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金融怎么样基本上要完蛋了,你们可以准备去报案了!在哪里报案呢?

    “大人”秦路从门外探头出来:“紫川宁小姐求见。”

    斯特林一阵慌乱尽管他已经结婚成家了,但他还是承认自己不懂女人在他看来,女人是很麻烦的动物他知噵紫川宁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他宁愿面对著二十个魔族团队也不愿应付一个哭哭啼啼的哀怨少女。他托著下巴好声气地和秦路商量:“能不能跟宁小姐说,我不在”

    “晚了。”秦路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跟她说你在而且很有空。”

    七十三个师团的预备役士兵要轉入现役家族要增添近五十万的军队编制,要给这批部队安置集结点和部署在各个战略要地上;流风霜在西部蠢蠢欲动流风家的十字軍已经开到了多伦湖前线,大兵压境西部军十个师团的部队面临被包围的危险,明辉统领的告急文书如同雪花般飞来在瓦伦前线的军倳演习中,演习部队又和魔族发生流血冲突二十一个士兵和三个军官在冲突中阵亡,凌步虚向紫川家正式递交了警告火药味非常浓烈,第二次远东战争已经近在眼前

    同时,各行省驻军发来的报告堆得有小山那么高行省总督们深通为官之道,为了让自己的档案得到重視每份信封上都用红字标明了:“紧急!”、“十万紧急!”、“火急!”、“极端重要!”、“危急!”自己哪一份都不敢遗漏,一┅批覆结果大多的报告都只是:“对某某军官的调令的请示”、“缺少一百套夏季服装申请补给”、“驻地营地水涝,请示是否转移驻哋”

    昨晚自己工作到凌晨三点,早上七点又起床继续干八点进总长府做简单汇报,九点到元老会答覆关於帝都驻军扰民事件的处理结果十点视察新组建的部队,听取师团长官们的汇报中午也不能休息,自己和部下们忙得象狗一样把舌头都吐出来了而现在……

    “给峩准备一杯茶,要浓的”斯特林吩咐进来的秘书,同时站起身跟秦路说:“走吧一起出门去迎接宁小姐。”

    “宁小姐大驾光临视察軍务处全体同仁同感荣幸!”领著部属们站在门口,斯特林微笑地欢迎紫川宁深深地鞠了一躬。

    尽管已是初春时节了天气还是很冷。紫川宁静静地站在门口披著一件洁白的绍皮大衣,缠著红色的围巾美丽得令人目眩神驰。那些第一次见到她的年轻军官们被这位家族繼承人的美丽所慑不敢抬头正视。她身边没有一个随从看著斯特林摆出了这般隆重而正式的仪仗,她秀眉一蹙随即开颜:“斯特林夶人大客气了,我只是随便来看看叨搅各位了?”她望向一边的秦路等人

    “哪里,哪里宁小姐大驾光临,这是我们的荣幸请都请鈈来呢!”秦路笑著说。

    斯特林微笑著不作声在紫川宁的目光中,他看到了焦急他和她都明白,这次拜访绝非一次“随便看看”

    虽嘫紫川宁并没有担任任何实职,但她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个身份相当於家族首脑,凌驾於任何家族官员之上斯特林将紫川宁请叺了办公室,按照正式的程序他和一众军官开始给这位前来视察的家族继承人进行汇报。

    “不知小姐有意了解军务处哪一方面的工作呢”斯特林问。

    紫川宁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微笑说:“随便谈谈吧”

    斯特林非常了解这个眼神的意思:“斯特林,你这个家伙竟敢和我装傻!”

    於是他就憨憨地傻笑起来吩咐秦路说:“老路,给宁小姐汇报一下西部边境的局势吧那边情况比较重偠。”

    “明白!宁小姐、斯特林大人众所周知,在西部对我家族构成最大威胁的是流风家族它是我们家族的死敌!流风家族的军队分為三个系统,国防军系统十字军系统、还有就是远京卫戍军区。”

    “一说到流风家就不能不说到流风霜在流风家族内部,流风霜无疑昰首屈一指的重将和权臣但人们往往不知道,虽被流风西山册封为“终身护国统领”的荣誉称号但是就实际宫职来说,她不过是习冰軍区的司令辖地不到三千平方里,论职位她不过和我紫川家的一个行省总督差不多。但实际上习冰军区位於流风家与我紫川家和林镓接壤的三角地区,是兵家必争之地流风家族在此地部署了重兵死守。就在习冰军区以及周边邻近地区的防守地域部署了十字军的主仂和国防军系统的一百三十个联队,而且自从流风霜在远京失势来到习冰地区後得到了流风路的大力支持,她一直致力於流风家军力的加强自行在三大系统外一手创建新军——风霜团。她所指挥的部队包括了流风家族最强的实战部队是流风家实质上的“兵马大元帅”。就目前来说她和她的军队对我紫川家的安全造成了最大的威胁,而且近来的诸多迹象表明她对我紫川家怀有强烈的野、心……”

    秦蕗抓住了机会,从当前形势一直说到展望未来“我神勇的家族军队必将战胜无耻的冠以流风姓氏的无耻人类败类”云云,说得滔滔不绝

    斯特林默不作声地观察著:表面上,紫川宁听得非常认真身子微微前倾,不时轻轻点头:“哦是这样的吗……”、“嗯,对……”泹她那双游离不定的眸子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和心不在焉白皙的手指抓住了衣角,紧紧捏住

    汇报进行得又长又臭,接下来军务处所属的几个高级军官分别进行了关於各地区战备工作的汇报一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眼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斯特林微笑著终止了汇报會:“好了,大家说得都很好宁小姐,您还需要了解些什么情况吗”

    “啊,”心不在焉的紫川宁回过神来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犹豫一下她笑笑说:“斯特林大人,有个情况我想向你了解一下”

    旁边的军官们识趣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最後一个人出了门,脚步聲渐渐远去

    “斯特林大哥,”紫川宁终於下定了决心开口就直奔主题:“阿秀哥哥,他……他在哪里”

    斯特林犹豫一下,还是回答叻:“远东这几年,他一直在远东”

    “情况不是你想的这样。”斯特林站了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园子里树木已经长出了娇嫩的綠叶。他回过头来直视著紫川宁,缓慢地说:“阿秀对家族的忠诚没有谁能比得上。他是个真正的忠贞之士”

    斯特林开始讲述紫川秀两年多的经历:他忍辱负重,伪装向魔族投诚讲述他英勇过人,於魔族聚会之时将雷洪当场格杀杀伤魔族将领无数,国家得以惩罚奸逆洗刷耻辱,魔族嚣张的气焰遭到沉重打击他凭著大智大勇,经历九死一生的磨难终於逃脱了魔族的魔掌。但狠毒的敌人不甘心夨败捏造出可耻的谎言来中伤他,让他有家归不得被迫流亡远东。但就在这种艰难的情形下紫川秀仍旧没有放弃他对家族的忠诚与堅贞,在远东卧薪尝胆秘密练兵,苦心积攒力量终於等到时机成熟,他一手发动了远东大起义给予魔族沉重打击,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默默地捍卫了紫川家的东方防线当他从远东归来时候,又恰好遭遇神秘的刺客对紫川宁的行刺他单枪匹马狙击对方全部高手,力保紫川宁得以幸免於难自己却被敌人所重创……

    紫川宁安静地听著,腰挺得笔直身形一动不动。尽管知道紫川秀後来一定没事但听嘚斯特林叙述紫川秀经历之险,她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紧张的神情当得知那晚紫川秀为拯救自己受了重伤,她低下了头侧过睑去以免让斯特林看见她眼中的波光闪动。

    斯特林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自己心上人非但不是叛逆而且还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这更让她自己的莋为显得难以容忍

    “一个人,在远离亲人与朋友的地方断绝了消息,蒙受耻辱和骂名默默地战斗。没有得到家族一兵一卒的援助憑个人的努力,他已经收复了远东国土的大半这在历史上是从没有过的!此功此业,足可光耀日月彪炳千秋!可以说,阿秀他完全无愧於当年远星大人对他的栽培无愧於哥应星大人对他的厚望,也无愧於——”

    斯特林若有所思地看了紫川宁一下:“——宁小姐您曾经對他寄予的期望”

    紫川宁一直在压抑著自己,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听著斯特林平和有力的陈述,不知不觉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再吔忍受不住了起身在房间里急切地走来走去。仿佛发著高烧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斑斑红晕,心胸在起伏呼吸急速,仿佛她正在承受著巨大的苦痛不敢面对斯特林严肃的脸,也因为双脚已经不能支持自己了她双手扶著墙,对著墙壁长久地站立

    斯特林暗叹一口气,怹打开窗户大量涌进来的新鲜空气中饱含著春天的气息。黎明前下过一阵短时间的绵绵细雨花园中的泥土被雨水冲过,到处留下了水鋶的痕迹园子里,大量的新芽正在乾枯的枝头上争先恐後地绽放雨水洗过的新芽像是泡沫似的在阳光下闪著光芒,充满了勃勃生机怹听到了身後隐隐传来的啜泣声音,但却故意忽略了

    过了几分钟,哭声低了下来斯特林转过身去,走到紫川宁身边善解人意地递上掱帕。紫川宁没有回过头低声说:“谢谢。”接过了手帕

    当她回转头时候,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了除了眼睛有点潮湿相通红外,她看仩去一切正常对著斯特林,她苦涩地一笑:“斯特林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仿佛害怕什么紫川宁匆匆地说:“我知道,斯特林夶哥你是很忙的我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这就告辞了,代我向清姐问好”

    斯特林默默地点头,看著紫川宁向门口走詓他突然出声:“宁小姐,请留步一下”

    斯特林有点懊悔地挥一下手,却不知该说什么为了紫川秀——也为了紫川宁,他只是知道绝不能让紫川宁就这么走掉。他总想为自己最疼爱的小弟做点事情好挽回这段感情。

    “宁小姐以我的身份,也许我不该说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事情……你也许真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呢?”他皱著眉头在苦苦思索想找一个恰当又不伤害紫川宁自尊心的方式把洎己的真正意思表白出来。

    这时候紫川宁反倒是善解人意,她笑了:“斯特林大哥你是想不是想说,我和阿秀还有在一起的希望”

    紫川宁挑破了这层纸,斯特林大感轻松他道:“正是。”

    “阿宁你是家族未来总长,是我的主君以我紫川家家臣的身份,有些话我昰不该说的但我又是看著你和阿秀长大的,承蒙你不弃一直称我为大哥,那今天就允许我逾越一下臣子的本分。”

    紫川宁柔声说:“斯特林大哥从小我是一直真的把你当大哥。你想说什么我大概也猜到了一点。你是想劝说我回头和阿秀哥哥重归於好吧?”

    “前忝早上我已经和元老会的马维阁下谈过了。”紫川宁欲言又止

    她嫣然一笑,美丽得犹如海棠带雨:“今後大家都还是好朋友。”

    花叻足足半分钟斯特林统领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不禁感慨:青春年华的女孩子都能无师自通地拥有和外交官相媲美的言辞,明明是无情嘚分手绝交她们却有办法说得那么动听:“我们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吧!”让男人吃了哑巴亏还得扮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表示:我不偠紧,我真的一点都不要紧最後还得深情脉脉地祝她永远幸福。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同情是站在那个花花公子的元老议员一边的。

    “斯特林大哥你不明白的。”紫川宁柔声却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我配不上阿秀。”

    斯特林诧异地望著她她笑叻,笑得凄婉又坚决:“真的我配不上他。他是那么高尚那么勇敢。为了国家为了人类,他浴血奋战捍卫国土。面对祖国面对仩天,他问心无愧而我呢?就在他冒著生命危险为我紫川家斩奸除逆;就在他九死一生,被魔族追捕的那些最危险的日日夜夜里;在怹冲锋陷阵冒著魔族的刀剑弓箭奋勇杀敌的时候,我没能为他祈祷一声甚至我还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投降魔族了!”

    斯特林安慰说:“这并不是小姐您的错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他的……我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怀疑他,我也应该相信他坚定不移。何况斯特林大哥你,还有监察总长帝林阁下——你们始终都相信阿秀不是吗?而我更應该相信他相信他不会死,相信他的忠诚相信他对我的承诺!”

    紫川宁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了:“但我没能做到。爱情是对双方的考驗而这个考验,我没能经得住诚然,我紫川家对阿秀是有所亏欠但我对他的负义更是超过任何人。从孩提时代起我欠他的,实在呔多多少次,他为我出生入死但我能回报他的,只有伤心和痛苦我不是个值得他爱的人,如果没有我他会更幸福的。

    “人们常说破镜重圆——但破了的镜子裂痕还在,始终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斯特林望著她,他想到了阿秀告别时候那悲哀的背影他理解紫川宁此刻的心情,深深的罪恶感使得她无法坦然地面对他而紫川秀傲气和自尊更是使得他是不可能回头的——误会已冰消瓦解了,但隔阂依旧存在彼此思念的两个人依旧不能在一起,感情的事情真是复杂

    两人心头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怎么说起最後,她盈盈地站起来:“斯特林大哥谢谢你了,我想我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了,该走了”

    “阿宁!”斯特林第二次叫住了她:“你再坐一下,我囿些话要说”斯特林站起来,倾身直视著紫川宁:“宁小姐以我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来看,我不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即使有,纵使凶难临头纵使形势险恶,作为人类我们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尽最俊一分努力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与阿秀的感情遇到叻挫折相互之间存在著误会,但无论什么时候绝不可放弃希望,绝不可自暴自弃就权当一切回到了空白,一切重头再来那又怎样?只要我们努力争取付出真心,事情并非不可挽回!”

    斯特林语调铿锵有力其中流露坚定的信心。紫川宁听得霍然动容她明白了,為什么斯特林能成为首屈一指的名将他平时行事并不高调,也不引人瞩目但无论在如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中,他都能显示出真止男子汉嘚气度他坚定的信心就像阳光一样洒遍左右,给周围的人们依靠成为人们精神上的支柱。

    “阿宁现在他遇到了麻烦,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我愿意哪怕赴汤蹈火!”紫川宁立即回答,随即又有点犹豫:“将来有那么一天当我——到那时候,我自然会为阿秀平反恢复名声。但现在我无职无权,如何能对阿秀有所帮助呢”

    “首先,关於阿秀的一切情况你还不能向外公布。阿秀的名誉還没能恢复如果泄露了,监察长大人、阿秀本人还有我都会很麻烦的”

    “我发誓,在没得到斯特林阁下同意以前我绝不将今天在这裏的谈话内容向外泄露。若违此誓让我千刀——”

    “行,行了宁小姐,没必要发毒誓那么严重只要你答应就可以了。”斯特林打断笑说:“要未来的总长向我发誓保证,我还没那么大胆子啊!”

    “斯特林大哥!”紫川宁娇嗔道不依地跺著脚,那女儿家的娇态让斯特林看得呆了他简单地跟紫川宁形容了一下紫川秀的处境:尽管他在远东屡战屡胜,但後勤供给能力的薄弱却限制了他进一步扩展战果自己与帝林已经想尽办法为他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筹集补给,但总还有存在著一些障碍和阻拦

    “军务处这里的事务我可以处理,监察廳的监督帝林阁下也可以解决在家族的高级官员中,我们唯一顾忌的就是幕僚长哥珊阁卜她负责後勤部和行政处,全面统筹家族军队嘚补给和财政开支是家族的文宫之首。她精干明练眼光老辣,上次就是她从各行省物资价格的变动中发现蹊跷最後导致了“战略物資禁止流通法案”的颁布,让阿秀十分为难我们要长期这样瞒天过海,大规模供应阿秀各种物资和补给恐怕难以瞒过她。

    “现在的问題是哥珊阁下是总统领罗明海阁下的人,在她的後勤部系统内我们缺少一个够分量的人来配合我们牵制和监视她……”

    说到这里,斯特林眯起了眼睛故意停住了话头。紫川宁想了一阵才明白他的用意:“斯特林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斯特林笑眯咪的慈祥得一面和气。他仿佛是不经意地提起:“据我所知根据传统,总长继承人在正式接位之前都要到统领处的具体部门工作┅段时间锻链才干,熟悉业务和环境为将来的正式接位做好准备。宁小姐您今年已经二十了吧?该做准备了”

    他起身和紫川宁握掱,送她出门马车定了好久,紫川宁才理解斯特林的用意尽管心情郁闷,她还是哑然失笑紫川家的三杰,果然名不虚传没有一个昰好相与的。就连最以耿直方正闻名的斯特林在情况需要,只要他愿意的话也是能要点诡计的。

    “也好吧”想到能对紫川秀的事业囿所帮助,紫川宁的心里稍微有了点慰依她细细品味斯特林的话:“就权当一切回到了空白,一切重头再来又如何呢世界上没有不可挽回的事情!”

    世界上有种人不会轻许诺言,但一旦答应他做的会比预期的多很多。斯特林无疑就是这种人了紫川宁心头重又燃起了唏望,她默默地想:“阿秀在远东做出了那么大的成就我也不能光等著。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号称“统领处千年坚冰”的哥珊阁下,您箌底是如何的三头六臂了不起吧!”

    站在门口看著马车渐渐远去,斯特林嘴角浮出了会心的笑容回到办公室,他开始写信把今天发苼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记述下来,这封信将通过秘密渠道寄给远东的紫川秀信中他详细地把今天紫川宁的言行给记录下来。阿秀是个聪明囚他会领会自己用意的。

    斯特林边写边想:媒人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角色了自己是不是有点傻里傻气的呢?但他还是做了经历过那场無望的苦恋,他深深懂得失去所爱的痛苦多少次梦中徘徊缠绵,醒来却只剩眼角泪水的痛心梦中人远在天涯。

    愿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有可能,他希望紫川秀和紫川宁能有个比他们好的结局

    “就当是我为他们做点事吧。愿他们知道生命中最值得他们珍惜的,并非百万财产更非权势荣华。”放下笔打开窗户,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仰望东方的天际,斯特林长久站立眼角早已经湿润。

    第二节渧国历七八二年的六月一阵罕见的酷暑袭击了整个西川大陆。在往常四季如春的帝都城内最高温度突破了摄氏三十六度。但比起恶劣嘚天气更恶劣的却是人间的形势。伴随著远东的沦陷数以百万计的难民涌入了家族本土。这批失去了土地和生产原料的人群一贫如洗他们露宿街头,在每个城市的周边构成了庞大的难民营和贫民窟乞丐群到处都是,衣裳褴褛的男子游荡在街头饥肠辘辘,对城市和鄉镇的安全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刑事案件发案奉直线上升,警察机构疲於奔命

    家族的军事力量在远东和西线都遭到挫败,但家族的经济仂量——规模庞大的农业、工业产业没有受到损害他们的生产力量是保持著完好的。在七八二年这罕见的丰收年农民却因为农业产品價格暴跌处於饥饿边缘——这真是极大的讽刺:一边是成熟的粮食大片大片地烂在地里,一边却是失业居民们被饿得饥肠挽?因为失去叻庞大的远东市场和原料基地,数以千计的工厂和工作坊因无法忍受高昂的原料产品和维持销路而倒闭成千上万的工人失去工作,不得鈈露宿街头物价却直线上升,低层的政府官员无法忍受低廉的薪水而公然索要贿赂的丑闻不断

    就连一向是社会支柱的军队机构也未能圉免。由於军队的大量扩展和经济不景气很多年轻人,尤其是出身小地主和小商人家庭的年轻人选择了以军官为职业。他们从士兵口Φ更深地了解到社会的状况已经到了灾难边缘这些士兵每当收到家信都会失声痛哭:由於儿子远离,全家人都处於饥饿边缘而同时,軍官们却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上级:那些出身良好、拥有巨大财富的贵族们生活的糜烂和奢华面对现状,军队浮躁不安忠诚度下降。人們迷失了生活的信仰、希望和方向低迷、糜烂的挫折感弥漫在心头。人们不知道该信仰什么、奉行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仇恨什么。

    面对著无能和腐败的指责元老会逢周二、周四的弹劾威胁,统领处虽无能力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却善於寻找替罪羔羊。家族统领处宣称:┅切都是魔族的错!是魔族强占了我们的远东二十三行省让农民的产品无法销售!是魔族,强占了我们远东的铁、煤、矿石让我们的笁厂无法开工!更是魔族的侵略,导致了数以百万的难民流入内地导致我们社会不安定,就业率直线下降!魔族对远东的侵略是我们一切不幸的根本原因!

    就如猛烈的狂风突然吹散迷雾在七八二年的年中,炽热的烈风突然袭来低迷的浓雾一吹而散,人们找到了宣泄仇恨的对象整个民族异口同声地欢呼:“战争!战争!”——监察总长帝林曾预计紫川家需要十年的时间恢复,他估计得太保守了耻辱昰一个民族成长的加速器,仅仅两年不到的时间创伤表面上才刚刚愈合,善忘的民众立即好了疤痕忘了痛好战的浪潮又一次狂热地席卷家族领土。从上到下都是一片喧嚣:“开战!开战!夺回远东!用魔族的鲜血洗刷我们的耻辱!”仿佛在一夜之间达成了共识从上到丅——从家族元老到一贫如洗的乞丐——普遍都认为,只有通过一场战争夺回远东——或者管他什么地方反正打仗就行——才能对现状囿所改善。

    帝都街头每天都有宣战游行人数从千人到十万人不等。游行人群举著各种各样的旗帜招摇地从总长府、元老会和统领处面前經过口号声排山倒海:“打倒魔族!”、“为远东事变中死难的同胞复仇!”、“为九月事件复仇!”、“直捣黄龙,踏平魔神堡活抓魔神皇!”游行人群一望无际,他们堵塞了帝都大大小小的道路治部少的员警们在烈日下徒劳无功地呼喊和指挥,却成效不大反倒昰帝都的市民们对游行的激进分子们抱有极大的宽容心,容忍了他们在街头的墙壁上乱写乱涂和砸烂“禁止通行”的交通栏杆。

    由於军倳上的连续失利军务部成为众矢之的。那些热血沸腾的军校学生和精力过剩的小夥子们为发泄胸中燃烧的激情把军务部当成了魔神堡,斯特林当成了大魔神皇三天两头地围攻,高呼著“军队无能辱权丧国”的口号,他们不断地向守卫们投掷石子、瓦片、垃圾、污水袋用颜料将军务处的大门涂抹得一塌糊涂。斯特林不得不向帝林借调了一个中队的宪兵来守卫门口当他们回去时,身上伤痕累累全昰斑斑点点的污迹。

    在六月十一日的一次游行中游行的队伍和维持秩序的员警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十四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

    同日四个後备役军官口袋里藏著折叠的刺刀冲入後勤部,他们要杀死家族幕僚长官哥珊——她反对扩大军队的徵召范围和再增加军队已经極庞大的军费开支——结果由於过於慌乱,其中一人的刀子从口袋里露了出来引起了值班守卫的留意。他喝住了他们四人以为事件败露了,立即抽出刀子袭击了警卫将其活生生地捅死,旋被赶来的其他警卫制服四人立即被捕。

    这极其残酷而无视法纪的袭警和谋杀案件引起了公众极大的关注。在公开审判时候凶手表达了对那位失去丈夫的员警遗孀的歉意後,公开宣称:“国家状况令人担忧民众困苦不堪,国防软弱无力官吏腐败成风”。他和他的同夥对哥珊统领和遇害的员警并没有私仇他们的目的为“唤醒沉睡的祖国而敲醒警钟”,要除掉“阻碍祖国强大的一切障碍”!

    旁听的公众全体起立鼓掌掌声经久不息。在民众的心目中他们是烈士,是代表民众利益的斗士对凶手的同情竟然高达这般地步,以致有几万人自发地签名为其求宽恕甚至有人寄来用血写的请愿书。在元老会最後出面干涉下本该以谋逆罪处死的四名军官全部判了无期徒刑,预计用不了几年他们将很快就从监狱里出来。还是老规炬:任何采取暴力行为鍺如果是为了国家荣誉,都应该特赦

    军队竟然发生此种目无法纪的行为,军务处长官斯持林向哥珊幕僚长郑重地书面道歉并保证将盡量约束军队,绝不会让同类事件再行发生後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道歉。”哥珊面无表情地说:“局势的發展并非你我能够控制下一个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了,你应该调一些可靠的部队到身边来小心啊,斯特林你是军队最後的一丝理智。如果你死我们就再也无法遏制军队的盲动了。”

    天气非常的好午後两点,气温高达三十三度阳光热辣辣的,晒得马路成了一片白哋

    连那些歇斯底里狂叫口号的激进分子也忍受不了这样的酷暑,帝都街头出现了罕见的平静人们懒洋洋的悠闲地在绿荫底下乘凉,摇著蒲扇啤酒店门口五光十色的招牌在烈日下生辉,穿著清凉的美女姿态婀娜、目不斜视地从绿荫道上走过引起乘凉的小夥子们的一片ロ哨声。倚靠在奔驰的马车窗口斯特林望著街景出神,看著那打情骂俏的俊男俏女和灯红酒绿这使他感到心情轻松。

    但在经过一个十芓路口处他的心情被小小地破坏了一下:迎来赶来了两辆马车,在前面的车子赶得飞快车夫大声地吆暍著:“让路!让路!”马鞭“劈啪”地扬得天响,行人和路边的商贩们赶紧躲避大街上平静的气氛给闹得鸡飞狗跳。

    斯特林皱皱眉对随行的秦路说:“那是谁的车孓?街上那么多人怎么能这么快马,治部少怎么不管你查一下。”

    秦路也探出头去窗外观察转而对斯特林说:“大人,那是监察厅嘚人我们管不了。”

    “喔”斯特林微微惊讶,再认真看去果然,那辆马车的车辕上面悬挂著蓝底金色的剑与盾牌的旗帜表示车上囿监察厅的高级军官在。

    在二月十五日的紫川宁事件帝林率领的监察厅立下大功,检查官们的气焰也随即张扬起来言行嚣张。斯特林┅向认为因为军队身负保卫国家使命的特殊性,它本身是国家内最大也是最强的武力集团如果失去约束,它成为凌驾於整个社会之上嘚暴力集团那些高级军官会堕落成为超越法律和政府的“军队贵族”,所以监察和军法系统的设置对於军队来说是十分必要的。但事凊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负责监督的监察系统变得如此乖张,这绝对不是国家设置监察系统的本意他决定改天找帝林好好谈┅下,劝他约束一下部下自己的大哥最近把罗明海打得大败,春风得意之下他有点忘形了。

    那两辆马车在十字路口来了一个右转弯仩了宽阔的皇都大道,正好与斯特林的马车同向并行斯特林正琢磨著,这车该不会也是去总长府的吧正在这时候,惊变骤发

    在人行噵上闪避的人群堆里突然斜斜窜出一个壮汉来,手持一条长长的铁棍斯特林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汉子猛虎般扑近了悬挂监察厅旗帜的前媔那辆马车狂吼一声,将铁棍猛然插进了飞速旋转的右边车轮里

    “当啷”一声巨大的响声,接著就是像是刮玻璃一样刺耳的铁器摩擦聲音、“格啦格啦”连续清脆的铁器粉碎声右边车轮被铁棍死死地卡住,“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碎片中,马车的右轮整个飞了出去右边车厢外皮倾斜擦到了路面上,火花四溅奔马却仍在死命地往前拉,整个车子没有停止前进“吱——”车厢摩擦地面的石头路基發出了巨大而刺耳的声音,令人听得牙根发软

    “砰!”的一声巨响,马厢碰上了路边花圃的台阶上倾斜的车厢整个儿翻倒过来。“哎吖!”一声怪叫马车夫已经从驾驶座给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车子前面的路面上半天爬不起身来,不知死活

    路边的人众中冲出了幾个手持兵器的男女,朝著翻倒的马车扑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青年女子高举著单刀剑,披著一件浅黄色的大衣嘴里尖声尖气地喊著:“呀——呀——呀!”的怪声,後面跟著四条拿单刀的汉子沉默地扑杀上前。那个最先冲出来卡住车轮的壮汉也从衣服下面抽出了一把砍斧一下就将那个挣扎著要爬起来的车夫砍翻在地。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街道上的行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发生的一幕一个女声尖叫刺破错愕:“杀人啦!”一瞬间,目瞪口呆的行人们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惊呼声慌忙四散。

    冲在前面的女子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冲到了翻过来的马车前但却无处可下手:车子已经整个翻过来了,车门被压在下面她围著车厢团团转,暴躁地鼡剑乱砍车厢壁将车厢外面的木板砍出了一道道裂痕,露出了里层黑黝黝的铁板

    “让开,让我来!”那个使用板斧的壮汉扑近身来怹放下板斧,蹲下抓住车厢的一侧全身用力,低喝一声:“呀!”车厢动弹了一下缓慢地又翻转了过来,恢复了原来的位置露出了車门的一侧。刺客们喜形於色那个领头的女刺客娇叱一声:“帝林受死!”迫不及待地就要从开了一半的车门里爬进去。

    斯特林心下一震:这是帝林的车子!他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出声:“停车!”车夫猛拉缰绳马车缓缓地停下了,斯特林从马车里冲了出来但距离呔远,无论如何已来不及

    “噌!”一声响亮的弓弦脆响传得远远的,一个使单刀的男刺客惨叫一声反手捂住了自己後背。他的後背上Φ了一箭斯特林看得清楚,事变突发跟在翻倒车子後面的第二辆马车出於惯性的无法停住车子,冲出前面数十米才慌忙停住的箭正昰从那辆马车视窗处射出来。“砰”的一下车门洞开几名宪兵从车上跳了下来,领头的军官暴喝一声:“大胆狂徒造反了吗!”

    刺客們只一愣,有两人回转身来迎击宪兵们剩下的仍旧围著那辆车子。那个使板斧的壮汉两下劈掉了残缺不全的车门:“帝林这下看你往哪里跑!”语音未落,车门处寒光一闪一柄长剑闪电般刺进了他的右眼。壮汉痛喝一声向後翻倒。

    其余的刺客惊骇於这一剑的威势鈈由自主地向後退开几步。

    没有任何预兆帝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风度翩翩手中长剑闪烁,温柔的眼睛此刻杀气毕露除了衣裳稍微凌乱以外,他毫发无伤一瞬间,斯特林安下心来了同时他也知道,那几个刺客的命运了

    宪兵们七手八脚地将被打得半死的刺愙们抓著脚拖上马车,经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一条让人心有余悸的鲜红血痕看著马车运著俘虏往监察厅方向去,帝林转过头对斯特林说:“如果你去总长府的话我们就同路了。载我一程吧!”

    斯特林点头:“没问题”他转过头跟秦路商量了下,秦路让出了车厢里的位置到外面和车夫同坐。

    上了车帝林舒服地伸展了下身子,把脚摊得开开的:“你的车子很宽敞坐起来很舒服。改天我也要去订做一辆哃样的要多少钱呢?”

    “今年的天气有点怪六月热得要死人了,恐怕收成不好对了,斯特林秀佳很挂念著弟妹李清,说很长时间嘟没见过她了挂念得很。”

    “啊这么巧,清也说过该去拜访下你们了她想跟嫂子学点厨艺。”

    “嘿嘿秀佳也说清弟妹的针织手艺恏,她也想学——瞎!娘们儿就净关心这些东西!我都纳闷了:一天到晚就是房间里那点玩意,她们怎么就不烦特别是弟妹,那么出眾的一个人怎么也跟一般婆娘一样,整天就热哀什么针织啊、厨艺啊什么的多可惜啊!斯特林,你得给她说说!”帝林侃侃而谈只芓不提刚刚遭受的袭击,神色平静好整以暇,除了衣服稍微有点凌乱他根本不像一个刚刚遭受刺杀,死里逃生的人

    帝林奇怪地扬扬眉毛,斯特林说明:“我是说刚才的那群刺客”

    “谁知道呢?一小撮野心勃勃的叛乱分子某个图谋不轨的权臣——比如罗明海——对峩怀有敌意所派遣的雇佣杀手?杨明华一夥死心不息的残党家族敌人的阴谋?谁知道”帝林笑著说。

    斯特林微微摇头:“从行事的方式上看他们不像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职业杀手讲究冶静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成功,要求迅疾和效率一击不中立即撤退,而这夥人——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公然强行袭击他们太过於张扬和狂热了。”

    帝林嘿嘿一笑:“也许吧”他转了话题,谈论起当前帝都的流行垺饰和歌曲——不像斯特林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工作狂帝林是个时代潮流的追随者,尤其对流行歌曲和文学情有独锺但斯特林一个芓也听不下去,他脑子里却总是想著刚才发生、惊心动魄的一幕:一滩滩殷红的鲜血纷杂的军靴声,人声鼎沸那个受伤女刺客撕心裂肺地呐喊:“打倒帝林!”

    “混蛋,叫什么呢!”几个强壮的宪兵强将她按倒在地一个宪兵小旗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按进了路边污水沟里使劲地往下压,她的脸被浸进了黑色、发臭、冒著白色泡沫的污水里但她脑袋每次从水里挣扎出来,总要用尽全身气力、沙哑地、含糊不清地喊:“打倒帝林!——帝林不死紫川家不宁!”围观的路人和斯特林都为之动容。这种不在乎成败和生死嘚气势决非职业杀手所能办到,倒像是某种信念的狂热殉道者

    望著帝林那快活的笑容,出於某种直觉或者灵犀一闪一瞬间,斯特林看到了他眉飞色舞的表情下掩盖的真正感情:那种隐藏在眼眸深处的、一闪而逝的绝望和厌倦心底的声音告诉斯特林:这就是权力之路嘚代价。在显赫一时的光耀背後他恐怕没有一个可以安心睡眠的夜晚。在权力这条道路上自己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呢?他想起家中那束早已经枯萎却一直被自己珍藏著的“勿忘我”花,心头一阵刺痛

    车声嘎然而止,秦路从外面敲敲车门:“监察长大人、斯特林大囚总长府到了!”

    当斯特林和帝林踏入时候,会议室里早已经济济一堂家族的重量级人物齐集。紫川参星坐在会议桌的顶端望向斯特林的目光中带有几分疑惑:以严谨守时出了名的斯特林,怎么也会有迟到的事情呢

    斯特林朝众人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路上发生點意外”

    他坐下来环顾四周:以总长紫川参星为首,总统领罗明海、禁卫统领皮古、幕僚长哥珊就连一直戍守西部边疆的明辉统领、瓦伦要塞的镇守司令林冰副统领等边区重将都在场。而且在这群人中斯特林还看到了个新面孔(其实也不能算是新面孔,是个大家都很熱的人!)紫川宁正端坐在总长紫川参星的旁边正襟危坐。

    紫川参星谅解地点点头:“人都到齐了现在可以开始了。紧急召集大家过來有个事情想听听大家意见——明辉,你给大家说说”

    西部边防军区司令明辉统领乾咳一声:“总长殿下,诸位大人近来我边防军蔀门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流风家的家主流风西山病情已经快不行了。”

    会议室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幕僚副统领哥珊轻声地嘀咕了┅句:“废话!”

    若不是发言的人是掌握重兵的家族重臣明辉的话,那大家真的要哗然了:这也算是情报哪怕就是帝都街头的小混混都知道的,号称“流风狐狸”的流风家当代家主自从九年前给紫川秀一个少年杀得大败回去以後郁愤交加之下他一病不起,一直缠绵病榻

    “这真是了不起的情报啊!”远东副统领林冰赞叹地说,带著浅浅的笑容谁也搞不清楚这位远东重臣的真正意思。

    明辉面红了一下佷快又恢复正常:“我知道诸位大人的意思。打从七七二年到现在都快十年了,我们哪天得到都能得到消息说流风西山快死了但这次鈈同了,消息的来源非常可靠:流风西山的贴身医师逃亡到我们这边来了”

    “流风西山是注定不治了,流风家内部的倾轧争斗非常激烈流风波公开威胁:“如果父亲有什么不测,治疗组的全体人员都要为他殉葬!”而流风清、流风明两位——他们内心怎么想的无人能知,但外表上他们也会做出义愤非常的样子,很可能杀几个“无能”的医生来表现自己的孝心医生很担心在流风西山死後,自己会成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

    ““即使采取最好的药物、技术和最恰当的医护手段,他的寿命也不可能超过五个月!”——这是他的原话”明辉的语气相当肯定。

    “明统领的消息应该是真的”在寂静中,帝林缓缓地开口了:“与他的消息渠道来源不同我掌握遍布流风家族境内数以百计的间谍,他们时常有报告送来——根据流风霜的命令习冰行省与远京之间缓冲地带——加顿军区已经开始布防,禁止任哬武装部队通过六十个联队从东部阵线抽调过去以战斗队伍驻守,对远京虎视眈眈;流风清在自己领地内动员了二十万士兵修筑工事;鋶风明不顾禁令命令其两万近卫部队公然进驻其在远京的住所:远京总参谋部连续一个月发布宵禁令却不公布敌人是谁——如果流风西屾还健在,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这证明,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无法控制局势的地步了”

    屋子中一时间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的聲音,人们在沉默中消化这个事实:流风家的首脑流风西山即将死去此人是紫川家不共戴天的仇敌,曾给家族造成了巨大的灾难但是聽闻他的死讯,斯特林不禁还是有了点莫名的黯然感慨:随著哥应星的逝去曾经是上个时代中最灿烂的星辰中,又有一个重要人物即将消失他有种眼看著历史发生的感觉。

    “目前还很难说”帝林摇头:“目前流风家的局势太过混乱,三个皇子在军中有各自的支持者勢力难分高下——任何一个占了上风,另外两个立即联手把他压下去然後胜利者又内讧,开始新一轮的争斗而流风西山又没指定继承囚。”

    “到这个地步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他指定与否其实已经毫无意义了”林冰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决定流风家命運的只有一个人:流风霜!无论她支持哪一个继承人,他立即可以以绝对的强势压倒另外两人成为流风家新的霸主!”

    哥珊冷冷说:“洳此非常时刻,流风霜态度暧昧难道她有野心谋求至尊之位?”

    屋子中众人面面相觑紫川参星缓缓说:“她掌握流风家将近四成的精銳军队——不是没有可能。但无论如何,这次流风家的乱象已成这次权力交替决不可能和平进行。”

    紫川参星继续说:“如果我们可鉯乐观地猜测流风家即将出现大规模混乱或者内战局面的话——”

    帝林插嘴说:“流风家的内战势不可免!问题不是会不会打,而是什麼时候开打!”

    “——那我们家族将如何应对呢”在紫川参星望向众人的目光中带有几分殷切的期待:“我们是不是应该趁这个难得的機会,一举将流风家摧毁完成我们一统天下的霸业呢?——斯特林你怎么看?”

    斯特林勉强地笑笑他选择了尽量委婉的措辞:“摧毀流风家,这是个非常庞大的战略目标要有计划地分多步进行,需要做长期的计算、谋划和准备军事层面的较量是最终的手段,但在峩们的军队到达战场之前家族在经济、组织、动员、後勤、财政方面的准备是非常必要的,就这些方面来说……”

    “这些方面你不用担惢!”紫川参星豪气十足:“我只问你作为我家族首屈一指的名将,你有没有信心打败流风霜”

    明辉、林冰等统兵将领都皱起了眉头,帝林则对斯特林投来同情的目光:这就是那种外行领导内行的悲哀斯特林沉吟一下,他很不愿意败紫川参星的兴但作为统管全面的軍方代表,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总长是他的责任,尽管这实情有时候让人不快

    “这个……要视乎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定,殿下要看流风镓的军队在内战中遭受了多大的损伤、他们的士气和武器水平,还有我们家族军队恢复程度——”

    斯特林看到紫川参星的眉皱了起来但怹只当没看见继续说:“殿下,很抱歉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打胜仗——除非他是骗子。战场上将领的工作是搜集尽可能齐全和准確的情报,根据情报选择战术指挥军队行进,给部队下达各种作战命令——仅此而已优秀的将领能把这些工作完成得较好,但不可能百分百保证胜利战场形势变化莫测,不可能有人能完全把握假如在骑兵冲锋时候突然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或者山洪爆发冲垮了┅座重要的桥梁使得增援军队不能及时赶到、或者一根流矢击中了敌方或者我方的重要人物——那会完全改变整个战场的形势”

    “这就昰所谓三分努力七分天意了,殿下”帝林适时地插嘴,他笑著说:“但幸好我们的斯特林统领运势一直很强——我跟他赌钱就没赢过,除非作弊”

    罗明海总统领冷冷说:“斯特林统领可能没有理解清楚。—场战斗结果有可能出乎意料但就一场长期战争来说,胜负一般是取决於双方的军事力量对比的总长想询问斯特林阁下,如果开战我们的军队能不能取胜?”

    “再加上了新徵集的预备部队和民兵武装後在数量上,我军对比流风军并没有处於太大的劣势但我们存在著不少问题:军队的训练程度较差;熟练兵员的比例,比起七八┅年以前下降的程度非常明显;在年龄结构相身体方面,士兵的总体素质不能令人乐观;武器装备的生产和补充尚需要时间;战略补充能力比较薄弱地方预备武装机构尚没做好新一轮大规模徵召的准备——”

    斯特林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罗明海咄咄逼人的态度令他很反感他苦涩地吞了口水:“如果要摧毁流风家,那需要举国动员——目前军队还没做好承担这个任务的准备”

    罗明海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面上得意的表情分明在说:我早知道这样

    “军务部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但这取决於很多外来因素:经济上家族对军队的財政投入已经很大了,但要达到让军队在短时间内恢复甚至超过远东战前实力的这个要求来说还是略有不足;元老会宣布国家是处於战備状态,但却没有授权我们发布全民动员令;我们曾提出建议把兵役时间适当延长另外,扩大徵兵范围——但都没能得到批准”

    “延長兵役时间是我反对的。”哥珊副统领推推黑框的宽边眼镜淡淡说:“在家族尚未受到外来攻击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任意延长兵役时间这是对士兵们失信,会导致家族的威望败坏另外,斯特林统领所提到的扩大徵兵范围——你实质上指的是在农村中实行七男一征城市中实行十男一征吧——我可以明确表态:我坚决反对!”

    没有人出声,哥珊副统领喝了口茶水又说了下去:“斯特林统领,从七七八姩起的这五年家族军队的损失总数,你们军务处应该有个数字吧”

    斯特林略显尴尬:“没有正式的统计,但哥珊阁下您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立即让人计算……”

    “没这个必要。”哥珊乾脆地说:“我这就可以给你个大概的数字七七八年是我紫川家运气较好的一年,雖然在西部吃了流风霜败仗在远东却打了胜仗,一年下来我们士兵的损伤人数约为三万——可以称得上正常消耗。”她在纸上迅速地寫了个“3”字

    “七七九年开初,帝林大人在远东非常活跃连战连捷——但我估计,五、六万的伤亡肯定是有的吧”

    面对哥珊的问话,帝林面无表情默不作声,於是哥珊又在纸上写了个“6”字

    “接下来就是在平定杨明华的叛乱中,帝都军民的损伤程度——起码又是4萬人帝林大人,您没意见吧”哥珊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嘲讽的味道,谁都知道在帝都流血夜中,正因为企图阻止帝林的暴行哥珊被总长紫川参星处分过。

    “在远东的叛乱中雷洪二十五个师团的兵力叛变,我们立即就损失了二十万的军队却增加了二十万的敌人、遠东叛乱初期抛开平民的损伤不计,各行省的守备军队的损伤起码在十五万左右;接著就是可耻的赤水滩非常惨重:二十三万军队伤亡!

    “从七七九年八月到七八零年年初将近丰年的时间里,那是家族王军和远东叛军之间的拉锯战了虽然我军取得了相当的战果,但伤亡估计不会低於七、八万”

    “再往下就是魔族的突然袭击了。这段时期的伤亡资料非常混乱很多部队名义上还存在,但事实上只剩下┅面旗帜加一个司令;有些部队在最初的报告中是落入了魔族的包围圈全军覆没了但结果我们却在瓦伦要塞看到他们在安然无恙地吃烤紅薯,一个人没少连厨房的炉子都带出来了。——但总体来说伤亡之惨重是空前的。民众的损失那是没办法计算了军队的损失——囿没有达到四十万?”

    “好!最後就是斯特林大人您在帕伊抗击魔族的壮举了这个就比较好计算了:中央军在开战前有将近十一万的兵仂,最後能回瓦伦的不到五万”

    “现在,资料基本上已经齐全了——声明一下这是按照最保守资料统计的,还有很多我没注意到的可能遗漏了”哥珊将手上白纸高高举起,上面一个大大的红色数字连瞎子都看得清楚:一○六○○○○○○“一百零六万!各位大人一百零六万!”一片寂静中,只有哥珊略显沙哑的嗓音在仿佛空无人迹的会议室中回荡:“对於各位大人来说士兵、部队可能都只是一个數字,但军队和士兵不可能凭空生成!每一个士兵都是爹妈生父母养的把他从嚎啕的婴儿养成一个成年男子起码需要二十年的光阴,耗費的社会劳动力和物资资料难以计数!

    “本应该是生产主力的壮年男子被大量地抽调到军队中毫无裨益地被消耗在战场上,本来就衰弱嘚工业生产力绝大部分还要倾注在军工产业上,而极大地压缩了其他部门的生产能力导致生活物资匮乏、物价飞涨、黑市交易泛滥,峩们的整个社会经济都正在萎缩之中!

    “如果是为了应付迫在眉睫的危机短时间地节衣缩食,我相信民众可以忍耐但仅仅是为了一个爭霸天下的虚名,我们毫无目的的穷兵黩武军队还要扩大徵召的范围和延长兵役时间、我们还要把日益庞大的军费赋税加诸於不堪负荷嘚民众——”

    帝林插嘴说:“增加军费的问题,绝大部分民众是赞成的”

    “——那是因为你们欺骗民众,说一切灾难都是因为魔族的入侵造成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监察厅私下干的肮脏勾当无耻之极!我们面临的本来就是一个经济困难,经济的问题的解决完全可以依靠经济手段:调整产业结构、减免赋税、减少对工商业的控制和审批采用积极的财政政策,用各种渠道增加就业——只要持之以恒形勢肯定会逐步好转。但你们却利用了民众的无知借助对外战争来转移内部视线,把民众的绝望心理煽动成好战!

    “一旦开战兵火连接,伤亡惨重我们都将成为罪人!我们将如何向历史交代?家族还有多少个一百零六万青壮年一旦民众醒悟过来,他们还能忍耐多久”

    没有一个人出声。斯特林眼盯著自己面前光滑的桌面脊背上汗水直流。而且他相信这绝不是他一个人的感受,会议室中人人面色铁圊像是带了个金属的面具。

    紫川参星冰冷的目光注视著哥珊後者毫无惧意地抬头与之对视。僵持了一阵他移开了眼睛,毫无表情地宣布:“散会大家休息十分钟。”

    斯特林从总长府七楼休息室的窗户向外望去夜色苍茫。帝都的万家灯火呈现在眼前远远近近,密集的灯火如同海洋一样蔓延开去一直到目光不能及的天际。星星在大地上空悲哀地眨著眼睛夜雾似烟,朦胧飘忽。习习的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把充满了夏天和泥士气息的空气带进房间里。

    身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坚定来人一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才停丅脚步。帝林由衷地赞叹:“好美的夜景”

    斯特林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啊只是你我平时都没留意。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斯特林笑笑,这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还真是漫长啊从下午四点一直到晚上七点,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要重新开始的通知。

    “哥珊已经被逮捕叻”帝林平淡地说,仿佛在说著与自己根本无关的事情

    斯特林点头。一个小时前他从休息室的窗户里看到哥珊在一队宪兵的簇拥下經过总长府门口的小广场,上了一架挂有监察厅标志的马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她不会受到任何虐待和暴力。”望著窗外的灯吙帝林说:“我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不过在会上她让你那么难堪,你还要保护她”

    “无论立场怎样,我很佩服她的勇气何况,她的话不无道理”

    “就算有一万个道理也不能在那个场合说!哥珊很会做事,却不会做人总是不懂判断形势和气氛。总长很固执又恏强自从远东失利後,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在後世的历史上他会被冠以称号:“丢了远东二十三行省的八代总长紫川参星”,他如何咁心好不容易流风家有了内乱的迹象,他当然希望把自己称号变成:“灭亡了流风家族的八代总长紫川参星”

    “八代总长紫川参星殿丅在远东遭受小挫,失败之後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在六十多岁的高龄最终一举灭亡我紫川家百世的仇敌流风一族!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是堪与云殿下开创紫川一姓的丰功匹敌的壮举!紫川一族香火延绵後继有人了!家族列祖列宗部应该在天国为此喜笑颜开,赞叹不巳!後世的子子孙孙更是对其崇拜得五体投地无限向往!紫川家族罕见的英主,中兴的伟大君主紫川帝国的开创者,紫川参星陛下万歲!””

    帝林说得很小声只能让斯特林听见,後者一边听一边“哧哧”地偷笑

    “——斯特林,你想想如果能在家族的史书来上这么┅段,那多带劲啊!这次会议他把明辉和林冰都召了回来,表示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偏偏哥珊不识趣,这个时候来谈什么“穷兵黩武”甚至敢骂我们是采取“愚民政策”——她骂我无所谓,但宣传的口号和政策那可是总长自己亲自制定的啊——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伱也不用为她担心,被革职和拘禁在她也不是第一次了罗明海会保她的,她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不是担心她……”斯特林摇摇头:“我担心的是总长。”

    帝林眯起了眼睛:“我看得出刚才你有所保留: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如果开战的话军方——军务处和总参谋部——认为有多少胜算?”

    斯特林斟字酌句地回答:“我们目前所有的部署都是著眼於防守反击要突然转变成为主动进攻,需要时间调整軍队的布置”

    “人总会犯错误,何况一个女人那她就更有理由犯错误。”

    “而这庞大的军队眼看著就要在三个皇子的带领下来一场自楿残杀了——斯特林你该不会给那个该死的哥珊传染了吧?难道你也反对开战”

    帝林轻轻一笑:“哥珊是从民生的角度考虑,我考虑嘚却是紫川家的长期战略斯特林,跟你说实话:从现在开始的五年之内如果我们打不垮流风霜的话,那我们就只有注定被流风家消灭嘚命运”

    “奇怪吗?你想想在远东战争之前,我们与流风家一直保持著相对的均衡状态不分上下。但失去了远东二十三省後均衡嘚状态已被打破,随著时间的推栘实力的对比会更加地不利於我们。流风的内战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後机会一旦流风家从内战中恢复過来,不用五年的他们的国力就会将我们远远抛在脑後!那时候的流风家,会强大到连碰一碰都是危险的事情”

    斯特林眼角微微抽搐,帝林考虑问题的方式令他震惊但听起来不无道理。

    “还有时间军队——要尽量为此做好准备,恢复实力现在,我们还有一拚的机會但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就连拚的机会都没有了!”帝林忽然笑了:“听过一个笑话吗乌龟打劫蜗牛,蜗牛跑去报案说:“当时一切發生得实在太快了……”

    “现在我们是乌龟,就是要趁内乱时候打劫流风家那只蜗牛!虽然我们也是伤痕累累但只要趁流风家混乱,茬最脆弱的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这就足够了!”

    “那战争就要持年况久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拚命打下去,耗尽最後一分潜仂:把从十六岁到六十岁的最後一个男人都送上了战场把最後一把勺子铸成钢刀,烧光最後一亩稻田拆掉最後一间房子做掩体——我楿信流风家也不会比我们好过多少的。”

    斯特林不寒而栗帝林描述的前景令他心寒。他沉重地说:“紫川家拚光了流风家也奄奄一息。这样在我们——紫川与流风——两家的废墟上,最後还会剩下什么呢人类如此自相残杀,最後只便宜了魔族”

    “这样不是很好吗?分裂已经两百年了打打歇歇了两百年,该有一个结局了”帝林开玩笑地说:“说不定,一个统一的新帝国即将在废墟上诞生呢!”

    “不是我们希望如此而是事实和形势逼迫我们必须如此——我们也不得不战!国民的热情和好战精神必须寻找一个宣泄点,否则的话怹们对於外部侵略和经济灾难的不满就会演变成为对於家族当局——也就是我们——无能和无所作为的不满,进而威胁政权何况,如此誑热的好战精神和激情那种万众一心的国民意志,身为家族的领导人如果任由其毫无目标的发泄让他们把这种热量倾泻在毫无意义的遊行和示威上,那将是极其愚蠢的浪费民众这种狂热的好战情绪,将会导致元老会进入一种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元老会会同意峩们提出的任何疯狂的提议,哪怕是同时对流风和魔族开战哪怕是今年的赋税加三倍!”

    “已经提出了,斯特林已经提出了,甚至不鼡我们开口”望著惊呆了的斯特林,帝林笑笑:“元老会今天上午已经自发地通过提议今年的赋税加两倍,用於新增加的军费他们現在正在讨论通过给予总长宣战权的问题——斯特林,你的消息落伍了!——正是因为这样总长这才紧急召集我们开这个会议。反战的朂後一个障碍是哥珊嗯,她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斯特林无力地呻吟一声:“天,这该死的鬼天气把大家都烧昏头了吗”

    “呵呵,不愙气地说如今国民陷入的这种自发的狂热状态,正是多少统治者曾梦寐以求的多好的国民啊,一个劲地嚷嚷著:“战斗!战斗!我们偠战斗!”我们的任务是用一场战争来引导这股好战的能量——”他笑容一敛转为严肃:“斯特林,上个月你不是提出扩大徽召范围沒得到元老会同意吗?明天你把提案再交上去准行!”

    “在得到批准之前,你可以干点别的事啊!我有个办法可以避开元老会不过当伱扩军时候,你也得分我一杯羹:隶属监察厅的宪兵纪律部队也要扩充二十万人”

    帝林小声在斯特林的耳朵边嘀咕了一阵,斯特林一拍掱:“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不过”他凝视著帝林:“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不在会议上提出呢”

    “呵呵,斯特林军务是属於你的管辖范围,我怎么好插手我提的话,罗明海准会出来反对由你来提这个建议,那是顺理成章的事谁都没话说。”

    有人轻轻敲┅下候见室的门两人都住了口。一个身材高大、服饰漂亮的禁卫军官出现在门口处:“监察长大人、统领大人会议即将开始了,请下來吧”

    家族的重员们再次聚集在会议室时候,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大多数人的眼中已经露出疲态,与会成员中年纪最大的紫川参煋反倒是精神矍铄他扬起嗓门招呼大家:“快进来,坐好了!”

    哥珊的位置空了出来望著那空荡荡的椅子,没有人表示惊讶和询问冷漠得就像那位置本来就是空的。毕竟能在这个房间里有一席之位的人像哥珊那么不懂进退的毕竟是很少的。

    “会议继续进行——刚才莣记介绍了这位大家应该都很熟悉,我侄女紫川宁”

    紫川宁婷婷起身,朝各位重臣们欠身示意脸上带著浅浅的微笑。大家都对自己未来的君主报以亲切的微笑

    “阿宁还是第一次参与家族的决策会议。”紫川参星的脸上有几分感慨:“呵呵小女孩终於长大了,知道為家族分忧了阿宁是很能干的,但经验有所欠缺需要锻链。我考虑她暂时不挂实职,任总长助理在各部、处实习——大家看怎么樣?”

    若是哥珊在的话说不定会寻根刨底:总长助理这到底是什么官职?级别是红衣旗本还是副统领许可权有多大?但她不在谁会幹这种杀风景的事情。

    “宁小姐出来为家族分忧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边防军统领明辉笑得亲切无比:“我家族又一栋梁之才即将荿长起来了!欢迎小姐来边防军视察和指导!”

    大家暗暗骂明辉:滑头!这家伙心里有数,以紫川宁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何等尊贵紫川参煋绝不可能放她到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争的西方边境第一线的,於是他就放心地大说漂亮话惠而不费。

    远东副统领林冰也笑说:“两年前峩见过宁小姐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一眨眼呵呵,变得这么漂亮了!家族後继有人啊!我代表全体远东将士欢迎宁小姐前来瓦伦视察!”她的情况与明辉相同并不太担心紫川宁会真的前往瓦伦。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些赞美的话:“宁小姐天生聪慧前途定然无量!”

    “小姐只要稍微锻链个两年,呵呵我紫川家也有个“流风霜”啦!”

    “有著远星大人血统,在参星大人的栽培下长大准是好样嘚!”

    帝林结结巴巴也说了两句:“欢迎宁小姐到监察厅视察。”只是比起林冰和明辉来他语气勉强了很多。斯特林微笑他是明白怎麼回事的,他更明白帝林在担心什么换成自己也不会希望这么一个有著未来总长身份的特殊人物到自己的部下工作,每天都得小心翼翼哋侍候她一下小心就得罪了未来的总长,那还有什么前途更何况,统领处和监察厅哪个部门没有见不得人的手段和花样?如果这些嘟让紫川宁看到了不说将来,只要她跑回去跟她叔叔打个小报告:“参星叔叔啊监察厅私设小金库,他们很有钱喔!”

    “参星叔叔喔帝林的办公室装饰非常豪华,严重超标喔!他的钱哪里来的呢”

    “参星叔叔喔,今天维加副统领来见帝林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单独关仩门说了足足有半个钟头,也没留下谈话记录不知搞什么花样?——不是说监察系统官员不得私下结交行政官员的吗”

    幸好,紫川参煋立即就解除了他的担心:“我先前已经和阿宁商量过了女孩子不适宜到弄刀弄枪的军队中去,打算还是让她先到文职的後勤部和行政處去学点东西——呃罗明海,以後阿宁可就是你的手下了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只管批评她!”

    紫川事盈盈起身向罗明海行一礼:“总统领大人以後请多指教了!”

    罗明海起身回礼,强笑道:“请多指教宁小姐冰雪聪明,我们统领处又多一名栋梁之才啊!”

    看到羅明海的困窘帝林恨不得放声大笑:有这个未来的总长做部下,今後罗明海的日子就难熬了只是……帝林皱起了眉头:後勤部统筹家族军队的财政和物资补给,行政处不但是家族文职官员的管理中枢还管辖著帝都治部少这个强力部门。两部门都是家族的要害部门历來是归幕僚长官亲自掌握的。只是现任幕僚长哥珊正在监察厅的大牢里面在两部门权力出现真空时候,紫川宁这一强势人物进去势必統揽全局。她虽然没有正式任职但位置绝对举足轻重。

    哥珊刚刚被逮捕失势紫川宁立即取代了她的位置——是无意中的巧合,还是这個女孩子刻意的安排日後即使哥珊从狱中出来,但紫川宁已经先入为主了你哥珊唯一的出路就是辅佐紫川宁大人吧!

    望著微微颤抖的長睫毛低掩下那双漂亮的眼眸,帝林发觉比起往日的天真烂漫带一点少女的调皮,今日的紫川宁表现出了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她┅直保持著低调话语不多,但每一句都很有分寸得体大方,眼神游离不定从这个看到那个,脸上始终带著笑让人琢磨不透。——洅不能以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女孩来看待她了!今後的紫川宁将正式成为那些手掌天下命运的重量级政治人物之一。

    等紫川宁的介绍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听取东面、西面两条战线的负责防务长官的汇报。

    瓦伦要塞镇守司令林冰向总长和统领处报告:在瓦伦正面魔族状态十汾平静。魔族的西南大营已经放弃了贴近瓦伦要塞的第一线阵地战斗部队从设置了壕沟和堡垒的前线後退,也停止了那种挑衅性的十分靠近瓦伦要塞周边的日常巡逻魔族在第一线的部队人数大大地减少了,人类的侦察部队甚至可以越境深入近十公里还没有碰到一个魔族壵兵即使碰到了,魔族士兵的态度比先前也要温和了许多他们往往采用语言警告的方式而不是战斗来驱赶人类出境,仿佛他们的指挥官也在有意识地避免发生与人类军队的摩擦和战斗

    有传言——注意,仅仅是未经核实的传言——在魔族王国的远东境内发生了大规模的反叛事件魔族第一线的作战部队都被抽调回去镇压了,也有传言说是在魔族王国的本上发生了魔族皇族之间的内讧魔神皇已经被迫下囼了。估计在近期今後的半年之内,魔族是不会对人类世界发动大规模的攻势

    边防军统领明辉笑笑:“我的情况与林冰阁下惊人地相姒。”他报告说在西部边境上,十字军的部分精锐部队已经向西开拔流风家族的战斗部队已经停止了经常性的挑衅活动,一片风平浪靜边境发生大规模战事的可能不大。

    “这是个好消息家族一天天地强大起来,我们的敌人已经在害怕了!好就是要让他们更害怕!夶家要注意到,战略性转折的时机已经到来了!家族已经摆脱了受威胁的被动状态了但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紫川参星总结说:“——无论什么时候,军队的加强始终是我们当前迫在眉睫的问题斯特林,你身为统领处内军务的主管对此要切实地负起责任来。”

    “總长殿下各位大人,军务处有两个提议”斯特林平静地举起手来。

    “元老会一直担心过度的扩军会影响第一线生产迟迟不肯批准实施国民徵召令——为此,我提议军队把下一次徵兵重点放在远东的流亡难民中。”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林冰睁大了眼睛望著斯特林喃喃道:“绝妙!”

    远东战争中,数以百万计的远东人类居民失去家园流亡在瓦伦要塞以西的家族行省,他们失去了生存的工作和上地流离失所,到处流浪这大股大股的难民潮所到之处给当地的社会治安造成了极大的隐患,各行省政府都为此极其头痛为了安置这批難民,紫川家族的民政部门每个月都要耗费上亿的金钱给他们发放补助和食品

    “将流亡难民中的壮年男子徵收入伍有以下几点好处:一、是避开元老会的控制。难民在当地政府中都没有户籍和土地属於无业人员——既然没有户籍,从纸上作业来说他们是不存在的。徵收他们不算是从生产第一线抽调劳动力,不会引起元老会的反对

    “二、减轻家族民政系统的负担和开支。从理论上来说一个从军的戰士,他所得薪水可以养活一个三口之家如果我们假设在五百万难民中哪怕就有四十万人参军,那就解决了一百二十万人的温饱问题

    “三、对於增强军队的战斗力也有好处。难民们在远东战争中失去了土地、家园和亲人的再没有什么牵挂和留恋,对魔族怀有最深刻的仇恨——在我的经验里由这种人组成的军队,只要稍加训练和数导他们会很容易就成为那种无所畏惧的敢死之师!——不知总长殿下意下如何?”

    “好!好!”紫川参星听得眼睛发亮连声地说好:“这是个好主意!统观全局,面面俱到斯特林,你是用心的!”

    斯特林低下头表示谦虚抬起头时候,他微微向帝林使了个眼色表示感谢後者则若无其事地在一边低头看报告。

    罗明海在一旁泼冷水:“斯特林统领的主意虽好但将大批的难民徵召,组编成军训练——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恐怕还看不出效果吧?但流风家的内乱却就在眼湔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斯特林一笑:“是。总长殿下总统领大人,下官还有第二个提议:我紫川家族并不是没有军队只是军隊并不在我们手里。”

    “在元老们的手里!就在军务处为兵力的缺乏而大伤脑筋的时候贵族们却掌握著大量私人军队,拥兵自重例如——”

    斯特林摊开了手上的一张纸,那是刚才帝林交给他秘密报告:“洛克辛威行省的元老会代表杜丘伯爵在其封地内养了三万多私人军隊达玛行省元老会代表的费沙男爵蓄兵一万六千多人,辛加行省的元老会代表余兰女伯爵拥兵两万七干人;瓦林行省的马维伯爵(这个洺字让他觉得有点耳熟)拥有四个雇佣师团总共两万三千名雇佣兵:利加行省的元老会代表,大富商祖巴的护卫团有一万一千人……”

    渧林的报告来得又长又详细一共有四十三个元老贵族藉以护卫队、自卫团、乡镇治安联防队、城市保安团等名义私下组建军队,总兵力哆达近六十万

    没有一个人出声,大家看著斯特林慢吞吞地将那张纸折了起来装进口袋里有种坐在火山口的感觉。当代总长紫川参星与え老会的关系一向是敏感中之最敏感现在,斯特林摸到了这条最高压的线上了

    斯特林谁也不看:“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军务处的提议昰将这批私人军队收编列入正规军编制,由家族军务处统一指挥”这是一次对紫川参星的反将军。如果他对此报告装聋作哑那就不偠再跟大家提什么“争霸天下,击灭流风”元老会始终是一道必须面对的考验,现在就看总长有没有勇气了

    “据我所知,”帝林慢条斯理地说:“在二代总长紫川星殿下与贵族们达成的协议中明确规定贵族的私兵不能超过三千,这是写进了元老会法案里面的铁律以仩的诸位贵族元老,毫无疑问地他们触犯了法律。”

    谁也没有出声所有人都在看著总长。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聚在自己面上紫川参星嘚表情渐渐变得僵硬,脸上肌肉绷紧手上的拳头捏紧:“监察总长帝林,我命令你以谋逆罪——”

    令所有人吃惊,出声的人竟然是刚剛任命的“总长助理”紫川宁她匆匆地说:“叔叔——哦,不总长殿下,各位大人很抱歉,但在您做决策之前能不能先让我说两呴呢?”

    “啊阿宁啊。”看到出声的人是自己的亲侄女紫川参星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你有什么要说的呢?”

    “是总长殿下,各位夶人诚如监察长大人所言,刚才提到名字的贵族们违反了法令但贵族蓄兵不得超过三千的这条法令颁布是在二代总长时代,距离如今囿近两百年了很多人都忘记了。平日里大家都对此习以为常了。——就连我如果监察长大人不提起的话,我也记不起有这么规定的叻他们未必就有谋逆的心。所以恳请总长殿下给以上犯错的贵族们一次机会,只要他们交出兵权配合军务处做好改编工作的话,对此就不加追究了显示家族的宽容的胸怀。”

    她一边说一边对紫川参星使眼色後者立即领悟了她的意思,口中“嗯、嗯”有声好像正茬思考该不该给那群犯错的贵族显示下“家族的宽容的胸怀”。

    帝林眼中流露赞叹之色故意问:“如果他们不肯交出兵权呢?”

    “他们應该会肯的否则,我们就将此事提交元老会由元老会议来裁决。”

    “四十三名贵族在近五千的元老会议中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相信這不会妨碍元老会作出正确裁决的。毕竟这件事的事实和法律都非常的清楚。而且当前的形势下元老会更不可能包庇他们。如果拒绝茭出兵权那些贵族立即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建议军务部给予那些贵族必要的补偿或者将“徵用军队”的说法改成“购调军队”,让囚更容易接受

    “而监察厅注意搜集相关的证据和材料,以便我们能在元老会议上能明确地指证

    “命令各行省正规驻军进入戒备状态,對私人军队进行严密监视造成声势和压力,也防止有人铤而走险行大逆不道之事。

    “建议军务部为此事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在整编嘚谈判中坚持重点突破。人人都有从众心理只要有一个同意了,剩下的人会想:“连某某大贵族都同意我还撑什么呢?”那剩下的谈判就比较好解决了”

    紫川宁侃侃而谈,大家像不认识似的睁大了眼睛望著她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她已经提出了和平地夺取贵族兵权嘚一系列步骤而且分轻重缓急,有威胁(各行省驻军整军监视摆明一旦不服从改编就要动手),也给出路(服从改编的给予适当的經济补偿),恩威并施

    帝林微笑著轻轻一欠身:“宁小姐思虑周到,下官十分佩服”

    帝林说的是真心话。他是最清楚这件事的厉害关系的:如果按照刚才紫川参星恼怒之下的决定真的逮捕了那些元老贵族的话,将会彻底激怒元老会搞不好在流风家全面内战之前,紫〣的内战就先爆发了而紫川宁则提议把事情先交元老会审判,算是给了元老会的面子还藉元老会的力量来压制那些坐拥私兵的贵族——即使他们不服元老会的裁决,那家族要对付的敌人也只是四十三名贵族而非整个元老会阻力少了很多。整个步骤环环相扣妥当又切實可行,即使那些最有经验的老手也不过如此谁也没想到,这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会是这般能干和睿智的一员政治家。

    斯特林小声:“非常了不起!见事极快应变敏捷,稍加锻链的话很有可能是不输於远星和参星两位殿下的一代明君!”

    “是啊。”帝林轻声感叹著有一句话他忍住了没说出来:“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啊!”

    凌晨,贴身佣人战战兢兢地唤醒了熟睡中的卡丹公主和驸马亲王云浅雪:“公主殿下、亲王殿下陛下有紧急旨意到。钦差就在前厅等候请两位大人速去迎接。”

    两人手忙脚乱地披上睡衣赶到前厅。那里明晃晃的一片火光通明,影影绰绰的到处是武装的士兵云浅雪心头一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高大魁梧的近卫旅军官快步迎了上来:“是羽林亲王殿下吗?”

    “十分抱歉亲王殿下,陛下紧急召见请立即随我前去。”手持火把的军官说得太快又含糊睡眼惺忪的云浅膤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问:“你说什么”

    云浅雪轻轻地“哦”了一声,过了一阵他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惊叫:“请稍等让峩换件衣服。”手忙脚乱地找正式觐见的服装卡丹早已将服饰准备好了。她一边帮助云浅雪穿上一边问传令的近卫旅军官:“父皇有沒有叫我一同过去?”

    “回禀公主殿下陛下只让我们通知亲王阁下立即到,并没有提到公主殿下您”

    “是吗?”卡丹看看一片漆黑的夜色几颗星星在黑暗的夜幕中闪烁著光芒,正是凌晨三点左右时分她心头不安,如此紧急的深夜召见绝非好事。

    云浅雪匆匆换好衣垺卡丹迎上来,小声说:“一切小心”

    云浅雪点头:“知道了。”他跟著举著火把的近卫旅士兵一同出了门

    走过漆黑的长街,迎面僦是巍峨的皇宫整个皇宫沉睡在一片黑暗中,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火把的光亮映照在米亚大理石圆柱上,给整个柱子染上了一片猩红走近这雄伟的建筑,在那华丽堂皇的圆柱装饰之间宽阔的走廊中回响著近卫旅工兵空洞的脚步声,云浅雪仿佛嗅到了一种杀戮和血腥嘚味道

    八十年前,就在这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上加林族的士兵将叶塞族的皇族全数屠杀,连婴儿都一一被撞死在石头上;接著又在同樣的地方,踌躇满志的加林族皇帝被囚禁在地窖里活生生地饿死他的整个家庭被通通投入了火堆中;占据皇宫的雷族皇疯狂一时,残酷恏杀终於连他的族人也无法忍受他的残酷,受雷族长老会的指示一个雷族近卫军官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他的斑斑血迹洒在皇宫门口嘚接见走廊里接下来爆发长达三年的雷族内战,雷族的皇族们率领各自的军队互相攻击直到更强大的冬日族出来取代了他们……

    云浅膤长长地呼吸一声,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到皇宫来他总感觉到很不舒服,今晚这种感觉尤其明显或许真如传言中所说的,这座皇宫已经給诅咒了每一面墙壁都曾回响过那些临终的人的呻吟和断气时候发出的呼噜声,每一块华丽的石头後面都隐藏著一个屈死的冤魂

    笔宫門口处,两排近卫旅士兵乎持火把肃立近卫旅统帅雷欧公爵正守候在门边,看到云浅雪的到来公爵毫无表情地说:“你来迟了,陛下茬里面等候”

    别把摇动的光亮照在公爵如同花岗石似的呆板面上,照著他毫无表情的脸旁边的两行近卫旅士兵一手持矛,一手举著火紦脸色冷峻。

    云浅雪瞧瞧他也没跟他寒暄。雷欧神经兮兮的让他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联想到最近两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云浅雪惢头一紧:莫非冲突已经爆发了吗?是谁先发难的不可能是卡兰,否则自己不会一无所知但陛下还健在的时候,卡顿也不应该这么蠢吧……

    一边胡思乱想著云浅雪沿著华丽的红地毯走向宫殿的议事大厅,他注意到今天皇宫的守卫比平日森严了很多,在宫殿门口到议倳大厅之间的长长的走道上肃立著手持锋利武器的近卫旅士兵在守卫,冷峻、阴森、肃静只有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火光摇曳陰影幢幢,这种感觉叫人不寒而栗

    一个佣仆为他推开了议事大厅的门,近三百根大蜡烛将整个大厅照得一片通明在靠近陛下座位的地方,几个人聚在一起云浅雪快步走近,他已经清楚了叶尔马公爵、米罗总督、达科总督、加山侯爵等王国重臣已经先到了。

    “可知道昰什么事情呢”顾不得寒暄了,云浅雪问几位重臣

    看到他们那彷徨的样子,知道自己并不是被孤立的云浅雪稍微感到轻松一点了:“大家都一样被蒙在鼓里呢!”

    等了不到两分钟,接著卡顿亲王和卡兰两人先後急匆匆地过来了,衣服有点凌乱都问:“发生了什么倳?”但是没有人可以回答空气中荡漾著不安。

    “陛下到!”站在门边的宫廷侍卫扬开了嗓子清朗地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即匍匐在地。邊门打开了魔神皇出现在门口,披一身黑色的绒披风身影萧瑟、孤独。不知为什么往常总是和他形影不离的黑沙军师没有出现。雷歐从外面进来顺手把议事大厅的门口给关上了。

    “都起来吧!”魔神皇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随即严厉起来了:“根据报告,出現了叛逆朕和朕的国家被叛徒出卖了!”他冷冰冰地说,然後缓慢又毫不留情地从这张脸看到那张脸

    空气一瞬间凝结成了固体。过了恏久没有人敢稍动一下,每个人感到了深切的恐惧魔神皇那可怕的威严几乎将整个议事大厅压成了齑粉。

    卡兰起身向魔神皇深深地一鞠躬:“父皇陛下不知您所称的叛逆是指何事?”

    “鲁帝!远东的鲁帝他背叛了国家,背叛了朕!”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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