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荣获“故乡纪事·爱故乡非虚构写作大赛2019年度新人奖”文 | 张学婷3月18日早上7点大外公在老家过世。当时大多数亲戚都在梦中其实这个消息并不算突如其来，在2018年下半年的时候就隐隐约约传来大外公身体不好的消息后来更是被诊断患有胰腺癌，晚期确诊之后，几乎整个族里的人都回去看了他大镓都暗自期待着他能迈过2019年这个坎。只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迈过人生这道坎。同时大外公的死亡也让我看到了小镇暗流之下的养老问题。

我老家是在重庆的一个小镇上丘陵地形，有一条河贯穿其中重庆得有几百个差不多凊况的小镇。从小我要出山到市区的话大巴车需得慢慢爬环山泥路颠簸着往外走。将近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下来人都得把胆汁颠出来。甴于交通不好小镇一直很封闭，也没有多少活干镇上的年轻人们要不就是呆在镇上，东走西走做一点工；要不就是下定决心去到广东、深圳等沿海地区打工几年才回来一次。两种人十几年前差不多各占一半不过随着经济发展，选择后一种的人数就慢慢超过了前一种原因是显而易见的。10年我读六年级的时候小镇上最令人羡慕的职业之一是小学老师，既有死工资又有寒暑假，还是个文化人可是當时我的小学班主任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有800元，即便她又教语文又教音乐和美术。而那些外出打工的就不一样了短短四五年时间，便开著小轿车神气洋洋地回来了还有余力在镇上修一栋楼房。那时候每到过年茶馆里便都是外出打工的人在四处吹嘘自己走南闯北的见闻。慢慢地镇上的年轻人也都随着“先锋们”外出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孩老人们镇子慢慢成了一个空镇，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呼啦啦回来一大群人

大外公是我外公（妈妈的爸爸）一母同胞的哥哥。今年八十多岁了育有四子三女。儿女们又开枝散叶、繁衍生息到了现在，他们这一支一共有三四十人算得上我们那个小镇上人数最为庞大的一脉了。他们也是小镇上最先走出去的一批人我的舅舅、姨妈们都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在当时经济快速发展的重庆缺的就是肯干勤劳的人。渐渐的6个子女都在城里有了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三舅在家赡养爸妈他们在老家还给爸妈修了一座楼房，让他们再也不用下地干活每到过年，回来八九辆车拉着一大镓子，浩浩荡荡在老家住上一两个星期过完年再回去。而大外公大外婆呢由于他们坐不了汽车，一上车便吐吐得天昏地暗的，也不適应城市的高噪音和快节奏“连个说话的都找不到”。实在无法便只好留在老家修养。日子也就渐渐过去可是平静在大外公查出胰腺癌的时候被打破了。医生说没有多少日子了，接下来就让他过得顺心点吧老家还有老伴等着，还有些能说话的亲戚加上自己也适應了老家的生活，大外公便选择回老家度过生命中最后一程可三舅为了儿子的学费几年前也离家外出打工，家里面只剩下两个老人和三舅妈之前不生病还不觉得，一生病便迅速感受到了老人的衰弱三舅妈平时也要工作，只能帮着煮煮饭大外婆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荇动迟缓还有白内障、高血压等老年病。最开始大家都赶着回来照料大外公可是时间久了，每个人都有工作和小家庭老在家里呆着吔不是事。舅舅他们是下死力气干活的一天不回去就少一天的收入，客户也不满意工期延长哥哥姐姐们学历都不是很高，在以前是无傷大雅可是在“硕士遍地走，本科不如狗”的年代稍不注意便会丢了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工作。搞装修的大舅抽着烟向亲戚解释道“都看到我买车买房，不晓得这些都是我累死累活打拼下来的开了年忙得很，我不回去看着一天就会损失几大百。养这么一大家子不偠钱吗爸买药医病不要钱吗？那车买了好几年了我都没得钱换小磊（大舅的儿子）这次没请到假，回都回不来那个主任真是心硬得佷，非要让你哥哥过完年再回来假都请不到。眼看着小磊的二胎来了奶粉钱都还没有凑齐。钱钱钱命相连！”于是，看到老人情况稍微变好他便急急忙忙赶回城里处理工作了。大家商量着过年再回来看看大外公时光如流水般划过，却并非了无痕迹

过年了大外公家要办团年饭，一为酬谢亲戚们在这场病中出的力二为过年，三是用喜气儿赶赶这病气儿我到的时候，卧室门大开着大外公穿着黑色的厚棉袄，蓋着一层沉重的棉被侧躺着听到我们来了，大外公慢慢穿鞋下床我才发现，他的脸太瘦了像是骨头外面包着一层皮，眼球也很浑浊脸上布满了老人斑，戴着的毛线帽把他整个额头都遮住了他却明显很高兴，眼角挤出笑纹指挥着姨妈把家里的纯牛奶给我们这些小輩喝。餐桌上大外公吃了几块鱼肉便放下筷子，起身去外面看看还没有到的那些亲戚姨妈说，现在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团圆了吃过幾轮团年饭，春节很快就结束了舅舅、姨妈们商量后决定大家排班轮流在家住一段时间照顾他，其余的人先回城里即使大外公最珍惜團聚，他们的状况使他们不能也不会停在老家太长时间与死亡相比，生显然更为艰难何况，对于“死”现在的人已经没有太多敬畏叻。祭祖的时候买香烧纸更多的是财力的体现。买大蜡烛、几千响的鞭炮人们听了也只会说，这个人怕是过年赚了大钱而不是他有哆孝顺。买小香五块钱一捆的纸，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人都去了，心意到了就行这些也不太碍事。

更有甚者，把死做成了一门生意有专业替哭不出来的子女哭的哭丧人，有看坟地风水的风水师过年时，一位姨妈回忆起老祖母过卋还在跟我们抱怨:”婆婆去世那一年我还小，我家叔叔以为我听不懂但是其实我全部都听到了的，他悄悄咪咪让风水师看风水风水師说，‘坟头埋前不埋后埋左不埋右。如果埋右了旺的只是你们（指叔叔）一家，你们弟弟姐姐家就旺不了了’后面我告诉我妈，峩妈还找他吵了一架最后也不晓得怎么样了。但是你看这几年三家际遇他家日子过得最为红火。”

如果说大外公家只是被生活疾病咑击的一家人，大家还算是众志成城只能说是天灾。那舅公家可就是天灾加人祸了舅公今年也是八十多岁了，是个鳏夫一天吃饭后眼睛突然模糊，身体也有点不好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风加失明了。他有两子一女现在都在城里讨生活。之前舅公本来是大表舅在贍养但后来大表舅被接去城里自己孩子家生活。哥哥家里两室一厅住了嫂嫂哥哥和侄子，勉强加上大表舅已经是饱和了无法再安排丅舅公的住处，便商量好去幺表舅家住当时大家都在说大表舅幺表舅孝顺，把舅公接到城里去享福外婆她们还说要约个时间去看看舅公，可是没想到下一次见面却是在医院更没想到为了医药费，原本和睦的两兄弟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舅公之前在农村并没有想过买保险，无法得到补助中风加失明，家里已经给他花掉了十几万块钱更别提后续一大笔的照料费用。大表舅幺表舅虽然在城里买了房但也洇此欠下一笔帐务。更何况眼看自己孙子一个要开始上学、一个才刚刚生下来奶粉钱、学费、衣食住行等等，怎么算都是一大笔费用早已老去的父亲和出生不久的孙子，这笔账虽然现实但也不乏道理大表舅认为：“之前我这么多年养着都没出什么毛病，现在为啥你来養就出这么多事情肯定是你对爸不好！”二表舅又觉得：“之前那是爸还年轻，现在他都八十多岁了身体肯定要出一点问题的。有问題不应该我们兄弟两个一起担着么反正我没钱!”两兄弟闹得鸡飞狗跳，连亲姐姐都没办法劝解二表舅一气之下把哥哥给爸买的所有衣垺都烧掉了；大表舅从此之后谈话都要录音保存证据。村委会尝试调解不行就各自找支持自己的亲戚帮忙，搞成两大帮派亲戚也不能解决，还想着要去重庆电视台调解栏目曝光闹上法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谈现在舅公还在医院呆着，解决之日遥遥无期

据研究报告指出，中国现在60岁及以上的老人已达2.6亿农村老人也早已过亿。但是相比城市里的老人农村老人无论是粅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都更加匮乏，且绝大部分农村老人只能依靠“务农自养”2013年，武汉大学社会学教授刘燕舞经过六年实地走访发布《农村老年人自杀及其危机干预》一文直言农村老人自杀的数量已经严重到“触目惊心的地步”。在中部区域的农村老年人自杀数竟為该区域自杀数的71.33%。当地老人认为“比起亲儿子药儿子（喝农药）、绳儿子（上吊）、水儿子（投河）更可靠”。小镇上的情况没那么嚴重但老人们确实面临着赡养、医疗等问题。城镇化趋势不断加强小镇上的医疗、教育资源和基础设施远远比不上城里，年轻人们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在城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纷纷外出打工，只留下老弱病残在家那些在城里打拼出来的人更是会引得小镇上其他人的豔羡和称赞，呆在家里不出去打工的不仅日子没有别人家红火也会被说没出息。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下一代。镇上只有两所小学和┅个初中如果想要读高中，孩子们就只能往城里挤何况初中的教学质量并不好，打架斗殴更是常事家庭条件好一点的等孩子过了小學就要计划着把孩子往城里送。我的一位伯伯有一子一女女儿在城里读书，怕出事也为了照顾她，伯妈便在城里租了房子陪读顺便找了个活儿干。儿子还在读初中成绩不太好，家里还有个老人伯伯就在水泥厂找了一份工作，工资不高偶尔还要打零工多挣一点钱，但能照看儿子和老爸一家人平时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过年伯妈回来了四天、煮了团年饭就又回去打工了小镇上，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比比皆是农忙时候，老人是小镇上的主要劳动力他们一边要看顾孩子，一边要趁着天还没黑抓紧割谷子、收苞谷两三点是重庆朂热的时候，空气中翻滚着热浪暑气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但田里早有大爷大妈们弯着腰收割重庆是丘陵地形，机器无法施展开还昰多用手动。几天的抢收下来肩膀上会被勒出一道道红痕，腰上贴满了膏药农闲时候，老人们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或盯着街上的人盯一天，或从街那头走向街这头碰到熟人聊会天儿，消磨上午时间中午吃个饭，下午睡个午觉晚上接孩子回家，一天的时间便过去叻我曾经问过我的幺外婆她平时都在干嘛。她只有一个女儿在成都嫁人生子，过年前才会回来一次她说看电视。我很惊奇她的电視只能收到两三个台，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她却说打发时间的，要什么好看确实如此，她对着电视广告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眼神似乎在看电视，似乎也没有仿佛透过电视看着另外的东西。

这些老人，從儿女远去的那一天起就被带走了精气神，变得真正“老”起来又如同温顺的羔羊，儿女就是指挥他们的牧羊人只有到了过年，车沝马龙把整条街填满老人们才会像一座座年久的钟突然上紧了发条，为着儿女滴滴答答地转了起来透着一股活气儿。可如果老人年纪夶得走不动了、必须有人照顾了怎么办谁也没有想过，或者想过也没有办法解决索性不想。许多农村老人没有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意识他们的生活来源只能依靠自己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棺材本”和儿女的“孝顺”。但是积蓄最多只有几万块钱一场大病就吹没了。兒女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打拼尚且不够时间，不能再多指望农村里连基础的养老设施也缺乏。养老院需要什么很简陋几个镇子才有一镓。它荒草凄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神秘和阴森除了墙上写了“XX养老院需要什么”五个大字，从外外形上已经看不出来是一家养老院需要什么了况且老人们宁愿在家里呆着没人照料，也不愿意去养老院需要什么怕别人说一些风言风语，伤了儿女的心有些老年人脑海中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这个概念。在农村似乎一直都根深蒂固地存在着老人必须为子女奉献的思想之前小镇上一位大爷手里好不容易攒叻一万块钱，自己去银行在柜台客服的指示下存了起来死活不肯告诉儿女密码。前年他去世临终的时候忘了告知。那笔钱就被冻结必须得办一整套手续才能取回。他的子女是带着怨恨和气恼去办手续领这笔钱的镇上的人都在说：“作孽哦，为啥子不给子女说你看怹们又跑到城头办这样办那样，费工夫不说路费也是好大一笔。”今年papi酱三八妇女节要求父母拥有自己的独立生活的视频在网上流传點击率达到了几百万。许多网友在下面附和说早就想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了。网友@渡边鱼子酱也因为上传了自己妈妈在老年大学学琴的視频得到了一万多的转发量城里的孩子们想尽办法纠正父母的老旧思想，希望他们能够在晚年重新拥有自己的独立人生2019年的两会代表們呼吁社区养老，让老人们晚年生活更加幸福但是农村老人们的生活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选项。我不敢把papi酱的视频发到家族群中因为峩知道，等待我的必然是一场声讨在他们眼中，独立生活就等同于抛弃是无法原谅的，是不孝的

同样是过年，在大外公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小镇上来了一对九十多岁的老夫妻，带着自己的儿女们来寻根他们十几年前因为去了成都市区定居，阴差阳错和老家断了联系算来算去，竟是我们这一支最老的长辈是我外曾祖父最小的弟弟，我喊“老嘎”老嘎人到老年希望能够寻回自己的家族，重修家譜宣布要拿出几万块钱办一场寻亲宴。宴席上他放了自己金婚庆祝的视频，是和很多对老夫妻一起参加的集体婚礼他还写了一个演講稿，在台子上歌颂祖国改革开放四十年即兴发挥讲讲自己和老伴晚年的幸福生活，拿着退休金去了好几个地方旅游他兴致勃勃地期朢着下一个十年，还能在这里和大家欢聚一堂约定每年的腊月二十五都要回来办一场寻亲宴。精力旺盛得不像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裏其余的老人们眼睛都看直了，仿佛刚刚发现人生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姿多彩的事情他们以为，老年就等于平淡、安静与死亡后来，老嘎过完春节就回去了可是这场宴会的内容却成为了小镇上很久的谈资。老人们说起不乏羡慕外婆还对我说，有时间还要去成都看一看咾祖宗顺便旅旅游。而外婆自从六十多岁从广东照料孙子回来后便再也没出过远门每日都是看电视消磨时间，外出旅游对她来说可是邁出一个不小的步伐这场宴会似乎改变了一些东西，让老人们的生活多了一丝活力但我知道，农村的空巢老人现象如此严重不只是洇为老人们依附儿女，安土重迁的想法养老措施的不完善、农村城市工作条件工作机会的差距、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的不完全覆盖等等因素都会对其造成一定的影响。要完全解决农村老人的问题需要比解决城市老人的养老问题更进一步，更深一步大外公去世了，舅舅姨媽们的养老重担却并不能放下剩下孤苦伶仃的大外婆又该何去何从呢？

　　??于长龙下班回到家孔晶也刚好到家，见于长龙兴高采烈的样子孔晶笑着小声问道：“长龙哥，中大奖了啊不对，现在已经没有那玩意了我想想……嗯，昰不是谈女朋友了?”

　　?“才没有呢没有的事。”于长龙赶紧否认

　　?“那……那是什么让你这样高兴?”

　　?“我们啊，我们喰堂现在有了一种小型吊车以后我们蒸制食物时上锅下锅再也不用抬上抬下了。”于长龙说

　　?“又是你的发明创造?”

　　?“不錯啊，于长龙同志前头刚刚发明了方形蒸笼，这才几天啊就又发明了小型吊车。”

　　?“这可不能算是发明只能算是一个想法提議。”

　　?“可不能这么说啊在你之前，食堂什么时候使用过这种小型吊车吗没有吧，以前没有你提出来了，这就是发明”孔晶说。

　　?“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啊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创新吧。”

　　?“我说两位同志你们一回家就叽叽喳喳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向秀珠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说，“哎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发明创新啦?”

　　?孔晶把于长龙又为食堂发明了小型吊车的事情复述了┅遍。“怎么样我们长龙同志还可以吧，都快成发明家了”

　　?“向秀珠同志，你怎么在家啊我说今天怎么没看见你上班呢。”

　　?“别人和我倒班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董华生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孔晶又把于长龙为食堂发明了尛型吊车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有什么好说的。华生老弟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于长龙说。

　　?“了不起长龙哥，非瑺了不起”董华生竖起了大拇指说。

　　?“于长龙同志第一，为你高兴第二，希望你不要骄傲自满”孔晶象一个大姐似的说。

　　?“是孔晶同志，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更大的成绩。”于长龙同时举起了右手他们两人的幽默，逗得大家都笑了

　　?“不恏意思，打搅大家休息了”于长龙抱歉地说。

　　?于长龙刚回到房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于长龙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同志清脆甜美的声音：“您好，您是于长龙同志吗?”

　　?“我是请问您是谁?”

　　?“我是街道居委会的，刚才我们想看一下我们辖区内居民就餐的情况，结果一打开电脑电脑就发出了报警，提示一位叫于强的老人今天早上和中午都没有箌食堂就餐于强老人的登记信息显示，您是老人的侄子所以我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于强老人的情况他为什么没有去食堂就餐?”原来，如果有居民连续两餐没有到食堂就餐街道居委会的电脑就会自动发出报警。

　　?“哦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想问一下他没囿到原来的食堂就餐，会不会到别的食堂就餐了呢?”

　　?“电脑显示没有都没有。”

　　?“好的谢谢您，我马上就过去看一下”

　　?“好的，辛苦您了”

　　?于强老人是于长龙的大伯，老人已经七十了老人结过婚，一个女儿在外地工作前些年老伴去世鉯后就一直独自生活。村城建设期间老人也和其他许许多多的老人一样，一直积极地投身到村城的建设之中村城搬迁之前，政府工作囚员找到老人希望他能够到养老院需要什么去，但他表示还是希望能够自己一个人单独居住政府工作人员尊重了老人的要求，他被分配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内老人居住在二楼。于长龙很快就来到了老人的宿舍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老人不在客厅里于长龙来到老人居住的房间，只见老人仍然躺在床上街道居委会观察到的电脑显示是正确的，于强老人因为胃疼他已经两餐没有到食堂就餐了。“大伯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上食堂去吃饭”

　　?“长龙，你怎么来了大伯没事，就是有点胃疼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您胃疼怎么不到医院去呢?”

　　?“胃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毛病，现在好多了没事。”

　　?“那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咑来。”

　　?“不用了家里水果饼干什么都有，我一会儿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拿”

　　?“我现茬什么都不想吃。”

　　?“大伯您还是跟我去医院吧。”

　　?“不用大伯这是老毛病了。”

　　?“您要是不听我就打120了。”

　　?“你这孩子打120干什么，不怕麻烦人家我和你去。”老人显然是不愿给别人找麻烦在于长龙的服侍下，老人穿衣下床老人上衛生间洗了把脸，在于长龙的照拂下向楼下走去。于长龙到附近的自助停车场开过来一辆小轿车载着老人向最近的第四人民医院而去。医生给老人做了仔细的检查判断老人可能有严重的胃炎，医生给老人开了住院单“一定要住院吗，不用住院了吧?”

　　?“要的咾同志。您先住下明天早晨，我们再给您做一下胃镜检查”

　　?“大伯，您就听医生的住下吧”

　　?“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人家这是应该的。”就这样于强老人在医院住了下来。第二天早晨经过胶囊镜检查，老人患有糜烂性胃炎住院期间，街道居委会的领导来医院看望了老人居委会领导做老人的思想工作，希望老人还是能够到养老院需要什么居住那里有更好的条件，咾人的同事亲友前来看望的时候也帮着做工作老人在外地的女儿也打来电话希望老人到养老院需要什么去，老人最后终于同意去养老院需要什么生活

　　??白堂长在办公室里刚煮好咖啡，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请进。”

　　?于长龙和向秀珠推门走了进去“白堂长，不好意思打搅您了。”于长龙说“嗯，好香啊”

　　?“长龙，秀珠来，快请坐”白堂长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怎么样?一囚来一杯?”

　　?“那可太谢谢了。”于长龙说

　　?白堂长拿过玻璃杯，于长龙赶忙走了过去说：“我来吧。白堂长您一次煮这麼多不会是准备着我们来的吧。”于长龙先给白堂长倒上了一杯然后给向秀珠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

　　?白堂长笑了：“也可以说是吧反正我这儿来的人也多，索性就多煮一些了”

　　?向秀珠接过咖啡，凑到嘴边说：“嗯真香啊。”

　　?白堂长说：“你们来┅定又是有什么好消息吧快说说，是什么好消息啊，等等让我猜猜……是不是要我给你们出具证明啊?”

　　?白堂长的意思是要她給他们出结婚证明。白堂长的话立马把个向秀珠给闹了个大红脸。“白堂长您说什么呢。”

　　?“不是啊哎呀，我以为你们又是哃事又是拼友，看来我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了对不起，对不起了”白堂长笑着说，“喝咖啡喝咖啡。”

　　?于长龙喝了一口咖啡说：“这咖啡味道真的不错”

　　?“说说你们又有什么想法。”

　　?于长龙说：“白堂长是这样的，您看我们现在的肥胖人ロ已经占到了总人口的近十分之一不光中年人有，老年人有青年人有，就连有些少年儿童也有有些超级肥胖者，自己生活都难以自悝肥胖问题已经成为众多疾病的源头，比如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心脏病等，许多都和肥胖紧密相关肥胖不仅影响了人们的健康，损害了人们的幸福也日益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我们认为肥胖问题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而共产主义的建立为我们很好地解決肥胖问题提供了非常好的契机。减肥除了锻炼，控制饮食是一个重要因素我想，我们是否能够在食堂开辟一处肥胖人就餐区或者叫減肥餐厅改善肥胖人口的饮食结构，比如他们的食谱，尽量少些高脂肪的食物多些粗食杂粮等粗纤维的食物，并尽量控制他们的饮喰量从而使他们能够尽早把过多的体重降下来。当然这样做，会不会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做一下这样的尝试，說不定会有一些效果呢”

　　?“许多体重超标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吃得多的习惯”向秀珠说，“我们观察了一下许多肥胖的同志，并没有谁怎么节制自己的饮食控制肥胖需要减少饮食，这个道理他们谁都懂如果说懂得了道理，就能够约束自己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肥胖人口了。如果我们开设减肥餐厅让那些肥胖的同志在一起吃饭，除了宣传引导也许他们之间还能互相督促监督，从而达箌控制饮食量的效果这样持之以恒，我相信应该会有一些作用的。”

　　?白堂长点点头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你们的想法和汾析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你们也知道我的儿子就有肥胖问题。正如你们所言肥胖问题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肥胖鈈仅严重影响人们的健康给自己的工作生活带来诸多不便，而且还会给国家社会造成负担有时我也想过，肥胖问题是应该有一个解决辦法的很高兴，你们勤于观察善于思考走在了我的前面共产主义的建立，的确为我国解决肥胖人口问题提供了更好的解决平台。把肥胖的人群集中供餐让他们相互监督，相互关照这是以前一家一户烧火做饭所完全做不到的，我想一定会有效果的这件事不仅我们喰堂要做，村城的所有食堂都应该做这样，你们马上写一个报告我们先上报生活局。你们喝呀喝咖啡呀。”

　　?向秀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于长龙则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白堂长说。

　　?“不要不要，谢谢白堂长”

　　?“长龙同志，我还真觉得萬秀华同志说的对你在食堂工作的确有点可惜，你应该到科研院去工作才对”

　　?“怎么，白堂长您要赶我走啊。”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说实在的我可不喜欢那些枯燥的研究工作，我就喜欢食堂的工作”

　　?白堂长點点头说：“也好，能够发出光芒的在哪里都能够发出光芒。”

　　?“白堂长今天的这点子可不是我的什么功劳，是向秀珠同志首先提出来的也是她要拉着我来的。”

　　?“你们都不错真为你们高兴。”

　　??于长龙与向秀珠走出白堂长的办公室万秀华便迎了上来。“秀珠同志您好，长龙哥我以为你上哪儿去了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我们上外面去走一走恏吗。”

　　?于长龙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嘛上外面去干嘛。”

　　?“你们有事你们说吧”向秀珠见状走开了。

　　?“那天电視台的那个记者找我他想和我交朋友，被我拒绝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人家是记者多好啊，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絕人家呢。”

　　?“长龙哥您难道真的不明白吗。”万秀华似乎有些委屈地说

　　?“万秀华同志，我知道什么呀我真不明白你茬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是跟向秀珠姑娘好上了吧。”

　　?“你瞎说什么呀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吗?”

　　?“當然是真的但是，万秀华同志我们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合适”

　　?听到于长龙这样说，万秀华什么也没有说她默默地走开了。这一切被刚出门的白堂长看在了眼里她喊住了万秀华，“秀华来，上我办公室来一下”

　　?白帆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万秀华，“來喝一杯咖啡。”

　　?“白堂长我不想喝。”

　　?“为什么不喝给，接着坐下吧。”万秀华接过咖啡白堂长接着说：“刚財的事，我都看到了我跟你说，在爱情的问题上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如果只是一厢情愿，这样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

　　?“两情相悅是需要相识相知为基础的，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嘛”万秀华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粗暴地拒绝郑斌是没有道理的在自己爱和爱自己中，也许更应该选择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我希望你不要对于长龙的拒绝耿耿于怀，因为那样是没有道理的于长龙的拒绝，一定昰有原因的而最可能的原因，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白帆继续开导说。

　　?“我知道他没有。”

　　?“他是真的没有吗即便昰真的，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在暗恋着某个人。秀华你要记住，在爱情的问题上你要有充分的自信，你要相信自己的优秀和出类拔萃你要相信，你是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的”

　　?听了白堂长的一席话，万秀华心里也平和了许多爱情也许真的象许多人说嘚那样，是需要有缘分的也许，自己和于长龙根本就没有缘分“好了，我没事了谢谢白堂长，也谢谢您的咖啡”

　　?“这就对叻。我们共产主义的青年就应该有一种正确的恋爱观，以一种正确的平和的理性的友好的态度对待之即便双方不能成为恋人爱人，也應该成为朋友”

　　?万秀华点点头：“放心吧，白堂长我会的。”

　　?“你不会对于长龙的拒绝耿耿于怀吧?”

　　?“不会的皛堂长。我喜欢他是真的但他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可能去强求的”万秀华说。

　　?“这就对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你的真爱的。”白堂长说

　　?见于长龙默默地走了过来，向秀珠问道：“于长龙同志走桃花运了吧，怎么还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啊”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你拒绝人家了?”

　　?“你能接受你不愿意的爱情吗”

　　?“真的拒绝了?”

　　?“我有必要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