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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人生只若初见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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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人生只若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恒亘于心的悲伤,是否一并消失不见?  我端坐在暗红色的实木餐桌旁,身形有些颓废,十四年的暗恋,于一朝火红烫金的婚贴之书,磨杀殆尽。我嘴角上扬,笑得实在酸楚,我相与他不过平行线,是我自己硬要舍弃本该行进的轨道。女人就是如此,总是执着于幻想中的事实,明知道会痴缠身与心,永世堕落,却依旧如飞娥,陷入火花,奋不顾身。  “倾儿,该出门了,晨宇今天结婚,你们又多年未见,早些出门,不要落了人口实”母亲的声音缓缓划入了耳廓,韩晨宇,十年未见,如今再见却是你行娶妻之礼,妈妈,去见他,我还会平静如水吗?不会再疼痛么?我站起身,换了高跟凉鞋,挺着僵硬的脊背去了断过去。过了今天,我将忘了韩晨宇,将忘了他灿烂的笑脸,和贯穿我人生十四年的暗恋。  那着一袭暗黑燕尾礼服的优雅男子,如松柏般挺拔,如绿竹般优雅,早已脱去了孩童时的稚嫩之气,身子也修长了不少,以我目前164公分的身高来衡量,他比我还略高出一个头多,白净的脸上剑眉飞扬,笑容微露犹如春风抚面,整张脸真真如那战神般,刚毅中带着妖娆,极度的风流。不可否认,他给我造成的影响力,是被我低估了,他就是一个发光体,不论在哪里,都牢牢地牵着所有人的眼球。他离我如此近,却已是咫尺天涯。我的眼神落在他旁边的清秀女子身上,一个可以名正言顺以韩晨宇之妻自居的新娘,虽不算极美,却也因她五官端正方显得清丽脱俗。肤如白雪,衬着白色婚纱,让人眼睛都不想从她身上移开。他和她,是这样般配。是说恭喜吗?如此喜庆的字眼,却扎得心口如刀绞。我还是做不到坦然,对于他,我从来都没有胜的把握。转到角落,泪已流满面,厅室太奢华,耀了我的眼,闪了我的心,原来,我永远只是一个过客。  就在此时,我看到了韩晨宇的新娘扯着韩晨宇往这边走来,我心下一惊,迅速隐于黑暗背光处,虽有些不人道,但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怎么样?她来了吗?”新娘急急地问,声音清脆而轻柔。  韩晨宇抿紧薄唇,淡淡地摇摇头,“她不会来了,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十年里,我知道她在干什么,变成什么样,但是我却不敢去见她,她对我总是冷冷清清的,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去见她。”  新娘长叹口气。“晨宇,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的。”  “清羽,东泰是救我死的,可怜你未婚有孕,唯有这样,你和孩子才能好过些。倾凡,我的倾凡,我爱了整整十五年的倾凡,不会属于我了。清羽,如今我只想要保留对她完整的爱,你会成全我吗?”他的语气有点颤抖,眼眶已渐成红色。  我捂紧嘴唇,不让自己可以哭出声来,今天四月十七日,也是我连倾凡二十五岁生日,知道了你从未说出口的秘密。泪,迷了眼。我蹲下身,为更残忍的真相悲泣。十年,那样残忍而漫长的日子,我用尽我全部的方法去找他,却原来他比我更加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亲手造成的,韩晨宇我以为,以为你爱的不是我。如果当初,我不会因为一个不知道的真相而对你冷清,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可是,太迟了,迟了整整十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韩晨宇,我们俩都是傻子,十足十的傻子。  晨宇,再见了,我把你留在这里了,留给你的新娘。  此时,就让我记住你美好的样子。  等我下辈子找到你,我再也不会放手……  “小妹妹,怎么哭了呢?哥哥给你玩具玩啊。”上方传来稚气的童声,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我抬起泪痕斑斑的脸,顿时被雷焦,眼前的人儿,不足1米,黑而亮的眼瞳澄澈如水,嘟着粉嫩嫩的小脸,看上去异常可爱,着了一件嫩黄的短袖,怀里抱着一个类似变形金刚的玩具,我眨了眨眼,这玩具好眼熟。  “啊!你你你”脑海里闪过电流,我指向他,手指不再是修长纤细,天啊,怎么变小了。  目光越过他的身侧,身遭的环境全变了样,不是奢华的婚礼现场,而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砖瓦平房,和着一级建筑公司的员工宿舍形成的一条曲折的小道,在小道的左侧有一条通向区人民政府的小路,关键的关键,这是我记忆深处的长平街,这块地早在我上初中那会就拆了。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小宇,刚搬来这儿的。”他眨眨眼,眼波如水,指了指身后交叉口处的房子  韩晨宇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自称为小宇。我清楚的记得韩晨宇的家在小路与小道的交界处,而我的家,在小道的主干道上,隔他两户。我张大了嘴,内心深处有一种狂喜在漫延。这是我下一辈子吗?还是人生已然重来?  “韩明坤,是你的爸爸是吧?”我问,韩明坤,韩晨宇的父亲。  “咦,你怎么知道的呢?”他笑,凑过来和我蹲一起,小脸越发的可爱。  咳咳,我笑得有些尴尬,但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要说出来。  日,我连倾凡穿越了。  老天是你要弥补我的遗憾么?谢谢你把他还给我,谢谢你让我的生命重新起步。这一世,就让我先爱你吧。如果要用我的一切来换,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不会放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他偏过头来,轻吟出声,我的名字吗?晨宇,你要记好哦,这一世不要松开我的手了,因为我能把握和反悔的可能只有这一次。  “连倾凡。我的名字,要记住啊。”我回以淡笑,他点点头,咧开嘴来,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白牙。这,这是典型的美色诱惑啊。  “那我叫你凡凡好吗?”凡..凡…..好久远的称呼,久得都要淡忘在灵魂深处了。我扯开唇角,笑嫣如花……  “倾儿,回来吃饭了。”  老妈的声音依旧那样清澈,犹如一汪春水。我侧过头,韩晨宇站在余晖之下朝我挥舞小手,那情景,就像被卡进了黑白的相框之中,再让我忘不掉。  真好,你还在我的身边。  韩晨宇,不允许你移情别恋。  韩晨宇,你不能忘了我。  躺在印着小碎花被子里,我止不住的笑,那些褪成只有黑白色彩的回忆,慢慢地变得多彩起来,而那个已经消失了的身影,真真实实的还在那里,未曾离开。我扫眼四周,没有多余的电器设备,也没有冷暖设施,更没有柔软的席梦思大床,少了繁华的时代,多的,却是看不尽的朴实与温暖。我再一次感谢,谢谢上天让我回来,回来弥补那未完的情。  国小六年,对于我的人生来说,最弥足珍贵。那段回忆,美丽而残忍,每每回想起来,都让我犹如剜心般的疼。  “倾儿,以后要听老师话,知道吗,要好好学习,嗯?”耳边有父亲轻微的叮咛,我仰高头,阳光洒在父亲高大的身影上,儿小就觉得父亲异常高大,像一棵高大挺立于天地间的松柏,我眼角含泪,父亲啊,支撑起家中整个天空的父亲啊,在我二十五年华中给予我保护的人啊,你的身躯何时变得瘦小呢,何时开始衰老的呢?  “嗯。倾儿会好好学习,乖乖听老师话”我点头,这一世,不再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听你们的话。  父亲微笑地摸了摸我的头,这一刻我突然发现,那笑在6月的阳光季节里,是那么的舒心与坦然。  我看着小版的韩晨宇仰着头伫立在分班黑板前,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人生重来,真好。一切都还定格在原地,没有改变。  “小宇”我唤他,他转过脸,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没反应过来的疑惑,衬着纯白小棉布短袖,整个人在阳光中有一种朦胧的美。待看清我,小嘴角轻轻的扯开成一个美丽的弧度,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我直直的立在那里,半天动弹不了,在那个奢华的婚礼现场,他也有着这样的笑,一口整齐的白牙,淡然而纯洁。不知道怎的,我看着那笑,有些刺眼,遂不再看他,不管大小号的韩晨宇,给我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  “凡凡,你在几班啊?”许是见我不理他,他便跑到我跟前拉着话题。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在意过头了。这时候的他,就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没有对我的情,没有对我的手足无措。  “我在四班,跟你一班。”我居高临下的看他,现在他的身高长度严重不足,个头跟我鼻梁相齐,我纠结了,丫后头是吃了什么狂抽成高个的。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四班呢?上面没有小宇的名字啊。”我满脸黑线,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叫啥啊。韩晨宇,没想到你也是一枚标准小二正太哇。我挥挥手,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拉着父亲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去。开玩笑,你的名字可是已经刻在我骨头里,能不知道么?这丫原来也是挺笨的嘛,那时候副班长的职务怎么被他当了去的,搞不懂。  小一的课桌还不是独立的一人一桌,一张木头长桌配了一张足够两个小朋友坐的长凳,所以,韩晨宇会跟我坐一排我一点也不惊讶,倒是他,眼睛到处打量。这小破孩,卖萌的技术见长了。我笑,这一张张面孔,多么熟悉啊,少了长大后的疏远,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亲切。笑了一半,我再也笑不下去,因为我扫到一抹藐视的眼光,其他人的名字我或许叫不上来,但是她,陈文月,曾经独霸整个六年四班的女霸王,化成灰我也认识,国小六年,我没少被她欺负过。切,小鬼,就你那不具有任何杀伤力的眼神,欺负欺负韩晨宇之流的小白还可以,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朝她勾了更灿烂的笑容。她一愣,有点没缓过来神。姐忍你很久了。  我手捂下巴,另一只手在木头长桌上轻轻敲击,窗明几净的教室,伴着窗外梧桐树上的鸟叫声,少了电子设备带来的电子辐射,一片祥和,一片安宁。  
    “小朋友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老师,今天大家上一年级了,就是小学生了哦,大家能不能做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讲台上,女老师面带微笑,和善可亲,绕于耳畔的是清澈的声音。班主任李宛清,国小六年的语文老师。素颜黑发,坠在脸颊上的,是一双带着柔和的双眸,此刻她穿了纯白花边的衬衣,配了浅蓝色牛仔裤,站在台上,如她名字一般,温宛清纯。  “能”有稚气的童声回应着,虽不整齐,但听上去格外的悦耳。墨黑眼珠右移,落在身旁的小号韩晨宇身上,这小家伙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眼神望向讲台,极度的认真。小破孩很不错,是个好孩子。  手心抚过崭新的语文教科书,有印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字样,花纹是小童在满堂春色里玩耍,花花绿绿的,极为的讨人喜欢。因着刚开学,李老师便支派了几名同学任了班委干部,班长是一个扎了马尾的清秀女孩,个头较同龄的要高一些。穿了白色印花棉布裙子,显得极为秀丽。韩晨宇手脚灵活,帮了李老师搬挪了教科书而被任命为副班长。我咧开唇线,这小子,马屁拍得好。陈文月是短发齐耳,留了浅浅的流海,圆润的双眼,泛着盈盈水气,配上粉红的樱唇,只一句词能够形容,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文娱归了她管,我扯扯唇角,虽然长得小家碧玉的,可这脾气……我叹口气,其实她会这样跟她家里多少有点关系,她们家开了个舞会场所,接触的人三教九流,那时候班里同学心里就对这类人做了些归避,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去触碰雷区。我看着她,心中百转千回,那时见过她几次,没了往日的飞扬跋扈,爬上脸颊的却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会是怎么样的情景,让一个语笑嫣然的女子成了如此那般模样。我的人生重来了,可是啊,她们的人生呢?  我正了正神,望了台子上的数学老师,姓马,是个老教师,慈眉善目的,格外的亲切。数学课不外乎是数字加减法。窗外知了声声叫,倾凡课堂闲悠悠。我摸了红色的铅笔,在手指间轻轻的转动,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就算身负了十多年的知识,唯此刻也只能装作是认真学习的份。  “喂。”背心有些触碰,我停了思想,转过头去,是个左右绾了小辫的小女生,单眼皮,眼瞳却大而有神,有着珠玉的小脸,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在心中默念着,王纤雪。我儿时最为要好的朋友。自从我去C市念了高中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那时候内心多少是有些遗憾的。现下看到她,那些美好的时光又勾勒了一些轮廓。  “怎么了?”我朝她点头,她显得有点怕生,看上去局促不安,这时候的小孩,单纯得紧,不敢与陌生人过于交谈,尽管我跟她同龄。但她还是开口问我借了橡皮,我微笑着打开红色铅笔盒,铅笔盒是铁制的,心型的花纹相坠其间,这铅笔盒还是小叔从C市带回来的,那时候的我,宝贝得紧,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从里面摸了浅绿色的橡皮递给她,其实我明了,她的同桌是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我说不上来了,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穿了宝蓝色的棉布短袖。女孩子是不善于向男孩子开口的,偏偏恰巧我的同桌又是韩晨宇,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我。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纤雪,是谁成为了你最亲的朋友,是谁绾了你的发成为你的另一部分。她递还给我的时候,笑弯了眼。而我却再笑不出来。  “凡凡。”有人扯了我的衣袖,我看向韩晨宇,他的脸稚气天真,白玉的小脸泛着淡淡的光晕,眼波如湖面的波光,粼粼光亮。是啊,你们都还在,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经过这一闹腾,我全然没了认真的兴致。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开学第一天,老师们心情舒畅,作业也没布置下来,我倒落了个清闲。要是做作业的话,我愣了愣,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写字太顺畅,是不是太过于诡异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下次偷看韩晨宇的笔迹后再依样画葫芦好了。我收了书包,因着一年级,所以,教室就被安排到了一楼,出了教室,迎面就是用水泥砌成的操场,有同学站好了队伍,九几年的小学生,没了家长的接送,全都是靠自己背了重重的书包下了学堂。韩晨宇因为和我比较熟,便站了我右侧,我看着两小手交握,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执子之手,愿与子偕老。  路上有高年级的同学唱,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欢笑声不绝于耳,感染了每一个听见歌谣的人,成了年后,童年的歌听上去更增添了一丝丝的伤感。每个人长大以后,是不是更容易患得患失了。  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是不是也似当时。这一程的山水,与你相遇,我动了情,韩晨宇,你却不要让我伤了心啊。晚上吃了饭,我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坐在靠近窗户的小书桌前,会听到窗外虫鸣蛙叫。偶尔还可以看到些萤火虫的飞舞,这种尾部发着微光的昆虫,在科技发达的未来,是再也看不到了。这种宁静,对我来说,是值得享受的。至于动画片,我已经敬谢不敏了,而电视剧后世更不知道演了多少遍,我再提不起兴趣。重生之后,其他不多,时间却是多了出来,我双手支撑了下巴,这一世,定要活得精彩。  
    开学第二天,班主任领了白绿相间的衣服过来,发到手上的时候,我翻开来看,印有国二小的字样,袖口收了针,带拉链连帽的。我给纤雪翻了领口,嫩绿色的领口佐着她纯白的面色,整个人看起来洋溢着孩童的气息。昨日的闹腾,让她对我少了些局促,早晨进教室那会,便就过来挽了我的手,吓得我以为她也是穿过来的。感情一块橡皮就换了一个朋友。我笑,这买卖委实太便宜我了。  “对了。”我摸摸她理好的领口,“我叫连倾凡,你叫什么呢?”她脸蛋红了红,腼腆的说了纤雪两个字。我捏捏她的小脸,有心逗逗她。“真可爱。”我笑弯了眼。纤雪,纤雪,纤纤白雪。如雪般单纯的姑娘,在后世怕是找不出几个了。  她的眼神望向我的身后,水眸中开出一朵花儿来,我狐疑的转开脸,是什么让纤雪眼前一亮。这一转头,就落到一双如清烟般纯粹的双瞳里,她偶一流盼,荫掩着琉璃瓶般的光亮,一寸秋波荡漾其间。好水的一双眼睛,虽长的极为普通平平。方巧巧!我差点喊出来。她可是也喜欢韩晨宇的。想到此,我心底打了个结,看她的时候带了点色彩。她换了新发的校服,站在韩晨宇的身后,这三人一线的处境,比莫清羽跟他站一起还让我不是滋味。  从前,方巧巧跑了来告诉我,说是晨宇喜欢了一小的一个女生。我不信,自己去看到一女生拉了他的衣角。我不记得怎么回去的,只从那以后便对晨宇淡了下来。哪知道,国小毕业那会,方巧巧跟晨宇告白了。看着方巧巧当着我的面,亲密地给晨宇翻了不平整的领子,我当即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刮得生疼。那个时候亲身体会到哭不出来比眼泪流下来更痛苦的感觉。至此之后,随着长平街的拆迁,与他再没有相见。直到,他结婚那一天……  纤雪拉了我回位置,想到此,我便再没搭理韩晨宇,放了学也不跟他走一块,他每天在我面前晃荡,喊着凡凡。摇摇头,暗自发笑,这时候跟一小孩置什么气。  看着手上小方格本子,笔迹凌乱,横竖不直,拼凑出的字个头高大,我叹息,这字迹还是那****换校服时,偷偷在他那里瞄来的。我看向他,他正埋头算着数字,搬了手指数个数,那样子可爱的很,我扑哧笑出来。我想了想,递了新削的铅笔给他,他抬起头,我努努嘴,“你笔不能再写了。铅子都没啦。”他笑眯了眼,这小子。真懂得卖乖。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点拌猪吃老虎的嫌疑。  不知觉的日子在我闲暇中过了一大半,逮了个秋老虎的尾巴,班主任临时决定周五下午的第三节班会课改成语文课来上。我打了个哈欠,伸手摸了课本出来。三四点的热气正泛溢,笼在整个教室里,伴随着四十多个同学的人气,让人想昏昏欲睡。正准备翻开书,就看得韩晨宇左顾右盼,小手不停地揉着浅蓝色的短袖。他的课桌上空空如也,我也没说破,把书微微向中间移了移,其实也不怪他,头两节上了品德和体育课,下午估计是忘带语文书了。他看向我,恰好淡橙色的阳光倾泻在他的小小身体上,阳光迷眼,却远远不及他那般耀了我的眼。他就像是那吹来的阵阵微风,淡然而又清凉。  时光在指尖了转了好几个圈,升了小三。班里的人我也基本上认了个全,而教室也搬上了二楼。起初班主任看我不起眼,没想到小一小二我都拿了满分,便对我另眼看了来。告之班里的同学时,说着要向我学习。我咂咂嘴,有些沾沾自喜。  临了下课的时候,方巧巧凑了过来,我本来就不待见她,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对她淡淡一笑,她指了纤雪座位后的一个女生,我转过去看的时候,那个女生朝我轻轻一笑,单缝瞳孔,扎了马尾小辫,我是记得她的名字,潘明秋。她与方巧巧一起邀请了几个同学一块去后山废弃的火车铁轨玩耍,问着我要不要一起去。本来一群小女生的游戏我是不准备去的,却听到韩晨宇小朋友也有报名参加。我咬咬牙,可不能让方巧巧的魔爪伸向了韩晨宇,我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去。她点点头,笑着告诉我周六上午的集合时间。  我站起身,换下白色小皮鞋,体育课的兴致可不能让她能废了去。抬头就看到纤雪站在门口等着,一袭粉红小毛衣,白色小短裙子,我咧开嘴笑,这小妮子也具有美人的潜质,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下台阶的时候,就看到陈文月和班里几个女同学堵了一个个头有些矮小的女同学去路,隐约看到陈文月拉了那女同学的发辫,旁边帮衬的女同学扯着女生双手,我扯扯嘴角,这算是仗势欺人么?女生打架,不外乎揪人手,抓人辫。比起后世当众骂街,把人家祖先都挖出来问候一遍的小女生,有甚者还会请了帮手过来帮着打一场才算解气的,她们还是算一纯洁小姑娘。弱肉强食,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别人是帮不了的。弱小就会挨打,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站楼梯口算个什么事儿啊。纤雪拉了拉我的手,表情却是一股子的正气凛然,纤雪小宇宙爆发了。善良如你,可不能叫她们给欺负了去。  “哟,开大会呢,怎么都堵在楼梯口上啊。”我开口出声,陈文月松了手,刘海下的双眸寒光崩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我咧开嘴笑,“各位挡了我的去路,等着我们过了你们继续也不迟。”我的语气尽量显得温和。但是,她却不依了,挥挥手,那个女同学见势头撒腿就跑,哎,这孩子,忒不厚道了,居然自己跑了。  陈文月三步走到我面前,她个头本来就不高,仰着头冲我叫嚣“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小一的时候就很讨厌你。仗着成绩好,老师都喜欢你”  “怎么?你想动手打我?拉我辫子?”我微笑着问她,有些居高临下。  她愣了愣,像是被我猜中了想法,我眼眸如刀,落在她的身上,“陈文月,你我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也不要淌过河来。懂?”小孩子啊,从小就得教育好。今天呢,只是给她讲下道理,往后遇了别人,只怕唯有挨打的份了。  我瞟了她一眼,在心底叹口气,陈文月现在只不过是胆大了点,本性不坏,又小有姿色,稍加培养,也能是个好姑娘。我一想到她后来沧桑的面孔,就对她狠不下心来。对于她来讲,或许,只是想让人对她引起重视吧。她爸妈做了生意,却对女儿不管不问了起来。因而,教育的缺失,父母也有责任。  
    周六上午,秋日的阳光如音符一般流动着,几片薄薄的云朵随着微风缓缓浮动,又是一个艳阳的好天气。我换了干爽的运动衣服去了集合地点,除了潘明秋和方巧巧以外,韩晨宇也先到了地方,张罗着同学谁还没到。他旁边是班长李晴雨。另外还有几名男女同学,认识,但跟他们说不上话来。我冲他们打招呼,算是见过。  青少年出游,总是满山遍野地跑。后山的铁轨因为年久没用,有些锈迹斑斑,但见野花顺着铁轨灿烂开着,五颜六色的。我看向韩晨宇,天空蔚蓝,风景如画,而你,也在我的身边。  单脚踏在铁轨上,有些站不稳,但乐得自在。连带着看方巧巧也顺眼了些。秋高气爽,顺手摘了路边的野花。手指缠饶,编了一枚花戒,伸手递给了李晴雨。她微微一笑,圈在了手指间。鲜花配静女,自有一番别致。  方巧巧挥着手让我们过去吃些吃食,韩晨宇站在她的旁边,浅绿色长袖和着方巧巧粉花其间的长袖连衣裙,极为惹人眼球。小三了,韩晨宇长了一些个头,轮廓较小一时立体了一些。童年,是五彩缤纷的相册,是绘了袅袅清烟的图画。它刻进了我的骨头里,成为一道永驻心底的风景。  坐在光洁的石头上,背后是铁轨木道上的漂亮景色,围了一个圈,大家拍着手,唱着音乐课上老师教会的《同桌的你》。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小三的孩童还不是太明了其中的含义,只是刚学会的新歌,觉着新鲜罢了。我看着瞳孔清澈的方巧巧,明天你是否会想起,今天这样的场景。  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我依稀听到那光阴的故事。远去的笑声,再次相见的我们,又经历了多少的路程。  铁轨漫长,通向了小四的道路。满了十岁的孩子,身理上成长了一些,衣服色彩也开始缤纷了起来。语文课下课的时候,纤雪在我耳边说谁喜欢了谁。我看了她一眼,打趣她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来了,她脸红红的朝韩晨宇前面的那个男生忘了两眼,这小妮子,怕是中意人家了吧。我没有说破,只暗暗打量了那个男生,浓眉大眼的,白绿相间的校服松松垮垮地衬在他的身板上。小四了,青涩的喜爱虽然稚嫩,但是,总会纯真得多。眼眸扫一眼韩晨宇,这家伙,前世爱了我十五年,怕也是从小三起就开始了吧。  下学的时候,天空飘了些雨点,韩晨宇要留下来打扫卫生,我瞧着天色快要黑下来,急急地收了东西,这鬼天气,指不准什么时候下起大雨来。我前脚刚到家,后脚雨点就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我翻了书包,拿了练习本出来,翻笔盒的时候,我傻眼了,忘记带笔回来了。抽开抽屉,拿了零钱,算了,再买一支好了。  刚走到街口的时候,碰着韩晨宇撑了深紫色的雨伞往回走,头发上沾染了雨水的痕迹,白绿的校服上面全是斑斑泥浆点点,一直沿到了裤管。这家伙,打扫个卫生不至于搞得这么狼狈吧。  “小宇,你干嘛了。怎么一身的泥呀。”我走到他面前。  他没做声,从怀里摸了一个红色铁盒出来,有心型的图案相融其间。我的铅笔盒!!他咧开嘴笑,“刚刚走的时候发现你忘记拿笔盒了,我想着你该着急着用,我就给你带了回来,路上的时候没踩稳,摔在了泥浆里。你放心,你的铅笔盒一直在我的怀里,一点没脏。”我接过还有些温度的笔盒。这个傻瓜。比我还傻。  他,长高了,身高都跟我差不多了,身形也壮实了许多。我看着走在我前面的他,全身心被包裹在温暖里,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要流眼泪。  那年的我,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感动,是不是就会坚定地不离开了。可是啊,有些事情,过了,就再也不能够存在了。我笑,原来我想要的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韩晨宇,我盯着他的背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看了手心的小方格本子,不知道是谁,用铅笔写了喜欢两字,一个小格子里挤着两个简体汉字,小孩子的感情总是最细腻纯洁的,纤雪递给我的时候,我只是笑,那时候,也是念了小四,原本不是喜欢他,只不过听得人念得久了他的名字,不知不觉地开始注意了他起来。慢慢地,情感在我心里开了花,长成了参天的大树。  韩晨宇瞄了我一眼,没作声,伸手将我手心的情书夺过来,揉成了纸团,还振振有词,说什么错别字太多。我扑哧一笑,赞同地点点头,的确是错别字太多,一个格子里还挤了两个小字。而纤雪的眼光不时望望我,再望望韩晨宇,这丫头,啥时候这么八卦了。  陈文月在我背后哼了声,我也没搭理她。河水尚清,没必要跟井水计较。她看我不顺眼,我索性不看她,眼不见,总是清净的。  背后的黑板报上,漂亮的写了小五两个字。小五啦。时间转眼间过了年初了。又是一个夏天到来。我瞧着正在擦着黑板报的韩晨宇,有手指在脸颊上敲击着。方巧巧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连倾凡,告诉你哦,韩晨宇喜欢一个女生。是真的,还是一小的。”我痞痞地扫了她一眼,往初我也就这样信了去的,我和韩晨宇之间的交情也因此产生了缝隙,但如今我还有韩晨宇十五年的爱不是?  我弯起嘴角,语气一点起伏也没有,“是吗?那又怎么样?”她张了张嘴,终什么也没说出口,悻悻地转了身去,我朝韩晨宇瞥过去,他正一脸笑意,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空穴风来他倒还沉的住气。他拉开脚步,笑容满面地经过我的身边,嘴里唱着刚学会不久的忘情水,曲子有些跑调,混蛋,要真敢忘了我,姐劈了你。  
    数学老师的笔迹一点一点占满了黑板,窗外的知了叫得人心乱成一团麻,我极为想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展结束的。好不容易听到午休的铃声,韩晨宇没等着我一道,自己匆匆走出教室,看那表情黑得像锅底。我抬头的时候,方巧巧轻弯了一下嘴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吧。我慢腾腾地收拢好文具,闲散地踱出门去。现今的韩晨宇开始有了俊秀的轮廓,身躯又挺拔了不少,明眸皓齿,如翠松般神彩飞扬,真真是一妖孽成形了。刚过了国一小的大门,就有学生三三两两的朝着外头走,就见得一个身着粉红轻纱裙子的女孩,小巧的个头,束了两条小辫垂在左右两边的肩膀上,光洁的额头,单缝的瞳孔带了一点轻柔的笑意,小手拉着韩晨宇校服的衣摆,朝着他喊,“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呵,你就一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喜欢么。不就是他生了副祸害脸吗?你喜欢得也太牵强了吧。我发誓,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惨白。  韩晨宇拂开女孩的手,几近冷酷,小女孩差点栽倒在地,有如此动作的他,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开出一朵花儿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喜欢她。你可以去二小问问,有没有连倾凡这个人。”语气坚决,不容更改。当年,我是否错过的,还有他这句坚定而美好的话。那时的他,面对日渐疏远的我,心里该是难过的吧。我应该相信他的,那么后来我们就不会再有遗憾。  这件事横亘在我心里十年,整整十年。如果不是看到韩晨宇匆忙的动作,我就不会拐了弯的去一小。虽然我从前听到他亲口说喜欢了我十五年,可那毕竟是从前,现在的我,一点点把握也没有。我怕,怕得到的还是遗憾。为什么当初不说出口呢,是伤心我不相信你么?傻子,只要你说,你就会相信啊。  转过身,我笑得眼泪流了满面…….  晚上纳凉的时候,父亲搬了竹子编的椅子在屋门口,我家是一座二楼的小瓦房,父亲就从二楼屋里接了线,安了盏大灯悬在阳台边缘,白炽灯浅蓝的光亮驱散了黑夜的阴霾。我搬小凳子出去的时候,就见着韩晨宇的身影隐没在街道的转角处,他单手插在黑色的裤兜里,另一只手朝我挥了挥,我诧异,这小子干什么这么神秘,非得拉着我一边说话。  放下凳子,走向他,他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表情有点不自然,我看出来了,他有点紧张。我努了努嘴,示意他开口。插在裤兜里的手伸了出来,多了叠成方形的纸张,他递到我的面前,我手有点颤抖,难道说,他现在要对我说明?小心打开来看,一副人物风景画,我咧开嘴,是那日在铁轨上张开手臂享受阳光的场景,翠绿的山峰,和着我被风扬起的裙摆,周围是开满了的漂亮花朵。我望着他,他的眼睛晶晶亮,像极了天上闪闪的小星星。  “凡凡。送给你的。”他唤我凡凡,一如往昔。那样认真的表情,我隐隐地感到有点悲伤。前世从上了小五,我再也没喊过他小宇,而他,喊着我凡凡一直到了小升初。对不起,对不起,韩晨宇,我现在才明白。那个时候,你的称呼不变,感情也没有变吧。可是啊,我看不清。我想我也是一个傻子。傻到明明在手心的感情,却被自己推到天的那一边。我迷蒙的眼光中,隐约看到了莫清羽和他结婚的场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二天,方巧巧看到我和韩晨宇进教室的时候,微微有点发愣,咬了咬粉红的唇瓣。感情自私,但从小就用这样的手段,我不认为这是非常好的习惯。我叹息,也没打算去怪罪谁,怪只怪自己不够相信他。微风轻轻吹到脸上,带了夏日里独有的气浪,就这样吧,一直到小六毕业,从此成为路人,就像陈文月一样。  班主任开始强调毕业的话题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新同学。起初我并没放在心上,但我见到新同学的一刹那,心口像被辗过一样疼。那个五官清丽的女子,让人眼睛都不想从她身上移开。她开口,我叫莫清羽。莫清羽,我心下一紧,手心的铅笔一下子被折成了两半,划在手心时,生疼,疼得我再无一丝气力。那张鲜红的纸张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新郎韩晨宇和新娘莫清羽。还是没能改变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我揪着心口处的衣衫,口里涌上来血腥的味道。  莫清羽被安排坐到了韩晨宇的后面,跟纤雪坐到了一排。韩晨宇回头朝莫清羽点了点头,倒映在我的眼里,成了一道划开我心口的冰刀,瞬间鲜血直流。文静如她,真真犹如一朵空谷的兰花,纯净而不带一纯丝铅华。“凡凡,凡凡”韩晨宇轻声唤我,我置若罔闻。果然呐,还是逃不过呢。我看着正拿出书的莫清羽,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放手了。  课间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莫清羽一袭嫩绿色的小棉服配了纯白的小毛靴,俏皮中带了些可爱,她被安排在韩晨宇的右边,我侧头过去看的时候,他和她,真配。不过,我弯了弯唇,离他心口处最近的地方,却是我。  因着莫清羽不会做,韩晨宇做操就做得慢了点,时不时会开口指导她的动作。她明亮的眼睛落在韩晨宇的身上,眯成了一条缝。纤雪从后面捅了捅我的腰,用唇形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理睬她。那一幕,太过于耀眼,周边的景色都成了他们的配衬。如果是莫清羽,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纤雪和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莫清羽询问韩晨宇作业的问题。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脚步有点轻浮。纤雪拉着我,没有作声。我抬步,插进他们的话题,“清羽呀,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哦。问他没有用的。”我斜着睨了韩晨宇一眼,他有点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鼻梁。这小子,越长大越俊秀。  “你是?”声音像唱着一曲温宛的歌,飘到心口上极为的轻柔。  “连倾凡。”我冲她笑,有电光在她和我之间横扫过去。整整十五年的感情啊,我有赌的本钱。  “哦。我知道你的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的,以后不懂的我可来问你了哦,希望你别嫌我烦啊?”她微微一笑,我感觉整个教室都亮了。  
    只要不是韩晨宇,只要不是他就好。  上课时纤雪递了有浅蓝图案的笔记本给我,我翻开看,有用圆子笔写的话,‘倾凡,你们怎么回事?我瞧着你不太待见莫清羽。’我眼角微微抽动,待见?要这样我都待见的话,那我脑袋就真的秀逗了。摆摆手,将笔记本扔给她。  “唉”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其实,更想叹息的人是我。我埋下头,手指间的黑色水笔在草稿上面不停地画着圈。  “凡凡,你今天是怎么了,从清羽来了你整个人就不对头。是生病了么?”下课的时候,趁着莫清羽外出,韩晨宇撞了撞我的手肘。他喊清羽。清羽。我鼻子发酸,心口上挑起的灼伤,点点泛进了眼底,往日的场景跟现时重叠,在我眼前展开一副画来。  “凡凡,凡凡,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凡凡不要哭。”韩晨宇慌了手脚,想替我抚开眼泪,但又不敢摸上来。我只是摇头,要什么样的情深,才能抵挡命运的覆雨翻云。我不愿再与你从此萧郎是路人。  “韩晨宇。”我唤他全名,他愣了愣,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色,俊秀的脸上乌云密布,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只是因为你是韩晨宇。”他眨了眨眼,有点不明所以。  我喜欢的,仅仅因为你是韩晨宇。人生苦短,只想跟你一起到老。  走回家的路上,我用脚尖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头,沉默在我跟他之间无限延伸开来,他不开口,我也不知道如何讲起。临到转角了,他望了望天空,我就站在他的身后,影子相融,极度的合谐。  “凡凡,这样美好的天空,我……..”他只用唇形说完最后几个字,我不太明白,问他说什么。他便不肯再开口说上一句话。  这家伙,长到小六居然学会话留一半了。我内心如被猫抓过一样,就像是说书说到精彩时分,说书人口言请听下回分解时那般。他把书包挎在了肩膀上,有多久没有认真打量他,都长过我半个头了。发线也稍长了许多,被他打理了一下,直直的冲着天在长。饱满的额头下是飞扬的剑眉,我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太没天理了,下巴比我的还尖锐小巧。如此美好的你,我怎么能够忘记呢。  躺在床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们还是在一起,而韩晨宇的脸上爬满了欢喜的神色,我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淋,再不肯眠床。走进教室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得见。小六的教室,不再是小一时的一楼,站在顶楼的阳台上,有寒风刮在脸上,生冷生冷的。远处望去,是一片胧在雾中的青山。从前,没能好好欣赏周边的景色,太过于沉溺在悲伤里。有人说,满了三十岁,内心就会跟着岁月一起沉淀。而立年华,那些走过的青春,慢慢地变成了回忆,唯有你,还清晰的站在那里,未曾离开。  在极静的时刻,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我该试着去忘怀一些东西了,于现在来讲,那件事毕竟还没有发生,太矫枉过正,也许结局更会向我不期望的发展。我吐了口气,气息在寒气中凝固,形成了白色的雾气,然后粉身碎骨的消散开去。我走过的青春,落叶堆积了好几层,一次缘份结一次绳,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认真。  莫清羽的身影印在我眼里的时候,我朝着她微微一笑,她轻轻点点头,脸上绽开了笑意。纤雪拉着我的手臂,又是一阵询问,说是我让她越来越不懂了。我白她一眼,这具只有十几岁孩童的身体里,栖息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你如果懂了,那恭喜,纤雪小朋友你可以成为新一任福尔摩斯了。  半期过了,时间越来越紧。这期间,莫清羽会不时地向我询问学业的问题,接触下来,才发现,她其实挺单纯的,又极为的聪明。我不禁想,要不是我有以前记忆,恐怕她的成绩会远在我之上。  晚上,父亲坐了进来,摸摸我的头,对我笑意盈盈。我是明白,他不想我带有压力地进行升学考试,说考不上没有关系,只要尽了力,咱都是算成功的。我点点头,说我一定会考上的。父亲欣慰的点点头,那一刻,我会看到挂在他脸上对我的骄傲。中式教育,成绩好的,永远是老师心目中最喜欢的学生,我也不例外,班主任李宛清老师对我抱了极大的信心,我,纤雪,韩晨宇,连带莫清羽成了重点培养的对象。  黑色圆子笔在答卷上飞弛,我的唇角止不住的扬起,上午考的是语文,为了防止师生间作弊,故国二小与国一小的学生互换考室。我停下笔迹,翻了作文那页,题目是我的座右铭。小学生的作文不外乎是写关于奋发向上,做一个三好的学生云云。我大笔一挥,失败,是留给不坚持的人。我望了眼窗外,是一排的杨柳树,柳枝轻柔地往下垂,树边是长满生机勃勃的满天星花圃。一小就是一小,景色比二小的还要美得多,不过,二小远比一小幽静得多。  因着阳台走廊不允许逗留,我步下梯口,转出教学楼是一片翠绿的草坪,草坪上还铺着条形石块的小路,我找了个台阶坐下,韩晨宇估计还有一些时间出来吧。我歪着头,早晨柔和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小学就要结束了,真快,弹指一瞬间便过了。光阴似箭,果真不等人啊。  下午的数学,那更是我的强项,我从小就对数字感兴趣,难道说是为了以后数钱做铺垫?下课铃声敲响的时候,我起身交了卷子,脸上带的,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笑意。一中,也是我前世的失败之处。5分,仅仅只差5分,就失之千里之外。那个暑假,仿佛电视广告都在提醒我的失败,更因着韩晨宇的离开,我过得极度的灰暗。我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呢。  
    放榜出来的那天,我约了韩晨宇去看,鲜艳的红榜上从上往下数,我居于第二位。前面是一个叫李绍齐的名字,总成绩,199分。李绍齐,我挑高了眉,能高于我居于榜首,还是趋近于满分的成绩,这同学唯有是天才了。韩晨宇笑嘻嘻地指着我的名字,你看,咱们依旧是同桌。眼神下落,第三是韩晨宇,总分194,红底黑字,雕刻着青春流淌过的痕迹。连倾凡,韩晨宇,看上去极度的对称,也极度的…….和谐。  莫清羽是第九名。不错不错,挤进了全市前十名。我咂巴咂巴嘴唇,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我培养出来的,果真不同凡响。继续往下看,第一张红榜看到底,都没有看到纤雪…..全市前50名没有纤雪。我心中莫名的打了个结,这个结如鱼刺般梗在了我的喉咙,咽不下,吞不进,就生生地卡在那里,划破喉咙让我尝到血腥的味道。  “小宇,没有纤雪…..”我整个声音都在颤抖,那样美好的纤雪,为何没有她的名字。不应该啊。  “你不要担心,现在红榜上这么多名字,一定会有纤雪的名字。没事的,没事的。”韩晨宇白皙的手指搭在我的肩上,从手心传给我丝丝的热量。那个在阳光底下的少女,纤纤柔和的朝着你微笑着,就像一个天使。纤雪,有了晨宇,我却还想你也留在我的身边。人啊,总是贪心的,得到了想要的,却还想要得到更多。我就像是一个赌徒,不全盘皆赢绝不会撒手。  “哼。又差一分。”有一丝寒气从我脚底噌噌地往上冒,后颈的感觉最直接。那个声音,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鬼差之音,冰冷刺骨,如海水上的浮冰。我转过头,笼罩在一片黑暗里,连阳光的味道也没有。一个极为清秀的男生,双手插在裤兜里,不同于韩晨宇温暖的气息,我感觉到了生人勿进的气场。他整张脸绷得紧紧的,浓密眉毛下单缝的瞳孔和抿成一条线的唇线,整个人有种黑暗侵袭的压抑感。我后退了两步,这个人,太冷峻了,想来岁寒之冰也不过如此了。  韩晨宇站在他的旁边,他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有种隐隐超越的感觉。美男啊,这样的姿色,啧啧,如果不是那张冷峻的脸孔,恐怕周围都是落瑛缤纷的花朵儿。  他说差一分,我惊疑不定,“你……你就是,就是李绍齐?”他微微瞟了我一眼,那从中蹦发出的寒光,如利刃宛在我的身上,我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三魂七魄被吓得不想附体。我三十年的年华里,从来没见着谁有他那般冷酷的。  这人,忒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好,我是连倾凡。”他那高于额头的眼瞳,终于成功向下移动,不过,落在我的身上却是上下打量了一翻,我浑身有点不自在。韩晨宇咳了一声,道出自己的名字。李绍齐却是扫都不扫他一眼。我看了韩晨宇的脸色,有点错愕,也有点无语。天才,就是比正常的人才二了一点,我直接把李绍齐的才智归结到二的名下。  “连倾凡。我记下了。”我,记下了?让一个美男记下,还是一个天才美男,虽然听上去有点暧昧,不过那彻骨的寒气,我暗暗叫苦,你老人家记下我干嘛,我又没有超过你,至于这么吹毛求疵吗。我脑中有一个片段闪过,李绍齐浑身黑衣地站在我面前,手握了银光闪闪的宝剑,于空挥下,就这样把我斩于剑下,我的颈边淌着浓稠的鲜血,他嘴角轻弯,终于杀了你,不枉我记下你的名字多年。我伸手摸摸颈子,太毛骨悚然了。  “不就是考了个第一吗?拽什么拽啊。”望着李绍齐离去的背影,韩晨宇冲他背后就是一通狼嚎。我拍拍胸口,终于得见阳光。站在李绍齐的旁边,承受着那比南极气温还低的气息,真真是让我冒了一身冷汗。  难道说,我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天才?半路天才遇上传说中的天才,要搁古时候就是东邪西毒,呸,他才毒呢。又邪又毒。  “哎,你不觉得他太冷酷了吗?”我撞了撞他露在白色短袖T桖的胳膊。  韩晨宇赞同地点点头,“大概聪明的人都有点怪癖吧。”连站在他的旁边都能感受到李绍齐那强大的气场,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从地狱来的恶鬼亡灵。  “凡凡。现在有两个月的暑假,你有没有什么安排?”韩晨宇转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视线,我白他一眼,摇摇头。当年的那个暑假,就是你离开的时候,每次回想起来,就浑身生疼。  “没呢,我还想睡大觉呢,怎么,你老有安排?”我冲他咧开嘴笑。  他爬爬头发,明亮的眼瞳在阳光底下泛起丝丝金色的光彩,“嗯,暑假你就跟着我混吧,小爷收下你了。”小爷?你以为收奴婢呀。我抖抖肩膀,看他的时候多了点暧昧不清的眼神。一个人的路,一个人的无措,一个人的孤单,一个人的悲伤,因为他的话,全部被终结。现在的我,已经明白,我想要的,就在转过头后拐角的那个巷口。  在我们的一生之中,或许在工作变更中彷徨,或许在感情得与失之间万般无奈,或许在分叉路口挥手说再见千般不舍,或许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发现身旁人的重要,这些彷徨,无奈,不舍,在重生一次之后,才明白,他,原来对你来说很重要。因为爱了,痛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看了榜后,过了两天,通知说回学校照毕业合照。早晨去的时候,有点小雨淅沥,打在露在短裙外的小腿上,凉凉的,极为的舒服,南方的夏日降雨量是全年最多的。宛清老师看到我的时候,拖着我又叨唠了几句,说什么在她的班上考全市第二我还是头一个。我只是笑。她便又夸了我几句。哎,太过于明显了。第二这个头衔冠在我的头上只是第二,可对于她来说,她的教学生涯又多了一笔赞誉。  环顾四周,韩晨宇在跟着班里的一些同学聊天,没有见着裙带飞扬的纤雪。听着宛清老师说她因为家里有事,今日怕是来不了了。我握紧了拳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让她连毕业留恋照都错过。  
    想到她平常如明媚春光的微笑,我心中就是一阵的忐忑心慌。纤雪啊纤雪,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我就知道你在担心,刚刚我已经问了李老师纤雪的地址。”韩晨宇拉了我的手臂,我盯着他,突然发现,他好高大,可以撑起一片天空了。知我莫如你,韩晨宇,叫我如何不爱你。  “嗯。”现下最要紧的是要了解纤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往初,我没有机会去改变,就这么让她遗留在记忆的长河里,纤雪,曾经我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却忘了笑容之下的你,容纳的,比我要多得多。  出了学校,右手边是一条公路,韩晨宇伸手拦了辆车,报了“清平路”的地址。从他嘴唇里吐出的这三个字,惊得我浑身一震。清平路,取其清贫之义,是外地务工或者本地堕落人居住之地。那样美好的女子,住在那个龙蛇混杂的地界,我越想心就越凉。  六月,热浪随着日子的增加而开始有些泛滥,到达清平路的时候,就会闻到一股腐烂与发霉混和的味道,整条街两边都是破烂的瓦房,斑驳的墙上经过风月的侵蚀,看上去更加地破败,我走在韩晨宇的前面,一眼望过去,整条街不是修好的水泥路,凹凸不平的,如雨过稀释般湿润,脚踩上去还会带起一些些泥水浆土。我小心地往前走,偶尔会听到人们赌博叫好的声音,有一些比较好一点的房子,门口站了一个打扮得有点松散的女子,烟雾缭绕之间会看到她们落寞的神色。  问了有些年纪的太婆,才找到了纤雪的家。纤雪的家在清平路的最里面,它的右边是一个拐角,门口是用塑料口袋搭的简易篷子,纤雪瘦弱的身影就在其间忙碌着,那挽起的裤角,随着手上的动作飞舞着,她的头发被绾成了一条马尾,马尾就这样甩来甩去,划开了周围泛着药草味道的空气。我鼻子微酸,有疼痛在眼瞳里打着转。如此黑暗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纤雪,我想唤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韩晨宇走进我,热量回转到我的身体上,他伸手揽着我,我从来不知道纤雪是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个瘦弱的身体里,却是住着一个坚韧强大的灵魂。韩晨宇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唤了纤雪的名字。  穿了纯白短袖的纤雪回过头来,饱满的额头上全是薄薄晶莹的汗,面孔清秀,使得周围的地界都亮堂了起来。她看到我,有点诧异,随即浮上一抹轻柔的笑意。她之所以局促不安,她之所以怕生,都可以得到解释了。从小到大生长到这样的环境里面,对她的心里或多或少都影响了吧。  纤雪推开了有点掉色的绿色木质大门,把手已经生出来棕色的锈迹,纤雪有点歉疚地把我和韩晨宇请进屋里,屋里有点灰暗,要不是有一扇正中心的木窗,只怕一点也看不清。我环顾四周,房间不大,只有十来平米,没有太多的家具,有一台长虹的黑白电视机搁在棕红的木头桌子上,下面是有点零乱的书籍,纤雪搬了一张长条的凳子过来,她手心捏了干净的抹布,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眼眸生了泪花出来,“纤雪,我倾凡还在意这些么?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毕业照都没有参加?还有,我看着一中前50的红榜上也没有你的名字。”我问得有点急促,我只想知道,纤雪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咳咳,雪儿,是谁来了。”内室里面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孱弱得随着风都能飞散开去。我听着真切,是生了重病时才有的微弱声音。往几年,姥爷生了重病以后说话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那位病者的声音和生了病的姥爷的声音惊人的相似。此刻他唤雪儿。我心下打起了鼓来。  纤雪回答了一声是要好的同学,病者便再也没有出声。我拉着她坐下来,她叹了口气,“那是我的爸爸,前些年上工地做工,因为高空作业,脚底的木板断裂,爸爸直直地从八楼高的地方摔了下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他这一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我妈死得早,我的学费全是我爸这些年挣的钱给交的,如今,他瘫在床上,我不能不管他。”十三岁的她,就支撑起了这个家。“倾凡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不敢面对你,因为以你的性子,必定会来拉着我继续去读了一中,你还会帮助我渡过这个难关。可是倾凡,我的路,我只能靠我自己的双手。”她说得异常的坚定。  “纤雪,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韩晨宇拍拍我的肩膀。我看向他,只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纤雪,你很棒。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我瞪向韩晨宇,眼光到他的身上是一柄柄不见形的利刀子。  “谢谢你们。我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纤雪走上前来,紧紧地抱着我。像是给我的诀别。原来,你经历的是这样的一件难以选择的事情,曾经的我,还为着不能见到你而感到遗憾,却不曾想到,你灵魂上的道道伤口,疼得你心如刀绞。我回头望了眼倚在门口朝我挥手道别的她,珠泪又洒了满面。  “凡凡,你不能哭,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韩晨宇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别过头,一点也不想理睬他,“凡凡,你要知道,有些人的灵魂是不容一丝侵犯的,他们有强大的心灵,所以,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弱小的时候,人穷但是志是不穷的。”人穷志不穷,说得真好,“冰雪聪明如你,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韩晨宇,我怎么能够当那旁观者呢。纤雪,我要好的朋友,小宇宙所蕴含着的却是容纳整个天下的气魄。如果可以,我只想对她拍掌叫好。晨宇说得对,我不能哭,因为我的纤雪,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坚韧。  别了纤雪,我想保留给你最完整的尊严。  别了我最为要好的朋友…….  
    纤雪挥手的身影成了伫立在我心底的里程碑,一连好几天都让我极为不舒服。韩晨宇每天看到我就像一个小老头般长吁短叹的。我瞧了他几次之后,也经不住开始反思我自己了。应是良辰美景,怎能就这样被浪费了呢。我放下手上的书本,暑假生活,可得好好利用才是。  我去找韩晨宇的时候,他显得有点惊讶,我朝他耸耸肩,瞧着他俊雅的面孔,虽然轮廓没有以后那么深遂,但是已经开始有了些锥形。“喂,小爷,你可是说让我跟着你混的,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他白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那里悲春伤秋的。”我抖抖唇,难道说我老了?OhNO。我捧了脸形,开始有些惊恐。  “那小爷可否原谅奴婢?奴婢七岁可就跟着你老人家的哇,可别抛弃奴婢。”他嘴角有上弯的趋向。白玉的脸上有可疑的红云爬过。  “下次再这样的话,小爷就直接把你典给隔壁卖肉的郑屠户。”说完还伴了点奸诈的笑声,我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瞧着小爷的表情越来越合缓,看来适时的卖下萌还有用的。不过,对于三十岁的我来说,卖萌……我感到一阵恶寒。  “小的知道了,请问小爷你今天有没什么安排呢?小的也好提前打点,务必让您过得舒心愉快。”我打趣他,暑假漫长,唯有找点有些的事情来做。  “跟着小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我,我一脸希翼。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久了,也跟着从头来活过了。他走在前面,哼着刚学会的歌,听那调调像是蟑螂的《忘了我是谁》。  我走在寂寞里,没有你,陪伴我的空虚,剩下破碎画忆,想着你,却不敢再追寻。我,再也不想走在没有你的寂寞里。  他们家是一座三楼一底的小瓦房,但是内部却用了纯白光滑的装饰图料,摸上去十分滑手,手蹭在上面也不会沾染上白色的粉末。他的卧室在顶部三楼,顺着浅黄色的扶手楼梯上去,就能看到上面的陈设,我咂巴咂巴嘴唇,没看出来这小子家里还是一有钱的主呢,那时候看来我一味只看重他这个人去了,对于旁的,倒省了个一干二净。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客厅,四四方方的,左手边是一排纯灰的皮制沙发,不同于未来的布制沙发,坐上去极为的清凉。沙发的正前方是一张黑色的电视柜子,上面摆了一台不是很大的电视,我认得这个牌子,创维,是国产的,画面和质量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下方柜子里面摆的是个类似于键盘的东西,我想起来了,这个貌似是叫做“小霸王”的游戏机,只要插上游戏芯片卡就能在电视上打。  “诺,你没有玩过这个吧?”他递了一个有一排按钮的副主机把子给我。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开玩笑,我玩这个也不赖的。那是上初二的时候,家里给买上的,本来是为了方便打字学习用的,没想到后来直接成了玩游戏了,可想而知我那个时候有多么贪玩好耍来着。其中最广泛玩的就是小坦克与魂斗罗之类的。  他插了游戏卡,自己拿了主机把子。看他调了魂斗罗的游戏出来。我差点要破功了,一三十岁的老人家来玩魂斗罗,想起来的确是够震撼人的。  “凡凡,一会蓝色的那个人是我,你是那个红色的,还有哦,我想你应该是刚玩,所以调了有三十灌血的那一种,这下不怕死了。要紧跟着我,不然我也走不了好远。”要紧跟着你,不然你走不了多远。这一世,我一定会紧跟着你的,再也不离开你咫尺的距离。  游戏里面,蓝红两人紧跟着往前面,虽然还会出现不少的敌人,不过只要两人配合默契,倒也极为容易的过了。刚起初的时候,他走得极为的慢,生怕我跟不上他,我也不理他,径直的往前走,遇人杀人,遇子弹速度躲避,血比他还要损失得少。他挑高了眉,有点被打击到。  “凡凡,你玩过这个的吧,怎么这么厉害啊。”他惊恐地看着我,大有不相信我没玩过的感觉。  我装得极为的认真,“没玩过啊,你知道我们家根本就没有这种游戏机的啊,我上哪里去玩过啊。”我敢跟你说是我上初二的时候才买的吗,要告诉了,还不更认为我是在异想天开啊,还不如直接说是没玩过,大吉大利没人追问。  “那倒也是,我发现你生来就是为了打击我的。成绩从来没有好过你,背书永远比我背得快,连这个我最为拿手的游戏也没你厉害。我的天呐。”他喃啁自语,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儿,这点点打击对你来说没什么感觉吧。”要知道,你打击我的地方,可是让我痛彻心痱啊,要不是重生回来,只怕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回复了吧。  他摇摇头,“这还叫没什么感觉,你要知道我的自尊心在那一刹那间碎成渣。”碎成渣?总比碎成灰要好得多吧。碎了再拼回去就行了,我没一脚踩上去你就该烧高香了吧。“不行,我就不信邪了。”他换了张游戏卡,调了坦克大战出来。这个我比魂斗罗还要拿手得多,韩晨宇,这可是你送上门来让我踩的啊。  在我动手打掉最后一辆装甲战车之后,他张大的嘴巴再没有闭合。我哈哈笑出声,他的表情太搞笑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看。  “哎哎哎,这可不是我要打击你的啊。”我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半天才回过神来,把我当神来看了。  “凡凡,我再也不以鸡蛋碰石头了。太血腥了。”笑话,三十岁的老人精还输给你一个未成年的不成。姜是老的辣,这是个千古真理。小孩,要谦虚的向老人家学习,不要来轻易挑战的哇。不然,你那不大的自尊心,渣都没有啦。  
    七月的天气,热气已有些钻出了地面,夏日炎炎,晒得人懒洋洋的。我窝在沙发里,眼皮直打架,打了个哈欠,这种天气可正好眠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梦周公去也。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我不是庄生,更不是蝴蝶。我不想回到未来,我不想看到那残忍的一幕。  有风吹动着我的睫毛,我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放大了的脸,我大叫了一声,挥手就打在那张脸上。瞌睡也醒了八分。  “凡凡,你下手真狠啊。”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嚎叫,我转过头,穿了纯白短袖的韩晨宇捂着脸哇哇直叫。我尴尬地看看他,再看看右手,笑得有些勉强。  “晨宇,天呐,是晨宇哦,我就试试我的梦是不是真的,看你痛成这样,应该是真的了。”我说得一本正经,内心却笑开了一朵花儿。  “凡凡,你你你……”他伸了食指控诉我,我老神在在,不理他。他的脸上开始显现粉红色的手指印。看来我这一下子确实有些狠了。谁让你叫醒一个正在熟睡中的人啊,要知道人在神智不明朗的情况下,下手可是没有力道的。  “晨宇哦,谁让你来偷袭的呀,该。”我拿下他捂着脸颊的右手,眼睛看得真切,印了五根手指。“有什么企图,从实招来。”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话说,是谁给他开的门。老妈叛变了,居然引狼入室。  “收起你那个奸诈的模样。什么叫企图呀,凡凡,你一天脑袋里想什么呢。你不是对日出无限向往么,本来想叫上你去山上露营的,结果你就这么来一手。”他哇哇地朝我抱怨,日出?我好像是无意中提起日出的美丽。不过,他倒记得清楚。我看着他跳脚的姿势,越发地想笑。  “睡眠,我的睡眠不要离开我。”可是看日出不是我放暑假睡懒觉的时候啊。韩晨宇,你可真会折腾我。  “走吧你。还睡眠呢。”他拖着我就走,这下换我哇哇大叫了。老妈,我不要出看日出。老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还珠格格,连头都没回,就吐了两个字,快去。不,老妈你怎么也跟他站一条战线上了。天理何在啊。  “就别哭丧着脸啦,小爷还能亏待你不成?”他吐出的字眼在风里转了几个圈钻入我的耳朵里面。不是怕你亏待,而是怕你耽搁我的睡眠。还有我家老娘就这么打我包送人了,就不怕对方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啊,虽然这狼毛还没长全,可他好歹是狼类品种啊。  我看向走在我前面的韩晨宇,长胳膊长腿的,这几年踢足球腿倒是踢长了些。虽然咱国足委实不给力,可这年轻一辈的小生,前赴后继地继承了伟业。挥汗如雨的足球场上,健儿们活跃的跑步成了最美现的风景线。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他一翻,我让你扰我睡眠,我让你收买我家老娘,活该被打一巴掌。  后山的半山腰是上一次去的那个废弃的铁轨,那首《同桌的你》,还像是浸在这片山谷里,飘渺回荡。我叹了口气,我并不想记恨谁,也不想跟谁争个高下,只是处在这个社会里面,能了解自己的人太少了。方巧巧,曾经我的确怨过你,可现在,没有你我哪能清楚地知道那句坚定而美好的话。  韩晨宇拉着我往顶峰上爬,风景这边独好,有微风徐徐吹在脸上,吹散了些些热浪,他大声地喊叫,声音从对面的山峰反射过来,回响在山谷周围。我侧过头去,就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脸部曲线。还能和你在一起欣赏面前的景色,真好。  “凡凡,其实我想说,这样的风景......”他又没有开口说出来。  我一把将他拉得面对我,他脸上有些错愕,今天我非得让他说出来不可。“晨宇,你刚刚说什么?上次也是,说一半掉一半。你当猜谜呀?赶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的脸瞬间有些不自然,我更加怀疑他后面话中有话。这次可不能让他忽悠过去。  “这个,这个,没说什么,只是说风景要这样欣赏啊。看你大惊小怪的。”他说得含糊其辞的,明显不想老实回答。  “我不信,你这小…..喂…...你别拉我……喂……慢点。”韩晨宇没等我问完,拉着我就往山上走。他走得极快,快得我都快要追不上他的脚步。哎,算了,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再勉强。越长大,越狡猾大大的了。  爬上山顶的时候,天色已渐渐弥漫了些黑雾,这后山上面,白天倒是极为的漂亮,但是到了晚上,周围人烟稀少,所以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森冷。韩晨宇从林里子抱了点枯木树枝,找了个空地,升起火来。又从背包里摸了些食材出来,我看得真切,有用塑料口袋包着的整个山鸡,我抖抖嘴唇,这家伙,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不错不错,是个懂得生活的家伙,吃了他用树枝穿的山鸡肉,我咽咽口水,手艺真不错。我知道我完了,越接触他越多,我越不像对他放开手。韩晨宇,为什么你要这么美好呢,美好地连我都不想放手。  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韩晨宇拖了起来,小爷,你搭的简易帐篷太舒适了,我一点也不想起来呀。最终熬不过他,只得动手穿了外套起身。  他已经搬好了鹅卵石,两块石头挨得极其的近,就像是生来就粘在一起似的。虽然坐上去有些硬梆梆的,不过,能这么距离的看日出,心里就埋怨不起来。  韩晨宇转过脸看着我,“凡凡,我这也是第一次跟人看日出,打听了别人才知道后山这里是个观日的好地方。待会……”  我指着天的那一端,就见太阳冒了些抛物线出来,闪着耀眼的光芒,那光就像是金子般洒在人的身上,把周围的云都给染红了,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韩晨宇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我看着他,泪一下子涌上面颊,原来,他一直想说的是这一句话。  他说,凡凡,这样美丽的风景,只想跟你欣赏。  
    日出虽美,可远不及那句话的一分美。想来起初那个黄昏,他头望天空,说的就是只想和我欣赏。现在他说出来,我只是想流眼泪,曾经,都是因为我啊,是我把你推开,是我没有牢牢抓住你的手。  人生漫漫,有你在身边,便每天都是好日子。能在有生之年把遗憾弥补,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轻声哼出来,伴着日出的万丈光芒。  我看着韩晨宇那双坚定而又漂亮的眼瞳,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我站在你的面前,知道你爱我。  暑假近两个月,便跟着韩晨宇渡过了一大半。后面几天是忙着收拾心情,一中,我来了,前世没有机会,这一世,我必然在要一中重写辉煌。  九月一号,是个晴朗的天气,虽然是个立秋的日子,但是还是在三伏天里面。地面被灸热的气浪差点烧成火焰山,跟着韩晨宇去一中门口的时候,周围停满了样式各异的四轮小车,从开着的车门过的时候,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凉爽冷气。我扇了扇手中的木骨香扇,一中的学生果真是宝贝疙瘩,还有专车接送。韩晨宇指了指一中的大门,我点头,用白色长条石砌成的拱式城门,上面有用镀金条写着的W市第一中学字样,不比得后世的精致别雅,在那个年代,倒也算是气派。旁边是个门卫室,因为是开学初期,门口的铁栏栅此刻大开,穿着清凉衣衫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往里面走。  我跟在韩晨宇的左侧,也走了进去,正对面是一排排翠绿的小松树,被修剪得干净整齐,右手边是一条水泥路面,顺着走上去就是一排排依次耸立的教学楼,不愧是一中啊,用了白色瓷砖贴墙,每一层楼用了绿色的隔开,突然数得清,总得六根绿条。正对着教学楼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蓝球场,在我的印象中,大门口的左侧好像是男生们喜欢的足球场。  我吞吞口水,现在的一中,也具备了规模。听得有些学生说分班的名册贴在了教学楼旁的张榜栏,我左右打量了一下,也没见着有个什么张榜栏呀。  韩晨宇伸手拉过一位路过的同学,看那同学的样子也是刚进一中不久,他指了指教学楼,说张榜栏在高中部与初中部接壤的地方,顺着这排教学楼往上走就能够看得见。我恍然大悟,还得顺着向上走。我不得不佩服这设计一中的设计师,真是物用其极呀。一排的教学楼后面有用标志写的高中部,高中部的教学楼跟初中部的有些微的类似,只是稍微矮了一截,不过四层楼的样子。  能看到那里的人,围个了半圆圈,叽叽喳喳地讨论自己在哪个班里。韩晨宇个头高,倒省了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力气,这个大热天的,贴着谁都是汗淋淋的。  “凡凡,你又跟我在一班呢,初一一班。对了,你知道我看到谁了?”那一脸郁闷的表情。  “谁啊?”我纳闷,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李绍齐。”他缓缓地吐了个名字出来。  那个传说中的天才,李绍齐?我浑身打了个寒战,想起那乌云盖顶的那一幕,天呐,跟那个鬼似的人一班,天天还不被低气压侵袭啊。虽说现在是三伏的天气,看到他觉得周围都凉风习习。但是那跟人有仇的死人脸,看了委实让人不舒服。看得出来,韩晨宇心里对李绍齐有点不满,但也说不出来什么,谁让那人是以最高分的成绩进的一中。  我在心里默念了初一一班四个字,拉着韩晨宇去寻找目的地,对待李绍齐这个名字,我能回避就回避。一个普通人,跟一个有点二的人才是没有共同语言可寻的。  一班的教室是在初中部的二楼,一楼是六个教室,从一楼上楼梯的时候,能看到一楼的学生眼中那艳羡的目光,这种目光我犹为的熟悉,我前世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种目光看一中的学生。上了二楼,学生人数跟一楼人满为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三三两两的走过走廊,二楼的第一间教室就是初一一班。  过了木制的门槛,有个年轻的女老师坐在讲台上,有学生围绕在她的周围,手上是不停写着收据的单子,隐约可以看到她的大致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粉色的高跟线,从头到脚都是文雅的气息。  轮到我的时候,她看向我,点点头,嘴角轻轻弯了点弧度,“你叫什么名字。”她翻开手上的收据本子,把深蓝色的复印纸垫在下面。动作麻利,不带一丝的停歇。  “连倾凡。”我轻轻地报上我的名字。她拿着蓝色圆子笔的右笔顿了顿,有些惊讶地看向我。周围的家长也停下了动作,不住地打量我。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么。  “不错不错。是个灵秀的女孩子。我是你的班主任张老师。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询问老师,虽然你是这次小升初考试的第二名,可是不能骄傲的,明白吗?”张老师伸过手摸摸我的头发,我微微地一笑,从古至今,成绩好的,永远是老师的宠儿,是家长的宠儿。  我指了指身边的韩晨宇,老师点点头,也狠狠地夸奖了他一翻,如果不是前面有个李绍齐杠在那里,我可能会被夸得上了天。前方有一个天才,说什么也不能骄傲了下去,让那个死人脸看扁了。周围家长也拉着自己的孩子说要向我和韩晨宇学习,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我起点就比他们高了许多,要不是重生回来,根本就是我朝他们学习的份。我偷偷瞄了眼韩晨宇,他镇定自若,一点点不良的反应也没有。说个实话,这个小子,头脑也是极为的灵活,如果没有我回来,第二名的位置该是他的吧。他比起李绍齐,根本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平分秋色,容貌平分,聪明也是平分。  
    正说到李绍齐,他后脚就一身白T黑裤地踏进一班。这人啊,他就说不得,说什么就来什么。张老师看到李绍齐进来,放下了手上的蓝色圆子笔,轻脆的声音从我耳边刮过,“李绍齐同学”,比对着我时更多了一份亲切。  我抖了抖唇,第一名的待遇也太好了点吧,老师都能记得名字,天才果然是上帝的宠儿,就连他生人勿近的气息,也被看作是理所当然。我看着那面瘫脸,要是你没有第一名的光环,只怕人们会说太过作了吧。之前,就有这的情况,说谁谁谁成绩不如意,还眼高于顶,装什么清高啊。我想,成绩的好坏跟其脾性是不能划上等号的。凭什么成绩不如意的脾性冷清就说人装清高,成绩好的就可以拥有怪僻性格。我笑得灿烂若花,接下来,我要是把他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拉下来,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非常非常的期待。  “李同学,真巧啊。又遇见了。”在张老师的面前这人还不会过于目中无人,他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打量我一下后,点点头,又是寒光微露,那眼神太熟悉了。就喜欢这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要不是在人前,我会大笑三声,呼呼呼,老天爷太给力了。韩晨宇敲敲我的头,但脸上也有点笑意,果然,他也有点幸灾乐祸。  张老师看着三人一线的我们,眼睛都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在她的教学生涯里,全市的三个精英全集中到了一起。我左右看了看,虽然我这个半路天才不及天才们的聪明,但也是带了天才两字的。  报了名之后,因为明天要在进行一次摸底考试,所以学校放了半天假,第二天考完之后,再最后确定就读于哪个班。想起曾经在二中的日子,没有摸底考试,名次也是打乱了分开,每个班都是参差不齐,所以看不出谁究竟在全年级更出色一些。老师讲课也只是看成绩好点的懂了,便开始讲接下来的课程。所以对于中下的学生来说,确实有些吃力,久而久之,他们的心里就会出现自卑的心理,而这对于青少年来讲,如果他们内心不够强大,那么,他们将永远被笼罩在阴影之下。家长们常说,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怎么人家就是成绩好呢?可是啊,老师是同一个,但不同的却是每一个同学啊。所以,一个好的学校,对于学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庆幸,能够进得一中的象牙塔,更庆幸是以第二名的身份进入。  第二天发了摸底考试的试卷,我翻开来看,一中的分班摸底卷带了点初中才学的知识,比如数学,就出现了负数。从中可以看到,他们的教育在于学生平时的动手能力,如果学生下面不动手接触,那么,将会吃上大亏。老师能够教的只是书本上的知识,而超前的课程学业就得靠自己去探索,看不懂没有关系,用本子记下来,查资料或者询问老师都可以。可有的学生去询问老师问题时,有老师会说这么简单都不会,挨一顿臭骂,可挨骂值得啊,你从他那里获取的是知识,两者之间谁轻谁重,想必都能自己拿捏的清。  我心里佩服起一中的校长来,这对于后世的学校,也是个先驱榜样。银色钢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真不愧是重点中学,教育都是顶尖的。我的前面坐的是李绍齐,从他削瘦的背影可以看到他手上的笔正急速飞驰着。其实世上本没有天才,只有勤奋的人才。他能做到那般顺畅速写,下面不知道有多么的勤奋。处在第一名之下,也有太多的无奈,人们把你捧在了那样一个高位,让你下不得,也不能下,你就是一个标杆。日子久了,享受了太多的光环和掌声,一旦摔下来,将会是粉身碎骨。  我有些犹豫了,韩晨宇不也是一样么,我有几次去找他的时候,他都在爬在书桌前睡着了,而手里抓着的,却是一些课外题型或者是范文赏析的书籍。当时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心里极其的酸涩。那个美好的小孩子,应该有美好的童年,可是啊,现实不容许他在起点线就落后。这个想法始终还是没有成型,我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连倾凡就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  我原以为,成绩好的,交卷子永远是最晚的。但是,李绍齐却是第一个小白老鼠。我有些诧异,他有点让我看不懂了。临到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朝我扫了一眼,带了些挑衅。我怎么会对他手下留情,这个人,太过高傲,傲得连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其实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类人的心态,前世读大学的时候,我就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成绩是系里最好的,但是为人从不吝啬,有不懂的地方去询问他,他通常有求必应,而且到考试的时候还会借笔记给旁人,我起初不懂,后来听他无意中说起才明白,他说,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还怕别人超过你吗?他用了个反问句。我下来的时候,也有了些觉悟。人到了一种强大的境界,就算旁人在他那里得到了知识,但是,他却永远要比他们先走一步,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他已经学成了一门气功心法,你再去学,却始终不是他的对手。想来李绍齐跟他算是同一类人,同样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始终追不上他,可是这一次,我想说,你错了。不要以为人家追不上你,我老人家可是比你多了十几年的知识,武林高手也比不过武林前辈滴。  我朝他耸耸肩,满脸的不在乎。就看到他的嘴角裂开了些弧度,我眨眨眼皮,却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我刚刚绝对绝对是看花了眼,就那坨冰块,会笑的话,蚂蚁都能讲人话了。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韩晨宇笑容满面的跟我一起交了卷,我和他对了答案,都差不多能对上,我看着他,笑得有些无语,看不出来这小子,下面也是下了苦功夫的,果真,天才始于勤奋啊。  
    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我回过头去,一袭浅紫色的丝质短袖,外头搭了一条白色的小短裤,细眉薄唇镶嵌在瓜子般的脸蛋上,莫清羽。我伸手打在高挺的额头上,怎么会忘了她。她可是我的高徒啊。“倾凡,晨宇,好久不见。可想死你们了。她伸手准备跟韩晨宇来个拥抱,我双眼瞪她有电流横扫过去。开玩笑,师父的男人都敢染指。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改抱了我。别以为前世他娶的是你,你得到了他的人,可是他的心在我这里的,他可是爱了我整整十五年哇。跟我抢,下辈子,不,下下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  莫清羽四处打望了一阵,“咦,纤雪呢,怎么没看到她啊?”她的眼光回到我的身上。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纤雪的名字,依旧成为今世的遗憾。原以为重生之后能够补全了曾经的不美满,可是啊,有些东西依旧没有办法改变。  “怎么了,看你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魂不守舍?小姐,你怕是用错词了吧。我翻了翻白眼。  “对了,清羽,考得还顺利吧?”韩晨宇指了指手心的答案,莫清羽凑过去看。  “天呐,不看还不知道,我居然错了那么多哦。这个题太难了,根本就不会做,有些数字前面还带个减号。”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家伙,平时下来根本都没有用过功吧。不过,她的升学考试成绩依然在全市第九名。我有些心里不平衡,好的都让她占完了,聪明的头脑,漂亮的长相,优雅的气质,不公平不公平。  “你这家伙,告诉你要下去预习功课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双手交叉放在前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个,我一拿书就喜欢打瞌睡,呵呵。”她笑,红唇拉成了一条线。“还有哦,倾凡,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还老人言呢。”她越说越小声。  “没救了,果然没救了。”我喃喃自言地往前走。  “哈哈哈哈。”韩晨宇在身后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的眼睛里也泛起一丝丝的笑意。天空很蓝,还浮了几朵的白云,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来,这样美好的风景,只想跟你一起欣赏。冲着这句话,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的,就算莫清羽以爱为名。  第二天下午,还是在张贴栏那里,远远地就看到那张大红榜。说实话,我有些好奇李绍齐这次会得多少分。我拖着韩晨宇就大步向前走,他在我的后头哇哇直叫。真会卖乖,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说很期待看这次的分班成绩的。  我也没搭理他,双眼就直盯着那张红榜了。我走得极快,后面传过来急促的喘息声,不是吧,这才几步路啊,就开始喘上了。我回过头去,迎面就是一道黑影,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道黑影扑过来也随着我一起向后退,我尖叫一声,这摔下去骨头肯定会摔碎的。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被一道力量朝旁边一扯,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好香,一股清新的芳草香味,引诱得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旁边传来不停的道歉声,你可真懂得打扰情趣。“看着点走路,这么火急火燎的。”我垂下眼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余光里韩晨宇红了脸。可听他刚刚的口气没有什么起伏啊。“嗯,主要是听到这次说是考了个第七名呢,升学考试那次我才在五十六名,一下子提升这么多,就激动了。对不起哦。”我挑高细眉,第七名?提升了四十九名。男生在初中和高中这段时间,成绩就会开始崭露头角,而女生在这个时候就稍微有些逊色,所以,他能够一下子上升那么多名次,也是有理论根据的。  “不错嘛,恭喜你哦,考了第七名也。”我笑咪咪地朝他道贺,他长得挺有个性的,不要怀疑,确实挺有个性的,浓眉的剑眉,上嘴唇还长出来一些些胡子,不同于韩晨宇白净的面孔,他多了一些沧桑感,其实如果他的性格跟李绍齐一样的话,我会忍不住送他冷面酷哥的代名词。  他摸了摸平板的寸头,笑容可掬,“呵呵,考得不好,还得继续努力呢,对了,你们也是刚进一中的同学吗?”不错不错,孩子懂得谦虚美德。  我点点头,“嗯,对啊,今天来看看分在哪个班呢。”  他打量了下我,再望了望韩晨宇,有些了然地笑笑,那笑太有深意了,我这张老脸上的温度有上升趋势,你也太早熟了吧,现在小孩子怎么越来越聪明了,太让人惊恐了。  “这么巧,那咱们一起去看看。”他倒开始自来熟了。也不管我们理不理他,抬了脚就往前走,见我们不动,还回过头来唤我们快点。  “走吧走吧,看他那热情的样子,也不好不去。”韩晨宇率先朝他走过去,我赞同的点头,人家盛情邀请,不去就驳了他的面子,虽然他对于我们来说没有面子可以驳的。  “听说这次全市前十名会分在一个班里呢,哈哈,也不知道我会和谁在一个班里。”韩晨宇高大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笑得勉强,这自来熟的家伙,连名字都不给透露,谁还会跟你说长道短的,真是。  不过呢,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当先头部队开路,瞧瞧那如铁桶般的人群,纷纷给他让了路来,我也乐了个捡便宜的好处。那张红榜近在咫尺,我紧张地从头开始寻找,我差点仰天长笑,我这次以五厘之差险胜李绍齐排在第一位,韩晨宇排在第三名,他冷哼了一声,李绍齐的名字横亘在我跟他之间,像是楚河汉界那条线。名字往下数,莫清羽在第八位,我想吐血,她又给挤进了前十名,有没有搞错啊。  “原来你叫单东泰啊。”这名字有些耳熟,我的眼神落在第七名的地方,单东泰,跟莫清羽名字相连,看上去也有些对称。  “对啊,我叫单东泰。”他笑起来,脸颊在还有两个酒窝。我脑中闪过一个电流,我记得前世韩晨宇说要娶莫清羽是因为东泰救他死的。啊,我差点尖叫,诈尸啊。  
    那这么说来,单东泰可是莫清羽那孩子他爹啊。我有些混乱了,单东泰为了韩晨宇死了,韩晨宇为了报恩娶的莫清羽。我的天呐,我全部搞错了,莫清羽喜欢的人,不是韩晨宇,应该是单东泰。我这几年防贼似的防她,却独独算漏了单东泰。我睨眼韩晨宇,果真我的智力开始下降了,虽然智力本来就不是太好。  “你们可以叫我单子,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单子?我恍然大悟,这个时候斗鱼连续剧可是红遍了大江南北,怪不得他的类型倾向于酷哥类。  “连倾凡,他是韩晨宇”我晃晃手,前世晨宇的命是他救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了。  “你是连倾凡?”他高喊出声,眼睛扫了眼大红榜。我的名字大大的居在榜首的位置。我呵呵笑出声。  “侥幸,侥幸。”我确实是侥幸,就那五厘的分数,用的还是学过的知识啊。真正要夸的人,是我身边这位,和那个有点二的人才。就连莫清羽,都有过人的资质。  “侥幸能排第一名?这个李绍齐可是一小最为出名的优秀学生啊。我以前在一小的时候,每次都听到他排第一名啊,这第二名的名次可是他第一次得啊。就这样,还能叫侥幸?”每次都排第一位。唔,确实有点可信,升学考试那趋近于满分的成绩,可不是会说谎,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  “谁那么牛啊。”莫清羽的声音响彻在耳旁,我转过头去,她刚刚走到单东泰那个位置,满脸的好奇。“跟咱们倾凡有得一拼了。”  单东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一想到他们的那层关系,我指了指莫清羽,“她是莫清羽,我小学的同学。”单东泰了然地点点头。那时候的初中生交友,没那么多客套的话语,只互换了姓名,就开始熟络起来,当然,主要原因是这中间有一个根本没面子的人在鼓捣。  “哦,我是单东泰,你可以叫我单子。”他朝着莫清羽笑,脸上爬上来一坨红晕。这人,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了。我手肘撞了撞韩晨宇,朝莫清羽他们俩努努嘴。韩晨宇用手指在我脑袋上弹了弹。我惊奇,小声地问他,“哎,你敲我头干嘛。”  “我还不知道你,你眼珠一直在不停地转,指不定心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笑笑,声音也压低了几度。  我双手揉脸,“真有这么明显么?”他没有理我,但却有上下点头的动作。这都能看出来?我好像是有点这样的习惯,只要在乱想的时候,眼珠就会不停地转。不过,他怎么看出来的?我一直没有好好观察他,曾经的他,可从没人盯着人的习惯,难道说重来一次,他也变得喜欢盯人了?  “倾凡哦,你们俩聊什么呢。告诉你哦,原来单子也喜欢看斗鱼呢。”我耸耸肩,小姐,我们早就知道了,不然人家干嘛要叫单子,外号不能叫东子或者泰山呀。切。  “行了,就知道看电视。”韩晨宇语言里带了点笑意,对待他们俩,你的心里多少有些熟悉吧。因东泰我还能见到你,因清羽我却不能见到你。缘分际会,是对是错,是永远说不清楚的。  你过去那十年空白期,我缺席了,那段时期是我所不能插手的。它就如梦幻影,对我而言是非常不真实的,而我非常不喜欢不真实的感觉。这一世,就算我血溅苍天,我也一定时刻在你的生命里。  “对了倾凡,你这次又夺回第一名了,真厉害。”莫清羽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想。  “你不知道,我可是拼了老命才超人家零点五分呢。啧啧,真不愧是天才啊。”我张开眼,说得有些夸快,韩晨宇指着我,笑我是拼老命。另外两人直接笑到地上去了。有这么好笑么?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一三十多岁的老人家,连一个中学生都考不过了。真真是拼了这半条命啊。  “他是天才,你也是天才。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佩服的天才呢。”天才?我看向单东泰,你要考过一次再考也会是天才呢。半路出家的,血统是不纯正滴。  “这点,我一点也不怀疑,她的聪明有时候还有点打击到我。”韩晨宇一说出口,莫清羽就在一旁不停地说赞同之类的话。我知道韩晨宇想到那次打小霸王游戏的事情了,看来那次打击让他记忆犹新呢。  “倾凡,你的手下败将来了。”莫清羽拉拉我的袖口,小声地对我说。手下败将?那叫手下败将呀?人就比我少五厘的分数,这个词,我是万不能说出口的。  李绍齐在红榜前,看到我的名字在他的前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的情绪一丝丝起伏也没有,我赞扬地看向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有了承受被拉下紫禁之颠的气魄。只不过,我好奇感觉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沁人心的凉意。这是不是就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没发一句言,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居高临下的。我呸,什么泰山崩于而不改色。他看我那眼神,我太明确了,那眼神的讯息是,小人得志。我怒了,我是女人,不是小人,不要拿女人跟小人画等号。  “李同学,虽然你这次在第二名,可是也别太灰心嘛。”韩晨宇一句话一两拨千金,我看着他的侧面,仍然还有笑意,但有崩紧的征兆。战争,在他和李绍齐之间一触即发。要不是因为我而起,我会在旁边拍掌叫一声好,两好汉都是有骨气的男子。  “一次而已。”李绍齐开始回击,我仿佛看到一道浅蓝色的电流直射向韩晨宇。韩晨宇只是笑,周围涌上深橙色的光来。你说,这称得上是冷恶魔大战炽天使么?  “李同学,不好意思哦,这次以小五分超你。下次就直接超一分,你看怎么样?”超一分,说实话,我一点点把握也没有。不过,怎么也能撑起场子来。不输人,咱势也不会放过的。  “是么,我拭目以待。”没等我说话,他就给了我一个后脑勺的轮廓。我吐了口气,这人,完全是无视人来的。  “吓死我了,太冷酷了。我今天觉得你们俩太帅了。”莫清羽拍了拍胸口,缓缓吐了口气。  我笑弯了眼,那梦一场的十年,我会一点点地补偿给你。韩晨宇。如梦幻影,但唯有你真实的存在。  
    “不过,凡凡,你有把握胜他吗?”韩晨宇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只觉得有些乌云密布。我摇摇头,势均力敌的时候,谁都说不好。我不想最后落了个口不遮言的坏下场,在现实中有太多这样失败的案例了。  “没事儿,不是还有我们在嘛,我们会帮你的,加油。”单东泰单手拍在韩晨宇的肩上,三人统一战线,形成了我最坚强的后盾。曾经你们也经历过这样美好的日子吧,商量合作,愉快非凡。单东泰,你用你的生命换了韩晨宇的生,该是多么深厚的情谊啊。  “嗯。”我拼命的点着头。李绍齐,今天这一幕算是下战书,接下来,就是狭路相逢,谁会是那个胜利的勇者了。宝剑出鞘,算是我和他的初次交锋。  看了分班榜,我和韩晨宇他们一起分在了一班,我笑,还是那个教室。不过听单东泰说,一班是一中的火箭班,全W市的精英人才都会集中在这个班里。我点头,火箭班我倒是已经听过了,就相当于快速班,全年前十名在一班,从十名开始,单数在一班,双数分去二班,分完前一百名之后,后面的依次进入普通班里。前世我从没进过快速班,第一次进,我心里还有些忐忑,我不清楚我还能不能维持在前三名。  因为上了初中,晚上就会上了晚自习。进去一班的时候,张老师还没有来,但已经有一半的学生找到了位置坐下,因为还没分好位置,所以大家都是熟悉的人坐到一起。我耸耸肩,坐哪里倒是不会太介意,我眼睛到处扫的,却是那坨海上浮冰。  “大家都到齐了吗?”张老师一袭浅蓝色的棉制短袖地步上了讲台,大家也停止了相互间的讨论,坐得端正。张老师点了点头,从手中的蓝色文件夹里摸了一张白纸出来,“这个是大家的座次表,是按大家的名次来排的。大家不要有什么负担,成绩不代表能力,不过呢,大家要想坐前排就必须努力学习,才不会落后的。”真厉害。语言之间,分座次的顺序表,给排到越后面的同学心里,增添的,就不是压力,而是重担了,落后的话,就永远坐在后排,越坐到后面,面子就越挂不住。  张老师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叹口气,其实我非常不想坐中间第一排的,我的理想位置是第三排,坐在老师眼皮底下,虽然更能够听得清老师所讲的东西,但是,吃的粉笔灰也是最多的。  李绍齐坐我旁边,韩晨宇依次排过去在李绍齐的旁边。韩晨宇坐过去的时候,冷冷哼了两声,说个实话,让这两个大块头坐前面,摆明是不让后面的同学看黑板。而且,我看了下,要不是他俩身板消瘦,就这样窄小的地方,他俩根本就坐不下去。  韩晨宇倒没有什么其他情绪,只不过不满李绍齐坐他旁边罢了。但,李绍齐就不同了,他左右看了我和韩晨宇之后,脸黑得像我家的锅底。连分班榜都没能让他情绪浮动,这个小小的位置调换,就让他脸黑下来。  “李同学,以后多多关照了。”我呲呲地笑起来,就是太喜欢看他吃鳖的表情,心下里涌上来一通的暗爽。小子,成绩我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胜你,不过让你心里不舒服,我还是有办法滴。  依座次单东泰坐在韩晨宇的后面,莫清羽坐他旁边。这三国鼎力的局面,对李绍齐大大的不利。虽然看不到他哭丧着脸的一幕,不过脸又黑下一分,弥补了这方面的遗憾。  “我会关照你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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