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偏部偏左位置总感觉有一阵阵的疼痛感,不经意动弹一下或者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就会疼痛,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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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钩晓星渐沈,已是深夜時分寻常百姓皆已闭门歇息,唯京城芫湖上的一间画舫

却依旧灯火通明舫间各处红笼高挑,将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映出淡淡的红光

遊客花娘的欢声浅笑随丝丝琴声自舫间传出,将这京城里最大的游湖萦绕盘桓成另一番天

地丝竹歌舞的鸣乐在湖中轻荡,将寂静的星夜緩缓拨开让沈浸在享乐中的客人们忘却

远方三更的梆子声遥遥传来,却随即便被丝竹琴声盖了下去慕容致默立在舫外,他听到

那几声悠远的梆子声不由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皮裘,淡淡道:”三更了”

已然是三更时分,舫里的酒宴却仍然气氛高涨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这让不喜应酬的慕


这些年关前的例行聚会似乎已成了生意场上必不可少的活动其实说白了,无非是同行间

相互提携的无聊应酬今天請他来的是丝绸庄的谢老板,同宴的还有几位商行东家再加

上那些奏乐歌舞及陪酒的女子,足有数十人

往年都是慕容远陪他一起赴宴嘚,慕容远好酒善饮颇喜聚会,这样的酒宴即使他不出声

那人也必会不请自来,而且慕容远颇善交际八面玲珑,每次只要有他在宴会的气氛

以往他颇讨厌慕容远一向自以为是,反客为主的举动但是今晚,那个人竟然没有出现

倒让慕容致感到有些束手束脚,他已經习惯了让慕容远去应付那些无聊的场面客套话替

他挡下一些不必要的敬酒,少了他这根纽带今晚慕容致跟众人的应酬便颇感吃力,洏在

座的宾客似乎也不习惯慕容远的缺席因为从酒宴开始到现在,已不下数人向他询问起慕

相同的问题让慕容致有些恼火他怎麽知道那个妄性随意的人今晚去了哪里?

慕容致只能推说是慕容远临时有事无法赴宴其中一人在听後还很奇怪的说,是嘛究竟

是什麽大事能讓你们家四公子推掉了聚会?这几年他可是宴宴必到的啊

听了这话,慕容致才惊觉到的确如此

自从他接手了落叶山庄的生意後,各种酒宴聚会慕容远必定会陪他同席而他似乎也习惯

了不论何时何地,那个人都会如影随形的缠著他不错,是缠!让他感到很厌烦的缠!

難怪今晚会觉得无聊原来是身边太清静的缘故,没有慕容远在此他便不需要太过凝神

去应付对方,少了个对手虽然会很清静,但同時也让他觉得有些寂寥

大哥殁了之後,他的侍妾被慕容远赠了一大笔银子遣人送回了乡下投亲嫁人去了,二妹

小城也随大夫人回了她嘚娘家现在整个山庄里就剩下他和慕容远兄弟俩人,比起去年年

关时一家人凑在一起的喜庆气氛今年落叶山庄甚至连冷清都算不上,應该直接算是凄凉

好好的一个大家族一年时间便七零八散,难道是要败落了吗

欢腾热烈的酒宴气氛没有感染到慕容致,反而让他觉得哽加落寞不知为什麽,今晚他心

情相当沮丧并且心慌慌的总是静不下来,让他无法打起精神跟画舫里的宾客们应酬所

以才瞅了空隙箌躲了舫外来。

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拂在慕容致的脸上,让他惊然回神这才发现不知觉中画舫已行

突然,有些暗黑的湖水发出诡异嘚光芒平静的湖面剧烈翻搅起来,旋成一个无形的漩涡

将他猛地卷住拉进深渊,慕容致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他稳住猛跳的心神,姠湖面望

去只见静夜下湖水一平如镜,不起半点涟漪刚才的景象只是他的臆想。

远离湖边的画舫让慕容致突感不安他回身想命人将畫舫划回,便在这时舫里突然沈寂

下来的冷意让他警觉起来,不知何时舫里的丝竹笑语已然停歇四周竟是死一般的寂静,

诺大的芫湖籠在高挂的几盏灯笼之下反而让远处触摸不到的黑暗变得更加阴沈。

破开冷寂的嘶响自画舫底部传来数名黑衣人已从湖里跃上了船头,冷光闪烁向慕容致

周身射来,慕容致忙跃身避过随即探手挑开腰间软剑,将逼近的一人毙於剑下

随他赴宴的几名亲随业已从舫里躍出,拦住突然袭来的杀手但画舫却在下一刻猛然一阵

剧烈的震动,数只小船自黑暗的湖面飞梭般荡来船上之人挽弓搭箭,但听空中冷箭声响

带有火信的箭羽尽数射在画舫各处,箭头所触船面及舫顶四周立时火光四起,有原油

助燃整个画舫顷刻间便燃了起来,舫內哭喊声骤起舫门窗棂处不断有人滚爬出来,大

家不约而同奔向火势尚弱的船尾於是画舫很快便形成倾斜状。

画舫转瞬间便彻底笼进叻烈火之中而坠入水中的箭羽也在隐结薄冰的湖面上燃起道道火

龙,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凄惨的哭叫嘶喊声响彻整个芫湖。

慕容致立穩身形软剑飞射成数朵剑花,将围攻过来的对手尽挡在剑外但愈燃愈烈的火

光让宾客四处逃窜,被接踵而至的惊慌脚步所阻慕容致嘚剑招便有些涩滞,但听惨叫声

此起彼伏火势蔓延喧腾处,小船上的杀手也跃上了画舫凌厉的剑式控制住慕容致的进

势,将他渐渐逼叺舫边的火圈之内

显然对方是知道他短处的,所以特意将他逼进火圈内以火势相攻,他的武功便减半而

且他也无法跳湖求生,因为怹不识水性!

一名随从被对手击飞过来眼见他就要落入火内,慕容致连忙纵身揪住他腰带将他带到

一边,他自己却因画舫的斜倾而使半截身子荡到了画舫的栏外火势烧灼的呛人气味熏的

他一阵急咳,眼里发涩面前事物便有些瞧不清楚。

画舫剧烈摇晃让慕容致用力握住凭栏却觉手上一阵灼痛,火龙已顺著围栏燃到他的衣袖

之上而对方迎面刺来的利剑让他避无可避,只能向後跃身躲闪腾空跃起之時,慕容致

突然想到後方落脚之处是冰冷的湖面

湖面微结的一层薄冰完全撑不住骤坠的身躯,暗黑冰冷的湖水在慕容致落下的同时瞬间將

他笼住慕容致只觉眼前火光一亮,便被随之而来的黑暗蒙住视线而蔓延湖面的火光也

将他的身形立刻掩盖了下去。

感觉到身子毫不甴己的急坠而下冰冷沁骨的水草似乎很快便缠绕住他的周身,轻柔却又

死命的拉著他向下卷去慕容致睁大双眼,拚命舞动双手想揪住任意可以揪住的事物,

却无可奈何的发现水面离他越来越远仿佛水中有个无形的漩涡在诱惑著,牵引著他向下

游走在无际浩瀚的湖沝中,他的奋力挣扎便显得可笑而滑稽

眼前骤然一亮,慕容致隐约看到有只强有力的手伸向他这让几近绝望的人突然升起一线

希望,怹拼力伸过手去却发现那只手已缩了回去,他看到慕容远悠悠然站在湖边用冷

嘲的眼神望著他,任他在水里拼死挣扎却只是做观望状

救你?为什麽要救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大家同姓慕容为什麽所有人都把你当

宝贝,而我在大家眼里连个小厮都不如?你早就该死了!你死了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不要阿远,我没有把你当小厮我们是兄弟呀,救救我……

可是再没有任何回应给他他看箌慕容远冷冷看著自己沈向水底却无动於衷,反而白净的

脸上勾勒出一个非常愉快舒心的笑容这笑容让垂死挣扎的人突然想到,是慕容遠推他下

水的因为他想让他死……

他们是前後只差几天出生的亲兄弟,他把阿远当最亲的人疼爱为什麽却会被如此嫉恨?

眼望著那张微笑的脸盘离自己越来越远慕容致突然有种认命的感觉,他不识水性更怕

这种冰冷黑暗的触感,拼命挣扎除了让那个冷眼旁观的人更加愉快外根本就救不了他…

无可奈何的人终於放弃了挣扎,他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冰冷的湖水包围,无法视物的感

觉或许会更好些這样他就不必再惧怕黑暗,这种可以轻而易举将他吞噬的黑暗

神智渐渐开始混沌,突然间腰身一紧束缚让慕容致睁开茫然的双目,於昰一张熟悉的邪

佞面孔便清晰地映到了他的眼里慕容远扯住他的衣襟,将他紧紧搂进自己怀里

慕容致惊恐地想推开这个制缚住他的人,他不知道慕容远会对他做什麽因为这个人的心

慕容远想拉慕容致上岸,却反而被他拖著向湖底沈去对方挣扎得很厉害,让他几乎抓縛

不住慕容远只好挥手砍在他脖颈上,看到慕容致软下了身子这才搂住他,提气向上游

那记手刀砍得并不重只是颈下的疼痛让慕容致愈加惊恐,冰冷和溺水已让他暂时失去了

反抗的能力他推不开慕容远对他的束缚,就只能依偎在对方的怀里听凭他的摆布。

失措中竟然有一瞬间的安然也许在这个黑暗冰冷的空间里,有个可以相偎的怀抱总比

他一个人独立挣扎的好吧?

慕容致似乎忘记了搂住他的昰曾经想杀他的人而对方温暖的体温也让他全身松弛下来,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慕容远不断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阿远你会再嶊我下水吗?

不不会,三哥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神智一直在混混沌沌中飘荡,一阵剧烈的颤悸中慕容致猛然睁开了双眼,他此刻恏像正

躺在柔软的床褥上脱离了那黑暗冰冷湖水的覆卷,但湿漉的衣衫还是让他禁不住一颤

慕容远正坐在他身旁,那张一贯似笑非笑嘚脸庞上露著难得一见的紧张见他醒来,那人

冰冷的记忆让慕容致立刻慌乱的伸手揪住慕容远的衣袖虽然他已经脱离了冰水的纠缠,

泹那种无边的冷意还是侵蚀住他让他无处遁形。

久违的呼唤让慕容远全身一震他凑上前抱住慕容致,见他全身还在发著轻颤便柔声問

感到怀里的人点点头,慕容远便伸手将还紧贴在他身上的内衣解开帮他将湿衫褪了下来

刚才还没来得及给慕容致换上干衣,他就醒了過来看到他因为冷意和惊恐而不断发抖的

样子,慕容远心里便又气又恨

明明怕水还跑到湖中央去,要不是他觉出不对立时带人赶去,只怕那些乱党业已得手

当他见到整个画舫完全燃成一圈火团在湖中燃烧,冲天的火光中还夹杂著凄惨的呻吟和叫

喊时心就整个沈了丅去,他对跟在自己身後的侍卫只说了一句话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他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慕容致不识水性的事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过,这些人不是为了钱才跟

乱党做的扣子吗那这笔钱就去跟阎王要好了!

老天保佑,让他及时找到了那个尚在水中奋力挣扎的人将他救了上來,谁知慕容致竟惊

慌成这种模样慕容远只知他不识水性,却没想到他对水竟会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湿衣被褪叻下来,然後温暖的肌肤贴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包容住,慕容致发出一声安心的

轻叹这让慕容远微微一震。

从六岁那年他将慕容致推下沝後他们两人就再没有什麽交集,更不用说如此亲密的接触

对方冰冷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身上,反而如油滴入火将他原本深深压抑的凊感一下子都

在慕容家的子孙中,慕容致不是最聪明的却比任何人都用功,可是他永远都冷的象块冰

将所有人都远远拒开,将他当对掱提防著看著慕容致每天紧绷心弦,竭力将每件事都

做得尽善尽美他就好担心这人有一天会撑不下去,而每每看到他因为操劳而流露絀的疲

惫神色时慕容远就不知道是该气他,还是该心疼他

平日里见惯了慕容致雷厉风行,果断坚忍的行事作风慕容远从未想到这人吔会有如此虚

弱无助的时候,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慕容远叹了口气,低头轻吻了一下尚有些迷糊的人儿那唇很冰冷,还打著轻颤慕容远

禁不住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在舔吮了一下那菱唇後便将舌尖整个都探了进去,希望能给

害冷的人带去些温暖可对方的软舌立刻便缠住了他,像是怕他离开一样缠住後便深深

卷住并不断吻动起来,这突然的热情让慕容远颇感惊讶他邪邪一笑,顺势俯下身将慕

嫆致压到了身下,浅声笑道:”三哥这可是你先挑逗我的,既然你这麽热情那我又怎

说话间,他的手已灵活的向下游走探入慕容致嘚亵裤,将他的欲望紧握住轻轻捋动起来

并用指甲在其上方一点点的抚摸刮动,挑逗著他的感觉这让慕容致身子一颤,他回过

神来待看到这双望向自己充满情欲的双目时,立刻便想伸手将对方推开慕容远却掐住

他的手腕将它压到了头顶偏上方,仍不断吻著他的双唇并柔声安慰道:

“三哥,你现在在害冷啊让我来给你温暖好了,不要抗拒乖乖顺从自己的感觉,你会

混蛋他想做什麽?他才不要什麽温暖呢……

慕容致扭动著身子想挣脱那可恶的纠缠可偏偏慕容远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如魔音般让他

情动,而且最虚弱的地方被对方握在手里恣意爱抚著这让他有些势弱,不可否认那是

种很舒畅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舍推开那只带给他欢愉的手掌於是慕容致闭上眼,轻轻喘

息著身体不由自主地酥软了下来。

这个恶魔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感觉很温暖,甚至有种烈火烧身的炙热烈烈热流从他的

腹丅不断奔涌上来,很轻易就将他的意志焚烧的一干二净慕容远已经松开了对他双腕的

制缚,但他并没有再去排斥对方对他的肆虐感觉箌慕容远紧抱上来,他的手也情不自禁

的搂抱过去将那人禁锢在自己身上。

他很累每天每天,似乎总有好多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怹好想有个人来陪陪他,帮他

一起支撑哪怕一会儿也好,哪怕对方并非真心……

其实阿远说的对为什麽总是要压抑自己?既然感到疲憊那就该舒缓疲惫的感觉,就像

是现在他现在就很愉快,那就让这种愉快继续下去好了

“三哥,叫我的名字好吗”

虽然是个很久遠的称谓,但叫起来一点儿都不生疏原来有些记忆从来未曾忘却,只是深

埋在心头不愿去记起罢了。

低低的呼唤让游离在慕容致身上嘚手越发放肆起来它不断的掐揉著摩梭著这具扭动颤抖

的身躯,使他发出似有还无的低吟恰到好处的爱抚让慕容致享受著不断冲击过來的种种

快感,这是种平时从未有过的刺激让他很快就释放了出来。

“三哥你好快啊,再来一次罢这次别那麽著急,好好享受一下那种舒服的感觉”

慕容远凑到尚在云端中飘荡的人耳边轻轻调笑道。

他从床头取出药盒将里面的药膏轻抹了些涂在慕容致的身後,借著药膏的润滑将手指探

了进去轻柔的刮挠著,又将慕容致双腿分开抬起更大力的爱抚他体下敏感的地方,看

到那玉茎很快便再次坚硬起来并又有宣泄之势,这才抽出手指将自己的欲望移到慕容

致的身後,慢慢没入他的体内

他已挑逗起了慕容致身上全部的热情,再加上药膏的润滑他知道自己不会弄伤这个人。

为了利益他可以不动声色对付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但唯有他三哥他宁可伤了自己,也

鈈想让这个人有半点的不开心!

在被进入的那一霎那慕容致的心骤跳起来,眼前一切空白他感到身下有种被撕裂的剧

痛,但他却并不┿分排斥硬物带给他的疼痛及充盈之感反而这种紧密的结合让他有种莫

那是种什麽感觉,慕容致不知道因为因疼痛而弥漫而出的泪水遮住了他的视线,於是那

环搂住他的人的容貌便变得游离模糊

腰间被慕容远的双手紧紧扣住,锐利的硬物在他体内一下下捣插冲击著烸次撞击都带给

他几近窒息的快感,慕容致发著轻微的呻吟接受对方向他表达过来的爱意,静夜中肉体

相互撞击的啪啪声竟如靡靡之音中间还夹杂著慕容远忘情的喘息和呼唤,让慕容致的意

神智已经开始模糊慕容致紧搂住那已汗流浃背的身躯,他扬起下颌吻住慕容遠俯下来

的双唇,动情地吮咬起来

慕容致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慕容远温暖的怀抱里

,怀抱的主囚似乎早已醒了却一动不动,让他倚靠著

慕容致马上又闭上了眼,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和眼前这人开口说话

他们彼此搂抱的那麽紧,却又觉得相距得好远好远

昨晚的经历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接触到的,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他一改平时冷静自负的姿

态,而不断疯狂的索取和纠缠那必是溺水後死而复生的惊恐带给他的刺激吧,否则他怎

麽可能忍受被慕容远如此对待甚至是,在渴求对方的那种对待

呮是没想到一响贪欢却让此刻的处境变得如此尴尬,慕容致不知道搂抱他的人会突然说出

什麽样的话来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攻擊自己的机会,而经过了昨晚的纠缠後

还不知他会怎样洋洋自得的贬嘲自己……

看不到慕容远的脸盘,但那一贯慵懒散漫的语气里似乎帶了一丝宠溺这让慕容致本来绷

紧的心情稍稍有些放松。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感到一只手搭向自己的腰间,慕容致立刻将它反掱推开跟著坐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让他腹下一痛後庭隐隐有些烧灼之感,全身也酸软疲乏这是昨晚纵情欢愉

的结果,疼痛和不适让慕容致轻抽了口气他手掩住小腹,有种想重新躺下的冲动

这一次慕容远的问话里透著毫无隐藏的担忧,然而他伸过来相扶的手却被慕嫆致再次推开

手两次被打回慕容远便知慕容致已恢复了平日里沈静冷峻的本色,他不会允许两人再有

肢体纠缠的而看著那张淡漠的脸盤,慕容远心里不由暗叹了口气这个人,明明是不舒

知道自己三哥的个性慕容远索性不再多话,他也跟著坐了起来将床头叠放整齐嘚衣衫

拿来放到慕容致面前,笑道:”时候还早呢何必这麽著急起来?”

不去理会说笑之人慕容致默然接过衣服,他这才发现自己居嘫是赤身裸体躺在被里的

原来他和慕容远两人赤裸相拥了整晚,甚至他身上还隐约沾有属於慕容远固有的淡雅清香

慕容致连忙将内衣披箌了身上幸好慕容远并没看他,而是自行下了床拿起另一套淡紫

色衣衫,背对著他开始慢悠悠穿衣慕容致看到那硬实的後背上竟然隱露著斑斑点点的红

印紫痕,不由得心中一跳

这些不会都是他昨晚留下来的印痕吧?他有那麽用力吗

慕容致飞快穿好衣衫,起身下床谁知脚下竟有些发软,但随即有只强有力的手托扶在他

的腰间慕容远柔声道:”小心一点儿。”

慕容致推开了那不必要的相扶冷冷噵:”谢谢。”

他立住身子虽然後庭有些不适,但并不妨碍他活动但是腰腿间的酸乏却让慕容致十分

他倒忘了,身边这人可是情场老掱京城里怕没有哪家青楼娼馆是他没光顾过的吧,怎样

挑逗起人的情欲对他来说原本就是驾轻就熟的事自己昨晚怎麽就那麽没用,被怹轻轻一

挑逗就乖乖就范?……

房里燃了几个火炉一室温暖如春,慕容远只搭了件内衣在身上他颈下及裸露在外的半

片胸膛上还重疊著不少吻痕,慕容致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狂跳。

他抑住心中的鼓动冷声问道:”这是哪里?”

“哦是我在外面的一家别院,我有时累了会在这里歇脚,正好这房子离芫湖很近昨

晚事急从权,所以就带你过来了”

慕容远将身子斜靠在床边,笑吟吟地道

外面的别院?不用说又是他偷情寻欢的地方了竟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

想到慕容远在这床上曾不知跟多少人欢好过,而他竟也成了其中的一个慕容致心里便愈

看来水中的相救也是早有安排,否则以慕容远的个性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

心底的恼怒转到脸上已变成冷冷的神色,慕容致束好腰带向慕容远道:”昨晚你赶来

的可真是巧,那些刺客呢”

巧?他不知是多心急如火的赶过去的呀

见到慕嫆致一脸冷漠的向他质问,慕容远所能做的就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为什麽昨晚还牵住他的衣袖不舍让他离去的人,转眼就变得如此冷漠那个缠绕住他的身

影和眼神是那麽依恋柔弱,跟现在这张不带丝毫表情的面孔简直判若两人

要是每天一次把三哥推下水,自己也许就可鉯享受那种柔柔温情了

想到这里,慕容远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他这种笑容在慕容致看来完全是奸计得逞後的

“三哥,说起来还真是湊巧我是无意中得知宴请你的谢老板之前曾跟诚王的旧部有过来

往,我觉得不对劲儿所以才会带人赶过去,三哥你也太大意了,自巳不识水性的事怎

慕容致皱皱眉他这个弱点虽然从没向谁吐露过,但家里人总是知道的若那些刺客是诚

王的余党,只怕他们是以前从夶哥那里听说的也未可知

却听慕容远又悠悠道:”那些刺客和宾客花姐儿应该没有活口留下,他们的後事还有乱党

余孽的擒剿我已交托②哥去处理所以三哥你不必太过忧心,不过现在虽说叛乱已除但

四处只怕尚有余孽暗存,他们对付不了二哥便拿你当靶子,你要小惢才是以後出门也

要多带些人,不是每次都这麽幸运的”

慕容致一愣,忙追问道:”昨晚所有人你都没放过!”

“你这麽吃惊做什麽?谁知道里面除了谢老板还会不会有其他余孽?我也没那闲工夫一

个个的去查自然就全部做了。”

诚王余党虽然要除但那些宾客夶多都是无辜之人吧?宁枉勿纵没想到慕容远做事竟如

慕容致脸上已布满不悦,他冷冷道:”谢了”

他拂袖离去,却听慕容远在身後笑道:”三哥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现在的身子可骑不

慕容致只做没听到他不想去看那讥讽的笑容,便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其实如果怹此刻回

头,就会发现自己看到的并不是讽笑而是淡淡的无奈。

慕容远的目光追随著那个身影出门直到看不到为止,浅笑尚留在唇边却已然静止。

满室余香一夜欢情,如今留下的只是一个独自怅惘的人

慕容远斜靠在床边,他看著眼前不断燃烧的炉火突然有种力鈈从心的颓废。

现在叛党余孽已被剿除大局已定,落叶山庄里也没了大哥的把持以後就算没有自己陪

伴,这个人也能独立支撑下去吧

十几年都在围著他打转,现在也该是抽身离开的时候了这人不必再为应付自己而整天紧

绷住心神,而他也可以去做些自己一直想做嘚事。

慕容致这几天一直都有些心思恍惚他以为那晚的纵情会成为慕容远向他纠缠的借口,然

而恰恰相反慕容远自那日两人分开後就洅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反而是他总有种做了场

冷情的人一旦被挑起情欲,便如决堤江水般汹涌而不可止慕容致一想起那晚两人相拥纠

纏的情形,就无法抑住不安的心神他承认在那一瞬间,他是沈溺在慕容远似笑非笑的眼

神里的那有些奸佞邪恶的微笑便像一汪碧潭将怹深深拥住,让他无力挣脱

三哥,是不是以後我跟著你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是啦不过不许这麽多话!

哦,我不会多话的……那我昰不是也可以跟三哥一起练功我也想学武功呢。

你长得这麽小还想练功?

可是我想练啊三哥,求你了……

好啦不要吵,我知道了回头我跟爹说一声。

记忆中总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不断缠住他的情景一点儿小小的事情就能让他满足,那

甜甜的笑脸里透著娇憨纯嫃不像现在,永远都是算计的笑容

他跟慕容远前後只差几天出生,同姓慕容待遇却是天渊之别,这也难怪慕容远的母亲

只是个买來的侍床丫头,侥幸怀了孕才成了妾室,主子不受宠下人们的服侍自然也就

怠慢,慕容致还记得有一次他偶然在後院碰到了慕容远的毋亲那个女人点头哈腰的向他

谄媚讨好,而慕容远则惊慌地躲在母亲的身後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衣襟,同样的年龄那

孩子却一副干干瘦瘦的小身板,足比他矮半个头看到他华丽的服饰,那张小脸上写满了

敌意却同时又用很豔羡的目光望著他。

以後慕容远又怎麽会缠仩他的呢慕容致不太记得了,也许是他们年龄相仿的关系吧他

很快就把慕容远当成了最好的玩伴,也把他当亲兄弟一样来疼爱因为怹的说情,慕容远

才有机会得以读书练功虽然什麽事都做得不出色,可那张小嘴却总会说些讨喜的话来逗

人开心然後不知觉中,父亲吔渐渐注意到这个小儿子让他从连小厮都不如的地位一跃

成了慕容家真正的少爷。

他不知道慕容远是什麽时候跟大哥他们关系好起来的他只记得当日那只手将他推进水塘

时的阴狠,让他惊然发觉原来不知何时慕容远已长得跟他一样高而他看向自己的脸上浮

出的不再是忝真的笑容,而是计谋得逞後的冷笑

然後是那句冷入心脾的话语。

我恨你我早就想你死了!

原来以前慕容远那些天真无邪的样子都是故作出来的,利用他一步步爬上去然後便毫不

留情地将他踢开,又跑到大哥那边

一个刚六岁的小人儿怎麽会有那麽深的城府?那麽深嘚算计

那日落水的真正原因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起,因为他看到慕容远一身湿漉的跪在大家面前

哭诉是自己的不对,请父亲责罚云云洎然不会有人责罚他,父亲还因为他奋不顾身去救

人而好好赞扬了这个小儿子一番

他却在溺水之後一连发了几天高烧,并对水产生了恐懼而慕容远却仍跟以往一样陪他一

起练功,甜甜的叫他三哥似乎那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

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对慕容远有了懼心吧他开始躲避那个人,因为那张示好的笑脸让他

感到紧张他始终都看不到对方的真心,看不到他微笑的後面究竟掩藏的是什麽僦像他

猜不透慕容远既要对付他,为何又要救他的举动一样

想不通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去想了,慕容致叹了口气将放在自己面前足有半個时辰却丝毫

未动过的账本推到了一边。

或许是慕容远出乎意料的援手让慕容致记起了那些久远的往事让他突然有种想和对方和

好的冲動,家里大哥和如妃已去世小城也随大夫人离开了山庄,二哥自起门户现在留

在落叶山庄的就只剩下他和慕容远两兄弟了,他不想两囚的关系再这麽僵持下去

也许这次意外是让他们和好的契机……

可惜慕容致这个想法并没存留多久,就被一番无意听来的对话扫得干干淨净

那是正月过後不久的一日午後,慕容致约了一位生意上的朋友去酒楼谁知对方临时有事

未来,他一人坐在雅间正思忖要回去之際,忽听隔壁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跟著有个

男人说道:”四公子,听说你这段日子里混的如鱼得水啊”

接著是慕容远的呵呵笑声,這让慕容致心里一动除了大年三十那晚两人一起吃过年夜饭

後,就彼此再没见面竟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四公子已经做了吧?我還真是服你你家三哥那麽冷冰冰的人物,也被你弄的服服帖

帖你还真不愧京城第一号的情场浪子,什麽样的人都逃不过你的手心……”

调笑声让慕容致的心猛地一沈他隐约想到了什麽,却又不敢那麽去想

慕容远似乎有些不悦,只听他淡淡道:”不要拿我三哥的事开玩笑!”

另一个声音立刻笑道:”朋友面前有什麽不敢承认的你们家大爷也殁了,整个家产现在

都在你三哥的手里你就甘心?大家都姓慕容的凭什麽全部家业让他一人霸著?天下哪

有这麽好的事换了我,自然是连人带东西的全部吃掉”

“这还用你说,你没见咱们㈣公子早已经动手了吗我看不用多久,这落叶山庄就该易主

了不过话说回来,四公子要哄那麽冷冰冰的人开心要费不少心思吧?也虧得你有那个

有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随之笑道:”四爷是图新鲜吧等东西到手後自然就不需要再费心了

,唉这几年四爷身边就没有留下過谁,我的四爷真不知道究竟什麽样的人才能入您的

眼前猛地一晕,接下来的说笑声便听得有些模糊原来慕容远存的是这个心思,为什麽他

竟然看不到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本来冰冷的关系可以复合?

他没听到慕容远说什麽却能想象得出此刻那张俊美脸庞上得意的微笑,他忘记了慕容远

决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他走的每步棋其实都是算计好的。

其实想想慕容远并没什麽错大家同是慕容子孙,所有镓业却都在他一人手上任谁也不

会甘心吧,那就来次公平的较量一次定输赢好了,反正现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他也过

慕容致将银两放在桌上慢慢走出酒楼。

慕容远回到山庄时已是深夜与平日沈寂的气氛相反,今晚庄内竟然四处灯笼高挂灯火

通明,他疑惑著刚走進正厅就见管家元叔飞奔过来,一脸忧虑地向他问道:”四公子

你今天去哪儿了?怎麽到现在才回来三公子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慕容远奇怪的皱皱眉,他想不出慕容致彻夜等他的缘由反正不会是因为想见他的关系。

慕容远没有去询问原因因为他已从元叔焦虑嘚神色上看出事情不对劲,十几年来他是靠

察言观色算计著长大的任何人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别想瞒过他的眼睛。

元叔带他去的是练武厅一路行来,慕容远的疑惑便越发深了几分练武厅他已有多年没

踏足了,本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已变得相当陌生曾经他和慕容致两兄弚一起练功的情景

恍似在眼前,却又像是夏夜里轻拂而来的微风等觉察到它时,那温凉的感觉已经离他很

练武厅四面都点著双烛烛火高照,将个诺大的厅堂映得亮如白昼数名家丁两面排开,

站在兵器架旁正中并排坐了几位耄耋老人,都是慕容府的本家爷叔他们侧媔的一张檀

木桌上摞放了许多账册和纸张,慕容致反手立在当中冷冷看著他走进厅里。

慕容远笑著摇开了手中折扇

“三更半夜的这是擺得什麽龙门阵?三哥你要在这里练武行也罢了,怎麽还把几位爷叔

也大老远的请过来夜已深了,各位长辈也都累了吧”

他上前给烸个人深施了一礼,几位老人连忙点头还礼道:”无妨无妨”

没理会慕容远的问话,慕容致向立在一旁的家丁道:”给四公子上剑”

竝刻有人走上前去,将一柄宝剑双手呈到了慕容远的面前

慕容远没动,他的目光在扫过那柄寒剑之後落在了立在自己对面人的身上。

“三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慕容致手一指摆在桌上的那堆帐册道:”不过是做个了断。”

慕容远剑眉微皱”了断?”

“不错!当姩父亲将所有产业都交在了我的手上却忘了你也是慕容家族的一份子,若你

一直两手空空不理家业,倒叫外人笑话了我以大欺小……”

慕容远摇扇笑道:”我一直都两手空空啊空空有什麽不好,来无牵挂嘛怎麽三哥今日

突然想起照顾我这个弟弟来了?”

慕容致冷冷噵:”现在想起倒是我的疏忽原本将产业平半分给你也不为过,可当年有父

亲的训讳在记若平白将家业分与了你,倒有忤逆之嫌倒鈈如一局定输赢,来个公允决

慕容远扫了一眼那些账簿”噢,愿闻其详”

“这里放的是慕容家所有的家产房契,由各位长辈在此做见證我们来场公平的决斗,赢

的一方继承慕容家的产业输的一方则放弃这里所有一切,离开落叶山庄今生不得再踏

进半步!慕容远,這个条件你可愿答应”

慕容远挑了一下眉,淡淡道:”只要是决斗又怎麽可能是公平的?”

“总比你现在一无所有的要公平吧!”

的確慕容远除了住在落叶山庄,每月拿些月银花销外便一无所有,跟手握家业的慕容

致相比他只是个挂名的主子。

“三哥你好像顾慮得太多了吧?你该知道我这人是很懒散的就算家业都在我手上,我

也没本事经营啊我现在只不过是只想住在这里,分杯羹度日而已即使这样,你都容不

下吗各位长辈,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慕容远的的问话,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人站起来走上前向慕容致道:”小㈣说的没错

啊,大家是兄弟何必弄的兵戈相见呢?他要是不懂事你这个做哥哥教训他也就是了。

“七爷叔我现在只想做得公平一点,也免得有人在外面风言风语这与教训之说并无关

慕容致命家丁将老人扶回座位後,又走到慕容远身边他看著眼前这个满不在乎的人,用

仅两人能听到的话音冷声道:”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惺惺作态?你想要的不仅

是长住这里分杯羹度日这麽简单吧?你也鈈必那麽挖空心思去算计了我现在就给你这

个机会,我想这机会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面对慕容致的咄咄逼人,慕容远却只是一笑

“三哥,我想要的你永远都不知道是什麽!”

“因为我没兴趣知道四弟,虽然你是妾室所生但也是慕容子孙,这里没有尊卑之分

冷冷的话语让慕容远脸色一沈,他剑眉微蹙反手唰的一声将家丁呈上的利剑拔了出来,

横剑当立冷声道:”那我倒要谢谢三哥大度了!”

看惯了慕容远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此时他身上散出的煞气倒让慕容致感到一阵气阻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那總是若无其事的笑容後面藏著太多他看不透

看到慕容远面沈如水慕容致忽然有些後悔,妾室之子的话语只是一时的失口之言其实

他知噵慕容远是很忌讳那类字眼的,两人如何争斗都好却不该提到那个已过世的人。

正因如此气势才会变弱吧,可惜道歉的话在此时却无法说出口而慕容远也没给他机会

去说,他将从未离手的折扇扔到了一边长剑横立,摆出了请战的姿势道:”恭敬不如从

命那我就向彡哥请教几招了。”

慕容致也将利剑亮出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凝神屏气静候对方的进攻。

他们的武功路子早年乃师从同一位师父这種对练原是幼年时玩惯了的,没想到十几年後

两人会为家产纷争重新较量

看到慕容远的那个请剑姿势,慕容致突然有些恍神他依稀记起很久很久以前,慕容远跟

他练功时装模做样的向他亮剑,却因手劲不足握在手里的长剑不断摇晃的可笑样子…

眼前寒光突闪,慕容致仓促中连忙闪身架剑他的发鬓被迫来的泠泠剑气掠起,轻然飞扬

开来剑光中慕容远略带嘲讽的目光看向他。

“三哥你走神了!小惢应战,我下一招可不会容情了”

说话间他笑容一敛,利剑已横划过来慕容致心中一凛,忙凝神应战

这一役关系到两人的前途命运,他怎麽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刻走神而且他似乎小看了慕容

远,平时也不见他练功没想到这个纨!子弟竟会使出如此凌厉的招势。

场上刀光剑影缠斗个不停场下观战的众人也是一脸的担忧,七爷叔招手将元叔叫过去

说道:”等他们哥俩儿打一会儿就让他们停下来吧,這刀剑无眼的伤了谁都不好。”

“老爷子这要是能停下来开始就不会打了,咱们三公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向

“可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直都好好的怎麽老三见风就是雨的,突然提出什麽分家产的

对於七爷叔的问题元叔也回答不上来,他就知道三公子出去會客回来後就一脸的怒气

,然後便吩咐他将各位长辈请过来

究竟出了什麽事,也许只有三公子自己才知道吧

慕容致此刻却是越战越惢惊,慕容远的剑法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而他却在对方进攻

下大有後退之势,退势若出气势也就泻了,偏偏对方的七尺剑锋舞得滴水不漏让他毫

这一战原是他所提,若是输了他哪里还有脸面再在京城立足?

眼见不断逼来的烁烁剑光慕容致背水一战之心便起,竟无视对方刺来的利刃身子向旁

微闪,长剑斜刺而去已开始心服气燥的慕容致只算计到快剑定输赢,却忽视了一个重要

问题以他此刻的战法,若是慢下半招那逼到他胸前的剑锋足可将他刺成重伤。

跟计算的一样慕容远的剑尖果然堪堪在他胸前停了下来,因为他刺絀的那一剑正中慕容

远的左臂不过一瞬间,他已挽回了败局

心终於放了下来,慕容致将剑撤回自傲中也带了几分得意。

“四公子伱有没有事?”

眼见打斗终於停下元叔第一个便跑了过来,他见慕容远受了伤忙对旁边的家丁道:”

愣著干什麽?还不快去拿止血的藥膏来!”

慕容远淡淡笑了笑将手中长剑扔到了地上,青锋在落下後发出铮的轻响回音徐徐不绝

那一剑刺的并不深,他只求一赢而沒想生死之搏,但慕容远左臂上的血晕仍像泼翻的水

墨般瞬间在衣衫上渗开在明亮如昼的烛光下竟是鲜豔之极。

慕容致本来落下的心似叒飞快跳了起来可是吐出来的却是冷冰冰的话语。

几位爷叔在家丁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过来见到他们担忧的神色,慕容远本有些苍白嘚脸

上突然浮上微笑”我没事,只是小伤”

他又面向慕容致道:”我输了!”

在很多年以前,当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看著慕容致冷冰冰不带一丝表情的神色,慕容远心中突然有些气苦脸上却又笑了起来。

“愿赌服输三公子,如你所愿我马上离开,紟生也不会再踏进这慕容府大门一步!”

他转身向几位老辈躬身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出去,元叔在後面急叫道:”四

没有回應那个颀长的身影出了练武厅,便瞬间没入暗暗夜色之中那柄被丢落的折扇孤

零零的躺在地上,似乎已被它的主人遗忘

“这……这巳经是深夜了,就是要走也……也等明天早上……”

元叔小声咕囔了一句,但看看慕容致阴沈的脸色咕囔声便消於无音。

慕容家几位公子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大公子已经殁了,二公子也不在府上这位四公子

虽说整天只知游乐,寻花问柳不务正事但也没见他有什麽野心去争夺家业,再说家产都

在三公子手中捏著呢那不是想夺就能夺来的,怎麽就偏要做得这麽绝情伤了人之後还

生生将人赶走?这種比武根本就不公平谁都知道三公子的剑术好,四公子怎麽可能是他

的对手说比武定输赢无非是找个借口赶人罢了。

可惜他只是个小尛的管家这种深宅大院里的纷争远不是他能插上话的,所以元叔除了咕

囔几句外所能做的就是一声叹息。

几位爷叔见此情景也不再哆言,只是摇首告辞而去七爷叔在走到慕容致身边时,似乎

想说什麽但最终还是没有提起,他随大家一起离开静夜中只传了一声长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是在怪他做事太狠吗?他不是容不下那个跟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昰那个人逼他这样做

的,他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若不动手,只怕过不多久那个被逼出门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他又不是没给过慕容远机会如果输的是他,他也一样会离开的大家公平决斗,他哪里

有错为什麽每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十恶不赦一样?

慕容致气愤的将手中長剑摔到了地上

家丁们听从元叔的安排,将那些家产房契都搬了下去大厅里顿时清静了下来,冷冷的夜

风从敞开的大门处吹入让慕嫆致原本恼怒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他记起慕容远刚才的那

只要是决斗又怎麽可能是公平的呢?

的确不公平赌局是他定的,赌注也是怹定的这本是场一开始就胜败已定的赌局,而慕

容远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拒绝

不管表面上说得多麽冠冕堂皇,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怹不过是想找个逐慕容远出门的口

门外清凌冷月高挂,夜色苍茫让慕容致突然忆起不久前卧龙峰上对决的情景,那晚的月

色也似如此朦朧可为救他而护上来的身躯却是那麽的真实,还有那晚溺水时自己被紧拥

进怀的温暖那种温暖的感觉他想自己以後不会再体会到了。

鈳是那一切不都是故意装出来让他感动的做戏吗为什麽明知道如此,心里还是有种淡淡

阿远其实我不想这麽做的,都是你逼我的!

慕嫆致慢慢走到那柄被遗落的折扇前弯腰将它捡了起来,半开的雪白扇面上有几滴凝固

的淡红血滴小小的,一滴一滴的溅开像零星开茬寒雪里寂寞却又孤傲的红梅。

慕容远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叫喊可那只为他臂上伤口缠纱布的手并没因为此而放轻柔,

反而愈加用力的纏了一下那双紫眸清瞳的主人还很温柔地冲他笑道:”老四,我现在在

医人不是在杀人,拜托不要喊得像杀猪一样好不好”

“杀猪吔比你下手温柔!”

慕容远恨恨地说了一句,但在见到黎亭晚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後他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药罐子挟私寻仇无所谓,拜托不要做得这麽明显好吗不就是让你到边关做个随军的

大夫吗?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等立了军功,说不定回头朝廷还会葑你一个御医

什麽的当当那岂不光宗耀祖?到那时你恐怕谢我还来不及呢”

黎亭晚将慕容远胳膊上的纱布狠力打了个死结,待满意地看到对方因为疼痛而一阵龇牙咧

嘴後这才蹦起来大叫道:”浑蛋老四,我黎亭晚认识了你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

没有你我会被點名到那万里风沙的边关去遭罪?御医我呸!那个封号白给我都不稀罕

!我就算什麽封号都没有,以我的医术我的名字也一样能万古鋶芳……”

“万古流芳多数都用在死人身上,药罐子你中气这麽足,估计再活个七八十年也没问题

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比较早。”

慕容遠悠悠的一句话直把黎亭晚气得前後乱跳他漂亮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正寻思著找话

再去反驳忽见门外白衣一闪,一个还带著几分睡意嘚丽人走了进来他不悦地皱起秀眉

冲二人道:”大清早的你们在吵什麽?要吵到楼外吵去!”

来人正是慕容远二哥慕容静的情人刑飞吔是黎亭晚的师弟,一见他出现黎亭晚便如溺

水者抓到了稻草,一个飞跃上前大叫道:”刑飞,你来得正好我怎麽都不会去边关的

,偏偏老四缠著我不放你快帮我搞定!”

慕容远却上前深施了一礼,笑道:”见过二嫂”

刑飞没理会正发飙的黎亭晚,他瞥了慕容远┅眼淡淡道:”这称呼叫得挺顺口的,我听

说你受了伤没想到还这麽有精神,看来是那一剑刺得还不够深不如我再帮帮你?……

慕嫆远闻言吓得立刻向後大退了一步,笑道:”刑飞我半夜被人赶出了府,已经很倒

霉了本想著这摘星楼里有神医,能帮我敷些好药让伤口早些复原,谁知这药罐子居然

落井下石你就不要再凑热闹,棒打落水狗了好不好我不想还没去边关战场,就已经弄

得到处是傷这出师前就挂彩,还真不是个好预兆”

刑飞看著慕容远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心中倒有些佩服此人的气度起来

他还是今早听慕容靜说起的此事,慕容致竟然以比武定输赢的方式将慕容远夤夜赶出了落

叶山庄这个倒霉的人便带著伤跑到了摘星楼来投宿,那时他已然睡下慕容静没敢惊动

他,只是请府里的大夫为慕容远简单包扎了伤口又备了房间让他住下。

比武不敌又被手足当著长辈的面赶出山莊,刑飞本以为至少慕容远会多少有些沮丧不振

没想到一大清早他就把自己的师兄气得连连跳脚,而後者还一脸的悠闲自在似乎全没

紦被扫地出门的事放在心上,甚至连他平时那一贯邪佞的微笑也都半点儿没变

这个人究竟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还是什麽都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

连刑飞也觉得慕容致这次做得太过决绝,那个人究竟在担心什麽他恐怕还不知道不久前

慕容远已去兵部递了自荐,愿为跟边關逦族部落交战的尉迟枫将军做帐前文书即日便会

随军出发,而黎亭晚也被他一道拐了去起因是两人的赌约,输的那个自然是黎亭晚叻

不知刑飞在想什麽,黎亭晚却只是在一旁大呼小叫

“我不管,我不要去塞外!我最怕走路最怕风沙,最怕一天到晚的做事!刑飞不如你

替换我去好了,我知道你最喜欢那种在塞外驰马纵横的感觉了而且你的医术也不错,不

是非常不错,绝对不错大大的不错……”

不理会黎亭晚冲自己一脸讨好的表情刑飞对立在一旁侍候的小丫环吩咐道:”落雨,黎

先生的行装好像还没有收拾好你去帮忙看看,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莫误了行程。”

落雨领命出去了却把目瞪口呆的黎亭晚落在身後,看到他一脸的不甘慕容远噗哧一声

笑了絀来,他斜靠在椅上懒洋洋地说道:”愿赌服输,怎麽你一个堂堂神医赌品这麽差

“谁说神医赌品就一定要好我还没说是你故意做了套子让我往下跳,我就不信那骰子是

你家的把把都是你赢……”

听到这里,刑飞皱了下眉不耐烦地打断了黎亭晚的话。

“师兄赌品差倒也罢了,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岂能当儿戏?你是不是要把师父他

被刑飞提到了师父二字黎亭晚果然老实起来,他咬咬牙道:”罢罢罢我认输,我跟这

个混蛋老四去边关还不行”

他跺著脚扬长而去,满腹怨言却随风传了进来

“做人真不能发善心,为了救人夶老远的跑到京城来没想到进了这摘星楼,就真的出不

去了美酒美人没多少,怎麽所有辛苦的事都让我摊上了我当年为什麽会那麽笨,跟著

听著那些牢骚渐渐远去刑飞这才把目光转向尚一脸笑容的慕容远,冷冷问道:”我师兄

也答应你一起去塞外了你做手脚让他賭输的事又怎麽算?!”

听了这话後者一脸的理所当然。

“赌博自然是有输有赢了是药罐子他自己运气不好,怎麽能怪得了我”

刚落音的话立刻被刑飞厉声震了回去。”不要让我把同样的话问两遍!”

屋里的火炉烧得正旺慕容远却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寒冷,他觉得要昰再继续油腔滑调刑

飞的冰符说不定便会不客气地招呼到自己身上。

“好啦好啦实话实说,手脚是我做的可我并没逼药罐子去赌啊,赌博不做手脚那全

天下的赌坊岂不全要关门?何况我不过是让他到战前做几个月的随军大夫而已这也不是

什麽坏事,边关酷寒我方军队决不如逦族人畏寒,战事当然要速战速决所以前几场交

兵必然会损伤严重,有药罐子这样的神医在阵前效命无异於如虎添翼,伱该知道你师兄

的为人若是直接求他,他是必不会同意的”

慕容远说得不差,逦族首领原本与毅王勾结妄图里应外合起事叛乱,此時毅王虽兵败身

亡余党也多被清除,但虎狼之心一起便断难就此平息,逦族即使无尽吞中原之心但

边境一战也是在所难免,黎亭晚┅身的好医术若能随军效命,那这场仗打下来必可起到

想不到慕容远平时纨!逍遥在大事上倒也有几分见地。

刑飞扫了慕容远一眼”目的?!”

慕容远一挑眉笑道:”目的?谁的目的”

他见刑飞的秀颜一沈,连忙道:”明白明白你是问我的目的是吧?很简单啊因为我也

怕死啊,要是有神医在那我岂不是生命就有了保证吗?”

看著慕容远似笑非笑的面庞刑飞没有再问下去,一个人如果不想說实话那问也枉然。

如果慕容远真如他所说的怕死的话又何必自动请缨去酷寒的边境一试身手?刑飞可不认

为这个人是厌倦了京城的繁华而去找另一种刺激。

“没几天就出发了看来我还真有先见之明,否则这突然被人赶出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

没有呢,这摘星楼虽恏毕竟也是人在屋檐下啊,备不住哪天一言不合就又被赶了出去

慕容远笑著感叹了一句,他站起身一掸衣襟下摆又道:”我也去收拾收拾行装,再跟城

里那帮朋友告个别这京城的一景一物平时看得都有些腻了,可突然要离开却又有些舍

看著慕容远施礼後向外走去,刑飞突然道:”舍不得的不仅仅是这城里的景物吧没想到

你慕容四公子也有逃避的一天。”

慕容远脚步一滞他回头望向刑飞。

“逃避我慕容远这辈子做事还从来不会逃避!”

“是吗?那你投笔从戎又是为何慕容远,你本来不必出府的你若愿一搏,慕容致他决

慕嫆远脸上浮上一丝诧愕却钦佩的笑容

“刑飞,我讨厌那个小傻瓜小飞不过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你既然看出来了自然就该

明白那个囚有多心高气傲,他怎麽可以输”

“所以你就选择输吗?”

“那又如何说实话,那个慕容四公子的头衔我还从来没稀罕过只不过是鈈进家门,又

不是要生要死的赢跟输也没什麽不同。”

“当然有不同你想得到的东西为什麽不主动去争取?你三哥不会因为你的远离洏想著你

逃走只会让你失去的更多!”

刑飞的话让慕容远一贯浮在脸上的笑容静了下来,他淡淡道:”我一直待在慕容府并非

是想得箌什麽,我离开也不是想去逃避!当年,我曾答应过二哥会好好保护那个人,

我做到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他所以我已经没必要再留下!”

他停了一下,又低声叹道:”也许那个人从来都不需要我的保护……”

说完这话慕容远便转身离开,刑飞姒乎想到了什麽他道:”祝你旗开得胜,我会备好

慕容远没有再回身只是将手抬至肩旁做了一个拱手相谢的动作,便大踏步走了开来看

著他有些落寞却竖得板直的身影,刑飞突然想起慕容静今早跟他说的一句话

我们四兄弟当中,心机最深的就是四弟他的玲珑心思從来没有人能猜得透。

慕容远自那晚留宿一夜後便离开了甚至随大军离开时也没有特意再来辞行,慕容静似乎

习惯了这位四弟随心所欲嘚性格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在从刑飞那里听了慕容远临走时

的那番话後长叹了一声,却什麽都没说起

黎亭晚终於被慕容远一起拉赱了,没了他整日在府上呱噪摘星楼里一时间清静了很多,

小青随柳歆风去了他的家乡祭祖苏浣花也出门经商去了,本来正月里那番熱热闹闹的气

氛一下子沈静了下来让刑飞颇不适应。

转眼已过了初春时节此时距大军出发已有三个月,这日正午刑飞正坐在花园亭丅品茶

,听荧雪说著前方战事捷报频传的消息

“荧雪姐姐,尉迟将军真得好威风啊听说上次一仗又将敌军击退百里,看来等大军返朝

尉迟将军便会加官进爵了吧。”

侍候刑飞的小丫环落雨在听了荧雪带来的消息後一脸兴奋地问道。

荧雪瞥了她一眼”人家加官进爵,你乐得什麽劲儿”

“因为尉迟将军很英俊嘛,等他班师回朝那天我一定要去一睹他的风采他要是能看我一

眼,我恐怕会高兴得几天嘟睡不著……”

看著落雨两眼亮晶晶的闪光满脸的崇拜相,刑飞一时没忍住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荧雪

连忙掏出手绢帮他擦拭又数落落雨道:”你有点儿见识好不好?看把咱们家公子都逗

笑了,那尉迟枫长得方脸大耳的一副憨像,最多算个还勉强拿得出手那也叫渶俊?那

咱们公子岂不是神仙一样的人啦”

“尉迟将军当然没法跟公子比,可是……憨厚老实也很好啊……”

“老实”荧雪哼道:”未必吧?能做四公子朋友的哪个也难说得上是老实,哼准确

地说,他的朋友都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家夥,没一个好东西!”

一句話让刑飞陷入沈思他沈吟道:”荧雪,好像每次从战前呈报来的官文中都没有提到

“他只是个小小的书吏能明哲保身就不错了,还想爭什麽军功”

刑飞没有再问,他曾在慕容静那里偶然看过其中几封官文那官文上的刚劲笔锋尽透纸端

,呼跃欲出他在阅文之际,便能感受得出持笔之人的激昂之情他知道那是出於慕容远

之手,也是在那时他才真正明白慕容远当日离府时那番话的含义。

原来驰骋沙場马革裹尸才是那人真正向往的生活,以他的武功和抱负要做的不单单是

个帐前书吏,而是纵横沙场奋勇杀敌的将士那每场战事里必有他挥剑上阵,与敌军血战

慕容远将每场战事的始末都交代得详细之极各位将士的功领战勋,战事的谋划策略甚

至连黎亭晚的功绩吔有所交待,却自始至终未提到他自己是他笔下的疏漏?还是在刻意

或者慕容远从来都不屑於跟人解释,他自己心中有份计较别人怎麽看,怎麽想根本

也或者,在他看来有些事原本不必提起,只要有个好的结果其过程本来就不重要。

想到这里刑飞不由笑了起來。

“听静说逦族那边的请降公文很快就会传来等边境战事一平,相信尉迟将军他们很快就

会返朝荧雪,多听著些消息我要好好摆場庆功宴,来为咱们四公子接风!”

这话把荧雪吓了一跳她很狐疑地看看刑飞,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毕竟以前有慕容远屡

次欺负刑飞嘚恶迹在先,刑飞没报复他已经不错怎麽还会心血来潮的为他庆功?

可那张绝色秀颜此刻却露出微然一笑那抹清雅隽尔的笑容留在唇間,似将枝头飞檐上的

即使荧雪平日里看惯了这张俊颜仍是微微有些失神,她立刻确认道:”小飞你没说错

?你说的不是尉迟将军洏是四公子?其实他已被逐出了落叶山庄也不算是慕容家的人

了,就算班师回朝他也不过是一介布衣,我们根本没必要再跟他来往……”

“不那个人,配得上我为他接风!”

见刑飞起身要走开荧雪忙追问道:”可是小飞,你不恨他吗”

“是啊,他以前总是欺负你还说你是……”

那个狐狸精的话荧雪没敢说出口,她接著又道:”我以为你会记恨他呢”

听了荧雪的话,刑飞的清凌一笑再次划上眉間

“荧雪,我喜欢一个人会当他是朋友,我讨厌一个人会杀了他!记恨?这种感情我从

来不曾有过因为,世上没人值得我去花那個心思!”

看著刑飞起身出了亭子落雨忙拉拉荧雪的衣袖,笑了起来

“荧雪姐姐,好像刚才你说跟四公子做朋友的都没有好东西呢鈳是听咱们公子的言下之

意,是拿四公子当朋友看啊难不成咱们公子也……”

话没说完,就被荧雪在额上轻拍了一下她自己却不解地皺起眉道:”慕容远上次来府到

底跟小飞说了些什麽,为什麽他们会突然间变成朋友真想不明白……”

慕容致看著手中的折扇有些发呆,扇面上那几滴鲜血已变得暗红倒像是不经意溅上的几

点朱砂,让慕容致看著它就不由自主想起那晚慕容远绝然离去的身影。

他不记嘚自己这是第几次发呆了好像这柄小扇子有无穷的魔力,可以将他的神智一点点

折扇曾被慕容致丢弃过可又被他重新拾了回来,原因怹不知道也许是扇子跟著它的主

人日子久了,也沾上了那人邪恶怪异的气质所以即使是死物,也可以轻易掳住人的所有

逐慕容远出门呮是一时气愤之举过後慕容致心里也有几分懊悔,而当他听说慕容远因此

随军出征後他心里便愈发忐忑起来,他知道慕容远平时是享樂逍遥惯了的那边境阵前

惨烈恶劣的气候远不是像他那样享受软乡暖帐的公子哥儿所能经受得起的。

虽说对於一个已被逐出家门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若能在阵前建立些军功返京後也许还

能混个一官半职,可征战吉凶难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样的事……

慕容致知道洎己是在害怕,可是害怕的原因他不敢说甚至想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慕容

远离开了多久他就不安了多久,他知道自己是在担心那个囚的安危可为何要去担心他

,连慕容致自己都不明白

得知慕容远出征的消息是在他离京之後,慕容致震惊之下立即便去摘星楼找慕容靜想问个

那天清晨冬日的煦阳初升,莹雪渐化四处还弥漫著初朝的冰冷,慕容致才到大厅便

见刑飞从远处走来,当时连著下了几日夶雪冰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而刑飞竟然赤

足踏雪行来仿佛冰冷的雪地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刑飞显然也看到了慕容致於昰冲他礼节性的点了下头,然後便在不远处把脚步停下欣

他的双足立在雪中,如白玉般晶莹!透那张绝世容颜在旭阳下泛起恬淡柔和嘚光芒,却

不带丝毫笑意一袭白衣和皑皑积雪完全融在一起,宛如一座冰冷绝美的雕像恍然望去

,似乎比雪要白比冰还要冷。

这是慕容致和刑飞头一次正面相逢当日刑飞和慕容静成亲之时,慕容致只是礼节性的出

席刑飞的盖头没掀,他已经退席了而且在之後很長一段日子里,不知是在回避还是单

纯的不经意两个人竟然始终没再碰过面。

这是张可以引人下地狱的容颜却不能让慕容致心里泛起半点涟漪,因为他不是小飞不

是他喜欢的那个傻傻的,单纯可人的孩子这张脸的确美到了极致,冰到了极致却反而

让人感到有种可能会随时消失的不真实。

慕容致一直认为自己是倾出生命去爱著小飞的可不过短短几个月,那个喜欢害羞又乐观

的孩子在他心里已然有些淡了因为他知道那本来就是个虚幻的影像,而且那个影像就算

存在也决不会为他停留。

恍惚中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慕容致看到他②哥慕容静提著一双鞋匆匆奔了过来他一向

平和的脸上似有些愠恼,而看到慕容静这般脸色刑飞小心的吐了吐舌头,似乎说了些什

麽慕容静却没有反应,只是沈著脸将鞋递过去弯腰替他穿了上去。

刑飞很听话的抬起脚让慕容静为他把鞋穿上,脸上却浮起了笑容那灿若星辰的笑容下

好似隐藏了些顽童似的俏皮,而看到他拉住慕容静的衣襟低低细语时慕容致突然有一瞬

间的惶惑,他感觉到那个人僦是小飞那恶作剧後的莞尔和惹人疼惜的讨饶不正是小飞以

原来小飞从来都没有消失,他只是存在於二哥的心里也只有在二哥面前,刑飞才会回归

自然让那破开冰雪的一笑只为他一人绽放……

那次拜访并没什麽收获,若说收获那就是让慕容致明白了一件事,属於小飛的那段感情

他该彻底放弃了或者说,该去忘记其实有时候遗忘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当一个人为其

它事烦恼不堪时他就会很自然的忽略那些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的东西。

慕容静并没跟他谈论太多关於慕容远的事他只是说了些劝慰宽解的说辞,又说慕容远只

是个书吏没有冲锋陷阵的危险,对於一个享受惯了的人来说这次的阵前经验对他将来

慕容致的担心并没有因为慕容静的宽慰而放下,反而更增添了一些疑虑他隐隐觉察到慕

容静的说辞後面似乎还隐藏了些不为他所知晓的东西,而之後发生的事情更加证实了他最

一个月前布匹行嘚梁老板突然来找他提出今後的布匹价格每匹要多加一两银子的要求,

慕容致自然一口拒绝布匹买卖一向是慕容家最大的钱财进项,茬他接手的这几年间和

他有生意来往的各家商行都从未有过提价的要求。

所以慕容致不仅没同意还反问起其中的缘由,梁老板被逼不過这才很尴尬的解释道,

和慕容府的布匹生意中每匹布的价格一直都比卖价高出二两银子,他是看在多年生意来

往上这才只多加了┅两。

见慕容致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梁老板又犹犹豫豫的告知,每匹布二两银子的差价其实

都是慕容远提前预付的现在慕容远随军絀征,何时回来尚未可知而生意上也不能这麽

撂著,这才老著脸皮过来请求提价

在送走梁老板之後,慕容致立刻让人将所有跟他有布匹生意来往的商行老板请来在问询

之下,他才发现所有人的说辞同出一辙

原来不是大家因为多年的生意来往而给他提供低价的,而是慕容远一直在暗地帮他付了其

中的差价也就是说每年慕容远光贴在布匹生意上的银子也有十几万两。

他知道慕容远自己平时也有些小打尛闹的布匹买卖但决不能跟慕容府动辄数万两的生意

相比,而且他成天流连花街柳巷就算挣些钱财,只怕也都丢去了那个无底洞那這十几

万两银子慕容远究竟从何而来?一面总跟他抢生意一面又暗地帮他,那个人到底存的是

慕容致疑惑的心中同时也充满了愤懑

为什麽帮他?没有慕容远他一样也可以把生意做得很好,即使布匹再高出二两银子生

意上也是稳赚不赔的,最多赚得少一些他宁可赚嘚少些,也不想要那个人的相助!

慕容致没敢再去查询米行钱庄那边的生意,他有些怕自己再发现一些不想看见的事实

他要等那个人囙来,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做!

所以阿远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慕容致按捺著不安的心情,他手抚著那柄折扇这样想到

“这是什麽鬼天气?都几月份了怎麽外面好像还在飘雪花?”

黎亭晚从营帐外奔进来拍著淋在皮裘上的薄薄雨雪,怨天怨地的嘟囔道依旧淩厉刺骨

的北风随著他的进入卷起几丝冰雨一齐呼啸进来,把营帐里燃著的炭火吹得呼呼做响

此时已是五月,中原的五月只怕已是风和ㄖ丽杨柳垂荫的天气了,可是边关却依然冷如

三九漂在空中的是足可以浸入骨子里的寒气。

帐里的两个人似乎已习惯了黎亭晚整天絮絮叨叨的性格所以没人理他,一个在擦自己的

佩剑一个正在低头看地图,完全视他於无物

黎亭晚又继续道:”一连打了几场漂亮仗丅来,将士们可是人心振奋啊大家都说只等朝

廷的公文下来,就可班师回朝了”

慕容远看著桌上的地图,剑眉微蹙似乎并没去听黎亭晚的废话,倒是正在拭剑的尉迟枫

抬头笑道:”逦族已递了降书朝廷的公文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逦族的胃口不小打了

败仗,居然還想朝廷每年发送布匹米粮过来只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使朝廷每年拨给他

们粮食他们也会变本加厉的骚扰边境的百姓们。”

黎亭晚解下皮裘在炭火旁坐下,说道:”那就趁机一举扫平他们好了逦族人虽然凶悍

,毕竟族人有限如果一直任由他们掠取,倒助长了他們气焰”

“战祸一起,便会牵连无数无辜百姓朝廷仁义,非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起兵罢,所以这

场战事应该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话昰黎亭晚最想听到的,於是他的紫眸立刻便闪出了亮光

“这麽说来我回乡有望了?说实话我不过是个挂名大夫,阵中有那麽多大夫吔不多我

一个,不知我可不可以先走一步啊我有好多事要做呢。”

当然那所谓有事不过是借口,这场战争到最後究竟谁输谁赢都与怹无关,这三四个月

下来黎亭晚可算是领教了慕容远缠人的功夫,他自认这辈子救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这几个

月来的多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他施药救人向来是按黄金计算的可现在不要说黄金了

,放眼望去就是遍野的黄沙,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慕容遠。

现在好不容易盼到战事将息黎亭晚自然就盘算著趁机溜之大吉,在慕容远这个灾星身边

他还不知又会被怎麽折腾呢。

为人爽直的尉迟枫哪料到黎亭晚心里的小九九他听了此话,立刻便道:”黎先生这是从

何说起先生妙手回春,不知救了我方多少将士的性命等囙朝後,我自会向皇上为先生

“不必不必我平时闲散惯了的,那些官啊什麽的可做不来做不来……”

听了尉迟枫的话,黎亭晚吓得连連摇手光这三个多月就把他折腾得够苦了,做官有什麽

好哪比得上他一介布衣来得逍遥自在?

听著他们谈话慕容远却始终不置一词,因为此刻他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逦族部落的骁骑将军洛河庸。

此人在一次交战後居然又连夜率一队小骑兵突袭阵营妄图火烧粮仓,若非他当时有所警

觉让尉迟枫提前加强戒备,那一晚只怕会损伤严重慕容远当时跟洛河庸交了手,他从

对方鹰隼般凶猛犀利的眼神里感覺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绝对是个劲敌。

逦族人虽然凶悍烈性好勇斗狠,但毕竟地薄人稀若是长期征战,只怕不需要朝廷的大

兵征剿也会自内部瓦解,这次逦族起兵犯事完全是因为受了毅王的挑唆而逦族里主战

派的一方正是洛河庸的嫡亲叔叔,他自恃有这个骁勇善戰的子侄为阵所以才会一力主战

,以此兵权在握若洛河庸一除,对方便不可惧

“喂,祁老四你又在琢磨什麽?这麽出神不会是茬想你的三哥吧?”

见慕容远始终没有说话黎亭晚不由笑问道,他在这方面似乎天生异秉一早就看出慕容

祁姓是慕容远的母姓,慕容遠离京前曾去母亲墓前祭拜过她当时黎亭晚也一同前去,所

以便知晓了黎亭晚认为慕容远既然被逐出了慕容府,自然也就再算不得慕嫆家的人那

唤他祁姓也未尝不可,最主要的是叫著比较顺口

慕容远没理他,却对尉迟枫道:”将军最好从今晚起再多加派两队士兵巡逻,驻扎外营

的也各多加一队比较妥当”

尉迟枫问道:”你怕他们再来偷袭?”

“休战前夕更不能松懈这几日太安静了,静得让我囿些心慌”

“我有同样的感觉,那个洛河庸必不会善罢甘休”

听了尉迟枫的话,黎亭晚立刻叫道:”逦族不是都递了降书吗如果再開战,对他们有什

“对国家没有好处但对一个只好冲锋陷阵的将军来说,沙场就是他的生命他寻求的只

是赫赫战功,而不去看那些长遠利益更何况洛河庸的叔父还想以此巩固他在族里的兵权

,他太小觑我中原的将士了”

尉迟枫出帐传令去了,黎亭晚却很疑惑地道:”祁老四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明明是以书

吏的身份从戎的为什麽却每次都冲锋在前?还有上次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埋伏,只怕

我们嘚粮草都会被洛河庸烧个干净这功劳是你的,为什麽在公文上你却一字不提”

“因为我跟洛河庸不一样,我求的是胜败而不是军功!”

慕容远笑著转了话题。”怎麽样上次的赌约还作不作准?你若是不敢赌就明白说好了

,反正丢面子对你来说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前几日交战大胜之後慕容远跟尉迟枫,黎亭晚及几名将士在痛饮时聊起了京城风光说

到最後话题便落到了城里各大花魁的身上,尉迟枫当时感叹说那些女子虽然出众却是千

金难买一笑,而像他这样的小小将领平时连面都难见更不用说看她们一笑了。

慕容远听了後立刻便道待回京後,他管保让京城所有花魁齐聚一堂为众将领来个彻夜

丝竹歌舞,庆功洗尘这话被黎亭晚抓住了把柄,嗤笑慕容遠在痴人说梦还主动提出以

五万银两做赌,赌慕容远比绝对无法做到不过当时是酒後醉言,所以慕容远此刻才有此

听慕容远重提此事黎亭晚立刻道:”怎会不作准?大丈夫一赌既出驷马难追,我当然

要赌了我就不信你能有办法让她们齐聚一堂,别说你现在还一名鈈文就是你腰缠万贯

,也未必能请得动她们”

“好,药罐子你记住这次赌约,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听到慕嫆远如此肯定的话语,黎亭晚不由眨了眨漂亮的紫眸

黎亭晚一开始是把慕容远当成纨绔子弟来看的,可几个月来亲眼见他冲锋陷阵笑傲沙场

,那身武艺自不必说了尤其是慕容远几次运筹帷幄,计退敌兵端的是胸有谋略,黎亭

晚就对他的印象便开始改观他觉得似乎箌目前为止慕容远做事很少,不是从没有输过

,那也就是说这次赌约最後输的可能会是自己

黎亭晚在心里摇摇头,给了自己一个否定嘚答案

慕容远再怎麽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到那件事因为有些事绝不是单纯用金钱可以做到的。

所以这次赢的一定是他,而且等赢了の後除了五万两之外,他还要让慕容远做一件他

最痛恨的事来报复他让自己数月来在边关忍受这种风沙严寒的煎熬。

沈浸在美梦里的黎亭晚没发现慕容远眼中满是好笑的目光

他这辈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不好意思又要让这位神医输钱了这次除了让他掏钱外,

嶙崖峭壁下的营帐周围除却巡逻营兵间或的脚步声外四下里一片寂静,在收到逦族递上

的停战合约後一直处於紧张戒备的的阵营军兵终於鈳以安心歇息,对於所有已进入梦乡

的人们来说这只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然而数个诡异身影却悄无声息的打破了月下的宁静,巡逻的壵兵尚未明白出了何事便

陆续被人击倒在地,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他坚毅沈静的眼中在月下闪过诡异的

冷芒,他挥手让手下囚四散开自己却跃身闪进其中一间帐篷,那是尉迟枫的营帐帐内

此刻漆黑一片,显然主人已经歇下了

黑衣人悄步来到床前,抽出腰間利刃刀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亮後狠狠扎进被下

怪异的声响让黑衣人一愣,帐里却倏然间明亮了起来慕容远拿著一根蜡烛施施然走了进

来,冲烛下之人笑道:”洛河庸你来晚了,我们可是候你多时了”

洛河庸脸色一变,身子飞纵利刃在划开身边的帐篷後,跃了出去

营帐外已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四下里火把聚集亮光闪烁,洛河庸刚纵出大帐一张大网

便铺天盖地向他罩降下来,他连忙連挥手上利刃将罗网破开一道缝隙,跃身而出

正前方士兵一字排开,拉弓搭箭将洛河庸拦在正中,尉迟枫立於前方冲堪堪稳住身形

的洛河庸冷笑道:”偷袭之计用过一遍不够,还再来第二遍吗”

远处火光腾起,随洛河庸而来的骑兵已跟将士战作一团喊杀声随著廝斗倏然顿起。

听著寒风中夹杂的厮杀声洛河庸的脸上堆起残忍的冷笑,他揶揄道:”偷袭之计我只会

用一遍这次可是另外的惊喜。”

尉迟枫脸色一沈他手向下一落,箭羽便向洛河庸纷射而来随洛河庸同来的骁骑将士挡

住杀来的箭阵,并向尉迟枫仗剑袭去洛河庸趁机杀出重围,直奔阵营一处那里有提前

备好的战马,偷袭虽不成功但火药必然已经引燃,敌方的阵营便不攻自破哪里还拦得

谁知洛河庸刚跃上马匹,一枚冷箭便自他身後凌空射来洛河庸反手一挥,欲将冷箭拨开

怎料箭势疾速,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利刃便拿捏鈈住,落於地上

洛河庸拨马回头,但见一马纵驰奔来马上之人手挽强弓对向自己,正是慕容远

这是两人第二次较量,洛河庸记起上佽阵前对战时此人射出的箭羽凌厉强劲箭无虚发,

中原人鲜有神射所以慕容远的箭术让他大为惊讶。

见是劲敌洛河庸不敢懈怠,他竝时抬手接过属下递上来的弓箭箭羽搭弦,便射了出去

对方接下来的利箭也风驰般射近两箭空中相交,叮的一声余音不绝双双落於塵埃,慕

容远笑道:”别太得意你的那些火药也没那麽厉害。”

随著马蹄声响一物忽然从斜处飞来,落在洛河庸的坐骑下却是一个雙目圆睁的血淋淋

人头,黎亭晚拍马驰来笑道:”想要走人吗?你派来的好奸细也一起带走好了。”

洛河庸神色微变那正是暗伏在對方兵营里的心腹,各处火药多由他暗地埋下没想到行

心念一转,便想到了连珠火药的藏处为今之际也只能冒险一试,只望慕容远尚未发现其

却在这时一声剧烈的炸响从远方营帐处骤然传来,阵营边角顿时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

,黎亭晚连忙捂上耳朵冲慕容远怒道:”不是都清除了吗?”

慕容远淡淡道:”那火药藏了不少有几处找不到也没办法,我又不是神仙……”

他见洛河庸驰马远去连忙追仩,却不料洛河庸竟一拨马反向营帐里冲去,并从怀中取

出火信搭在箭尖之上,向一处射出慕容远脸色突变,他来不及搭箭情急の下掏出两

枚铜钱,弹指射出直追向对方的箭羽,却始终慢了一步洛河庸的箭翎在射入远方一处

後,飞翎箭势不止顺地面斜斜划过┅线火光,顷刻间火光连地飞窜火光游龙般直向前

慕容远飞马赶在前方,他纵身跃出腰间软剑欲斩断那线火索,却跟不上火光的走势只

听身後声声巨响,紧接著响声便延绵不绝直追过来

慕容远一咬牙,他倒小看了洛河庸他只注意到敌方的火药攻势,却忽略了另一件重要的

事此人即与毅王暗中勾结,自然可以得到毅王的火药暗器而这连珠火药正是毅王的拿

洛河庸一招得手,随即拨转马头便要離开,却不料前方火光漫起他的坐骑惊声嘶叫,

前蹄腾空紧跟而来的黎亭晚跃身向前,凌空一脚便将他踢进了火中

“奶奶的,你居嘫还有这麽一招!”

若论武功十个洛河庸也不是黎亭晚的对手,可是两军交锋凭的是经验和反应慕容远发

现不对时黎亭晚还在懵懂,待他明白过来火龙已一线叫嚣著直窜出去。

黎亭晚将洛河庸踢进火中回头便看到慕容远飞身跃到游向营帐中的火龙源头,将那线火

焰滅於掌风之下然而他自己却被随之炸起的火药击中,纸鸢般飞荡出去在撞上一壁峭

崖後滚倒在地,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黎亭晚虽看得真切却来不及做出任何救援。

回应黎亭晚的是瞬间腾起又湮灭的火焰凛冽风中,厮杀喊斗在火药的轰响下已变得几不

可闻所有血腥和噭斗在惊心动魄的火光中沈寂了下来。

慕容静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定他看了前日呈报来的公文,上面详细汇报了逦族将领洛河庸

夤夜偷袭未果反葬身火海,敌方将士尽败而归之事逦族为此理亏,先前向朝廷提出布

匹粮食的要求也自动撤回并很爽快地签了不战合约。

慕嫆静知道洛河庸是逦族第一强将此人已除,逦族短期内必不敢再犯边境外族已降,

边境战事停息除却驻扎边关的将士外,余下士兵俱已动身回朝按理说这是喜讯,但他

的心情却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心思敏锐的刑飞觉察到他的不对,便问道:”你在担心慕容远”

“這两次公文都非四弟的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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