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钱都放在贾母的儿子那里?他们是干什么行...

红楼之公子无良- 53趋利避害TXT下载-笔下文学
53趋利避害
类别:恐怖灵异 &&&&&
作者:&&&&&书名:
&&&&两枚花样纹路一模一样的美玉卧在素白的手上。
&&&&“琥珀,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王夫人心一坠后,决心先发制人,将玉要到手上再辨真伪。
&&&&王子腾夫人是客,不好插嘴,只是直觉地拿眼睛看向王夫人;鸣翠更是贾敏临时提了来照顾林如海的,更没资格说话,只是疑惑地想人人都说贾家宝二爷衔玉而生,生来不凡,怎他的玉,竟有了两个?就连玉上的穗子也一样。
&&&&原本在外头摘花玩的宝玉、湘云两个也踢踢踏踏地跟着进来了。
&&&&“老太太,我的玉竟是有两个。”贾宝玉兴奋地道,抢着从琥珀手上拿了那两枚五彩斑斓的美玉,一枚递给湘云,一枚还自己拿着。
&&&&湘云一来年幼,二来方才也只顾着掐花,只一转头就瞧见贾宝玉将璎珞圈上的玉摘下来,偏手上还有一个,此时也觉得新鲜,将玉捧在手上给贾母看。
&&&&“拿来我瞧瞧。”贾母心里打起鼓来,也疑惑怎忽地多出一枚来。
&&&&宝玉、湘云两个便捧着玉兴奋地给贾母看,贾母看了又看,见两枚玉竟然是一模一样的,饶是她每每瞧着宝玉的玉在眼前晃荡,也分辨不出孰真孰假。
&&&&琥珀赶紧地道:“也不知道另一枚玉宝玉是从哪里得来的,一转头瞧见两枚玉,吓得我立时接过来拿来给老太太看。”这话说完,醒悟到还有亲戚在,不觉后退了两步。
&&&&“你们看见没?”贾母忙问跟进来的奶娘们。
&&&&奶娘们方才正说笑就听见宝玉、湘云叫嚷着有两枚玉,唯恐担上失职的罪名,忙胡编乱造道:“我们都盯着宝二爷、云姑娘看,不知怎地,宝二爷手上就多了一枚玉。”
&&&&王夫人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说不出哪个真哪个假,叫宝玉如何佩通灵宝玉?莫非要佩戴两个?“宝玉,你那玉哪里来的?莫非是谁造了有意拿来逗你的?”起身行到贾母身边,先琢磨着如何将这事敷衍过去,随后因有两个“玉”踌躇起来。
&&&&“今儿个,可不就是两个玉儿吗?”王子腾夫人忽地插嘴道,又笑着有意拿着眼睛向宝玉瞥了一瞥,对鸣翠道:“这才是真正的有缘,林姑爷来了,这玉就多了一枚。据我说,将多出来的叫林姑爷捎带回去给玉姐儿玩去。”
&&&&鸣翠一愣,贾敏若是愿意跟贾家多来往,如今也就不会因贾母贾政一房臭名远扬不肯回京了,只是她是个侍妾,凭着贾敏的脸面过来跟贾母说话已经不错,哪里敢当着贾母的面说什么,于是低着头,巴巴地等贾母说话。
&&&&王夫人先前并未想到林家头上,一则是那贾敏、黛玉的身子如何,她焉能不知?二则是昔日跟贾敏有些小小过节,只是眼瞅着林如海做了兰台寺大夫,前程不可限量,比那史家两个还了得,就笑道:“嫂子不可说这玩笑话,宝玉顽劣,哪里配得上玉姐儿?”又殷切地望着贾母,等着贾母撮合;只觉贾母便是不喜他们,也该疼着宝玉;林家里又没长辈,只要贾母发话,那林如海贾敏如何好推辞。
&&&&贾母沉默不语,手上握着两枚玉,眼皮子跳了又跳,只觉得过年时王子腾夫妇也没曾来拜访过,今日林如海来,他们便也巴巴地跟过来;此时又有意叫她出面向林如海提出“两个玉儿”的事,这王子腾夫妇瞧着是来者不善——虽巴不得给宝玉寻个好岳丈,可对史家如何交代,谁不知道她收了史湘云老子的东西?况且贾敏连京城都不肯回,如何会……况且王子腾夫人这样说,未必不是没跟她小姑子王夫人商议过,可见他们王家齐心合力办事呢!还有那玉,用得上的时候就冒出两块来,可见,后头一块是假的,前头一块也真不了。
&&&&沉吟斟酌再三,贾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王熙凤见贾母为难,就笑道:“听说宝玉的玉上是有字的,老太太瞧瞧如今上头的字还一样吗?”瞥见王子腾夫人脸色不好,心知她这婶子畏惧人言也不敢轻慢她,却不将王子腾夫人的脸色放在眼中。
&&&&贾母眼睛里瞧着字是一样的,却反复看了又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
&&&&“老太太笑个什么?”王夫人含笑道,李纨之父靠不上,元春的亲事也不好办,只能盼着宝玉寻个好岳父了。
&&&&贾母随手将两枚玉搁在炕几上,将有字的一面摆在下面,摸着湘云的头道:“不知道是哪个促狭鬼刻出来的,连字都没认全,就胡乱学了人家刻字,凤丫头你瞧,这寿字多了一竖呢。”说着话,随后拿了一枚递给王熙凤看。
&&&&王熙凤再不认识字,这日常在衣裳、物件上出现的寿字她也认得,虽清楚地瞧着没那一竖,也只管笑道:“是多了点。”
&&&&王夫人面上微微泛红,王子腾夫人也颇有些尴尬,二人有意去看王熙凤,料不定那寿字是否当真多了一竖。
&&&&只有王熙凤略得意些,因在贾母跟前立了功,被贾母拉着在炕上坐着问长问短。
&&&&一时间到了晌午,东府请王子腾夫妇过去吃宴席,王子腾夫人去了;贾母又叫李纨领着元春、王熙凤、鸣翠、宝玉、湘云一同去吃饭,单留下王夫人说话,望见元春心疼王夫人地也留下,在心里哼了一声。
&&&&没了外人,贾母瞅着摆在梨花木炕几上的两枚通灵宝玉老脸一阵阵发烧,不给王夫人、元春一个正眼。
&&&&“老太太,这玉得赶紧给宝玉戴上……”
&&&&元春一出声,听见贾母一声冷哼,原本要挨近贾母去看通灵宝玉,此时再不敢动弹。
&&&&“你嫂子是故意的。”贾母冷声道,“两个玉儿?这种话,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说?看咱们家不够冷清,要将好容易上门来的姑爷撵走?”一怒之下,坐在炕上抓了炕几上的两枚通灵宝玉便重重地向地上砸去。
&&&&那两颗顽石在铺着毡毯的地上璀璨地弹跳一下,便不动了。
&&&&王夫人一哆嗦,叫道:“老太太,那是宝玉的命根子!”
&&&&元春提着纱裙就要弯腰去捡。
&&&&“都不许动!好一个命根子!你见过谁家命根子有两个?难怪人人都只能生下肉来,偏你生得出石头来!原来本就是个铁石心肠!”贾母冷笑,亏得她先前还笃信不疑,只当老天爷念在贾珠体弱、贾琏不成器的份上,给了贾家一个宝贝呢,原来是有人弄虚作假哄了她那么些年,不然,何以在王夫人有意撮合两个玉儿时,就冒出两枚玉来?亏得昔日那玉石有个三长两短她还跟着提心吊胆呢。
&&&&王夫人见贾母动怒,赶紧跪在地上,连声道:“老太太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儿媳实在不知道嫂子怎地会忽然冒出那两个玉儿的话来,若是知道了,我怎会叫人拿着宝玉的玉玩笑,正如老太太所说,不知是哪个促狭鬼……”
&&&&贾母冷冷地一笑,“‘宝玉顽劣,哪里配得上玉姐儿?’,你说这话指望着我如何给你接?那鸣翠虽是个姨娘侍妾,但也是姑太太器重,才肯叫她随着进京的。你道她回去了,不会将两个玉儿的话学给林姑爷听?”咬牙切齿地的瞪着王夫人,只觉得她越发不堪了,“我看你是狗急跳墙了。你当我不知道珠儿一去部里当差,你便巴不得作践你儿媳妇,叫她早早地让贤,叫你再娶一个靠得住的亲家。我也是看那李家太过不近人情,才不肯去管。如今你又将眼睛盯在宝玉头上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将宝玉定给史家了。”
&&&&“老太太……”王夫人又惭愧又焦急地喊了一声,那史湘云无父无母,娶了她实在对宝玉无益。
&&&&贾母只是冷笑,又看元春一直扫向地上的顽石,心知她要仔细瞧一瞧上头的字迹,以验证方才王熙凤是否帮着她做戏,沉声喝道:“元春,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元春不敢回头去看玉,紧挨着王夫人跪着。
&&&&贾母冷笑再三,昔日看元春四角俱全、展样大方,如今只觉到底是母女情深,说到底,这元春还是向着王夫人呢,叹道:“如今你们娘儿两个好生去跟鸣翠说说话,叮嘱她在姑爷跟前不可胡说。若是姑爷知道了,越发不肯跟咱们来往,亦或者府里传出什么两个玉儿的话来,我唯你们是问!”
&&&&元春不觉红了眼眶,疑心是王子腾夫人捣鼓出来的另一枚玉,待王夫人应了一声后,就道:“老太太,我立时将玉给宝玉戴上……”
&&&&“不必了,宝玉还养在我这,那玉日后再也不必戴了。”贾母闭了闭眼睛,满心酸涩地一叹,真真假假,到头来就连“宝玉”都是假的。
&&&&王夫人脸色登时煞白,贾宝玉不戴玉了,岂不就不是“宝玉”了?原本因那宝玉,四王八公多少人家断言宝玉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冷不丁地没了,旁人问起来,叫她如何解释?“老太太,若是宝玉没有玉辟邪病了……”
&&&&“那就你咒的。”贾母掷地有声地道。
&&&&王夫人不敢再说,元春也唯恐多说了,叫贾母越发动怒,满腹疑惑地决心去问一问王子腾夫人另一枚玉的事。
&&&&“老祖宗,老祖宗?”
&&&&冷不丁地窜进来两个头顶上编了小辫子,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小人来。
&&&&贾母见史湘云也做了宝玉的打扮,二人俱是面如满月、鬓若刀裁,不觉就笑了:“这是谁捯饬的?”
&&&&“是鸳鸯姐姐。”珍珠笑道。
&&&&贾母的笑意略淡了一些,时至今日,她还不能全然地信赖鸳鸯,“林姑爷如今人在哪?”
&&&&珍珠见贾母笑了,也便放宽了心,笑道:“姑老爷随着珠大爷向东边花园子里说话吃酒去了。”
&&&&“琏二爷没随着去?”贾母忙问。
&&&&珍珠道:“方才还瞧着梨香院边上厨房里的管事来见二姑娘,二姑娘说二爷陪着老爷吃了饭,便去梨香院瞧瞧学生们,望见几个学生孝顺,见到好饭好菜不舍得吃,竟是要偷偷地捎带回家给他们爹娘吃。二爷便叫姑娘给学堂里多添一些茶水点心。”瞧见地上的玉石,顺手捡起来,吹过又拿了帕子擦了,两枚都放在贾母手边的炕几上,神态坦然地不似自己趁着无人瞧见将玉石丢在贾宝玉脚上一般。
&&&&贾母怔了一怔,“琏哥儿这事做得地道,叫咱们的小厨房里炖了汤,待傍晚孩子们读书读累了送去。”
&&&&“哎。”
&&&&“再去请琏二爷过来说话。”贾母心事重重地道。
&&&&珍珠又答应了,有意避嫌地出门指派了鹦鹉出了垂花门去前头请贾琏来。
&&&&鹦鹉过去了,回来后说:“趁着中午东府那边吃宴席没人嚎丧,二爷看书呢,等有人嚎丧了,他再过来。”
&&&&贾琏拿架子又不是一次两次,贾母虽有些恼火,但也耐下性子来,自己歪在榻上叫珍珠拿着美人拳捶着腿脚,正迷迷糊糊地睡着,果然听见东边飘来的嚎丧声,睁开眼睛洗了脸,就听贾琏来了,忙叫人弄了一桌小菜配了惠泉酒来,望见贾琏头上并未戴冠,依旧用玉簪子挑着头发,一身广袖白袍好不风流洒脱,心叹贾赦膝下竟然冒出棵好苗来。
&&&&贾琏从外间进来,瞧见贾母坐在炕上,炕几上摆了一桌酒席,笑道:“老太太要请我吃酒?我不爱吃这个,鹦鹉,去警幻斋拿了一瓶子西洋葡萄酒来。”瞧见炕内窗沿上摆着两枚莹润如酥的通灵宝玉,便伸手去拿,“还当是有人胡说,原来宝玉的玉当真有了两块。”
&&&&贾母尴尬地一笑,只说她这也有西洋葡萄酒,就叫鸳鸯去拿酒,又看贾琏挑了一块就往怀中揣,因心气王夫人又蒙蔽又算计她,也不拦着。
&&&&贾琏是习惯了把玩那玉石,将玉石给珍珠后一时觉得腰上轻飘飘的,才重新又挑了一枚顺眼的揣着,侧身在铺着红毡条的炕上坐着,待鹦鹉拿了那红艳艳的葡萄酒来,又将二人的酒都斟上。
&&&&鹦鹉、鸳鸯、珍珠几个站在地上,个个面面相觑,不解贾母怎地要请琏二爷吃酒了。
&&&&“我敬祖母一杯。”贾琏这话是真心实意,不愧是从孙子媳妇熬过来的,忍功非寻常人能比。
&&&&贾母笑了一笑,只略抿了一口,就叫人还给她换了惠泉酒,见贾琏微微摇晃着酒杯,似乎在品酒,待他品完了,又叫他吃菜,“这几样是你姑姑叫人捎来的南边的小菜,还有些苏州的意思。”
&&&&贾琏笑道:“但凡离了本土,这味道就不同了。”
&&&&贾母只是笑,又张罗着叫鸳鸯拿了贾代善昔日的一匣子帽正、带头给贾琏送去,见贾琏吃得惬意了,这才问:“琏哥儿,你为何不跟你林姑父多说说话?”谁人不爱攀附权贵,若不肯,又不是个愤世嫉俗的人,便必要有个理由不可。
&&&&贾琏见贾母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地请他,微微摇晃着酒杯道:“老太太可知道姑父为什么忽然升了官?”
&&&&贾母摇了摇头。
&&&&“那今日王家人来,可曾提起义忠王府?”
&&&&贾母道:“跟义忠王府有什么干系?”
&&&&“义忠王府要坏事了,且,八成要坏在姑父手上。”贾琏又抿了一口酒。
&&&&“何苦做那得罪人的事?”贾母这样积年的老人秉持着的是以和为贵,只觉得虽做官也不该去得罪那些大有来头的人,似义忠亲王这样身份的人,怎会是个光杆,一想就知道他身后有一堆的人呢。
&&&&贾琏坦言道:“孙儿正是因知道此事,偏又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宁可远着林姑父。”只是疏远了林如海就以为万事无忧,实在太蠢顿太被动了。谋事宜早不宜迟,他当思量出个对策防着忠顺王府才好,只是在这之前,该刹住贾母等人,叫他们留在府里别轻举妄动给他添乱。
&&&&贾母叫苦不迭,连忙问贾琏,“可是从许家听说的?”
&&&&“许家怎肯无故说起这个?我在内阁瞧见林姑父上任前后,又是兰台寺大夫告老,又是御史丁忧,心觉不妙,就要再翻一番文告,许家尚书瞧见了,略问了我一句。”
&&&&“可有法子脱身?”贾母赶紧又问。
&&&&贾琏摇头苦笑道:“如何脱身?那些个人若好对付,何至于没人肯接手?要么顺应圣人的意思,得罪一群人再升了官,虽看似得了圣心,但圣人难道能一直护在他左右?要么临阵脱逃,不得圣心,这辈子断了前程。”拿着筷子搛了一块鸡瓜放入口中,慢慢地品着其中滋味。
&&&&贾母默念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趋利避害地道:“如此,反正他们林家要远着咱们,咱们也先远着他们林家吧。”
&&&&贾琏一怔,心道贾母能在林如海升迁后,依旧远着他,他才敬贾母是条好汉。笔下文学分享本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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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周采芹初到伦敦,成为英国皇家剧院的第一位中国学生。她在伦敦剧院对面的中国书店买了平生第一本《红楼梦》;那时,她的父亲周信芳正奔赴冰天雪地的朝鲜,去慰问志愿军,从上海寄来的家信中经常夹带着父亲获得各种荣誉的剪报。
周采芹对贾母这个角色十分偏爱,因为从来没有其他文学作品这么细腻地描写一个有势力的老女人,贾母是惟一的一个。
(《红楼梦》剧组/图)
她第一次读《红楼梦》是20岁,和所有年轻女子一样,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宝黛钗的爱情上。那时,未来正在徐徐展开,几年后,她成为伦敦无人不知的明星,以至于动物园里新出生的小豹子都用她来命名。
她第二次读《红楼梦》是四十岁以后,最喜欢的段落从痴男怨女的爱情转移到书的第一章,因为&宇宙之大,时间的无限&都被写进短短十几页的篇幅。那时,她穿着从二手服装店买来的三块钱的大衣和一块半的塑料靴子在波士顿的大街上踽踽独行。没人知道,她曾经跟拳王阿里、E.M.福斯特等名流呼朋引伴。
她第三次读《红楼梦》已经年过七十,这次是因为要演贾母。
周采芹洛杉矶寓所的沙发上,手边放着被她勾勾划划、密密批注的《红楼梦》。这本黄色封面、红色书名的《红楼梦》已经跟了她半个多世纪,中国作家出版社1953年出版、程乙本、繁体字。
书是她在伦敦剧院对面的中国书店买的。1953年隆冬,周采芹成为英国皇家剧院的第一位中国学生,而她的父亲周信芳正奔赴冰天雪地的朝鲜,去慰问志愿军,从上海寄来的家信中经常夹带着父亲获得各种荣誉的剪报。
电话那一端的周采芹用略生涩、拗口的普通话细数她人生的繁华与落寞。受汉语熟练程度的限制,她用片段式的短句回忆,夹杂着零星冒出的英语单词和片语。话题从为什么她要接演贾母这个角色开始。
&你知道马龙&白兰度吗?他在《教父》的一句台词,已经成为英语里的俚语了:It&s an ofer you can&t refuse(这是一个你不能拒绝的邀请)&,周采芹开始了她大半生的回忆。
壁炉上的中国娃娃
1980年代末,陈冲在伦敦见到周采芹,最先注意到的是她浓密的假睫毛。陈冲认为,周采芹想用假睫毛把自己武装起来,就像她自己,哪怕光着身子,也要穿一双高跟鞋。听了南方周末记者的转述,周采芹哈哈大笑:&那时候大家都要戴厚厚的假睫毛,那是时代的风尚。我有一个朋友戴了三副。后来我学会了一根一根戴上去,那样比较自然。&
厚重的假睫毛、浓密的黑发、裹住腰肢的高开叉旗袍,是周采芹的1960年代,她是伦敦西区和百老汇的&中国娃娃&。在鸡尾酒会上,高大的美国妇人会指着她说:&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中国娃娃!我真想把她带回家,放在壁炉台上!&
美国妇人恐怕不知道,&小中国娃娃&在伦敦戏剧圈的另外一个诨名是&身高一米五的炸弹&。
一切皆因苏丝黄而起。从1959年11月开始,因为在《苏丝黄的世界》中演一位名为苏丝黄的香港妓女,周采芹的艺名&采芹&在伦敦西区威尔士剧院的灯箱广告上闪烁了两年。《苏丝黄的世界》原本是英国畅销书作家李察&梅臣的一本小说,被改编成舞台剧后,从百老汇演到了伦敦西区。
伦敦主流戏剧圈对《苏丝黄的世界》评价并不高,但对周采芹却另眼相看,&但愿你认识的那个苏丝黄能像采芹演的苏丝黄那么好&的评价充斥报端。观众的热情更加异乎寻常。1959年的圣诞节,旗袍成为最流行的晚装。时尚圈的金发美女把头发拉直、染黑,用黑笔把眼睛画成东方式的杏仁眼。甚至伦敦的妓女也纷纷以&Suize Wong&作自己的花名。
就在此前不久,周采芹还在上百封地给节目制作人写自荐信。她在伦敦皇家戏剧学院的同学们曾笃定,就凭她的长相,毕业之后肯定找不到工作&&伦敦的舞台上不需要一张东方人的脸。
周采芹是1953年加入皇家戏剧学院的,也是第一位中国学生,第二年,中国和英国建立&代办级&外交关系;知识分子分化为左派和右派,在左派眼里,中国的一切都是好的;影视圈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中国元素&,不论是邦德电影,还是以中国抗日为背景的《六福客栈》,抑或是宣扬&黄祸&理论的&付满洲&系列电影,周采芹都有份在里头出演肖恩&康纳利一闪即逝的香港女友,或是英格丽&褒曼的养女。
&对于《苏丝黄的世界》这么一出没有什么深度的戏来说,它造成的轰动令人咋舌。&尽管她自己都这么觉得,成功毕竟不可抵挡地扑面而来。哪怕是在西方制作人的授意下,用嗲声嗲气、又尖又细的假嗓子,翻唱一首中国1920年代的流行歌曲《第二春》,都能从英伦红回亚洲。
在周采芹同学的眼里,她是从天而降的&中国公主&:在男同学们穷到只能论支买烟抽的时候,她每天都有华丽的旗袍和皮大衣换,却只是因为这样衣服不容易脏,可以省一大笔干洗费;女同学问她,她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是不是&务沃斯&买的&&&务沃斯&是一家专卖便宜货的商店,周采芹却一直以为钻戒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的东西。
20岁的采芹心无旁骛,在她刚从中国书店买来的那本簇新的《红楼梦》上勾勾划划。
&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一类清丽醒目的譬喻自不在话下,直到现在周采芹都认为曹雪芹用这一句话道破了男女两性的本质:土是很脏的,可好可坏,可以玷污一切,也可以孕育生命;水是非常纯净的,并且流动不居。那时她已经结交了导演彼得&科、诗人罗纳德&杜坎、剧评人肯&泰男等一串伦敦文艺界才俊,直到有一天警醒,再继续下去,自己的下场恐怕就是知识分子的&小蜜&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简直就是表演的真谛,而且它也属于1960年代,那时佛道教在西方大热,隐居山林的寒山和尚是知识分子们的大爱。
焦大骂贾府&爬灰&、贾琏找小厮&出火&一类的情节让采芹暗自吃惊。
在周采芹红透半边天的时代,在伦敦,几乎没有人知道周信芳是谁。直到日,他讹传的死讯登上伦敦大小报章:《采芹的父亲自杀》。
周信芳、王光美和女领班
&我想变成父亲书房墙上的一只苍蝇,听听他当年跟田汉、跟阳翰笙他们在说些什么。&周采芹大笑着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笑声中有掩饰不住的怆然。
像所有&创作型&的父亲一样,子女眼中的周信芳沉默寡言,周采芹经香港到伦敦求学之前,父亲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一个中国人。
父亲对其他子女说的话更加简短。周采芹的大姐周采藻是全家第一个出国上学的孩子。有一年全家决定给远方的老大录一张唱片。按照顺序,父亲本该第一个讲话。唱盘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朋友面前高谈阔论、1920年代开始就能自己创作剧本、抗战胜利的早晨娴熟哼唱一战时的流行进行曲&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的周信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今朝是礼拜。&&文革&一来,周采芹跟家里的联系全部中断,连父亲并没有在&文革&刚刚爆发的时候去世都是她后来从报纸上看到的。母亲眼睛凹陷,张大嘴巴来到她梦里,就像夸克的名画《尖叫》里的女孩一样,周采芹想给母芹递一杯水,水里的冰块却变成了碎玻璃。
周采芹只能在戏里体会父母经受的苦难。
1972年,英国一家电视台拍摄了以王光美为主角的电视剧《斗争对象》。1967年4月,王光美被清华大学的红卫兵抓起来,批斗十六个小时。骄傲的红卫兵们给当时的批斗录了音,以作为后来批判会的样板。两年之后,录音带辗转到了英国,格兰纳达电视台著名的制作人莱斯莉&伍德海德认为整个事件充满了绝佳的戏剧性,决定根据这卷录音带拍一部纪实性的电视剧:
红卫兵们制造了一个骗局,告诉王光美她的女儿出事了,王光美赶到医院,立刻被红卫兵抓住,红卫兵逼她穿上跟刘少奇出访的时候穿的衣服,在她的胳膊上挂起一串串手镯,在她脖子上套上一串乒乓球&&周采芹在《斗争对象》中扮演王光美。
1981年,周采芹受邀到中央戏剧学院讲学,几次拜访王光美,并且把《斗争对象》的录影带放给王光美看。王光美只说了一句话:&我当时没有哭。&
《斗争对象》播出之后,英国电影电视协会的很多会员提名周采芹作当年英国最佳电视演员;《斗争对象》的录影带成了哈佛大学关于&文革&的声画教材,美国电视台有意播出此剧,因为当年尼克松访华,搁置下来。
扮演王光美让周采芹享受到她从艺以来最大的成功:艺术家和女人在自己身上统一起来。
然而转年,她的人生从波峰跌入谷底,做地产生意,赔光了所有的积蓄。自杀;从昔日的女明星变成弟弟餐馆里的女领班;在黑暗中躺过十七天&&&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我却没有找到任何启示。一天下午,我突然发觉放在床头柜上的小欧米加手表不见了,就是那只离开香港前妈妈给我的手表,我为它还向英国海关交了十英镑的税。手表早已坏了,表带也断了,可是我走到哪儿都把它带在身边。我在屋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只好走出门来。十几天来,明媚的阳光第一次洒在我的脸上。在院子角落里有一只大垃圾筒,装满了塑料的垃圾袋。我并没有对找到手表抱很大的希望,可我开始平静地、有条有理地在一个一个的垃圾袋里翻找。几个小时以后,手表找到了。
当我在阳光下把表放在手心里,看着表盘上那一圈闪亮的金边时,我丝毫也不怀疑,那是我死去的妈妈在看着我&&&
周采芹在她1988出版的英文自传《上海的女儿》中写道。
贾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物
从绝望的世界里走出来,周采芹满世界打零工。在哈佛大学的宿舍装信封;整理哈佛大学科学艺术学院的档案;到保险公司当打字员,被告知不胜任这份工作的时候,以洛杉矶&全国妇女组织协会&墙上的宣传画自嘲:画上是以色列女总理梅厄的画像,旁边配一行字:她不会打字&&
最终让她安顿下来的是剑桥剧社。这是一个践行&贫困戏剧&理论的职业剧社,剧社演员最理想的周收入是90美元。周采芹在剑桥剧社待了三年,在《奥瑞斯特亚》和《红字》里演女主角。
周采芹演海斯特&白兰(《红字》女主角),全场发笑。因为小说里的白兰是高大的苏格兰女人,而她瘦瘦小小,又是中国面孔。五分钟之后,观众屏声屏气。从来没有人把白兰的两副面孔演得那样淋漓尽致:人前谦卑有礼;人后骄傲脆弱。她在演白兰谦卑一面的时候,想起中国的山水画:高山大河的一角,往往会有如豆的人影,她由此领悟到:谦卑不是俯首帖耳,而是认识到自己只是宇宙一粟。就像《红楼梦》的第一章,宇宙八荒,上下千年,个体的生命只不过是其中一段微不足道的际遇。
此时再看《红楼梦》,真应了那句话&伟大的小说要四十岁之后再读&。
&贾母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物。&周采芹对她在新版《红楼梦》里扮演的角色津津乐道,&国际的经典小说一般我都看过了,这些小说里从来没有一个描写这么细腻,而且有势力的老女人,贾母是惟一的一个。&
按照戏曲行当,贾母应该是老旦。&老旦要在女人的声音中唱出男人的声音,不像其他行当,丑角就是丑角,青衣是好的,花旦就是不好的。&在周采芹看来,贾母比老旦还要丰富,有全面的性格:很活泼,很幽默,意见很大,什么都说,而且说得一套一套的,纱、螃蟹、昆曲,她什么都懂&&完全像现在美国电视里那些精明的女主角。&她骂人的时候很厉害,开心的时候很开心。她年纪轻的时候一定非常美,而且很能干,可是她不像王熙凤,王熙凤是一个文盲,贾母应该是读过书的。王熙凤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贾母很善良。&周采芹告南方周末记者。
贾母是孀居的老女人,照理说老鳏夫似乎更能体现中国的家族体系。曹雪芹为什么要把一个老太太写成封建家族的大家长?很早之前有一个外国学者说过:虽然中国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但中国文化同时又是尊老的。&一般来说,男人总比女人走得早。所以,很多中国家庭最大的长辈是一个老太太,家族里最有势力的往往是女人。&周采芹说。
京戏里很多这样的故事,周信芳有个戏叫《斩经堂》,指挥儿子大义灭亲,跟&乱臣贼子&王莽一刀两断的就是一个老太太。所有人在亲情和大义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是最坚决的一个。
她好像真的死了
&贾母给人的感觉,是笑起来像一只猫,怒起来就像一只虎,她是一个大家族的顶梁柱,不能只用和蔼、慈祥涵盖她在贾府的地位。&李少红接手《红楼梦》,一想到贾母,第一个想起周采芹,李少红是通过周采芹的自传《上海的女儿》认识她的。
李少红的顾虑是,周采芹长年在国外,中文可能不那么好了。
用提词板拍了两场戏,周采芹急了,发愿把所有的台词背下来。&在外国,如果演戏之前不做准备,人家根本看不起你。&在接拍《红楼梦》之前,为了防止记忆力退化,周采芹已经背了六十首唐诗。
演宝钗和宝玉大婚一场戏,着实动了周采芹的元气。王熙凤在耳边窃窃私语,如此这般瞒天过海,骗过黛玉和宝玉&&&我当时胃疼得不得了,整个人都double up(对折,头碰脚)了,马上就要吐出来&,周采芹认为,贾母当时一定碰到了很深的矛盾:她那么爱外孙女,可是伤心只能在心里,一家之主必须有自己的承担。
贾母去世那场戏,李少红本来让周采芹安安静静躺在那儿:&别让人感觉出来有呼吸不就完了吗?她认为不能那么简单,跟我们大吵了一架,要了一天的时间来准备。&
李少红以为老太太需要休息,其实周采芹是用一天的时间回忆她13岁的时候经历的祖父的葬礼。刚好,发型师远在延边农村的祖母在几天之前去世了,周采芹抓住这位朝夕相处的工作伙伴,盘问了一天:逝者最后的样子、葬礼的程序&&拍戏的时候,当她躺进棺材的一刹那,场上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棺材里的&贾母&,两腮下陷,下巴脱环。&我当时有点毛骨悚然,因为她脸的结构确实变了,太恐怖了。&李少红对那场戏刻骨铭心。&我爸爸的《打渔杀家》很有名,为了演戏,他跑到黄浦江边去看打渔的。我演《喜福会》之前,在唐人街坐了两天。&周采芹不无自豪。
拍了一年《红楼梦》,周采芹从来没有像很多演员常做的那样,跑到摄像那里,要求回放自己的镜头。年轻时,她最知道对灯光要乖巧,因为自己美不美全在光怎么打。四十岁之后,她从来不看监视器里的回放。&美就美,丑就丑&,演员只是一面镜子,就像《红楼梦》是一面伟大的镜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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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蕾 实习生 赵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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