惯了他们这么亲密。上了初中,陈川的荷尔蒙开始喷发,成天招蜂惹蝶,她被陈川的追求者打了几次之后,愤而自找男朋友以证清白,那时候两人才开始各玩各的。那会儿外婆去世,陈川的家搬到了江城最好的地段,母亲单位上分到了房子,她和陈川,也就有了各自的空间。今天晚上两个人都喝得不少,加上气氛又好,于是都有些忘形。
&&“她是下江人(注:上海、江浙一带长江下游地区的人在这里被称作下江人),缠了我蛮长时间。”陈川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半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把烟气吐了出去,烟灰掸在窗外。“你不在的这四五年,江城招商引资做得很猛,来了不少下江人。”他看了眼季辞,“要说招商引资,你妈是江城的头等功臣。我们家这几年生意做得大,也是恰好又赶上了。”
&&季辞仍没回头,轻飘飘地告诫他:“下江人过来的都有些身份,你别玩大了。”&&
&&陈川点了点头,“我有分寸。说真的,这姑娘我都没敢上她,怕出事。”他叹了口气,说,“这种女孩子啊,她撩你你不理她,她觉得是你的问题,恨你,给你找麻烦。你理她了吧,她又总觉得你不够爱她。总之你怎么都错,被她看上了,那就是你最大的错。”&&
&&季辞仍向着车窗,窗外江水浩淼,起了一层朦胧雾气,灯火如星光零落。她勉力笑了笑,打起精神来,揶揄陈川:“千年打雁被雁啄了眼,说的就是你吧。”&&
&&陈川把烟头掐灭,摇上玻璃,一摆头见季辞还在那边趴在车窗上吹风,丰浓的黑发像云一样地飘了起来,她胸口白色的是白云,黑色的是黑云,饱满而又优美。他心中忽然有异样的感觉,他把她拉了回来,“别吹了,冷得很。”&&
&&季辞一回头,便见陈川近在咫尺的脸,好看的,棱角分明的,眼睛像大江的波涛,闪着波心的光。他没来由地问:“你在那边是不是练芭蕾了?”
第6章 蚂蟥
  陈川没来由地问:“你在那边是不是练芭蕾了?”
  季辞摇头:“你忘了,我小时候和你一起翻墙,不是把脚摔骨折了么?”她在车里早把高跟鞋脱了,穿着黑色绒里连裤袜的足尖蹭了蹭陈川的腿:“想练都练不了。”
  陈川说:“我记得,我去捞你,手指也折断了两根。”他靠着她,烟草气息重了下来。奇怪的是,他喝了那么多酒,身上却没什么酒肉荤气。他低语:“……那现在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他脸上的肌肤擦着她脸颊的轮廓,温热了她脸上被江上大风吹寒的每一寸体肤。她握住他的手指,“你手指断过了也不照样好看?我们都是能再生的人,跟水里的蚂蟥一样……”
  “说得这么恶心……”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老覃目不转睛地开车,车内的后视镜是被罩起来的。
  良久,季辞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样不好。”她的声音有些烦躁。
  “也是。”旁边的声音有些沉闷地附议。
  “你想跟我上床我不会反对,甚至还有点向往。但然后呢?你隔不了三个月就要换一个女朋友,我肯定也没办法做到对你忠诚。这样我们就一拍两散了。”
  陈川又点起了一支烟,紧锁着眉头吸着。“季辞,我把你看得比我所有的女朋友都重要,也比我身边的兄弟重要。”
  车无声地停了。季辞穿上高跟鞋推开车门,陈川也跟着她下了车,送她回天井老屋。季辞住的院子很深,两个人一路行走,都没有说话。到了院门口,季辞开门的时候,忽然说道:“我一直把你看得比所有人都重要,就算我妈在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你比她重要。现在她走了——”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陈川怔住。
  季辞推着车进去。陈川在冷飕飕的夜风里发了好一会呆,忽然抬头隔着高高的院门大声喊道:
  “季辞,你想过结婚吗?”
  过了许久,陈川的手机“嘀”地一响,收到季辞的信息:
  “没有。”
  喝多了酒,季辞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最后被隔壁房间“啪”的一声惊醒,阳光从西边的窗子投进来,她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日影,才意识到已经是下午。
  隔壁房间是她的临时画室,她拿着手机昏昏沉沉地走进去,发现是她的那幅未完成的画倒了。
  那幅画画的是母亲季颖,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江边,却只勾勒了轮廓,脸上一片空白。
  画倒了。画为什么会倒?画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季辞把画架扶起来,想起今天还得找人去把母亲的坟墓填一下。
  手机上一堆的未接来电,全都是陈川的。季辞打过去,被摁掉。陈川的信息发过来:“在开会。”第二条信息又问:“起了?”
  “嗯。”
  “起了就行。我现在叫两个泥瓦匠开车过去接你去龙首山,把你妈的墓砌一下,你先搞点东西吃。”
  季辞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她私底下和陈川提了一嘴母亲的坟墓被掘的事情。她吃了碗面的工夫,泥瓦匠就到了。
  坟墓被挖掉的部分重新被填了起来,周围用水泥砖砌了一圈,较之之前的土包,看着的确气派多了,只是那块碑仍是无字碑。
  季辞问工匠价格,工匠说陈老板已经结了,季辞说你们先走吧,辛苦了,我再坐会儿。
  过了清明节的龙首山,已经不复昨日鞭炮噼里啪啦的热闹。寂静的山林中时而有鸟鸣啾啾,风穿过丛林,每一丝枝叶颤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季辞坐在地上,看着墓前毛茸茸的小草颤巍巍生长在灰堆里。这一堆灰是她去年年三十过来烧的纸,旁边正月十五送亮的纸灯,也被风雨打得只剩下两根竹签。
  活着的东西,总是比死去的有力啊,她想。
  母亲死了。不管她之前和母亲有多大的矛盾,毕竟是她在世界上仅有的一个亲人,也离开了。
  这件事对她造成了足够的冲击力。在欧洲的五年,她玩得很野,几乎从没回过中国。哪怕春节,她一个电话也不给母亲打。当然,母亲也几乎不会联系她。她于是确信母亲和她之间,除了血缘和金钱,再无其他的联系。
  但母亲死了。
  在太平间看到巨人观的母亲时,她忽然发现已经忘了母亲现在长什么样子。
  她中断了在法国的研究生学业,把自己关在外婆的老房子里,一关就是一年。
  未来是什么样,应该是什么样,她没有想过。母亲一走,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漫无目的,没有终点。
  她靠在坟墓边上,挥开前来想在未干的水泥上踩上一脚的鸟儿。她胡乱地想着许多事情,想着和陈川模糊不清的关系,想着母亲的那一幅画,又忽然想起外婆去世之后,她也是像今天这样靠在外婆的坟墓边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后来天黑的时候林业局两个巡山的人发现了她,她揉着眼睛说刚才明明有一个人说要带着她走,怎么突然景象就变了。她真的能指出梦中走过的路,巡山的人跟着她打着手电一路走过去,在山沟里发现了一个树枝和杂草盖着的深坑,坑里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她那时候还小,并不觉得这事情有多可怕,更何况那两个巡山的人没让她看到那具尸体的样子。后来陈川妈妈听她讲起这件离奇的事,吓得直叫阿弥陀佛,专门把她带到庙里去让和尚给她念了一遍经,还给她买了一块开过光的玉佛驱邪。陈川妈妈说,如果不是那两个巡山的人,可能她真的就被那个鬼带走了,回不来了,一定是她外婆的灵魂在保护她。
  她想着这些事情,忽然觉得天色阴了下来,没了日光,树丛间风吹过的声音仿佛鬼魂呜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时候一旁的树枝忽然窸窣作响,她紧按住胸口的玉佛,警惕地喊道:“谁?”
  树丛中走出一个人。
  季辞盯了他半晌,想起来昨天见过这孩子。
  叶希牧。
  叶希牧这天没有穿校服,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件黑色外衣套着白T,看着倒是比昨天明朗了些,只是站到她面前时,仍然有一种极为沉默而带有压迫感的气质。
  坟墓前方有一道土坎,叶希牧站在土坎下,略略抬起眼睛,和季辞对视。
  他的来意已经不言自明。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你今天会来修墓。”
  “你不用上课?”
  “晚上补。”
  “等了多久?”
  少年沉默地看向一旁的青枝绿叶,并不回答。
  “等了一天了吧?”季辞说。
  少年低下头,看着脚下青灰色的碎石,默了会,还是说:“我想请你帮忙。”
  季辞盯着他笔直的身杆,说:“我帮不了你。”
  少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他的眼睛仍然没有抬起来,略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神情。
  他似乎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说:“我爸得罪的是璀璨矿业。璀璨挖山,污染排放严重超标,我爸一直卡着他们的环评。我爸从来没做过违法的事,他也不可能做。我就想知道他们抓我爸到底是什么罪名,后面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
  尽管刚回江城一年,深居简出,季辞还是对璀璨矿业有所耳闻。璀璨是她还没去国外留学的时候,江城招商引资引进的一个大型矿业公司。璀璨矿业在江城主要是开采“江白砂”,这种矿物可以用于铸造、陶瓷、耐火材料等等,房地产大开发的这几年,对“江白砂”的需求极大。据说璀璨矿业一年贡献的税收,顶的上江城过去几年的收入;给江城创造的工作岗位,加起来也有五六千之多。
  季辞感觉到,这个少年比她想象的要成熟许多,甚至比迟万生更理智一些。迟万生面对她带了太多感情色彩,也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捞人。
  季辞同情地看着他,说:“那我也帮不了你。”
  少年的脚尖动了动,地上的青灰色碎石质地松脆,更多地碎裂开来。他说:“那你能不能介绍我认识岑崟?”
  “我不认识岑崟。”
  “你认识。”少年忽然加重了语气,抬起头来望着她,眼神有几分犀利。
  “你质疑我?”季辞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对不起。”少年道歉,低了声音,但仍然执著地说:“你认识岑崟。”
  “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
  季辞不说话了,目光锐利地看着少年。在她的世界里,能说“我看得出来”的人很多,但真正有这样的洞察力的人不多。在江城,这个少年是头一个。
  岑崟,这个江城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人物,季辞确实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而已。
  那是在她去法国的第一年,她听陈川说母亲生了一场重病,住院了。本来初到国外,语言不通,诸事不顺,她就有思乡病,听说了这事,她便不管不顾地买了张机票,没跟母亲打招呼便飞了回来。
  她进了自己家门,却听见母亲房中传出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娇媚得能滴水,带着一丝病后的中气不足,却比林黛玉来得还惹人怜爱。男人的声音低沉,儒雅,庄重而不淫,色情却不下流,温柔体贴中又有一道难以捉摸的狠劲。她到沙发上盘腿坐下,从包里摸了纸笔出来便开始画。
  过了挺长时间,母亲边笑着和那人说话,边推门出来,看见门外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人,吓得尖叫出声,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
  她对母亲说:“听说你病了,我回来看看,没事我就走了。”目光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的眼睛和嘴同她画得有几分相似,其他样子却差异很大。她想,她还得练。
  母亲自然十分尴尬,但也不得不坐下来介绍。她只记得那个人姓岑,而且是“山今”岑,其他的便不记得了。他看起来有些高冷,绷着脸不笑,也难以捉摸,目光锁在她的画上,用茶具的手势很是古雅。
  她和那个人都一句话也没说,喝了杯水她便带着画走了,从此一直到母亲去世,她再也没有回过家。
  季辞说:“你知道岑崟是什么人吗?”
  少年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敢来找我。”
  少年沉默不语。
  “我跟他不熟,就这样,帮不了你。”季辞再一次耐心地、不留情面地拒绝。她一动,少年便跟着动。“站着!别跟着我了!”季辞指着他厉声道,“你们家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别拉我下水!”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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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亲吻
  她走出三步,少年没有动静。季辞想行了,总算是消停了,谁知下一步,少年已经一大步,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目光一对,可能是离得太近了,少年又退后一步,站到了土坎下面。这边的土坎要比那边高一点,少年便比季辞矮了半个头。
  季辞算是服气了,看了眼旁边的坟墓,忽然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父亲被抓了,做儿子的,一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想必他的父亲对他也是如此。可她和她的母亲呢?生同陌路,死不聚首。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公平。
  叶希牧的嗓子有点哑:“你要钱吗?你说个价。如果我出不起,我将来赚钱,就算要还一辈子,我都还给你。”他低着头,说:“我就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有没有事。”
  季辞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个少年会像大人一样,和她谈钱。望着他,她忽然笑了起来,柔柔地说:“小弟弟,我不需要钱。你给我再多的钱,我说不帮就是不帮。”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你还真把我问住了。”季辞笑了笑,抱着胳膊仰起头,卷曲的长发在山风中飘散,她又笑了起来。
  少年被她笑得有些懵。季辞偏着头打量他,忽的伸手掠了一下他的头发,说:“你头发留长一点挺好看的,别听那个迟万生乱说。就是这个刘海,实在太丑了,该剪。”
  她说:“你以为留长刘海,就能保护你的尊严了?其实你去求别人,别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低声下气的样子。”
  少年像是被刺了一下,瞳孔缩了起来。他又低下头,季辞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她于是低下~身,靠近他,在他那张弓一样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季辞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向后仰去,她抬起眼睛来看见他惶惑如惊弓之鸟的双目,心想,一个雏儿。她轻笑一声,又去吻他的唇,用她炽热的里唇去温暖他,更有技巧,更加的煽情而深刻。那孩子忽然明白过来,用力把她一推,眼睛里闪出怒火,快步走下山去。
  季辞被推得一双手向后抵在母亲的坟墓上,在未干的水泥上摁出了两个倒着的手印。她回头看了一眼,“哟,留下证据了。”
  她搓了搓手上湿漉漉的砂浆,收起笑容,无所谓地自言自语道:
  “臭屁孩子,要打发你,还不简单。”
  季辞担心水泥没干,又有人过来破坏坟墓,于是一直在墓边守着。她到底不信什么鬼神,刚才虚惊一场之后,她反而更加无所畏惧。天将黑时,陈川打来电话,问她那两个泥瓦匠整得怎么样,她说手脚挺麻利的,砌得还行。陈川听见她四周风吹树摇哗啦啦的声音,问:“你在哪儿?”
  季辞摸了把水泥,“还在龙首山上,等水泥干了再走。”
  “没看到什么人吧?”
  “没有。”季辞不想提叶希牧,包括上次的迟万生,她也没有和陈川提。提起这事就绕不开岑崟,而陈川知道她的所有事情,唯独不知道她曾经撞破母亲和岑崟的私通。
  “那就好。”陈川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催她赶紧回去,说:“我跟看山的老头交代过了,他会帮忙盯着。谁拆你妈的墓,我他妈拆他的屋。”他语气凶狠,季辞知道,这事他干得出来。
  季辞应了一声,起身往山下走。陈川跟她说今天和璀璨矿业的人开会,等会还要去陪他们的领导喝酒,又说他妈明天吃面(生日的前一天叫“吃面”,地方习俗:提前一天过生日),让她过去吃晚饭。他的语气一径如常,就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季辞知道,两个人心底都开始有了鬼。
  第二天季辞还是来了一趟龙首山,母亲的坟墓完好,她才放了心。下山时路过守山老头的房子,她进去给了一条软中华。
  陈川妈妈过的是散生,没有大操大办,就叫了她娘家的亲戚过来。舅舅舅妈,小姨和姨父,还有在实验二中念高二高三的表弟和表妹都来了。一大家子人做饭包饺子,其乐融融。
  陈川家里一直都这样,爸妈是各自家中的长子长女,为人处世大气。陈川父亲创业后,夫妻二人就带着两边的弟弟妹妹一起打拼,做成了家族生意,所以两边的兄弟姐妹都走得很近,小孩之间也都十分亲密。这种家庭关系,是季辞想都想不来的。
  陈川拉着季辞入座,亲戚们很久没见过她,亲亲热热地问长问短。季辞也不是头一回参加陈川家里的家聚了,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总感觉有些奇怪。
  陈川一家子人酒量都好,除了陈川哥哥正在封山育林准备生二胎,其他男人都喝白酒助兴。陈川舅舅投资了一家酒厂,渌江大曲这个白酒品牌在省内做得小有名气,席上喝的酒,都是陈川舅舅带过来的自家厂里酿的酒。
  季辞坐在陈川身边,陈川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把一杯酒推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你脸上怎么一直这么红?喝点酒盖盖。”
  其实季辞喝酒并不上脸,陈川也知道。季辞低声责问陈川:“我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怪?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陈川一脸诧异:“我说什么了?”
  季辞有点着恼,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把,说:“我怎么觉得今天他们都拿我当儿媳妇看?”
  陈川“噗”地一口酒喷出来,他妈给他扯来几张餐巾纸,责怪说:“多大个人了,搞什么呢?吃饭也不好好吃。”陈川接过餐巾纸擦了一下,说:“是是是,妈我错了。”又扭头对季辞耳语说:“我一个字都没说过,是你突然开了窍吧?想给我家做媳妇了。”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点吊儿郎当和幸灾乐祸,季辞却突然有如醍醐灌顶。她从小和陈川玩那么好,两家人从来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印象中陈川来她家,外公外婆总是一脸宠溺地左打量右打量,陈川家也从来没把她当外人。江城向来就有结儿女亲家的风俗,只怕从小两家人就有让她和陈川在一起的意思。只是陈家风气开明,从来都尊重孩子们的自由选择,不会过多干涉。而她打小和陈川两小无猜,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陈川知道吗?
  季辞飞起一眼瞟向陈川,只见他仍没事人似的,吃饭夹菜,还给她抢了一块她最爱吃的鱼籽。陈川妈妈赞许地说:“这鱼是从水库捞起来的,无污染,只只可以多吃点,补充营养。不过现在农村堰塘里养的鱼的鱼籽还是不要碰,农药啊污染物啊残留都多。”
  这话听在季辞耳朵里,总觉得是在为下一代做准备,她疑心是自己多想,嘴上乖巧应道:“谢谢陈妈妈。”
  她吃陈川妈妈的奶长大,在陈川妈妈面前是她唯一像颗小甜心的时候,过去只要她这么喊一声,陈川就会夸张地哆嗦一下。
  陈川在旁边抱怨:“我给你夹的,你谢我妈。”
  陈川妈妈乐呵呵地笑,旁边小姨说:“叫什么陈妈妈,早都是一家人了,‘陈’字拿掉!”
  季辞一听这内涵分明的一句话,不由得脑子又是一“嗡”,只觉得过去似乎已经听过很多次,却只有今天才听懂。她肘尖撞了一下陈川,低声向他说:“你昨晚上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我现在觉得每句话的味道都不对。”
  陈川向后一靠,叹了口气,偏头贴在她耳边说:“突然就对你有感觉了,我也控制不住。”
  季辞狠狠抓了一把他的大腿,陈川一脸平静地忍疼,抓住了她为非作歹的手。对面舅舅笑着说:“这俩孩子,看着就赏心悦目。还说悄悄话呢,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陈川妈妈说:“咳,这俩孩子从小就这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私房话!”
  季辞和陈川正在角力,长辈们正热热闹闹地说话,忽然听见座下表弟拿着手机和舅妈吵了起来。
  表弟冲舅妈嚷嚷:“你们净说我早恋!二表哥初中就谈恋爱了,凭什么我高二就不行!”
  飞来大锅,陈川一脸懵,拍了一下桌子,训斥表弟:“你那时候才屁大点?怎么就知道我早恋?再说了,也不找个好点的榜样学学。”
  陈川妈妈说:“你二表哥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你可千万别学他,要学就学你表姐,打自进了二中就一直年级前三,多厉害啊。”
  表弟模仿着陈川妈妈的语气:“她‘多厉害啊’,”他嘟囔说,“我可学不来!”
  舅舅拿筷子敲了下桌子,斥责道:“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有没有礼貌!”
  陈川这个表弟,小聪明颇多,但的确不是读书的料子。和季辞一样,也是被花钱送进实验二中的,在学校里总是吊车尾。别说,表弟的偶像还真就是陈川,所以他从小志不在学,就打算随便混个文凭然后跟着爸妈做生意。横竖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家业怎么都得传到他手上。
  季辞看了一眼陈川表妹,长得清秀好看,个子出挑,葱苗儿似的,继承了陈川妈妈这支人的好基因。只是一双眼睛一看就知道十分倔,十分的争强好胜。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闷头吃饭,也不理其他人。季辞注意到她拿筷子的右手中指稍稍有些变形,中指左侧有一块隆起的茧肉,那是大量拿笔写字长年累月磨出来的——这是个极勤奋的孩子。
  舅妈也叹气说:“唉,嫡亲的姐姐弟弟,怎么苗苗就能考年级第一,你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表弟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千年老二。”
  这四个字说得很低声,但桌子上的每个人还是都听见了,舅舅见不得儿子这样嘲讽亲表姐,立即怒了:“你说什么!”
  表弟正值青春叛逆期,血气方刚的时候,当即就和他爹杠上了:“我说她千年老二!这回能考年级第一还不是因为人家叶希牧弃考了!”
  舅妈也生气了:“苗苗一个姑娘家家的,学理科怎么能和人家男孩子比!再说了,叶希牧他根本不是人,学神一样的,谁去和他比?苗苗这次拿第一,我看就是实至名归!”
  孩子们都在念高中,家长们对学校的了解可不比在读的学生们少,年级排名情况那都是门儿清。眼看着舅舅这家人越吵嗓门越大,小姨一家连忙来劝架:“好了好了,吃饭吃饭……排名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早恋确实要不得……”
  就因为和表姐只差一个年级,被拿着和表姐比了十几年,表弟愈发的不服气,说:“你们以为就我一个人早恋?李佳苗她也早恋!李佳苗从高一就开始追叶希牧,你们以为她为啥那么拼命学习啊?就是为了成绩好就能和叶希牧一起升国旗、一起当广播站主持人、一起去渌江市参加奥赛,一起考清华!”
  一颗□□似的的信息,完全颠覆了全家人对表妹的认知,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表妹。
  季辞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陈川家里又听到叶希牧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嘴唇。
第8章 海带
  表妹李佳苗怎么会早恋呢?全实验二中的学生都早恋了,李佳苗也不会早恋。
  李佳苗长得瘦瘦高高的,校服在她身上总显得宽大,袖筒永远盖住双手,长长地像水袖一样晃荡。她眉头总是紧蹙,沉默寡言,仿佛无时无刻都沉浸在思考之中。
  这样一个李佳苗,哪里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因为李佳苗长得好看,学校里追她的男生不少,但李佳苗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最有名的一件事,是李佳苗高二生日那天,不知是谁在她课桌上放了巨大一束玫瑰,九十九朵,玫瑰里头还插着一封信。那天李佳苗早上来得晚了一些,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暗戳戳地雀跃着等待看好戏。谁知道李佳苗来了之后,看都没有多看玫瑰一眼,拎着花束大步走出教室,转身扔进了女生洗手间里的大垃圾桶。她回来之后,照样参加当天的月考,照样考第二名,仅次于叶希牧。
  这件事被小姨拿出来津津乐道地讲过,听的人都很羡慕小姨,说您真是好福气,苗苗这孩子啊,从小就没让您操过心!又说,苗苗成绩好,人又长得漂亮,哪里是江城这种小地方的人配得上的,您女婿在清华北大等着您呢。小姨心里得意,嘴上却谦虚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比男孩子早熟,小心思多着呢,哪能不操心?天天都操心!”
  陈川爸妈两边的两支人多生儿子,唯独小姨家是个独生女儿。虽说家族里也没什么重男轻女的倾向,但家族里做生意,女孩子总是要比男人弱上几分。所幸李佳苗争气,成了陈、李两家几代都没出过的文曲星,很给小姨长脸,所以小姨对李佳苗百依百顺,却又十分严厉。
  小姨现在很紧张,如临大敌,她说:“苗苗,你弟弟说的都是真的?”
  桌上人都不自觉地放下了筷子,望向李佳苗一家。只有表妹李佳苗一个人还在吃,她细细地拨开鱼肉,挑走里面的鱼刺,面无表情,并不理睬她妈妈。
  “李佳苗!”小姨喊道,“你在和叶希牧谈恋爱?”
  “没有。”李佳苗说,仍然没有放弃她那条鱼。
  “真没谈过?”
  “真没谈过。”
  小姨松了口气。
  舅妈狠狠地打了表弟一下:“让你胡说八道!”
  这一下又激怒了表弟:“追了三年都追不上人家,怎么谈恋爱?”
  李佳苗忽的一摔筷子:“要你管!”
  表弟说:“要不是看你是我表姐,我才懒得管你们高三的事!昨天叶希牧头一回没去上晚自习,是哪个在水房偷偷哭?今天高考前体检,叶希牧没去,又是哪个说如果叶希牧不考,她也不想考了?”
  李佳苗眼睛一红。
  陈家的人都多精啊,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李佳苗说不想参加高考,这是天大的事。舅妈一把拽起表弟的胳膊,骂道:“就你话多!出去凉快着去!”
  表弟撇着嘴角哼了一声,揪起书包昂着头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陈川妈妈试图打圆场,劝舅妈:“哎,别……”陈川起身,拍拍母亲的肩膀,说:“没事,我跟小家伙聊聊去啊。”他追了出去。
  季辞望着陈川出去的身影,筷子尖挑了条海带,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她想着表弟的话,叶希牧“昨天头一回没去上晚自习”,和她有什么关系?
  拨着盘中更多的海带,她禁不住在心中轻蔑地笑:这一条是李维,这一条是叶希牧,这条海带和那条海带,也没什么不一样。
  她忽的听到陈川大哥低声对陈川爸爸说:“叶成林这小孩,性格还蛮烈。整个大渌江市的摸底考试他是第一,市教育局都知道他,要是真不去参加高考,只怕还真能弄出点动静来。”
  季辞咬着海带的牙齿顿了一下,像是咬到了砂子,她把海带吐了出来。
  陈川爸爸冷声说:“自毁前途博关注,对他有什么好处?不去高考毁他毁的是一辈子。我看这小孩,跟他爸一样,一根筋转不过来弯。”
  陈川大哥说:“听说已经经常不去上课了,这状态,就算去考也考不出什么好成绩……”大哥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
  江城这地方,自古崇文重教,拜文曲星,哪怕是现在大力发展经济,老一辈人心中仍有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分野,每一年的高考,不仅仅是高考生的家长在关注,几乎全城的人都会讨论上几句。
  那边小姨和姨父在教育李佳苗,小姨焦虑地说:“苗苗,叶希牧不考,你也不想考了?你真的这么想?”
  李佳苗半低着头,眼睛红红的,鼻翼翕张,不知是在忍着眼泪,还是在忍着此时的尴尬。她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哪里愿意自己初萌的感情暴露在这么多家人的目光之下?
  可是小姨逼问:“李佳苗!说话!”
  李佳苗忽的抬头大声道:“别问了!烦不烦!”她突然站起身,说,“不吃了!”
  姨父一把把她拉了下来,按在椅子上,姨父脸上是少见的严厉。“你给我说清楚李佳苗,一个叶希牧,值得你放弃高考?他叶希牧有什么好的,就让你这样鬼迷心窍?”姨父说,“你考试是为你自己考的,不是为别人,你都快十八岁了,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
  李佳苗被父亲按着,动弹不得,她觉得屈辱,昂着头,吸着气不让眼泪掉下来。
  姨父又说:“你想谈恋爱,我和你妈妈不拦着你。这还有几个月?等你考去清华,大把大把的男生,谁不比叶希牧强?”
  李佳苗叫道:“你们就巴不得我考出去,将来嫁个大城市的,最好还有钱有势,这样你们脸面上风光!我心里怎么想的,我什么感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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