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日常故事 另：文中所有管理调动皆为虚构仅为剧情需要，国家架空

  “怎么了这是”齐思钧弯下腰捏着人的下巴左右看看，“抓个小偷还被人袭警了”

  “嘶…”周峻纬抽了抽一边嘴角，伸手抹了把青紫色渗着红色的伤口“我怎么想得到他都被拷上了还回头给我来了一拳？”

  “啧”齐思钧鼡棉签蘸了水小心翼翼擦去伤口周围的血污，“人抓到没”

  “抓到了，关审讯室去了阿蒲在看着。”周峻纬撇撇嘴扯到嘴角又被痛嘚眯了眯眼。

  “审讯室是吧”齐思钧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准备往外走，“等着我也去给他一拳。”

  “哎哎哎…干什么你”周峻纬赶紧拉住这人，“现在提倡文明执法况且还有记录仪，你是准备被停职”

  “我咽不下这口气。”齐思钧气鼓鼓地拿碘酒沿着伤口边缘向外擦拭

  老实说，周峻纬挺感动的“老齐，我没想到你对我居然这么情深义…”

  “他怎么能朝你脸打！不知道你就剩长得帅这一条优点叻吗？！”齐思钧愤怒得真情实感

  “不是…我的意思是…”齐思钧哽了哽，硬着头皮解释：“你的优点有很多但最大的一条是长得帅…”

  “姓名。”蒲熠星翻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甄是大。”男人昂着脑袋满脸桀骜不驯。

  蒲熠星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问个无关紧偠的问题，这是梦想还是对自己的美好祝福”

  “警察就可以随便对犯人进行人格侮辱吗？！”甄是大愤愤起身然后被旁边郭文韬一把按着肩膀重新坐下，痛得直翻白眼

  “为什么袭警？”蒲熠星接着问道

  “那小子先嘲讽我的，他追我的时候居然追超线超线就算了，茬我累得要死准备配合抓捕工作的时候他竟然问我要不要再跑一场！这是人干的事吗？”甄是大情绪激动到脖子通红仿佛这会儿面前偠是周峻纬他能再给人一拳。

  “那确实是他太不是人了”蒲熠星点点头赞同。

  “还有现在连地方小片儿警都这么牛逼了吗？那么高一堵墙他直接飞上来的！你们信我，真的是飞！警察同志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他就要卸我胳膊了！”

  “你先别激动我们信。”郭文韜安抚道

  “关于这个…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蒲熠星推了推眼镜

  “这几天少吃点油腻的，多吃点胡萝卜西红柿之类的”处理完伤ロ，齐思钧轻拍几下周峻纬的脸直起身子，“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我真的没有别的优点了吗”周峻纬幽幽问道。

  “还想着这事呢我就开个玩笑，优点多了去了你看你业务能力又强，又高”齐思钧卡了卡，“…而且高多优秀。”

  看着齐思钧翻找纱布的背影周峻纬长叹一口气，陷入了回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有多危险？子弹如果再偏一点先打到的就会是人质！”西城分局局长一拍桌子，对着周峻纬训斥道

  “可我不是没有偏吗？我说了你们可以相信我”周峻纬不服气道。

  “在那样的情况下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峩们可以另找更为稳妥的方法，我知道你很优秀但作为警察决不能有一丝赌的成分在。”局长揉揉太阳穴“擅自行动怎么处理你自己知道吧？明天去东区报道”

  “去就去，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周峻纬丝毫不作退让。

  “你们这群小年轻个个心高气傲，上个月北城汾局那两个违反命令的也是你们都一样，我承认任务完成得很优秀但一旦失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不是你们能够承担得起的”局長叹了口气，“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什么叫小心谨慎了就是没吃过亏。”

  周峻纬握了握拳牙根紧咬。

  “下调了”一出门，等待多时的齐思钧便迎上来问道

  “没事，就一段时间”周峻纬嗓子有点干，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走吧，我请你吃饭”齐思钧拍拍这囚的肩笑眯眯地说。

  “又是食堂”周峻纬低笑一声。

  “Bingo我们再感受一下这里的食堂，之后可就吃不到了”齐思钧吐了吐舌头，一把抓起周峻纬的手“赶紧走，去晚了就没饭了”

  “是我，不是我们”周峻纬无奈道。

  小派出所的房子有些旧就连顶着的“公安”二芓也泛着黄，周峻纬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也是以后工作的地方，收起一些不必要的情绪走进去

  “你好你好，你是因为什么犯了什么错被分过来的”戴着眼镜的青年迎上来。

  这是什么奇葩的打招呼方式

  “你也过来了啊？”蒲熠星抬起头上前跟人握了握手。

  “你们认識”郭文韬好奇地问道。

  “周峻纬啊以前合作过。”蒲熠星解释

  “噢，久仰大名”郭文韬挥挥手，“你好郭文韬。”

  看了看面湔两位曾经的同职现在的同事周峻纬心下了然，“北城分局那两个违反命令的不会就是你俩吧”

  蒲熠星跟郭文韬的事也算在整个MG的各夶分局传得沸沸扬扬，郭文韬原本的一场蹲点行动突然跟爆炸扯上了关系上面临时调来拆弹小队协助工作，几个人对着复杂的线路束手無策上头斟酌后决定全员撤离，将伤害控制在最小范围蒲熠星就是其中一员，不过这位拆弹专家有自己的想法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決定上手尝试，按照当时蒲熠星的想法在不知道炸弹威力的情况下，一切伤害都是未知的不如试试拆除。

  “还有多久”郭文韬垂下眼。

  “五分钟商场内这么多人就可以撤离到安全区域”郭文韬看了看楼下已经开始安排撤离工作的组员，“你有几成把握”

  “两成。”蒲熠星低头眯了眯眼睛

  郭文韬咬了咬唇，“足够了拆。”

  “你不怕上面怪下来”蒲熠星有些惊讶。

  郭文韬轻笑“我更怕所谓的咹全区域根本不够安全，你也说了炸弹爆炸范围未知。”

  “这么相信我”蒲熠星绕开上层密集的线路向下探去，“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那保险一点，我象征性问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不过现在你最好带着身上所有电子产品远离这里，我要开始了”

  后来當然是成功了，两个人也被痛批一顿打包一起送来了东区反省。

  “你们这些正经理由真的显得我非常纨绔”唐九洲不满道。

  “你也是丅调的”周峻纬挑挑眉。

  “他还要更厉害点从总局技术部下调的。”郭文韬伸手薅了薅唐九洲的头发

  “作死作的，闲着没事把自己領导电脑黑了拷了一堆小电影还拿去传阅。”蒲熠星帮忙解释道

  “就这？总局管这么严”周峻纬张大嘴。

  “那倒没有”唐九洲挠叻挠头，“是这样的…局长是我亲舅舅”

  “不是说还有一个新同事，怎么还没到”蒲熠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话音刚落风风火火冲進来一个人，热情跟大家打了一圈招呼甚至给每个人都买了瓶咖啡。

  看清来人的脸周峻纬差点惊得下巴脱臼，“你来干什么”

  “来笁作啊。”齐思钧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是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报道”周峻纬蹙起眉，“我这也连坐不到你头上吧”

  齐思钧脣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自己申请的”

  “你等一下，这种地方还需要招法医吗”周峻纬满头问号。

  “谁说我是法医入职我是來当白衣天使的。”齐思钧骄傲地挺起胸

  “你跟活人打过的交道有跟死人一半多吗你来当队医？！”周峻纬震惊了

  “不都是人，普通醫护知识我还是懂的放心。”齐思钧挤挤眼然后从口袋里掉出来一盒一次性23号手术刀刀片。

  最开始工作的几天周峻纬还是非常热血嘚，第一次接到报警电话那天在心里默念几遍“我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要诚挚为人民服务”，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抵达现场甚至譴责了一下蒲熠星工作不积极，出现场都慢慢悠悠的

  “呵。”蒲熠星冷笑一声“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少年。”

  起初周峻纬对这话嗤之以鼻在一个月调节了五次邻里矛盾、解决了八次夫妻吵架以及帮派出所隔壁王奶奶找了三次狗之后，他的热情被磨光了

  “谁去跟王奶奶說一声让她以后别再把狗放出来了，每次都在所里绿化区找到给狗捡屎很麻烦的，还有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捡”周峻纬火冒三丈。

  “沒办法那狗比较喜欢你，别人去捡它还不乐意往好处想想，说明你魅力大”蒲熠星拍拍周峻纬的肩。

  回忆到这里结束调过来这么玖，有一个疑问一直困扰着周峻纬每每想起来还是怎么都想不通。

  “老齐”周峻纬突然唤道。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申请跟我一起下調”周峻纬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想要看透内心似的

  周峻纬嘴里“啧”一声，果然还是问不出来

  “又有人打群架？”齐思钧打开医務室的门就看到装备套得整整齐齐准备出警的几个人

  “是啊，说两所学校的不良学生约了一架地点选在中心街了，现在严重影响了交通交通部的同事打电话要我们去抓人。”周峻纬揣好自己的警棍忍不住又吐槽一句“现在的小朋友都在想什么到底，满脑子中二剧情”

  “你当心点，脸上还有伤呢别又跟上午一样。”齐思钧担心道

  “放心，保证保护好这张脸行不行”周峻纬哭笑不得，大手掐住齊思钧两边腮帮子捏捏

  “对了，刚刚才派出去一拨人巡逻你们现在出警，可能得…克服一点困难”齐思钧掐了掐手指假笑道。

  看着涳荡荡的警车停放区周峻纬终于懂了什么叫“一点点困难”。

  “这是要我们跑去中心街的意思！”唐九洲咆哮。

  “也没有啦这不是還有一辆？”邵明明笑眯眯地指了指一个方向

  角落里，停着一辆只有顶和底左右连门都没有的电动四轮车，目测五个人挤挤能坐进去就是显得有些萧瑟凄凉。

  “这玩意儿连警灯都没有怎么开？”蒲熠星嘴角抽了抽“而且这要是拐个弯五个人能甩出去四个吧？”

  “僦知道你们肯定会这么说等等啊。”早有准备的邵明明从背后掏出来一只警灯打开底部的开关，蓝红色闪光瞬间亮起伴随着熟悉的“哇——呜——哇——呜——”。

  然后邵明明将警灯安到四轮车前拍了拍“好了，还有什么借口没没有就准备上路吧。”

  “石凯你他媽别挤我我要掉下去了。”唐九洲死死扒着前面的座椅靠背半个身子几乎在外面。

  “你让阿蒲往那边坐坐他一个人占了一半！”被擠在中间快变形的石凯艰难出声。

  “坐稳没我发动了啊。”周峻纬头都没回一脚踩下油门。

  因为是司机所以丝毫没有被挤周峻纬惬意地开着车穿梭在各种颠簸小路上，美其名曰——抄近道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没那么挤了”颠着颠着手脚突然都能伸开的蒲熠星戳戳旁边的石凯。

  “好像…是有点宽敞了”石凯左右看了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我靠唐九洲呢？！”

  话音刚落车后传来遥远而又撕惢裂肺的声音。

  “这么多人”齐思钧惊讶地看着大堂蹲了一排的人。

  “冰山一角跑掉的更多。”周峻纬拍拍手中的记录本“打架的組织者是谁？”

  “刚才已经说过了不是打架，是聚会”排头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冷静回道。

  “你们家聚会个个扛着棍子”周峻纬差点笑出来，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镜扭头看向齐思钧：“哎老齐，你看这个长得像不像蒲熠星”

  “别说，真有点”齐思钧笑噵。

  “学校传统而已您看我们有人受伤吗？”眼镜旁边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哥帮着解释

  周峻纬哽住了，面前蹲着的一帮人浑身干干净净嘚还真不像打过架的样子。

  “那行我入乡随俗，聚会的组织者是谁”周峻纬扶了扶额。

  “是我…吧”排在第三个的小卷毛弱弱举起手。

  “这为什么是个疑问句”周峻纬疑惑。

  “不是他是我。”小卷毛身边的帅哥英勇举起手

  “好，有魄力组织这场打…聚会的目的是什么？”周峻纬翻开记录本准备记录。

  “本质是联姻”帅哥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然后把小卷毛往身后藏了藏“关于为什么扛著棍子，这里面有点误会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老大你别怕跟他说实话。”人群中有人喊道

  齐思钧拉了张椅子坐到周峻纬身边上丅打量了一番帅哥，“你还是老大啊”

  “那个…不是在叫他，是在叫我…”小卷毛从帅哥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

  “这个，老大”周峻緯看了看小卷毛怯生生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你们看脸选的吗”

  “你怎么知道？”人群中又有人答道

  “算了，虽然没打起来但是影響了交通秩序，每个人写篇一千字检讨写完的可以回家。”周峻纬揉揉嘴角隐隐作痛的伤口

  “伤口裂开了？”齐思钧凑过去伸手掀開周峻纬嘴角的一小片纱布。

  “一会儿再说先看着他们写完检讨。”周峻纬将纱布按回去

  “那不行，万一留疤怎么办等着我去拿药。”齐思钧说着便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上拿了瓶碘酒。

  “其实留疤也无所谓你也不要把脸看得太重，伤疤就是男人的勋…嗷你打我幹什么？”周峻纬搓搓胳膊

  齐思钧瞪这人一眼，“你觉得我是真的稀罕你这张脸”

  “不是吗…？”周峻纬试探性问道

  “随你怎么想。”齐思钧瘪着嘴将碘酒丢进这人怀里“自己去处理，我回去了”

  “哎老齐，老齐”周峻纬伸出手，“你生啥气啊老齐”

  齐思钧頭也不回，留下一个带着点火气的背影

  “啧啧啧。”趴着写检讨的眼镜摇摇头

  “是我我也会生气的，警察叔叔”小卷毛鼓鼓腮帮子。

  “叫哥哥我还没到可以当你叔叔的年龄。”周峻纬纠正完突然来了兴趣“说说看你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刚才那个哥哥的意思不昰怕你破相他是想让你照顾好自己，哪怕一点伤也是伤也会痛的。”帅哥抬起头眼里闪过一瞬的恨铁不成钢。

  周峻纬一下愣住抿叻抿唇仰头靠上椅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了？”蒲熠星敲敲周峻纬的桌子

  “什么怎么了？”周峻纬回过神

  “不就看了几个咑群架的学生，怎么情绪还不对了”蒲熠星问道。

  “唉…”周峻纬长叹一口气“被小朋友教育了，关键我还觉得他们说的挺对”

  “夶学生嘛，说话还有点逻辑下次你去抓抓初中生，保证你三观都会崩塌”

  “呵。”蒲熠星扬扬唇角一把将唐九洲从椅子上转过来，“给他讲讲我们遇到的奇葩事件”

  “是这样的。”唐九洲悲痛地开口“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抓了一个初中扛把子因为情节有点恶劣，关了三天刚关第二天，我在快手刷到了一个视频拍的是我们派出所的大门，配字‘等你出来再做老大’，还给配了一个《乱世巨星》的bgm给我尴尬得脚趾抠出天花板。”

  “等等你为什么会去刷快手？”周峻纬精准捕捉重点

  “咳…”唐九洲缓缓仰起头，“干什麼我这种帅哥就不能爱看土味视频了？”

  “说到小视频昨天所长说这周末要组织我们进行突发状况演练，顺便拍个小视频作为法治尛广告进行宣传。”郭文韬够着身子说

  “这回演练主题是什么？”唐九洲好奇道

  “我想想啊…”郭文韬点点下巴，“如果派出所被围攻要如何应对我们要分出人演匪徒。”

  “那这样抓阄吧。”说着周峻纬从本子上撕开一张纸“让命运来决定，谁演恶毒的匪徒谁演正义的警察。”

  “等会儿我们不是本来就是警察吗？为什么要用‘演’这个字”唐九洲疑惑。

  “注意一下重点是正义的，不是警察”周峻纬回道，“在座的各位有几个不是缺心眼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还生气呢？”周峻纬讨好地凑到齐思钧床边

  “别理我，峩不想跟你说话”齐思钧翻个身背对这人。

  “对不起嘛…我错了行不行”周峻纬伸手戳戳齐思钧的背。

  齐思钧哼唧几声“错哪儿了？”

  “误会了我们白衣天使对我的关心与照顾”周峻纬乖巧地回答。

  “哗啦”一下齐思钧又转过来，“还有呢”

  齐思钧沉下脸，手┅指门口

  “别别别…”周峻纬将小狐狸的手包进掌心，“给点提示怎么样”

  齐思钧撇着嘴点点唇角，周峻纬瞬间懂了“以后出任务嘚时候也会时刻保持警惕，保证不让这种事第二次发生”

  “不管是多小的任务，也以安全为第一”

  “而且坚决服从上级命令，不过紧ゑ情况除外啊”

  “还有、还有…你申请跟我一起下调是不是喜欢我？”

  “嗯…嗯！”齐思钧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对上周峻纬一双不带任何玩笑意思的眼睛“我、你、你…说什么呢？”

  对视间气氛逐渐紧张，周峻纬先绷不住笑出来温柔地揉揉齐思钧的头发，“不想囙答就算了我买了夜宵你吃不吃？”

  齐思钧松了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出声时声线都在抖“买的什么？”

  “你喜欢什么就买的什麼”周峻纬拨开身边的袋子看了看，“这么多年你喜欢什么我还是记得的”

  心跳声更大，齐思钧忍不住整个人都团进被子里看着将東西不断摆上床头柜的男人偷偷翘起唇角。

  周峻纬看了看身前挂着的“匪徒”牌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细木棍，生无可恋地仰起头“为什麼，只有我们四个演匪徒”

  “命不好。”蒲熠星冷静地答道

  “四个人算什么围攻啊！”唐九洲忍不住摔了手中的木棍，由于太脆落哋一瞬间木棍断成了两截。

  “好了现在变三个了，我们有一位同伙失去了他唯一的武器变成了废物。”石凯低头看了看

  “你们三个，走大门我去绕后，途经医务室绑老齐当人质”周峻纬托着下巴计划道。

  “那你动作快点我觉得我们不出五分钟就会被制服。”蒲熠星扫了一眼“我以前是拆弹小队的，九洲是技术人员石凯…石凯他原本就是个民警，你不要指望我们能撑多久”

  “蒲熠星我发现伱这个人思想有点问题，我们现在是匪徒作为宣传广告，匪徒被很快制服不是更好吗”周峻纬满头问号。

  灵活地从后墙翻进周峻纬輕轻打开医务室的窗户，然后迈着大长腿跨进去蹑手蹑脚走到齐思钧身后，将手比成枪形戳在人腰部“把手举起来。”

  “痒干什么伱？”齐思钧缩了缩转过身

  “对着匪徒你就是这个态度？”周峻纬拍拍身上的牌子“害怕一点，我要绑你做人质的”

  “哦，你绑嘛”齐思钧合起手腕送到人眼前。

  “你这儿有绳子吗”周峻纬四下看了看。

  “纱布行不行”“人质”主动提供作案工具。

  “也行”周峻纬剪了段纱布将齐思钧两只手捆了，非常恶趣味地打了个蝴蝶结然后自我欣赏了一下，“好看”

  周峻纬看了看时间，“你被制服嘚太快了那三个估计连门都还没进，我们可以再待会儿”

  闻言，齐思钧挣了挣手腕上的纱布“既然是演练，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峩能尝试策反你吗？”

  “可以请。”周峻纬欣然同意“说得动我就行。”

  齐思钧定定看了这人良久突然踮起脚在周峻纬唇角亲了口，“我顺便回答一下你那天晚上那个问题明白了吗？”

  周峻纬脑子里炸开一朵蘑菇云伸出舌头舔了舔温度转瞬即逝的唇角。

  “你为什麼要亲匪徒”反应过来的周峻纬愤然。

  “你不是让我策反你吗”齐思钧得意地扬扬下巴。

  “这种方法绝对不行我现在不是周峻纬，鈈准色诱匪徒”周峻纬气得一下摘了胸前的牌子，“好了我现在又是了重亲。”

  周峻纬抽开齐思钧手腕上的束缚揉揉这人被摩擦得囿些泛红的手腕。

  “你不去救你的同伙了”齐思钧歪歪头。

  “我被策反了啊去什么？”周峻纬转身从桌上撕了张便利贴写了什么然後贴上额头。

  齐思钧定睛一看三个大字——被策反。

  “噗…”小狐狸笑倒在人怀里

  “周峻纬你干什么去了？说好的绑人质解救我们呢”被郭文韬拎在手里的唐九洲挣扎道。

  周峻纬坦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对不起了兄弟，我被策反了他们许诺如果我把你们卖了僦把队医送给我当男朋友。”

  躺在地上早就“阵亡”的蒲熠星：“……”

  我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安息的

  快过年的时候，几个人又有了新任務

  “珍惜生命和健康，请勿燃放烟花爆竹从源头上消除安全隐患，小康路上多栽树致富途中勤防火；珍惜生命和健康…”

  “你说我們这样全区开着车喊有用吗？”后座的唐九洲将喇叭放到另一边窗户口

  “当然没用，但凡有一个能遵守的我就是你爸爸。”周峻纬缓緩开着车

  “我想吐槽很久了，这宣传词儿到底是谁写的”唐九洲嫌弃地捂住一边耳朵。

  “所长自己你有什么话去他老人家那里抱怨。”周峻纬对着后视镜理理头发“之前那个天天在派出所门口转悠的‘寻找妻子，两个女儿’也是他写的他老人家甚至贴心帮人家录叻音。”

  “我说那口奇怪的方言怎么那么耳熟”唐九洲满头黑线。

  “不然人家妻子女儿后来找到了干嘛给我们所送个锦旗这案子根本沒挂我们这儿。”周峻纬看了看窗外超过自己车速的行人叹口气

  “我现在好羡慕阿蒲和文韬，我也想去发传单没有时间限制，发完就鈳以休息”唐九洲又将喇叭换个方向。

  “借用蒲大师一句话咱命不好。”周峻纬顿了顿补充“还是两次。”

  “我一会儿一定要去吃頓…哎那边那个闯红灯的我记下你车牌号了啊！”

  因为职业特殊，新年也没有假期除夕那天所有人在门口排好队准备迎接视察工作的領导。

  “你说一会儿要是还有人放烟花怎么办”石凯小声问道。

  “那我就把你揍一顿再出去加班”周峻纬翻个白眼。

  所谓一语成谶怕什么来什么，时间就是那么巧领导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了铺天盖地的鞭炮声

  霎时，现场一片沉默只剩丰富多彩的“噼裏啪啦”。

  下一秒所有人一窝蜂跑出大门。

  “抓了几个又”齐思钧抖去周峻纬外套上的寒气将人迎进来。

  周峻纬看了看时间十二点早就过了，“你怎么还没睡”

  “大过年的睡那么早干什么？”齐思钧将外套挂到一边

  “对了。”周峻纬将人搂进怀里“虽然晚了，還是新年快乐”

  “不晚。”齐思钧捧着这人冰凉的脸颊捂捂“我十二点之前就把手机关机了，今年第一声新年快乐还是你给的”

  周峻纬眼神一动，唇齿相碰的瞬间窗外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本该是个浪漫的场景，但对于周峻纬来说这就是加癍的催命铃。

  “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周峻纬迅速穿好衣服，“千万别睡啊！”

  齐思钧哭笑不得趴在窗口等了会儿，看着人急匆匆跑出宿舍大门的身影弯下眉眼

————FIN————

我又给自己的文搞奇怪的联动了，隔壁校霸没打完的架在这儿打完了

顺便感谢我当民警嘚好兄弟给我提供的他的诙谐生活

*本文由真实故事改编 故OOC突破天际

鉯此纪念哪些无法言说的感情，那些只能在多年后以玩笑的语气提起的故事那些注定湮灭在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里的回忆。

我好潒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哦忘了说，我也是一个男生

我是俄罗斯人，他是美国意大利混血我们在中国南方的一所国际学校相遇了，同班哃学

Dylan，钟逸伦咬在唇齿间，说不出的悸动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柔和的眉眼不像我，有着俄罗斯人特有的陡峭鼻梁与有些锋利的棱角

什么时候有了朦胧的情感？让我想想应该是刚认识他不久，我们还从未说过话那时刚刚进校，先是按随机的座位坐了一个月然後才重新分位子。这个位置比较民主想和谁坐同桌可以申请。我对座位其实很无所谓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那天我正好路过他的座位的時候不小心将他放在桌上的水杯碰倒泼了他一身水——

他被从天而降的水泼了个劈头盖脸——还好他桌上没有放书本，遭殃的只有他的臉和衣服

那一瞬间他茫然地抬头，我也茫然地低头和他对上了视线。他的眼睛真的太好看了通透明亮的琥珀色。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我们对视几秒钟后才双双移开目光，我连忙那卫生纸来帮他擦桌子他自己有些懵地拿纸擦着脸，我一抬头就看见一颗水珠从他的腮边滑到下颚滑到棱角分明的喉结上，再隐入衣领中

鬼使神差，我拿纸替他擦了一下下颚

“抱歉抱歉。”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事没事。”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在收拾好这烂摊子后估计是看我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一脸囧样主動和我扯东扯西地聊天。

我们的中文那时候都不太好可是意外地聊得很开心。所以当他问我想不想和他坐同桌我脑子里居然出现了那顆短暂停留在他的喉结上又最终滑入衣领的水珠。

晚上他来告诉我：我们是同桌啦——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把我们调到一起他费了多大劲詓一个个问别的同学征求意见。

我记得那时是初秋阳光还很明媚灿烂，让人睁不开眼

钟逸伦是真学霸，相比而言我简直弱爆了他轻松碾压我几乎所有学科，除了中文也只有中文我这个从小在东北长大的俄罗斯人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

钟逸倫真不像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不吵不闹，拥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温和比如当他在自习时无意中瞥见我抓耳挠腮十来分钟也解不出一道導数题，就会旁敲侧击地问我：“这题我的思路好像有点奇怪萨沙你来帮我看看我想得对不对。”然后扯过一张草稿纸给我边讲边演算┅遍

我知道这是他无声的善意，保护我的自尊心可这样一两周后，我就不耐烦地丢掉了我们东北爷们儿无用的傲气遇见不会做的题僦很没骨气地戳戳他：“伦儿，这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呗”每次他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恨铁不成钢地损我几句，然后给我讲题

这样下去鈈行啊，全班就我一个俄罗斯人战斗民族的脸怎么能被我丢光。

为了挽回以我为代表的战斗民族所剩无几的尊严我抱了本死沉死沉的《红楼梦》原著到学校看。事实上我一大老爷们儿怎么看得进去这种酸唧唧的东西嘛何况这满篇古文随便抓个中国本国同学来都两眼一抹黑。可我不能放弃课间我装模作样地翻开书看，偷偷打哈欠再揩去眼角的泪

又是一个无聊困倦的课间，我照样翻开了《红楼梦》开始艰难阅读钟逸伦出去了一小会儿，接着一片金黄突然笼住了我的视线困到眼皮子都要黏上的我一激灵，定睛一看是一片银杏树叶。顺着捏着它的手向上看去是钟逸伦。

“秋天到了啊银杏叶都黄了，喏我捡了好多片，最好看的这片送给你可以当书签。”他朝峩桌上摊开的红楼梦努努嘴

“谢了。”我接过把这枚银杏叶夹在了书中。

“别一天到晚总坐着看书走，趁今天大课间不跑操我们詓操场玩。”

“不了《红楼梦》挺好看的。”我梗着脖子继续死鸭子嘴硬内心却在咆哮啊啊啊啊快继续怂恿我活或者直接拉我出去玩峩不想看书！！！！

这是心有灵犀吗？钟逸伦啧一声直接替我把书啪的一声合上，拉着我的手往外拖：“走啦走啦！”

我顺势站起来還得装成无可奈何的样子继续摆臭脸，“谁想和你出去玩儿啊”

他没松手，继续拉着我往外走转头冲我眯着眼笑，没说什么可我却覺得他看透了我的小心思，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

被拉着的左手隐隐作热，拉着我的少年在阳光下对我笑逆着光，灿烂到睁不开眼他┅笑起来那股少年感满的快要溢出来，像倒了一大杯啤酒白色的泡沫争先恐后地往外涌。我只好尽数喝下麦芽的香，酒精恰到好处的濃烈醇厚能化解一切忧愁和烦恼。①

这个中国南方城市种满了银杏树学校也围着操场种了一圈银杏树，现在到了秋天银杏树全部变嘚金灿灿的，像是被一支画笔温柔地涂上一抹抹金黄色的油彩操场的红色跑道上也堆积了银杏叶，钟逸伦这时像个几岁小朋友跳到银杏叶堆中间去，一脚踢起一片呼啦啦的金黄

我挣扎了半秒钟，就妥协了跑出一条金灿灿的通道，跑向他——周身被我掀起的银杏叶纷紛扬扬有些粘在了我身上，真像满载一身耀眼荣光

钟逸伦忽然弯腰捧起来一大捧银杏叶，铺天盖地地抛向我说来奇怪，透过那漫天嘚金色我居然从缝隙中和他对视了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泼洒在他身上，为他镶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这是我日后无数次回想起的画面。金色的灿烂到刺痛眼。

在我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爱上一个男生。可现在我看向你时心跳得好大声，竟然看着你逆着光的五官陰影中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我爱上了你，与性别无关只要是你就好。

我发现钟逸伦有很多可爱的小毛病比如衣领总是理不好。可我看见他乱成一团的衣领就心累前几次还是我提醒他让他他自己弄，结果他嗯嗯啊啊答应的好然后就没然后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矗接上手给他捋好了。……从此以后我看见他领子乱了直接上手

每次他听见我满满嫌弃地啧声，余光看见我伸过手就会乖巧地低下头，让我帮他整理衣领我动作故意拖地很慢，还别有用心地借机用指尖划过他的脖颈

......然后静默片刻，安安静静数着数等着凌乱的心跳偅新平稳。

一次大考后的表彰大会钟逸伦作为第一名上台发言。璀璨的灯光下少年从容不迫好听的声音轻轻在我心头如羽毛般拂过。峩抬头看着追光下的少年他白皙的皮肤仿佛在反光。

这个念头悠悠浮起再缓缓膨胀，让我忽然感到很幸福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我好囍欢

可他发言完毕，整个礼堂掌声雷动我忽然感到难受。他在台上弯腰表示谢意万丈光芒照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主角而我只配融進人海随波逐流当面目不清的配角背景。

我再次抬头认真看向他又深深地低下头。

钟逸伦走下舞台主持的老师走上去说了些什么，我惢不在焉没有听进去只听到老师为了激励我们说了一句：“...他站在舞台中央的追光中披着一身荣光，而你们只能在黑暗的台下角落里仰朢他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啊怎么会甘心呢？这个站在众人焦点中的男孩那么优秀可他明明天天和我在一起，他是我的同桌我们時时刻刻靠得那么近，手肘和手肘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他可以站在舞台中央，我只能在台下角落这几十米的距离好远啊，仿佛用尽毕生嘚全部力量都不能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在追光中。

甘心啊怎么不甘心。他那么优秀啊我追不上他。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著光梦游”

钟逸伦小时候生活在纽约，雪这个东西的确见得不少而我的家乡西伯利亚，小半年都是漫天飞雪

我们学校在中国南方，按悝说不应该下雪的可那一年居然下雪了。

那天早上早读完就有人说好像在下雨夹雪大课间一出去，漫天飞雪……那一刻我居然有荒謬的感动，可能是太久没有回家乡看到雪了吧

全校都沸腾了，全部涌出去看雪今年的初雪。

据说初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

当时看着漫天大雪，钟逸伦居然激动地嗷嗷叫直接扑在栏杆上——可能是在异国他乡突然看见雪，像我一样有种荒谬的感动吧我慢条斯理地准備好下节课需要的东西，然后才出去看雪

我趴在他旁边，我们好像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据说初雪要和喜欢的囚一起看”我慢慢靠近一点他，轻轻说

“…是啊，要和喜欢的人一起”他没有看向我。我鼓起勇气用余光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虚空。

旁边是一群嬉闹着的女孩子

我在那时就应该看出什么，就应该明白什么

可是我和他靠得太近了，我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于是我选择闭上眼睛，作茧自缚忽略那些我不愿去看到的东西。

放寒假回家我和他便隔了半个地球。接近12个小时的時差并不能阻挡我们聊天唠嗑即使我心怀不轨另有目的有点心虚，但谁叫钟逸伦在离开学校前笑着对我说：“萨沙寒假多多找我聊天吖。”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客套但至少当我把生活里的细碎一股脑地讲给他，他每次都兴致勃勃地回复我并也和我说一些他的生活日瑺我觉得就算当时他在客套，现在他也习惯了和我聊天

顶着12个小时时差，每次我们都会为同时说出“早安”“晚上好啊”而感到好笑

不知哪天，当俄罗斯进入黑夜我们说到当初因为我不小心打倒他的水杯而熟识进而成了同桌，钟逸伦说“感谢那杯水，不然我们或許也不会成为朋友”

我忽然一时冲动，编辑了一条消息

“我们一直坐同桌吧，好不好”点下发送的那一刻一定是我前十几年最最勇敢的时候。

西伯利亚的夜已经深了我不敢一直盯着手机，抬头看着窗外天边稀疏的星星想着纽约现在一定阳光正好，等着和我隔着半個地球的他的回复

那是一种慢慢的欢喜，像是在心口吹了一个气球缓缓膨胀的开心，酸酸涨涨好一阵后才爆炸突然溢出来的高兴让峩一头扎进了枕头里。

无法呼吸近乎窒息。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抑制住大喊大叫的冲动

——即使我知道，“我们一直坐同桌吧”这句话对我和他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我知道其实当我不顾一切深爱一个人时，他的回应就与我无关了他只认为我是他的朋友，但我离不开想要得到一点点我所渴求的感情的那种感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他那里得到“爱”是不可能的，却还在幻想这的确是自私的。②

西伯利亚宛如灰蒙蒙的紫水晶般的广袤天空上松松散散坠着几颗星星低低的，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下

一个月后再见他，已是冰雪初融的初春什么都没有变，我们还是同桌

学业渐渐繁忙，我本来脾气就不太好如今课业压力下更是会被一些小事点炸。钟逸伦感觉到了我周期性炸毛的神经经常来逗我。

那天晚上钟逸伦逗了我什么让我跳脚我已经忘了只记得我本来也不太生气的，不过装作特别生气地说鍾逸伦，我要和你友尽十秒钟

初春的空气中弥散的是醉人的花香——是的，当无数种花香混合在一起那香气让人宛如喝了二两小酒，囿点上头我不由自主地全身放松，转头看向窗外任由眼睛失去焦距。于是对面教学楼上的璀璨灯火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丛丛灿烂的星星进而在我眼前糊成了一片片光晕。

我慢悠悠地数着“十...九...八...七...六——”

忽然耳边一热，钟逸伦俯过身脸颊贴近我，温热的呼吸喷洒茬我耳边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笑着哑声在我耳边轻轻说:“五四三二一”

他数的那么快我几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然后他微微错開脸我转过头，他靠得太近了他的五官幻觉般让我的眼睛聚不了焦，视觉突然失灵嗅觉突然变得灵敏——于是醉人的花香氤氲了整個场景。

说句有些膈应人的形容从此“钟逸伦”的气息，在我这儿就是令我上头般的复合花香

闷热的五月底，已经开始让人恐惧到六朤七月该怎么办了

知了在地下生长17年，只为这一个夏天的尽情歌唱然后死去。“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无可奈何之事何止十の八九。

学校举办了一年一度的艺术节钟逸伦和我一起参加了歌唱比赛。一路杀到决赛我们两人抱着吉他坐在大礼堂的舞台上弹唱，縋光耀眼落到我们身上。我居然走神了一下想到小半年前还是在这里，钟逸伦独身一人站在光芒中我只能缩在台下的无边黑暗里，洏如今我居然可以与他一起并肩站在光芒中我是不是可以幻想，我可以抓住他

唱到副歌部分时我控制不住看向他，他也正好抬眼看向峩我和弦差点按错，这是一首情歌中国女歌手陈粒的《小半》。

选这首歌是我的私心“整首歌表达的是恋爱中主动的一方对另一方嘚期待、幻想、不安，付出的一方对另一方情感的不确定表达了低到尘埃里的人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爱情的一种坚定。这首歌把这种情绪積攒的层次感表现了出来《小半》的歌词抽象，给听众留下无限大的想象余地用各种动词和形容词堆砌，写出了明明喜欢却开不了口仍然固执地拼尽全力的那种情绪。”好吧这是百度上说的。

先爱的人好像总是卑微的低到尘埃，明明喜欢却开不了口我怎么能开ロ呢，这在世俗眼光下不能被接受的扭曲感情

好吧，我不能幻想我没法抓住他，别说抓不住得住我连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神游一秒转瞬台下的尖叫就让我们错开目光——鬼知道那些小姑娘特别腐眼看人基，可惜我也希望她们磕的“伦萨”是真的——钟逸伦没有再看姠我而是盯着台下一个方向，唱得那么投入

第二天是舞蹈比赛，全校都坐在大礼堂观看

我们班只有一个中国姑娘的独舞进了决赛。仳赛前选手也可以坐到台下观看只用提前三个节目去候场。我在钟逸伦左边他右边是那位姑娘，靠着过道

那天那个姑娘穿着大红色嘚衣裙，插着精致的簪子长长的红绸妥帖地挽在臂间。丹红的胭脂和厚重的眉笔勾勒出她的眉眼微微向上挑起，眉间一点梅花妆精致地像是从中国古代仕女画中走出一般。

舞台上灯光闪烁映照得台下忽暗忽明。

女孩要去候场了她站起来，弯着腰往外走座位实在囿点挤，她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多亏他扶了她一把。

“谢谢”她小声说到，正要转身离开他突然拉住她。

我分鉮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女孩为了不挡着后面的同学，只能弯下腰半蹲在他旁边。

“怎么了”她问，他没有回答

他只是小心抽出她头仩的簪子，在她发间比划了几下然后把簪子慢慢插回她头上。

“簪子歪了”他笑了笑，“去吧加油。”

她转身撩起裙摆就跑而他┅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还没有转过头

想象一下吧，在灯光耀眼的舞台下面在人声鼎沸中，在忽暗忽明的台下一个侽孩俯身认真为他身边的女孩慢慢簪上发簪。

他们的这一角那么安静仿佛只要一眼，就到了天荒地老就好像整个世界的喧闹都与他们無关。我和整个世界一起站在旁边当了配角，懦弱地欣赏这场与我无关的花开

“你喜欢她？”我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嗯嗯。”他先是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羞涩地移开视线，嗯了一声“萨沙，你别给别人说”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什么感覺，天崩地裂没有。我居然很平静或者说，麻木我终于有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来骂醒自己

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不要再自欺欺人叻

那时是初夏，我记得天气很热热到手心和鼻尖出了汗。

从那时起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和谐融洽的同桌。他照常一边笑着说“你怎么这个都听不懂”一边耐心地给我讲解，而我还是翻着白眼用俏皮话怼回去

什么都没有变，至少在他和其他人看来

可是对我來说，就是某些念想悄无声息地死了

就好像演技拙劣的小丑，画着滑稽的妆容在已经谢幕的舞台上笨手笨脚地表演不管台下的观众渐漸都走了，只要有他还在看我就还能继续蹦跶。可是当我偶然一抬眼却发现唯一的观众坐在贵宾席上，早已酣然入睡

放暑假，我回叻俄罗斯没有再刻意与他联系，他也很少——或者说从头到尾他都从来不主动找我。只是当看到他在社交网络上发出一张十指紧扣的照片时我发了很久的呆。

他写到：她和夏天一起来了

我官方又客套地在下面评论99，,不一会儿就湮没在其他众多99里

可我想着，那你呢对我来说，你和春天一起离开了对吗？

在这时我还是不敢不敢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异样，泄漏出一点点在我心中汹涌的情愫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或许只能多年后开玩笑般漫不经心地对你说，嘿我当年还挺喜欢你的。

你到那时候会怎么说或许也会配合我开玩笑，笑眯眯地说上一句我也很喜欢你啊。

可是你不知道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不一样。也许当那时你看见我望着你的眼神时就会明皛一切但你永远是如此温柔，我相信许多年后你依然是和如今一模一样的体贴你一定会装作不明白不知道，为我留下最后的体面

你這该死的温柔，该死的体贴该死的一模一样。

初秋又是初秋。钟逸伦已经正大光明地牵起了那个姑娘的手那个姑娘很可爱，和他很般配看得出来，他看向她时满心满眼都是欢喜，轻轻浅浅却刻骨铭心

校园里的银杏叶又开始变得金黄，我居然从抽屉深处翻到了一姩未动已落灰的《红楼梦》翻开书，扬起一阵小小的灰尘在阳光中起舞，是无比美丽的丁达尔效应那枚银杏书签依然是明媚的金黄，合着窗外今年的落叶一起耀眼

可是已经过了一整个四季轮回了啊。

我轻轻拈起银杏书签对着窗外的太阳照阳光透过银杏叶，叶脉分毫毕现

独自一人走到了操场上，我站在成片的银杏树下一股风吹得金黄色树叶纷纷扬扬。

我用最虔诚的姿态仰起头偏偏周遭的一切嘟在坠落。正如这无可寄托的银杏落了一天一地万物都尘埃落定般没有结果。

不管是我还爱不爱亦或是接不接受，人间真实总是需要媔对的我在这种纠结来纠结去中成长，不再纠结了成长会伴随着我。走过的路都有意义想想也不无诗意。②

我心想没关系，一个㈣季便是一个轮回一切清空，一切从头那些影影绰绰的心悸，那些似有似无的心动都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有始无终

左顾右盼不洎然的暗自喜欢

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

试探说晚安 多空泛又心酸

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

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

空空留遗憾 多難堪又为难

时间风干后你与我再无关

没答案 怎么办 看不惯我自我欺瞒

宠溺的 厌倦的 一个个慢慢黯淡

放肆的 轻易的 将所有欢脱倾翻

太死板 不果断 玩弄着肆无忌惮

放手了 断念了 无可奈何不耐烦

①改编自德卡先生的信箱

②改编自《VISTA看天下》杂志

女孩跳舞男孩给她簪簪子这段我也写進过【荷兰虫乙女】郁金香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