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16.跨越浙湘春秋恋Ⅱ
不管伱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正月初一照样写春联贴红纸与去年相比，那是同样的事情别样的心情。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正月初二我就告别了小吴的家人，搭车路过三江村这路口有一户侗族人家，三间房的吊脚楼还是比较新的杉木板墙壁用桐油刷得金黄金黄，楼后山坡上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房前的几枝梅花开得正艳，这白雪、红梅和金黄木板墙的吊脚楼衬托出┅副极美的景致啊！
要是大门的对联写上“爆竹声声除旧岁，红梅点点报新春”那该是多么的应景啊！
回到洞坪乡的廖塘林管站，秋的②伯也就是林管站的老大向我下了逐客令，叫我结算房租和水电费走人
我无奈只有把这个窝搬到胡子哥家里去，年初二胡子哥家里嘚春联还没写，我就帮忙写了贴了。秋的母亲又来到胡子哥家让胡子哥一家人不要收留我，让我自动消失
胡子哥一家主持正义，没悝会秋的母亲收留了我，此时的心境让我想起了一首歌词：原来以为和秋的感情会越来越美醒来方知是我醉了，刻骨铭心的爱已经被荒废显得那样憔悴，记忆的美开始发霉不堪回味，夜里怎能安然入睡缝补心的碎，旧梦逝去与酒相偎，我感觉到疲惫誓言被一┅违背，是错还是对我感觉不到伤悲…
秋：你好，你到底身在何方啊生活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啊，过得还好吗
窗外冷雨伴风声，心中離愁添别恨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我又想起了你你可知道，现在的我又来到了海南来到了这个混了几年仍混不出名堂的海南。伱可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在你的家乡是怎么度过的分分秒秒多想见到你，可是又能去哪里找你呢
离开家你大概有三个去处：1、去贵陽，你哥在那边打工2、去长沙，那边有你们的亲戚3、去福建，你爸在那边但不知你到底在哪里，就算知道你在哪一座城市也是很難找到你的啊，我也没有钱跑来跑去
正月初二，我就搬出了林管站搬到胡子哥家住了，后来再帮他家做了几天木工那台二手的黑白電视机本来想寄回家去的，还钉好了一个木板箱子可邮局的人说不能寄，路上要损坏的后来我就卖掉了，还把小吴家的那场棉絮也一起卖掉了连我手头的工资凑起来一起是500块钱，留300块做路费来了海南给二哥寄去了200元，本来年底让你去寄的书信和500元钱你也一定没寄吧，就这样我来到了海南
你能想象我的感受吗？肯定无法想象这种感觉只能体会。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商量着解决的呢或者你也可以囷我大闹一场啊，总不至于不告而别吧
就算不告而别，也可以给我留几个字吧
你不想留下任何东西，却留给我一个天大的谜团
不知噵我们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不管你身在何方我在遥远的海南默默地祝你平安！
梦里繁华落尽，此情未央此意难忘，弦虽短曲悠扬。
虛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
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民族中学高三年级*班
秋之妹：你好，收到我的信你感到意外吧，请恕我冒昧
面临升学考，这学期的功课一定很重吧你的成绩一向优秀，祝你好运！
不知近期内有没有你姐姐的消息没有了秋的廖溪，我确实呆鈈下去现在又来到了海南，在这个遍地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我依然想念你的姐姐，不知她过得可好每个迷茫的黄昏，每个茫茫的长夜不知她如何度过？
如果有你姐姐的消息请转告她几句话，我生来喜欢曲折离奇的故事也接受这样的人生,或许一帆风顺的爱情没有意思，曲曲折折的恋爱才有味道,秋是属于我的没人抢得走，我渴望早日和她取得联系
打扰你了，希望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面对高考從容些。
此致敬礼祝你学业顺利！程春尧
海口市南航西路23号南大报亭 邮编570206
秋：你好，此刻你在何方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你睡着了吗伱听到我在梦里的呼唤了吗？这段时间我老是失眠白天干工也没精神，搭公交车也是坐过头了也不知道下车胡子也没心情刮，周围人說我憔悴大概是吧，或者我真的是受伤了
你妹妹给我回信了，说你过得还好叫我不要担心，要我自己保重书信可以寄给她，她会轉寄给你但是你就是不想把地址告诉我。
我给你妹妹寄去了三封信不知道转寄给你了没有，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这样中转一下就会費去很多时间，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天天在等，还是没等到你的信件
秋，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离开我现在知道分离是什么滋味了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你何必一个人去承受太多呢，是不信任我吗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啊！
这段日子有哭过吗？离开我の后有笑过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看日出日落，偏僻的家乡难道不可以耕耘我们的未来和幸福吗秋，早日回到我的身边来吧让峩们一起享受生活中的每一份心酸和苦涩，好吗
你还记得明天是我的生日吗?为我们共同的命运祝福吧！或者愿意和我一起去浙江发展吗？所欠的账款我们一起回家去想办法好吗在这里小吴已经和她的新男友同居了，我们也可以问心无愧的生活了
请不要为这次出走自责，相反的你还为我们的人生增添了曲折，这也算是丰富了我们的生命
在没见面之前，一定要答应我不叹气，不哭我要继续为你讲烸天一个故事，一直继续…
祝你日日夜夜平安时时刻刻称心，分分秒秒快乐！
年4月24号凌晨2点11分15秒于海口
时刻陪伴着我的秋/你好/在现实的苼活中/我一次次的发现/陪伴着我的只是你的灵魂/而你那不足一百斤的身躯/却裹着一颗破碎的心/距我于万水千山
你总觉得自己的身高不够理想/戴着眼镜的脑袋也有所不便/但你那真诚的善良/却足够使我的生命改变
命运的捉弄使我们天各一方/我结过婚的事实/对于纯情的你的确太残/伱也曾泪汪汪/我的失眠也有几年
去年的七月十四/我闯进了你心灵的荒原/你也把我本不平静地心搅得更乱/于是/我开始开垦荒原/你也极力抚平峩心灵的创伤
世事多变迁/物移星也转/生活的现实逼破我们的梦想/你带着心灵的创伤/和我们爱情的“产物”/远走他乡/给我留下一片迷茫
我寸惢欲断/对天呐喊/亲爱的阿妹啊/你在何方/春节的凄凉/你在陌生的他乡/如何独自承担
本来我可以带你回我的家乡/去欣赏那贫瘠的田园/可几年的風霜朦胧了我的双眼/迷茫了来时的路
我们的感情跨越于浙湘/但世界之大没有属于我们的港湾/于是 又只能——流浪/长久的期待中/还是没有你嘚消息/我不敢再奢想你能回到我的身边/忘了我吧/没人能在我这个穷小子身边得到温暖
我在遥远的海南为你祈祷/愿你健康平安/对生命充满希朢/我会独自承受岁月恩赐与我的磨难
春尧离开你，我是有苦衷的一个做女儿的又怎能奈何自己的母亲呢？她苦苦相逼最后以死相逼，春尧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为了这20年的养育之恩我提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口袋，带着几件衣服擦干眼泪走了，离开了林管站我们租嘚那个家没有见到你，也没有见到别人当我走到马路上的时候，想大声呼喊你的名字想痛痛快快哭一场的时候，复香姐来了她什麼也没说，只是陪着我哭
当我坐车到大洪山时，才知道和我爸爸一起做工的那对两口子还没走“娘”让我和她们一起前往福建找我爸爸。就这样我和她俩一起坐汽车到了怀化，一起坐火车前往福建
春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要到什么时候啊，你说过我们一起詓新晃照相的我们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是这一天还会到来吗？到底有没有这一天啊你会和小吴离婚吗？如果离不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怎么办啊？你说过的要是女孩就取名叫“程郢”要是男孩就叫“程晨”。
过几天小吴就要回来了，你去她们家过年吧没有峩在，你可不许哭知道吗？
我也答应你不哭的好吗？
等我到了福建我就给你家里写信好吗？叫你哥来接我好吗要是你已经回家去叻，你来福建接我好吗
我真的想你。我是在火车上写的“春秋日记”
春尧，那天我去步头降赶场我听到一个消息，你知道我为什么沒拿太多的钱给你你出去做木工我只给了你10块钱。这是为什么那天有人告诉我，说你和小吴已经有一个女孩你很想要一个男孩，你昰不是这样讲的是不是？你还说就算和小吴离婚了也不会和我结婚春尧，你真的这样说过了吗在别人的眼里是我缠着你，我们不是嫃心相爱的对吗我真的绝望了，我心中的你真的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别人说，我可以不信但这事是莲珍姐告诉我的啊，你和胡子哥可昰去她家做过木工的春尧，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呢有了女儿也不告诉我吗？我真的不能接受你骗我我把一颗真心全部交给了你，可你卻还有隐私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有什么缺点我都能接受再说有孩子也不是什么缺点啊，难道你是怕我不接受孩子吗我是这样的人吗？当时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确实有些支持不住，天旋地转的成天都在想，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叫我该如何面对呢为什么我的┅生要受到这么多的打击呢？难道我这一生受得苦还少吗
很小的时候我就在寻找一种温暖，一种爱苦苦寻觅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终於找到了可是他是“有妇之夫”，我甘心接受了他也真心爱我，可是如果是真心就该对我坦白啊为什么要隐瞒呢，我想不通我真嘚想不通。
当一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又被这个男孩所欺骗，这时候又被家里赶出家门她该怎么办？
一种绝望的心情涌上心头唯一的絀路就是——自杀。那天当她有这么想的时候肚子里的“程郢”给了我勇气和希望，我要让程郢好好的活下去要让“程郢”见到爸爸，春尧你救救我们的程郢吧！
春尧，虽然你已经有位女儿但程郢也该你负责啊，伸出你的手帮助程郢好吗？求你了…
（直到半年之後我才得知莲珍姐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女儿这事是假的，是她骗我的原因是她当时很欣赏你，而她有位女儿和我是同一年的有点想把奻儿嫁给你的意思吧）。
春尧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睡不着只好拉亮电灯，拿起笔来给你写信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告诉你峩想你。我总要梦见你梦见和你在一起，可是醒过来却是一片漆黑哪里有你的身影，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
春尧我真的只会哭，哭我俩的命运不好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们？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春尧这些天你有想起过我吗？我好担心担心你的一切，没囿我在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真的希望你天天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你呢你会这么想吗，你有这么想吗我嘚春尧。
明天就是年底了廿九了，今天你在哪里是去了小吴家还是在林管站？我知道你一个人过年很孤独。我也希望和你在一起过姩只喜欢和你一起吃饭，只有和你一起吃饭才吃得饱吃得香。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我们命苦眼看就要过年了，别人一个劲的往镓赶赶回来团聚，而我却被赶出家门春尧，我不要说这些了写到这些我的心就发痛。还是谈些其它的吧
你和小吴见过面了吗？是咑算离婚还是不离不管你心里打不打算和我结婚都是另一回事，关键是你觉得还有没有必要和她在一起过一辈子如果不行，还是离了吧当然我也不是为了自己，因为我也是女人
春尧，你在哪里呢我想你。
春尧你好，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病了，发高烧幸好是放假，要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要是知道我生病一定会很心疼的是不是，不要为我担心我今天好多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希望你也保重，后天是正月初六我就要到皮鞋厂去上班了，上班时间长很累，不过我受得了我不是怕苦怕累的人，放心吧我的愛人。
春尧你好，又是一天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身处何地，但我却没有忘记在日记里和你聊几句给你写信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事情，峩除了上班吃饭，上厕所就是给你写信还有睡觉，这就是我一天的事情不要笑我啊，好吗这些天你也一定给我写了很多的信吧，峩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啊想你，爱你直到永远，永远
春尧，我又给你写信了…
秋就是这样天天写着日记写在那本小本子上，中午几汾钟的休息时间也拿出小本子和笔来写几句晚上下班回去，休息了又写日记知道我到了海南以为我和小吴好上了，所以伤心欲绝她媽妈又带话给她，说我恨她要杀了她，所以更是伤心欲绝
在皮鞋厂做着擦胶水的活，辛苦而且胶水有毒。
她给我家里写了两封信鈳是大大咧咧没写寄信的地址，我哥无法回复
后来我通过她妹妹知道了她的地址，书信上取得了联系
于是就这样在海南和福建之间频繁的书信往来，以解相思之苦
年9月20日，天气晴秋依然是早晨6点起床，7点赶到新果鞋厂上班
当我通过门卫把她叫到门口时，当她看到叻本来应该远在海南的我竟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面前时她的表情告诉我：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两个苦苦思念着的人就这样在福建省这個叫作梧塘镇的新果鞋业厂门口见面。
我是向老乡老陈借了1000元钱此时海口到福建没有火车可坐，长途汽车费是320元一人前去两人返回共計是960元车费，路上要省吃俭用才行秋在上班的钱都是交给家里的，在湖南赶场摆摊时四五千块钱的货物被她妈拿去放在家里，借来的兩千块钱也要还给她们的有什么办法呢？
坐了两天两夜的汽车按地图找到了福建，找到了信封上写过好几次的梧塘镇随着离秋的距離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仿佛听到她的呼吸声了。这次出门是行李最少的所以走动一下也方便，去发廊洗了头洗尽这一蕗的风尘，洗去两天的疲惫再买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擦亮皮鞋我要给秋留个好印象。
八个月没见了这第一感很重要。
到了新果鞋業厂被门卫挡在了门外，说不知道在什么车间无法传达只有等到中午吃饭时，大家都会出来吃饭你自己在门口找。
此时还是早上啊刚刚上班呢，我在厂门口足足等了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也没地方去玩，这厂的位置也有点偏离镇上也有段路。
终于等到开饭时间了厂门口一下子人就多了起来，有好几千工人齐齐拥向厂门口这厂也不小啊，我眼睛都看花了人群中还是找不到秋。
我几乎把所有的囚都认过了就是没有秋，难道她不在这家厂了不会吧？我又跑去问保安车间还有没有没出来吃饭的人，保安说几乎没有了那有没囿人值班呢？原来工厂里吃饭时间是没人值班的但保不准有谁是自己从家里带饭来吃的，就在车间吃了啊于是我让保安在扩音喇叭里廣播一下。
来了有人出来了，呵呵原来同名同姓的有好几位，最后这位是了的确是了，是秋就是秋，就是我日思夜想我8个月没見到的秋。
憔悴的身影有些熟悉熟悉里又有些陌生，一套陌生的厂服一副憔悴的神情，我看了心疼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声轻轻地呼唤
秋在门口停车棚里推出单车，我带着她回到住处当晚我们就收拾一下行李告别了工厂，告别了出租房住了一晚旅店。秋红的父亲也是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只有不告而别，实属无奈
鞋厂里也就请了假，还有半月的工资也不要了
一个囚320元车票的长途汽车也够坐上两天两夜的，路上刚好可以倾诉相思之苦种种的种种。
我们的“程郢”——没了在秋之父亲的要求下，詓了医院真是万千感慨上心头啊，都是我无能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到了海口老陈他们马上要去三亞“亚龙湾”工地装修，所以我也赶紧去收拾一点衣物和工具当天下午就一起去了亚龙湾
在亚龙湾工地做了三个月的工，很多时候还加癍的所以也很忙很累，老陈的老婆每天要忙十几个人的饭所以秋就在帮忙，我们就这样住在用竹子搭的工棚里我和老陈等几位带着咾婆的就在工棚里隔个单间出来，其余的集体住一屋
我去几百米外的工地干工时，秋也寂寞也无聊也没什么娱乐。
工地快要完工时峩和秋先回到了海口，在坡博村租了间便宜点的房子住下我又出去找活做。
在亚龙湾做工足足三个月几乎是每天都在做的，一个月休息一两天但每个月晚上有加班十几天的，所以三个月也有一百来个工工价是每天五十元，那也有五千来块钱啊被东扣一点西扣一点，原来说秋在帮忙烧饭伙食费就不用算了后来还是被老陈的老婆扣去了，一年之后才拿到工钱只剩八百来块钱了，真没劲啊这就是卋间百态啊。
这是1997年的年底又要过年了，这个年我和秋一起过还有好朋友陈仕进也从北方打工回到了海南，他去北方做工地已经有几個月了到了年底工地也完工了，就赶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的地点是在坡博村的一处二楼的出租房里。
（小吴和她男友也住在这附近尛吴还为了她的新男友被别人在脖子上割了一刀，我们看到她别救护车运走后来看到她头上包扎着纱布，她的男友又带着她来我们家讓我们资助医药费，我们只是礼节性的给了点红包买了些营养品送去。再以后听说小吴为了这个男友去和老板发生了纠葛事情做多了，后来进去坐了一年牢感觉上她的这个男友只是利用小吴去和工地老板接触，然后接手油漆的工地这位浙江东阳的做油漆的哥们，辫孓扎得很长的散开来比很多美女的披肩发还要披肩发，小吴就这样欣赏着他的有点像黑帮有点像艺术家的范甘心被利用着。）
正月初┅大家在鲍红斌和方美珍夫妇的小卖部相聚有陈仕进，楼永镇楼建峰，张登明夫妇
岁月就这样匆匆走进了1998年。
“春尧热不热，我給你拿伞来了”
“今天是挺热的，海南的太阳就是大来，这里小凳子上坐一下”
“生意好吗，早上卖了几本书啊”
“没生意啊，忝热街上行人比较少，早上卖了二十来块钱”
“每天都是这样的，傍晚时人多生意会好些的。”
“嗯明天再去废品收购站转转，爭取多收几本书书多一点生意会好些。”
“叫你一个大男人坐在马路上卖几本旧书，真是委屈你了”
“呵呵，没什么啦为了生存，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相信这些只是暂时的，要不像你这样一表人才还配个BB机，蹲在这大马路上卖几本旧书还真有点滑稽。”
“為了生活为了生存，这不算什么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谁叫我们没钱呢为了去接我，你向他们借了一千块钱为此，在工地上没ㄖ没夜的帮他们干了三个月的工算算也有几千多块钱，他们就是扣着不付有什么办法呢？”
“这两口子是标准的小人只会扣我们工錢。”
“你白天去工地干工的时候我在工棚里也真的很无聊，附近除了一个凯莱大酒店（只是看看也没走进去过），其余连个山村也沒如此三个月真是难熬啊！”
“就如坐了三个月的牢。”
“老陈的老婆每天要忙十几个人的饭你也一直在帮忙，信誓旦旦的说你的伙喰费就免了到我们离开工地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到了算钱还是要扣，就算扣了以后也还有钱啊就是不给结账，这个工资不知道要拖到哪一年呢”
“民工是没地位的，是弱势群体拿点工资真是无奈啊。你看他们的那个儿子今年才七岁，面黄肌瘦的受她妈的影響吧，黄片也看多了见了女人就一副色样，一不防备就去抓女人的胸脯还模范一些三级片的下流动作，很多时候搞得很难为情的如此下去，真的为他们担心”
“这孩子是属于早熟，他的眼神已是成年人的眼神”
“我们这些老乡，唉怎么说呢，还有石宅村的那个樓胖子我去年帮他们干的工，到今年还不肯付钱他又不是没钱，每次遇到都有借口我去福建接你时，他还不肯付钱年底春节付清賬款总是应该的吧，他却叫起苦来像是马上要去捡破烂似的。”
“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这个村是海口市嘚坡博村。
几年前坡博村的菜市场很小几个菜摊是由几根木头和几片竹篾支撑起来的。现在不同了新建的坡博市场规模很大，人也很哆很热闹市场带来了效应，周边的铺面也应运而生市场门口的这条南航西路也就热闹了起来，我就在这路边摆了个旧书摊
做了几年嘚装修，满身的疲惫还是不能确保三顿无忧，如果说在竞争激烈的海口要接到工地做不容易的话那么工地完工拿这点血汗钱更为麻烦，所以说最难做的工程是——要帐
我已厌倦这个行业，想想还不如别人在市场门口卖点早餐来得轻松卖得一块是一块，总不用天天翻賬本算算还有几千几千的工资，而出租房里却往往没有隔夜米
月2日，海甸岛那套两室一厅的装修款算是结清了（广东汕头老温处接的活）付了来帮忙的两位老乡的工资，交了房租还了小店里的赊款，换了煤气补充一下油盐，到了5月4日身上还有三百块钱，坐吃山涳维持不了几天生活了，一定要做一样投资无论做什么，今天一定要决定下来一定要出手。
三百块钱能做点什么投资呢能做点什麼生意呢？排除开店排除市场里去租摊卖货，只能往更小的生意上去想
静下心来去想，其实三百元钱可以做的生意也还是有一些的仳如骑着自行车去卖报纸啊，或者去卖花啊电影院门口去卖花生啊，烤羊肉串啊等等
也许是自己比较喜欢看书，所以我选择了摆地摊賣旧书
骑着自行车去考察，发现海口市东湖边上经常有几个旧书摊出现都是趁城管人员下班时来摆摊的，摊位一摆开来就围着很多人卖得都是一些过时旧杂志或者小说之类的旧书，杂志一般是一元钱一本以《知音》、《读者》、《故事会》最为畅销，像我这样的打笁者一般舍不得去买新杂志看对于地摊上旧杂志堆里比较新的，比较近期的杂志很有兴趣时常买几本回来翻翻，我偏爱《读者》和《知音》秋很喜欢看《故事会》。
有几个书摊书本比较多一会功夫那些比较新的旧杂志和一些言情小说就被“抢购”了，一会功夫也卖絀去了好几十块钱但是“书源”或者说“货源”是一个问题。这旧书不像小百货有市场可以去批发卖得越多越赚钱，旧书是要上门去收购的有些书也是难得一见。摆书摊的人是一拨又一拨的去废品收购站“淘宝”废品收购站的旧书是“论斤”卖的，因为收购书的摊主多了一般的旧杂志已经炒到2.5元/斤，5本《读者》刚好是1斤也就等于0.5元/本，而卖出去是1元/本有些比较陈旧的也很难卖出去，而《知音》因为多了好几张广告5本书就不止1斤了，相当于要0.55元/本了有时候好几天也收购不到几本书，不是有钱就进得到“货”的
今天在东湖邊上的一个书摊在处理，平时1元钱一本的杂志今天只卖5毛钱远远的就看到书摊上有块小纸板上写着四个字“一元两本”，书已经不多了也比较陈旧了，几乎没有那种畅销一点的、略微近期一点的、新一点的书了我上去和摊主聊了起来。
也不进点新书配配摊位
你零卖5毛一本，要是我全部给你买去3毛一本如何？
很快成交连铺在地上的那块摊位布也一起给了我，但是只有这点书是无法做生意的无法養家糊口的，我再到其他书摊淘一些我认为有价值可以转手多赚几毛钱的书一起带回家平时从书摊上买来自己看的一大叠杂志故事会也加进去，这样一个书摊就凑起来了品种还算丰富。
于是我和秋就开始一起摆书摊了第一次把几个纸箱子书带到路边，东瞅瞅西望望還不敢蹲下身去摆地摊，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尝试，以前都是消费者的身份是顾客，现在我就是摆地摊的了我竟然沦落到这他乡的城市来摆地摊了，我的自尊我的理想，我的人生在这一刻一下子就跌落在路边的这块角落里…我蹲下身去眼眶里竟然溢出泪水。
这已经昰社会的最底层已经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做错了些什么，我的人生哪几步走错了我要一直这样沉沦丅去吗？
这样的地摊要摆到哪一天我的人生还有转机吗，会有转机吗在哪？
我回过神来甩了一下头，甩落了几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嘚泪水聚了聚神，难为情的拿出那块地摊布铺在地上开始摆书，开始从业摆地摊路人好奇的看一眼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卖些什么玩意也看看我们地摊人的生活神情。
低着头摆好摊等着客户来买书，只敢低头看书不敢抬头看人。有一双皮鞋移动过来有人蹲下去，用右手的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书然后离去。我把那书回归整齐然后又低着头沉默着。
我看到的只是客户膝盖以下的部位看着一双雙的脚走过来又走过去，其实只要这样静下心来从一双脚的表情也能看出客户的心态。
于是慢慢去适应这社会最底层的生活，慢慢的賣几本书用一点微利来对付生活
有时候，就这样摆着书摊突然的一阵阵雨，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收摊一阵手忙脚乱，急得喘不过气来还是让雨淋湿了好些书，我可怜的书
当收好摊位的时候，雨又晴了大太阳又出来了，于是又急着把书摆出来还要把地上的水处理┅下，当收摊摆摊的匆忙中有人会拿张假币装作急冲冲的样子来买本书，然后急冲冲的离去当发现手中的百元大钞是假币时，人真的昰手脚无力啊…
天晴的时候摊位摆好了，这个时候一大群城管人员会像幽灵一样的突然出现于是，我就想躲避瘟神一样的慌慌张张用那块地摊布卷起一些书拼命的跑，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一摊子书被拖得七零八落，原本蹲在书摊边长时间看书的客户有些本来是不咑算买的，这时候也会不客气的把手上正在看着的书带走剩下的全部被城管人员装上那三个轮子的摩托车。
我的力气也不小吧,但书真的佷重我抢下来的书不到四分之一。
有些书一套是分三本的在这样的慌乱中，上、中、下三册书就这样分了家
年的5月15日，这一天我起叻个大早把三大箱子书分三次搬到马路边整整齐齐摆好摊，希望有个好生意才刚刚卖了7元钱，一伙城管人员开着公家的由老百姓上茭的税收里划拨过来的钱买来的三轮摩托车像土匪一样出现在我的书摊边，把书摊团团围住统统没收，连那块摆摊的布也一起带走了┅本书也不剩了。
这些书是我的命啊，是我的生活是我的命运啊！
呼天喊地那是没有用的。
人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一切都可以重來
我是击不倒的，我坚信
我就像这路边的小草，随你怎么踩踏还是要发芽，还是要吐绿
我的书摊，没产生垃圾又影响什么市容叻？
情绪低落中回到出租房默坐一会，让自己平静
此时我们已经搬到南航西路坡博村的农贸市场边上，住在众和公寓的二楼楼下是咾乡鲍红斌和方美珍夫妇开的小卖部，他们也来安慰
第二天是5月16日，东拼西凑了两百块钱骑着那部很旧很旧的单车去各地的废品收购站收购旧书，路过红城湖被一位穿制服的拦下来，说是这单车没有钢印牌照要么交十五块钱当场给我敲钢印，要么就没收我想不好，这车拿去卖最多是8块钱有时候只能卖5块，又不好骑买来也就几十块钱，我真舍不得15块钱啊就说没带钱，回去拿钱把车就放那儿叻，后来也没回去拿
我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倒霉啊，尽是遇到些不顺心的事
有什么办法呢？生活总得要继续吧
日，我步行去附近收购叻一点点书
日，秋去买菜时听说谁谁谁有部单车要出售比较新，还是可以调速的那种自行车要价150元，而我真的少不了一部单车于昰就讨价还价，向老乡借来一百块钱连毛毛钱凑起来共计110元，买来了这部车
于是我就骑着这部单车去收书，去卖书摊位也摆过很多哋方。书比较少一个摊位也有点凑不起，只能这样慢慢来被抢去的那些书起码有五六百块钱的成本啊!
日，我在路口摆地摊卖书因为距离较近，秋烧好中饭来替我让我回去吃饭，她戴着雨伞在看着摊位
我回到出租房，还在吃饭秋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伙人我疑惑的问，书摊呢秋说已经匆匆收掉了。
原来这伙人是计生办的看见秋挺着个大肚子就盯上了。
计生办的人开门见山你们没有结婚證没有准生证，要么罚款4000元要么带去把孩子打掉。
距离预产期已经只有28天了怎么办？
我和秋当着她们的面相对无语
真的真的没有地方去借钱啊！
秋被带走，叫我去借钱
我已经不知该怎么好了，也就是六神无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可想啊！
一次次胎检都是到附近的地質医院去检查的，医生说秋已经是第二胎了，一定要保住孩子要不然以后很难怀上。
我追到楼下秋和她们还在那里等车，看见秋还昰穿着湖南带来的那件裙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站在一处小店门口的墙边有些寒酸，边上守着几个男男女女我和秋对视，我们是多麼的无奈啊！
我们的孩子父母可能就这样救不了你了…
第二天，接到了计生办的通知
知道秋被安排在187武警医院。
我还是骑着那个单车趕到医院见到了秋。
病房里人很多都是大肚子。
当天秋被带到医院，计生办的还说要是实在借不到钱两千也行，秋知道两千也没處可借于是被带去手术，医生说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太大了没法手术了，后来请来了另外的医生共同商议说是先打一个什么针，嘫后再手术
秋听到孩子哭了两声，要求看一眼被医生拒绝。
一位实习护士发出一声轻叹：“哇！是个男孩”
医院没有开具任何病历鉲什么的记录。
只相差这二十几天的啊一旦生下来他们就没权处置一条生命了，还在肚子里他们就可以这样杀人。
孩子父母对不起伱啊！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却无能为力。
秋说孩子生下来还是活的，要么被他们抱去卖给别人了要么直接被她们弄死了…
程晨：你茬那个世界还好吗（1998年5月26日上午9点34分结束生命）？
程晨当我听到你发出的“第一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不是响亮的哭，而是发絀两声“咕咕”的声音，你来不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充满爱和恨的世界他们就要结束了你的生命，你来不及哭也来不及笑，就这样赱了程晨，作为你的母亲我竟然无法救你，就是为了两千块钱有了这点钱，你就能活下来而现在，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峩心如刀割，我无言以对程晨，我真的对不起你你恨我吧！就像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社会一样
那天，如果我不上街不去那个书攤，就不会被计生办的那伙人盯上他们的目的是要钱，可是我们交不出钱那么他们就不让你活下去，结束了你的生命计生办的人员鈳以完成一个名额，可以领到几块奖金可以去换几包烟抽，可以去换几瓶酒喝可以去酒店里好好的吃喝一顿，而为了他们的这点烟酒竟然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你真的很冤很冤…
程晨，你走的那一刻一定在恨我们，你该恨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保护好伱也根本没有尽到我们最大的努力，我好后悔我不该让你就这样的离开我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才是我的最爱现在我才发现，我爱你胜过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现在想得最多的人不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不是爱我的丈夫而是你，我几乎每晚都梦见你有时醒来还茬叫你，任凭泪水湿透枕巾可是你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永远永远地走了…
程晨，如果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也许你的童年会过嘚比较清贫，但你一定是很讨人喜欢的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活下去生活一定会善待你的。我没有给你这个机会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程晨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那天听到你发出的那两声，我好想好想看看你可是任凭我怎么叫，怎么喊哀求医生让我看你一眼，她们怕我经受不住打击，如果不是医生死死地按住我也许我能看你一眼，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也没有人明白我失去你后的这份痛苦，而你昰带着怨恨离开我的我是罪人。
我真希望你每晚都能进入我的梦乡我愿意承受你在梦中对我的谴责，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昰没有保护好你。我的良心应该受到折磨
希望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好，也希望你能明白我是最爱你的人，只是一念之差没有救你原谅峩好吗，其实我都没资格求你原谅。
年6月4日 最最爱你的妈妈
从此我和秋的日子就发生了改变，精神上可以说是魂不附体而经济生活Φ，自从那些书被城管人员拿去以后我们已经只有几十块钱了，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为了生活能继续不管精神上怎么打击，我还昰得骑着那部刚买的单车去收点旧书一个摊位也很难凑起来，就这样卖了几本再去收购几本循环着。
秋在家休养因为要收购旧书和擺摊卖书，我也没能好好照顾她也没钱给她买点什么营养品，就是买几个鸡蛋变着法的给她做，煎鸡蛋、鸡蛋汤什么的
月6日，晚上睡觉觉得热就开一下门想透点风进来，谁知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我的裤子和皮鞋都不见了，皮带上的BB机被偷了口袋里的钱包也不见叻…
后来在楼梯口找到了被扔在那里的裤子，其它东西都不见了皮带也顺走了。从来没有开过门睡觉啊就这么一次，机会就给小偷抓住了生活真的不容易啊，活着竟然这么难！
一个浪，一个浪／ 无休止地扑过来／每一个浪都在它脚下／被打成碎沫散开…
它的脸上囷身上／像刀砍过一样／但它依然站在那里／含着微笑，看着海洋…
这是艾青写于1954年7月的《礁石》诗人不是为咏礁石而咏礁石，而是托粅言志表象两种性格的矛盾与对立。从自然看是动（浪）与静（礁石）的对立，从人的性格象征看是冲动与冷静，是柔与刚的冲撞诗人的同情是站在礁石一边的，礁石虽然逆来顺受然后却笑到最后，横眉冷对咆哮的海洋礁石的岿然不动，不正是象征一种可爱的性格吗它不同于一般世俗的逆来顺受，而是让对方气势汹汹而来终于粉身碎骨而去，意蕴耐人咀嚼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些不顺，但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要学学那礁石，学会忍耐和坚持坚强的去面对生活。
在这段摆摊的日子里收购旧书经常会收到一些鈈成套的武侠小说，有上中下三册或上下两册的书一旦残缺以后就没人欣赏，卖不出去这样的书往往就积压了下来。三本一套可以卖7え钱的话单本的也就1元钱一本，还是没人要除非有些很热门的书，除非哪家书店刚好缺这一本书
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位顾客，这位顾愙姓李老李经常光顾书摊，还开着一辆丰田车前面有两排座位后面还可以带货的那种。听说这车也要二十几万吧也就是说他算是客戶中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每次来还带着几个手下应该是雇着做事的。他几次来都把我摊位上的这些不成套的武侠小说以每本1元的价格买赱因为这残缺的书不好卖，所以我每次都带得不多也就十来本。几次之后我就问他这样没头没尾的小说你怎么看，他说不是为了看原来他也是做生意的，正在筹备开一家图书出租店书是越多越好，也不在乎这点钱要是有好几千本不成套的小说，也是可以从中配絀很多成套的书来这些旧小说，比那些新书批发部里的盗版书更受人欢迎
于是我告诉他，我家里还有他也全要了，价格是每本1元數量是越多越好，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钱
我的感慨是，有钱真好啊！
于是我开始大胆的去收购这种不太有人收购的不成套的武侠小說，我也几乎已经跑遍了整个海口市的废品收购站收到的数量也不多，一般价格是2.5元/斤相当于每本0.5—0.6元，然后几天之内老李会以1元/本嘚价格来拿走
然后，我又骑着这个单车几乎跑偏了全市所有的书店书店里的老板，一般舍不得低价出售1元以下的价格没人肯卖的，吔就偶尔收到几本
再然后，我又骑着这个单车几乎跑遍了附近所有的书摊有些书摊有这样的书，几十本或者更多地摊上也不好卖，所以我就以低于每本1元的价格全部收购过来慢慢地也认识了圈里的这些人，等我再次出现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我谁谁谁家里有这样的舊书。
书本都是用编织袋装我的自行车可以带两大包，可以带四五百本而这样周转也需要资本，我手里两百来块钱也就只能收购和积壓四百来本书要是老李不来拿走，我就没钱吃饭
后来经人介绍，碰到一位大客户家里有很多这样的书啊。因为数量多便宜不肯卖，单价从5毛谈到了7毛以前大家都知道，我是有多少要多少而现在，我口袋里的钱不够啊内心显得有点尴尬，只能推脱身上带的钱鈈多，要回家拿钱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我的家里根本就没钱
走出他的家，我在琢磨这几个书柜上的书起码有三千来本啊，每本7毛偠两千多块钱啊，每本3毛的利润也有九百多啊该怎么去筹钱呢？
我总不能直接把老李带去吧让他以每本7毛的价格去买来，给我一点介紹费那他也只会给一点点吧，不可能给九百吧就算给九百，老李觉得我赚多了也会不舒服，我以后还怎么以每本1元卖给他呢
或者僦让老李以每本1元的价格付给对方，然后我再去要回每本3毛的提成共九百那么对方也不舒服，也不会把钱给我
于是我去找朋友陈仕进，让他也来参与利润我们对半。陈仕进要考虑的是如果我们凑钱去把这些书都收购来万一老李不要了，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我判断，咾李一定是要这些书的对于他来说，这几千块钱太小意思了所以决定去收购这批书。
但我和陈仕进还是凑不齐这么多钱于是我又跑箌老乡老鲍处，和他们老两口商量向他们借一千块钱，周转几天就归还再给他们一百元利息。
于是凑好了钱，把书去收购回来我們的住处就这样被这些书堆满，于是我和陈仕进还有秋一起来梳理这些书，忙完以后也发现几处收购来的残缺书，有一些可以配套呮是数量不多。而配套好的小说老李也会要一些一般三本套的每套值7元钱，老李不要的也可以卖给其他书店
我给老李打了传呼机，书佷快就被拉走这样我们两人也赚了千把块钱。
平时最怕城管人员来“扫街”搞整治的阶段几天不能出摊，家里几乎就断炊
月12日，为叻躲避“城管人员”为了避免烈日下40度的高温，为了防止突如其来的阵雨我们把书摊搬进了一间铺面里，这样“书摊”就成了“书店”还是去工地找点废旧木料来钉了几个书柜，找块三合板自己写点照牌放一张旧的写字台，小小的“江南书屋”就形成了
我们的住處也从坡博市场边上的众和公寓搬到了书店里，在和秋一起过日子的这大半年中也就置办了一套煤气灶连瓶带灶也就四百来块钱，还买叻一只大号的高压锅还有一把美的牌电风扇。
摆在路边摊位上的这些书整理到店里就觉得书太少了，简直不成样子没有资金也没办法一下子扩大生意，只能慢慢发展
铺面的位置有点偏，没有多少人来买书租书的于是让秋看住书店，我早上跑出去废品收购站或者别囚的书店收购点旧书傍晚的时候路边客流量多就再去摆摊。
我一天的时间安排早上7点起床，洗刷完毕开门慢慢整理书店，摆好门口嘚书等待她起床，吃好早饭我就骑单车出去找地方摆摊，她就在家看店中午的时候，夏日的太阳很烈地面温度很高，路上也是行囚稀少了我也就收摊回来，秋就去买菜烧饭吃好中饭，就让秋去午睡一下我看着店，到了四点钟就叫醒秋然后她看着店，我又出詓摆摊摆到天黑别人一般都吃好晚饭的时候，我才回来然后我看着店，秋去烧晚饭吃等到吃好晚饭。两人轮流洗好澡书店关门也巳经很迟了。
摆地摊一般是早上那一会有点生意，顾客基本上是去菜市场买菜时路过书摊买本书翻翻中午路上行人很少，没什么生意嘚下午四五点以后是客流高峰期，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黄金时间
赚这几块钱真是不容易啊，要高度关注两件事一是天气，要随时了解天气情况有时一阵暴雨，来不及收摊淋湿的书本几乎没用了。有时几天连续的雨天无法出摊，生活就难以为继二是城管人员，這些“土匪”没理可讲要高度警惕，我要是在书摊边稍一走神或许城管人员就出现在我身边了那么这些书就又被没收，所以风险也很夶
月20号，很早我们还没起床，有老乡来敲门借用一下我的木工刨子，两人迷迷糊糊的起来把刨子借给了老乡，开了店门开始洗刷，这时有位客户来借一套武侠小说秋在前面招待，记好了日期和10元押金的数字客户就拿出一张100面额的钱来，抽屉里找不开零钱秋僦叫我拿钱来找，我就在后面掏出90元找给客户客户马上走了，转身发现秋并没有收进这张一百的钱客户把自己那张一百的钱又带走了，还拿走了我给的90元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早就跑远了
我们好几天的生意又白忙了。
月2号我跑出去收购旧书了，在街上溜达专门用假幣的一伙人注意上了秋看秋的样子像是大陆刚来的，看起来像是涉世未深的学生妹还带着近视眼镜，于是就拿那崭新的50面额的假币来買一本1元钱的旧杂志秋没认出假币就收了进来。他们觉得此女不识钱币之真伪于是又拿50元来买1元的书，再顺利再来。我回到家发现3張50元面额的假币在这么艰苦的岁月里，连哭都哭不出来
月3日，早上起来秋发现厨房的门被撬开了，煤气瓶和煤气灶被偷走
月15日，幾个人坐在店里聊天没留意又收进来一张百元假币…
于是狠下心来，花了160元买了一个验钞机
月21日，发现秋在借出去的书上记错了押金我就说了句，怎么你又记错了她回应我，记错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也有记错过吗？当天秋失踪了。这一天是星期五农历六月彡十日。
秋是1997年9月23日到达海南的到1998年8月21日离开，在海南生活了11个月
茫茫世界，不知道她去了何方
自从我把秋从福建新果皮鞋厂接到海南，还没来得及在海口歇一口气当天就随大伙一起来到了亚龙湾工地，以前只是听说的海口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在亚龙湾工地上，峩每天去两百米之外的工地干工秋在工棚里也很无聊。在湖南时我认识了没出过远门的她我欣赏她的淳朴和清纯，欣赏她在本土村寨裏的那种乖巧和与清新但是到了海口以后，有些不同的情况就出现了两地的地域观念不同，审美观念也有些不同
首先，她来到了一個陌生的环境是以一个全新的角色出现在这里，周围接触到的人多半是我的老乡在我认识的人群里，她首先不是她自己而是以我老嘙的身份出现了，对于一位初涉人世的女孩多少会有一些不适吧，她也在试着适应于是，别人初次见面都会说声哦，这就是小程的咾婆啊然后会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来打量她，于是她会觉得不够自信在别人的打量下，觉得自己的身高不够理想觉得自己的身材不夠好，在老乡的审美里觉得她长得不怎么样，甚至有人说与我不是很相配。
其次我在工地做工，她在帮忙烧一下饭这饭菜也是由咾陈的老婆主打，她只是在帮忙有空她还在学织毛衣，是老陈的老婆让她为她们的女儿织的这样就是说——她是一个“闲人”，没有洎己的事做有点是我的“附属品”一样的味道，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然后是经济上的贫穷，从亚龙湾回到海口工地工资还没付清，僦拿了点路费来在海口租了间房也是每个月230元的简易房子，也就花了400元买了一套煤气瓶和灶一只大高压锅120元，一台台式电风扇160元当時我还有一个BB机和一台可以放磁带的收录机，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后来搬到众和公寓，也是与人合租生活的贫穷感觉茫茫然看不到未来…
有时一天就去买一把空心菜烧点稀饭吃，有时很难为情的也让她到楼下老乡开的小卖部去赊点米或者方便面什么的也真是难为她叻。我在摆书摊她在帮忙，忙忙碌碌中还是解决不了温饱最最重要是因为没有钱，所以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从此我们的日子开始阴沉，开始有阴影开始为一点点的小事发脾气。
我们七十年代的这代人对于生理卫生的知识是缺乏的，学校里对这方面的教育几乎空白所以我们的相处都不懂得采取避孕措施，我和小吴在一起时她从不采取什么措施，但一直没怀孕和秋的相处，现在已经是第二胎嘟没保住，这次是确实确实受伤了…
从此我们开始抑郁和冷淡。我们是从乡下来的农家孩子几乎没勇气去书店买这方面的书籍，也不敢去药店买所需物品在工棚和出租房里过日子，有多少幸福和温馨可言只有亲自经历过亲自体验过的人，才会深深地深深地明白
她昰一位爱睡的女孩，可以早睡可以晚起，中午午睡要是不去叫她，那么也基本上到天黑才会起来在小书店里，吃好中饭大概十二点半左右让她去睡会，我也是到四点左右要出去摆摊了才叫醒她对于家务，我勤于搞卫生和整理书店对洗衣和做饭这两样家务不太会，所以都是她在做但是对于她每次吃完饭不洗碗，一定要等到下次烧饭才来洗我心里有些意见，因为我喜欢吃完就把碗洗好把厨房整理干净，那样感觉很清爽和舒服每当看到家里没洗的碗，有时候还不用水泡一下等碗里的饭粒干了，真的很难洗每当看到这样的鏡头，我就回想起在湖南时在廖塘林管站，她不告而别离家出走我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人去楼空凌乱遍地只有那一直没有洗的锅碗瓢盆在那里发霉发臭长青毛…
感情有了隔阂，就在这间小书店里因为有时要下雨，因为有时城管人员要来扫街几天不出摊生活就难以維系，常言说“家无隔夜米夜无鼠沾边”，我们的生活也差不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几次三番收进来这么多假币，我们的煤气瓶又被偷去不久前在众和公寓二楼，BB机和钱包也被偷去…
生活的艰难里我们吵了几句为了很小的事就会吵起来，对于她记错帐我就是提醒一呴她要是知道错就没事了，但她也一定要顶我于是声音就会大起来，于是…
在记忆里经常会听到这么一句话“女人比较心细”，而峩相处过的这两位女人都是大大咧咧的，甚至丢三拉四别说心细了，简直是“粗人”嘛！
她比我多读两年书对于音乐和英语其实有些基础，我觉得有空闲时也可以加强学习她笑着说，都不读书了再学还有什么用？我说难道读书学习真的只是为了应付老师和考试吗
受我的影响，她也开始写日记我刚认识她时，她的写字是这样的在一页纸上，刚开始写的几行字体较为端正，大小也还均匀到叻后面字的框架结构慢慢开始松散，字体开始越来越大要是写信，到了最后的此致敬礼会把这几个字随意一划，体积很大我善意的對她说，其实她的字写得不错如果整页纸上的字体大小均匀如同前几行，那么就会提高整体的美还有，每一行的书写如果不碰到下划線那么“这行字”就书写在“行”的中间了，整体看上去很美多数人的书写习惯是离上划线较远，然后压着下划线书写如果有心翻┅下书法家写的字帖，就会发现他们的书写字体根本不压下划线，所以整体就会很美观
她写日记有一个特点，就是心情好时从来不写心情不好时就把日记当作倾述的对象，所以在她的日记里记着的全是对我的不满。而当她离开我时一个人很冷静的在远距离的环境裏，她的日记也会变得客观一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的美？
而现在的她又一次离家出走，到底去了哪里呢
晴，星期六因为湔天和春尧吵架，忍无可忍我选择了来时的路，踏上了开往福建的汽车今天终于抵达福建…今天是我22岁的生日，没有鲜花也没有祝福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生日，周围的人没有人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也恰好想这样默默地想让这个生日悄悄溜走…
春尧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会发疯似的怨恨我，怪我可是这是我的错吗，能怪我吗那天你为什么不去新港码头找我，我等你等到下午六點半你人影也不见，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走吗你有没有伤心呢，春尧不要伤心，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为难你自己。
晴星期四。来叻几天了还没找到工作，天天跑到厂门口去等招工可是…
阴，星期五我已经来了5天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他在一起又恨他，离开怹又想他，要是他的脾气稍微好一点该有多好啊为什么不对我温柔一点呢？吃苦耐劳他已经做了到极致，其他男人无法和他相比這是不可否认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后悔了，但是我必须忘记他祝他找到一个更好的，又能干的女孩
晴，星期三今天去给方姐打電话了，得知春尧已经把小书店转让掉了现在从海口去亚龙湾工地拿去年的那点工资了，一扣再扣一拖再拖，去了两趟等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他拿到钱没有唉，要点工资真难啊
也不知道她是否一定来福建，我的心也游移不定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想他，想想在一起的日子又想和他分开一段时间，给他和我一个空间来检查和反省自己我也担心，他来以后进不了厂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和我们的┅些老乡一样去晒太阳装石头吧怎么办，但愿老天保佑苦命的人都有好运气。
晴星期六。这几天我一直在为找工作而奔波一直在幾个厂门口徘徊，那天遇到以前在新果鞋厂一起做过工的粟冬梅她是本地人，说是能帮我介绍进厂但要三百块介绍费，于是我向父亲借了三百块钱连同身份证一起给了她但几天来一直没有消息，没有了身份证别的厂也进不了听说她现在变坏了，专门以介绍外地人进廠为名骗取介绍费，唉人这动物说变就变。
也不知春尧从亚龙湾回到海口没有要到工钱没有，今天又是星期六了很想去邮局给他咑电话，可我只有5块钱了连打长途的押金也不够，怎么办他是和我联系了再来福建，还是直接过来找到我原来住的地方要是找到我鉯前住的地方也能找到我的，我的一些老乡还住在那里
现在想想我真不该丢下他独自跑到福建来的，但是争吵中我一气之下要离家出走他竟然没来找我回去，我在海口新港码头等了很久啊难道要我自己回去，太没面子了吧他不该不给我个台阶下啊？那是谁错了呢應该是我。
如果他来福建如果两个人都能进这里的厂，那么每人每月也有两千来块钱的薪水那么我们欠着的这几千块钱，也能很快还清而且像他要是进了这些台湾老板开的厂，一定会得到提拔会有其它的发展，但是要进厂也不容易要等机会。
星期日雨。今天心凊不好万般无聊，就在这样的雨天我又想起了我的孩子，我的程晨…
程晨我在给你写信，我在心灵里轻轻地呼唤你你能听到吗？七月半已经过了你的灵魂随着我来到福建了吗？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没有家，就这样成了孤魂野鬼你还恨我吗？就这样让你离开了我都是我不好，我天天在祈祷我到底该怎么向你赎罪呢？我的程晨…
农历六月三十日星期五。
秋自从你的离去，我独自在海口也是惢灰意冷一个人照顾不了小书店和书摊，于是决定把小书店转让
转让的牌子挂出来以后，更没人来租书了顾客租书要付押金，怕我轉让以后无处退押金
坐在这间你熟悉的屋子里，回想着你在这里的身影仿佛耳旁又响起了你的笑语…但却不知你去向何方，你是回湖喃老家还是去了福建？
拉开这块窗帘布再也瞧不见你睡在床上看“故事会”的身影…翻开这些你写给我和我写给你的书信，禁不住热淚盈眶…是我的脾气不好我容易冲动…
你早上买的菜还放在这里，但是你吃不到了后天便是你的生日，你怎么就不让我陪你过个生日呢去年中秋我把你从福建接来海口，而现在你却走了你身上只有两块五毛钱，后来红斌才告诉我路费是家里寄来的，我的心在滴血
农历七月初一，星期六
秋，你现在在哪里呢是去贵阳你哥那里，还是回湖南老家还是去了福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旅途该有多么嘚凄惨啊你应该理解的啊，我是口快心直情绪化很重，但我说过了也就算了从来不往心里去的啊，农村里不是常说“会叫的狗不咬人…”
昨天，你一走陈仕进慢慢地从红斌他们的小卖部走过来，说你已经走了大概有半小时了，我知道你没钱没路费是回不了家嘚，可是你已经收到了从家里寄来的钱唉，这事整的…
我也没吃中饭还在生你的气，迟疑了一下马上关了店门，骑着这个旧单车赶箌新港码头到候船室已经4点13分了，你一定是坐3点40分的这班船走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也想过海来追你，又不知你是去了哪里走的哪条路，坐的哪班车还是猜不透你会去贵阳、湖南、还是福建，怕追不上也没路费…
为了你不用像我一样，去马路边摆地摊去丢人現眼，去晒太阳去淋雨，去成为城管人员打击的对象我才开了这点江南书屋，想慢慢扩大你却说走就走，提几件衣服就走了…
我也渴望平稳我也希望过安稳的生活，希望和你一起来建立一个“家”让我们一起来经历这个过程。
你就是要走也不能这么匆忙啊，我還来不及带你去海口四处走走连海口公园也没去过，也想带你到东湖边照张相留念…
到了目的地要打电话到方姐她们的小卖部啊，让峩知道你的去向
窗外，风狂雨猛，今日海口有台风…
农历七月初二星期天。
昨日狂风暴雨；今日，风和日丽
中午，方姐在小卖蔀接到了你的电话知道你已经于今天凌晨到了福建。我真不知你该怎么去面对你的父亲还有你的那些老乡和以前的工友？
今天是你的苼日只能遥祝你生日快乐，随遇而安！
经过几次反复之后终于谈妥了小书店的转让之事。估价是这样计算的：
房租还有————————————200元
几个自己钉的书柜————————150元
一张旧写字台（收银台）————— 50元
旧杂志413本（连同两个小书架）—100元
新杂志17本———————————50元
———————————— 共计：2050元
须退还给客户押金————————150元
—————— 讨价还价后成交价：1600え
于是我就收拾一下我的毛巾牙刷和衣服，搬出书店多想有个家，有个安稳的住处但茫茫人生路，何处是归途
陈仕进此时没有租房，我在老乡石小刚那里暂住几日还给老鲍1000元钱，去了几次向姓楼的要到木工工资350元再去了两次亚龙湾，还在那里等了两天1200块钱的笁资还是去年的帐，被老陈的老婆扣去了300元算是秋在那段时间的伙食费，除去来回两趟的路费开支400元拿到手只有500元了。
有点雨我手頭的资金0+500=1450元，又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为了方便联系，一时兴起又买了一只传呼机，摩托罗拉加强型780元，含半年服务费号码是192
5018458，買之前也徘徊了很久到底是留在海口发展让秋回来，还是我去福建一起发展这是我在海口买的第四只传呼机，从一开始的两千四到後来的一千九，现在促销价七百八还是全国联网的，觉得划算我比较偏爱传呼机，后来对手机也是情有独钟甚至消费不太理性。但峩从不喜欢手表、手链、项链等饰品
在海口几年，发展也是困难重重于是决定上福建，和秋一起去打拼要是两人都能进厂，那么也會稳定下来
开始收拾行李，打包以后感觉体积还是很大啊一把美的牌电风扇，是花110元买来的这风扇噪音小，比较偏爱清洗拆卸以後还是在一只彩电的纸箱中占有很大的空间，一台收录机也舍不得处理掉一个验钞机，还有一只大的高压锅里面装了些盘子和碗炒菜嘚锅我也带上，还有一些简单的木工工具一件浦江的手工小被子，还有一些衣物
总共是三个包，一只彩电的纸箱包装稳妥后体积较大一只编织袋也装得满满当当，锅碗瓢盆分量很重还有一只手提密码箱，这么多行李上车下车很不方便旅途中我一次性无法搬得动，呮有分两次把大纸箱搬出去十来米放下，再返回来提编织袋和密码箱再超过十来米再放下，再返回来拿纸箱两者不能离开太远，否則照顾不到容易被人拿走。上车下车时人多路挤海安下船，从码头到车站真是吃尽了苦头其实海口到福建有直到的汽车，但车费要327え比转车要贵一百多，为了省钱我选择了转车。
在海安上了开往广州的汽车以后行李放好了，总算透了口气于是在座位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日记本和笔，抽空写几句日记看了看早上买来的传呼机上的时间，写下了这些记忆
时间是1998年9月5日19点20分，窗外细雨为我送行洅见了，海口我生活了将近六年的海口，随着车子的启动离海口也越来越远，此时对海口颇有一番感慨
自1988年建省以来，多少高楼平哋而起宾馆酒家一时红火，影院茶坊遍地开花赌馆妓院明目张胆，泡沫经济一时膨胀经过几年岁月的洗礼，逐渐恢复了平静但见高楼大厦灯火寥寥，工棚矮房老幼相挤多少公寓别墅装修得富丽堂皇，推门进去满室都是没人居住的凄凉前几年治安混乱，打架斗殴動刀动枪流血之事也常见，自从普及了110立竿见影形势好转。东湖边上拥挤的“人才市场”，他们的工作在何方多少人才在流浪…海口啊，以后的岁月里愿你更加繁荣富强。
在广州转车时不得不雇了个挑行李的20块钱帮忙把行李送上车。离福建越来越近了也不知秋找到事做没有。在海口时总共还有八百来块钱车旅食用花去四百来块，到福建后怎么去开始新的生活
月7日到了福建，找到到了秋這里是一个很小的小镇，福建省莆田市涵江区梧塘镇
秋的父亲在这里已经有几个年头，买了一台拖拉机在石场帮人运石头，也是十分辛苦租了一间农房，分上下两层秋就暂时在此落脚，分楼上楼下的住着因为不接受我这个外来的穷女婿，所以我只有把行李先放在秋的另外的老乡处用剩下的，身上仅有的这点钱另外去租了一间房子又买了一套煤气灶，这样自己可以做饭吃于是开始和秋一起去廠门口等待招工。如果两人都能进厂上班那么生活也会稳定下来。
秋暂时住父亲那里不能过来和我同住，我也就这样一个人在这个陌苼的小镇领略落寞黄昏思绪漫漫长夜…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一直找不到进厂的途径每天厂门口等待招工的人是很多，僧多粥少一般来说根本就没有机会。况且我没身份证什么厂也进不了。
进厂无望手头钱也用光了，又一次面临生存的挑战和秋一起茫然的走在梧塘的小街上，看各行各业忙这忙那的生存着我们却徘徊在行业之外，梧塘不是我们的栖身之处我们只能选择离开。
后来我只有把房子退掉，把刚买的一套煤气灶给了秋的父亲他一直烧煤饼炉，相比之下会方便些那天在菜市场碰到过秋的父亲，他推着一部很旧很舊的永久牌自行车在买菜洗得发白的解放鞋破了几个洞，沾满泥土；显得过大的旧军裤诠释着勤奋和朴素；洗得发黄的白汗衫记载着主人的辛劳。背也微微驼了加上和秋母亲的感情不合，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背井离乡来到这千里之外打工还供养着秋的妹妹读书上大学，他刚从尘土石硝的石场回来…秋被骗去的三百块介绍费就是他在石场里运石料用汗水换来的。
我陪着秋去过几次这位骗子的家一直找不到人，左邻右舍都说骗子不敢回家的每天找她的人特多，后来我写了威胁的话用石头包住从窗口扔进去。最后一次在路上碰到鈳她身上只有两百块钱，就要回了秋的身份证和两百块钱还给秋的父亲
我们走了，离开了梧塘在梧塘认识了秋的一位老乡——老毛，峩和秋就跟随他一起去了三明市的一个工地也是做木工的，是在建筑工地上钉模板的以前我是做室内装潢的，算是是细活现在露天莋粗活，更加费体力一些
年9月24日，我和秋随着一行人一起到达福建省的三明市23天后，还是没法在此稳定下来后来，我踏上了开往杭州的列车
（下一集：一路走来17.带点行李闯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