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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被拉黑之后,那么是没有办法发信息给对方的,因为已经是黑名单了。如果想要给对方发信息,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一个账号给他发。

伊对上别人把你拉黑了,怎么才能发信息给他?

被拉黑之后,那么是没有办法发信息给对方的,因为已经是黑名单了。如果想要给对方发信息,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一个账号给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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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章依旧语言废+流水账+OOC大家请不要留情面地辱骂我

-我爱的鲜花如燃烧的灰烬一样绽放,

-逝去的回忆乘着小溪前来,

-爱人啊,穿过蓬松的晨雾来到我身边,

-所以都随意吧,因为我已失去你太久。

爱德华的袖剑比那名特工的声音更早一步到达了他的喉腔。

果然,他们还是低估了Abstergo内部的安保防护机制,这条通道连接到楼梯间,从二人遇见第一个敌人开始到现在,敌人的数量不断增多。看来,这些特工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联络方式,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渐渐锁定了爱德华和谢伊所在的地方。

“喂,小子,”爱德华三步一个台阶跃上楼层站在正盯着手机的谢伊旁边,“有头绪了不,我们该怎么走?”

“往上走肯定是行不通了的,说不定屋顶已经全是埋伏了,”谢伊将手机塞回兜里,“我们只能从员工通道出去,也就是往下走。”

“事到如今我们居然还得装普通员工?”爱德华摊了摊手,收回了袖剑。

“除非你想真人上演《007》的戏码,”谢伊越过了他,“走吧,好消息是,那些狗鼻子至少还没完全弄清我们的位置,我们未必比他们的包围网收缩速度慢。”

“也就是说,这是场赛跑咯?”海盗先生叹了口气,顺势瞥了窗外一眼,如果这个时代街道上也有落叶堆之类的就没那么麻烦了。

Abstergo大楼整有八十层,共356米高,而两人此时正位于五十七层楼的位置,先不提用脚走从这个高度往下去往一楼要用多少时间,两人的体力能不能支撑住就是个未知数。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犹豫越久胜算越小,他们只能加快脚程往下赶。

两个黑衣特工迎面走来,爱德华和谢伊极有默契地纵跳扑上去,分别将各自的袖剑插入了敌人的胸腔。

“还是太慢了,跑起来!”谢伊抽出袖剑后迅速起身继续朝楼下奔跑。

迄今为止他们一直还没暴露自己的具体位置,但楼道里的敌人逐渐多了起来,二人在急速前行的同时还要赶在敌人使用对讲机通信之前干掉他们,这对他们的身心都产生了巨大的压力。爱德华在楼梯中间的位置直接越过栏杆跃向了下一层的楼梯,着陆时那种全身血液移位的感觉让他全身冰凉了片刻,但总得来说并不会对行动产生影响。

“你在想什么?”谢伊斥责他,“这里一层楼的高度不低,这样做太危险了。”

“但是我们时间紧急!”爱德华抬头对他说道,没有再做停留继续跃向了下一个楼梯。谢伊自知劝不住他,只能有模学样地翻过栏杆追上爱德华的身影。

他们的速度确实快了许多,转眼间就已经下到了二十五层——但也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原本的楼梯延伸到此处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环形的走廊。

面对着爱德华的视线,谢伊扶着额头深叹了口气,他虽然在Abstergo呆的时间也不短,但海尔森一向在顶楼办公,他也基本不会往低层的地方走,没想到二十五层以下是没有楼梯的。

速度一旦慢下来,之前由于剧烈运动而暂时麻痹的双足重新恢复了知觉,这时候二人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钝痛。

“现在怎么办,往回走?”爱德华蹲下身子抚摸自己的脚踝,不用看他便知道那里应该紫了一大块。

比谢伊的回答来得更快的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两名刺客大师的反应速度是何等之快,他们迅速地靠在一起看向声源,入眼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该死,什么时候来的人?

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二人却完全没有慌张。借着谢伊高大身形的遮挡,爱德华身后的手偷偷摸到了放在腰后的手枪枪托上,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便将手枪迅速掏出对准了站于楼梯之上俯视着他们的人,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搭了上去上好膛。

情况瞬间从一方被压制变成了两方对峙。

是个女人?爱德华这时候才逆着光看清了持枪的人的长相,是个身形高挑的女人,身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得笔直挺拔,看起来就不是个花花架子。

此时艾莉丝也挺惊讶的。一般人在被枪口瞄准的时候早就该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了,但眼前的二人丝毫没有被压制的感觉,反而在一瞬间便掏出了武器和自己对峙,这已经无关身体的强度,必须是精神力强大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不过这两人估计也察觉到自己没有杀气了,不然他们不会什么都不做。艾莉丝叹了口气:“放下武器吧,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少放屁!”爱德华想大吼但又怕引来敌人只能压低声音,听起来像是威胁猎物的野兽,“为什么不是你放下武器?”

闻言,艾莉丝爽快地放下了手枪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恶意。爱德华和谢伊见状,随后也将武器收了回去。

“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艾莉丝走下楼梯越过了二人,爱德华和谢伊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跟上了艾莉丝的背影。

当看见艾莉丝径直走入了环形走廊后,他们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马上紧紧地追上前,好在艾莉丝没有真的将他们暴露在视野之下,她没走几米便拐入了左手边的房间之中。

“这里的门只会开很短的时间,你们得跟紧点。”艾莉丝转过头嘱咐两人。

“喂,你是时候该说明一下——喂!”

爱德华还没说完,只见艾莉丝站在房间深处的一扇门前用胸口的挂着的员工牌刷开了电子门,几乎是在开到最大处的同时,两边的门便开始往回闭合了,爱德华和谢伊见状也只能赶紧趁关门前钻过去。

谁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是一扇需要刷卡的电子门,艾莉丝依旧见怪不怪地掏出员工牌刷卡开门,他们就这样一路跟着艾莉丝穿越了一扇扇暗门,这条秘密通道的结构千折百转,就是常年在海上航行的肯威船长也差点被这里的构造绕晕,好在赶在他晕头转向之时,一扇电梯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到这里的话就没问题了。”艾莉丝松了口气,抬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随着“叮”的一响,铁门应声而开。

进入升降梯后,爱德华和谢伊才察觉到这架电梯内部比想象的要窄,为了不冒犯女性,他们两个大男人只能紧紧挤在一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艾莉丝·德·拉塞尔,”艾莉丝则像是没看见眼前两个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似的开口说道,“至于你们二位就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们是谁。”

“乖乖,原来我真的那么有名?”爱德华不正经地吹了一声口哨,引来了谢伊一阵无语地凝视。

“你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你的友好,小姐,”相比同伴,谢伊则显得正经许多,“很感谢你带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很‘感谢’,那先把枪收起来如何呢?”艾莉丝朝他挑了挑眉毛。

谢伊一愣,默默地将握在身后的枪插回了腰带上的枪袋。这姑娘比她看上去要不简单啊。

这时候,电梯也停了下来。二人跟着艾莉丝出了电梯门,这里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只有头顶绿色的应急灯闪着昏暗的光。左手侧的墙壁是透明的玻璃,可惜玻璃的那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说实话,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两人,”艾莉丝边走边说,“还有你,谢伊·寇马克,你是什么时候又和刺客在一边了?”

听闻此言谢伊心中的警惕又拉高了一些,从被眼前这个名为“艾莉丝”的女人带着走开始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明明从这个女人身上又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意。同时对方问的这个问题证明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倒戈至刺客一方的事,那她为何还要帮助他们呢?这才是令他最奇怪的。这样一边想着,谢伊一边回答道:“你不知道?五个月前我就已经脱离圣殿骑士了。”

“五个月前?”艾莉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他,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你真的不知道?”谢伊也挑起了一边眉毛,难道这姑娘现在才发现自己救错人了?

“不……可是,不应该啊……”艾莉丝细眉微皱,“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啊,甚至肯威先生也……”

“你认识海尔森那小子!”

突然同时提高音量说话的二人把艾莉丝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不过联想到这二人的身份也并不奇怪。不过这二人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演戏,也就是说谢伊·寇马克真的已经脱离组织很久了?那为什么海尔森还要叫自己来找谢伊呢?艾莉丝此刻不禁思考自己是否被耍了。

谢伊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将海尔森称呼为“先生”,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再次问道:“你是说,海尔森并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是吗?”

艾莉丝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要说没说过的话……其实海尔森还是在许多时候都提起过谢伊的,即使艾莉丝无意主动打听,她也从海尔森不止一次的叫错名字中认识了这个男人。此时来到海尔森的办公室帮助处理文件的艾莉丝会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位最高大师,而一向漠然正经的男人会罕见地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没有。”艾莉丝回答道,“但他让我来寻找你。”

“寻找?我?”谢伊一愣。

海尔森让这小姐来找我?谢伊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听见这话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给艾莉丝下指令的是朱诺还是海尔森。但不过片刻谢伊便有了答案,对于朱诺而言,既非拥有伊述血统、同时又不是封印之钥的自己毫无价值可言。他的身份只剩下海尔森的前亲信这么一条,然而现在的朱诺还需要自己作为控制海尔森的筹码吗?

“别多想,这肯定是海尔森说的,不是那个混账女人。”爱德华似乎也看出来了谢伊心中所想,于是轻拍他的肩安慰道。

“混账女人?你们在说谁?”此时艾莉丝才是最不解的人,本来遵照着海尔森的密令一直四处追寻谢伊动态的她今天居然在大本营意外遇见了他,但之后却得知了其早已脱离组织的消息,那么她继续和谢伊接触的行为还是正确的吗?

爱德华和谢伊交换了一个眼神,在确认彼此的肯定之后他们达成了一致,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在装糊涂。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爱德华说。

“好吧,那就让我们慢慢说——”

二人这才发现面前的路已经到了头,尽头的墙壁上尽是些他们看不懂的装置,只见艾莉丝随手按下几个按钮,又拉下一根操作杆,原本左边封闭的透明墙壁慢慢地打开了,同时一排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应急灯随之亮起。

走近一看,这后面原来是一条铁轨隧道。隧道的尽头处亮起一点白光,随后不断放大——竟然是一辆地铁车。

“认真的吗——一辆地铁?”爱德华努力不让自己的嘴巴长大来,“Abstergo居然拥有一辆自己的地铁车?”

“笨蛋,当然不可能是公开的。”谢伊说,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感到惊讶,要瞒着市政府自己开辟一条地下线路,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唯一的解释或许是政府实际上也已经被圣殿骑士所掌管了。都知道现代的圣殿骑士能做到只手遮天,但有了实际的例子才让人更加吃惊。

三人坐上地铁,虽然艾莉丝没有再做什么指令之类的,但这辆地铁就像听懂了人话似的自己开上门,并行进了起来。

“那么,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坐在两名刺客面前的女骑士将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上,“给我说说你们知道的事情吧。”

风从四面八方卷来,亚诺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披风,雨水不断拍打在他的脸上,似乎也想像这狂风一样,帮他冲刷走伤痛的余温。

可悲痛是一种不会褪色的情绪。亚诺忽然想起来曾和刺客们看的一部名为《头脑特工队》的动画,虽然是一部动画片,但它令亚诺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深刻于脑海的记忆总是令人疼痛的。他或许记不清在德拉瑟尔家度过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但他永远记得失去爱人那日的恸哭。

艾莉丝的死是一把尖刀,它狠狠剜去了亚诺心头的一块肉,那疼痛几乎吞噬了他整个人,令他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都难以呼吸。那是一道不会愈合的疤,每当回忆触及,疼痛便从心脏扩散开来。

雅各·弗莱呢?亚诺很惭愧地发现,那一瞬间的剧痛没过多久便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亚诺站在道路的岔口,连回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他和雅各·弗莱只认识了短短一年,但那些记忆大多都带着酸涩和甘甜的痕迹,即使在空无一人的前路也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让他不知道怎么落足。

亚诺忽然落寞地意识到,自己和雅各之间本来就有着将近一百年的距离,如果没有伊甸圣器开辟的通道,他们或许从来不会知道彼此。但亚诺还是曾和雅各的世界有过短暂的交集,即便现在他离开了,亚诺还在奢望一座桥梁。

走近电话亭后,嘈杂的雨声被隔离在外面,突然而来的宁静让亚诺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现实。随手甩了甩袖子上的水珠,亚诺从外套内侧的口袋掏出了一张电话卡。电话卡通体镀银,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亚诺将电话卡插入了座机下方的卡槽中,没有按号码便直接拿起了话筒。按道理说现在早已不是用电话卡通信的年代,亚诺在街头晃悠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个电话亭,而眼下这个则是上海市政府为了怀旧而在街头设置的景点式的电话亭,幸好还具备打电话的功能。

铃声响起没多久后另一头便接起了电话,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随后响起:“我说过的吧?这个是紧急联络方式,如果没有紧急状况不要来烦我。”

“事实上,现在就是紧急情况,”亚诺心平气和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多里安大师?”电话那头的人听上去有些许的意外,“我没想过是你来找我。找人不是你们兄弟会的强项吗?”

“可是我现在没时间去慢慢搜集情报,我必须马上知道那个人的定位。这方面没人比你在行,艾登。”

电话那头的私法制裁者轻轻“哼”了一声,亚诺知道这代表他同意了。“告诉我那个人的信息。”他说。

“是个女人,应该是两个月内刚刚入驻Abstergo的新员工,红色长发,真名是艾莉丝·德·拉塞尔,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用真名就是了。”亚诺说道。

接着便是长长的一阵沉默,良久后艾登阴沉的声音才响起:“入侵Abstergo的信息系统,你知道这这意味多大的困难以及多大的风险吗?”

“当然。我也不会用什么朋友情谊之类的请求你,而是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亚诺轻描淡写地说。

“报酬?”电话那头的男人低沉地笑了一声,“一个几百年前的古董人,你以为雇佣我的都是什么程度的组织?”

“得了吧,艾登,”法国刺客却也是一声冷笑,“一个来自古代的顶尖刺客大师,我知道你也想要我。”

艾登沉默了半晌后,才又笑了出来,“成交,多里安大师。”

亚诺挂断电话之后,在电话亭里兀自站了几分钟,直到身上缀满的雨水开始蒸发、带来凉意,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推开亭门走进雨幕。

雨下得真大啊。亚诺想。似乎这是自他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之后所遇见的最大的一场雨——其实那个晚上的雨也不小,亚诺忽然在这时响起自己作为俘虏住在谢伊的公寓里时的那几天,屋外也是暴雨连天,但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直观地感受。在巴黎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大雨吗?亚诺沉思片刻,他总觉得“雨”是有生命的,“雨”其实是天空的哭,它们总是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在人间离别的时刻瓢泼而出,这是云上的人也在为发生在地上之事流泪。

你该少看点肥皂剧,亚诺。这时,戴斯蒙总会幽幽地吐槽道。

远处的建筑物被雨雾化开,成为了一片空蒙的水烟,只剩依稀的轮廓可辨。空气里充满了属于暴雨天的特殊腥味儿,虽然雨声急促,但却静得出奇,亚诺能无比清晰地数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两步。

他抬起头,雨水争先恐后地冲刷着他的脸庞,戴在头上的兜帽自然地滑落。在一片嘈杂的水声中,亚诺朝着天空将手伸过头顶,一瞬间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原来,我和你已经这么远了。

身后,汽车的喇叭声响起。亚诺垂下眼睑,伸出的手臂下方射出绳枪,下一秒,马路中间便空无一人。

令谢伊有些惊讶的是,眼前红发的圣殿女骑士在听完一切之后并没有如他所料一般惊讶地张大嘴。难道她已经通过蛛丝马迹推理出大概了?谢伊胡思乱想,又或者她的心理素质同她外表极其不符的强大?

“唔,你别误会,我现在相当震惊,”像是读出了谢伊的想法一般,艾莉丝开口道,她紧皱着眉头,看上去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只是,你让我一下子接受这一切实在是……”

“我不会要求你接受,小姐,”谢伊冷静地说道,“毕竟这是一个完全有利于刺客方的故事,从你的立场出发,你完全不该相信我们。”

“立场?你觉得我是那种顽固死板的老头子吗?”艾莉丝却忽然笑了出来,“海尔森·肯威先生是我的偶像,我当然会同他一样,站在自己的信仰一方。”

对此谢伊无言以对,只是无声无息地挑了挑眉毛,看起来有些不悦。

一直没说话的肯威船长可不会放过这一个细节:“哈哈,某人的头号粉丝身份要被抢走了?”

“你别闹。”谢伊瞪他。

爱德华闭了嘴,但没想到这时忽然大家都不说话了,一时间周围只有地铁运行的轰鸣声。谢伊悄悄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女骑士,对方脸上厚厚的一层疑惑可不是装得出来的。

“你们的意思是,现在的肯威先生已经被先行者控制许久了?”艾莉丝开口道。

“是的。至少在我离开Abstergo之前,先生他能得到的自由控制身体的时间便越来越短,”谢伊沉声道,“那混蛋是个无比狡猾的人,如果不是身边的亲信,或许大都会被她迷惑。”

“所以你们之前说的‘混账女人’就是朱诺,而你们怀疑对我下指令的人并不是肯威先生本人?”艾莉丝问道。

“……我认为,我接触到的就是本来的肯威先生,”思考片刻后艾莉丝说道。

爱德华好奇地挑了挑眉,“哦?这时候你怎么突然确定了?”


艾莉丝看着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霍顿的笑脸,“如果亲信能分辨的话——我见到的应该就是肯威先生本人。”她坚定地说。

肯威船长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谢伊却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这个就算通过推理也能知道。可他让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地铁正好开始缓缓降低速度,谢伊对上了艾莉丝忧虑的脸,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你即将带我们去的地方吧。”他说道。

女骑士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而是迟疑地看向谢伊,之后微微点了点,“我不太确定,但是……直觉告诉我该带你们去了解这些。”

地铁门缓缓开启,两人跟在艾莉丝的后面下了车。经过一条不算长的管道之后,面前的道路变得宽敞起来,走廊和墙壁的两侧都镶嵌着手指长短的灯泡,散发着惨白色的灯光。周围同样是静悄悄的,但听力出众的两位刺客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缕微乎其微的杂音,听起来有些像光盘运转的声音。

在走下一段阶梯后,艾莉丝终于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周围忽然亮起了好几盏灯,瞬间亮堂了起来。二人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悬空的平台上,脚下的地面是有着无数空隙的铁丝网,他们随着艾莉丝来到栅栏边上,朝下方看去,不禁一齐惊呼了一声。

在他们下方大概两层楼高度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坐落着一个个大小形状完全一致的机器,外观像是在商场常见的按摩椅,只不过在外面还有一层玻璃罩子,而机器里面正闪着莹莹蓝光。粗略一看大概有数百个之多,像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虫蛹。

“这些密密麻麻的机器叫Animus,”艾莉丝扶着栏杆低下身子,“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人。”

“Animus?那个可以让人体验先祖记忆的机器吗?”爱德华说。

艾莉丝惊讶地看着他,“你居然认识?”

或许女骑士还不知道肯威船长就是那种给点甜头就会翘尾巴的类型,但谢伊当然知道——于是他赶在金发刺客身后的狗尾巴摇起来之前打断了他:“难道这么一大帮人聚在这个地底就是为了体验祖先记忆的吗?”

“经过改良,现在的Animus早就不只能体验直系先祖的记忆了,只要有一种叫做DNA序列的东西,进入其他人的先祖记忆也能够做到。”艾莉丝解释道。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在追溯别人的先祖记忆?”爱德华瞪大眼。

“准确地说,是古代刺客的记忆。”女骑士回过头,看着二人。

爱德华和谢伊同时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彼此。底下这少说几百号的人竟然都是在体验古代刺客的人生,没花多少时间他们便同时想通了这背后的意义——如果人人都能够经历刺客大师的人生,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拥有刺客大师的实力了?要知道,Animus内部的时间流动和外部可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时候艾莉丝再度开口了,“想通过这种方式量产刺客大师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各不相同,这些人追溯的只是那些刺客导师早年训练的片段,属于速成训练。而要造就一个大师,无论是身体上的训练还是精神上的锻造都是必不可少的。”

“你很懂行啊!”爱德华闻言微微抬起了下巴,谢伊仿佛又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他头顶的狗耳朵和身后摇晃的尾巴了。

“但即便如此,几百个经受过身体训练记忆的人也十分危险,”谢伊再次打断了同伴,“如果一起行动的话,恐怕袭击的辐射面可以延伸一整个城市。”

“你说错了,是上千人。”艾莉丝淡淡地看着他,“这里只是地下一层,往下一共还有五层,每层都有这么多的Animus机器正在培育特工。”

谢伊闻言神色大变,上千个受过刺客大师式训练的Abstergo特工,如果运气不好、恰好还是个精通刺杀之道的大师的记忆,那么这些特工对于兄弟会而言将是毁灭性的一股力量。

“我有个疑问,”爱德华一脸严肃地举起了手,“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多人能全部聚在这么个隐蔽的地下工厂接受训练啊?不会被发现吗?”

肯威船长对于现代社会最深刻的印象之一便是强大的监视系统,在跨年的那个晚上,喝到微醉的爱德华在小区内随手扔了一个空啤酒罐,结果第二天他随地扔垃圾的照片便被张贴在了小区门口公开批评。而爱德华事后在小区里掘地三尺都没有发现自己到底是被哪个摄像头拍了下来。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都会被监控,爱德华实在想不到这上千人是怎么藏在这地底之下的。

“好问题。那是因为,他们都不能算是‘人’。”艾莉丝神色暗淡下来。

听了艾莉丝的话二人皆是大惊,爱德华惊讶地问道:“不算是‘人’?难道这里面都是所谓的人造人吗?”

“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毕竟他们也是在人类的意志驱动下诞生的,”艾莉丝回答,“创造这些人的力量之源是伊甸圣器——圣裹布。我相信你们对它也并不陌生,毕竟你我都诞生于它的力量。”

“是的。所以你想说,底下这群人,全部都是像我们一样被圣裹布重生的?”谢伊的表情更加震惊了,甚至揉入了一些愤怒的情绪。毕竟他们已经得知圣裹布的降生采用的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残忍”的夺舍手段,若这些正在接受训练的人都像他们一样是被圣裹布重生的,那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牺牲?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艾莉丝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我们的重生本质上是什么吗?”

“是‘交换’吗?”爱德华接过话头。

“没错。”听了爱德华的话,艾莉丝和谢伊皆吃惊地望了他一眼。

“哦。这很好理解吧,”爱德华挠了挠后脑勺,“不是说我们占用了别人的存在才能复活成人的吗?那就是交换啊。”

“以人换人,说的倒是轻巧,不过你们知道为什么在你们之前会进行那么多次的实验吗?”艾莉丝再次问道。

“这……”谢伊语塞了,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说这么多次的实验是为了推出圣裹布“交换”的本质条件,朱诺作为先行者应该会知道这个原理吧?

“有人说过,天才科学家大多数都是变态,”艾莉丝自顾自地开了口,“事实上,在那些科学家们看来,这种实验要牺牲多少人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将你们这些他们根本用不着的古代大师复活之外,他们还能得到什么——答案就是在我们之前的那些数万个失败品,在先行者看来,这些不能称之为‘人’的实验品根本不足挂齿,但是对于Abstergo这个涉猎全世界的公司呢?”

听了艾莉丝的话,谢伊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对朱诺来说,这项实验只是为了复活古代刺客;但是对于Abstergo而言,这项实验耗资巨大,他们接受不了这样几乎无收益的支出,所以才研发了这项计划?”

艾莉丝充满敬佩地看了谢伊一眼,不愧是能跟在海尔森·肯威身边的人,逻辑思考能力确实强大,果然人不可貌相。“是的,‘量产人’计划,这就是他们从复生计划中分支而出的子计划。在我们这一批成功被复生的人之前,还有许多的‘失败品’,那些‘失败品’没有思维能力,或者心智只停留在幼儿,但是如果配合Animus的话,他们便都能成为优秀的战斗资源。”

“原来如此。以一定量现存的人类作为牺牲品,便能获得无穷无尽的战斗力,好一笔划算的买卖。”谢伊皱起眉头,同时回忆起了他们这段时间面对的圣殿骑士特工们,确实没有听他们交谈过,谢伊早就觉得这不对劲了。

“明明是人,却被说成‘失败品’,他妈的……”爱德华在一旁小声地咒骂,关注点似乎在其他的地方。

“近两年,Abstergo在全球投资了数十所的流浪汉收留所,”艾莉丝的眼睛一暗,“我猜,这就是圣裹布复制人计划的‘供货地’。”

听完艾莉丝的话,爱德华和谢伊不约而同看向了下方的实验基地,数百台Animus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每一台里面都沉睡着一个残缺的生命,这些生命都是建立在活生生的人的死亡之上的,甚至他们都只被当成战斗用的工具。二人想到这儿,心底都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然而,忽然之间,一个古怪低沉的男音在四周响起。

“老天爷,我们这是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对吗?”

这声音带着虚假的惊喜语气,上扬的语调让爱德华和谢伊都忍不住紧皱起眉头,而艾莉丝则是满脸的惊讶:“斯塔瑞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分明没有——”

“没有进入这里的权限,是吗?”被称作斯塔瑞克的男人打断了她,“很明显,海尔森·肯威先生也预料到了拥有权限的你会背叛组织。”

斯塔瑞克的声音在宽阔的空间中回荡,令三人都不禁感到了一阵不适。

“背叛?我的权限可是肯威先生亲手授予的——”艾莉丝高声反驳道,她听上去愤怒极了。

“背叛与否,肯威先生自会有定夺,”斯塔瑞克不急不慢,“只不过您身后的两位客人似乎——我没看错的话——是圣殿骑士团一直通缉的对象呢。”

“王八羔子,给老子出来!”爱德华却率先站不住了,他骂骂咧咧地拔出腰间的双刀,“有种的就别躲在暗处!”

“呵呵,多讽刺啊,爱德华·肯威大师,一位名留青史的刺客大师——可现在谁‘躬耕于黑暗’呢?”斯塔瑞克继续慢悠悠地调侃道。

正当爱德华想要骂回去,却被谢伊给拦住了:“别冲动!你们听,什么声音?”

果然,当对话停止、周围静下来之后,空气中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像是机器在运转,爱德华保证他曾在哪里听见过这种声音,但他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该死,快想想、快想想……

“对了,是地铁门打开的那种声音!”爱德华灵光一动,他们刚刚才听见过这种声音,怪不得会觉得耳熟。

艾莉丝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大变,连忙跑向了栏杆处,两名刺客也跟了上去,当看见下方实验基地的景象后,他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数百个Animus的舱门已经全部打开了,有的人在机器中坐直了身子,有的人已经站在地面上活动手脚,甚至有的机器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我不亲自对付你们,给你们找了整整2000个刚接受完大师级刺客训练的特工做对手,如何?”此时斯塔瑞克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游刃有余,而是近乎疯狂的兴奋。

“快逃!”艾莉丝当机立断地说。

“已经逃不了了。”谢伊沉声道,他一直面对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就在刚才,最远处的通道口升起了一扇铁门堵住了来路。

“别急,我带你们走——欸?怎么会没有反应……”艾莉丝抬起手凭空划了几下,但是却并没有如她所想一般出现光门。

“别傻愣着了!快点靠在一起——”爱德华指挥道,关键时候还是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些刚刚从机器里出来的特工们可是接受了刺客大师级别的训练,并且此时他们暴露在明处,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三人马上背靠背组成了一个三位一体的阵型,爱德华手握双刀,谢伊拔出长剑,而艾莉丝也拔出了马刀,每人都朝向一个方向,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虽然此时尚且风平浪静,但是他们都深知,这里已经危机四伏,变成炼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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