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多至四百余兆"的兆指的是万亿吗?

哪怕是世界上最强大的11个国家。

发疯的诱因很简单:一群大师兄、二师兄们平地冒了出来,他们领着如同打了鸡血、自称刀枪不入的一帮男男女女要“扶清灭洋”……

第一次!李鸿章25年来第一次远离权力核心。

1895年,72岁的他在日本马关议和谈判中,处处碰壁于强硬的伊藤博文,后被日本刺客开枪击中面颊,血洒异乡……甲午战争、《马关条约》成了李鸿章平生最大的痛!

尽管,他誓言永远不再踏上日本领土,但无助于减轻“罪过”。只能在荣禄等人“运作”下,加上帝师翁同龢推波助澜,接受了万夫所指的事实,被迫离开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职位。

之前,他在这个职位上干了25年之久。

成为两广总督的李鸿章,遥望京师,无一时刻不在盼望着重回权力巅峰。

同时,甲午战争的惨败让他倾向于变法革新,对维新派抱以同情,一再无视“捕杀康党、铲平康氏祖坟”的慈禧懿旨……此举嬴得梁启超好感并为此致函李鸿章,赞誉李中堂“殷勤垂爱”维新逃亡人士,对此表示感谢等等。李鸿章的亲信幕僚刘学询等人,则积极与孙中山的线人何启、陈少白联络,筹划着李鸿章能振臂一挥实现“两广独立”……

就在各方势力围绕李鸿章大作文章时,大师兄、二师兄们从天而降了。

对于义和团的出现,清廷分为剿杀派、扶助派,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不过,西方列强可不愿再等什么争论结果了!1900年6月,八国联军攻陷大沽炮台,3天后攻陷天津并且兵临通州。

通州是北京门户,不容有失!慈禧急了,把拯救京师的宝押给了义和团!处死数名持不同政见的大臣后,11国宣战诏书热血沸腾地出炉了。原文如下:

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讵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嚣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

我国赤子,仇怒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烧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我人民耳。故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故前日有拳民教民,皆我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宿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尽矣。乃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昨天复公然有杜士立照会,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归彼看管,否则以力袭取。危词恫喝,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

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于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礼横行。专恃兵坚利器,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待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思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只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所无。朕令涕泪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徙,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泱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

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至于五尺童子,赤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彼尚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翦彼凶焰,张国之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饷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烈;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即刻严诛,决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有厚望焉。

这封宣战诏书如同江湖约架信,非常虚张声势——你11国虽有“诈谋”和“悍力”,但我有义兵“不下数十万人”,五尺身高的“童子”也来助阵了,“二十余省”的“四百余兆”人将让你们有来无回。

但是只靠大师兄、二师兄们打这场群架行吗?

或许慈禧心里也没有底,于是就遍撒“英雄帖”,要求封疆大吏率兵北上,一起前来打群架。以李鸿章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不能少了他。但是,时任两广总督的李鸿章反应冷淡,发电报对“北上约架”一事非常不屑,回复“此乱命也,粤不奉诏”,这么乱七八糟的命令谁下发的,我两广地区不会奉诏执行。

第一次!这是李鸿章生平第一次对慈禧大声说“不”。

他还断言“若不量力而轻于一试,恐数千年文物之邦从此已矣”,如果自不量力轻易开启战端,拥有数千年文化和历史的中华文明将从此消亡。随后,他拉来6大实力派人物助阵: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闽浙总督许应骙、四川总督瓜尔佳奎俊、铁路大臣盛宣怀、山东巡抚袁世凯。在李鸿章支持或操纵下,这些人与驻上海各国领事订约实行“东南互保”,承诺不跟风参与打群架。

一个个封疆大吏,不奉诏书之命!不怕掉脑袋吗?而且,带头者居然是一等肃毅伯、“东方俾斯麦”李鸿章。于是,京师一带刀光剑影、炮火连天,到处有人抡着大刀找洋人拼命;东南地区却在李鸿章等人统辖中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尔春夏与秋冬……

第一次!这是封疆大吏们第一次对大清朝的诏书、懿旨视若无睹。

乱了,全乱了!200多年来,大清朝历史上出现了这么多的“第一次”。

2、李鸿章要当“和尚”

早在向11国宣战前,李鸿章就接到了要求他回京与洋人交涉的“电传谕旨”。为何直到被要求“北上勤王”时,他仍会大声说“不”?

其实,这是李鸿章与满臣阵营的一次较力。

自从清末以曾国藩为代表的汉臣崛起,清朝在臣僚官吏使用中的“重满抑汉”国策已悄然改变,大批汉臣官员开始更多的占据显要位置,洋务运动的兴起更让以李鸿章为首的众多汉臣,同以端王载漪为首的满臣形成两大阵营。

在大师兄、二师兄们起劲闹腾时,载漪、刚毅联合奕劻、荣禄等满臣推行“联拳灭洋”,力主向洋人开战,被一帮满臣忽悠起来的慈禧,就这样发布了11国宣战诏书。

断定此举“必酿大变”的李鸿章,以坐观其变的态度,迟迟不动身北上,目的就是为了让残局来得更猛烈、更难以收拾。同时,李鸿章再三给慈禧写信,要求重新确定“国是”,希望不要同洋人闹翻,要“先清内匪,再退外兵”,对义和团实行高压政策,“否则大局不堪设想”。

事态发展果然被李鸿章言中。1900年8月15日北京沦陷……

在此之前,大师兄、二师兄们的“牛皮”已被戳破!慈禧开始谋求与洋人和解,声称“设法相机自行惩办”所有“乱民”,派兵保护各国使馆,还分别向俄英日三国发国书,恳请它们捐弃前嫌以“共维全局”。

慈禧高估了大清朝国书的分量,11国丝毫没有停下进攻脚步的意思。

放眼看去,大清朝谁说的话能让11国听进去?只有李鸿章。

所以,慈禧不断发“电传谕旨”,催促李鸿章北上赴京,“毋稍刻延”。李鸿章仍然稳坐钓鱼台,充耳不闻。他在等待手里有足够多的砝码!终于,慈禧和光绪仓皇逃离北京前,发出了一道任命书:李鸿章由两广总督升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着李鸿章为全权大臣”代理一切洋务事宜。

收到任命的次日,李鸿章就启程了,9月29日到达天津。

京师在望,却物是人非,大清朝国都的这片土地,已被八国联军蹂躏45天。何以解危?唯有李中堂。

但是,李鸿章77岁了。

行将就木的年纪,重返权力顶峰,李鸿章能给同样行将就木的大清朝注入一针强心剂吗?

因为,李鸿章早已做好当“和尚”的准备——在广州启程北上,接管失去5年的最高权杖时,送行的南海知县裴景福躬身向前,问李鸿章这次能帮大清朝减少多少损失?大清朝挣扎在开战、签约、割地的循环中久矣!因此,裴景福才有此问。李鸿章的回答是:“不能预料!惟有竭力磋磨,展缓年份,尚不知做得到否?吾尚有几年?一日和尚一日钟,钟不鸣,和尚亦死矣!”在此,李鸿章自比为一名撞钟应付公差的“和尚”。

怕是大清朝的破钟还没敲响,“老和尚”就已死去。这是李鸿章接受止战、和谈任务前真实地心理写照。

也许是为了给驻留天津的“老和尚”鼓劲,逃亡中的慈禧连连出手——8月20日,光绪发布“罪己诏”。8月24日和27日,先后授权李鸿章、奕劻在谈判中可“便宜行事”,抓紧促成议和,表示“不为遥制”。9月7日发布“剿匪”谕旨,称义和团“实为肇祸之由”、“非痛加剂除不可”……

做完这些铺垫,慈禧以光绪的名义于9月8日电喻李鸿章,称“罪在朕躬,悔何可及”,希望李鸿章即刻进京,以“旋乾转坤”的力量,让八国联军坐到谈判桌前。

10月11日,李鸿章终于到达北京。

几经屈辱的斡旋,直到11月初李鸿章才拿到一纸答复,11国要求把“惩办祸首,索取赔款,使馆须驻扎卫兵,拆毁大沽炮台,天津至大沽间驻扎洋兵“等作为谈判的先决条件。

随后,更为苛刻的“议和大纲”出笼了。

消息传出,以湖广总督张之洞为首的东南诸位封疆大臣,全体反对签署“议和大纲”。满朝喧嚣,很多人作慷慨激昂状,犹如大师兄、二师兄附体,声称不惜与八国联军决死一战者,有之;要求迁都西安、召天下勤王之师共抗洋人者,有之……

此时,在谈判中即将耗尽生命最后一点灯油的李鸿章,倒下了。

再也无力“舌战群儒”了!李鸿章让儿子李经方传话:希望太后上念祖宗下为臣民,答应11国的要求,否则战火将再次无情蔓延……慈禧该如何决断?逃亡中的她很快作了回复,大清朝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12个字就此出炉: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于是,1901年9月7日,李鸿章带着病体前往西班牙公使馆,在《辛丑条约》上签了字。《辛丑条约》让大清朝接受了数额前所未有的“庚子赔款”,按当时全国人口计,一人一两共4.5亿两,这个金额被11国称为“对全部中国人的惩罚”。根据赔偿额度大小,11个国家的先后顺序是:俄国、德国、法国、英国、日本、美国、意大利、比利时、奥匈帝国、荷兰、西班牙。

签约后,李鸿章返回寓所,病情加重,“寒热间作,痰咳不支,饮食不进”,经过20天静养“诸病痊愈”。此时,俄国在李鸿章将熄的生命烛火前,猛然掀起一阵狂风:东三省矿业和相关利益必须转给俄国道胜银行,否则不撤军。

李鸿章得知后“大发雷霆”,称“从来不敢对这种协定承担责任”。

见李鸿章不配合,俄国公使接道胜银行密电,称如果李鸿章不能“在最近数日”签约就采取措施。10月30日,李鸿章只好前往俄国使馆谈判,俄国公使则“竭尽恫吓、胁迫之能事”。

在又惊又吓中度过一天,李鸿章返回家中就“呕血碗许”,西医诊断为“胃家小血营挣破”,即胃出血。

11月7日,李鸿章离开人世。死时“目不暝”,被亲信大声告之:俄约已签,两宫已在回銮路上——至此,他才安心地闭上双眼。同日早些时候发来的“赏假十日,安心调理”的慈禧懿旨,成了一张废纸。

将死未死之前,李鸿章曾老泪纵横地吟诗一首: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

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

海外尘氛犹未息,请君莫作等闲看。

这首诗是李鸿章内心的真实写照:身为孤臣,死前才知道想死也难,近300年的国运一片凋零,八千里江山一副民残,秋风起、宝剑残、孤臣泪涟涟,将坛上只留一丝旌旗余辉,来自海外的狼烟还没有消散,请后来人不要掉以轻心……

“余尝闻逆贼起而贤人生。昔诸吕为乱,平勃奋起;莽逆篡朝,窦融忧心。盖因其忠臣不发,则社稷难安余曾读秦纪,赵高跋扈而李斯附逆,则百二秦关一朝易主,非丧于楚汉,但毁于权奸而已。
丞相董卓:尝自称忠良之臣,然细数其实,大谬而非;其黄巾之时,兵败河北,贿赂阉宦,而得免其罪。获得先帝器重,封凉州刺史、加前将军、鳌乡侯。然不思报恩,结托朝贵,遂任显官,统西州大军二十万,常有不臣之心,饕餮放横,伤化虐民,为君子所不齿也。方以卓为诸侯,辄承资跋扈,肆行凶忒。故尚书丁管,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於徐方,彷徨东裔,蹈据无所。自群凶犯驾,天子势弱,卓行废立之忤逆之举。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然十月,怨望作诗,杀之有名,叱武士绞死唐后;以鸩酒灌杀少帝。又越骑校尉伍孚,,见卓残暴,愤恨不平,卓命牵出剖剐之。卓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卓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
历观载籍,暴逆不臣,贪残酷烈,於卓为甚。幕府奋长戟百万,胡骑千群,中黄育获之士,良弓劲弩之势。州郡当各整戎马,陈兵待发,以挽将倾,并匡社稷,以立贤名,於是乎著。讨曹檄文陈琳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
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梁;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
后会銮驾返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
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弄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
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国。
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加其细致惨苛,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袅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
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今乃屯据敷仓,阻河为固,欲以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
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火票]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余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杨之余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仇敌。
若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现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翬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鸣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 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我朝二百数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讵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彼乃益肆枭张,欺临我国家,侵占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毁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肯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吾人民耳。故一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故前日有「拳民、教民皆吾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夙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尽矣!然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昨日公然有社士兰照会,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归彼看管,否则以力袭取。危词恫吓,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於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礼横行,专肆兵监器利,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只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无所。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抗慨以示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鞑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下至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彼仗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减比凶焰,张我国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儴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朕即刻严诛,绝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实有厚望焉!
太平天国义军奉天讨清檄文
自有明失真天命太平天国为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若曰:嗟尔有众,明听予言。予惟天下者中国之天下,非胡虏之天下也;衣食者中国之衣食,非胡虏之衣食也;子女民人者中国之子女民人,非胡虏之子女民人也。慨自有明失政,满洲乘衅,混乱中国,盗中国之天下,夺中国之衣食,淫丄虐中国之子女民人。而中国以六合之大,九州之众,一任其胡行,而恬不为怪,中国沿得为有人乎!自满洲流毒中国,虐焰燔苍穹,淫毒秽宸极,腥风播於四海,妖气惨於五胡,而中国之人,反低首下心,甘为臣仆。甚矣哉,中国之无人也!夫中国首也,胡虏足也,中国神州也,胡虏妖人也。中国名为神州者何?天父皇上帝真神也,天地山海是其造成,故从前以神州名中国也。胡虏目为妖人者何?蛇魔阎罗妖邪鬼也,鞑靼妖胡,惟此敬拜,故当今以妖人目胡虏也。奈何足反加首,妖人反盗神州,驱我中国悉变妖魔,罄南山之竹简,写不尽满地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罪孽。予谨按其彰著人间者约略言之:夫中国有中国之形像,今满洲悉令削发,拖一长尾於后,是使中国之人,变为禽兽也。中国有中国之衣冠,今满洲另置顶戴,胡衣猴冠,坏先代之服冕,是使中国之人,忘其根本也。中国有中国之人伦,前伪妖康熙暗令鞑丄子一人管十家,淫乱中国之女子,是欲中国之人尽为胡种也。中国有中国之配偶,今满洲妖魔悉收中国之美姬,为奴为妾,三千粉黛,皆为羯狗所污,百万红颜,竟与骚狐同寝,言又恸心,谈之污舌,是尽中国之女子而玷辱之也。中国有中国之制度,今满洲造为妖魔条律,使我中国之人,无能脱其纲罗,无所措其手足,是尽中国之男儿而协制之也。中国有中国之言语,今满洲造为京腔,更中国音,是欲以胡言胡语惑中国也。凡有水旱,略不怜恤,坐视其饿莩流离,暴露如莽,是欲我中国之人稀少也。满洲又纵贪官污吏,布满天下,使剥民脂膏,士女皆哭泣道路,是欲我中国之人贫穷也。官以贿得,刑以钱免,富儿当权,豪杰绝望,是使我中国之英俊抑郁而死也。凡有起义与复中国者,动诬以谋反大逆,夷其九族,是欲绝我中国英雄之谋也。满洲之所以愚弄中国,欺侮中国者,无所不用其极,巧矣哉!昔姚弋仲,胡种也,犹戒其子襄,使归义中国,苻融亦胡种也,每劝其兄坚,使不攻中国。今满洲乃忘其根源之丑贱,乘吴三桂之招引,霸占中国,极恶穷凶。予细查满鞑丄子之始末,其祖宗乃一白狐一赤狗交媾成精,遂产妖人。种类日滋,自相配合,并无人伦风化,乘中国之无人,盗据华夏。御座之设,野狐升据,朝堂之上,沐猴而冠。我中国不能犁其廷而锄其穴,反中其诡谋,受其凌丄辱,听其号令,甚至文武官员,贫图利禄,拜跪於狐群狗党之中。今夫三尺童子,至无知也,指犬豕而使之拜,则艴然怒。今胡虏犹犬豕也,公等读书知古,毫不知羞。昔文天祥、谢枋得誓死不事元,史可法、瞿式耜誓死不事清,此皆诸公之所熟闻也。予总料满洲之众,不过十数万。而我中国之众,不下五千馀万。以五千馀万之众,受制於十万,亦孔之丑矣!今幸天道好还,中国有复兴之理,人心思治,胡虏有必灭之徵。三七之妖运告终,而九五之真人已出。胡罪贯盈,皇天震怒,命我天王肃将天威,创建义旗,扫除妖孽,廓清华夏,恭行天罚。言乎远,言乎近,孰无左袒之心;或为官,或为民,当急扬徽之志。甲胄干戈,载义声而生色;夫妇男女,摅公愤以前驱。誓屠八旗,以安九有;特诏四方英俊,速拜上帝,以奖天衷。执守绪於蔡州,擒妥欢於应昌,与复久沦之境土,顶起上帝之纲常。其有能擒狗鞑丄子咸岂来献者,或有能斩其首级来投者,或又有能擒斩一切满洲胡人头目者,奏封大官,决不食言。盖我中国之天下,今既蒙皇上帝开大恩命我主天王治之,岂胡虏所得而久乱哉!公等世居中国,谁非上帝子女,倘能奉天诛妖,执蝥弧以先登,戒防风之后至,在世英雄无比,在天荣耀无疆。如或执迷不悟,保伪拒真,生为胡人,死为胡鬼。顺逆有大体,华夷有定名。各宜顺天,脱鬼成人。公等苦满洲之祸久矣,至今而犹不知变计,同心戮力,扫荡胡尘,其何以对上帝於高天乎!予兴义兵,上为上帝报瞒天之雠,下为中国解下首之苦,务期肃清胡氛,同享太平之乐。顺天有厚赏,逆天有显戮。布告下天,咸使闻知。
朕祖洪武扫荡群夷,克复中原,开三百年之丕基,造亿万姓之厚福。此诚三代以来之盛主也。不幸至我怀宗,闯贼猖獗,奸党开门,致有甲申之变。尔祖乘我之乱,包藏祸心,篡我之朝,窃夺神器,弘光被弑忠臣死者千余,宗室遭残,亲族亡者万余。当此时也,地裂天崩,山枯海涸。尔胡逆贼,我世不共戴天之仇也,况夏为夷变,二百年不见日月之光,汉受满欺,六七世常闻腥膻之气。弑兄弑叔,迹类豺狼,纳妹纳姑,行同狗彘。卖官鬻爵,士子之诵读何用?如赋劝捐,庶民之脂膏已竭。犯人不剃发,是欺汉人为囚。状元不招亲,是视汉人为寇。不封王,不爵位,是忌汉人有柄。不将兵,不树帅,是畏汉人有权。名虽君臣,实则陌路。盐分南北,法失重轻。贪官污吏满寰区,处处是杀人利刃。善士良民遭荼毒,人人怀切齿深仇。以致旱虐连年,水灾屡降,民不聊生,人皆思乱。尔忝居大位,尚不侧身修身,而犹纵淫贪欲,置民瘼于罔闻,谓天威不足畏。此诚昏庸无道之极!所谓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者此也。
今朕非他,乃大明太祖之后裔,弘光皇帝七世孙也。名正言顺,天与人归,一为祖宗复仇,二为苍黎伐暴。谋臣如雨,战将如云,大兴汤武之师,用慰云霓之望。锄其酷虐,救民于水火之中,修我戈矛,取残若鹰之逐。旌旗蔽日,船筏弥江。士卒争先,水陆并进。天堑无难飞渡,投鞭亦可断流。将军所至,迅如扫叶之风。兵帅所临,震如当空之霹。军威整肃,号令森严。耕市不惊,秋毫无犯。簟食壶浆迎之者,喜其先至;翘首引领望之者,恨不速来。至有摧枯之威,破竹之势。趁首夏之清和,分兵西往。据高秋之逸爽,遣将北征。传檄江南,连兵河朔。分兵进讨,问罪燕京。共枭逆胡之头,以泄戴天之恨。凡属满营,生擒者割其股而吸其髓;但系旗下,死亡者食其肉而寝其皮。灭尽胡儿,克复中原之土。安全黎庶,重睹□世之天。凡我士民,无诈无虞,永登仁寿域,长享太平春。钦此!
嗟尔有众,明听予!言予惟天下者,上帝之天下,非胡虏之天下;衣食为上帝之衣食,非胡虏之衣食;子女人民为上帝之子女人民,非胡虏之子女人民。慨自满洲肆毒,混乱中国,以六合之大,九州之众,一任其胡行,恬不为怪,中国尚为有人乎!妖胡虐焰燔苍穹,淫毒秽宸极,腥风播四海,妖氛惨五湖,而中国反低首下心,甘为婢仆,甚矣中国之无人也!
夫中国,首也;胡虏,足也。中国,神州也;胡虏,妖人也。名中国为神州者何?天父皇上帝,真人也,天地山海,是所造成,故从前以神州名中国。目胡虏为妖人者何?蛇魔,邪鬼也,惟鞑靼妖胡实敬拜之,故当今以妖人目胡虏也。奈何足反加首,妖人反盗神州,驱我中国悉变妖魔也!
罄南山之竹简,写不尽满地之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之罪孽。予谨略言其彰著者:夫中国有中国之形像,今满洲悉削发为禽兽;中国有中国之衣冠,今满洲别顶戴猴冠,而坏我先代之服冕!是使中国之人忘其本也。中国有中国之人伦,前伪妖康熙暗使鞑丄子一人管理十家,淫乱中国之女子;是使中国之人尽为胡种也。中国有中国之配偶,今满洲妖魔悉收中国之美姬为奴为妾,三千粉黛皆为羯狗所污,百万红颜竟与骚狐同寝,言之痛心,谈之污舌;是尽中国之女子而污辱之也。中国有中国之制度,今满洲造为妖魔之条律,使我中国之人不能脱其网罗,手足无所措:是尽中国之男儿而胁制之也。中国有中国之语言;今满洲造为京腔,更中国之音;是以胡言胡语惑中国也。凡有水旱,毫不怜恤,坐视饿莩流离,暴露有如草芥:是欲我中国之人稀少也。满洲又纵贪官污吏布满天下,剥民脂膏,士女皆哭泣于道路:是欲我中国之人贫穷也。官以贿得,刑以钱免,富儿当权,豪杰绝望:是使我中国之英俊抑郁而死也。凡有英雄代天报仇;动辄诬以谋反大逆,夷其九族:是欲绝我中国英雄之志也。满洲之所以愚弄中国,欺侮中国者,无所不用其极巧哉!
昔姚弋仲,胡种也,犹戒其子襄使归义中国;苻融,胡种也,每劝其兄坚勿攻中国。今满洲
乃忘其根源之丑贱,乘吴三桂之招引,霸占中国,极恶穷凶。予细查满鞑丄子之始末,其祖宗乃白狐与赤狗交媾成精,遂产妖人,种类日滋,自相配合,并无人伦之风化。乘中国无人,盗据中夏。妖坐之设,野狐升据;蛇窝之内,沐猴而冠。我中国不能犁其窟而锄其穴,反中其诡谋,受其凌丄辱,听其吓诈;甚至贪图蝇头,拜跪于狐群狗党之中。今三尺童子,至无知也,指犬羊而使之拜,则艴然怒。今胡虏犹犬羊也,何公等读书知古,毫不知羞也!昔文天祥、谢枋得誓死不事元,史可法、瞿式耜誓死不事胡,此皆诸公所熟闻也。予总计满洲之众不过十数万,而我中国之众不下五千余万,以五千余万之众受制十万,亦孔之丑矣!
今幸天道好还,中国有永兴之兆;人心思治,胡虏有必灭之征。三七之妖运告终,九五之贵人已出。胡罪贯盈,皇天震怒,命我天王肃示天威,创建义旗,扫除妖孽,安中国,恭行天罚。言远言迩,孰无左袒之心!为官为民,应急扬徽之志。甲胄干戈,载义声以生色;夫妇男女摅公愤以前驱,誓屠八旗,以安九有。特召四方英俊,速拜上帝,以奖天衷。执守绪于蔡州,擒妥欢于应昌,兴创久沦之境土,振起上帝之纲常。有擒狗鞑丄子之咸丰来献者,或能斩其首级来报者,又或能擒斩一切满洲胡人之头目者,奏封大官,决不食言。盖皇上帝当初六日造成之天下,今既蒙皇上帝开大恩命我主天王治之,岂胡虏之所得久乱乎!
公等世居中国,孰非上帝之子女!倘能奉天诛妖,执蝥弧以先登,戒防风之后至,在世则英雄无比,在天则荣耀无疆。若或执迷不悟,从伪拒真,将生为胡人,死作胡鬼矣。顺逆有大体,夏夷有定名,各宜顺天应人。公等苦满洲之祸久矣,至今犹不知变计,同心戮力,扫荡胡尘,何以对上帝也?
予兴义兵,上为上帝报瞒天之雠,下为天国解下首之苦,务肃清胡氛,同享太平之乐。顺天有厚福,逆天有显戮,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讨粤匪檄曾国藩讨洪秀全
为传檄事:逆贼洪秀全杨秀清称乱以来,於今五年矣。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浚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而阴谋逃归者,则倒抬其尸以示众船。粤匪自处於安富尊荣,而视我两湖三江被胁之人曾犬豕牛马之不若。此其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粤匪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自其伪君伪相,下逮兵卒贱役,皆以兄弟称之,谓惟天可称父,此外凡民之父皆兄弟也,凡民之母皆姊妹也。农不能自耕以纳赋,而谓田皆天王之田;商不能自买以取息,而谓货皆天王之货;士不能诵孔子之经,而别有所谓耶稣之说、《新约》之书,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於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自古生有功德,没则为神,王道治明,神道治幽,虽乱臣贼子穷凶极丑亦往往敬畏神祗。李自成至曲阜不犯圣庙,张献忠至梓潼亦祭文昌。粤匪焚郴州之学官,毁宣圣之木主,十哲两庑,狼藉满地。嗣是所过郡县,先毁庙宇,即忠臣义士如关帝岳王之凛凛,亦皆污其宫室,残其身首。以至佛寺、道院、城隍、社坛,无朝不焚,无像不灭。斯又鬼神所共愤怒,欲一雪此憾於冥冥之中者也。
本部堂奉天子命,统师二万,水陆并进,誓将卧薪尝胆,殄此凶逆,救我被掳之船只,找出被胁之民人。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劳,而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不特为百万生灵报枉杀之仇,而且为上下神祗雪被辱之憾。
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倘有血性男子,号召义旅,助我征剿者,本部堂引为心腹,酌给口粮。倘有抱道君子,痛天主教之横行中原,赫然奋怒以卫吾道者,本部堂礼之幕府,待以宾师。倘有仗义仁人,捐银助饷者,千金以内,给予实收部照,千金以上,专摺奏请优叙。倘有久陷贼中,自找来归,杀其头目,以城来降者,本部堂收之帐下,奏受官爵。倘有被胁经年,发长数寸,临阵弃械,徒手归诚者,一概免死,资遣回藉。在昔汉唐元明之末,群盗如毛,皆由主昏政乱,莫能削平。今天子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无论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若尔披胁之人,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为分别也。
本部堂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檄到如律令,无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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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禧太后的《对万国宣战诏书》原文:
  我朝二百数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讵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彼乃益肆枭张,欺临我国家,侵占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毁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肯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吾人民耳。故一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故前日有「拳民、教民皆吾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夙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尽矣!然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昨日公然有社士兰照会,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归彼看管,否则以力袭取。危词恫吓,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
  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於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礼横行,专肆兵监器利,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只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无所。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抗慨以示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鞑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下至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
  彼仗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馀省,人民多至四百馀兆,何难减比凶焰,张我国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儴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朕即刻严诛,绝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实有厚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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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讵料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枭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烧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我人民耳。故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前日有拳民、教民皆我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宿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乃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近更索我大沽炮台,归伊看管,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于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理横行,专恃兵坚器利,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祗感格,旷代所无。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民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至于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彼尚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心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剪彼凶焰,张国之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饷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即刻严诛,决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有厚望焉。钦此。

“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讵料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枭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烧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我人民耳。故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前日有拳民、教民皆我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宿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乃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近更索我大沽炮台,归伊看管,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于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理横行,专恃兵坚器利,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祗感格,旷代所无。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民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至于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彼尚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心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剪彼凶焰,张国之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饷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即刻严诛,决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有厚望焉。钦此!”
找这个不容易啊,没分太对不起我了。

“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道光、咸丰年间,俯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允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讵料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枭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负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烧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朝廷仍不开衅,如前保护者,恐伤我人民耳。故再降旨申禁,保卫使馆,加恤教民。前日有拳民、教民皆我赤子之谕,原为民、教解释宿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乃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近更索我大沽炮台,归伊看管,意在肆其猖獗,震动畿辅。平日交邻之道,我未尝失礼于彼。彼自称教化之国,乃无理横行,专恃兵坚器利,自取决裂如此乎?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祗感格,旷代所无。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民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至于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彼尚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心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剪彼凶焰,张国之威。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仗义捐资,助益饷项,朝廷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缩,甘心从逆,竟作汉奸,即刻严诛,决无宽贷。尔普天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有厚望焉。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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