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808387口口裙,股期宝怎么了,崔佛突然有裙子就不做了,谁知道内情

搬运工《借问梧桐何处有》,看的入迷_百度宝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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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搬运工《借问梧桐何处有》,看的入迷
宝宝1岁8个月LV.2
借问梧桐何处有
作者:子易
  烧香还愿
  某天,父亲大人忽然对我说:&婧女,你将出嫁,明日让小台陪你去庙里进香还愿吧。&
  我略一思忖,眨巴着眼睛便乖巧地点了头。
  虽然我并不很想去寺庙里看和尚,但如果当面驳回父亲大人的提议,后果会很严重。放眼整个苏府,能与父亲大人分庭抗礼且可全身而退者,唯母亲一人耳。我辈无能,只得遵从与父亲大人的安排。
  拍拍裙子,起身恭送父亲大人远去,我捻着辫梢开始琢磨这个&提议&背后传达的讯息。
  首先,我快出嫁了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可以忽略不计;其次,让小台陪我一起这代表着近期可能不很太平,尤其是对于我来说;最后,去庙里进香还愿这点颇令我费解。
  说起来,我家可不是个诚心礼佛的地方,一直以来都视神鬼之说为无物。但&进香还愿&一词很是让我回味了一番。也许&&我的婚事有变?再者&&明天要来什么不该是我能见到的人,而我需要回避?
  思来想去,不知不觉中编得整齐的辫子已经被我揪散了。我随意地拢了拢头发,决定放弃寻根问底,直接去找小台商量一下出发时间和具体地点。
  一路走去,却忘了这几天是小台入宫伴读的日子,须到夕阳落山后方可返府。
  我打发了回话的小厮,在园子里随便拣了块大石头,坐下,开始望天。
  不多时,小忧来寻我去母亲那边吃饭。我遗憾地又看一眼紧闭着的房门,与小忧一起往母亲住的院子去了。
  那么,商议的事情只好今晚再说。希望不会太迟。
  没想到,晚间小台自己跑到我这里来了。
  &这件事昨天父亲已经告知过我了,今天特意去师傅那里告了假,明天我们一早便去。&
  看着小台像念咒似的陈述着&昨天今天明天&,我不由笑问:&父亲大人亲自教导你读书作文,就只学成这样?&
  小台冲我使劲翻了个大白眼,调头就走。
  啧,可爱的小台&&如今越发别扭了。难道真像母亲大人所说的那样,到了什么&青春期&了?
  倒是小台身后的丫头慌里慌张地解释道:&姑娘,少爷他&&&
  我笑嘻嘻地调侃她:&云华,我素来深知你护主心切,可你再不赶快跟紧咱们的大少爷,他就不要你喽!&
  云华通红着一张小脸,杵在那里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最后还是被窃笑着的小喜给好心拉走了。
  不一会儿,小喜回屋,笑道:&姑娘,您呀,连云华都不放过。她可是少爷的心头肉呢!&
  我敛了笑,悠然道:&就是小台的&心头肉&,我才不能放过她。依着咱们府上的规矩,云华这丫头是决计不会如愿以偿的。即使小台再怎么冲动,他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啊&&云华的事情,也很不好办。&
  父亲大人曾经教育过我们几个,轻易付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轻易付出爱情。最起码,我认为在云华的事情上,小台没有达到父亲的要求。有感情固然是好的,但是也要看对象。这个云华,入府时间不长,来历是否真的清白也还没有定论,小台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一头扎进去,实在不应该。
  思及此,我提醒仍在兀自笑个不停的小喜:&以后,最好不要再说&少爷的心头肉&这种话了,知道么?&
  小喜吐吐舌头:&知道了,姑娘。&
  &婧儿,太傅大人说我文章作得好,以后一定能超过他呢!&
  &婧儿,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就是了,别再不理我了行吗?你都半个多月没和我说话了!&
  &婧儿,我骑射过关了呢!武师傅说只要我能再多努力,就可以成为咱们大安朝最年轻的将军&&&
  我仿佛听见有个温柔清亮的嗓音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儿时回忆中的对话片段。
  是谁在和我说话?你是&&
  &梧桐,梧桐&&你是苏梧桐啊&&为什么&&&
  &梧桐,我们都长大了,以后我们&&对不起,我不能再来了,对不起&&好好好,是我自私,是我懦弱,你不要再这样了&&&
  别走,别走&&求你,我也不想自己是苏梧桐啊&&
  隐隐约约的声音,我总感觉抓不住说话人的容貌。
  &婧女,容离通敌叛国,与前朝余孽来往密切,九族之内&&&
  我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叫声几乎到了嘴边,却发现入目的只是床顶上悬着的小小明珠。我盯着它半天,才慢慢回过劲儿来。
  原来只是一个梦&&我伸手揉了揉额角,揉到了一手心的汗。
  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了吧?久到&&我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长相和声音。难道是因为看到今天晚上小台与云华毫无顾忌地走在一起,使我又联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我悄无声息地下了床,一把推开窗户。
  天空中,零零散散地点缀着几颗并不明亮的星星。感觉&&就像那个人黯然的眼睛。只有满天星斗才能成为他灿烂笑容时的眼睛吧!
  我失神地看着那几颗好似一直冲我眨眼的星星,脑子里想的却是一堆乱糟糟的事情。
  如果我不是苏清的长女,如果我不是苏梧桐&&可惜,我就是苏清的长女,我就是苏梧桐,所以我什么都不能想。
  叹口气,默默地关上窗户。
  不是已经决定要彻底忘了以前的事情吗?所以,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我拍打拍打两颊,回到床上放下纱帘,决定忘记刚才的梦境,再次入睡。
  谁知,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睁着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一直看到天明。
  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因为夜里无眠而出现精神不好的现象。稍微一休整,我将昨夜的事情强压在脑后,出得门来。
  由于父亲大人的指点,我昨天就已经决定把小忧和小喜都带上,以防万一。不过我倒没想到云华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因而当我在府外准备好了的马车边看到云华的时候,大约表现出了些许惊讶,让这个像小兔子一样的小丫头立马低了头。
  我想我可能真的不讨喜,要不,为什么每次小台见到我都会竖起所有的刺?
  我看看紧张兮兮地抓着剑的小台,心里挺不是滋味:&不必如此&&嗯,严肃。其实我们只是去城外走一圈而已&&&
  结果小台再次无视了我,甩给我一个背影。
  自讨没趣就是说得我这种行为。
  自嘲地笑笑,却发现身边的小忧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我不禁也起了三分怨气:&我很可怕?&
  小忧没吭声。
  一旁,小喜推了小忧一把,笑眯眯地说道:&昨天没睡好?我就说嘛,你不该因着难得出门就兴奋个没完,怎么样,人都站不稳了吧?&
  我好气又好笑地由着小喜一个人唱大戏,原本那点儿小堵也散了个干净。回身一指头点上小喜的脑门:&就你会说。&
  小喜傻笑,拉着小忧一溜烟地钻到车里去了。
  我再叹两个丫头都被我宠坏了。真是的,即使清楚我有能力自己上车,可身为贴身大丫鬟,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扶我一下吧?
  看来自力更生果然还是需要的。
  我目测了马车高度之后,慢吞吞地小步过去,手一撑车沿,脚一使顶劲成功。
  回头挑眉看向已经伸出手却因我的举动而有些目瞪口呆的小台,我笑:&走吧?&
  车下,云华怯怯地惊讶:&姑娘,您这&&&
  我居高临下,扫她一眼,淡淡地问:&有事?&
  小丫头马上一脸受气媳妇样,低头不做声了。
  反而是驾车的楚林见怪不怪地问仍然保持着要扶我上车的姿势的小台:&少爷,现在走吗?&
  小台收手,恨恨地瞪我:&走。&
  哦,生气了呢!我面上是没有怎么样,心里却腾起了一股小小的报复后的快感。
  猫身进了车厢,迎接我的是小喜的挤眉弄眼以及&&小忧清冷的嗓音:&姑娘果然爱记仇。&
  很好,看我早晚不扣光他们两个的月俸。
  且不说这一路如何的心情舒畅,连马车颠得莫名其妙都不在意的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春天的生机之盎然。
  父亲大人此时让我出府,真是明智之极,尽管不知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决定了,回去便在母亲大人那里多说几句他老人家的好话。父亲不能再睡外厅的卧榻了,要知道,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病倒了委实不妙,堂堂太傅大人怎能因惹得老婆生气而间接导致缺席朝会呢?
  走过场似的上了香,还了所谓的&愿&,我试图放轻松地在庙后的院子里闲逛一下。远远的,似乎有个算命的小摊。
  寺庙的后院里也有算命先生住着?
  不过,我只是看了看半围着的人群,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像我这般年龄还未出阁的女子,其实已经比较少见了,即使有个人尽皆知的从没正正经经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可外面会说成什么样子,也是能想象到的。若把希望放在求神问卜上,也不太合适。一旦信了,日后准会自觉不自觉地被牵着鼻子走。
  于是顿觉释然。慢悠悠地向外走着,打算与小台他们一起回家。
  到了寺外才发现,小台还没有出来。云华也没有。
  咦?刚才没有看到他们去别的地方呀?
  &说是求卦去了。&楚林贴心地替我回答了心中疑问。
  &哦&&&我漫不经心地轻应着,挑着车帘只顾瞅寺门。
  &姑娘,少爷和云华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您在车里休息休息吧。这外面的风也不小,小心吹着呢。&
  这个楚林!
  我忍俊不住,侧身对着他笑道:&这可好了,赶明儿姑娘我一定向你家少爷要人去,到时候我就说呀,楚林细心又贴心,合该给了我才行。&
  楚林脸皮又厚不少,竟然贫嘴道:&小的正巴不得能去侍奉姑娘您呢!&
  我笑哼了一声,放下帘子。
  待到云华进车之后,我才听到小台上马,吩咐楚林驾车回府。
  我仔细看了看云华的脸色,直觉她刚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则在心里默算着我们该到了哪里。
  估计快到城门的时候,本来平稳的马车忽然猛地一停,让车里完全没有防备的我们都栽了一栽。
  小喜刚要掀帘子,却听得小台的厉声高斥:&什么人?!&
  我无语:父亲大人,您老不带这么高明的吧!连我们会路遇袭击都一并算中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女儿不孝,就不管您以后睡哪个地方了。
  接下来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并伴着&哎呀&乱叫不断传进车内。我瞄了眼已经花容失色的云华,无声叹气,越发觉得她真不适合小台。
  但是,也不能不管她。
  我吩咐同与云华坐在车厢左侧的小忧:&照顾好她。&
  还没说完,我就亲见眼前一闪一花,车帘一起一落,然后,就少了个大活人小喜。
  啊,果断迅猛的小喜和浑身颤抖、死扒在小忧胳膊上的云华&&多么鲜明的对比。
  我正绞尽脑汁的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她紧张的情绪,可眼前又一花,这回,是钻进了个人来。
  &啊!&
  尖叫,又见尖叫。
  来者一掌劈晕了云华,转脸,&你没事吧?&
  我的心一紧,只觉得天与地有些旋转,费了好大劲才在小忧担心的目光下恢复了正常,尽量做出淡定无比的表情:&&&原来是你。&
  这人扯开嘴角,明亮的眼睛即便是在车厢里也能看到其中的点点星光,他说:&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无趣?&
  我有些想哭。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讨厌?
  疑似故人
  我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方才问道:&二殿下,您怎么也来了?&
  二殿下者,二皇子保成也。今年年末,这位殿下就到二十岁封地的年龄了。皇室家族没有起字的弱冠礼,取而代之的是封地之典。而且,一旦保成年满二十,小台作为他的伴读,也要结束入宫学习的漫漫征程了。
  保成只是笑了笑,流光溢彩的眼睛眯出了月牙一般的弧度:&皇嫂,您这声&殿下&,保成可担不起。&
  说完,他隔着衣袖拉起我的手腕。
  我被动地由他带下马车,只见车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人,迎面则是小台的询问:&阿姐,你刚才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有些奇怪他没有先关心一下云华的情况,但仍然告诉他:&云华还在车里&&嗯,她不怎么舒服,你去看看也好。&
  小台没说什么,只将视线转向保成拉着我的手。我连忙不在意地使劲抽回了胳膊昨天的梦果然还是影响到了我,否则我也不会失礼于二皇子殿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又想起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你不是在思念我。&小台一离开我的视线,耳边就响起了保成奇特的嗓音。
  我咬咬嘴唇,低声说道:&刚才的事情&&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您不来,小台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能&&&
  保成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行了,不用谢了。若不是接到消息得知你们可能遭袭,我也不会从宫里赶出来。况且,我不是为了听你虚伪的感谢才来的。若非是&&算了,说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这位殿下素来对我颇有意见,尤其是几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尽管他并不清楚内情如何就直接定了我的罪。不过我还是感激他的一片好心。不管怎么说,我的安危与他并无关系,而他肯前来帮忙,实属意外。
  &那这些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保成嫌恶地瞄眼地上的人。
  我见走过来的小喜与楚林都无甚大碍,这才稍稍放心,想了想,说道:&不如就&&哪里来的再送回哪里去罢。&
  没等我得到回答,就听见保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与人说话的时候不看对方的眼睛,这就是苏太傅大人教给你的礼节吗?&
  我抿抿嘴,对上他略带薄怒的眼睛:&抱歉,二殿下。&
  保成的脸色很难看,我真担心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掐紧我的脖子毕竟他有这个前科。但他终究还是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只不无讽刺地说道:&皇嫂,保成已经说过了,担当不起您的这句&殿下&。&
  然后,他挥手示意带来的侍卫。这些侍卫倒也机灵,一人一个拖着,很快就清理干净了现场。
  小喜和楚林请过安之后便一直远远地站着,躬身垂首,想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我在心底叹气:谁都知道二皇子殿下虽长着一张清雅绝伦的面庞,那脾气却是再阴沉不过的,随时都有发火的可能。现下他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就更没人敢在此刻上前搭话了。
  只可怜我一人独自&享受&着他的&照顾&。
  一时间,我无声他无语,沉默弥漫开来。
  幸好小台没过多久就下了车。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身边,站定,挡住了我和保成之间的无言对视,同时也打破了沉默局面:&今天真是麻烦您了,保成殿下。&
  保成明亮的眼睛闪得我又是一阵心慌:&没什么,应该的。&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记得脑海中浮现着那双让我难受至极的眼睛。
  为什么如此之像?就只因为他们是表兄弟吗?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已经很累很累了,请不要再难为我了&&
  &姑娘?姑娘!&
  隐隐地,是小喜在唤我。
  我迷糊地睁开眼,支起身,发现自己好像又做梦了。
  &姑娘,您怎么了这是?难道今儿个出门累到了?姑娘,您可不能在外榻睡着呀!小心着凉呢。这天还是很冷的&&&
  我愣愣地看着小喜一边利落地收拾着茶具,一边对着我絮絮叨叨。
  好半天之后,我清醒了一些,正要问她时辰,却听见小兰乱叫着由远及近。
  我头疼地闭眼。刚睡醒的人总是最怕大喊大叫,这点我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因为我的耳朵和脑子正在一起嗡嗡地响个不停。
  &怎么?&我忍耐地问着冲进屋的小兰。
  &阿姐,我对你说哦,今天太子姐夫来咱家了!哼,爹还不让我们去看!我和小叶偷偷去的&&哎呀阿姐,我给你说,太子姐夫可好看啦!真的!&
  小兰叽叽喳喳,劈手夺过小喜手上的茶壶,也不管水是不是热的,倒了一杯就大口灌了下去,&但是太子姐夫好像都不会笑的诶!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小叶偷偷看了半天都没见他笑过哪怕一小次哎!&
  只为了这点小事就一路风驰电掣地在第一时间跑来找我?不过,这倒可以解释父亲大人忽然让我出城的原因了。
  我长出一口气,好心提点她:&小兰,你这回爬树&&还带着小叶?你就不怕父亲大人知道了又罚你抄一百张小楷?&
  小兰先是呆了呆,然后白着脸怪叫:&阿姐,你怎么又知道我爬树了?&
  我瞪眼偷笑的小喜,无奈地告诉她:&以你和小叶的身高,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父亲书房里的情况,一定是你硬拉着小叶去爬了树,才透过书房窗户看见了里面的人。&
  小兰灵动漂亮的脸上满是懊恼:&那怎么办啊?要是爹知道了不对,他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哎呀,怎么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笑看她苦恼地捧着下巴叹气。
  这个大妹苏兰,和小妹苏叶真的是大不相同,算是我家奇景之一。别家闺秀无不像小叶一样,放下书本就是刺绣。只有她,从小便上窜下跳无所不能,与&静若幽兰&的名字完全不相符。她小的时候,一日不爬屋顶就一日不得安宁,一日不抓虫子吓人就一日不要睡觉。
  母亲曾经问过我:&婧女呀,你说你兰妹妹是不是有多动症?&
  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多动症是&制造过多动静&的意思吗?如果是,那小兰就真得了这个&多动症&了。&
  小兰一直在我这里待到很晚才磨磨蹭蹭地回去。家里公认的混世小魔王也会怕父亲大人的制裁不得不说,父亲大人真是手段高明。
  但我敢肯定地说,小兰明天早起习字的时候,绝对会接到父亲大人下达的惩罚命令。我说的一百张小楷是有些偏多,八十张倒是有可能。
  一想到罚写字,我有些愣神,放下手里的绣活,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在我的印象中,我似乎有一套笔管很粗可以横着排在一起的毛笔,专门用来应付&几十遍小楷&这种惩罚。写的时候可能比较不舒服,不过效果很好,可以一次写三遍。只是,三遍是一列字三遍的形式,就怕精明的父亲大人看出破绽。
  可惜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那么,小兰,阿姐帮不了你了,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婧儿,我们出去骑马好不好?你都五六天没出门了呢!对身体不好的哦!&
  &婧儿,射箭要想射准的话,你得拉正弓,看,像这样&&&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凤凰,呵呵,原来你不是婧女,是凤凰女啊!&
  &我原本以为只要你&&十五岁的及笄礼根本就是皇上的赐字礼&&你何其狡猾,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没有,我没有!
  &我死了你就解脱了对不对?对不对?&
  &&&九族之内斩立决&&&
  我惊恐地坐起来,一把扯开被子,任由冰凉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身体。
  又做梦了?
  大口喘着气,我惊魂未定地缓缓地下床,一步步挪到桌前,软绵地倒坐在凳子上,一手扶着桌沿,一手颤抖地倒水,却发现怎么都无法倒在杯子里,水全都洒了出来,顺着桌布流到我身上。
  不需要害怕,不需要害怕。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平复着心境。或许我真的是没忘记他,但是,我不能总是活在他的阴影里啊!因为我是,我是&&我是苏梧桐&&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一个多月后的大婚,我真的会出问题的!不行,为了全家,更是为了自己,我必须克服他们两个或者说是那双眼睛带给我的影响!
  忽然,我听见窗外似乎是有一个轻微的叹气声。
  我顾不得喊醒外屋的小忧,披起外衣就开窗掠出。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警惕地环顾四周。
  好像没有人。
  &啊&&唔&&&
  我刚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转身攻击的时候却被人捂住了嘴,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昏迷前,我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叹息:&婧儿,你何苦呢?都忘了吧&&&
  早上,我被小兰的声音吵醒了。
  起身,发现自己安好地躺在床上,马上去看外衣,却见外衣还是好好的半搭在画案上,紧靠着画案的窗户也是关得紧紧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昨天晚上只是我的另一场梦?
  可还未容我多想,小兰已经推开里屋的门,大剌剌地进来了:&阿姐,宫里的聘礼都到了呢!我也想去看看,阿姐你快起来,带我一起去啦!&
  说完她就三两步跳过来,撩开床帐就拉我。
  我一甩手,恼怒道:&苏兰!&
  小兰也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了,连忙撒手,几步又退回门边,诺诺地:&阿姐&&人家不是故意的&&&
  我恨恨地白她一眼,也不管她隔这么远能不能看见。
  等我收拾完毕之后,又一次看了看窗户。随即自我唾弃:苏梧桐啊苏梧桐,你傻了吗?怎么能仅凭一双眼睛就断定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是谁?
  将所有的疑问都抛在脑后,我踏出了房门。
  从今往后,我便彻彻底底的是苏梧桐了。因为象征着我的未来身份的聘礼和嫁衣已经双双安静地躺在正厅的大红箱子里。
  从今往后,我便彻彻底底的要与过去诀别了。因为我即将嫁进的,是吃人不眨眼的皇宫,一个不容许任何闪失的地方。
  从今往后,我便彻彻底底的不能再受任何人的影响了。因为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都不能与我的家人和自己的性命相比。
  我不再是我。
  我是苏梧桐,字凤凰。
  男儿心事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的心情反而一天平静过一天。最近更是连梦都不会做了,几乎每晚都是倒头就睡,直到天明。
  这实在是因为我白天太过劳累。从早到晚都有宫里派来的女官报到,上午下午连轴转,学完礼仪是量衣,量衣完毕就礼仪。总是这么没完没了的不让人清闲片刻。
  我不禁要怀疑了:真的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也要入宫吗?她们个个都不怕吃苦?
  若非我算是被逼无奈,我才不愿受这等折腾。不过好在父亲大人明鉴,没过几天就打发走了某些刻意刁难的女官,使我终于得以喘息再三。
  按理来讲,嫁入皇宫的女子是不能带着陪嫁丫头的。但父亲大人总与别人不同。他居然告诉我,小喜和小忧是他向皇上讨来的东宫女官,名字都挂在东宫的女官榜上呢!
  我瞠目,马上将视线打向这两人。但见此二者也一副&原来我们竟有东宫女官这么大的来头啊但是为什么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呢&的表情。
  至于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大人再也不肯多说一句。本着试试看的原则,我跑去问母亲。
  谁知母亲大人淡定自若地说道:&这个吗?其实是我&强烈&要求你老爹去找皇帝老儿的。哼哼,想这么容易就拐走我姞月的宝贝?没门!&
  我挥一把冷汗:母亲大人&&您真乃强人也!
  更让我心惊的是当我拿到长长的陪嫁列单后。
  首先,云华的&榜上有名&就彻底震撼到了我。随即,我便明白,父亲大人最终还是不能放过云华。
  一般来说,一个大臣家的女儿若是嫁入宫中,理应有一名丫头权当名义上的嫁妆看守者,但这个丫头一旦随主入宫,就失去了价值,此后只能在外院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
  不过,依云华的姿色,约莫是要去浣衣局的。
  没有哪个主子愿意留下一个貌美如花的扫地宫女因为美貌的宫女最有可能爬上龙床。所以说,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守嫁妆的都是长相平平且在原来的主子那里不得欢心的丫头。
  现如今,让云华去守嫁妆,我心里实在没底儿。父亲大人这招借刀杀人再怎么漏洞百出,谅小台也不敢去他那里闹腾。只是,我怕的是小台闹到我这里来。届时,我们姐弟两人的感情大概又要疏远好几分了。
  叹气。
  父亲大人的做法让我该说什么好呢?先是给了我甜头,又让我收拾烂摊子。而我却偏偏无话可说:小忧小喜能随我入宫,这是多大的好处我清楚得很这能直接免去我身边找不到亲信的危机。
  因此,当云华可怜兮兮地小声抽噎着找到我时,我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姑娘,云华不求别的,只想,只想去看看少爷&&真的,云华,云华每天都在您这儿,不许出院门&&姑娘,求求您了!&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听得我也是心酸兮兮。
  平心而论,云华真是个可人儿。长得出色不在话下,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有着一种惹人疼的气质。正是这种气质,令我此刻都对她怜惜不已。
  但怜惜归怜惜,规矩还是一样都不可少。所以,我只能说:&我会派人去看他的,到时候可以告诉你他的情况。&
  孰料,这话说完还没三天,我就被火急火燎的楚林给请去了。
  &姑娘,您能否拨空劝劝少爷?他现在很不好,天天醉得一塌糊涂,连夫人都没辙了。老爷只说不许管少爷,可&&唉!&楚林红着眼眶,就差没哭出来了。
  虽然我知道小台一定会难过忿恨,却也完全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难道说他用情已深?
  我不敢多想,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连忙跟着楚林一路小跑奔往小台的院子。
  忙乱中我还不忘再问一句:&母亲都劝不了,我能行吗?我去会不会是火上浇油?&
  楚林咽了口口水,也是有些不很确定地说道:&可是,夫人说,现在只有姑娘您能劝得动少爷了。&
  母亲大人&&呃,好吧,姑且一试。
  我深吸一口气,悲壮地一把推开书房门。
  扑面而来的是阵阵浓烈的酒气。
  小台就瘫倒在正对着门的地上,明明眼里都是血丝了,可还不忘使劲朝嘴里灌着。
  到底是谁教给他喝酒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真是!反正家里无论父亲大人还是母亲大人,一律都是反对灌酒的行为的人,怎么就出来了这么个学会了借酒消愁的小台?
楼主蓝瘦香菇~
宝宝1岁8个月LV.2
  我忍着滔天酒气的打压,示意楚林清理书房里随处可见的空酒罐,打扫干净满地飘散的书本纸张,然后蹲在小台身边,轻声问他:&小台?小台?不要喝了好不好?&
  &&&唔&&不好&&要喝,要喝&&&小台迷迷糊糊地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只用空着的左手拨开我,&滚开!别拦着我!&
  我啼笑皆非,越发怀疑他现在是不是谁都不认识了:&小台,我是阿姐!快点起来,起来!云华来了!她不跟着我走了!&
  没想到我低估了小台的本事,他竟然也不睁眼,含混不清地咕哝:&什么阿姐&&云华&&&
  我捋开遮住他半边脸的散发,对楚林说:&如果收拾完了,就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我想,他清醒之后也不愿意自己的丑态被太多人看见。&
  楚林默默地点头,放下打来的一盆清水,退出书房,关上了门。
  我听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重重地叹出气,吃力地扶起小台,好不容易才把他架到椅子上。
  &你这又是何苦啊?&我轻抚他因酗酒而发白的脸,&不就是一个云华吗?为什么不能像阿姐这样坚强面对呢?&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看他一眼,撸起袖子,从盆里捞出巾子,拧了拧,轻轻地给他擦了脸,费劲地褪了已经布满灰灰点点的外衣,一并又理顺了他的头发,重新扎好。
  我想,如果不是小台已经喝到没知觉了,现在他八成也不会这么任由我揉圆捏扁,老实听话。
  一切都做完后,我算是帮他清理干净了。这才坐下来,开始打量这间我许久没有踏进过了的书房。
  还是原来那张曾经被我磕掉过一个角的画案,案面上摆着不少书和宣纸,似乎还有一张未完成的画作。
  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云华的画像。
  画中人物十分逼真,可以说是把云华所有的体态特征都画了出来。只可惜,没有把握住她的气质。我说过,云华是惹人疼的柔弱形象,可小台这幅画&&与云华的神态完全是天差地别。
  分明不是真实的云华,却还画得这么充满倾慕之情&&唉,就从小台这幅画,我也知道云华这丫头的心思是白费了。小台还不知道是通过她看到什么人了呢!
  不等我细想,就听得小台叫唤:&别走!&
  赶紧回头,发现虚惊一场,四周什么都没有。只见小台一个人半窝在椅子上乱挥着四肢,不知道手舞足蹈些什么,在我看来很是有趣的样子。
  我忍着笑上前压住他的手脚。打到人不要紧,就怕把他自己给舞动下来。
  不曾想,我还没安顿好我家别扭的娃,就被他给拦腰抱住,头还蹭蹭的不住撒娇:&别走,不要走&&&
  这下子我是真的被囧到了。酒的力量真是大啊&&话说小台自从十岁之后就很少再叫我阿姐了,更别提撒娇之类。原来,下次要想拉近我俩距离,只需要一坛子酒就能解决受教受教。
  &阿姐&&别走&&&小台继续扛着撒娇的大旗行走在醉酒的大道上。
  我爱怜地拂拂他的脑袋,说:&没事没事,阿姐不走。&
  小台真是个可怜孩子。有父亲大人这般的教育和母亲大人那样的教导,再加上&&嗯,我对他的某些捉弄,想来小时候天真可爱的性格会变成今天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也是有原因的了。
  想到这里,我有点儿愧疚。或许我一直都不该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忽视弟弟的心情吧。我想我应该告诉他父母的苦心,尽管他们的方式隐晦,但总是为我们好的。也许是因为年幼的小台性格比较天真,不懂得大人们弯弯曲曲的相处模式,所以才造成他心中的困扰。
  说起来,我也不比小台好哪里去。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我也不会体会到这些。
  安抚着小台,我希望他从今往后能开始试着了解父母对我们的特殊的爱。
  稍后,我将小台连拖带拽地安置在画案边,又解下刚才匆忙跑来时披上的大氅,小心地搭盖在他身上。
  不管怎么样,小台暂时是不会再继续喝酒了。我出门之后,仔细地叮嘱过了楚林,让他尽量能在小台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就给他灌下去醒酒汤,并且还要小心,千万不要因为醉倒了睡在地上而染上伤寒。
  接着楚林欢天喜地得不行,连连叫着跑去给小台准备醒酒汤了。跑前还不忘冲我使劲鞠躬:&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我心中笑想:谢我才没谢对人呢!刚才不管是谁来,都能&劝&住那只酒鬼。
  第二天,居然是母亲送来了我放在小台那里的大氅。
  母亲看了我这屋的摆设半天,才把跟着她来的丫头们连着小忧小喜都赶了出去,笑眯眯地对我说:&好啦,今儿个咱娘俩可要好好说些体己话。唉,等你一入深宫头不回,为娘的就算是想找人说话也没人愿意听我这老太婆唠叨咯!&
  我默:一个刚过四十岁的人自称是老太婆?父亲大人听到这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母亲继续她的伤感:&婧女啊,其实为娘的不想让你嫁给那种没血没泪的太子&&唉,可惜,当年皇帝老儿赐你名字的时候为娘被你老爹给骗了,也没在意,只以为不过是赐个名字而已。谁想到&&唉!不说了不说了,说了就伤心!为这事我可罚你爹连睡了三个月的书房呢!&
  糟糕,一不小心又听到了父亲大人的一桩糗事。
  &不过,婧女,你入宫之后一定要处处小心,时时谨慎。&母亲忽然换上了正经面孔,害得我都有些不习惯,&为娘当年也经历过一些风雨,可后来还是与你父亲一起咬咬牙挺过来了。婧女,要记住啊,只有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断金。&
  我看着光影里坐着的母亲,想象着她当年曾经遇到过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似乎总是精明的,当然,偶尔也有些小迷糊但这都无损于她的好母亲好妻子形象。今天,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对我提起往年的事情。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我,即使与太子做不到相亲相爱,也要相敬如宾。我有些感动,尤其是在我那时候如此任性之后,母亲还能这般为我着想。
  我忽然感到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碎了不少,酸溜溜的滋味顺着心最深处流淌了出来。
  正要扑进母亲怀里撒娇一下,却又听见母亲嘀咕:&唉,虽然为娘还是更看好你和小台来一段唯美的姐弟之恋&&&
  我:&&&&
  花嫁入宫
  一个月说快也不慢,就在我每天的劳累中度过了,而我出嫁的这一天终于来到。
  这日,府里府外锣鼓喧天,我在父亲、小台复杂莫辨的目光与母亲、妹妹的哭声中,拜别了他们,然后由女官扶着,平稳地跨出了家门,上了花轿。
  我坐在这不知要将我带向何方的轿子里,摇摇晃晃地走向一切阴谋所在的皇宫。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在前面骑马引领着我的那个人,将会是我的夫君。
  说不上来心情如何,我只能听到外面的嘈杂,看到的只是一片刺眼的红。人的心境总能影响到正常判断,所以我也不晓得走得是哪条路、出发了多长时间。我想,我还是紧张了即将嫁入皇家的女子会忐忑不安是正常的,因为将会面对深宫大院里那群长袖善舞的莺莺燕燕。
  我一出生便被烙上了太子妃的印记,只因当朝皇帝御赐了我&梧桐&一名。
  所以,父亲大人时刻以高人一等的要求教导我。据他说,这是为了让我日后能在宫中生存。但我对太子妃乃至皇后的位置并不感兴趣,并且也不认为自己真是所谓的太子妃人选。可父亲大人却只说了四个字:皇命难违。
  看看身后拖着鼻涕拉着我的裙带的弟弟,再瞅瞅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们,我无所谓地想:不过是一棵树的名字罢了,未必就是什么赐婚之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到了十五岁,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年,皇上再次赐我一字,曰&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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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些坚持全都在这两字之下毁灭了。我也反抗过,也付诸行动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以我只能收拾起所有的年少轻狂,安分地服从于皇权。
  我想我真是渺小,渺小到可悲。强权面前,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只能收起锋芒,成为一个让强权满意的懦弱者。正因如此,我才希望小台和妹妹们能记住我的教训,不要去撞的头破血流。曾经的我也天真地认为,只要有理,就能走遍天下,只要有心,就能克服困难。其实,哪有事事如意的呢?只好努力的无愧我心。
  唉,在此时此刻,我竟然还能在紧张之余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难道真是紧张过头了反而没有再可紧张的了吗?
  胡思乱想了好长一段时间,轿子停了我已经到达了以后生活的地方。
  在女官技巧性的带领下完成了所有的动作之后,我被塞进了新房。虽然一天都无法进食,但是在母亲&我是过来人&的关怀下,随行左右的小忧和小喜每人都悄悄地带着几块点心,准备在我饿的时候用来解决燃眉之急。
  所以,当喜娘忙着指挥小宫女们捧好礼器的空当儿,小喜偷偷地问我:&姑娘,饿了没?&
  我透过大红色的盖头边看见小喜脸上正经八百目不斜视,只有嘴角挪动着,一副生怕被喜娘发现她小动作的样子。
  &不用了。&我亦轻轻地回答着,&你和小忧吃吧,不用管我,我没事。&
  接着,我清楚地看见小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入嘴里,腮帮小幅度地运动起来。
  蜡烛爆响了至少十次之后,我都有些困意了,这才听见屋外的声音:&太子殿下!&
  这位太子,啧,正像母亲大人说得一样,很是大牌啊!好吧,试问,谁敢灌他酒?那么,这么晚才回到新房,绝对是他自己不想过早出现。
  我一边腹诽着他的&大牌&,一边打起精神正了正姿势,摆好双手挺直身板,同时还几不可闻地轻声咳嗽了一下,示意小喜注意敌情。
  却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一句&你们都下去吧&就打发了所有的人,包括小忧小喜在内。
  我心里顿时没了底,只能暗自揣测他的意图。
  太子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新房里安静到连他行走时衣袂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感觉到他似乎是停顿了片刻,才挑起遮住我大半天的盖头。于是我的脸在被蒙了几个时辰之后,终于重见天日呃,尽管现在只能看见蜡烛光。
  &原来你就是那个让容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的苏梧桐&&哼,长得不过如此。&讽刺意味十足的嗓音,与二皇子殿下保成几乎如出一辙,只是,他的声音要显得更为清冷一些。
  我微微抽抽眉头,轻吐一口气,抬头,刚酝酿着词句想回敬他些什么,却被他的长相给震住了。然后,我就明白父亲大人从来不让我与太子殿下正面接触的原因了。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许偏细但不失英挺的眉毛,略微上挑的眼角,在我看来很是可爱的翘着的鼻子,一说话就有两个小小漩涡的嘴角&&最重要的是那双盛满璀璨星辰的眸子。这位太子殿下长得比他的同母胞弟保成更像那个人容可。
  不过父亲大人这回算是多虑了,因为他和保成不一样。即使他的外貌与容可更为相似,但他的气质与容可根本没有任何相像之处。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被他影响到毕竟,我还没有肤浅到只看一个人的长相。
  但是,不反击是不行的:&殿下,这只是您与我&&妾身&&嗯,第一次见面,我&&妾身是什么人这种话说得似乎是早了些呢。&
  我这话说得没错。因为从小到大,我只在跟随父亲大人每年入宫问安的时候远远的观瞻过太子的真容,而这位殿下则绝对不会关注我这种毫无存在感的小人物,即使我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十五岁及笄后,我的名分被皇上敲定,父亲大人更是连带我入宫问安都省去了,借口是:未婚夫妻不可相见。所以,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太子殿下活到这把岁数大概还没有被女人反驳过,难免有些愣神,我悠然地彻底扯下盖头,飘过还在愣神的他身边,大大方方地坐下,问道:&殿下,交杯酒需要吗?&
  &你!&想来是终于回神了,太子怒瞪向我,&你这&&&
  &殿下!&我端起两杯酒,笑着走到他身边,&殿下,请您不要忘记我们之间婚姻的基础。另外,妾身是您的正妻,请您能饮下这杯酒,从此&&就是夫妻。&
  太子听了我的话,反而瞬间平静了,又恢复了他刚才的冷漠,迅速地接过我左手端着的酒杯,仰头喝下,然后亮了杯底,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无所谓地耸肩,也不管动作是否符合闺秀风范,拈杯仰脖,喝干了自己的这份&交杯酒&。在我看来,交杯酒这种东西只要喝了就行,何必在意喝下去的方法呢?总之我可不是一杯就倒的体质,稍稍喝一点酒还是没问题的。想看我醉酒的大约就要失望了。
  &&&你真的是苏太傅大人的女儿?&
  放下酒杯,我就听到太子殿下的疑问。我心中嘿嘿一笑,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是的,殿下。&
  太子好看的星眸紧紧地盯着我,好似要把我盯出个大窟窿以便让他先当个鳏夫。见他这种表情,我失笑,不避反迎,与他对视。
  &&&笑什么!&太子转开头,耳根红了红。
  我移开了眼,努力、使劲、费神地将视线定格在大红蜡烛上,强忍住笑意,回答道:&没什么,殿下。&
  &好了,你不要叫我&殿下&了,没有诚意的尊称根本就是侮辱。&太子忽然回头,调整了语调,&苏梧桐,我可以先不否定你。但是你能不能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面色一整,说道:&我明白,殿&&翔成、殿下。&
  达成共识是达成共识了,可是,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该怎么过?饶是再怎么大方如我,也有些脸红。只好求助于已经有了一位侧妃和数个侍妾的太子殿下。
  当我将目光转向太子时,他竟然一反刚才的拘谨被动,噙着一抹笑,看着我,说:&苏&&凤凰,如果我今晚&&&
  我心下一紧,如果今晚太子去了别处,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以及我们苏家就真的可以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骄傲的父亲大人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思及此,我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忍下所有的羞耻感,强迫自己用最真诚的眼神正视太子翔成:&务必请您留下!&
  &嗯?&太子挑起一边眉头,眼底净是疑惑,&凤凰此话怎讲?我今日不留在此处,还能去哪里?难道说&&凤凰原本是想着赶走我不成?&
  这个人!
  我发誓,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得意!
  &不过,你放心好了,因为你的身份和&&唔,我决定暂时不会对你怎样反正我也不差你一个女人。&太子咧嘴一笑,开始更衣。
  我倒没想到他贵为太子还能找到衣带&&哼!
  我也转身,与嫁衣奋斗起来。
  一会儿,我们两人便褪下碍眼的大红新衣,不约而同地和中衣而睡。
  入睡之前,我还朦朦胧胧地想着,明天该在身下铺着的白帕子上撒些鸡血&&
  婚后三天 上
  所谓鸡血,在深宫内院里,只有御膳房那儿才有。因此,当我清晨醒过来后,首先就在考虑替代品的问题。
  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去割太子殿下的手指头。每日都有宫女女官们专门负责太子梳洗,一旦发现他身上有伤,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小伤,也会喊下天来,弄得人心惶惶人尽皆知。所以,但凡我稍微有点儿脑子,就不该把主意打到太子这里。
  可是,伤口出现在我身上,就更没有道理了。万一被人猜出了大概,或者是猜偏了方向,只会更加添乱,令我有口难辩。
  正当我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红色来源&的时候,伟大的太子殿下一觉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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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被子,坐在床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起床、披衣、拔匕首&&哎?等等!为什么他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咝!&
  我倒吸一口凉气,亲眼见他刺破我的小腿,挤了血抹在已经被他抽出的白帕子上。等他干净利落地插回匕首时,我才感觉到小腿处传来的阵阵钝痛。虽然伤口很小,可疼还是大大的有,今天肯定是没法正常走路了。
  我怒目而视。
  太子手里摆弄着他那把精致的小匕首,咧嘴笑了笑:&凤凰这又是何意?莫非想在我身上试试这把匕首的锋利?&
  我气绝,却又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口已经存在了,好在问题也已经解决了,我也已经放心了。
  于是怨念十足地准备下床,喊人进来给这位大牌的卑鄙太子更衣。
  可没等我拖着&伤腿&磨蹭到床边,就被人打横抱起。一个天旋地转之后,我便稳稳地坐在了妆台前。接着,罪魁祸首扬声唤道:&外面的,进来吧!&
  这算什么?
  我恨恨地掐着妆台边摆放整齐的衣物。然后就有两个陌生的小宫女捧了水要为我洗脸。我还在气头上,口气也不太好,只顾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小喜和小忧呢?&
  两个小宫女刷地跪下,其中捧水的那个还不忘将水举过头顶,皆是诚惶诚恐的样子:&娘娘,奴婢是嬷嬷安排来的,嬷嬷说,莫喜姑姑和尚忧姑姑初来乍到,不懂得宫里的规矩,暂时不能担当服侍娘娘的重任。&
  我挥手打飞水盆泥人也有脾气,更何况我原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立威也好、蛮横也好,总之今天我是必须要在第一场战斗中打响我的名声了。
  &咣当&,水盆落在地上。我一眼扫去,只见大半的水都泼在了太子身上,将他干净白色的中衣下摆打了个透湿。
  &奴婢该死!&捧水的小宫女连连磕头,膝行至太子身前,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残局。
  &你要干什么?!&太子不顾地上跪着的宫女,几步跨到我面前,扬手。
  我站起来,直直地迎视他:&太子殿下,您可以打我,但请您注意一下您的手下的奴才们!小忧和小喜都是东宫女官,也要受一个小小的管事嬷嬷派遣?难道女官也是由管事嬷嬷管着的吗?还是说,在这东宫,人人都可以擅自做主,以下犯上?&
  说完,我一把扯散头发,胡乱抓了几下就挽成髻子,随手拎起外衣,披上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站住!&
  我没有搭理他,还在蹦跶着。
  坚持己见的结果就是,我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天旋地转&。我瞟一眼地上簌簌的宫女,很好,她们都当什么都没看见。
  &不要闹了啊。&太子殿下以能掐出水来的温柔嗓音&安抚&着我,但在我这个角度,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和愤怒的眼神。
  果然两面三刀。
  我怒极反笑,也学他的样子,放软了声音:&殿下,您就把小忧和小喜拨给人家吧!反正人家这里还没有女官呢!&
  我一偏头,清楚地看见跪在地上不敢乱动的小宫女们低着头抖了抖。呵呵,你们两个,定力还是不行啊!
  女官分配的问题上,我和太子殿下勉强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是见公婆了。
  虽说此间乃是皇家大院,可有些民间习俗还是会有的,就比如这个新婚第二日见公婆也就是皇上皇后。当然,也少不了其他一些品级比较高的嫔妃们。鉴于本朝皇族人员稀少,所以,我的小叔子们和小姑子们大约是要全员到齐了。
  我梳洗完毕,换上礼服,早餐不吃就随着太子殿下去了皇后居住的清泰殿。
  路上我尽量放慢了速度的走着,实在是因为小腿还疼。不走前面走后面的太子真是贴心到让我想流泪,他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扶着我一路到了清泰殿。这回,太子殿下的美名可就要传遍大江南北了。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那群宫女太监看我和他的眼神都这么暧昧?
  清泰殿内,威严的皇上和高贵的皇后双双入座,我与太子上前行过了大礼,又从宫女手上接过清茶,奉上。
  皇上颔首,轻轻一碰就放了下去。皇后娘娘则是喜悦地拉着我的手,不住地笑着,探身对一边坐着的一位与她有七分相似的美丽妇人说道:&妹妹,这就是翔成的小妻子呢!长得多水灵大方!瞅着就是大富大贵的相。&
  我心中冷笑,还&小&妻子呢!太子不过比我大四五岁,早就有了比我还小的侧妃和侍妾;若不是为了压下所有人对那年的是非议论,我想我恐怕十五岁一过就会嫁入宫中了这些才是真正意义的&小妻子&。
  但是面上还是要含羞带怯的:&娘娘真是说笑了。&
  岂料皇后热情高涨,仍是拉着我,对我说道:&凤凰啊,来来来,见见我儿翔成的姨母吧。要我说,这以后呀,她可也是你的姨母了呢!&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只见那位神情似喜似悲的美丽妇人眼里好像是闪着泪光,仔细一看又好像是闪着欢乐。那双对于女人来说恰到好处的细眉,略微上挑的眼角,微翘的鼻子,有着深深笑涡的嘴角&&
  原来,她就是容可的母亲、皇后的亲妹妹、皇上以前的小姨子容嫔张氏。
  我缓缓地绽开一抹笑容,行礼,恭敬道:&容嫔娘娘。&
  不待这位娘娘有何反应,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呵呵的轻笑:&哟,皇后娘娘您真是偏心呐!怎么就只介绍了容嫔娘娘,不管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了呢?&
  我抬脸,发现连皇上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眉。皇后好像有些尴尬,又好像有些不耐,携了我的手,说道:&刚才发话的这位,是康妃娘娘,你三弟原成的生母。&
  正想行礼,却见这位康妃娘娘猩红的指甲划过衣袖,捏着袖口捂住半边脸,只露出了一对大大的艳媚的眼儿,嘻嘻笑道:&这就是咱们苏鬼大人家的女娃娃么?真是好生秀气。只可惜,看起来少了咱们苏大人的那份机敏和魅惑咯!&
  听过了这么一段又酸又痒的话,我要是再不知道她是谁,我的名字就真可以倒过来写了!
  康妃周氏,母亲耿耿于怀多年的情敌之一。不妨这么说,到现在,母亲大人只要一想起此人,还会咬牙切齿地强迫父亲大人去睡书房。说来可笑,这位娘娘当年待嫁闺中的时候并未得到父亲的青睐,反而一怒之下跑进宫里,居然给子息稀少的皇上生了位皇子。从此以后便稳坐了康妃一位,直至今日。
  只叹三皇子原成是个窝囊人。据说他很喜欢顾家荏苒,向皇上请求赐婚,不料反被皇上骂了一通,说什么堂堂皇子怎能娶个庶出女子做正妃。这事过了还没几天,顾荏苒就被指给太子当了侧妃,一跃成为三皇子的大嫂。
  我倒是不知,好强的康妃会为此气断过多少枚长指甲。但当着儿女面就议论父亲,真的不该是一位聪明妃子的做法。想来她也是这些年把脑袋气出毛病了。
  偷眼瞄去,太子殿下已经脸色大变,而坐上的二位至尊也拉下嘴角。我暗自抿嘴一笑,面上越发恭敬了:&这&&梧桐不才,确实是不及父亲大人分毫。&
  说完,我便越过她,在皇后娘娘的力挽狂澜下继续着我的&认人大业&,挨个挨个的见过剩下的几位分量较重的娘娘。然后,就到了三位皇子面前。
  三皇子可能对母亲的失态感到有些不安,并没有在意我跳过他母亲的举动,好脾气地冲着我抱歉一笑。因康妃的忽然抽风而被打乱了介绍顺序的二皇子保成倒也给了我面子,没说什么有的没的,只一直拿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则坦荡荡地迎视他,嘴上客套了几句。
  剩下的是存在感完全没有的五皇子,他与大公主安平殿下同母。大公主已经出嫁,因而此次只见到了年幼的五皇子。另外,还有一位尚未及笄的小公主安和。
  拉拉杂杂的一堆话,等一圈&赔笑&之后,我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太子殿下出门前对我的劝诫有多么诚恳了还是用完早膳再去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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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倔强,也不是我赌气,而是我从来没想到,就这么几个人也能见个一上午。这下可好,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粒米未进,我已肚子空空几欲先倒。
  正当我第无数次在心里偷偷抱怨这些娘娘们的言多必失,准备一晕了之的时候,进门后就没怎么发话的太子此刻竟然笑着搀上我的手肘,对围住我们的几人说道:&各位娘娘,昨日凤凰劳累一天,以至今早都没有胃口进餐,现在想必也快撑不住了。还请娘娘们能体谅一二,暂且先放过她吧。日后我们东宫也不会大门紧闭,各位若是得闲了,尽管来找凤凰解闷便是。&
  天籁之音,这真是天籁之音!
  我此番已经两眼昏花,只能靠这个男人扶着才顶住了阵阵泛上来的晕厥,再听过他的解围,顿感无比欣慰:两面三刀的人果然还是很护短啊!
  怎知这些娘娘们也不晓得联想到了什么,竟一个一个的都捂嘴偷笑着。更有一位,还对皇后说道:&咱们太子殿下真是会疼人呢!这才刚过门,就这么宠爱了,假以时日,必能喜添贵子呀!&
  喜添什么贵子!我俩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但这群女人明显不了解我心中想法,只一径个个都冲皇后道喜,把个皇后说得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是立刻就能出来个&贵子&似的。
  我浑身一抖,脸几乎要埋到地下去了。
  &皇嫂都害羞了,您几位还是不要再调侃皇嫂了吧。&熟悉的凉薄嗓音慢慢从我身边响起,是保成。
  &诶对对对,人家还是新妇,我们实在不该这样&&&娘娘们终于收起了期盼也好复杂也罢的五光十色的眼神,放过了我一马。
  幸好这次有保成护驾,仗义执言。我眼花中不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感到肘后的那只手紧了紧。
  临走之前,我下意识地又略略侧头,看向容嫔娘娘,正好她也在看向我。那双眼中,有着太多太多的落寞,太多太多的悲哀。
  我想她是可怜的。据说当年容家满门抄斩的时候,皇后娘娘彻夜跪在御书房外求见皇上,声泪俱下才保全了这个唯一的同胞妹妹。可条件却是,她必须入宫伴驾。
  多么可笑的条件!其中皇上个人的私欲又有多少呢?皇后娘娘当初求得妹妹不死,却换来了多个人分享皇帝本就不多的雨露,她&&是否也曾后悔过?没人知道。正像这位容嫔娘娘诞下的四皇子是如何夭折的一样,这些全都是宫廷中不可告人的肮脏秘密。
  像我这种坚持养生之道的人,也有一天会把早饭的碗和午饭的盘连着端起。没想到啊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
  而且,不容我饭后废话多说,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就带着几位美人杀到呃不,是拜访到我这里了。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会找时间,害我想睡午觉都不成。
  &妾身拜见太子殿下。见过姐姐。&
  美丽温婉的侧妃娘娘柔声细语,步步生莲,行礼有素。从外表看来,她衣着打扮相当不俗,眉眼之间风流韵致。一袭粉色纱裙将其弱不禁风的风致完美的凸显了出来,而身上的迷人香气更是隔着大老远就能嗅到。水样含情目轻轻一瞥,顿能将所有男人的三魂六魄都勾引了去。
  妖娆啊妖娆,妩媚啊妩媚。明明这些词语都是用来形容她的,却偏偏让她给营造出了精致细腻的柔美甜丽。虽然嫉妒非我本意,可让我一下子见到这么位美人儿,还是有些心里敲小鼓的。
  后面几个品级不高但样貌极高的佳人也纷纷行礼。
  一时间,我这间屋真是莺声燕语不绝于耳。这可要感谢太子殿下了,是他让我有机会看到这般人间美景,享受到这般舒适待遇。
  我微笑,说了句&快快请起&就让人看了座。偏头一瞧但笑不语的太子殿下,我琢磨着他大概是觉得这一幕妻妾和谐的盛况令他十分满意吧。
  本来,太子殿下的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正如早上我为了立威而打翻了那盆水,我原是要在这位侧妃面前一展我&悍妇本色&的。谁知侧妃娘娘不负她美丽柔弱之名,委实让我怜惜不已,难以下手啊!因此,我只能感慨万千地看着美人娇笑,收起早晨的凶悍,扮演了一回大度能容的太子妃。
  侧妃顾玉,小字荏苒对了,她就是那个倒霉孩子三皇子的梦中情人待嫁闺中时就凭着美貌和才华誉满京城了。虽然比起我家那两个妹妹的相貌略逊一筹,可已是倾国倾城貌。在这点上,母亲的话最为中肯:我们小兰和小叶,天生就是男性杀手,那顾家的什么荏苒不荏苒的,绝对是比不上啦!别的不说,且看咱们家苏大人和她那老父亲的相貌便知。
  唉,说到只能用&美丽&二字形容的父亲大人,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他好好的会有&苏鬼&这么个古怪外号呢?明明很正常的&&呃,好吧,用母亲的话来说其实是有些&腹黑&的人。
  我脑中不知转了多少圈,想了多少歪事,却听顾荏苒轻声叫道:&姐姐?姐姐?&
  不动声色地连忙收拾好思绪,我微笑再微笑:&嗯?不好意思&&我刚才&&小小的有些走神,荏苒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看你疲劳,想早些退下罢了。&一边陪坐似的太子殿下代为回答。
  我&哦&了一声,笑得和蔼:&呵呵,荏苒该不会是觉得,陪我这么个老女人说话没意思吧?&
  顾荏苒惊慌不已:&不是的,不是&&&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了好了,逗你玩呐,你也就当真了?今天我确实是有些累了,荏苒也该回去休息了呢!不如这样,改天我们再在一起说说体己话?&
  顾荏苒松口气般的再度行礼道:&那,荏苒就先行告退了。&
  我笑着目送她远去,一回头,见太子神情不定地看着我,半天才问:&你&&不在意?&
  啊?什么啊?
  不晓得他在指什么,我意兴阑珊地随意回答:&不在意。&
  不是我个人如何如何,而是&&我真的不想和这个人多说了。与他周旋这一日,已经到了我的忍耐底线。
  其实,一个月前的那次遭袭,我想过很久,认为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最有可能派人袭击我。父亲大人一日胜过一日的驾驭大局的能力、太子殿下一天高过一天的控制朝政的野心,这些都是除去我的理由之一。而我会认定是他,更因为同时身处深宫的二皇子保成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并赶至城外救了我和小台。试想,什么样的情报网能如此迅速?除非&&保成本就是在宫中探听到了这个阴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态度惹到了他,这位殿下脸色又变了,忿忿地扔给我一个瓷瓶子,然后大步踏出了屋门。
  我莫名地打开瓶子,闻了闻
  创伤药。
  可&&他给我这瓶创伤药作甚?
  婚后三天 中
  廊外鸟儿吱吱咋咋,我半靠在躺椅上,任凭春风吹着,惬意地眯眼享受静谧的午后时光。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才是最好的午休。
  &姑娘&&&小喜欲言又止。
  我睁开眼,笑她:&还姑娘呢!你家&姑&娘我都是&娘&娘了。幸亏那位管事嬷嬷不在这里,否则你又要被她说成是&初来乍到不懂得宫里的规矩&。&
  小喜羞恼地跺了跺脚,大声埋怨道:&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太婆昨天一早就把我和小忧敲醒,让我们去扫地!扫地也就罢了,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可是,她竟然故意往地上泼水,把前天晚上鸣炮后落了一地的红纸都黏死了,害得我们怎么都弄不掉!她还说,扫不干净就不要吃饭!宫里的规矩就是老的欺负小的吗?&
  我含笑听着她抱怨完,冲她摆手道:&好了好了,发泄完了就算了吧。能憋着一肚子恶气把你们要回来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了呢!比起我来,你们昨天的经历已经是好的了。&
  小喜使劲地深呼吸,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嗯,把这些龌龊事说出来才总算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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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小忧端出了点心和茶水,闻言淡淡地说道:&小喜,若非你沉不住气顶撞了那位老嬷嬷几句,咱们也不会受这番罪。&
  说完,小忧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躺椅边的藤制小圆桌上,复又倒了一杯热茶。
  &可是我&&&
  眼见小喜撇了嘴正要反驳,我忙打断她下面的话,示意她们两人悄悄看向月亮拱门外的那抹鬼鬼祟祟的小小身影。
  &谁?&
  小忧快步挤到我身前,而旁边的小喜则一跃而起,飞速冲向门外,抬手搭在了那人颈上如果不是宫中女眷不得随意携带兵器,这会儿她的佩剑大约早就招架过去了吧。
  诶?等等&&那不是&&
  &小喜!不得无礼!这位是安和公主!&
  小喜也是机灵的丫头,听了我前半句话就已经知道此人身份不低,便立即放手,恭敬地退了几步。接着因我后半句提醒,她马上又与小忧一起请安。
  我走过去,只见小公主明显是受了惊吓,两只小手紧紧攥住衣领,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转悠,大大的眼中全是胆怯,就这么愣愣地瞅着我。
  也真有趣,堂堂公主殿下,来东宫也不带个婢女,反而偷偷摸摸的,结果被大咋呼小叫唤的小喜给吓到了。可这样任她哆嗦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放软了声音,说道:&安和吗?来来来,到嫂嫂这边来吃点东西吧,别害怕了啊&&&
  &&&呜&&哇!人家不是故意的!哇&&&
  坏了,这下可是哭起来了。
  好半天后,在我使出所有招数哄骗之下,安和才勉强慢慢平静了,拖着长长的鼻音说道:&皇嫂,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看着这个小小的公主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同情心泛滥地抱着她,安抚道:&没事没事呀,嫂嫂不怪你的!再说了,本来就是嫂嫂不对,不该让小喜吓到你!不过,安和呀,下次记得要带几个人一起来哦!看吧,宫里不安全,还是身边有人跟着好。&
  安和闷闷的声音从我怀里传出:&皇嫂,人家不是小孩子了&&&
  我啼笑皆非,不得不应和着她的话:&是是是,安和是大姑娘,不是小孩子。好了,不要再哭了啊!要不,一会儿等你太子哥哥回来了,又要骂嫂嫂惹哭你了呢!&
  &不会的!&安和努力地挣脱开我的胳膊,犹带着泪痕的小脸认真地板着,&太子哥哥从来不骂人!&
  我头疼地看看一边想笑又不敢笑的小喜和一脸正气凛然沉默不语的小忧,只觉得现在的孩子果然与众不同。为什么她都抓不住重点呢?
  唉,一说到太子,我的心就烦得不行。因为太子殿下昨日午后去处理了公务之后,晚饭摆在了我这边,兼之礼节周到地坚持着&新婚三天须留新房&的规矩,又一次与我&同床共枕&。其实我挺希望他能惊世骇俗一回的跑去顾荏苒那边,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家颜面要紧,于是便认了也忍了。好歹敷衍过这三天吧!
  我收回放飞的思绪,弯眉笑道:&好,太子殿下是最好的好人。那么,安和呀,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的呢?呐,走之前有没有告诉丽嫔娘娘你来我这儿了呢?&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的回答,我轻笑:&那么,就是没有告诉咯?&
  我冲小忧使个眼色,小忧会意,转身出去安排人去丽嫔娘娘那里报信了。侧脸又看看小喜,小喜眼珠转转,也借口收拾外面的点心茶水,出去了。
  身边无人,我笑嘻嘻地再次低头,问道:&好了,这会儿可该告诉嫂嫂,究竟为什么大老远的不带个人就跑来找我了?&
  安和大大的眼睛四处看了看才小小声地回答:&皇嫂,你刚成亲&&就是,人家有事要问你&&可是,人家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啊!&
  我不由得喷笑:原来小姑子是有了少女的烦恼。就是不知,这烦恼到底是什么了。
  这位小公主也蛮可爱的,从得知她刚才在院外探头探脑是因为不敢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她一定是个深宫长大的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这么天真又胆小的女孩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我的妹妹们,一个太过调皮,一个太过文静,实在是激不起我的长姐情怀。
  为了表示我的真诚,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准备仔细听清这位十岁出头的小公主的&烦恼&。
  安和像说什么重大秘密似的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皇嫂,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种事情,也要告诉&皇嫂&?
  我觉得我好像被这个小女孩信任了。估计她是不敢在母妃面前说这些话,却又忍不住的想把秘密告诉一个人,所以,昨天才见过一次面的我便成了她的倾述对象。
  但是,她的下一句话消灭了我的这种想法
  &我喜欢的是&&苏台哥哥!&
  呃&&原来,她是想走亲人路线。可&&小台?!她喜欢的是小台?
  糟糕啊,我脸上的笑容貌似要挂不住了:小台虽然是入宫伴读了,但是一直都在外廷的泮宫。即便是外戚,也不得轻易进出内廷,更妄论只算半个外戚的小台了。那这两个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或者是该问,安和公主怎么认识了小台呢?
  首先冒到我脑袋里的念头:不好,大大的不好,小台可能是&&擅闯内廷了。这是重罪啊!一个不小心会掉脑袋的!
  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小台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姐姐的还能不清楚吗?古板教条死硬&&这些都是他的代名词,他怎会违反宫闱禁令?
  那么,就是这位小公主偷溜到外廷?
  我冷静地放开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严厉,却也克制不住地板了脸:&安和殿下,您曾经到外廷的泮宫去过?&
  安和公主怔怔地看着我,可能还没有适应我的突然变脸:&皇嫂,怎么&&了?&
  我叹气,这位殿下,竟还问我怎么了!难道她忘了宫里的规矩?内廷女眷如无大事,不得擅自出宫,违者一律廷杖二十。
  就算安和贵为公主,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所以,一旦被人发现,她就凶多吉少了。以她这般年纪,这个&廷杖二十&若被有心人利用,必死无疑而且,她的母妃丽嫔娘娘在宫中无权无势,仅有一女,根本就没有说得上话的地方。
  一见我的脸色,安和公主也该想到这层了,原本红润的面颊立即刷白,惊恐地圆睁着大眼儿,有哀求更有羞愧地看着我。
  为何如此糊涂!
  我不知我家小台原来还有这般魔力害得天之骄女违反禁令,但是事关重大,万一处理不当,我们大家都会跟着倒霉。连坐自古都是最有力的刑罚。
  &安和,你必须要&&&
  正当我要一反常例的蓄谋要苦口婆心时,太子殿下完成日常公务,再次大驾光临了。
  &安和?你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看来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跑来叙旧,所以上来就问了个大白话的问题。
  &没有,我没有去&&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来看望皇嫂的!&安和混乱地回答着太子的问话,混乱到让我都扶额而叹。
  好在太子也没有追究她的回答多么不正常,反而开口对我说:&凤凰,安和难得来东宫一次,我们留她用膳?&
  我心想,安和不是难得来一次,而是根本就没来过一次。否则,她下午的时候也不会不敢进来了。绝对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亲近弟弟妹妹,才会造成这种局面。
  因为太子翔成的到来,安和公主与我的对话被迫中断,但我想,安和再不济也是皇室中人,应该怎么办她自己也还是有底的。
  晚饭过后,安和在丽嫔娘娘派来接她的宫女的护送下回去了。太子翔成生怕别人不知安和公主来过东宫一样的也派了几名宫女送她一路而去。
  我目送她在逶迤的宫灯中远去。无论再怎么天真烂漫,她日后也会是政治联姻的傀儡吧!这就是无奈,爱情的无奈。也许初尝爱情滋味的人会感到很幸福很兴奋,但是,又有多少有情人真正成了眷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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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在想什么?&太子翔成冷清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我回神,笑道:&没什么,只是又想起今天与安和说的一些趣话了。&
  &哦?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否说来给我听听?&太子挑起一边眉毛我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尤其是想戏弄我的时候。
  我假笑:&您不会想知道的因为都是些闺房之内的闲话。&
  我的假笑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太子继续问道:&那么,昨日给你的药,嗯&&管用么?&
  &诶?什么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微微冷了脸,不声不响地迈进了门,命人呈上不少公文,开始默默地作批示了。我不知他又在发什么闷脾气,也就没管他,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到了就寝时刻,我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昨天晚上一样用被子筑起了城墙。太子也没说什么,在小忧小喜的伺候下上了床,睡觉。
  接下来,一夜无语。
  婚后三天 下
  皇家规矩多,即使新婚第三天按理我需要回门,也不能放下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只能坐等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前来&请安&。可笑啊,一旦嫁进皇宫,连辈分都像提升了似的!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情便低落了不少。
  太子翔成倒是心情尚可,一早就起身读了一会儿书,吃过早饭还派人去他的书房换来了没看完的公务,安静无声地在外间的书案边继续他的国家大事。
  我领着小忧小喜等人收拾着一些必备的东西。过了今天,我就要结束新房居住的三日生活,迁至东宫侧殿,正式当起东宫女主人了。太子的新婚假期也要告一段落,恢复每日早朝惯例。
  本朝皇帝陛下也就是我的公公是位很会享受的贵人。不知他从哪儿听说了一些养生之道,天天的服用丹药不说,还很少为国事操劳,一心的要长生不老。所以太子翔成二十岁过后就完全接下了军政大权,开始了太子监国的日日月月。
  丹药什么的我不敢说作用如何,不过,仅凭那修身养性便能长生不老,这点我在嫁给太子翔成的这两天就已经体会到其可取性了。还在新婚期呢,那公文每天都变着花样地源源而至,真不知过了今天,它们会不会堆积如山。
  父亲与母亲来到的时候,正值我与小忧小喜打理完毕,指挥着小宫女们进进出出。而太子翔成则早已撇下公务,不知去向。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突然间就兴奋无比。若不是身边跟着一群人,我真的想要飞扑上前,抱住他们了。
  母亲却是向来不管这些的。她疾步奔来,一把就使劲抱紧了我,口里还念念有词:&婧女我儿啊!这几天你可想死为娘了!&
  父亲黑着脸拉开母亲,低声冷道:&月,这是在皇宫,不是在家里!你先冷静冷静&&好了,快松开凤凰!我们是要行过礼才能答话的!&
  闻言,我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片激动之情全都被打下去了。慢慢地推开母亲,我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掉了:&父亲大人,您这又是怎么说的呢?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啊&&&
  太子翔成由外而入,正好打断我未完的话语。他见到父亲,两眼似乎一亮,快步上前,笑道:&原来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已经来到了,适才我正待要去宫外亲迎您呢!来,快请进吧!&
  父亲充耳不闻,只管拉着不情不愿的母亲行了觐见皇族的跪礼:&微臣苏清,携夫人姞氏问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我难过地看着我的亲生父母对我行礼,连阻止他们下跪的力量都没有。
  太子忙不迭地扶起他们,对父亲一揖:&岳父大人,您这可折杀我了!&
  冷笑,我心想:你若真觉得父亲折杀了你,待到父亲大人一礼已毕才将他扶起呢?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反观父亲大人,一向不落人口实的他竟然没有侧身避过,正正地受了太子翔成的这一揖到底,神情还很轻松的样子。这么一来,倒让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了。
  而母亲则赌气似的半垂着头,微露出衣袖的几根手指不停地来回绞着她的这个动作,我很熟悉,同时也倍感亲切。能想象得到,她现在正愤愤不平地暗暗痛数着父亲上溯十年的恶形恶状,并预备回家后狠狠地罚父亲睡上三个月的书房。
  想到父亲苦恼万分却又不被容许狡辩的表情,我失笑,不料却换来太子奇异的注视,于是连忙收敛笑意,毕恭毕敬地请进了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
  有碍于太子也在,我与母亲实在是说不了几句贴心话,更无法传达自己的喜恶之情,只得事事动用眼神交流,好不难受。
  就这样大家一起痛苦了半个时辰后,父亲终于在母亲不断的示意下,起身告别,客套都不愿多给的就拔脚走人了。
  我赶紧跟上,快到院外的时候,父亲忽然回身,波澜不兴地对我说道:&凤凰,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室中人,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以后你都要自己掂量,凡事不可只凭臆断。如无意外,为父与你母亲今后就不会再入宫看望于你了。另外,容为父提醒你一句:有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也有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憨厚。&
  愣愣地看着语气冰冷刺骨的父亲,我的心底反却升起暖意。
  母亲在后面狠狠地剜了一眼父亲,拉着我的手,说道:&婧女,不要管他。日后有为娘来探望你,别听他瞎说!哎,孩子不是他生的,他不心疼也没关系,自有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就好!&
  话没说完,敢于同恶势力抗争的母亲大人便被父亲表面柔和、实则强制地带走了。
  我细细地琢磨着他们的话,越发感动不已。
  没过多久,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在我眼下轻轻一划,然后是太子冷清的嗓音:&好好的,怎么又哭了?还是,舍不得他们离开?&
  我下意识地一躲,闪开了他的靠近,自己抬袖慢慢地拭了拭眼角,反驳:&谁说我哭了?我没哭,我只是不小心让花粉给吹到眼里了!&
  太子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呵呵,是么?原来是花粉呀!那我明天便命他们把侧殿里所有的花儿都拔了,免得爱妃日日以泪洗面。&
  他在说些什么?!
  不等太子笑完,我就气呼呼地跑了回去。这家伙,就算父亲刚刚暗示过我他不是加害于我的人,我也不愿意和他多待片刻!真是讨厌!
  可他竟跟我一起回了屋,笑得若有所指地看看我红红的眼眶。我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刚要喝一口,却听他发问了:&凤凰,方才岳母为何唤你&婧女&?此乃何意?&
  我心中一跳,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了他的神情。虽然他似无意,可我还是小心为上。于是我字斟句酌地回答道:&这个&&陛下当年所赐之名不敢轻易亵渎,故而家人多以小名称呼妾身。&
  &我说过了,在我面前无需谦称。&太子翔成再次重申过他的坚持之后,颇感兴趣地撑着额头看向我,&这就是说,凤凰的小名是婧女喽?&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实在不能说出真相。而真相是&&惊世骇俗的母亲大人嫌皇帝陛下的赐名水准完全不行,特意给我又起了个别名。
  &既然家人专用&&那么,我也是你的家人,对不对,婧女?&太子以让人惊吓的笑容成功地制服了我几欲出口的种种辩驳说辞原来这个人也能笑得这么温柔到&&毛骨悚然啊!
  我差点落荒而逃。
  可是,上天注定我不会有这种举动。因为,院外闯进来了一个小宫女。
  &大胆&&&
  门外守着的小喜还没训斥完,就见这个胆大包天硬闯东宫新房的小宫女气喘吁吁地冲着太子翔成猛一跪,面带喜色地嚷嚷:&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侧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
  我拿眼看向太子翔成。他&&真是送给我一份天下最好的新婚贺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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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太子翔成真的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惊喜得从脸色到神色都与平时不同了。遗憾的是,这个喜讯对我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对太子来说,惊喜是当然的,因为,人丁稀少的大安朝皇族从来都最缺&有喜&这一动词,如今太子殿下娶了侧妃才不过两年,她的肚子便传出了莫大动静,想不惊喜都困难。
  我善意地笑了,催促道:&既然&&侧妃娘娘有喜了&&殿下,请您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顺便,今晚就无需到妾身这里来过夜了。&
  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我俩目光较劲完毕,我首先退一步:&殿下,请移驾西侧殿侧妃娘娘一定会因您的出现而欣喜不已。&
  太子殿下神色复杂莫辨,窗外灿烂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更显得奇妙怪异。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嘴角略一嚅动,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话没说,只匆匆迈出门槛,边走边吩咐静立在门外的小忧:&今晚留膳,我会来。&
  他前脚刚一离开,我就无力地跌坐在手边的椅子上,心想:这回,我可真的没辙了呢!父亲大人&&即使我再怎么厉害,也没有本事在成亲三天之内就变出一个孩子来啊!更别说我的夫君,还是位少有子息的皇室中人!
  本来,我都已经做好了三年五载不会生出嫡长子的准备,但是顾荏苒的这一喜讯,无疑是迎面打了我一巴掌。再加上太子殿下对我暧昧不明的态度,我想我以后大约都不会有机会了。那么,顾玉的父亲,也就是丞相顾其志,就有借口灭掉我,扶正他的女儿和&&外孙。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即便父亲大人明确了他不会利用自己的势力来保护我,我也不应该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不就是个庶出的侧妃怀孕吗?不就是个庶出的侧妃在我新婚的时候怀孕了吗?
  我想,我现在应该彻彻底底地整理好心绪,投入女人之间的战斗了。
  那么&&先从太子入手才是正道。
  东院西院
  一大早,我便被屋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吵醒。翻身而起,发现床边已经没有了太子翔成的衣物。我对此也不甚在意,只喊进来了小忧,问她:&这外面,又是怎么回事了?&
  小忧边端上清水为我洗刷,边回答道:&太子殿下命人来搬东西。&
  &搬东西?这么早?&我暗有不快。这还不过早朝时间,太子殿下就这么忙着要把我赶出东院新房了么?还是说,侧妃娘娘有了喜,我这就要赶紧的去西院伺候她了?
  小忧许是听出了我话里的不满之意,脸上掠过一丝惊讶,试探地问道:&娘娘,您不知太子殿下是要将昨日收拾好的物件搬到前面吗?殿下说,反正都在东院,晚搬不如早搬。&
  我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句,坐下,让她给我梳起复杂无比的宫髻。
  待我捏着一支金钗转了好几圈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蓦地回头:&什么?&
  小忧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不由得松开了我的头发亏得她及时放手,否则我现在就会被揪下一大把&三千烦恼丝&了。
  我的这一举动也是有原因的。
  东宫格局很是规整,前殿乃是整个东宫的主殿。其后又有东院与西院,中为园林式的分隔,两院之间以九曲回廊联系在一起。
  按礼制,太子妻妾皆住西院。其中,太子妃应居于西院主殿,以便每日清晨在此等候众侧妃侍妾的问安。目前,西院已入住了五六位主子,只待我去当那山中的猴子大王。我现在则位于太子专居的东院后的新房。
  而听小忧刚才的意思
  &太子没有派人去收拾西院的主殿?&我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咆哮的疑惑与猜测,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没&&&
  &没有。我一直没让人去收拾那里。&太子翔成推开房门,灿烂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将他衣边滚着的金线花纹映得熠熠生辉。由于他背光而立,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一手撑住妆台边沿,颤颤地心想:他到底要置我于何地!如果他锁住西院主殿不让我入住是为了在世人面前剥尽我最后仅存的颜面,那么恭喜他,他已经做到了!
  我不明白太子又是如何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以至于非要表面功夫做到却又在暗处使绊削我面子。若仅仅是二皇子保成讨厌我的那个理由,也未免单薄了些。我认为,堂堂太子殿下,尤其还是一位受人敬畏的监国太子,理应不会狭隘至此。那么,就是他担心我会因嫉妒争宠而对他的骨血产生威胁?
  &怎么了?不舒服么?&大概是没听到我的回答,太子翔成离开阳光照射的范围,走到我身边,低头关心似的问道。
  他凉冰冰的嗓音在我耳边回响着,本应是最能使人清醒的,但我脑子里还是很乱,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我真不知他这一步棋是何种意义。
  于是我选择了在日后看来是此时最不可取的做法开门见山。
  &殿下,请问您这是何意呢?妾身不住西院主殿这种事情,传出去会让天下人耻笑的。&说罢,我俯身跪下,&请您顾全妾身的名声吧!&
  &你&&&太子后退了一小步,我只能看到他腰间悬着的精致的绣龙明黄锦缎荷包,&你这又是为何?难道你不愿意与我同住在东院?或是说,你宁可天天面对顾荏苒也不愿面对我?你就真的这么想得到贤妃的虚名吗?&
  恕我愚钝,确实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贤妃之名谁不想得?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不容我不当这个&贤妃&。我可不会傻到认为他更希望我能大发神威把顾荏苒肚子里的皇孙给打掉。
  所以我坚定地表明心迹:&妾身身为东宫太子妃,愿以身作则,从今往后必当细心照料侧妃娘娘。万望殿下成全!&
  可惜就算我委曲求全地放下了本应属于我的尊严跪求了,也没见他回心转意:&我不许!你必须要在东院住着,我不会放你去任何地方的!&
  我想我是有些绝望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小忧扶起我,劝道:&娘娘,您还是听殿下的话,留在东院吧!焉知殿下不是为了保护您呢?现在那西院现在也成了是非之地,您这一去,指不定就会被那侧妃拉下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您再聪明,也逃不过一群女人的联手陷害呀!&
  我默默地起身,默默地换衣,默默地木然着。
  太子翔成如果真的有心保护我,就应该按制让我迁出东院。女人的嫉妒往往是不可估量的,而他一旦给予我特殊照顾,我反而更容易陷于泥潭。
  欲哭无泪。&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句话我已经在心底自问过不知多少遍了啊!
  当天晚上,我在太子殿下寝宫后的水池里沐浴的时候,感到小腿某处痒中带着些微疼痛。刚开始还没怎么注意,谁知越来越痒,伸手一抓还抓到了一手指的黏腻。喊来小忧挑灯仔细看了看,却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四周还有些红肿,因着我的抓挠,伤口已经微微地冒出了血丝。
  哦,是那天太子殿下为了落红而刺伤我留下的伤口,看样子是没自行长好。
  这才明白过来,太子扔给我的药是干什么用的。这个伤口要是没肿,还真会让我把它抛到脑后了呢!
  于是吩咐小忧快快去找那瓶不知被我甩到哪里去了的创伤药。
  那厢小忧还没有找到药瓶子,这厢太子殿下跑来洗澡了。
  我尴尬地半泡在水里,不知是该大方地冲他打个招呼再走人还是直接沉下水底来个两不相见算了。
  水雾缭绕的,太子殿下貌似神色自若地下了池,自顾自地开洗。我不禁舒了一口气,好在他没有看到我啊!
  怕就怕一会儿小忧来了,让我们两人都下不了台。不过也没关系,小忧很有分寸,一旦她注意到外面太子留守的人,就该知道不能再随便入内了。那我只需在这里屏气呆上一会儿,磨到太子洗完走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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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小忧没来,来的是没头没脑的小喜。
  小喜从一边的台阶上来,直直走到我这边,脆生生地说道:&娘娘,小忧正给您找换洗的衣服呢,一会儿就来,让我先给您送来这药。&
  我紧张地瞟一眼太子翔成所在的方向。
  嗯,很好,没有动静。他是从另一边的台阶下来的,距我所在的这个角落比较远,应该是听不见小喜的声音的&&吧?
  没关系,只要他不出声,我就权当他不知道了。
  我压低了声音对小喜说道:&小喜,外面没有人在守着么?&
  小喜受了我的影响,竟然也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回答:&没有啊,怎么了吗?&
  我心中一边奇怪着太子怎么没有带人在外面守着,一边低声嘱咐小喜:&不要做声,轻轻地出去太子在另一边呢。&
  小喜瞪大了眼,一手马上捂住嘴,看样子是要捂上自己的惊叫。
  我哧地一笑,打发了小喜离开,这才轻巧地披上中衣,慢慢地从水里爬上岸,坐在最靠边的石台上,准备上完药就穿上旧衣服回殿,不再等小忧来送新衣了。
  药均匀地抹在伤口,不一会儿伤处就感到阵阵清凉。没想到这瓶药的效果原来这么好!只是,用来治疗这种小伤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啊?太子殿下真是出手大方。
  上好药,刚想弯身离开,却被人抓住了肩膀,此人嗓音清冷:&婧女。&
  我心头一颤,不敢回头:&殿下&&&
  他似乎是叹了叹,说道:&&&我说过了,不要对我用敬称,在我面前你也不必用谦称。&
  太阳从北边出来了吗?他是热水澡洗得太久被熏晕了还是在外面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还是站着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没动。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婧女,你到底有没有心?&
  当然有,还好好的在我身上呢!
  我不知怎的,此时忽然想起柔美的顾荏苒。再也懒得理会太子殿下的心情变化,低了头就往外走。可太子翔成的手还抓着我的肩膀,这导致我的腿使上了劲却又被别住。刚才碰了水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伤口此时像爆发了一样一抽。
  我疼得吸气,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什么矜持,更顾不上我昨天刚发过誓要与他好好相处了,甩开他的手就半跪半坐在地上,抚着抽痛不已的小腿,心里委屈得不行:为什么我要嫁给这么个人啊?天天闲着没事就要琢磨他的喜好,累不累?
  太子翔成随着我的动作也蹲下,不由分说地揭起我长衫的下摆。
  伤口再次在我眼前露出来。
  &你没有用我给你的药?&太子殿下又火了。唉唉唉,外面不是盛传他喜怒难辨、心思深沉吗?怎么这么容易就上火呢?
  我掩好衣服,没好气地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呀!要不是您一直一直的为难我,我也不会忙到连身上有伤都忘了。&
  太子翔成抿了抿嘴,约是看见了我手里捏着的那个瓶子,也没吭声,从我手中拿过药瓶,拧开,沾了一点药膏,细细地涂抹起来。
  我白眼翻翻,嘴上还是感恩戴德的:&谢殿下。不过,您要是能&&&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去西院的。&这回,太子翔成难得地用平平的语调陈述己见。
  呃,虽然我不是想说这个,但是&&既然他都这么以为了,那我还是闭嘴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之下只得安分守己地住在东院,天天在太子殿下面前晃来晃去,也不知他是否心烦。
  反观太子殿下,他的生活则忙碌许多。每天下了早朝就去西院那边探望顾荏苒,午饭前回来,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在东院这边处理公务或是接见大臣。偶尔兴趣一来,去泮宫检查检查几位皇弟的学习进度,有时还会顺便带回他的五弟吾成进行单方面指导。
  由此看来,太子翔成是个好哥哥。
  可奇怪的是,明明太子翔成与保成这两个亲兄弟之间的感情最为融洽,却偏偏从没见过太子翔成请保成来过。看来外界的传闻也不一定就这么准啊!
  当然,也不排除保成自己不愿意来东宫的可能性。毕竟我一嫁给他的皇兄,他就必须要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皇嫂&这点大概是他最难忍受的了。因此,自打新婚第二天见过二皇子保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遇到过他。皇宫说大也不大,尤其他就住在东宫附近,能一直不&偶遇&也是一件稀奇事。以他厌恶我的程度来说,应该是他故意躲着我。
  尽管我被太子翔成安排在了东院,每日也还是需要等着我的&手下&们前来问安。不过我特别关照过顾荏苒,她可以省去这个无聊至极的走过场。
  对于顾荏苒的怀孕,我还是小有疑问的,只是,这种疑问我实在不好对第二个人说。按理,宫中每隔三天都有御医号&请安脉&,连我都时刻担心前来号脉的御医不是自己人,会发现我与太子至今尚未同床。那么,顾荏苒却又是怎么在过了近三个月后才被诊出怀有身孕的呢?
  不过皇宫本来就是个充满诡异的地方,这些事情,如果太子殿下自己都不愿意怀疑的话,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本着宽容大度和东宫表率的精神,我一日按三餐地坚持询问顾荏苒的身体情况,倒也在半个月内混出了美名。连皇后娘娘都特意驾临东宫,表扬了我的贤惠。
  但我这般行径却没有得到太子的青眼有加,反让他天天阴沉着脸。我自忖没有差池之处,那么就只能说这位殿下实在是阴沉不定了。
  天之骄子果然不易讨好,难为我能与其朝夕相处还没被责罚过。
  吾家有弟
  顾荏苒的肚子终于在怀孕进入第五个月后显了出来,先前御医们的种种猜测也随之不攻自破。我想,现在不仅顾荏苒自己大大地松了口气,可能连她那老奸巨猾的父亲也使劲地挥下一把冷汗了。
  我一如既往地每天去西院探视,并吩咐下去,东宫西院每日至少要保证补品不断,另外,已入炎夏,更需注意防暑问题。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那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一直都只动嘴皮子关照顾荏苒的身体健康,然后下达一系列命令,却从不主动的去找那些什么补品方子之类的东西。免得侧妃娘娘或者是金贵的皇孙出了岔子,有心人士又会把黑锅扣在我背上。
  而自从&太子侧妃有喜&这个令举国上下都为之兴奋的喜讯传遍朝野后,这东宫西院便没有了安宁之日。时不时就有一群夫人命妇前来关心,且她们不只是奔着侧妃娘娘的肚子来的,还有好多大着胆子跑到东院这边与我&叙旧&。一时间,整个东宫倒也是处处热闹非凡,只不知性喜安静的太子殿下是怎么能受得住的。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就可以肯定,这群妇人找我是找错方向了她们应该巴结的人是侧妃顾荏苒才对,为何却又巴巴的跑到东院呢?即使在东院能见到太子殿下的真容,可那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插上话的呀!
  抬头,与抽空来东宫看我的母亲对视一眼,疑问就这么问了出来。母亲哧哧地笑道:&那是因为她们以为你正受宠,当然要使劲地抱紧你的大腿啦!&
  &什么嘛!&我放下手里摇晃着的团扇,&您这话也太粗俗了!&
  &哦哦哦,才入宫没两个月呢,就开始嫌弃为娘的粗俗了?&母亲抚掌大笑,头上那只一品命妇才能佩戴的孔雀开屏华盛随着她的动作灿灿发光,&为娘的粗俗?哪里粗俗?来来来,给为娘说说,日后也好改正改正。&
  我脸红了红,嗔道:&您总是爱这样戏弄人!&
  母亲大人指着我,笑得没了形象。
  话虽如此,但成天与那些喊不出名儿的既陌生又眼熟的面孔打交道,也不是见舒心事。而且,这其中,亲人更是难得一见。
楼主蓝瘦香菇~
宝宝1岁8个月LV.2
  父亲大人是不要指望的了,他老人家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已经抛出了&我不会再来&的口号,那就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小兰和小叶来过一次,还是被母亲偷偷带出门才得以进宫的,要不然,父亲大人肯定不愿意让她们两个随便乱跑的。
  提一次她们进宫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就头疼一次。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兰在东宫咋呼了很久,直到太子提前回宫了她都没有停下来过,一边直追着太子喊&姐夫&,一边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差点儿没把我的魂魄全都给吓飞。多亏太子那天心情还不错,也没与她计较。
  后来小兰在走前又与我嘀咕了很久,说什么&喜欢太子姐夫的冷清&、&以后一定要找这样的丈夫&等等等等。
  我该感慨造物者的神奇吗?像小兰这样上蹿下跳的孩子,竟然会喜欢上寡言少语、动不动就让人猜他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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