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十大文人文人为什么要忧患?

2016-09-11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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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东田圃_plth1
别来无恙,怎能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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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值得理解的心灵不得理解,它是悲剧性的。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是;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是;濂溪先生的“莲之爱,同予者何人”是;张岱的“独往湖心亭看雪”亦是。文人心态孤独的历史,就是他们理想求索的历史。
中国古代文人的孤独心态及其文化意义
任文京
中国古代文人们在其作品中所展示的价值取向、心灵历程和人生追求给后代读者带来了有益的思索。其中文人的孤独心态就是令我们正襟危坐、肃然面对的话题之一。
心态是指人们在特定的文化环境中产生的内在心理建构和生活态度,所以首先应当明确,孤独不是孤僻。孤独是文化意义上的,孤僻是性格上的,心态上的孤独和性格上的孤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性格孤僻之人,绝交往而少友朋,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封闭着,他们属于生活的弱者;而心态孤独的人则一定是在追寻着什么,坚守着自己的情操而不移,他们真正属于生活的强者。孤独作为一种心理现象和文化性格,显示了文人对现实不屈的抗争。
其次,心态孤独和生活孤独也不能划等号。李清照“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朱淑贞“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这是生活层面上的孤独。心态孤独的人可能交游甚广,但身边众多的人并不能排遣内心的苦闷,耳边的嘈杂热闹与心灵深处的孤寂截然相对。心态孤独的人并不是孤高,孤高是自负而小视他人;心态孤独的人是求同仁而不得,既不容于世俗,又不向世俗妥协,因而这孤独便成了他们冰雪情操和高洁人格的标志。
在中国文学史上,最早具有孤独心态的诗人是屈原。这位楚国大臣对内主张举贤任能、对外坚持联齐抗秦,当时诸侯国之间的兼并战争日趋激烈。楚国在当时诸侯国中领土最大,也颇有实力,所谓“横则秦帝,纵则楚王”,确有一定道理。但屈原的主张不仅没有被采纳,反而受到令尹子兰和上官大夫靳尚的谗害,终遭放逐。长期的流放生活造成了屈原内心极大的痛苦,但他早年在《橘颂》中表达的信念一直鼓舞着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这在当时的处境中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在《离骚》中,我们看到屈原执著不懈地艰难跋涉,他孤独无援地上下求索,愈显其人格的伟大和精神的高尚,因为他的孤独是和昏君佞臣相对的,而和他精神心灵相通的是广大人民,他的人格征服了后世无数文人,赢得了后世人民的爱戴和怀念。
其实,当时就有人对屈原的行为提出劝告,屈原清醒地知道自己被放逐的原因是特立独行。他在《渔父》中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这是诗人孤独心态的最好自白,也是诗人以孤独而自豪的宣言。以渔父身份出现的避世隐者则劝他:“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其糟而啜其?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他回答说:“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屈原未听劝告而自沉汨罗,这不是诗人孤独心态造成的悲剧,而恰恰是时代的悲剧,孤独心态则玉成了屈原的伟大和不朽。有意思的是,屈原死后一千多年,有人仍不解其行为。宋人葛立方说:“余观渔父告屈原之语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又云:‘众人皆浊,何不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其糟而啜其?’此与孔子和而不同之方何异!使屈原能听其说,安时处顺,置得丧于度外,安知不在圣贤之域!而仕不得志,狷急躁,甘葬江鱼之腹,知命者肯如是乎!”①这便是没有理解屈原孤独心态的积极意义。
孤独心态大多是由文人坚守节操志向而不肯同流合污造成的。就生存环境来说,一般都朝政黑暗、奸小当道。魏晋易代之际,士人命运多舛,危机感非常强烈,“竹林七贤”中的阮籍是其中的代表。阮籍本有济世之志,但因不满司马氏统治,故以酣饮和旷达来避祸。他可大醉六十日而绝文帝之求婚,邻居少妇有美色,他可当垆沽酒醉而卧其侧,“时率意独驾,不由路径,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在阮籍的八十二首《咏怀诗》中,充满了苦闷的情绪,由于不肯和司马氏同流合污,阮籍感受到了孤独无依的巨大痛苦。诗中反复出现的孤鸟、孤鸿等意象,实际上都是诗人自己的写照。如《咏怀诗》其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阮籍忧愤的情怀和故作的旷达,最好的注释其实只有两个字:孤独。
晋代末年的大诗人陶渊明,也是孤独心态的典型代表。陶渊明曾任彭泽县令,一日“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便辞官归乡。陶渊明厌恶官场,企图通过逃避世俗而返归自然,求得“真我”。有人说“陶渊明生前是孤独的,他的诗歌是一个孤独者的自白”,可谓一语中的。但陶渊明对这种孤独心平气和、非常坦然。从喧闹归向平静和孤独,他是主动选择的。无车马之纷扰,门虽设而常关,按陶渊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
因此,他宁可选择孤独而不留恋官场。这高扬个性精神的举动固然显出陶渊明的洒脱,但我们仍旧在他的诗文中透过看似平淡的生活而窥见其内心的悲苦。“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孤独的人面对着孤独的松,是双方在进行无言的交流,也是人向青松汲取精神营养。中国古代画家喜欢以这样的意境衬其幽雅,而更深层的意义则却说明了古代文人的凄怆情感和悲凉无奈。尽管陶渊明以逃离方式来反抗社会,但那不是颓废和沉沦,孤独使他成了真正的猛士。看不到这一点,我们就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在孤独的状态下仍然写出《咏荆轲》和《读山海经》这样金刚怒目似的诗篇。陶渊明知道,只有在孤独的心态下,才能区分善恶、辨别真伪,只有在孤独的状态中才能从哲学的高度思考人生。《饮酒》二十首,是他“闲居寡欢,兼比夜已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顾影独尽”之后写下的。
这是他与自己心灵的对话,也是孤独者的自言自语。这其中有自慰,但更多的是坚守节操信念而不同流合污。萧统《陶渊明集序》说,读陶渊明作品,“贪夫可以廉,懦夫可以立”,正是指其中蕴含的节操和骨气。令人玩味而深思的是,当年渔父劝告屈原的一番话,几百年后,又被田父拿来劝告陶渊明。《饮酒》第九说:“清晨闻叩门,倒裳往自开。问子为谁欤?田父有好怀。壶浆远见候,疑我与时乖。蓝缕茅檐下,未足为高栖。一世皆尚同,愿君汩其泥。深感父老言,禀气寡所谐。纡辔诚可学,违己非迷。且共欢此饮,吾驾不可回。”渔父和田父代表了同一种思想:氵屈泥扬波,不必较真,委屈自己,向现实妥协。但中国古代文人的精神传统却偏偏不这样,他们不向世俗退让,不向现实低头,旗帜鲜明地宣告士人心灵的伟岸和卓而不群。
唐代疆域辽阔,国势强盛,政治开明,文化发达,但一些诗人仍然有强烈的孤独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李白。李白性格旷达,贫富贵贱,无所不交。上至宫廷大臣、王公将相、县令判官、秀才郎中,下至农夫老媪、道士僧人、渔夫隐士,都可写进他的诗中,但李白仍时时感到内心巨大的孤独无依之感。李白有很强的功名心,希望“济苍生”“安社稷”,但现实又总是使他难以入愿,虽有机会供奉翰林,但傲岸的性格使他不愿奴颜婢膝。以李白的旷达性格和交游之广,有时我们很难理解为何他还有强烈的孤独心态。他在《悲歌行》中说:“悲来乎,悲来乎。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这真是孤独痛苦到了极点。他在《行路难》中呐喊“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这不是李白的傲气,而是清明圣世诗人无路可走的感慨,同时也是诗人孤独心态的真实流露。《独坐敬亭山》云:“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前人评此诗,多重表面意,如《唐诗广选》引蒋仲舒曰:“便是独坐境界。”《唐诗训解》:“描写独坐之景,非深知山水趣者不能道。”《唐诗别裁》:“传‘独坐’之神。”惟有清代黄生《唐诗摘钞》评语最得要旨:“贤者自表其节,不肯为世推移也。”这让人首先想到渔父与屈原的对话。可知诗人笔下的敬亭山,实际上是诗人自己不与世俗同流的象征。李白既不容于世,又不向现实妥协,于是其人生之路便染上了悲剧色彩。从这点上来说,李白和屈原、陶渊明的心灵是相通的,文化性格也是相同的。
李白孤独心态的意义在于,在盛唐时代,诗人依然在固守着心海中一泓纯真的清泉,保持着士人性格和品格的高贵,渴求功名又绝不丧失人格,不矫饰,不掩盖真实的性情。李白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生前孤独无依而死后精神不朽,所以才说自己“名扬宇宙而枯槁当年”。世俗的人是无法理解李白的。
宋代是中国文人展示心灵最充分细腻的时代,苏轼最具有典型意义。但是,若从心中最大痛苦和孤独感来讲,辛弃疾无疑最能震撼人心。这位北方出生的英雄汉子,早年便有惊人之举,南渡之后本希望朝廷重用,但南宋王朝的苟安使他请缨无路,深沉的痛苦和巨大的孤独感交织于胸。《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说:“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鱼会,尽西风,季鹰归来?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无人理解的孤独感在痛苦地折磨着他。《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写他醉后独自挑灯看剑,梦醒之后依然是孤寂凄凉:“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孤独的心态中融进了民族社会的忧患和进退两难的人生苦闷。辛弃疾首先是一个军人,其次才是一个词人,但南渡之后的卑微官职使他难有作为,壮年时期近二十年的闲居又使他心灵遭受重创,万般无奈之中便沉湎佛教。有人仅看到此点便认为辛弃疾消磨了斗志,这实际仍是未能从本质上了解他的孤独心态。佛教只是用来拂慰心灵的,他没有被佛教征服。因为六十四岁时他出任浙东安抚使,仍在宋宁宗面前力陈北伐主张,积极备战。
中国古代具有孤独心态的文人不可胜数,屈原、阮籍、陶渊明、李白、辛弃疾只是其中的代表。这些文人大多不得志而又未泯灭仕进之心,不放弃追求而又不忍归隐,进无路,退不忍,这才陷入孤独的境地。古代文人讲据于儒,遁于佛,但处于儒佛之间的境界是相当难堪的,据于儒而受阻,遁于佛而不忍,于是便在煎熬之中饱尝着孤独之苦。闻一多先生曾说过:“几千年来一直让儒道两派思想维持着均势,于是读书人便永远在一种心灵中的僵局中折磨自己,巢由与伊皋,江湖与魏阙,永远矛盾着、冲突着,于是生活便永远不谐调,而文艺也便永远不缺少题材。”孤独心态既是古代文人摆脱不了的精神困境,也是文人独立不倚的精神品格的写照,这是古代文人最为宝贵的性格,是中国文人几千年来最为优秀的传统之一。惟其如此,我们才能在中国历史上听到清醒的声音和警世的呐喊,同时,我们在阅读古人时,心灵才能一次次得到荡涤。
人只有在孤独时才能冷静,才能重新重视自我的价值并对世事进行评判。古代文人坚守着节操,在艰难困苦和孤独寂寞中,他们痛苦、哀怨、言行怪异,但就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就是不降低人格以求容,从这点上来讲,孤独是伟大而神圣的。千百年之后,当我们跨越时空与古代文人进行精神对话,既是在审视社会历史,同时也是在拷问我们自己的心灵。一部古代文人的孤独心态史,既是古代文人跋涉人生求索理想的历史,也是古代文人心中神圣之灯长明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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