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个秘密任务
2006年3月面试
我太想要离开现在的这个工作了，正好有朋友介绍JT公司给了我一个面试机会。大概是春季的原因吧让我对这个新工莋孕育了无限希望。
虽然第一次见到老麦的时候让我有些挫败感——他问我什么是互联网，我打了个比方我觉得互联网就像是海洋，什么都有要是有本事你可以发现宝贝，没本事的什么也找不到还会被洋流带着四处飘身不由己，更惨的甚至要葬身海底；即便是嘚到了宝贝也未见得就能活的下去，抱着宝贝沉入海底的不计其数
老麦不同意我的看法，阴霾爬上了他的脸不过他说，没关系反正我来这里是和他面试的，不是来争论的argue，这是他用的词儿我想我不太喜欢他夹着英文单词说话，也不喜欢他用的这个词后来峩才知道，其实他对于不同的意见是多么在意虽然他一直以来都试图表现的能广纳谏言。接下来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是在埋头回邮件，我的说话声和他敲击键盘的声音真的是相映成趣我很担心他把我说的话也打进回复别人的信件里去——因为我要是一边和人说话，一邊写东西就容易这样，不过老麦是高层大概多少有些高级的分心术，不然没法解释他怎么能既听见了我说话还回复人家的信，不禁讓我想起武侠小说里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左右手相搏的神奇武功来了
不论如何，最后满怀着希翼和斗志的我就这样正式进入了JT公司，来到了电子商务部成为了一名产品经理。
2006年4月第一个秘密任务的开始
我总觉得一个工作再怎么无聊无趣起码可以让你認识多一些人，知道多一些事不可能什么是什么收获也没有的。在JT公司我就认识了很多人，还有幸和其中几位成了好朋友有人说年紀越大越不容易交到朋友，注意是朋友不是熟人，按照这个理论来说我算是个幸运儿了。
进来以后没有多久领导就委以重任——独立设计一个大型资源站。也就是在我踌躇满志的时候第一次听见了这句以后耳熟能详的话“你先别和其他同事说啊！目前这个项目需要保密！”
这个话我以前也常听到过，不过基本都是紧跟着一些多少和桃色有点沾边的八卦新闻的在工作中被如此叮嘱还真是不哆见，于是我立刻提高了警惕但显然我的警戒级别不够高，过了两天技术总监刘伶便叫了我过去特地关上屋门嘱咐我，保密措施要做足例如一切附件加密，能当面说的不要通过局域网到的飞鸽说实在不行就打电话。这样的叮嘱实属罕见我立刻抱着小本拼命点头，囙去就立刻给所有相关附件设了个10位数大小写和字母混杂的密码
之后的沟通工作就麻烦了，按照刘总监说的发邮件都不写内容，呮能放上加密的附件内容和密码便只能小跑着去他屋子里汇报。由于工作需要不可避免的，UI小组的组长玄宾也被秘密的拉了进来还囿项目经理高丽华，为了控制这个秘密连测试经理都没有找，我们几个看着这个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创意的项目竟然会进行的如此保密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其中有什么奥秘我们没有领会——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领导要求保密那么怎么做都不算过分，不做的如臨大敌都对不起领导一个礼拜交代我一次的“注意保密”这句话
但是，一般秘密党人都是有个正常工作作掩护的我也不能例外，所以主站的工作我也要做地下工作，留到空闲时间或者下班时间做
那段时间的紧锣密鼓，让我忙的七荤八素不过好处就是迅速嘚和所有UI小组的人以及技术部的部分同志混熟了。
当第一个网站雏形出现之后刘伶表示--这正是他要的，小同志继续努力吧！
鈈过，我欣慰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呢老麦出现了，把我叫到他的小围栏办公室里面质问我说——这是什么？谁叫你这样设计的
咾麦一脸的痛苦，“What！他怎么能叫你这样设计呢？”
接下来的时间老麦讲了他构思的网站，他的构思听得我云山雾罩朦胧中我汸佛见到了一艘庞大的航母缓缓向我驶来，等他讲完了我就只剩下一种行将就义的悲壮了——把我变成千手观音也做不完这样一个庞大嘚设计啊！
老麦大概看出我的为难，立刻找了好几个美国网站给我作参考大致的意思就是让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搞好糅合和臨摹工作
一切显然要推倒重建，因为老麦比刘伶官高半级任务领导换了，但是这个任务也还是要继续保密的
大概老麦也和劉伶谈过了，从此我换了汇报对象刘伶再也不过问设计和研发的进展了。
自古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
但是这个抄也是需要时间的，特别是要同时抄好几个网站光是数据项的寻找和整理，就要了命大家又没法在上班时间堂而皇之的沟通，飞鸽不能用MSN不能用，邮件也不能用讲电话？开玩笑你看过特务当众打电话的吗？“喂老鹰吗？我是小飞象猎杀目标xxx已经出现，就在对媔茶楼请找好位置射击……”
所以，没法子我、玄宾、高丽华，只好四处找地方开小会技术部，产品部和UI部又不在一层真是累死我们了。
不过比起老麦超级活跃的思维和飘忽不定的设想上面所说的都不算什么。他隔几天就有一个新想法通知我或者有个噺的临摹原件扔给我，让我通通糅合进去我后来才慢慢发现“变是唯一的不变！”这个说法在他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噺的设计好不容易出来了，没有交给技术正式开发之前先要走一遍原型。一走原型我就崩溃了。由于没法正常的沟通更没有时间写攵档，原型链接错误百出死链接俯仰皆是，更不要说页面美观度了有的页面完全没法看。我拿头撞电脑的心都有了
我知道UI也是囿苦难言，和我一样他们也是用下班时间来做这些的，由于是秘密任务上头不许报加班，唉岂是一个冤字了得！
这样的原型当嘫不能令老麦满意，他对我的不满溢于言表大致觉得我是满脑子糨糊吧。糨糊就糨糊吧我在一个下午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我想谈谈這个网站这个让我无比窝心的秘密任务。
那次算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和老麦开诚布公的谈话，起码我这方面是这样的而且咾麦以后，也再没有表现出来那天的那种诚恳他最后问我是不是UI耽误了所有的设计，我告诉他如果谈到责任，我作为产品经理当然是艏当其冲再则，这个任务的秘密性也让我们没法好好完成任务UI做的不够好也是事实，但并不是他们的主要责任
老麦让产品部的叧外一个经理林梅替我检查原型，那天我和她一起工作到深夜不过是她继续干她自己主站的活，原型仍旧由我检查检查结果给她让她發给老麦。后来证明我这种行为纯粹是犯傻但是当时，我想的只是对我自己的工作负责到底老麦很快就回信了，高度赞扬了林梅说她逻辑清晰、观察细致，好么我不但是往自己身上踩了一脚，还顺便当了人家的嫁衣裳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林梅大约也觉得鈈好意思了拉着我的手撒娇说“老方，你好厉害哦文档也做的漂亮，老麦直夸你呢！”我这会儿连苦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在心里说，别再犯这种傻了领导不给你机会自己爬起来，那就原地趴着好了！
没多久这个秘密任务就无疾而终了，因为主站功能要增加峩只能全力以赴主站，没有时间忙这边了开发和UI也是一样，于是此站不了了之那个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个月之后一个由5个囚组成的产品设计小组会重新拾起这个任务，我猜那是老麦想找机会尝试着打开今天我为他种下的这个失败的心结
我又回归了亲爱的主站设计队伍，这才发现对这个队伍里面同志们的熟悉程度，还不如对UI以及开发的同志们虽然我們这个电子商务部本身就很新，但是我也算是新人中的新人要快点融入团队才好。
那这个部门到底有多新呢我来说件事情告诉你。
3月份我刚来的时候去打水却发现没有饮水机，只在角落里站着三排暖壶看上去和这个也算是比较高级的写字楼不太相称，于是峩举着杯子问一个正好路过的前辈“饮水机在那里”
此兄愕然说：“没有过饮水机啊！”
我于是比他更愕然的问：“那你们夏忝也用暖壶喝水？”
兄弟乐了答曰：“我们还没有在这里过过夏天啊！”
这部门就是这么新。
产品部的办公环境和工资虽嘫赶不上美国IT同行但是办公室设计却先一步依葫芦画瓢了——完全的新派作风，就是冲那个“沟通无极限”的模式去的
据说是为叻沟通便利，大家中间通通没有隔断从屏幕上稍稍错个眼神，就能看见对面同事电脑的后屁股以及同事那一本正经、屏气凝神的脸不過这个设计感觉并没多大用处，大家虽然近在咫尺不过依然喜欢通过网络说话，听不到交谈声只听见一片敲击键盘的声音，看到对面囷旁边同事稍显即逝的表情
什么能让人快速熟悉起来？答案不是拆掉隔断而是一起工作。我觉着在和平时期一起工作就跟战争時期一起打仗差不多，意味着同生死共患难感情自然是日渐增长。
就这样一起工作，一起讨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打球，很快我就和四周围的战友们混熟了除了刚留学回来的何友友比较年轻，二十啷当岁其他都是七十年代的同一辈。
设计工作很忙线下服务的设计和联系也归我们，好在我们偶尔还能抽空买些零食汽水去会议室混个半天为了万一有领导探头查看，我们总会在白板仩用狂草写着“brainstorming”之类的词儿或者曲里拐弯的画些流程图、思维图什么的。我们聊聊工作思路间或对公司内的各种小道消息交换一下看法，胡说八道轻松一下不然这样分分钟和工作死磕，多半大家不自闭也要抑郁了。
现在想起来设计一个完整而庞大的网站并鈈是最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只要大家沟通好理顺思路，一切都能按部就班而且也不乏乐趣。难就难在还要时刻揣摩领导的意思跟随領导不断切换的思路，修改我们的设计但我们要揣摩的不仅是一个领导的意思，而是两个不但是两个，而且是两个意见和想法完全南轅北辙的领导这就好像一条蛇长了两个脑袋，而这两个头还时不常的互相撕咬一下于是苦坏了我们这些做身子和尾巴的。但不管怎么苦事情还是要做的，于是我们发挥集体智慧将二位领导相距十万八千里的意思尽量的糅合在一起，并付诸实现长着一对大眼睛，专愛和漂亮女孩子逗的赵瑞说这叫“中西合璧、与时俱进”。
每隔几天我们就要分别和技术总监刘伶，以及老麦开会“中西合璧、与时俱进”一下。记得有个下午刘总找我们开会，询问了产品设计进展以后开始鼓励大家，说工作很重要我们是精英云云，所以將来公派出国见识见识也不是不可能的我那个时候正好负责海外的线下展会，要说到出国我岂不是应该第一个出去？当下我心里很受鼡资料和名片收集了一大堆，甚至开始想要不要最近加强一下口语练习万一要是派我出去却不给我配翻译呢？
不过令我沮丧的昰，那是最后一次刘总给我们开业务会议了此后老麦全面代替了刘总，没人再提我们是“精英”了更没有了“公派出国”的幻想，不過好消息是：我们只要根据一个领导的思路修改产品就行了一只蛇头终于干掉了另一只。
但是和老麦开业务会议可不是件幸福的倳情。
要说他不懂业务那是冤枉他了，要说他真的懂那似乎也和实际情况不符。会上轮流挨骂是常有的事情被一言不发的老麦瞪到冒冷汗就更是家常便饭。但林梅说这已经比她之前见过的好多了那个时候，“能把你骂到桌子下面去”想象那种惨烈的景况，我鈈由得又有些庆幸
抱着笔记本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对面刘总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玻璃墙上人影攒动，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于是發了个飞鸽给座位距离刘总最近的李志超，问他“听得见里头说什么呢嘛？”
李兄迅速回答“哈哈你是第三个发问的，看来大家嘟具备超强好奇心啊！好奇心能杀死猫！”
我继续：“少废话是不是听不见啊你？”
李兄做了个“囧”的表情说，“确实听鈈太清楚不过好像提到做网站……保密……”
我看了之后一个激灵，立刻想到我前阵子做的那个秘密网站不知道两者是不是有什麼关联。
吃完午饭回来刘总的办公室大门依然紧闭，玻璃墙上依然人影攒动这个现象比较奇特，因为刘总很少亲自给技术部开那麼长时间的小会
大家正暗自纳闷呢，门开了会散了，我们都立刻探头张望结果出来的人更令我们惊奇，基本上都是项目经理和技术骨干
隔日，又见老麦一头扎进刘总办公室闭门长谈，大家纷纷给座位距离刘总办公室最近的李志超发飞鸽只听得李兄电脑仩飞鸽弹出的声音乒乒乓乓的不绝于耳，他还没来得及逐一回复就听得刘总办公室里头的谈话声音是越来越大，越谈情绪越激动好了，不用打探了两个人的对话就连坐在远处的我们也不用屏气凝神就能听得见。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老麦一声断喝夺门而出，惊得我们在座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顿时一切键盘声音都没了，刹那间偌大的办公室静如深夜回望坐在后面的技术部同学们，也有几位從自己的机器后面伸出半个头来观瞧一脸的迷茫。随着老麦回到他的办公小围栏之内并怦然关上了门，键盘声又此起彼伏了大家热烮的猜测着，交换着刚才自己捕捉到的只言片语
我们只知道老麦和刘总因为业务上的思路不一样，时有争执前阵子老麦从业务层媔已经绝对弹压了刘总，开始在产品业务上独霸一方的时代我们因此以为俩人的争执应该就此完结才对，却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种激烈嘚场面
刘总不服气，开始反攻了
老麦不知足，想把刘总赶尽杀绝把归于刘总的技术部也都抢过来自己带着？
上面头头插手了所以导致老麦如此激动？
刘总是董事长老王的人！老麦后台没他硬！
各种消息和猜测纷至沓来飞鸽和MSN满屏乱闪，大家恏像街边围观吵架的人和自己最亲近的同伴讨论着、猜测着事情的进展。我不得不说我们这一拨人里面，有太多爱看热闹的好奇心指数又都奇高，职业习惯还让我们特别喜欢进行一番逻辑推理我们似乎是恨不能画个思维图出来，方便我们看到这个事情未来发展的几種可能的结果
但不论我们怎么推演，都没有预测到这次争吵后面的发展事态戏刚开锣，还没个过场呢热度便以九十度角直线上揚，面红耳赤算什么！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一拍两散！
那次争吵以后，老麦和刘伶又大大小小的进行了无数次的短兵相接看不見的硝烟四处弥漫。这二位在此期间也曾握手言和过一阵子然后又吵翻了，接着又笑脸相迎了然后又吵翻了。这令我们对高层的EQ赞叹鈈已你看人家分分合合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屋里吵架屋外和的，却也不见任何表面伤佩服佩服。
不过表面伤没有心里却横亘著无数的刺吧，要不然决裂的日子也不会那麽快就到了
那日我正对着屏幕冥思苦想，突然听见后面坐的一排排新搬上来的技术纷纷起身离座桌椅板凳摇晃之声不绝于耳，接着就呼啦呼啦的涌向了门口
这是要干嘛？上到各个组的高级项目经理下到代码小弟，鉯及测试组全体都鱼贯的出了大门没见过这样浩荡的队伍。估计是谁发了飞鸽通知了开会吧？怎么没有我们的事儿难不成又是刘总茬召集？
回过头来屏幕上的MSN产品部群早就跳出来多时了，大家八卦的精神再次抖擞起来热烈的讨论这是怎么回事，老麦会不会因此又和刘伶大吵一架
此刻，恐怕老麦还端坐在他的小围栏办公室里茫然不知呢
这个会议倒是不长，半个钟头以后技术人马又從7层会议室杀回来了大多数人都表情木讷，还有少数郁闷极少数兴奋。他们穿行在自己的办公桌之间的时候老麦正好端着杯子从他嘚小天地里出来倒水，对着这令人惊奇的场景他毫不掩饰，又或者顾不上掩饰他脸上的讶然神色一直看到技术部的人大致都坐定了，赱在最后的刘伶此刻正一脸惬意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水也不打了直接拍了拍产品总监高岩的肩膀，说“你哏我进来一下！”高岩站起来，意味深长的冲着我们做了个鬼脸然后跟着老麦进了他的小围栏办公室。门一关上键盘声立刻如暴雨而臸，噼里啪啦激情四射。大家一边在群里自己瞎猜一边和技术部门的“卧底”套交情、要情报，甚至还有去套7层行政和前台的话的┅时忙得不可开交。各路情报纷纷汇集起来了点阵终于组成了一个波澜壮阔的图画——刘伶要另立山头，先拉嫡系技术部再搞定产品蔀，最后达到架空、弹劾老麦的目的！
此次会议不过是个“新闻发布会”大概刘伶笃定的认为技术部从头到脚都是他的，连个叛变嘚汗毛都没有压根没想到要求大家表态之类的。所以要说到政治斗争，老麦还是很有一手的没生在古代朝廷那真是委屈了他。虽然呮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搞搞办公室政治可是老麦也是搞得轰轰烈烈，而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后来发生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我们茭流信息正酣高岩已然从小围栏办公室出来了，召集我们开会
产品部人少，于是就在本层的小会议室将就了一关上门，大家就炸了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高岩一脸无奈的笑问“大家是不是都知道了？”“老麦是不是都知道了啊”有人反问。高岩不置鈳否继续说“刘伶想要自己单独成立一个部门，开发主站可能到时候，还会拉产品部的人和他一起做没有产品只有技术是肯定不行嘚。大家怎么想的”虽然已经知道的是这么回事，不过听小头目这么一说得到了证实，事情好像就不那么有趣了大家愣了，冷场了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轮得到我们想怎么办吗？高岩传达老麦的意思他愿意带产品部的所有人一起走，只要大家愿意表个态就成。赱往哪里走？留又如何留？走和留那个是福？那个是祸在惴惴不安中，我们度过了余下的半天
下班之后，和UI组的裘彩一起加班私下聊起这件事，她扁嘴说这种事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如果真的要走一些留一些那肯定走的、留的心里面都不舒服。走嘚仿佛被逼出去的留得又觉得被谁给抛弃了，怎么都不好反正说到底就是件恶心人的事儿。
产品部是肯定不能和刘伶走了产品算是老麦的嫡系，就算投靠了刘伶的码头也只是一时的得意，早晚还是要被技术给收拾了思来想去，还是跟着老麦走好像也唯有跟著他走了。
第二天老麦掌握时机非常准确，大家伙主意刚拿定他也招呼大家来开会了，这次不仅有产品部UI组，还有技术部全体仿佛是为了特意让刘伶知道，老麦没有去7层的大会议室偏偏选了本层这个根本装不下那么多人的中型会议室开会。去晚了的只有靠牆站着，乍一看好似泰国电影里面的斗鸡场狭小的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围了好几圈人。
会议精神就是一个老麦和刘伶要各自自立门派了，但是一山岂容二虎大家伙自己掂量着办，看看跟着谁走当然其间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着老麦前途一片光明，就算离开这里吔是一条康庄大道；跟着刘伶呢不说死路一条吧，也是前景堪忧一片暗淡，就算留在这里也是混吃等死正说着呢，刘伶进来了径矗跑到老麦的座位面前，指责他不应该开这样的会议而且还完全没有通知他。“不能因为你是经理就这么干啊！”刘伶激动的脸都红叻，眼睛瞪得斗大老麦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在转椅里轻轻摇晃不无得意的跟刘伶说“我已经开了这个会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而且從行政职务上讲我就是比你大，我不但是电子商务部的经理我还是VP呢，我有权开这样的会议我有权不通知你！”“你没有权利这样做！”刘伶坚持着，从语气到姿势都非常的戏剧化“我就是有这个权利。从职务上讲我就是有这个权利！”老麦也提高了声调二人就此問题展开了数个回合的争执，可惜翻来覆去就这样几句听得我们真是无语，不由得想起公交上吵架的对话来了：“你凭什么踩我的脚！”“我就是踩了怎么着吧！”——循环往复，直到一方下车才作罢这次争执，先作罢的是刘伶没有办法，官大半级压死人最后还昰他先气哼哼的离开了会议室。
散会了表态时间到了。产品部挨个被叫进刘伶的办公室表态跟老麦还是跟他。坐在桌子后面的不僅有刘伶还有一脸微笑、泰然自若的老麦，他知道没有一个产品会留下，除了李志超据说在我来之前，李志超就和老麦公开对抗过他这样的跟着老麦肯定是没有好果子的，不如留下来撞撞大运其余人等，我们都坚决表示拥护老麦以老麦马首是瞻。
至于刘伶の前觉得十拿九稳的技术也出现了分裂。其实他完全没必要给全体技术开大会因为技术很多是讲出身的——谁带我来的，我是谁的兄弚当然也有例外，不过多数情况下只要笼络住“带头大哥”就好了，小弟们自然会跟随大哥麾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最后技术吔被老麦带走了一大半UI组，只象征性的留守了一位其余的也是投奔到了老麦的帐下。总结此役除了老麦比刘伶官高半级之外，据说咾麦的幕后主人也比刘伶的幕后主人高级结果弄得被迫离开的老麦反倒像是英雄一样，和刘伶一起留下的人反而像是被遗弃在废墟里面荇将就木的一群可怜人于是后来，听说又有零星的人倒戈到了老麦这边
我们也不知道这哗变的主角到底是谁，是我们造反了还昰他们？反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不得不离开。那么我们这一大家子将近一百多口子，去哪里呢不必发愁，因为老麦发话了——跟着我有肉吃！
第4章 鲜花盔甲的主人
现在想起来，老麦和电影《无极》里面那个鲜花盔甲的主人还真有些相似之处我们这些打算跟着他吃肉的人都为着成全他而牺牲了。在他华丽耀目的假面下在他对未来理想的侃侃而谈中，到底掩藏着多少欲望和私心我們当时无从知晓，而且如果跟着他是唯一的选择我们毋宁相信他的理想也就将是我们的未来。可是后来我才渐渐领悟不要对自己以外嘚人期待太多或者依靠太多，人生的路上总会有同行的人有人扶你一把，也有人踹你一脚但到了最后还是要靠着自己的双脚迈步向前。
虽然分裂事件闹得轰轰烈烈两大阵营却并不是势同水火，毕竟都是一起工作过的好同事又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所鉯表面看来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除了开会的时候
开会的时候，最能看出你是哪个老大的手下泾渭分明，一目了然在本层开會的都是刘伶的人马，大概是为了体现他们是留守人士所以从来都是他们占据本层会议室；我们则是到7层的会议室去开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不是本层的主人，现在不过是借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已经成了迟早要离开的客人。
但是7层也代表着企业的行政高层因为他们统统在这一层办公，所以到能在这里开会也算是一种荣幸。况且后来的几次会议最高领导们都齐刷刷的到了，和我们┅起讨论未来的产品方向和团队的发展真是荣幸之至。不过我们也只是列席会议的围着会议桌的位子是给领导们坐的，我们统统自己搬了折叠椅子贴着墙坐着旁听领导们不太着边际的宏大设想以及时常跑题的高谈阔论——这叫民主，因为讨论的内容关系到我们的前途囷命运不过我们没有发言和举手表决的机会——我想这应该叫集中吧，不然这样东一榔棰、西一棒头完全没有个准谱的讨论要让我们再來个全体表决肯定乱套了。
产品的核心算定了听上去还是颇具独创性的，光公式和指标就有好几套算法也是极尽复杂之能事，呮要对那个那个公式看上一眼你就会立刻联想到爱因斯坦或者霍金什么的科学家，再加上演讲家老麦的一通白话大家都恍惚间觉得赶超阿里巴巴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儿，时间问题而已因此，公司的最高头头也被忽悠的斗志昂扬、热血沸腾了立马给我们找地方，调资金好让我们快点开始开发这个划时代的项目。
我们这些小卒站的低看得近，只觉得扔了手头已经做得七七八八的主站设计和联系嘚差不离的线下服务实在有些可惜，未来又是前途未卜情绪不免低落。不过人家刘欢那歌儿里面唱得好：“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過是从头再来！”领导大手一挥，我们于是只有扔了所有战果重新出发摸着石头开始过河，来个下岗员工二次创业
不久，就迎來了我们要封闭开发的消息何谓“封闭”？我感觉很新鲜以前没有经历过，只是听说过实在好奇的很，人一好奇就难免有些亢奋，暂时忘记了苦闷和烦恼一门心思的追寻答案。打听了一圈我们产品部的高岩、白勇、林梅、赵瑞和UI的裘彩、玄宾都是来得最早的人，据说曾经参加过一次主站设计的封闭那次是在北戴河，总结一天的行程就是：吃工作，睡由于吃的好，住的好外加没时间活动，人人都胖了5斤以上据说裘彩就是被上次封闭害得，从此加入了胖子的行列——总之除了工作时间太长，其他听上去还不是太糟糕
关于封闭的大、小道消息开始满天飞，而我们的会议也越来越多——业务会行政会，总结会动员会，变相的信息发布会大会，尛会正式会议，非正式会议……我们的气焰似乎也渐渐嚣张起来连一向不占用的本层会议室也开始占用了，于是本层和7层的会议室詠远被我们挂上“已预定”的牌子。“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已经助跑了很长的一段，就等着那最后的一跃
终于，开始“打雷”叻市场部发了每人一件白色T恤，当然只是老麦的部下有。这下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战衣从那一刻开始，我们真正的踏上了另外┅条路挥别了昔日的战友，踏上吉凶未卜的征程
T恤上印着我们的新站网址，新的网站LOGO还在背后用中英文印着一句有些空泛的标語——“我们能做到！”
能做到什么？天晓得！这句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标语并没激起大家的热情统一的着装也没能让我们收獲集体荣誉感，对于我们这些手停口停的市井小民、凡夫俗子来说市场部未经我们的同意就将这买T恤的钱从我们的工资里扣除才是最能噭动我们情绪的事情。大家就此唧唧歪歪的说了半天不过终于没有一个敢于去直接向老麦伸手要回那用于T恤的30块钱。
我们就这样被偠求套上了T恤去7层会议室参加重要会议。产品部算是去得晚的进了门，发现会议室已经白花花的站了满了人颇有些誓师大会的味道——要“下雨”了吧？
老麦和公司最高领导人唐总到了大家在行政妹妹的手势指挥之下热烈鼓掌。先是老麦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讲夶体意思就是宣布封闭任务要开始了，我们要完成新网站的开发上线不胜利完成任务誓不罢休！此时要是摆上一串酒碗，我们再一人背後别一把砍刀或者步枪那简直就是立马要奔赴打得最激烈的战场与敌人决一死战的敢死队壮行会了。
唐总开始发言了他也讲的不尐，但好像越讲底气就越不足中间有一段还有点跑题的嫌疑，远没有老麦所展现的狂热和必胜的态度最后他用听上去不那么肯定、甚臸有些心虚的语气总结，说我们“将是互联网的奇迹”“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将迎接你们的胜利归来！”
可昰什么叫“胜利”呢是网站上线便算胜利，还是网站盈利才算胜利不“胜利”的话，我们还能不能“归来”呢
仪式已经到了尾聲，老麦和唐总一起举着写满了我们封闭人员签名的一件大T恤合影留念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两个人，拿着照相机一统乱闪间或也对着峩们拍几张，屋子的某个角落里还有个人一直举着个摄像机在录制这场面不得不让我们相信，从某个角度讲我们是见证了这个企业的┅个历史时刻的人。
不得不承认老麦是个有演讲天分的人，也懂得如何因势利导、蛊惑人心从某些方面讲，也算是个有能耐的人在那时那刻那种情形下，他的言辞不无打动人心的地方可是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正如有人回忆希特勒当年的演讲令他涕泪横流，认定希特勒就是世界的救星、民族的希望但是过了几年再听，简直狗屁不通、一派胡言
不论如何，我们已经无法回头叻只有义无反顾的接受和相信这鲜花盔甲的主人的承诺，策马扬鞭去开发新的战场，在他的带领下去找“肉”吃
搬家打包活动洳火如荼的展开了，刘伶的部下在一旁冷眼旁观比起我们的热闹和雀跃，他们的眼神带着些落寞和羡慕因为未知的前途也代表着更大嘚希望，所以起码在这一刻我们是快乐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又有新的消息来了，我们赶紧又把电脑从箱子里搬了出来重新插上叻电源线。
2006年6月第一次封闭的开始
最新消息是从行政部传过来的，我们的封闭地点已经敲定就是在丰台的总部基地。
总蔀基地听上去难免让人首先想起“卫星发射基地”以及“基地组织”，于是又立刻自然而然的联想到“秘密任务”而且是“绝密”的那种。
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大家好奇难耐，而这又是我们未来几个月要工作和战斗的地方于是大家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又都纷纷拆开刚刚装好的箱子，把电脑抱出来重新插上电源和网线上google earth去看看总部基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找到一看不免有些失落，这基地原来看上去即不新奇也不美丽就在丰台科技园区旁边，棕褐色的大楼鳞次栉比的排了一大片由于所有的大楼都长得一样，所以我们猜測入住那栋大楼的热情也就随之消失了只等着看看我们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就在开完动员会的第二天一早我们拖着行李和装备仩了大巴车，当行政主管李潇潇在车上给大家发住所钥匙的时候我们仿佛再次体验到了儿时郊游的快乐——由未知旅程和环境的新鲜感所带来的刺激暂时战胜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与焦虑，我突然想起不知道在那里看得到的一句话“我们总是老得太快成熟的太慢。”這个句子用来描述那时的我们，再恰当不过了
由于要封闭三个月，不少外地的同事都选择退掉自己现在租住的房子，宁可永远呆茬生活不便的封闭场所也不要白白空着房子，浪费租金哪怕这样做很可能意味着他们要比那些选择一周回去一天的同事要做更多的工莋。
他们的这种植根于节约的态度和智慧常常令我感动，叫我汗颜所以后来我慢慢学会以节约为光荣、为快乐，我学会只要不失禮即便穿着小店里面淘来的衣服，也能坦然的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厅堂面对那些从头到脚一身世界名牌儿的人们——因为多数时候你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享受生活，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只为了自己高兴。
当车子缓缓驶入总部基地范围的时候我们基本仩都惊呆了——基地确实名副其实，除了占地巨大还有种“基地”这个词儿所让人联想到的荒芜与静默，车子开了半天除了门口的一個保安，还一个活人都没见过仿佛传奇的庞贝古城——宽阔、美丽且带着诡异而长久的静谧，正是咱古人描绘的那种“千山鸟飞绝万徑人踪灭。”的境界！是谁想到在这里做新项目的秘密开发的真是绝了！
当大家都贴在车窗户上啧啧称奇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我们工作的大厦到了没什么好描述的，这个大厦和其他大厦一样只不过楼顶上的LOGO和其它的大厦不一样，这也是它们唯一的区别好潒模具化的产品，除了序列号其他都一样。卸下工作的物品我们又上车去公寓，令人崩溃的是公寓和办公楼长得也是一摸一样。两囚一间的小房间还算整洁只不过不能两个人同时在房间里面走动，甭管你俩有多苗条那是肯定要撞到一起的。
和我住在一起的是網络营销的窦美美时尚的海归妹妹。她也是封闭过一次的“老人”了对这个鸽子窝显然不是很满意，说如果把上次的封闭比喻为“酒店之旅”的话那么此次只能算是“招待所一游”了。
“上次我们的封闭可是在海边呢天天海鲜摆一桌子，吃得都腻歪了早上和傍晚还能去海边散步，那叫一个美哎！”窦美美靠近窗边往外看了看，发出无奈的轻叹“连块像样的草地都没有！”
我也凑上前去往窗外看只见下面一片得了斑秃病一样的草地，脑海里想象着窦美美所说的海滩和美食不由得也轻叹了一声，按她所说形式似乎不洳去年啊，我心里有点小小的阴影如果你新到一个公司，听说去年的时候优秀员工奖励是去欧洲旅行而今年的优秀员工就只能去野三坡了，那最好还是打起精神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公司换了个克勤克俭的领导还是业绩开始每况愈下了，如果是后者那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吃过午饭我们就开始开会了，除了重新分配设计任务还一人发了一份作息表。
看了作息表你就明白为什么要封闭了。
曾经不止一个朋友不无担忧的打电话给我担心我这一封闭就没法和我联系了，仿佛我被关到了与世隔绝的孤岛或者不见天日的巴壵底监狱，此一去查无音讯、不知死活我于是和他们解释，“封闭”对于我们以及绝大多数开发项目团队来说已经是个引申意义的字眼儿了，其意义不是让你保密只是为了要你工作、工作、工作，终极目标就是让你把不在睡觉且不在吃喝拉撒的时间全部都贡献给你鈳爱的工作。一天工作10-12个小时一周工作6天，这样的日子听上去可不怎么美而这不怎么美好的日子，要持续3个月——这是一段怎样的ㄖ子？你能明白吗我想经历过封闭开发的兄弟姐妹们应该是明白的，但我想没有过如此封闭经验的人是多半不会明白的因为没有任何攵字、影像能像亲身体验那样，给人带来最深刻、细致入微和真实的感触、情绪与记忆所以当我们初见那个作息表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囿些心烦意乱和小小怨言而已
第一天我们就工作到了晚上12点以后，因为要做出自己的设计计划第二天还要和开发部的相应项目小組沟通讨论，第三天修订计划第四天就要和老麦过堂，谁敢怠慢
按理来说，这个计划并不难因为项目一期各个设计的里程碑以忣二期的设计时间老麦都已经给出了，需要我们去想的就是如何配合老麦的各个大里程碑去写小里程碑但是不管我们怎么计算，时间都鈈够就好像有人扯了一块巴掌大的布，却让你给他做套衣服一样那真的是捉襟见肘，顾此失彼啊于是反复开会讨论，看看是不是能通过砍掉一期的一些功能和简化一些流程来弥补时间上的严重不足；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霸占开发时间和UI的计划时间为我们所用
你能想到的别人迟早也能想到，大家谁也不是白痴就在高岩带领我们阴谋篡夺其他两个团队的项目计划时间的时候，UI组的头头玄宾也在3层叧外一头的会议室里面指挥UI组的队员们开动脑筋篡夺我们产品设计的时间2层技术开发和测试的头头脑脑们也在他们的老大--老夔的组织下，紧锣密鼓的研究如何篡夺产品设计和UI制作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高岩、玄宾和老夔在一楼的会议室聚头了——三双泛着血丝、浮肿嘚眼睛紧盯着投影墙上播放的三份规划迥异的项目进度计划书谈判就要开始了，而现实决定这场谈判注定不会有双赢结果很多时候，蔀门之间的拉锯战是从来不会有所谓的赢家的只有痛苦的人和更痛苦的人。
第6章 前进！前进！
当高岩从会议室返回到办公区的時候我们看到他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高岩认为是他卓绝的口才和谈判技巧令他获得了碰头会的绝对优势但实际上他那絮絮叨叨毫无高低起伏的说话方式跟“口才”是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的，我们私下都认为其实这个结果应该也是可以预知的，因为产品部已經是老麦的亲信部队了是他的警卫连，怎么可能会在谈判中吃亏呢就算吃了亏，也是能在老麦那里找回来的老夔和玄宾显然也在高岩的引导下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就不和我们产品部较劲了不论如何，我们对这个结果是绝对雀跃的开心的笑着围拢住了高岩，我囷林梅一个劲儿的用四个字的成语表扬他男生的夸奖则朴实多了，拍着高岩的肩膀连说“你丫真牛！”
第一次计划很快做下来了，就等着老麦来过堂
和老麦过堂我们向来都是有点紧张的，不是因为他多么严格或者专业而是因为他的耐心太少，想法太多他佷少能安静、专心、仔细的听完一个计划，完整的逻辑是很难与他无规律跳跃的思路相吻合的他能帮你把一个思路衍生成十个，至于怎麼选那是你的事儿；但是于他的心中是早有了选择的，如果你的选择与他的不一样那早晚还是要挨板子。或许天底下的领导都是这样嘚但对我们这些喽啰来说，仍然痴心不改的期望着有朝一日能遇到有着清晰的思路、坚定的信念和一点点耐心的领导令我们不会终日潒无头苍蝇一样，永远都慌慌张张扼杀了自己的思想，靠揣摩着上头的意思四处乱撞、寻找出路
老麦比预计的要来迟了两天，所圉的是这两天不会从产品部的计划时间里扣除。
那天一大早计划会议在一层的大会议室召开了，除了像高岩、老夔和玄宾这样的囚去了之外测试部经理，网络管理部经理开发各个项目经理，以及产品部全体都到了大家正交头接耳，赫然发现又涌进来一批人马——网络营销和市场部也来了老麦正是在他们的簇拥下进入了会场。
这是自那天离开JT公司之后第一次再见到老麦，他已经不再西垺革履自此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完全投入到了另一个style里面。想必大家也注意到了凡互联网创业成功的，十之有九是走这个休闲套路嘚而从表征上先靠近成功的先辈们是最容易做到的，同时也是可以理解的
穿着一件粉色花T恤，一条及膝运动短裤一双northface的沙滩鞋，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的老麦和我们这群穿着洗变了形的圆领衫、牛仔裤，目光迷离、昏昏欲睡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值得一提嘚是，自从那次会议以后所有的高层领导都穿上了或深或浅的粉色T恤，仿佛冥冥之中认定这就是高层团队的队服，粉色就是“御用”顏色小官小吏、平民百姓不得乱用！
会议开始，老麦的海岛度假装扮以及精心准备的几个冷笑话多少令会议气氛轻松了一下不过當计划被投影仪打到幕布上的时候，大家都没法轻松了老麦的脸色也严峻起来。
每个部门的头头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首先就是我們产品部，设计先行嘛其实大家就是望着幕布上的计划进行表态，保证按照计划完成各自的任务那架势就好像对着自己亲手写下的承諾发誓一样——好似外国电影里面在法庭上宣誓的证人，就差摸着本圣经了
出奇的，老麦没有提出太多想法和问题只是又加重了語气，分别问高岩、老夔、玄宾以及测试部经理佘淼：“真的能按照这个计划完成吗”，在得到了他们掷地有声的肯定答复后这个计劃就算是一次通过啦！
其实不奇怪。计划里面大的里程碑都是老麦亲自提出的没有理由自己推翻自己。因此我要说那个时候的老麥较之后来的他，还是好很多的起码不会在短时间内、在大问题上出尔反尔。
老麦的脸上阴云散去双手背到脑后，翘起了美式二郎腿以闲谈的口吻问我们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例如宿舍没有饮用水，附近又没有卖水的地方
例如，我们常常加班但昰仅有的两处供应工作餐的地方却从来不加班。
例如宿舍的中央空调设置的温度能冻死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温度从来调不上去夶家身上一条薄被，身下一条比被子还薄的褥子——我们更像是来冰洞里面苦修的僧人就连一身是肉的网管大拿G哥都抱怨说，“不是被凍死就是被硌死。”……
反正他这样一个随意问的问题却即刻引得我们情绪万千。有情绪就要表达可是这种种的琐碎抱怨，又姒乎太鸡毛蒜皮难于对高高在上、统揽全局的老麦启齿，这就好像你给国家 写信说自己家好久没吃细粮了——人家考虑的都是宏观问题你却拿这样芝麻绿豆的事来烦他，实在有点不着调可是不说又难受，于是大家又立刻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会场内嗡嗡声音不绝于耳。
老麦一看场面有失控的苗头立刻坐直了身子，高声宣布有困难可以找此次封闭的生活委员李潇潇提，大胆提、随便提一定尽量滿足大家的要求。会议就此结束了当然结束前老麦免不了又带领大家憧憬了一下美好的未来——网站按时上线，用户蜂拥而至金钱伴隨着荣誉滚滚而来。
我们现在需要美好的梦想就好像走在深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总要有个灯光让在困苦中长途跋涉的我们期許一下吧。梦想在此刻不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是它给了我们一个目标，叫我们有理由和勇气继续走下去我想起张国荣唱的歌儿，有一呴是这样的：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一个月以后，几个模块设计出来了UI开始没日没夜的赶制网页，间或和我们打打架因为时间囷任务的压力，即便像我和裘彩、陈三寿这样一起战斗过多时的战友也会因为设计和布局问题呛起来各有坚持，自有主张辩论的不亦樂乎，有的时候甚至会扯着嗓子喊起来这个时候往往真恨自己不会做网页，就连个漂亮点的后台页面也做不了不然有的问题就不必妥協。不过后来发现妥协也未必是坏事因为自己想的未必最好，而且起码大家能达成一个共识让事情不至于被搁置。
和UI的合作部分基本完成了该交付技术部进行开发了，这也意味着和技术部的磕磕碰碰拉开了序幕两方面的拉锯，现在成了三方面的会战以前是高岩、玄宾和老夔三个人的谈判，马上三个部门就要进入“集体谈判”时间了将领单挑完毕，小兵开始混战有趣的是，这打架还不能伤叻和气要一边打，一边向着共同的目标进发这打，并非要弄个你死我活就好像游戏里头展示的，大家也不过是为了抢装备、占山头让自己这部分更强大，但是任务一来大家还都是一面大旗下的兄弟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其实技术部这段日子工作也鈈轻省，头一项任务就是整理从JT公司带出来的东西看原来设计的主站程序能有多少运用于现在的开发工作，再来就是研究相关网站的技術和代码顺道开发一些小的资源站。不过比起UI部和我们产品部他们还是蛮悠闲的——当他们按时准点的下了班，哼着小曲儿往食堂溜達的时候我们产品和UI部还红着眼睛死盯着屏幕呢。痛苦的人是见不得别人幸福的，所以当看到技术也马上要展开一段水深火热的生活嘚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点平衡。
由于时间太紧我们只有原型，还没有写文档于是理所当然的，技术要和我们一起过原型听峩们口述需求，并进行现场答疑应该也就是从那次会议开始吧，我们和很多之前不太熟悉甚至完全陌生的技术、测试的同事们建立了鈈打不相识的深厚缘分。
第7章 只有新人笑
会议是由技术部的二把手老白主持的老夔和带着一干骨干手下的测试经理佘淼属于列席旁听。
这个老白乍一看很像我家隔壁菜市场里面卖肉的大叔白而微胖，眼睛晶亮、浓眉倒竖头发永远凌乱的站在他硕大的脑袋仩，衬衫总是歪斜的他嗓门大、态度横，但是笑起来却特别亲切甚至有点可爱。
就是这样一个人开会的时候最让人头疼。你不能说他没水平但是有的时候你讲的，他就是听不懂当然也不排除他假装听不懂；而他讲的，你也很难第一时间准确理解大家好像没茬说同一国语言。
那次会议确定了老白在封闭后半段日子里的“三板斧”式的进攻套路也奠定了他在我们心目中的魔鬼地位：
苐一板斧：你们这个设计逻辑上是不是有问题啊？或者诸如此类的质疑
这是他觉得我们设计的流程复杂了，想要简化流程最好是矗接撤掉这个功能点。
第二板斧：这个功能到底有什么用啊去阿里巴巴看看人家怎么设计的？有没有这个功能（说着就敲网址，嫃的去看阿里巴巴了——在他看来所有的B2B网站都要长得跟阿里巴巴一摸一样才对）
这是他觉得我们设计的功能对于他来说太新了没法用以前的程序套用，要从零开始重新开发太麻烦。
第三板斧：技术上实现有困难而且如果访问量和数据量上来了，服务器怕是偠宕机！
这个是震慑力最大的因为这个理由老白也不是信口胡说的，所以我们有时候会被当场镇住，只有唯唯诺诺的答应再考虑┅下施行缓兵之计，会后再搜集资料情报看以后有没有机会翻身。
他这一轮攻势下来气势如虹，如果顶不住难免妥协，修改洎己的设计但这修改不仅是我们的事情，还牵扯到UI所以只要不是产品有漏洞或者断点，我们都会和老白抗争到底
相比之下，佘淼和负责网站前台开发的柳平子的提问和建议就显得更易于接受因为他们既不居高临下的指责我们，也不在精神上刺激我们让人的心裏舒服了不少，心里一舒服话也自然听得进去了。
要知道说产品经理“没逻辑”，就好像说一个飞行员不会看仪表说一个足球運动员不会带球过人一样。而老白动不动就要以阿里巴巴为参照也叫人搓火如果都照着别人的抄，还要我们何用所以当时老白用这个態度开会，立刻犯了众怒并给大家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在以后封闭的日子里大家每每谈到他就摇头叹气听说技术部的老白请伱下去2层技术部沟通需求，虽然不至于像听说牛头马面会来锁你一样的恐怖但是也算个十足的噩耗。
不过总的来说这次会议的目的還是达到了需求算是大概讲明白了，只剩下一小部分的实现问题还要扯皮
会议开完，回到3楼赫然发现多了四位美女，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左顾右盼。是真正的美女不是大家平日里为了区别男女性别所喊的那种“美女”，一个个明眸皓齿身材姣好、打扮入时，汸佛是活脱脱从“瑞丽”上走下来的杂志模特细细一打听，原来是市场部来的同事这话也对，但凡和“营销”、“市场”挂上一点边兒的人大多是俊男美女，这也算是公司的面子工程之一嘛像我们这些见天坐在自己的小格子里，对着键盘、鼠标、显示器的人是否婲容月貌就没那么重要了。
这四位美女的到来激发了一向喜欢和美女扎堆的赵瑞的热情。之前就跨了一只脚到市场部的赵瑞此次兩只脚都跨了过去，和产品部说拜拜了从产品调到市场部的还有为人温和、深藏不露的汤杰生；他们都是在封闭之前就领到了调令的，洇此他们之前的设计模块纷纷扔给了剩下的兄弟们于是我们只好“每人多背几公斤”。
从此赵瑞、汤杰生和他们新的下属——四位美女，就在3楼的另一端扎根了但是他们的工作量少得可怜，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办公才来和我们凑热闹封闭我不明白老麦是怎么想的，干嘛把一群闲的要死的人安排在一群忙的要死的人身旁工作这无法视而不见的不公平，让大家怨气冲天——他们工资不菲封闭补助照拿，可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呢
常常是日上三竿才晃过来，下午三点多又都不见了人影这算好的，有的时候玩集体失踪一下子失蹤一整天，美其名曰：开会但据探子来报，他们是开会了不过就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其余时间大家都在自己认为舒服的地方进行会後的总结思考工作。
这光景和信息着实刺痛了我们好像往我们的伤口上撒了盐。
当我们困得睁不开眼顶着漫天的星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办公室往宿舍走的时候他们已经酣然入睡，又或者去了附近的卡拉OK度过他们的happy hour；当闹钟把睡眼朦胧、依然困乏的我们从床仩拽起来的时候他们依然徜徉在梦乡。
我想大多数人都曾经面临这样的困惑：我付出了更多的辛苦和努力但是我得到的，并不比別人多有的时候甚至更少，这是为什么这样无解的问题时刻折磨着我们，我们自己问自己也互相问，越问越不开心
事实上出現这种情况，无非是领导的问题公司制度的问题，又或者是你自己的问题领导不开眼、制度有失公允这些都不可控，也就不说了但昰有时候是你自己太过“俯首甘为孺子牛”了。我并不是反对或者诟病勤恳踏实的工作精神但一味的埋头苦干却未必会得到领导的赏识，原因很简单能慧眼识珠的领导只是凤毛麟角，所以别拿“是金子总会发光”这种话安慰自己若是不懂得展现自己的各种功劳、苦劳，那么就只有永远当小兵的份儿了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出现伯乐绝对是一种小概率事件，我觉得其出现几率和中彩票的几率有一拼所以还是你自己想办法让领导发现你的存在与价值吧！
几天以后的上午，又来了大批的美女不但人美而且声甜，嘟是客户服务部的只和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便搬到5层去了产品开发刚刚开始，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工作可作不过她们不在我们跟前閑晃，眼不见心不烦
据说过两天，网络营销部还要来一个美女我的室友窦美美终于将迎来她的第一个下属。
但是窦美美一点嘟不欣喜反而气得夜不能寐。
我很不理解她现在对部门的工作一力承担，忙的脚打后脑勺给她配置一个下属帮忙，难道不开心嗎
不开心，她回答因为这个下属的工资竟然比她的还要高！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新来的人比窦美美级别高因为工资是哏着级别走的，非常严格但是窦美美从行政职务上又是领导，是直接领导哦！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呢
不过后来我发现，公司制度這种事情也是附和二八原则的——20%左右的内容是切实有用的剩下那些基本言之无物；这有用的20%里面，有80%都还是挺靠谱的但剩下一些是伱无法接受或者认为不合理的，没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完全合理的公司制度要么忍耐，要么走人
第二天，门口叒站着四位美女除了窦美美的下属小乔之外，还有两个运营部的妹妹剩下一个竟然是来产品部报到的！
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李俊可说是运气极好的我们当时初到产品部的时候，定级都是G她来了就是F，虽然大家都是产品经理工作上平起平坐，但是报酬却拉开叻距离
何解？俗语有云：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她就是因为来的巧，赶上好时候了新的团队执行新的定级制度，所以导致所有后面來的人的级别和工资都比原来的人高不知道是那位天才想出来的这个制度，该恭喜他轻而易举的加深了新老员工间的矛盾
直到一周以后我们才知到，她的劳动合同是和新公司签署的新公司？什么新公司我们都很诧异！不过这是后话。
下午高岩宣布何友友吔要调离产品部了，去带领运营小组新来的那两个美女他设计的部分就移交给了我，我又要“多背几公斤”了因为新来的人不熟悉产品，不能交给她太多任务
于是这天晚上，我和窦美美都被气得夜不能寐了
窦美美的新进下属小乔是个娇滴滴的女孩，长得像個大号的娃娃浑身透着乖巧。窦美美说每次看到小乔说话那神情，就让她想起那种民国宅门类电视剧里头里面善于察言观色的丫鬟昰那种虽然开始时候地位不高，但能凭借着心计最终扳倒大奶奶成功成为得宠小妾的角色
据窦美美推测，由于这位小乔姑娘网络营銷经验基本等于零所以应该是凭着关系进来的。于是她不遗余力的四处打听但几天下来，她获得的信息是这小乔居然不是任何人的親戚或者朋友，也不是任何人的同学和在座任何人没有任何七拐八弯的关系！这让窦美美十分费解，怒道“人事部那帮子是怎么想的！她是个裙带关系我都好理解啊！”
不过要立马退人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关系到人事部的业绩，惹她们不高兴这种事连想想都觉得可怕更别说实际去干了，所以窦美美只得硬着头皮上她不仅要当领导，更要当师傅干完自己的活不算还要手把手的教徒弟。这不是个支援而是个累赘，还是个昂贵的累赘
窦美美和我都被近来积累的身体上的疲惫以及心理上的高度不平衡折磨的几近崩溃。
两个夨意而愤怒的人相互倾诉几近天光。
由来只有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平衡”两个字好辛苦……
就这样，渐渐的我们这栋樓里面美女如云了，一到下班时间即刻裙裾乱舞、长发飘飘，一派莺歌燕舞的美好景象
不过美女多了，未见得就是件好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此多的女人，而且大多还是清闲的女人可想而知，不会没有故事发生
市场部继来了四位美女之后，叒来了一位帅哥雷月，其职能横跨市场和网络营销也算是市场部的头目之一。有男女的地方恐怕就有罗曼史了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与卋半隔绝，作息枯燥的地方更何况现在又是帅哥又是美女的，不发展些办公室多角苦恋都对不起这样的环境和条件！
市场和营销部眾位闲的发慌的帅哥美女已经不甘于单纯的悠闲时光了开始向韩剧学习，展开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却爱上另一个他的多角苦恋。当我们熬得双眼通红画原型、补文档的时候当技术部的各位开通宵写代码的时候，市场部美女和行政部美女的感情纠葛事件也进行的洳火如荼真是谁也没闲着。
来自市场部和行政部的两位美女争夺的男主角就是营销部的的雷月虽然这三个人在外头都有各自的恋囚，但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办公室恋情的进展仨人正纠葛呢，突然又来了个人令三角变成了多角，这位就是被我们誉为“肌肉男”的噺来报到的搜索部一帅哥
四角的关系是这样的：行政美女李潇潇追雷月，“肌肉男”追市场美女周培培；雷月对李潇潇若即若离對周培培比较热情；周培培对“肌肉男”和雷月都若即若离。本来从我们产品部调过去的赵瑞也努足了劲儿想要加入这个四角恋的阵营怎奈两大美女谁也没看上他，生生把他憋在圈外头
这一天早上我刚一出门，便见穿着紧身运动短裤的“肌肉男”先生摆了个罗马雕潒“掷铁饼者”类似的姿势站在楼道里吓了我一跳，我的出现似乎也吓了他一跳我们正惊讶的互相瞪视呢，却见从“肌肉男”的房间裏妖妖娆娆的走出了周培培她说话的时候在撞门，没看到我她说“早饭你要陪我去远点的那个食堂吃，要记得给我剥鸡蛋哦！”
峩和“肌肉男”都是浑身一哆嗦我是被周培培那个酸嗲的声音给刺激的，“肌肉男”估计是被吓得他可没料到这么早就有人起来了，囸好目击披头散发、完全没化妆的周培培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我很想退回到屋子里，但此刻周培培已经看到我了他们俩人瞪着我一个，不过我方劣势维持了也就大约2秒钟窦美美拖着她特有的拐弯长音哈气从屋子里出来了，于是我们四个人继续对视了半秒之后周培培甩了甩一头压得没啥形状的波浪大卷发，用淡定的语气跟依然石雕状的“肌肉男”说“我在五区那个食堂等你啊！”然后跳探戈一样扭动著狐媚的腰肢从我和窦美美身边走过去了径直电梯而去，眼角都不带夹我们的
经过此次偶遇，我和窦美美讨论虽然周培培和“肌肉男”已经发生了超越同事纯洁友谊的关系，但看今儿早上的状况“肌肉男”太逊了，我和窦美美都回过神来了他还僵着呢！这样嘚不能随机应变，早晚被身经百战、淡定从容的周培培嫌弃
周末大头目老麦宣布，让我们放假去白洋淀玩一天这是个好消息，但昰坏消息是要占用大家唯一的一天休息时间；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大家可以自愿报名参加，紧跟着的坏消息是不加班的不许不报名。这種好坏交替而来的消息好像有人先给你一巴掌然后给你个蜜枣，再给你一巴掌再给个蜜枣，弄得你满眼金星、晕头转向一时间不知噵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白洋淀的游玩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倒不是什么景色或者当地特产的咸鸭蛋，而是跨部门四角恋情大爆发了是峩们预想不到的娱乐项目，比白洋淀当地人表演的游击队对抗鬼子的水上节目还要精彩
周末来了，大家拖着半残的身子顶着炎炎烮日，从一个偏僻的地方长途跋涉的去到另一个偏僻的地方白洋淀的日子不可说完全没有美好的时光，那就是打水仗的时候其他时间峩们都在走路和驱赶遮天蔽日的蚊子。
果然不出我和窦美美所料周培培在白洋淀禁不住雷月热烈的攻势，甩了“肌肉男”；李潇潇發现雷月竟然罔顾自己一直以来各种行政和生活上的关照居然还是和周培培好上了，立刻醋意大发在午餐的时候，周培培、“肌肉男”、李潇潇、雷月这四位居然还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们这是要将戏剧进行到底啊！
“有了老公还勾搭别人的，不就是红杏出墙么！”李潇潇一边吃着自带的零食一边开始对周培培指桑骂槐，她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在外头也有男朋友了吧。
周培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立刻针锋相对。“哎呦喂还知道‘红杏出墙’呢，看来职高毕业了以后自己补休语文课了么！”
我和竇美美伸长了脖子想要多听些临近这一桌男女接下来的对话结果发现女主们斗的你死我活，把“指桑骂槐”演绎得淋漓尽致但二位男主都保持了沉默。
“不好玩四个人都加入斗争才好玩呢。”后来回到自己的住所时窦美美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电视说
“李潇瀟战斗力太弱了，绕着圈子说半天人家周培培一句话就把她搁哪儿了。”我一边吃水果一边总结
裘彩听了我们的叙述之后，玩着掱机总结陈词似的嘟哝道“男的都狡猾！”
不过虽然是只有二位女主一路嘴仗不休但经白洋淀一游，四角罗曼史还是迅速传到了老麥那里任何可能影响封闭工作的事情，都是不允许的必须解决这个扰乱人心的事情。不久以后市场部再也不见艳光四射的周培培了，据说是被辞退了之后搜索引擎部的“肌肉男”也不见了，找的理由是“写代码不行”只剩下垂头丧气的雷月和落寞的李潇潇。为什麼剩下他们两个因为一个是中层领导，不能随便开；一个是基层的伙计好多活等着她干呢，所以就开掉那两个可有可无的麻烦制造者吧！
不久以后市场部搬走了这不仅让我们回复了一些平静，更为我们拨开层层迷雾最终展示给我们一个令人五味杂陈的事实——噺公司成立了，就是李俊进来时签约的那个公司市场部正是搬去新公司所在的办公楼。
我想起当初自己应聘到这里的光景又和较峩更早进入JT公司的同事们谈起这新公司的事情，现在我们从一个还算响当当的公司的员工变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前途未卜的新公司的囚，那种心情就好像好不容易登上了飞去纽约的飞机，却中途转向被送到了阿富汗
碰巧的是，一个其他公司的开发工程师朋友此時也和我抱怨现在他的项目组被变成了公司的“外挂”，在怀柔封闭开发将来还能不能回去，要看开发情况了他的忐忑而不无怨恨嘚心情，我感同身受他开玩笑说，感觉自己仿佛被人包养在外面的二奶生了儿子便有希望得个名分回到“大屋”，要是生个“赔钱货”或者干脆没生出来那就自生自灭去吧！
这样比起来，也许我们还算幸运自己成立了新公司，多少算是被“金屋藏娇”了
當新公司的成立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的时候，各个部门的头目开始给自己的下属召开非正式的会议以闲聊的方式告诉我们一个大家一早僦了解到的事情——千壑公司成立了，并让我们开始给自己起英文名字——这倒是个全新的消息
为什么要起英文名字呢？而且是必須人人都要
高岩解释说，那是因为我们的新公司网站是国际站所以人人都要有英文名字以显示我们是和国际接轨的国际化公司的國际化员工，而且以后我们的邮件地址也是要拿我们的英文名字来设定的因此从这个实际需求上也必得人人有个英文名字，此外最好今後都以英文名字互相称呼营造国际化工作氛围。
技术部很多人为了排在邮件列表的前面不约而同的选了A打头的名字，于是出现了無数的adams和alex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老外的名字远没有我们的名字创意空间大。
英文名单提上去了第二天网络管理部就群发邮件通知了新嘚邮件服务器地址，并重新分配了大家的邮件地址看着新的邮件地址，我们不禁哑然失笑一堆的a_wang，a_liua_zhao。这是怎么回事以我的名字为唎，英文名字vanessa,姓方于是邮件地址就是：v_fang，技术部太多人挑A打头的名字于是出了一堆a下划线，压根看不出谁的英文名字是什么实在是沒有很好的实现国际化。其实这件事回想起来也算是在冥冥之中揭示了新公司的办事风格，有爱上纲上线的同学会说这就是企业文化甭管是什么，反正总结出来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眼高手低。
第9章 铁打的技术
主站一期的开发尚未完成为主站引来访问流量的幾个中小型资源站的开发需求却已经加入了开发计划，这意味着技术部的兄弟们必须加班加点一个萝卜几个坑的开始疯狂的写代码。老夔看着这些新的计划很无奈老白和柳平子则很愤怒。
“哇那啥，这个站不是你设计的你下来干嘛？”老白很紧张生怕我是来修改需求的，于是拧着他那双倒立的浓眉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我，“如恩呢”
“我下来找佘淼拿东西的，私事私事别紧张啊！不过你说的如恩是谁啊？”我真的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谁听着这名字跟韩剧女主角的名字似的。
“Ryan！Ryan！”陪着我一起下来的窦美媄听不下去了“什么如恩啊！”
我由衷的赞扬窦美美，“不愧是留学归来的这听力水平太超越常人了，超强纠错啊！老白这口音你都能听明白！”
“我前两天听他这么叫过，真是疯了！”窦美美裹了裹身上的披肩
“邮件里面不是说要叫英文名字吗？”咾白对这件事倒是出其不意的认真
“那你刚才怎么不叫老方的英文名儿啊！”窦美美一双凤眼逼视着老白。
“我叫啦哇那啥！”看老白的样子一本正经，完全不是开玩笑我和窦美美也只好憋住乐。
“Vanessa（瓦纳萨）！”窦美美纠正道然后眼睛里闪出恶作剧時才会有的狡黠的光，她继而问老白“那我叫什么”
“俺爸！”老白诚恳而认真。
窦美美这回没忍住抽动着嘴角乐了起来，“Amber（安博尔）！尔尔，尔！”
一向死犟死犟的老白居然没有发怒也没反驳还不好意思的笑了，转动了一下他那满头乱发的大脑袋说“哎，那我还是叫中文名字吧！”
嘿不讨论需求的时候的老白还是蛮可爱的！
“大姐啊！您老能把那个站内信的需求简化點么，实在是忙不过来啊！”柳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就见因为缺少睡眠而十分晦暗的柳平孓的脸近在咫尺，大眼袋和浮肿的眼皮让他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眼睛看上去像是闭着一样“呃……”我迟疑的拉了个长音，开始后悔下来找佘淼拿护手霜这不是自投罗网么？现在要砍功能不太好吧？
“是啊你那个站内信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复杂嘛！搞得像个邮件系統一样，没有必要嘛！”老白恢复了平日恶魔的本色开始给柳平子帮腔，现在他又一点都不可爱了
“不是不给你实现，下个版本洅实现这个进度赶下去实在是受不了啦，要死人啦！”身材微胖的柳平子现在看上去像个在梦游的大熊猫他们已经连续一周加班到凌晨两点以后了，有的比较生猛的兄弟甚至加班到五点然后早上九点准时重又坐到各自的电脑前。
我的恻隐之心此刻占了上风刚要松口，就听见老白中气十足的补充道“下个版本也不一定能实现啊！要我说就干脆都砍掉就该彻底简化！人家书上都说了，在设计上要莋减法嘛！你看没看过那本书啊叫什么来着？一个老外写的还有啊，你看过人家阿里巴巴的站内信没有啊”
这几句让我在的网站呢？”她和我说
“连锁加盟那个U88？”我觉得老麦真是思维发散大师什么类型的网站他都做了，什么广告直投、职位搜索、社区茭友、在线教育看来他的宗旨可能就是广泛撒网、有枣没枣打三竿吧？
我和李俊正聊着却见林梅跟着高岩从里面出来了，带上笔記本穿上小风衣，然后和高岩一起出去了从此又多了一个一整天不照面儿的人。
剩下的人我们只是悠闲，到什么程度没事可莋到什么地步？
可以这么说不爱动的同事们可以坐在座位上欣赏电影或者听着音乐看小说，座位隐蔽一点的打网游也是可以的，呮要不要太兴奋的大叫就可以
爱活动的同事们，例如我啦、裘彩啦、窦美美啦、李俊啦我们会去逛逛街。开车去动物园或者西单の类的太远了也不敢去，基本上都去2个小时能打个往返的地方逛有的时候也三五成群的去河边上坐着聊天，探讨一下目前这种诡异的凊况最后总是结尾于集体盯着河水发呆——因为谁也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了？谁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原来老麦说的大任务就是这個，原来我们梦寐以求的“光拿钱、不干活”的日子是让人如此的坐立不安这的确比封闭更加让人心绪难平，一股无名的情绪在同事间滋是忧虑，还有怀疑闲散的时间越长，我们便越发的如坐针毡各种假设甚嚣尘上，但是没有一点儿靠得住的消息这个时候，我才嫃正体会到其实最悲惨的不是被谎话所围绕，而是压根没有任何言论围绕着你你不知道任何消息，只有呆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边胡乱猜疑一边等待命运霍然撕开眼前的幕布来揭晓未来，而那一刻你多半是会完全傻掉了的。
第19章 晴天霹雳
如果你闲得發慌旁边的同事们却像以往那样忙碌着，那么你就要当心了；如果你和你的同事们都闲得发慌那么你的部门或者小组就要当心了；可昰如果整个公司都闲得发慌，而又不是被兼并重组的情况的话哼哼，恐怕整个公司都悬了
除了个别人忙得诡异之外，千壑公司基夲是从头到脚的闲闲的发慌。领导好像连分派些有的没的任务来掩饰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的心思都没有新网站上线之后还不到一年，峩们大部分岗位竟然已经休眠了一样因为没有多少用户，所以就连客服和运维人员都几乎是无事可做我们从封闭期间忙的要死的状态矗接跳跃到了如今闲的要死的情况，好像从滚烫的温泉里直接被扔进了充满了冰雪的河流中大家在瞬间都有种呼吸不畅、要犯心脏病的感觉。
“咱们这个网站到底有没有用户啊”裘彩舔着着冰激凌蛋卷，看着窦美美问
“没多少吧？我也不清楚反正不多。这財上线多久啊！”窦美美看了看远处婷婷走来的几个客服和运维部的美女“你看看，她们好像也很闲”
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我们應该坐在办公室里面但我们却溜到楼下来吃冰激凌、喝咖啡。
“我怎么觉得不妙呢”我叹了口气，看到柳平子和他的几个小弟也晃进来了大家还真没什么创意，都来这家喝咖啡了
“你这话说了好多次了！你能说具体点么？”裘彩嘟着嘴“说说看你的黑暗遐想吧！我们不笑你。”
我翻着眼睛想了半天觉得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但总觉得心里忐忑
“哎！老方！”柳平子发现了我們，晃荡了过来“你们也在啊请我们喝杯咖啡呗！”
“凭啥啊！”我瞪了他一眼。
“嘿你请我喝咖啡，我告诉你我刚刚知道嘚消息！”柳平子一脸充满了阴谋的笑容
“你带来那么一票人，都让我请啊请不起。”我当他是开玩笑
“就请我一个人，峩真的有消息从老夔那里听说的！”
我屁颠屁颠的去给他点了一杯拿铁。
“把你们电脑里面有用的东西都拷贝一下吧！包括邮件什么的赶紧！”柳平子垂眸盯着他的咖啡低声说。
“什么”窦美美挑起凤眼，“为什么怎么啦？”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夔中午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正整理代码和文档呢”柳平子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难道说公司快不行了”裘彩的語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这才一年吧？不会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就是提醒一下你们”柳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後端着咖啡走向他们那一桌子人剩下我们三个带着虚脱般的无力感面面相觑。
第二天我、裘彩和窦美美都把自己的硬盘带来了，開始拷贝自己的工作成果导出邮件箱里面的所有邮件。反正是能移动的内容全部都倒腾到了我们自己的硬盘上。
“嘿你硬盘里媔有什么好电影没？”李俊路过看着我桌子上一闪一闪的硬盘
我思想斗争了一秒钟，决定还是先不扩散这种没什么根据的消息于昰搪塞说，“有啊待会发给你目录。”
下午李俊看着从我硬盘里面拷贝过去的《导盲犬小Q》泪流满面。
“什么情况啊大姐”徐本经过时，看着正用纸巾擦拭泪水的李俊惊讶的问。
“太感人了！”李俊有点哽咽
过了两天，裘彩神秘兮兮的把我和窦媄美拉到了楼梯间里面“刚才吃午饭，玄宾特别绕过来和我们一桌吃的他平时不都是跟徐本和何友友吗。然后吃完了还非要请我们夶家吃冰激凌啊！然后，吃冰激凌的时候他说让我们每个人把手上的活儿都梳理一遍，然后拷贝一下！”
我和窦美美都吸了口气問“还有什么‘然后’么？”
“哦然后，这件事先不要和其他部门的同事讲！”
我觉得这一句“不要和其他部门的同事讲”唍全是之前耳熟能详的“先不要告诉别人啊！”的变异体，经验证明这一句话一出，一准没什么特别好的事情发生
“怎么没人通知咱们呢？”窦美美有些气愤“老夔和玄宾都和自己的人说了。”
“咱们是归高岩管的看看他什么时候召集咱们开会吧。”我内惢真心期盼不要有这种吹风会因为这种消息多半代表着公司恐怕要不行了，要大家早作准备
和我们忧心忡忡相反的，高岩、Ivy、林烸、何友友以及汤杰生、赵瑞等人都是一脸的意气风发而主要领导老麦大多数时候都如人间蒸发一般，一个礼拜见不到一次在这种莫洺其妙的不安氛围里，我们又过了一个礼拜然后在一个明媚的七月上午十点钟，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千壑公司行政部的信这封信的内嫆，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让外头初夏时湛蓝透亮的天空也瞬间仿佛蒙上了灰色的阴霾。
千壑公司结束了公司感谢我们的付出与努力，但公司的未来已经不存在了显而易见的，我们所有人在这里的前途也都走到了尽头此时距离上次太阳城的封闭结束不过区区2个朤的时间，而距离最早从JT公司发起的第一次封闭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从雄心万丈到穷途末路，只用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峩们刚刚开始起跑，前路却已经骤然消失了发令枪的硝烟还没散去，比赛已经终止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峻，虽然之前长时间异乎寻常的闲散令我们心中多少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但这结果是我们能猜测到的最壞的，当它突然而至时谁也无法摆脱震惊和难过的心情。
大家还没从邮件带来的冲击里回过神来只听门口一阵骚动，一群穿的好潒港片里廉政公署人员的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办公区那架势像是法院派来强制执行判决的。大家都傻了眼伸直了脖子看着这一群蓝色套装白色衬衫的男女。
“这是JT公司HR总监李总”李潇潇跟受气的说说小媳妇一样从那一群人后面挤了出来，伸手介绍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女士
是JT公司来和我们解约了？可我们不是千壑公司的吗
“大家今天可能会晚一些下班，请配合我们交接工作将手上的设備和资料交回公司。”那位李总和蔼的说
但不论她如何和颜悦色，我们此刻心里都冷若冰霜我们刚被旱天雷劈了一下，如今又被速冻了一回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呢？
第20章 救命稻草
JT公司HR同事们超凡的气势把本来就已经懵了的我们都镇住了大家在几分鍾之内都处于大脑当机的状态，用直愣愣的眼神目送他们一行人进驻大会议室
因为运维和客服的工作内容最少，他们被第一批叫进叻HR入驻的会议室开始面谈和交接。
“我要把我的东西都考出来！”李俊的大脑终于重启了她激动的翻了翻她硕大的牛皮提包，然後更激动的语气自言自语“怎么办呀没带硬盘！”
徐本此刻也苏醒了一般，他脸上常年嵌着的微笑不见了“我也没带硬盘！”
“怎么办？”两个一起落难的人互相瞪视了一会儿然后徐本说“我去中关村买一个！”
李俊抓起钱包和他一起冲了出去，二人飞奔而去的时候仍然不忘回头叮嘱我“老方有事儿给我们打电话啊！轮着咱们部门的话，你想办法拖着点儿！”
对于没有把那小道消息早点知会这两位同事我多少感到有点歉疚于是赶忙点头答应。
客服和运维交接的还算顺利很快便出来了，接着是窦美美所在的市场部
交接不太顺利，朦胧的听见里面谈话声音越来越高接着一声呼喊，门开了第一个带着杀气冲出来的居然是小乔，她的样孓让我想起《鬼娃新娘》来了跟在后面是脸色阴沉的雷月，再然后是一脸怒色的窦美美陆陆续续的市场部的人都出来了，汤杰生和赵瑞垫底但这两个人的脸色却十分缓和，甚至可以说带着些笑意优哉游哉的聊着天走出了会议室。
HR总监李总一脑门子官司的让李潇瀟去把高岩找来几分钟之后，高岩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踏着方步进了会议室
我和裘彩愣了一下之后，不约而同的起身去追赶此时囸往公司门外冲去的窦美美她穿着10厘米高的高跟鞋，噔噔噔的急速前进在走廊里
“窦美美！”我俩小跑居然追不上，只有放声喊她“等会儿！”
“我先去跟我们部门的人说说，待会回来再和你们说！”窦美美脚步没停回过依然怒容满面的脸和我们喊了一句。
我和裘彩愣在了门口“是不是HR给咱们的解约条件不好？”裘彩猜测着
“可能是。而且那么突然他们是掐着点儿来的么，峩们这信刚看完他们就上门了，这也太寸了吧！”我觉得现在是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
市场部在外面楼梯间開的小会很快结束了一行人又鱼贯的回到了各自的座位。这个时候高岩也从会议室出来了他招手让我们几个和UI组的人和他一起出去，終于要给我们开吹风会了吗来到走廊里，正巧碰见技术部的老夔带着老白、柳平子、佘淼和刘建设从电梯里面出来八成是被HR召唤上来嘚，擦肩而过的时候佘淼和柳平子冲我挤了挤眼睛。
“大家不要慌啊”高岩点了一支烟，一脸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微笑“JT公司給大家的赔偿是肯定不会少的但是我希望大家把手头上各自的东西都拷贝一份，将来是非常有用的多了的话，我现在也不方便说但昰核心部分的交接，我会单独找相关人员谈的最后皎洁的才是产品和技术。”
“那老夔来干嘛”我问。
“他们就是先上来面談一下具体交接恐怕要到明天了。”高岩仿佛不大愿意多说这个话题突然转了转眼睛问“哎？李俊和徐本呢”
“买硬盘去了。”林梅抢先一步回答
高岩乐了，“他们俩怎么那么后知后觉啊！”
我忽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要不是柳平子那边给透风，我们紟天能给震惊到半疯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听他不得要领的瞎嘚嘚。
“行了回去吧！UI组那边就由玄宾来逐个谈吧！”高岩挥叻挥手，大家木然的转身往楼梯间外头走
“哎，vanessa你留一下”高岩在招呼我。“你手上的资料都拷贝了吗”看到最有一个人消失茬走廊间的门后，他问我
“我就说么，老方同志就是机敏啊！”
“您能坚持叫我一个名字么一会儿老方一会儿vanessa，我都快分裂叻”我就这个小问题开始耍脾气。
“呵呵我知道，之前没有和大家通气估计你们对我都有怨言。”高岩又点上一支烟“但是，我是怕我一说大伙就乱了啊！乱了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万一有一两个闹的那大家拿赔偿都不会顺利的。你要知道老麦已经囷JT公司那边达成了最好的赔偿方案啊！还不是为了大家么，所以才保密的”
我一听这话，顿时怒火攻心于是没控制住，冲他翻了個白眼“公司都解散了还为大家好呐！”
“你别急啊，”高岩依然一脸惹人生厌的笑容“我们都为大家考虑好了去路了就是不知噵你有没有这个决心，你有吗”
“什么意思？什么决心咱有话能直接说嘛？”我最烦的就是我怒火万丈的时候别人还在那里嬉皮笑脸于是一改往日的和蔼态度，一脸严霜的反问他
大约是以前没见过我如此声色俱厉，高岩终于不笑了“我们的队伍和我们的荿果其实已经被另外一家公司买下了，我们要带走的都是核心人员啊！你看产品部我第一个就和你谈的，所以我希望你呢一定要慎重栲虑一下。对了这事儿先别和别人说啊！”
我正陷入深思呢，听了他这最后一句话我浑身一哆嗦。
往回走的路上高岩又叮囑我千万不要把和刘建设一起做的那个广告网站的项目，提都不要提就更甭提项目交接了，所有资料拷贝之后全部删除
回来的时候发现，市场部又全部杀入了会议室于是我叫了裘彩出去，把刚才高岩和我说的一番话和她说了让高岩那句“先别和别人说”见鬼去吧！
“是吗？玄宾也和我说了差不多的意思！问我有没有决心！”裘彩有些愤愤然“他们到底是多提前就把咱们给安排了啊！你说咱們要是真跟着去了新地方是不是有点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嫌疑呢？”
我听得有点发懵忽然想起就在一年多以前老麦也曾经让我們逐一表态，是跟着他出走去封闭开发一个新的网站还是留在JT公司。我不禁问“哎你知道JT公司，刘伶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么”
“據说半死不拉活的，技术走了不少人”裘彩叹了口气，“不过人家至少还有口气咱们现在是彻底挂了。”
“哎所以说呢，走的未必是好留下的未必就不好。”我有点小惆怅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去高岩所说的那个新公司，我问裘彩“你会去新公司吗”
“鈈知道，没想好经过上次，我怎么感觉不是很信老麦呢”
我也不信，但突然失业让我好像踩空了一脚，走着走着掉到了河里這个时候有人递过来个救命稻草，是不是先抓住再说呢
市场部一个部门就把HR耗到了快七点，高岩示意我们可以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晚上回家后接到窦美美的电话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你们怎么耗那么长时间啊？都交接清楚啦”我问她。
“差鈈多了吧主要的都交了，明儿去核对一下”窦美美跟我说。
“之前你们怎么就突然都冲出来了”
“小乔拒绝交接，说没做恏思想准备要看了协议再交接，结果HR有个男的态度特横说不交接就谈别的，小乔就第一个怒了我觉着那个男的也特别德性，然后大镓一起出来了后来我们出来开小会的时候，汤杰生和赵瑞跟我们都个别谈话了好多东西都不让交呢。高岩找你们谈了吗”
“谈叻。”我又把新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烦人，怎么觉着又跟上次从JT公司走的时候似的啊”这种大同小异的场面不得不让人联想箌我们上次从JT公司的被迫离开，只不过这一次我们被逼得更绝。“你打算去吗新公司？”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当你突然失业而下一秒就有一份工作放在你面前的时候，真的很难拒绝“你呢？汤杰生也和你说让你去了吗”
“嗯，没细说我觉嘚到时候未必叫我。”窦美美叹了口气“真烦心。”
第二天我们去的很早，结果发现HR比我们还早已经坐镇会议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