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湎在过去的梦境中不肯醒来,现实的不堪迫使着她逃往梦境深处。
轻柔的梦境是她的理想乡,明知是虚假却还是忍不住沉迷。
哪怕是一刻安宁也好,哪怕是虚假也好,哪怕是饮鸠止渴的安慰也好,请救救我吧。
不受控制地做着无穷无尽的相同的梦境,像是在逼迫自己回忆起深埋心底的往事。
她用疼痛强撑着清醒,手心攥出血痕,却还是忍不住沉沉入睡,跌入无边无际的噩梦。
梦境中的人说着又见面了,笑吟吟地开始了又一轮的折磨。
尽管这梦境几乎能以假乱真如同现实,她还是清楚地明白自己正身处梦境。
因为她发现了致命的破绽。
[破绽可以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人或是不符合逻辑和现实的事物]
穿梭于古城小巷里,我隐约听到了她的呼唤声,回望却发现空无一人。是幻觉吗?
我突然想起自己正身处梦境。但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了,我决定从梦境奔赴到有她的现实。
我进入了自己的梦境。听上去有些奇怪,但她告诉我本人的梦境排斥度最小。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慌忙躲避着来自梦境中事物的攻击。
“为什么连我自己的梦境都开始攻击我?难道我对自己的恶意这么大的吗?”
梦中她像是提线木偶般被人支配着行动,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
早已发生的惨剧在梦境中又一次上演,称得上是缓慢又狠毒的精神折磨。
哭吧,绝望吧。恍惚间梦境中人对她开口说话,“你还是没能救下我。”
她将现实当做梦境,将梦境当做现实,于是一切都颠倒了。
现实中的她认为家人朋友的解释都是梦境中虚假的欺骗,固执地想要逃到无人之地。
梦境中的她与她的“家人和朋友”相处愉快,潜移默化中加深了错误的认知。
在他人的梦境中扮演另一个人,须得小心再小心,我做过很多次,赢得了挑剔客户们的好评。
但现在,我看着面前最新的客单陷入沉思,上面要求扮演的人就是我自己。那么问题来了。
“我该如何扮演我自己,才能瞒下她?”/“我最不了解的,就是我自己啊。”[两种设想]
我能在他人的梦境中穿梭还不被发现,凭借这个能力,我获知了不少小秘密。
在一次梦境潜游中,她突然一把拉住我。
“不打招呼就擅自进入他人的梦境,也太不礼貌了吧!唉,别急着走,说的就是你!”
她很想体验做梦的感觉,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梦。但她终于抓住了罪魁祸首——噬梦鸟。
“快把我以前的梦境吐出来啊!”对方歪了歪头,企图萌混过关。
“就算你很可爱,也不可以……好吧,下不为例。”[好奇噩梦是不是很苦,美梦很甜呢?]
这已经是我第三十二次在梦中见到她了,每一次的她都不同,也只看着我不说话。
有时她是豆蔻少女,有时的她垂垂老矣。有时她长裙曳地,有时的她干练得体。
今天的她终于开口。“我们来自不同平行世界的不同分支,对你很好奇,在梦中见见你。”
“梦境也有颜色吗?”我一时判断不出她话语的真假。
“有啊。不过除了我几乎没人能看见,奶奶说这是我的天赋。”她说起这个,眼睛里好像有光。
“甜蜜的梦是粉色,但红色的梦预示着危险,我最喜欢蓝色的梦境了,宁静又和平……”
她发现自己的梦中有一个被禁锢的“幽灵”在吵吵嚷嚷。“放我出来,我就帮你实现愿望!”
她没开口。对方又喊起来:“我可不是故事中那个恩将仇报的魔鬼!”“你还知道这个?”
“那不是因为你看过吗,我就顺便看了点……”“……”
她绘制好彩色的梦境碎片,将它们一一黏合到梦境的缺口处。皱着眉头的孩子眼见得变得平和。
她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
“最近的工作真的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现实中出了什么大事,人们梦里的情景都这么糟糕……”
将美梦分配给好孩子,将噩梦分配给坏孩子,精灵莱尔觉得这才是公平的。
“哼哼,那些不听话的孩子才不应该做个好梦……”
如果出现了相反的情况,她就会将梦境悄无声息地交换。
无恶不作的坏人会做噩梦吗?她不知道,但自己作恶多端,却从未做过噩梦。
相反,她的梦都是美好的、和平的、宁静的纯白梦境。
或许一切罪恶掩盖在纯白梦境下了。但她却从未想过试着翻开梦的幕布去一探究竟。
“我不理解啊,”她不解地上下打量我,“明明从小接受的都是‘帮助、关爱他人’的教育。”
为什么在有了支配梦境的能力后却三番五次地在梦中作弄他人?我替她补上未尽之语。
她问我刚刚潜入梦境时明明受到干扰想要攻击她,到最后还是强行收手的原因。
明明我们关系一直不好来着。我没告诉她。
这是我的底线,我的准则,我所能给予的最大的特殊。就算是在梦中,也不会伤害她。
这是个极其草率的交友行,随机匹配交友对象,极其草率(重音)。
匹配方法简单来说就做梦,交友行会保证一些人做相同的梦,相同的梦境中人们就能汇合。
她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上一次她与匹配对象在梦中成为了哑巴,两人用笔写字话都没说几句。
我被困到梦境中了。我试图醒来,可是做什么都没有用。所幸在梦中遇到了她。
我抱怨着自己被困到梦中的烦恼,没想到对方缓缓开口:“你作业没写,明天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