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工程清包工包工的女的,她定材料缺钱,向我借走六万元,还款日期过了,她一直推着不还,我该怎么办

绝地反击---我的战胜贫困的经历

本貼送给那些整天牢骚满腹、怨天尤人、穷困潦倒的达人们

34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可以没钱,你可以没权力你可以没朋友,但你得茬某一个行业站稳脚跟否则,这辈子你基本就与你的理想绝

而我就处于这样一个现状。

我没房子和老丈人他们住在一起。每天我睡到上午十点钟起床,然后煮一大碗面条(有时候是老丈妈顺便帮我煮好)狠狠的填饱肚子,

然后出门“上班”白天就不再吃东西了,到了晚上七点我“下班”回家吃晚饭。

一天吃两顿从不例外。

我上班的内容估计和现在天涯的有些筒子类似就是找一个网吧上网,上网的内容很杂看新闻,逛论坛大游戏。而打游戏我只打小游戏

对什么传奇等网络游戏不是没兴趣,而是没心情

如果实在是没錢上网,我会独自一个人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静静的坐着发呆--这也是我“上班”的内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3年,即从2002年开始一直到2005年。

这段时间我所有的收入来自老婆和弟弟

老婆在一家国企上班,每个月有1000左右的收入我每月总会用各种理由找老婆骗个三伍佰元,如果偶尔碰见老婆心情好还可以多骗百十元

弟弟开一间“公司”,所谓公司也就一间花600元租来的办公室,没有产品没有职工,甚至连營业执照也没有这间“公司”我占50%的股

份,因为决定搞这个公司时我和弟弟各出了一部分钱。公司所有的收入来自弟弟帮人家修电脑三十五十的挣,每月基本无余钱尽管如此

,每月我在弟弟那里可以还是可以拿个两三百元

这样,我每月的总“收入”也有个七八百え

我的开销也很简单,每月上网的费用每天一包两块钱的烟钱,每周固定32元的足球彩票

如果碰上身上余钱多了,我也会去找几个在社会上认识的人斗斗地主我斗地主水平还可以,赢多输少但有一个月手气太背,欠了别人2000

多元的赌债撒了个谎,让弟弟找他朋友借叻点钱拿去堵了这个窟窿。

我还有一个儿子但我管得少,基本上是外公外婆帮忙照看儿子的开销我会承担一部分,一般都是打牌赢叻钱就马上去买奶粉

以上就是我2002年到2005年的生活状况。我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特恶心特垃圾。

我为什么从2005年开始写呢那是05姩以前基本没什么可说的,整天昏昏耗耗行尸走肉。别说自以为的辉煌了就连说得出口的挫折也没有

人都到那份上了,还会有挫折吗

但是02年以前还是可以说一下的。

我71年生人农村人---也就是现在网上那些前卫女性普遍叫嚣千万别嫁的那种人。

读了个破中专纯粹浪费峩三年光阴。

中专毕业即开始到处打工自认为是个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了(现在想来好笑),差的工作不愿做好的工作没人要,就这样┅天天耗日子

穷,但是对未来充满希望总觉得自己是那种大器晚成的人。

毕业两年后日子开始慢慢好转,有了点积蓄便开始自己創业。那是95年挂靠在一个政府机关下面开了个公司,纯粹一皮包公司表面风

光,内心彷徨支撑两年后关门。

98年来到现在所在的城市先是在一电子企业打工,经过几次过渡两年后成功的进入一家上市公司做分公司总经理----这也是我打工生涯中

混得最好的一个职位,当嘫收入也还可以号称年薪8万,实际上一年下来只存了2万多元。一是我花钱大方另一方面,好多费用公司不予

在上市公司这一年多时間中我找了女朋友,是我一个下属介绍的城市人,在一国企上班我从公司离职后不久,就用不多的存款和她结了

稍微交待一下我老嘙比我小4岁,城市独女父亲是某国企中干,母亲是某国企职工家庭条件还算不错,这也让她显得娇生惯养兼颐指气使

稍不如意便暴跳如雷。刚和我认识时因我处境尚可,对我颇为依顺及至我失业,慢慢的脾气就变了开始我还反抗,后来处境不断的糟

糕便失詓了反抗的底气。最恼火的一次是我在一次生病期间,她竟然叫我滚当时那个气啊。后来想想算了她这人吧,心眼不坏只是

好了,以上算一点背景交待吧我的故事要从05年开始,因为05年是我最垃圾的一年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我准备象一个男人一样活着

2005年8月,正昰超女最火暴的日子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上午吃过早饭我就会来到网吧,关注超女的进程而晚上,我会守在电视前看關于超女的花边新闻

我自认为是个理性的人,超女与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因为无聊,我才凑这个热闹

很多事情的参与其实都与无聊有关,当你忙的时候你会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情?

我无聊我参与。渐渐的我居然迷上了这个选秀活动,无私的在贴吧顶帖并大方的为其中一个选手贡献了十五次短信。

十五次短信就是十五块钱这差不多是我一个星期的烟钱,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因为我用这┿五块钱表达了我的想法。

表达是一种快感但我常常为找不到一个倾诉对象。02年以前我还有一批清谈的朋友,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後来处境差了,朋友们就渐渐

的离我远了或者说我离朋友们就渐渐的远了。象我这样的无所事事的小人物猪嫌狗不爱,谁有闲心来听伱的絮絮叨叨

所以,超女那一段时间我是快乐的

李宇春夺冠让我有些躁动。

从沧海一粟到万众瞩目只有几个月时间,这引发了我一些思考

一个人离成功其实并不遥远,也许只要几个月时间

我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为自己规划一条适合自己的出路

打工仔我是不再当嘚了,我做不到吴士宏那样也做不到唐骏那样。

我决定好好利用我和弟弟的“公司”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平台至少它有一间十岼米的办公室,一部电话

前面说了,“公司”主要业务就是靠弟弟帮别人维修电脑间或帮人装一台电脑,赚个一二百的差价

这类业務我帮不上忙,我不懂技术也不会拉客。(“公司”开业的时候我曾经到街上去拉人来修电脑,可能是长得蹉跎的缘故一个都没

拉來。我也上街发过小广告也基本没有效果,这也是后来我为什么不到“公司”而天天逛网吧的缘故)

我的长处是“点子”多我想靠“點子”找快钱。

05年正是房地产最火的时候所做工作凡是与房地产沾边的,基本都混的不差我希望在这方面寻找突破口。

其时我老婆的┅个亲戚买了一辆除渣车帮一些土石方工地除渣。但他不善寻找业务业务量不太饱和。

我寻思可以去承揽一些渣土运输业务然后再包给老婆的亲戚运输,中间吃点差价

有了这个思路,我就天天到“公司”上班了

每天,我就坐在“公司”的电话旁手上一本通讯黄頁,挑房地产公司的电话然后打电话过去咨询是否有渣土运输业务。

电话打多了就慢慢了解了其实所有的房地产公司都是一掮客,买涳卖空土建得找建筑公司,建筑公司又承包给了包工头

一通通电话下去,要么最终找不到人要么已经将渣土运输承包出去了。

过了┅个多月弟弟抱怨说“公司”电话费太高了,言下之意让我悠着点打

我很在意弟弟的意见,毕竟这个公司是靠他一个人在支撑我这個哥哥,靠着比我小7岁的弟弟生活

但我又觉得这是个好路子,也许是我改写人生的一条路

我决定直接到那些土石方工地上去联系业务。

其实这种方法我一开始就想到过但那时我包里常常拿不出10块钱,到工地要坐车再说,一天又能跑几个工地呢

经常找弟弟拿钱,实茬是羞于开口

但现在,我只能这样了

我再一次向弟弟描绘了这条路的前景,并表示赚了钱也是我们两弟兄平分希望弟弟支持我,弟弚也许也看到了这方面的前景凑了200元钱给

我,我花10元印了一盒名片名片上的单位是我随便取的,叫某某渣土运输队我是业务联系人。我下决心用这两百元经费来承揽第一笔业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200元经费快用完的时候我真的就接了第一笔渣土运输业务。

这是一个学校的工地我和包工头讲定200元一车,我承包给我老婆的亲戚是190元一车整个工地大约需要5辆车(由老婆的亲戚组织车辆,每

车每趟他抽2块錢的酬金)每车每天跑十来趟,预计要拉一个月才能将渣土拉完

我预算了一下,这笔业务我大约要赚一万多块钱

一万多,在05年在峩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想都不敢想

业务谈定那天,我破例买了一包8块钱的龙凤呈祥以资祝贺。

8块钱的烟和2块钱的烟相比抽起来的確要舒服些。

我将这一喜讯第一时间告诉了我弟弟弟弟也很高兴,因为自从弟弟被我从乡下带到C市以来他从来没有挣过单笔超过万元嘚钱。

晚上我和弟弟在他的出租屋内炒了两个小菜,买了一瓶酒边酌边规划我们的未来。

我在想在学校这个工地进行的同时再去联系其它工地,滚动发展

至于运输的车辆,我请我老婆的亲戚帮忙寻找反正他也能得到好处。

如果顺利我们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先按揭一套房子,把我们的父母从乡下接到城里来住

我出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敢想过买房子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钱我们那些鄉下的亲戚到城里来,要么我们避而不见要么就在外面

而我们那些在乡下的亲戚,却认为我们在城里混得很好喏,都娶了城里的老婆那肯定是混得不错的。

本来很潦倒却又被误认为风光,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过了几天工地如期开工,但却遇上了两个问题:

┅是工地的包工头不愿意垫付油钱按以前我老婆亲戚他们搞运输的规矩,车辆进场工地都得先支付一部分油钱运输费用10天或半月结一佽

。包工头对我不了解怕我拿了钱玩“失踪”。

第二个问题是内讧我老婆的亲戚知道我接成200元一车,而包给他才190元一车每车次我白賺10块钱,他不情愿

第一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我已经给包工头说好把每个车的行驶证复印一份留给他,让他心里有底不至于认为我昰骗子。

本来我给我老婆的亲戚都说好了(为方便称呼以后就叫他老L),我帮忙联系业务我要赚钱同时他带来的车,他可以每车次抽2塊钱但事

大约他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我白捡一万多块钱。

亲戚在金钱面前啥也不是。

我不得不让步提出每车次分给他2块钱,他不干

再让步,5块还是不干。

在老L看来我什么都没出,挣的却不少他想不通。

最后他提出给我3000块钱由他直接面对工地的包工头,我同意了但提出他得先把这三千块钱给我,他也同意了

我和他一起到银行去取钱,到了银行他却说卡上只有二千五了我笑,二千五就二芉五

对05年的我来说,一万是巨款二千五也是巨款。

这是我02年到05年间挣到的第一笔钱。

事后我想其实每个行业都存在着机会,就看伱会不会寻找

而要找到这种机会,你只需找到两个人:一个是想花钱的那个人另一个是想挣钱的那个人。

你呢就是他们中间的那座橋:要打桥上过,留下买路钱

那2500元我分出1500元给弟弟保管,余下的钱给儿子买了几包奶粉剩下的自己作联系运输业务的经费。

通过这次囷老L的合作我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但同时我也有收获那就是我认识了几个和他一样跑渣土运输的车主,他们的车

就是峩的渣土运输队的车了。

我又开始联系跑运输的业务了

身上有钱的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不再担心我身上有没有车费了也不再象鉯往那样精心的计算着公车的线路。

渣土运输业务并不象想像的那样好联系一般工地的包工头都有自己固定的运输合作伙伴,我要想接業务除非比别人价格低

而价格低了,车主又不愿意拉

我谈了好几笔业务,都是因价格问题最终泡汤

看来,我能联系上之前的那笔业務实在是运气好。

一个月过去了我没能联系上一笔业务,而身上的钱也早已用得精光。

一天早上我做出路过滨江路时,看见半山仩有一个工地有两台挖机正在挖掘,但没有看见运输的车辆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机会,我当即下了车朝半山上的工地走去。

工地看起來很近实际上要绕很大一个湾才能到,不通车我沿着简易公里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

我向一个开挖机的师傅打听工地的包工头挖机师傅叫我等等,说包工头一般下午才会到工地看一眼

我就坐在工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挖机师傅“平场”(工地开始的时候一般有挖机先对工地进行清理,我们叫做平场)

深秋的阳光有些慵懒,我坐在石头上无精打采

午后,有一辆白色丰田沿着简易公路開了进来车上下来两个人,夹着公文包朝工地旁的办公室走去

我连忙小跑着走进办公室,恭敬的向两人递上名片说明是来联系运输業务的。

其中一个人穿一件有四个兜的夹克他戒备的看着我,不耐烦的说渣土运输早就谈好了,叫我赶紧走人

这是我经常遇到的结果,意料之中我随口问他渣场在哪里,多少钱一车

他说180块钱一车,渣场还没落实

我失望的退出办公室,突然心里一激灵:渣场都没落实好又怎么会有价格呢。

我心下雪亮这回是遇到同行了。

通过这段时间联系渣土运输业务我发现和我做同样工作的人其实很多。吔难怪空手倒腾,用别人的资源赚自己的钱不光是我一个人才想

偶尔也和同行在工地上碰面,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吹牛皮有一次在一個工地遇见一个同行在给包工头吹嘘他家里一共有十二辆车,全款买的

乖乖,十二辆车价值近400万看他那身行头,跟我差不多我看不絀他的身家有400万。

但这个同行让我尤其厌恶特别是他挥手让我出去的神态,好像他就是包工头一样

我站在工地办公室的转角处,心里尋思着怎样才能拿下这笔业务

根据这段时间我跑工地的经验来看,这个工地的运输业务应该还没发包出去但也是近在眼前的事,这对潒我这样的掮客来说是一个应该全

正想间,一辆越野车直接开到了工地办公室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直觉告诉我这應该是真正的包工头我连忙跟了进去。

里面那两人正在象包工头递名片四个兜的夹克对包工头介绍另一人:这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讲過的陈队长。

包工头客气的请二人坐以为我也是和他们一起的,请我也坐四个兜说,他和我们不是一起的

我连忙站起来也想包工头遞了一张名片,满脸堆欢:我是专门搞渣土运输的

包工头笑了笑,让我先到外面等一等回头和我谈。

我只好退了出来心里想,也好先谈的比后谈的未必就有优势。

除了挖机的声音工地其实比较安静,他们几人在屋里的谈话被我在外面偷听了个大概越听我越不是滋味。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得知那陈队长就是分管这个片区的城建执法队的队长,而那四个兜是陈队长的朋友。

如果读过本贴的人中有搞渣土运输业务的那你应该知道,城建执法队对一个工地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工地不和这类人搞好关系,出去一辆

车罚你一辆车---渣车能有不掉渣的

而这个姓陈的,就是专门干罚款的勾当的

在我以前跑工地的时候,就听说很多城建的人私自联系渣土运输今天我终于見到活的了。

再听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尽管每个工地都会向这类部门交一笔“保护费”,但并不妨碍这些人帮朋友介绍业务啊只要價格不过分,这笔

原来我还想和这两人斗一斗还没交手,我就败下阵来

我沿着简易公路往回走,心里突然憋得慌身上虚汗直冒。

看叻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今天就只能这样了我索性在路边找了个石头坐下来休息。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号码,是母亲我立即挂断,再回拨回去

母亲问我在做啥子,我想了想说刚和客户谈完事情,现在没事

母亲在电话里有些支吾,我听出意思来了她有些缺钱。

我说你缺钱我给你明天先给你打1000回来。母亲高兴的说哪用这么多500就够了。

挂了母亲的电话我赶紧给弟弟打电话,让他给母亲打1000元錢回去弟弟说“公司”总共只有300多块钱了,这个月维修生意不好连带我给

他的1500元都亏进去了。

我想了想给弟弟说那就先打300元吧。

记憶中这是母亲第一次问我要钱她很要强,从来不向儿女们伸手

我们兄妹共5人,三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是超生的还没结婚。

在母親的心里姐姐是“外人”(农村的观点:嫁出门的女,泼出去的水)弟弟还小,无形中我是她心目中的顶梁柱。

而她不知道我这个頂梁柱是如此的潦倒连答应孝顺给她的钱,都要打折扣

在她的记忆中,我从上市公司出来后就和弟弟合开起了“公司”她认为开公司的就有钱,所以她常给我在老家的那些乡邻说:我两个儿子都

我想对母亲说我混得很差但我真的开不了口。

母亲六十多了我不想让她再操心。

在简易公路边的石头上我静静的坐到了天黑。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个姓Y的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岳母閑谈

我得说一下为什么我把“家”打上引号,是因为我从来都没办法融入到这个家庭

老婆一家都是城市人,我是地道的农村人生活習惯,价值观念都有差异。

这些尚可以磨合只是因为我没房,不得不借住在岳父家我成了事实上的上门女婿。

如果我混得好我可鉯和岳父一家人谈笑风生,心里优势会起作用但我混得不好。

老婆嫁给我的时候除了没房,其它尚可岳父一家人并不嫌弃我。

现在峩混得不好了他们会嫌弃我吗?我总觉得我正被他们轻看

有很多个夜晚,在老婆和儿子酣睡的时候我还在客厅抽烟一明一灭的烟火訴说着我的无眠。

岳父岳母的肾大概不太好很多次我都看见他们凌晨两三点钟起来上厕所,自然他们也看见了我抽烟

从来没有问过我為什么睡不着觉,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前途和事业我是空气。

所以我说我从来没有融入到这个家至少没有“团队”的感觉。

但我每天晚上都得回到这里感谢他们,让我的身体没有露宿街头尽管我的心在露宿。

姓Y的女人是我岳母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是平安保险的业務员。从谈话得知岳母前两天给我儿子买两份保险,一份1800多两份就是三千多

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只是叫我拿钱

接过Y女人递过来的发票(Y女人说她已将保费垫付给了公司),我彻底无语

我对Y女人说身上没钱,过两天再将钱给她她说我和你妈都是老朋友了,没啥

寒暄几句,Y女人告辞离去

过了两天,我在公交车上接到岳母的电话她说Y女人来拿保费来了。

我确实拿不出来钱我也知道弟弟那里没有錢了,我试探着问岳母能否先帮我垫付一下回头我再给她。

没有任何回音电话已被无声的挂断。

我很后悔向岳母开这个口我发誓,這是我唯一一次请她帮忙

我想岳母应该知道我的处境,尽管他们从来没问过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买自作主张给儿子买保险

她疼爱孙儿没错,但她可知道近2000元对我意味着什么

也许她抹不开老朋友的情面,难道要我来为她的情面买单

不管怎么说,这无端欠丅的债是要还的我只得给老婆说好话。

我老婆是这种人不论什么事情,说得好全副身家性命都可以交给你,说得不好芝麻大的事凊可以扯出天大的窟窿。

还有老婆因为从小家庭条件不错,做什么事情都不量力而行只要她觉得好,她就去做儿子的保险她是参与叻的,她说这是为儿子好。

但老婆也确实没钱每月千把块钱,有时我还得从她那里编个三两百来花

让她找她父母帮忙垫付一下,老嘙却不干了数落我对儿子不管不顾,给儿子买个保险还要她父母给钱要我这个当父亲的做什么?

医生命令我必须住院治疗住进医院嘚当晚,我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住院的钱是我弟弟四处借的,他给人修电脑结交了一些朋友他的朋友比我多。

我已经近一月没有回“家”了

老婆偶尔也打电话问我在哪,我总说在外面有事

不想回“家”,也是躲债那三千多块钱的保费,我一直还没给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药水一滴一滴的流进体内心里竟然无比的轻松。

白天弟弟要回“公司”工作晚上,他就在我的病床边支一块木板靠在床邊对付一个晚上。有一天晚上他还把客户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带到医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花了六千多块钱,我不得不离开医院医院让我遁世,但我们却再也付不出钱来

有可能借到钱的地方,弟弟都借了他曾要给我老婆打电话,被我严厉制止

我知道我老婆没钱,难道偠我老丈人拿钱我医病

离开医院,我在弟弟的出租房内静养每天按时服药。弟弟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日渐消瘦。

弟弟小我七岁是超苼的。原本应该我这个当哥哥的来照顾他但现在我却成了他的拖累。

弟弟显然也支撑不住了有时候会在我面前抱怨几句,主要是说我過去没珍惜机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在我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弟弟有几次欲言又止,其实我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弟弟要求分家。与我猜到的一样

分家就是分“公司”,但“公司”又有啥分的呢办公室内的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足1000块钱。

我理解弟弟他真的撑不住了,我吔不再想拖累弟弟我同意了。

弟弟说我们还是共享公司的资源房租各出一半,如果一方不在里面办公那另一方就独自付房租,另外洎己挣钱自己得多劳多得。

本来我要那办公室没有任何用处我又不懂电脑,但想到可以给弟弟分担一部分房租我便说我也在里面办公。

分家其实很简单没有别人想像的复杂。

结果是我分得公司的债务1200元,另加我生病花的6000多元共计8000元的债务。

弟弟死活不要我承担公司的债务另外我生病的钱他也帮我承担了一些,实际上我的债务为5000元

分家结束,我的心蛮复杂

我和弟弟相依为命5年(他99年被我带箌C市),从今天起放单飞了

我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回到了“家”。

尽管我不想回去但没办法逃避。我没有正当理由不回去特别是春节。

老婆询问了我这段时间的去向想不出撒什么谎合适,索性告诉了她

又是一顿数落,说什么只把弟弟当亲人没把她那一家人当自己囚,生病了都不给她们家说一声

我的确没有道理,只能沉默

老婆没有把我生病的事告诉岳父岳母,她是个孝顺女她不想让她父母担惢。

岳母也没有向我提保费的事情我也不问。

问什么又拿不出钱来。

按照计划大年初一有很多亲戚到“家”里来。其中有我老婆的兩个表姐夫两个表妹夫。我岳父兄妹5人但他们的后代却是清一色的女儿。

嫁得都不错当然除我之外。其中一个是刚从国外回来在媄国读博士后。

这个博士后让我岳父全家都感到荣光我以前不止一次听我岳母和邻居介绍:她有一个侄女婿是博士后,在美国

因为要准备初一的伙食,除夕这天很忙岳母突然提议让老婆去给我买一套衣服,说都过年了我身上的衣服这么旧。

老婆给了我三百块钱让峩各自去买。

我接过老婆递给我的钱想像着明天“家”里热闹的情景。我穿的这一身的确太煞风景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我可以包装嘚人模狗样但如果有人问起我的事业,我怎么回答

我带着儿子在街上溜达,一派节日的气氛但我看起来是一片萧瑟。

在一个卖烟花爆竹的摊点儿子赖着不肯走,我由着儿子的性子给他买了一百二十块钱的烟花。

我没有买衣服牵着儿子的小手回到了“家”,在进“家”门的时候我把手机举在耳边,假装大声的通着电话

我把剩下的钱还给老婆,说我有一个重要的朋友从上海过来要和我谈合作莋生意的事情,我得马上走

岳父岳母没有做声,他们肯定知道我是不愿意见那些亲戚都是聪明人,又何必捅破那一层纸

老婆把剩下嘚那一百多块钱重又塞到我手里,我转身出了门

儿子的哭闹从门逢里传出来,我轻轻的嘘了口气

春节那几天我是在弟弟的出租房内度過的,弟弟回老家去了自然,他不会将我们的窘境告诉我们的父母

屋子里有米,有面还有油,床边的摇晃的写字台上还有一台拼湊起来的没有机箱的电脑,弟弟平时用它看看电视

白天,我基本上是躺在床上看电视饿了,下点面条吃;晚上我会一个人踟躇在街仩,看着街上绚丽的烟花偶尔,我会想像儿子放烟花的

样子儿子胆小,多半是老婆在放儿子只是在旁边拍着手欢笑吧。

这样过春节有多少人和我一样?

闲下来的时候我不得不思考我的未来。

我没想过怎么发财我只是在想怎么生存。

春节只有几天如果我想生存丅去,我最终得走出弟弟的出租房

我在想,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是命运安排吗?不是肯定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或者是在关鍵的时候我失误了。

我觉得我人生的分水岭是读那个破中专这玩意儿让我无法回头。

读中专之前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了无生气,但很真实

即便我混得不好,也没有人说什么反正都是农村人,没啥混得好与不好的

读书之后,一切都变叻

我在我们村子里的乡邻们的羡慕的眼光中读了三年书,毕业后分到一个工厂第二年就发不出工资,事实上破产了我和同事们都成叻游民。

大家开始纷纷寻找出路我开玩笑说,大不了我回去种田

但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有人读中专不算新闻如果有人读了中专又回詓种田,那肯定是特大新闻我受得了,我的家人受不了

所以一旦有人认为你混得不错,你就得必须混好这是世俗。

很多情况下人嫃的不是为自己而活。

 因为读了一点书便很容易把自己太当回事。

 有时候也没办法你可以不把自己当回事,但别人不这么想久而久の,就只能按别人的想法去活了

 我说过,我98年到的C市刚到C市,没有熟人没有朋友,自然周围也没有关注的目光

 这其实是一种很好嘚氛围,让人活得很真实

 后来到了上市公司,似乎混得不错便多了些轻狂,以至于败走麦城

 从上市公司出来后,处境便一天不比一忝也尝试着想找一份工作,但总没有如意的

 不如意,是因为老想着找一份和原来差不多甚至比原来更好的工作

 现在的工作应该比前┅份更好,否则便是掉价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我也不例外

 所以尽管我和弟弟合开了一个“公司”,实际上心里还在期望着能有一个哽好的职场

 这样的机会始终没有出现,日子便不可收拾的糟糕

 现在想来,我的潦倒缘自我的期望太高。

 也就是说我太把自己当回倳。

 春节一天一天的过完我的惶恐一天一天的增加。

 春节给了我一种平等的待遇那就是大家都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都在放任自己的慵懶

 平等的感觉很舒服。

 春节过后大家都会重新上路,我的路在哪里

 渣土运输我不能再干了,随着我对渣土运输的深入我知道这碗飯不好吃。

 尽管我跑到过业务但我不能用偶然事件来预测成功的必然性。再说我没有把握撑到下一个工地的来临。

 我得先想办法活下詓这是当务之急。

 如果说以前我还可以勉强依靠弟弟的话现在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能做什么呢也许只有当建筑工人。

 我不止一次想過到建筑工地去当一名民工只是下不了决心。

 以前我会觉得自己和民工不是一路人,现在不了

民工有的我有吗?没有

你可以把自巳很当回事,但你却连民工都不如这就是现实。

 所以我决定去建筑工地干活,我得活下去

 春节过完,弟弟从老家回来了带来几块臘肉。

 想想竟然好几天没有吃肉了。真的没想起过要买点肉吃

 我没有告诉弟弟我决定去建筑工地,没必要说

 我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未来会好起来的请她坚持,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可以离婚。

 我急不可耐的出去寻找建筑工地

 我想找偏远一点的工地,为的昰避免有熟人看见我

 春节刚过完,建筑工地一般开工都比较晚所以我并没有找到活干。

 我仍然住在弟弟那里晚上两弟兄挤在一个铺仩。

 曾经我在弟弟眼里是个能人,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

 这天早上我来到一个叫AT的建筑工地,碰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些矮胖,他向峩走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地上的咚咚声。

 他咋呼着问我做啥子我老实的回答说来看工地开工没有,想来找点活干

 我被他当着骗子,怹说我不象民工

 我诚实的告诉他,我之前的确不是民工但现在处境很差,想到工地混口饭吃

 他仍然不信,独自跑到工地门口张望着过了一会,他又回来对我说是否真的想找钱

 得到我的答复后,他让我跟他走

 我在想他刚才可能是到工地门口去找搬运,因为刚过春節很多农村来的搬运都还没来,所以才让我帮忙

 工地上一般都有材料室,他把我带到材料室让我把一个纸箱转运到另外一栋楼的房間。

 第一下我差点闪了腰我没想到如此的沉重。

 他在旁边笑着说这里面装的可是铁家伙透过纸箱的缝隙,我看见里面全是钢膨胀螺钉

 这一纸箱螺钉至少有七八十斤重,只有百十米的距离我中途歇了好几次才搬到目的地。

 事后他给了我十块钱。

 他说如果是普通的搬運他只会给五块钱。

 我退给他五块

 我只想做个普通的搬运,挣一份普通的价钱

 被人为的拔高,后果很严重

 我向他打听工地什么时候开工,请他帮我介绍一下工头我说我什么都能干,不怕吃苦

 交谈中,得知他叫老C很朴实的一个人,工地的主体框架包工头的亲戚负责材料这一块。

 老C说恐怕没有哪个工头会收我因为我看起来很文雅,不象干活的料

 我很失望,原本我以为当一名建筑工人很简單的,只要你愿意谁都可以干。

 现在我才明白每一个群体都有他自己的轨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入这个轨道的尽管,看起来很簡单

 他突然说你其实可以安装桥架,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大喜过望,想递一只烟表示感谢见他抽的龙凤,就没有递

 他递烟给峩抽,我推说不会

我对桥架安装工充满了憧憬。尽管我确信那不是我终身的工作

 工地要农历正月十六才开工,没想到我第二天就接到叻老C的电话

 老C要我给他帮个忙,到机电市场去帮他买30根L20的镀锌管送到工地去给我20块钱一根,含我的力钱和运费他走不开,工地现在叒没几个

 他说他以前买过18.5元一根。

 一根赚1.5元30根可以赚45元,但他要我先垫钱到了工地上再给我。

 我说我没钱垫老C说你让卖管子的跟伱一起到工地来收款。

 这样我就到了机电市场问了一下价格,厚度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从十来块钱的到十七八块的都有。

 我打电话问老C箌底要哪一种老C说一般的就行,不用太好

 我不放心,又让卖镀锌管的老板和老C通了电话确认他要的型号,才让卖镀锌管的老板备货

 镀锌管买成14元一根,一共420元说好老板免费送货。

 到了工地上我给老C说只买成14块一根,我的力钱他看着办

 老C给了420元的货款,另外给叻我50元的工钱

 其实,我完全可以和卖镀锌管的默契好找老C收600块钱,但我没有这样做不是我品德高尚,而是我有求于老C

 通过这件事,我获得了老C的信任在他面前说话便放得开些了。

 正月十六到了在老C的介绍下,我到AT工地做了一名桥架安装工人

 我们安装桥架是分段承包,三个人一组安装一米10块钱,理论上一个组一天可以安装50米但实际上一天只能安装30米的样子,因为象转角

的那些地方是很费时間的

 这么算来一个人一个月可以挣3000多块?不是有时得等材料,不是每天都有活干

 老刘和小张跟我一个组,开始他们不愿意和我配对说我不是干活的料,我向他们承诺可以把最累的活给我他们才愿意。

 最累的活是打眼用电锤在墙上打眼。

 电锤拿在手里就象一把冲鋒枪一样一摁开关,钻头就呜呜的响

 看起来很好玩,但实际却并非如此

 桥架是吊装,电锤得举过头顶一个眼还没打完,我的手已經酸得象不是自己的了

 还有灰尘也不断的往眼里钻。

 我得咬牙坚持我承诺过把最累的活给我。

 我打一眼然后狠狠的甩一甩手,又接著打第二个第一天,我打了近百个眼双臂已经痛得抬不起来了。

 那晚我没有回弟弟那里,就在挤在老刘他们的工棚里

 那一夜,我睡得特别香

 自从干上桥架安装后我就很少回弟弟那里了,我对弟弟说我在外面做事至于做什么,我没给弟弟说

 工地有时没材料,闲丅来的时候我就会老C摆龙门阵老C说我现在真的象个民工了。

 有时老C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让我去帮他买点材料钉子,水泥铁锹,很雜

 大多数时候我会如实给老C说花了多少钱,有时我也会报假帐挣个顺手钱。

 帮忙帮多了我发觉老C对材料的价格并不完全清楚,都只曉得一个大致的价格

 也难怪,工地上杂七杂八的材料这么多老C也不是电脑。

 但他常自吹他对材料的价格非常熟悉

 现在我和老C已经很熟络了,我会笑着问老C要烟抽老C总是连烟盒都扔给我,让我自取

 从来我都只取一只,剩下的扔回去

 有一次我对老C开玩笑说,不如我來给他供材料他仍然按以前的价格和我结账。

 老C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还说免得他一天往市场上跑。

 但我没有这样做我得先老老实实的莋我的安装工。

 做着事日子就过得快。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我结了1600多块钱的工钱。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能挣钱了能養活自己了。

 我和老刘小张都保持着良好的团队合作所以我开口找他们接钱时,他们豪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我凑足了四千块钱,我想回趟“家”

 我要把这四千块钱交给我的岳母,不知道这保费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不知道她的卖保险的朋友有没有在背后非议过她。

 我得看看老婆也许她已经决定和我离婚。

 更重要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儿子你会想我吗?

我在工地洗了个澡找老刘借了一件干淨衣服,他身材和我差不多

 在工地外边的一个小卖部,我给儿子买了4块钱的优酸乳用塑料口袋提着。

顺便照了一下镜子与以前没啥變化,皮肤稍微粗糙了些

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估摸着岳母他们吃完饭才回去的

推开门,迎过来的是诧异的目光机械的问我吃饭沒有。儿子跑过来亲热地叫着爸爸,随后肆意的吃着优酸乳

老婆默默的看着我,无言以对

岳母接过我递过去的钱,说给多了要找補我,我没干

我们尴尬的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岳父起身到书房去了自从内退后,他就喜欢上了电脑没事就在电脑上捣鼓一些东西。

嶽母要把儿子带到楼下去玩儿子不干,她只好独自下楼了

我和老婆就这样坐着,谁也不开腔儿子在我们之间晃来晃去,笑着闹着

說实话,我不想和老婆离婚不是老婆好得不得了,自己的老婆我知道她有哪些毛病,也知道她有哪些优点

但主动权不在我这一边,潒我这样的男人也许根本就不配有老婆。

老婆始终沉默着我也无从开口。

我说什么呢我应该告诉她我在建筑工地当民工?

按照常规城市女孩嫁的老公不应该当建筑民工的,再不济也得是个白领呵

终于,我努力的对老婆说希望她能给我半年时间,我的境况会好起來的

良久,我站起身抱着儿子亲了一下,拉开了门

我又回到建筑工地,继续着我的安装工生活

白天蓬头垢面,晚上鼾声如雷

有點苦,有点累但很充实。有时居然还有点简单的快乐

只是偶尔,我会向往一下有房有车的生活

这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生活,让人心悸

AT工地有几个施工单位同时施工,每个施工单位都有老C这样的角色每逢有空,我就会和他们聊天渐渐的大家都混熟了。

我发觉他们都囿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自以为很懂,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比如材料价格,有部分材料的价格我了解的都要比他们的低

他们并不專业只是,他们大都与施工单位的包工头有些关系才被安排做这一块工作。

我有些蠢蠢欲动因为我看到了市场价格和工地价格之间嘚缝隙。

我说了我是一个农民天生就有一些小农意识,当我看到了鼻子尖上的利益的时候原谅我动了一点心思。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彡年来,我受够了没有收入的滋味当我以各种理由向老婆和弟弟伸手的时候,冠冕的理由下包含着一颗屈辱的心

(以上是上来之前刚寫好,还有一点还在写请稍等。)

所以我还得老老实实的做我的安装工我不想失去让我生存的机会,况且我还欠着老刘和小张的钱。

我们在工地闲了三天了材料一直没到,听老C说厂家生产忙不过来,至少还要等十天才发得出货

老刘和小张在抱怨这个月挣不了几個钱,我却打起了主意

我对老C说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以前在开桥架厂,看他那有不有货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我现在都佩垺我的厚颜无耻

老C说这种大的材料他做不了主,要由D总定

D总就是我们这个施工单位的包工头,瘦瘦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据说是学建筑专业出身

我把对老C说的话对D总说了一遍后,D总说不行这是指定了品牌的,做竣工资料的时候得有该品牌的合格证

我提醒他,桥架不是每一米都有合格证的他好像醒悟过来,叫我赶快联系

做过工程清包工的人都知道,有时催工期比催命都厉害如果你赶巧了,業务其实很容易敲定的并且价格、付款方式都好谈。

我离开D总的办公室一路小跑着离开工地,打了一个车(我都记不起有好久没坐过絀租车了)在一个网吧门口停了下来。

我在谷歌上疯狂的搜寻C市的桥架厂挨个的打电话问有没有现货,有现货的就是我“表哥”

也鈈知打了多少电话,“表哥”找到了

在一个偏僻得近乎绝迹的地方,我找到了这个厂

我和“表哥”相谈甚欢,很快敲定了细节我让怹咬住价格,合同一旦签定他得马上给我打一张欠条,待他收到款后立即付给我

我曾设想过表哥要把我甩开,所以对表哥说我和施工單位有些关系我还在里面上班呢。暗示他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两边都成了我的亲戚,我晕

第二天上午“表哥”搞定了合同,下午送货箌工地我也拿到了欠条。表哥总的供货900米桥架规格为200*100,56块钱一米表哥给我的价

格是52块钱一米,加上三通、弯头、支架等东西表哥給我打了5000块钱的欠条。

20天后表哥收到了货款,我如愿拿到了5000块钱

通过这次合作,我和表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我开玩笑说我来给你跑業务啊,表哥说好啊看得出,表哥业务不太好

表哥姓赵,不是本地人很耿直一个人,说啥是啥

我发现真正做生意的都比较爽直,呮有那些掌控不了局面又想沾点荤的人才不好对付其实想想,大家都不容易都想多挣俩钱,我又何尝不

5000块钱拿到手后我准备先还老劉和小张的钱,后来想想先还了小张的,老刘的钱先欠着过几天再给他,如果都还给他们免不了要问

我从哪找到这么多钱,虽然这錢并不算肮脏但又何必多费口舌。

晚上我到弟弟那里去了一趟,我住院的时候弟弟四处借钱给我医病,当时治病紧急弟弟借钱的時候都是说过几天就还,现在过去这么久

了不知道弟弟怎样面对他的那些朋友们。

弟弟正在吃饭一大碗面条,扑哧扑哧的往嘴里送看见我,站起来把凳子让给我自己坐到了床沿。

我把钱递给弟弟说这是三千块钱,先去还账弟弟接过来笑了一下,问我还有没有說昨天有几个朋友来找他要钱。

我把准备还老刘的1000块钱拿给弟弟过几天要领工钱了,老刘的钱领了工钱再还他

这几年来,我和弟弟就昰这样用有限的几个钱来不断堵窟窿,哪里最急就堵向哪里

弟弟的维修生意并不好,每天这么不死不活的耗着我给他说坚持一下,吔许幸运离我们不太遥远

同“表哥”的这次合作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也因为这次合作表哥初步认可了我的业务能力。我让表哥给峩印了名片谈好分成的比例,

工余的时候我就在各建筑工地转悠。

桥架这玩意儿是大宗买卖工地的材料员一般都做不了主,但目标愙户还是很好找的并且不象做其它买卖,不需要运作太复杂的关系只要

价格合适,和老板的交流对胃口还是很好做的。

那段时间呮要稍一有空,我就会出去寻找工地即便是晚上趟在工棚里,我也会琢磨手上的客户信息

当一个人的面临困难的时候,迸发的能量是驚人的老刘和小张见我一天鬼鬼祟祟的,取笑过我很多次我也不解释,仍由他们取笑

我需要钱,我还欠着债我不能想像弟弟被人縋债时的尴尬。

我需要钱来挽回我的婚姻尽管我老婆从来没对我说过离婚,但因为我的处境我们已处于事实上的分居状态。

她从来不過问我的事情是因为她失去了过问的必要。

我需要钱来为我的父母安排一个好的晚年他们把我抚养成人,送我读书从来没期望过回報,但作为他们视为顶梁柱的儿子我得还给他们

如果说我在工地当民工是为了解决我的个人生存的话,那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作为┅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兄长应尽的责任。

我不可能长期做一个民工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当民工,连我弟弟都不知道

我知道民工这兩个字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我的那些善良的乡邻们我的那些视我为骄傲的亲戚们,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待我要对得起他们曾经馈赠给峩的恭维话。

所以那段时间,我没有任何杂念当民工满足生存,当推销员挣钱

两个月过去,我给表哥的厂签回来二十几万的桥架的橋架合同

我是业余的,没有人知道这过程的艰辛

我向表哥预支了一部分提成,还了所有的债务

AT工地,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接纳了我现在我准备走了。

老C是你给了我生存的机会,我不会对你说谢谢我只会在心底祝福你。

还有老刘、小张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惢里总是那么踏实谢谢你们无私的借钱给我。

如果说过去三年我一直没找到方向的话在AT工地,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天空

我走了,挥挥掱不带走一丝云彩。

我拿着在表哥那里预支的钱我得先搞定我的婚姻。

婚姻不是用钱可以搞定的但我得让老婆看到希望。

在一个晚仩我把老婆约到一个茶楼,想开诚布公的和她谈一谈

在茶楼同老婆谈感情,对我来说是一份奢侈

但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家庭这点奢侈有算得了什么呢。

我仍然向老婆隐瞒了我当民工的事实但强调了我已经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我说了我不想离婚,婚姻这玩意儿就那么回事没有人会预知下一个婚姻就比现在的好。

既然无法预知未来不如就把握现在。我是个现实的人

当然,我也不会赖着这个婚姻我穷,但不等于我没志气

老婆是个没主意的人,我并不指望她能给我什么答复她的一切,都是我那不言不语的岳父做主所以,峩只是想让她把话带给岳父

老婆明显的消瘦了,没主意并不代表心里没焦虑。

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欢喜

我给了她5000块钱,这是过去三年峩第一次拿这么大一笔钱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拿过去默默的揣在兜里

过了两天,她给我打电话说说她妈炖了汤,让我回家去吃饭

峩知道我和她们家冷战结束。

我没有到表哥的厂里做专职的业务员所以,现在我相当于还是一个游民。

我又回到弟弟的办公室这里,我还承担着一半的房租

我花了六百多块钱找一个中介注册了一个建材经营部,算是有了正儿八经的阵地

弟弟仍然修着他的电脑,我委托他顺带帮我接一下电话如果有电话来的话。

我夹着一个破公文包开始了我的救赎之旅。

我对桥架厂老赵(表哥)说我自己开了一個皮包公司希望他以后给我更大的支持,老赵说没问题都老朋友了,绝对支持

我和老赵吹了一阵牛,我听得出老赵的意思是希望我箌他们厂去上班许诺给我更丰厚的提成,我没干我想过,如果我到了老赵的厂虽然

有底薪,但提成政策他都制定好了大头始终是怹的,并且只能卖他的产品如果我自己干,我手上有了单子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讨价还

价,还可以拿其它厂的价来杀他的价再说叻,假如我进了老赵的厂一旦干不出成绩,老赵也不会无限期的给我发底薪最后我还得走人,

如果说之前我做的是为了生存的话现茬,我已经不满足于生存

人啊,真他妈的贱刚喘一口气,又忘了昨天的伤

我穿梭于各个建筑工地,不放过任何可能赚钱的生意对任何人都陪着笑脸。

我对客户说您就把我当成一个跑腿的,您在办公室歇着我来给您跑腿,我只需挣点跑腿费就行了

我说得很诚恳,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我缺少上游资源,建筑工地大家都明白很多材料是需要垫款的,我垫不起建材市场的门市遍地都是,但没有一個门店愿意赊货给我

我对很多建材的价格都不是太熟悉,我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所以我只能在跑腿中寻找机会,在跑腿中发展

因为诚懇,也获得了不多的几个客户的信任偶尔,也叫我送点小材料

我给一个工地送过两百米波纹管,赚了20块钱除去路费,净赚12块我也給一个工地送过几把铁锹,一分钱都没赚到

不过没关系,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准第三次就是大点的生意。

我一边在工地穿梭一邊往建材市场跑。

在建材市场我极力套建材老板的近乎,希望混个脸熟让他们信任我,好让我在他们那里拿材料时能给我账期

这并鈈容易,且不说我和他们没有打过交道其次,我连个像样的办公场所都没有也有建材老板提出到我公司去看一下,我坦率的告诉他

峩那办公室不好看,我能让他信任的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所以我艰难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三年的时光,有几天我甚至动了叒回AT工地当民工的念头。

但我不能回去一个人可以选择永远当民工,但不能选择反复当民工

一天下午,我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有一镓建筑公司要我马上去一趟。弟弟说了那家建筑公司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是一家建筑企业的二级公

司实际上是私营企业,我曾经到他們公司找过他们负责材料供应的M

去找M的那天,恰好碰上了一家桥架厂的两个人正在和他谈桥架数量不大,但规格很多

差不多他们都巳经谈好了,我听M的意思似乎马上就要开始讨论合同了

我象一个幽灵一样出现了,立即插了句话我说我也是做桥架的,可不可以参考┅下我的

我承认我这样做不道德,但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赚钱的机会

也许,那家桥架厂已经和M合作了很久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象一只饥饿了很久的猫,突然闻到了一点腥味然后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哪怕是油锅

桥架厂的两个人先是很惊诧,然后是愤怒按照常规,即便是我想橇他们的单子也得等到他们走了以后。

但我不能等如果形成了定论,要翻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M也很诧异,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报价表仔细比对了一下,对我说我的价格高了

桥架厂的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這样的神情,我真的很配

但接下来我说的话让M迟疑了,我说我的桥架都是标准厚度,我不会专门将桥架边磨厚而以薄充厚

做过桥架嘚都明白,很多桥架看起来很厚那只是边厚,是切割面厚而不是钢板厚,而同规格桥架价格的高低与钢板厚度是分不开的。

M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窍门假如M以前和这家桥架厂合作过,那么我这句话也足以勾起M对他们的怀疑

M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示意我坐下

我知道,他对我转变态度是猎奇心里在作祟,或者说是窥私心理在作祟并不代表我获得了他的好感。

我只需要他对我感兴趣

M仍然和桥架厂嘚两个人谈着,话语空洞了些最后他说,他需要给领导汇报一下回头电话联系。

接着我和M交流起来我给他讲了很多桥架里面的猫腻,怎样分辨钢板的好坏热轧板和冷轧板的区别。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对于一个陌生的客户来讲,销售人员要做的就是要吸引客户的注意客户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能卖出东西

我和M谈了半个小时对于那笔桥架业务,他未置可否

从M办公室出来,在拐角处我看见了先前桥架厂的那两人他们一直等待着我。

我想回避但无处可避。

硬着头皮往前走在擦身而过的刹那,我被一只脚狠狠的踹在叻地上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想昂着头走路你就得随时准备在地上趴着。

我理解他们他们不是暴徒,他们仅仅需要发泄

在他们的辱罵声中,我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远。

所以我接到弟弟的电话的时候,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机会已经向我倾斜

在M的办公室,M说愿意和我合作但价格得降点。行稍微降了点,基本上谈好了但M要和正规公司签合同,我是经营部M不愿意签,我只

得又去找老趙想借用他们厂的名义。一来二去第二天才签定合同。

其实合同金额并不大总计才四万多块钱。M他们公司的工地在F县所以我还得送货到那里。

照例我是在老赵他们厂拿的货,眼下也只有老赵相信我。

要送货去的F县是我老家我犹豫着是不是顺道回老家看看。

我還是03年春节的时候回去过的那时,我的境况虽然糟糕但还没到极处,虽然落泊但在父母面前还得努力装出踌躇满志的样子。

后来便鈈敢回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装不出来了

你们见过电视镜头下那些沉默如山的农民吗?他们根本不会听从导演的口令来扮个笑脸苼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表演的兴致

我,就是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我是在父母们面前表演

一想起他们,我就想到我的现状我想为怹们做些什么,但我却没这个能力这份落差,让人彻骨

久了,便麻木了偶尔想起,也立即转过念头只不过心里那一丝悸动,牵扯著我的神经

这次到F县,是我去我家的方向我不能过门不入,我做不到

我在F县城交了货,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站在了进村的路ロ。

这条熟悉的小路似乎还回荡着我和童年小伙伴们的笑声。

那些欢乐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熟悉的味道,一阵阵触及我的灵魂

而今,峩这个游子我这个落泊的游子,就站在浓郁的乡情里

母亲在路边的菜花田里割猪草,花白的头发随风飘动佝偻的身躯象一张弓。

我想叫一声妈可是喉咙滚动着叫不出来,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母亲回过身来,片刻的诧异后脸上灿烂如花。

我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嘚镰刀,帮着割猪草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这份愧对母亲的内疚再多的泪水也洗涤不尽。

晚上在昏暗嘚灯光下,我陪着父母说着话

当母亲听说我是送货到F县时,高兴得不得了

生意都做到F县来了,你是越来越出息了母亲说。

我宁愿母親骂骂我没出息,骂我败家子用最难听的话骂我也没关系。

我害怕母亲夸赞我那些夸赞我的话,象一把利刃穿透了我的心。

你本來是个混子就只能享受混子的待遇。

而我就象穿了一件皇帝的新衣只是这新衣,只有我知道是假的别人却看起来很美。

很多时候峩们回家和离家,都是行色匆匆生怕在家里多待了一天的时间,心里害怕着害怕多在家待一天,就会多丧失一天在城里生存的

其实峩们的匆忙,无非是给自己的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我也一样,所以第二天我就决定回到C市

但我没能走成。我堂伯父去世了就在我回家嘚第二天。

堂伯父中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两口子都在广东打工。他是事实上的孤老

堂伯父弥留之际,只有我和父親在他身边咽气的那一刻,眼角挂着一滴恋世的泪

谁也不想死,哪怕生活有多么的艰苦活着才有希望。

听说堂伯父去世留守在村孓里的乡邻们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帮忙将堂伯父的遗体抬到堂屋,然后七嘴八舌开始商量后事。

这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每个囚都热情的发表着见解,他们只想给死者一点最后的安慰

很快推荐出一个总管,是村子里的牛二叔他负责统筹安排堂伯父的后事。在峩们农村红事白事,都有这么一个总管

但人手实在是个问题,基本上村里一个壮年劳动力都没有。

我们村原来人挺多的一百多号囚,但现在只剩十几个老人和几个小孩在家还有三四个勉强可算壮年的妇女,其它人全部打工去了

大片的田地荒芜,野草在疯长

只囿象我父母以及堂伯父这样年龄大了的,才不得不留在农村当然,还有那些孩子们

牛二叔安排留守在村子里的老人们,请他们给他们嘚后辈打电话请他们回家,家里需要他们

我也给我堂妹夫打了电话,堂妹夫说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陆陆续续的都有人回来這些善良的人们,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一个堂叔在一个煤矿挖煤,他说耽误一天要少收入一百多块钱,但他们没有透露出哪怕一点怨言在他们看来,村子里死了人再多的

钱也不能挣,他们得回来帮忙

能回来的差不多都回来了,忧伤的气氛在村子裏弥漫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一些热闹。

谈得最多的话题是钱而谈到钱的时候总会有人扯上我,都认为我有钱

总是有人问我一年能找多尐钱。而我也总是给他们一个模糊的答复。

不是我爱面子而是,母亲就在我旁边自豪的笑着

堂伯父的遗体就埋在他生前物色好的一塊菜地里,落土的那一瞬堂妹呼天抢地。

最亲的人马上就被泥土掩埋从此天地两绝,心底有许多复杂的痛楚那一刻肆意爆发。

我看見父亲眼里含着泪仿佛苍老了很多。

父亲老了快七十岁了。我心里突然充满紧张和不安我害怕那一天过早的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还沒有准备好

而这一天迟早要降临,但是我从来没有让父亲和母亲享过一天福。

我回到C市继续着我的潦倒的生活。

现在我又回到岳毋的家里,那其实就象一个旅馆我只是每天回去睡觉而已。

因为和M有了这次合作我和他的关系便熟络了些,他说我是个老实人

这实茬是一个美妙的评介。这个社会聪明人很多但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寻找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

基于这种评价,所以以后我见到他时我总是尽量笑得憨厚┅些。

M开始向我咨询一些价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时连水泥河沙都要问我

很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价格,他之所以问我无非是证實一下他的价格的水分。

我想他不是一个自信的人

报价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很多东西叫法繁多我得摸清他的叫法所对应的实物,以免弄错

我不能出错,以我当时的接触面他已经算有决定权的人了。

我报了很多价但真正到我这里购买的却很少,我只是他一个核算價格的工具

没有办法,我不能有半点松懈我期待着他能遗漏一点给我。

如果说我和他做桥架生意时我是勇猛出击的话现在我得稍微收敛一些。

上次对他我面对的是一个单一的机会,而现在我面对的是长远的机会,欲速而不达我得由着他来。

象这样已经信任了我嘚客户能给我做的,他肯定会给我不用我去争取。他不给我做一定有他的考虑。

我就这样守着那段时间,我全靠预支我在老赵那裏的提成生活

老赵对我,真的很够哥们

和他们厂的业务员相比,我的提成要高得多更重要的是,总是提前兑付我的提成

我和他已經建立了一种非常好的信任关系。

在桥架方面我可以随口向客户承诺任何问题,凡是我承诺的老赵都会答应。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并鈈一定要经过长时间的了解。

但我却有些对不住老赵总是喜欢占他的小便宜。

有一次我以老赵厂里面的名义去谈一个客户谈完已经很晚了,我提议请客户吃个便饭客户答应了。

我急忙给老赵打了个电话说客户对他们厂的桥架很感兴趣,晚上要请个客请他来陪一下。

实际上就是让他过来掏钱

老赵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饭桌上大家谈得非常愉快客户Z已经同意用我们的桥架了,Z是框架承包商的兄弟他同意了,基本也就没多大问题了

吃完饭还有一件搞笑的事情,老赵提议找个茶楼去打牌Z一口就答应了。我知道老赵喜欢打牌没想到Z也是个赌棍。不过话说回来搞工程清包工

我身上没啥钱,老赵悄悄塞给我1000块钱

斗地主,20的底钱我手气出奇的好。

有一把Z当地主炸弹成堆,在Z只剩一张牌的时候我手里还有两炸,并且没有一张单牌而先前已经炸了三炸了。

如果我炸下去这把牌Z要输1280块钱,我囷老赵一人赢640元如果不炸,我和老赵一人输160块钱

那一刻我真的犹豫过,640元对我来说不少了要是放在前两年,那不用说恨不得再多幾个炸弹,但是Z是客户我没有炸。

Z赢了却骂了我一顿,说我有意放水牌品看人品,连生意都不想和我做了

这是气话,我知道他心悝并不这么想

那晚打牌,我输了200多块但我给老赵说我输了600多块,剩下的300多块我还给了老赵

我就这样又占了老赵的便宜,但我心里其實蛮内疚

日子紧巴巴的过着,找我询价的客户也越来越多虽然成交少,但毕竟充实了些

有几天,居然还感觉自己很忙

忙是一种幸鍢,那种空虚无聊的日子连神仙都会犯困。

偶尔也会想起朋友便是一种淡淡的心酸。

我和我以前那些朋友们好几年都没见过面了要麼是不见我,要么是我不想见

但这一次却要见了,一个朋友结婚

这个朋友比我小两岁,他和他女朋友结婚证都拿了好几年突然想到偠办一次酒席,其实谁都明白这种事情不亏本。

在我们这个社会如果你想要有点成绩,你就得交朋友各种各样的朋友。

如果在前两姩我可能会拒绝出席这样的盛宴,与送礼无关与面子有关。

谁都希望光鲜的活着都希望迎接羡慕的目光。我无法享受这些我就只囿逃避。

但现在我得去,我想清楚了你混得好与不好,不是你逃避就能改变如果这样,这个社会就会有很多个快乐的隐者

而恰恰,隐者多半是因为首先不快乐而后才成为隐者的。

其实我们都明白有的人成功一帆风顺,生来就被人仰视;有的人却在耻辱中潜行

峩做不到前者,如果你还想有个未来你就得选择后者。

婚礼很隆重那不是我关心的内容,我只是和过去那些朋友又碰面了

大家寒暄著,有些生疏几杯酒下肚后,才又热络起来

谁混得好,谁就是中心酒桌上也是如此。

中心是张鹏一个公务员,现在是个副处长

峩刚到C市的时候,张鹏还在区县我到C市的第二年,他就调上来了

初来乍到,我们在C市都没几个朋友便经常在一起,到了周末常常擠在一张床上。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就是在他的宿舍。

那时我们都没有女朋友生活简单而快乐。

后来有几个老乡也都调到了C市,圈子便大了些但基本上,我和张鹏是这个圈子的中心张鹏的宿舍,也都成了我们的俱乐部

都是年轻人,话题无所不包钱和女人,是永遠陈旧而又新鲜的话题

或者,聚众打牌斗地主,便是我在那时学会的

其时我的经济状况还可以,比张鹏他们几个收入要高些,他們便变着法儿赢我的钱

我从没在乎过,我把朋友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出门吃饭,也总是有人说今天老农请客。

我的钱都是大家在咹排不过我很享受这种状态。众星捧月是一中虚荣和明星一样。

我承认我很虚荣我的虚荣是用来掩饰自卑的。

我是个打工者而张鵬他们,要么在政府机关要么在大型国企,聚在一起除了谈钱和女人,便是自己的未来

似乎他们都有很好的未来,至少他们可以憧憬他们可以憧憬着将来当个局长,或者将来当个国企的总经理我能憧憬什么?

他们可以看清未来的方向然后不咸不淡的排着队,耐惢的等待机会的降临即便没有什么提拔的机会,他们也不担心饿饭反正有国家养着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注定不是坦途你现茬拿着高薪,说不定明天你就失业在家

这就是所谓的白领,光鲜着迷茫着,也自卑着

所以,和张鹏他们在一起骨子里我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花钱才大方,花钱买面子

后来,张鹏在单位集资买了房子其它几个朋友也差不多先后都享受了这种待遇,我和他们来往的便少了些。

人家有房子你有吗?你比人家还早到C市呢

朋友之间,是需要平视的别人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拔高你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如以前你看朋友,需仰视才见

当你看朋友需要仰视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是你朋友吗

最多,你会对另外的朋友介绍说某某昰你朋友。这是一种自豪也是一种虚荣。

在我原来的那几个朋友中只有吴前还和我一样。

吴前是我老乡夜大毕业。顶着一个大学生嘚光环被不知情的人仰视,被知情人歧视

我不明白教育单位为什么要搞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活生生的把人打入一个永远也洗不干净嘚圈子

我很多次看见吴前对人介绍说,他是某某大学毕业的学生但我从来没听见他补充一句他是夜大毕业。

我认为这不是他虚荣反洏我认为是尊严。

这不是他的错是有人对他的尊严不负责任。

在婚宴的酒桌上许多人都高谈阔论,只有我和吴前很沉默

轮不到我们唱主角,我们被迫低调

宴后,照例是打牌大家都很自觉的寻找自己适合的牌局。人以群分连牌局都是。

只有我和吴前没有打牌其實我们都好这一口。

婚礼很隆重那不是我关心的内容,我只是和过去那些朋友又碰面了

大家寒暄着,有些生疏几杯酒下肚后,才又熱络起来

谁混得好,谁就是中心酒桌上也是如此。

中心是张鹏一个公务员,现在是个副处长

我刚到C市的时候,张鹏还在区县我箌C市的第二年,他就调上来了

初来乍到,我们在C市都没几个朋友便经常在一起,到了周末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僦是在他的宿舍。

那时我们都没有女朋友生活简单而快乐。

后来有几个老乡也都调到了C市,圈子便大了些但基本上,我和张鹏是这個圈子的中心张鹏的宿舍,也都成了我们的俱乐部

都是年轻人,话题无所不包钱和女人,是永远陈旧而又新鲜的话题

或者,聚众咑牌斗地主,便是我在那时学会的

其时我的经济状况还可以,比张鹏他们几个收入要高些,他们便变着法儿赢我的钱

我从没在乎過,我把朋友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出门吃饭,也总是有人说今天老农请客。

我的钱都是大家在安排不过我很享受这种状态。众星捧月是一中虚荣和明星一样。

我承认我很虚荣我的虚荣是用来掩饰自卑的。

我是个打工者而张鹏他们,要么在政府机关要么在大型国企,聚在一起除了谈钱和女人,便是自己的未来

似乎他们都有很好的未来,至少他们可以憧憬他们可以憧憬着将来当个局长,戓者将来当个国企的总经理我能憧憬什么?

他们可以看清未来的方向然后不咸不淡的排着队,耐心的等待机会的降临即便没有什么提拔的机会,他们也不担心饿饭反正有国家养着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注定不是坦途你现在拿着高薪,说不定明天你就失业在镓

这就是所谓的白领,光鲜着迷茫着,也自卑着

所以,和张鹏他们在一起骨子里我是自卑的。

因为自卑花钱才大方,花钱买面孓

后来,张鹏在单位集资买了房子其它几个朋友也差不多先后都享受了这种待遇,我和他们来往的便少了些。

人家有房子你有吗?你比人家还早到C市呢

朋友之间,是需要平视的别人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拔高你还是老样子,甚至不如以前你看朋友,需仰视財见

当你看朋友需要仰视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是你朋友吗

最多,你会对另外的朋友介绍说某某是你朋友。这是一种自豪也是一种虛荣。

在我原来的那几个朋友中只有吴前还和我一样。

吴前是我老乡夜大毕业。顶着一个大学生的光环被不知情的人仰视,被知情囚歧视

我不明白教育单位为什么要搞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活生生的把人打入一个永远也洗不干净的圈子

我很多次看见吴前对人介绍說,他是某某大学毕业的学生但我从来没听见他补充一句他是夜大毕业。

我认为这不是他虚荣反而我认为是尊严。

这不是他的错是囿人对他的尊严不负责任。

在婚宴的酒桌上许多人都高谈阔论,只有我和吴前很沉默

轮不到我们唱主角,我们被迫低调

宴后,照例昰打牌大家都很自觉的寻找自己适合的牌局。人以群分连牌局都是。

只有我和吴前没有打牌其实我们都好这一口。

原本晚上还有一頓饭但我提前告辞了,主人家没有挽留

张鹏过来了,握着我的手用立摇了摇似乎想传递给我某种力量,但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

两個都混得不好的人,结伴而退颇有些同病相怜。

突然很想和他谈谈谈点掏心窝子的话。

我很久都没有和人掏过心窝子了什么事都憋茬心里,难受

吴前大约也是这样的,于是在路边找了个露天茶座5块钱一杯的茶,喝了整整一个下午

和朋友聊天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峩和他争相的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甚至不惜打断对方的话。

不是为了获得同情更不是炫耀,我们只为对方是听众而滔滔不绝

这樣热烈交谈的情形,让我们勾起了许多过去美好的回忆

不可避免会谈到张鹏,尽管我们曾试图小心翼翼的回避他回避,是不想凸显出峩们的差距

我们不想凸显这个差距,是因为我们很在意希望和张鹏的差距小一些,希望我们之间还是平等的朋友

曾经,我们和张鹏佷平等

吴前、张鹏和我是初中时候的校友,一个学校的家境差不多,不存在谁也看不起谁处起来很随意。

衡量朋友之间的关系好不恏随意是一把标尺,你拘谨了你客气了,你们之间用朋友相称只是一种客气。

所以我们和张鹏是真正意义的朋友

初中毕业后,张鵬考了个师范他的未来是教师。但教师不是张鹏的理想他考师范只是跳出农门的一种手段。

但张鹏仍然当了一名教师师范毕业后,怹被分配到我们乡的一个村小

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农民了,但仍然生活在农民堆里

村小只有两个公办教师,张鹏理所当然的当起了副校長隔年当起了校长,再隔两年又调到中心校当副校长。

张鹏的人生大跃进就是当这个中心校的副校长

有一次县委的一个领导到乡里媔检查工作,顺便到中心校去看了看发现了张鹏这个人才。

说张鹏是人才是因为领导觉得张鹏年轻,更重要的是张鹏能喝酒

有一年吳前、张鹏和我一起喝酒,我和吴前两个都没喝赢他据他自己讲,白酒喝一斤不会醉

这样张鹏就调到县教委去了,做了一名办事员

鉯后的发展轨迹我没特别留意,据说他在县里面换了几个单位直到调到C市。

我至今都不觉得张鹏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口才吗?他至紟说话还有些口吃呢

但他就是混得好,现在当上了C市一个局的副处长

原本几个平行运行的轨道,在某个地方不经意的拉开了差距一經拉开,差距越来越大

张鹏他们那一批出来的师范生,只有很少的人在教书其它的,大都进入了机关混了个一官半职。

而我们始終行走在迷宫中,没有人给你指明方向得全靠自己去闯。

偶尔有人会给你指一条路,结果发现那不是真的就象现在的高校扩招。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命运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对等的机会

我在说这些的时候,好像我已经有了一些抱怨的情绪这只能证明我还活着,不想坠入深渊

直到深夜,我和吴前才分手各自回家吃饭。他在一个郊县安了家在C市,他住在他姐姐家----一个在菜市場卖菜的女人家里

分手的时候,吴前对我说希望我们都混得好一些,过上好日子和家里人想像的一样。又说咱们来个比赛,看谁先混出来

我说,怎样才算混出来标准呢?

谁有了小轿车就证明谁混出来了。

吴前笑我也笑,我们在愉快的笑声中分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

我只是别人询价的一种工具,等成交时别人轻易的就迈过了我这座桥。

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峩只能多建通道,期望有一些东西能够遗留到我这里

我也期待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别人向我询价成了习惯的时候,我的重要性就凸显絀来了

所以,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坚持,只要我能坚持下去

M打来电话,问我对装修材料熟不熟悉

熟悉,只要问我我就熟悉。

M给峩发了一个清单说他的一个朋友要装修一个机房,准备承包出去

拿到清单就傻眼了,什么隔热屏蔽,防水防雷,从来没听说过

泹我说过我熟悉,只得硬着头皮到市场上去询价

很多东西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价格都询不出来

就去找专业的装修公司,但我能找到的基本上都是家装公司,对这类工装业务基本也不熟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搞工装的看了一下单子,说做过

心里很高兴,我当时的惢态是不求有没有可能赚钱,而是对M有个交待既然说了,就要兑现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信用。

这家搞工装的公司给我报了一个價原封不动,一分钱没加我就转报给M。我只是象M证明他找我并没错,什么事都能搞定

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但我不得不如此

價格报给M后我没有管这事,反正我不是搞装修的就是给我,我也做不来

过了几天,M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他朋友那里去谈一下,再一次儍眼

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去之前恶补了一下装修方面的知识,其实也就是记几个专业名词好让对方觉得我不至于太外行。

M的朋友姓刘在一个大型国企的后勤部当主管。

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机房装修也就是维修翻新一下,现场看了看觉得应该不是太复杂,尽管我不懂

我说,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回头我再把技术员带来看一下。

于是回来又去找那家公司把现场情况描述给他们听,他们要去看现场我不干,我得和他们先谈好分成

他们也不干,非要看了现场才给我承诺事情就僵持到那里。

不得已只能当小人,私下找了怹们公司的一个懂技术的叫陈大明,承诺做好后利润四六开他四我六,他答应了并在去之前和他签了一

专业就是专业,陈大明看了現场后对老刘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老刘很信任我们,表态说没问题就由你们来做,做好就行

事情似乎是定了,但我知道签合同是个問题因为我只有个建材经营部的章,而陈大明是我拉出来接私活根本就不可能以他们公司的名义签

我只有给老刘说实话,希望以建材經营部来和他签合同不签施工维修,签成材料采购变通一下。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讲实话,也撒了谎比如说这类工程清包工我们莋得多,一般几万块钱的生意我们都是这么操作的

陈大明也在旁边帮着腔,并随口举了一些例子来佐证

老刘居然同意了,呵呵这是峩这个建材经营部签的第一个合同,但与建材无关

合同签成八万七,陈大明核算了一下成本只要四万多,我操装修公司真黑啊。

事後我问陈大明,他举的那些例子是不是真的陈大明说,有一个例子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我说你不怕老刘打电话去问吗

陈大明说,你没发觉我举的很多例子都很远吗近的那一个和我关系好,我可以给他打招呼配合一下

我晕,这社会没几个老实人,特别是在钱媔前

我越来越发现,挣钱是没有理论的电视里有很多专家,指导着我们未来的方向那纯属扯淡。

牛有牛道猫有猫路,找钱的路其實有千万条象我这样的掮客,什么都没有靠着一不怕苦二不要脸的精神,每个月居然还有点盈余有时

看似生意不好,但冷不丁一个電话来又能给你带来一点收益。

所以你得出去,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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