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人民民族意识是怎样觉醒的?

[关键词]烈士;纪念活动;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革命

“让子孙后代享受前人披荆斩棘带来的幸福吧!”这是1928年6月6日年仅26岁的陈乔年牺牲前留下的遗言。据不完全统计,近代以来约有2000万名烈士为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而英勇牺牲,像陈乔年这样留下姓名的烈士只有196万。无论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都十分重视对烈士的纪念,学习和宣传英雄事迹,继承和发扬革命精神,领导中国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

关于中国共产党纪念活动的研究,学术界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其中,对烈士纪念活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对当代现实情况的调查研究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研究尚局限于某个地区、某一阶段或个别领袖的活动学术力量投入显然不够。其实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烈士纪念活动已经逐渐形成传统,并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烈士褒抚制度奠定基础。针对新民主主义时期烈士纪念活动研究成果相对匮乏的情况,下文拟就这一时期纪念活动的对象、特点和意义略作论述。

一、“踏着先烈血迹前进”:纪念活动的对象

“烈士”一词在古代多指临危不惧的勇士或有志于建功立业的志士,成为为正义事业而牺牲者的荣誉称号,大约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辛亥革命后,孙中山亲撰祭文,追悼自1894年以来为民主革命舍生取义的烈士,“烈士”作为荣誉称号之意遂为国民党及其政府所沿用。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将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和共产主义事业而牺牲者称为“烈士”。从牺牲的原因来看,他们中有在大革命前后被反动派杀害的工农运动领袖和中共早期领导人,有在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牺牲于炮火中的军队将士和国际友人。各时期还有大量群众和地下工作者为配合革命工作英勇献身,由于当时无法确认其身份而成为无名烈士。中国共产党不仅纪念烈士个人,也为包括无名烈士在内的烈士群体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缅怀逝者,激励生者。

(一)工农运动领袖和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

中共一大确立以工人运动为中心任务后,各地党支部加强对工人的组织和宣传工作,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随之到来。1922年1月13日,湖南劳工会领导人黄爱、庞人铨组织湖南第一纱厂工人罢工。1月16日与资方谈判时被军阀赵恒惕下令逮捕,次日凌晨遇害,当时二人还不到25岁。惨案发生后,中共湖南支部在长沙隆重举行黄爱、庞人铨追悼会,并决定开展驱逐赵恒惕运动。毛泽东、何叔衡分赴上海、广州向各界介绍黄、庞遇害经过,上海、广州、北京等地工人团体和中共党组织均为二人举行追悼会。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共青团的前身)发表《为黄、庞被害事对中国无产阶级宣言》,号召劳动者团结起来。同年5月1日在广州召开的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通过决议,将每年1月17日定为黄、庞牺牲纪念日。

参加长沙追悼会的中共党员夏明翰写下长诗《江上的白云》悼念二位烈士,诗中激流勇进的精神也是夏氏自身革命生涯的写照。1924年夏明翰任中共湖南区执行委员会委员,积极推动湖南农民运动,大力培养农运干部。国民党反动派叛变革命后,大批共产党员惨遭杀害,夏明翰以诗明志:“越杀越胆大,杀绝也不怕,不斩蒋贼头,何以谢天下?”1928年初赴湖北省委工作不久即因叛徒出卖在汉口被捕,慷慨就义前留下“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的激昂诗句。曾与夏明翰共事于湖南省委的曹典琦撰文,发表于当时的中共中央机关刊物《布尔塞维克》“我们的死者”专栏,回忆为湖南工农运动牺牲的几位共产党员的生平事迹,称赞他们为工农贫民、无产阶级而死,虽死犹生。

中共北方地区领导人李大钊得知黄、庞遇难的消息后,专为《黄庞流血记》一文作序,随同全文分3期連载于《晨报副刊》。他赞颂二位烈士用鲜血书写了中国社会运动史的首页,勉励同志继续努力,称“流血的事,非所必要,然亦非所敢辞。要知道,牺牲永是成功的代价”。可见此时的李大钊已经做好为革命牺牲的准备。5年后的1927年4月28日,李大钊和黄、庞等烈士一样,“为他所信仰的主义而死”。当时的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发表共产国际上海远东局主席维经斯基所撰写的悼文,高度评价李大钊为创立中国共产党、推动国共合作、推翻反动势力所作出的伟大贡献,称其为“最勇敢的战士”。在日益险恶的政治环境下,各地党组织仍公开举行纪念活动,张贴“李大钊精神不死”“努力于李大钊未竟之工作”“拥护武汉政府”等标语。宣传革命精神,维护统一战线。

1949年4月28日是李大钊殉难22周年纪念日,时值南京解放,新民主主义革命即将在全国取得胜利,纪念意义非同以往。是日上午9时半,董必武、林伯渠等中共领导人与沈钧儒、马叙伦、黄炎培等民主人士前往万安公墓祭扫,林伯渠发表讲话,回忆李大钊的革命事迹。《人民日报》发表《中国共产党革命先烈李大钊同志的一生》及吴玉章、沈钧儒、范文澜等人所撰写的纪念文章,告慰先烈,他为之奋斗的“青春中国之再生”已经实现;号召在建设新社会的艰巨工作里,继续学习李大钊“言行一致为追求真理改造社会的革命精神”,“忠实为人民服务,为工农服务”。同时,李大钊就义时的绞刑架已运到历史博物馆保存,并筹备建立革命博物馆_保存革命史迹、文献、文物,以作永久纪念。

中共一大代表中有4位牺牲于反动派枪口之下。1927年12月17日李汉俊因保护共产党人而不幸遇难,1931年4月5日在狱中组织2次越狱使部分同志脱险的邓恩铭慷慨就义,1935年2月24日在转移途中不愿拖累战友而跳崖的何叔衡壮烈牺牲1943年9月27日受尽酷刑折磨仍坚贞不屈的陈潭秋被秘密杀害。革命战争年代,由于严峻的斗争形势或消息隔绝,许多烈士纪念活动不得不推迟到新中国成立后举行。

(二)军队将士和国际友人

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失败使年轻的中国共产党认识到掌握军队的重要性,在南昌起义的号声中,中共开始建立人民军队,领导武装斗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武装斗争意味着流血牺牲。随着“围剿”红军的国民党军队规模不断扩大,红军将士的伤亡日益增加。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制定《中国工农红军优待条例》,明确优待红军家属的基本原则和抚恤烈士的规定:“1.凡死亡战士应将其死亡时间、地点、战役、功绩由红军机关或政府汇集公布。2.死亡战士的遗物应由红军机关或政府收集,在革命历史博物馆中陈列以表纪念。3.死亡战士应由当地政府帮助红军机关收敛,并立纪念碑。”1932年2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通过《红军优抚条例》,成立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优抚委员会作为决定与执行优抚条例的最高机关,并组织各级优抚委员会执行条例中的各项规定。除陈列遗物、登报表扬、勒碑纪念外,增加举行公葬、颁发烈士证书、支付烈士遗金(给家属,遗嘱中有特别支付除外)等内容。

1933年6月,中央革命博物馆筹备处开始面向各机关、群众团体及个人征集陈列品,其中包括“革命领袖的、烈士的”私人物品。同年7月11日召开的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第45次会议决定建立红军烈士纪念塔,并于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前完工。1934年2月2日,纪念塔揭幕典礼在瑞金叶坪隆重举行,人们为烈士鸣炮、奏乐、默哀,钱壮飞报告设计经过,朱德发表演说,回顾红军在井冈山斗争的经过及黄公略、赵博生、朱云卿等红军将士牺牲的情形,激励大家以行动纪念烈士,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围剿”。纪念塔由五角形塔座和炮弹形塔身组成,象征“党指挥枪”;塔身正面镶嵌“红军烈士纪念塔”7个贴金大字,缀满的小石块象征牺牲的烈士;塔座由红色石块堆砌而成,象征革命丰碑是烈士鲜血的凝结,10块石碑上是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领导人的题词。纪念塔正前方的草坪上用煤渣铺成“踏着先烈血迹前进”8个大字,右边三角形的公略亭纪念第三次反“围剿”中牺牲的红三军军长黄公略,左边四方形的博生堡纪念第四次反“围剿”中牺牲的红五军团副总指挥赵博生,2层的检阅台后面是五角形的红军烈士纪念亭。这些造型独特、寓意深刻的建筑彰显烈士为人民解放不畏牺牲的革命精神,同时构成一个肃穆的纪念空间,置身其中使人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1937年9月,国共达成协议实现第二次合作。全面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不仅大力宣传八路军、新四军指战员的英雄事迹,也哀悼纪念为国捐躯的国民党将士“八一三”抗战周年之际,《新华日报》发表社论,“向羁留在沪坚持奋斗的八百壮士致诚挚慰问之意”,号召全上海和全中国同胞“踏着‘八一三烈士的血迹前进,继续发挥‘八一三的英勇抗战精神”,为民族生存、国家独立、世界和平而奋斗!1938年10月12日,毛泽东代表中央政治局在扩大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作报告,将八百壮士与平型关、台儿庄并称为英勇抗战、为国捐躯的“民族革命典型”。羁留上海期间,团长谢晋元带领八百壮士坚持斗争,在日伪的威逼利诱下毫不动摇,于1941年4月24日惨遭叛徒杀害。4月26日《新华日报》转发国民党中央通讯社电文,介绍谢晋元被害经过,哀悼谢团长,呼吁民众以报仇雪耻为后死之责。

中国共产党对抗日战争中为援助中国而牺牲的国际友人同样予以隆重纪念。1939年11月12日,因抢救伤员而感染败血症的白求恩不幸病逝。中共中央专电聂荣臻向晋察冀边区追悼大会转达哀悼和敬意,并致电慰问白求恩家属,高度评价他对中国抗战及人类解放事业的伟大贡献。12月1日,延安机关、团体、学校、部队等各界代表在中央大礼堂举行追悼大会,吴玉章代表中共中央致悼词,王稼祥、陈云等发言,勉励大家学习白求恩的国际主义精神及对技术精益求精的责任心和工作热情。毛泽东亲撰挽词:“学习白求恩同志的国际精神,学习他的牺牲精神,责任心与工作热忱。”并应《诺尔曼·白求恩纪念册》约稿,写下《学习白求恩》一文,经修订以《纪念白求恩》的版本广为流传。

由于白求恩逝世地点距前线很近,为避免被日军发现,当时只能秘密安葬。1940年1月5日,晋察冀边区近万人参加白求恩追悼大会及安葬仪式,聂荣臻亲读祭文,并宣布军区模范医院更名为“白求恩模范医院”,军区卫生学校更名为“白求恩先生学校”,当晚抗敌剧社演出纪念戏剧。同年6月21日白求恩陵墓落成,烈士安眠于红色地砖铺成的五角星之下,地面高台上的地球模型象征其国际主义精神,高台四面有中英文题词,墓前矗立着白求恩全身白石像,堪称战时后方最高规格的烈士墓。聂荣臻为石像揭幕,并与印度援华医疗队代表柯棣华等向烈士敬献花圈,仪式在万余人高呼“白求恩同志精神不死”的口号声中结束。此外还形成周年纪念传统,在白求恩祭日前后,中国共产党主办的各报刊发表纪念文章;医院组织纪念活动,评选“白求恩模范工作者”,激励医护人员以实际行动学习白求恩精神。

(三)无名烈士和烈士群体

1942年元旦《晋察冀日报》第4版《老百姓副刊》上一首由方冰作词、劫夫作曲的歌曲让“王二小”的故事家喻户晓。“王二小”虽是艺术形象,但放牛娃为掩护群众将敌人引开自我牺牲的事迹并非虚构,战时英勇献身的儿童团员、少先队员也并非个例。小英雄有的留下了姓名,更多的则是像—王二小”这样的无名烈士。同样没有留下真实姓名的还有中共领导的地下工作者,他们与敌人顽强斗争,本应青史留名,但囿于当时的条件未能一一确认身份,最终成为无名烈士。无名烈士在烈士群体中占大多数,对他们的纪念往往包含在纪念烈士群体的活动中。

抗战胜利前夕,中国共产党隆重举行纪念活动,铭记烈士功绩。1945年6月11日,中共七大决定在闭幕后召开中国革命死难烈士追悼大会,纪念大革命、土地革命和抗日战争中死难的人民和党的烈士。6月17日中共七大代表及延安各界代表齐聚中央党校大礼堂,现场布满挽联、花圈和烈士遗像。毛泽东主祭并致悼词,鼓励大家战胜日本侵略者,实现烈士志愿,建立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与富强的新中国,朱德、林伯渠、吴玉章、邢肇棠等发表讲话。大会还决定在延安市清凉山上建立中国革命死难烈士纪念塔。

1949年9月30日,人民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决定建立为国牺牲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并讨论通过碑文,下午6时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奠基典礼,周恩来致词,全体代表脱帽默哀。哀毕,毛泽东宣读碑文:“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代表们执锨铲土,表示对先烈的崇敬。經过8年多的设计和施工,1958年5月1日人民英雄纪念碑建成揭幕。在和平建设时期,烈士的革命精神继续鼓舞人们不懈奋斗,“踏着先烈血迹前进”。

二、“埋骨何须桑梓地”:纪念活动的特点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虽未形成稳定统一的烈士纪念制度,但与同样重视烈士纪念的国民党及其政府“安生慰死”的忠烈祭祀制度相比,中共的纪念活动更能体现对烈士革命精神的继承和弘扬。实践中,国共双方在纪念对象、形式及效果等方面也是异多于同。

(一)纪念对象广泛且符合人民利益

如前文所述,国民党及其政府沿用辛亥革命以来的“烈士”之意,视其为正义事业的牺牲者,对辛亥革命先烈及后来的北伐阵亡将士进行纪念。随着国共合作关系的破裂和抗日战争的爆发,“剿共”战死人员和抗日烈士也成为其纪念对象。1935年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通令赣粤闽湘鄂五省,命“被匪”各县建“忠烈祠”,每年公祭“以慰忠魂”。“忠烈”一词逐渐取代“烈士”,最初特指“剿共”战死人员,突出其所谓“效忠党国”之意。1938年后“普设忠烈祠”及“抗战烈士一律入祀”的提议得以落实,才使抗日烈士与辛亥、北伐、“剿共”等各战役死亡官兵共同成为国民党政府“忠烈”纪念的主要对象。

中国共产党始自成立以来对“烈士”的称号一脉相承,烈士纪念活动的纪念对象广泛,既包括前文所述的中共党内领袖及其领导的军队将士,也包括国民党领袖及其抗日官兵。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坚定支持工农运动的国民党领袖廖仲恺遭反动派暗杀,中共为维护革命统一战线致唁国民党,宣传其革命精神,呼吁全国革命群众支持“拥护民族及民众利益”的国民党及其政府,巩固国民革命的势力。第二次国共合作期间,中共在孙中山逝世纪念日举行追悼抗敌阵亡将士大会,强调孙中山不屈不挠、再接再厉的革命精神,同时纪念郝梦龄、佟麟阁、赵登禹等为国捐躯的国民党将领和数十万战士,鼓舞全国同胞对持久抗战和最终胜利的信心,“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巩固与扩大而奋斗”。对牺牲在缅甸战场的中国远征军第200师师长戴安澜,毛泽东作五律挽诗以表敬意,周恩来以“黄埔之英,民族之雄”的挽词高度赞扬。中共不仅没有因阶级立场的不同而弱化对国民党烈士的纪念,反而大力传扬其英雄事迹,借此巩固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凝聚全国革命力量,共同维护民族利益。

抗战胜利后,为反内战、求民主挺身而出的党外民主人士也纳入中共的烈士纪念活动中。例如,解放战争初期在延安组织追悼大会,纪念中国民主同盟成员李公朴、闻一多;上海解放后不久即追认中国民主建国会成员黄竞武为烈士,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至其父黄炎培处表示慰问,上海市党政领导陈毅、潘汉年、沙千里等也电唁其家属。中共对民主党派烈士的纪念没有因政见不同而厚此薄彼,只要是为人民利益奉献牺牲,均予以隆重纪念。

可见中共的烈士纪念活动并非隘于党派之见,纪念对象不仅限于党内烈士,还包括为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而牺牲的党外烈士,他们还有另一个光荣的称号——“人民英雄”。相较于国民党“效忠党国”的纪念标准,中国共产党始终以人民利益为依据确定烈士纪念对象。大革命时期人民要求推翻列强支持下的军阀政府,纪念支持工农运动的国民党领袖廖仲恺,就是人民这一诉求的公开表达。土地革命时期纪念李大钊、夏明翰等中共早期领导人和红军将士,是对国民党反动派叛变革命、背弃人民的强烈控诉。抗日战争时期人民利益的集中表现是战胜日本侵略者,赢得民族解放,纪念为此牺牲的军队将士和国际友人更符合人民利益。抗战胜利后人民渴望和平,希望建立一个民主的新中国,纪念为此牺牲的党外民主人士表明中共代表人民利益的坚定立场。

(二)纪念形式多样且易于群众接受

按照纪念形式,烈士纪念活动大致可分为五种类型:召开纪念大会、追悼会、座谈会等会议纪念;公开发表唁电、悼文、诗歌,为烈士题词、出版专题刊物等文本纪念;举行公葬、公祭仪式等行为纪念,演出以烈士事迹为题材的歌曲、歌剧、话剧等艺术纪念;设立纪念日,修建纪念塔、纪念碑、纪念馆等建筑空间,以烈士姓名命名学校、地名等符号纪念。国共双方均以多种形式开展烈士纪念活动。

国民党政府为纪念抗日烈士,提出设立“抗战建国纪念日”;建立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蒋介石题词并亲临奠基典礼致祭;设置“国殇墓园”,并于每年植树节举行公祭等。其中以入祀忠烈祠为最高规格的纪念形式,前文提到的谢晋元、郝梦龄、佟麟阁、赵登禹、戴安澜等均获此哀荣,入祀首都及全国各省、市、县忠烈祠。但实际落实情况并不理想,地方政府似有向地方军事机关推诿之嫌。从国民党政府内政部的调查统计数据来看,地方忠烈祠的数量虽不断增长,但核准入祀烈士数始终不到死难将士牌位数的三分之一。考虑到战时建祠所需人力物力之艰难,国民党政府允许在旧有祠址基础上改建,这就不免将传统丧葬仪式吸收进来,对烈士革命精神的纪念有所削弱。

中共将烈士纪念活动与社会动员相结合,灵活运用多种形式,实现弘扬烈士革命精神的效果。同样是修建纪念设施,也同样面临战时人力物力的匮乏,中共并非简单地将任务下达给相关部门,定期去检查落实,而是面向苏区干部、士兵和群众募捐,动员其参与施工建设。前文提到的红军烈士纪念塔在第五次反“围剿”期间建成,开工前中央苏区专门发布启事说明建塔的意义,希望广大群众、红军战士和军政机关捐款支持。“纪念塔应该是苏区广大群众和全体红色战士对于过去死难烈士的热烈景仰情绪的结晶,因此纪念塔的建筑弗【费】除了中央政府撥出一部分外还须各地工农群众和红色战士自动的募捐来帮助。这个募捐不是单纯看在经弗【费】上而是要使广大群众知道建立这个纪念塔的意义,募捐的方法,是以每人一个铜板为单位(须完全自愿的)虽然不应阻止增加捐款的热忱,但此次募捐是力求普遍,不求捐多。假如300万群众中有100万每人出一个铜板那就是很好的成绩了。纪念塔的经弗【费】也就差不多够了。”从机关干部到前线战士,从伤残士兵到普通群众,大家踊跃捐款,有的还积极参加义务劳动。募捐不仅有助于解决建塔的经费困难,还激发群众参与建设的热情,以实际行动发扬烈士的革命精神。

为增强烈士精神的宣传效果,中共多采用群众易于接受的纪念形式。1941年11月根据“狼牙山五壮士”英雄事迹创作的歌曲、连环画、话剧等文艺作品迅速在敌后抗日根据地流传开来,其中《狼牙山五壮士歌》的词曲作者正是前文提到的方冰、劫夫。他们创作的英雄故事歌文词通俗、曲调好记,老乡们爱听,战士们爱唱,指挥员说:“唱一支劫夫的歌,顶得上一堂政治课。”甚至有战士在面临绝境时高唱《狼牙山五壮士歌》壮烈牺牲。1947年2月6日《晋绥日报》在第1版醒目位置介绍刘胡兰英勇就义的事迹,晋绥野战军第120师战斗剧社当即要求随军前往烈士家乡,在采访烈士父母和当地村民了解其牺牲情形后,仅用3天时间写出五幕话剧《刘胡兰》,经过紧急排练很快将英雄故事搬上舞台。从艺术角度看,该剧的剧本较为粗糙、表演尚不成熟;但由于故事的真实性和刘胡兰光辉的形象使观众深受鼓舞,在解放文水县城的战役中,突击队员们高喊“为刘胡兰报仇”!为适应群众的欣赏习惯,剧社不久又将话剧改写成歌剧,连演30余场,反响热烈。

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的烈士纪念活动不只是强调形式上的纪念,更重视利用多种形式开展社会动员的效果,使党员、干部和群众受到烈士革命精神的洗礼,鼓舞战斗意志,引导革命斗争。

三、“为有牺牲多壮志”:纪念活动的意义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烈士纪念活动中以明确的革命口号适时引导革命方向,推动革命实践。以革命的英雄观引领社会崇敬英烈的新风尚,并为后来的烈士褒抚制度奠定基础。烈士纪念活动将革命精神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对塑造中国共产党的形象也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中共一大将“社会革命”确定為党的根本政治目的,主张推翻资产阶级政权和私有制,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前文所述1922年初纪念工人运动领袖黄爱、庞人铨的活动要求驱逐与资本家勾结的军阀走恒惕,即是“社会革命”口号的具体化。中共二大基于对革命现实的分析提出打倒军阀、推翻帝国主义的“民主革命”口号,并在“二七”烈士纪念活动中广泛宣传。1923年2月中共领导的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遭北洋政府血腥镇压,林祥谦、施洋等52人惨遭杀害,史称“二七惨案”。惨案发生后,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详细说明事件的背景和经过,号召全国被压迫的人民“打倒我们的仇人军阀和帮助他们为恶的国际帝国主义”。中共三大的“国民革命”口号在大革命时期的“二七”纪念活动中均有体现。1924年“二七”一周年正值国民党一大闭幕,国共第一次合作开始,中共呼吁“与革命的先锋工人联成统一的战线,促进国民革命的发展”,援助“为国民革命而奋斗的孙中山与国民党”。直到1927年2月仍在呼喊“继续‘二七精神前进!拥护国民党的农工政策到底!达到国民革命之迅速成功!”等口号,力图维护革命统一战线,完成推翻军阀和帝国主义压迫的革命任务。

1928年刘少奇在总结运用口号引导群众斗争的问题时指出,资产阶级叛变革命后,中共未能“依争斗的形势来恰如其时地转变口号,发动争斗,以致脱离群众或使争斗紊乱、无力而溃散”。他认为,口号的性质和内容须根据革命形势的变化而转变,长期的革命任务应先通过宣传口号使群众了解接受,具备一定的群众力量后变为鼓动口号,只有当群众力量足以直接行动去实现时才能变成行动口号,使群众自愿为实现口号而斗争;同时,行动口号应“极简短,极明显,极通俗”,且代表群众的要求和心理。在此经验基础上,中共根据革命形势的变化适时调整口号内容,指引群众斗争的方向。例如,土地革命时期,纪念“二七”和五卅烈士的口号变为“打倒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国民党”“拥护反帝国主义的苏维埃政府与红军的胜利”等。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纪念口号从抗日救国大局出发,强调国共合作的重要意义和工人阶级的伟大力量;年的纪念口号则突出“为独立与民主而战”的内涵,巩固工农联盟,与美帝国主义及封建买办官僚资本斗争,并为革命胜利后国家的发展指明新民主主义的方向。

抗战后期朱德在总结八路军、新四军取得战绩的原因时,除肯定正确的政治路线和战略战术外,特别强调“英雄主义气概”的重要作用。这种革命英雄主义与时人错误认为的个人英雄主义不同,是视革命利益高于一切,为革命需要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献出生命;无条件地服从群众利益,相信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他认为,战斗中英勇牺牲的烈士是英雄主义的最高表现,生产劳动和群众工作中的先进人物也是英雄模范,应该把“新英雄主义运动当做一种推进工作、培养干部和教育群众的重要办法”。

为烈士召开追悼会可以看作“新英雄主义运动”的一种形式,通过追悼会向干部、战士和群众宣传烈士事迹,有助于形成乐于奉献的集体主义精神和崇敬英烈的社会风尚。1944年9月5日,张思德在执行烧炭任务时突遇塌方,他把生的机会留给战友,牺牲时年仅29岁。毛泽东得知消息后手书挽词“向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张思德同志致敬”,并在追悼会上阐述“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意义,讲话长达1.5小时。党的领袖参加一位普通战士的追悼会并发表长篇演讲,可见中共对烈士的尊崇。1946年4月8日王若飞、秦邦宪、邓发、叶挺等因飞机失事而遇难,史称“四八”烈士。据善后工作人员回忆,遗体从失事地点送往接运机场的几十里路上,沿途各村村口都搭起祭奠烈士的牌楼,村干部、党员和群众纷纷前来沉痛祭奠烈士。4月18日烈士遗体运抵延安,次日上午隆重举行追悼大会,参会者超过3万人,送葬队伍长达五六里,葬仪结束后悼念者仍久久不愿离去。一年后国民党军队占领延安,破坏烈士墓地,激起人民愤怒,群众在清明节祭奠祖先的同时还千方百计地前去祭奠烈士

从群众自发的烈士纪念行为可见当时崇敬英烈的社会风尚逐渐形成,春节、清明节、中秋节等传统节日也被赋予祭奠英烈的新内容。此外,为死者开追悼会的丧葬仪式日益推广到群众中,有利于破除迷信铺张的丧葬陋俗和厚葬观念,为新中国成立后社会风俗的改革做铺垫。

1949年9月通过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延续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共褒扬烈士、优抚烈属的原则,随后制定的一系列相关法令,开启烈士褒抚制度的法制化进程。法令明确革命烈士主要包括7类人员:除参加军阀混战和反共内战的死者外,辛亥革命、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及革命斗争中被国内外反动势力杀害或入狱病死者皆为烈士。凡对敌斗争或因公牺牲的革命工作人员、因参战牺牲的民兵民工也同样给予烈士称号。厘定“烈士”概念,制定褒抚细则,使烈士纪念活动法制化、常态化,这对传承烈士精神、引领社会风尚具有积极意义。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入党誓词多有变化且未能统一,但“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的承诺始终如初。在残酷的斗争和诱人的利益面前,中共发挥烈士纪念活动的宣传和动员作用,使广大党员将革命精神内化为自我修养,不断增强党性以践行初心使命。

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指出:“为了党的、无产阶级的、民族解放和人类解放的事业,能够毫不犹豫地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党性或‘党的观念‘组织观念的一种表现。这就是共产主义道德的最高表现,就是无产阶级政党原则性的最高表现,就是无产阶级意识纯洁的最高表现。”在外国记者眼中,中国共产党不同于国民党和欧美国家的政党,共产党员毫无保留地把个人生命献给党和人民。八路军基层部队的政治指导员由共产党员担任,在战斗中勇于承担最危险的任务,这种精神比武器更重要,让他们从共产党身上看到中国的希望。

烈士纪念活动向党外人士展现出中国共产党以人民利益为本,为追求独立、自由、和平、民主而甘于奉献的政党形象。“四八”烈士遇难后,《新华日报》于1946年4月13日第1版刊登讣告,社会各界纷纷向中共中央及仍在重庆的中共代表团发去吊唁函电和悼文挽词等。如国民党要员孙科为烈士题字“民主和平实现日,先生精神不死时”,冯玉祥称烈士为“和平典型”,张澜、章伯钧、邓初民等民主人士认为,烈士为民主和平而牺牲是国家和人民的重大损失。中共将烈士遗像、遇难经过、生平事略、悼文挽词及各地追悼情形等材料汇编成《“四八”被难烈士纪念册》,其中还收录部分群众撰写的悼文。如一些“有良心的无任何党派的中国青年”撰文指出:“谁能说这只是中国共产党的损失?因为他们的事业,就是中国人民大众的事业,就是全人类的事业。”悼文署名“武汉一群青年”并附上每个人的姓名。如前文所述,在延安、在解放区群众自发祭奠烈士,在重庆、上海、北平等国统区城市举行追悼会时,民主党派领袖、大学教授、青年学生、工人等社会各界同样积极参与,人们化悲痛为力量,继承烈士遗志,誓为和平民主而继续奋斗。

新中国成立初期对辛亥革命烈士和北伐战争、抗日战争中牺牲的国民党烈士的认定和纪念,说明中国共产党充分肯定国民党在民主革命中所做的贡献;而烈士未尽的事业和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理想最终由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得以實现,这也说明“中国共产党人是孙中山先生革命事业最坚定的支持者、最忠诚的合作者、最忠实的继承者”。

烈士纪念活动旨在宣传烈士所体现的坚定理想、坚强意志和为人民利益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在血与火的淬炼中,这种精神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底色,结合时代使命,形成中共在革命、建设和改革不同时期的精神谱系。各地各行业涌现出的优秀党员、英雄模范是烈士精神在新时代的衍生与诠释,也为中国共产党的形象增添新的色彩与注脚。

纪念活动往往指向具体人物和事件,通过一定形式和重复操演对塑造社会记忆发挥重要作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烈士纪念活动将具有传承性的纪念文本、艺术作品,周期性的纪念会议、纪念行为,和长期性的纪念符号结合起来,使红色基因在中国共产党人的血脉中延续。和平年代同样需要纪念烈士,以烈士的革命精神砥砺前行,提醒人们珍惜先烈披荆斩棘换来的幸福,牢记新中国来之不易。

2013年为纪念安徽籍烈士陈延年、陈乔年,合肥市将一条1.2公里的道路命名为“延乔路”,这条路的尽头与繁华大道相接,别具象征意味。2014年全国人大常委会以人民英雄纪念碑奠基之日——9月30日为烈士纪念日,体现“国庆勿忘祭先烈”的情怀。2018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和2019年修订的《烈士褒扬条例》均明确追究亵渎烈士行为的法律责任。亵渎烈士是历史虚无主义的表现,抵制这一现象还需加强对烈士的研究与宣传,以形式多样的纪念活动熔铸历史记忆,使烈士精神薪火相传。

——社科专家述论红色精神百年史(摘选)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16年第20期刊发丁德科教授、王昌民研究员撰写的《红色精神百年史述论》。全文共七部分,约4.3万字。本网摘要刊发。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从陈独秀和李大钊编辑《新青年》,毛泽东、蔡和森、何叔衡等人在长沙筹备新民学会起,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就开始了救国救民道路的寻求,开始了真理的探索。这种寻求与探索,使“中国的先进分子,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作为观察国家命运的工具,重新思考自己的问题”,得出了“结论”——“走俄国人的路”,为中国的革命找到了方向。这种寻求与探索,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创造了条件,为“五四运动”的发动作了舆论准备,也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作了思想和组织上的准备。五四运动时期的寻求与探索,是共产党人熔铸精神体系的开端。共产党人精神体系的各种精神,称之为“红色精神”。“红色精神”名称的由来源自毛泽东同志在《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文,他把帝国主义及国内买办势力统治的区域称为“白色区域”,把代表各买办势力的地方政权称为“白色政权”,而把共产党领导的区域称为“红色区域”,把红色区域内的工农武装政权称为“红色政权”。红色是鲜血的颜色,是生命力的象征;红色也是共产党旗帜的颜色,是革命的象征、先进性的象征。于是,人们就把中国共产党人的革命精神称为“红色精神”。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随着党和红军的日益壮大,以及革命形势的发展孕育了十种“红色精神”。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初期孕育形成的“五四精神”

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指出,中国革命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1919年五四运动算起的“新式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第二阶段是建立中国社会主义的社会。按照毛泽东同志的划分,我们认为,“五四精神”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初期孕育形成的红色精神。

1.早期共产党人对五四运动的思想准备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帝国主义列强之间对中国的争夺愈演愈烈。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提出了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北洋政府腐败无能,种种卖国行径,使中国逐渐丧失了政治上的独立地位。救亡图存成为中国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和爱国学生的自觉行动。1915年陈独秀创办《新青年》杂志,他以《新青年》为阵地,从事旨在唤起“多数国民之自觉”的新文化运动。《新青年》引导青年接受民主思想,脱离封建文化思想的束缚,因而被称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五四新文化运动前期的内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打倒孔家店”的思想革命;二是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的“文学革命”。针对康有为等人掀起的尊孔思潮和袁世凯大搞尊孔活动,李大钊、陈独秀等人写了一系列文章,给予了严厉的批判。李大钊以进化论为武器,对孔教进行了批判;陈独秀把新文化运动的反孔教斗争,引向与袁世凯复辟帝制的斗争结合起来。他反复论证了旧礼教、旧道德与民主政治是完全对立的。李大钊、陈独秀等人为中国伟大的历史转折——五四运动的到来,作了极为广泛而深刻的思想发动。

2.五四运动掀起的反帝爱国高潮

由于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侵略,使五四新文化运动从一开始就表现出鲜明的爱国、救亡、反帝的特点。1919年5月4日的天安门集会、东交民巷请愿、火烧赵家楼、痛殴卖国贼的一系列行动,形成了五四运动的高潮。到1919年6月,上海各界人民发起了声援北京学生的运动,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中国工人阶级开始以独立的姿态登上政治舞台。从6月5日起,上海工人举行声援学生的罢工,罢工工人约六七万人。随后,北京、唐山、汉口、南京、长沙等地工人也相继举行罢工,许多大中城市的商人举行罢市。斗争如燎原之火蔓延全国,扩展到二十多个省区、一百多个城市。五四运动突破了知识分子的狭小的范围,成了有工人阶级、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参加的全国规模的革命运动。运动的中心由北京转移到上海,斗争的主力由学生逐渐转向工人。

3.早期共产党人为党成立作的思想、理论和组织准备

李大钊早在“五四”的前一年起,就发表了《法俄革命之比较观》《庶民的胜利》和《布尔什维克的胜利》三篇重要文章,这标志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真正在中国开始传播。1918年12月,李大钊和陈独秀创办了《每周评论》,初步介绍马克思列宁主义,重点宣传俄国、法国的革命和殖民地的民族革命。1919年4月,《每周评论》发表了《共产党宣言》第二章“无产者和共产党人”的摘评。在1919年5月和11月《新青年》第6卷第5、6号上,李大钊发表了《我的马克思主义观》,较全面地介绍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观点。正是在“五四”期间,由他主编的《晨报》副刊开辟了“马克思研究”专栏,刊载了马克思、列宁等人传略,发表了介绍俄国革命和建设的论文和通讯。这些文章宣传了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的原理。

五四运动有力地推动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传播。1920年3月,李大钊、邓中夏等在北京大学组织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团结了一批进步青年和学者,翻译、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著作。陈独秀也在“五四”之后,写了大量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章,其中影响较大的有《谈政治》《社会主义批评》《马克思主义学说》《无产阶级专政》,他提出“改造中国必须采取马克思主义学说”的观点,表明自己接受马克思主义。1920年5月,他和李达在上海组织了第一个公开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会。

在五四运动中,英勇地出现于斗争前沿的是进步学生,他们起到了先锋作用。中国工人阶级则以自己特有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坚定的革命精神,成了运动后期的主力军。由于在斗争中亲眼看到工人阶级表现出来的伟大力量,“‘五四’运动中有一部分学生领袖,就是从这里出发‘往民间去’,跑到工人中去办工人学校,去办工会”,这些人后来成了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骨干。在五四运动推动下,在李大钊、陈独秀带动下,全国各地纷纷创办先进刊物,形成研究组织和政治组织。毛泽东领导湖南长沙新民学会开展了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并于1919年7月14日创办了《湘江评论》,1920年9月,又创办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周恩来于9月领导天津青年学生组织了觉悟社,并于1920年l月创办了《觉悟》杂志;恽代英也在“五四”之后,在武汉出版了《互助》和《武汉星期评论》,董必武、陈潭秋在1920年10月也在武汉建立共产主义小组,成立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在山东的共产主义者王尽美、邓恩铭也于1920年9月在济南成立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正是在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积极活动的基础上,1921年才诞生了中国共产党。

4.五四运动的基本精神

五四运动在政治上反对封建专制,要求自由民主;在思想上反对封建旧礼教、旧道德,提倡思想解放;在学术上反对迷信盲从,反对八股、教条,提倡科学精神;在文化上反对文言文、八股文,提倡白话文和文学革命。毛泽东同志认为“这就是五四运动时期的一个极大的功绩”。毛泽东同志精辟地指出:“五四运动是在当时世界革命号召之下,是在俄国革命号召之下,是在列宁号召之下发生的。”“五四运动是反帝国主义的运动,又是反封建的运动。五四运动的杰出的历史意义,在于它带着为辛亥革命还不曾有的姿态,这就是彻底地不妥协地反帝国主义和彻底地不妥协地反封建主义。”

1989年春天,中国学界开展了“五四精神”的讨论。学者们认为五四运动有两大主题:一是启蒙,一是救亡。启蒙在于反对封建主义,救亡在于反对帝国主义;“五四精神”有民主和科学两面旗帜。两大主题主要体现了爱国主义精神,两面旗帜主要体现了进步精神。根据毛泽东同志的论述,结合党史学者的主流观点,五四运动是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五四精神”是爱国精神、民主精神、科学精神和进步精神。

(二)建党初期形成的“红船精神”

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召开,由于会场遭到包围搜查,被迫转移。1921年8月初,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浙江嘉兴南湖的一条游船上胜利闭幕,庄严宣告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参加会议的13位代表平均年龄28岁,他们代表了全国50多名党员。就是这样一群青年知识分子,只有50多人,连共产国际代表马林也不看好的“小党”,依靠坚定的理想和信念,依靠着组织的凝聚和团结,依靠着广大工农群众和先进知识分子的支持,竟然有着卓越的组织力、顽强的战斗力和广泛的号召力。“红船”,点燃了中国革命的火种,并向中国大地广泛播撒,从此燃起了中国的光明和希望。“红船”,标志着共产党人的信念之坚定,创业之艰难,象征着共产党人精神之航帆足可劈波斩浪、无以阻碍、勇往直前。“红船,见证了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变,成为中国革命源头的象征。”习近平同志认为,“红船精神”“集中体现了党的先进性,是党的先进性之源”,“是中国革命精神之源。”

2005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光明日报》上发表文章《弘扬“红船精神”,走在时代前列》,首先提出“红船精神”的概念,并把其内涵界定为:“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这一界定,足以表达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有着坚实的阶级基础、广泛的群众基础和科学的理论基础,有着丰沛的精神源泉和强大的精神动力。

(三)革命根据地初创时期形成的“井冈山精神”

1927年9月,毛泽东同志率领秋收起义的部队把井冈山作为立足点。1928年4月,朱德同志率领南昌起义的部队到井冈山与毛泽东会师,由此产生了“朱毛红军”。毛泽东同志与朱德同志以“敢闯新路”的英雄气概和敢打必胜的革命信念,领导井冈山军民,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把党的工作重心从城市转移到农村,“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思考,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必胜信念,开创了一条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创建了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1929年12月,红四军召开了著名的“古田会议”。“古田会议”以“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为主题,毛泽东同志起草了古田会议决议。这个决议“使红军肃清旧式军队的影响,完全建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础上”,从而开创了“支部建在连上”的军队思想政治工作原则和“党指挥枪”的建军纲领,在我们党和人民军队发展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和极其深远的意义。

1993年4月,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书记处书记的胡锦涛同志在视察井冈山时指出:“井冈山精神有丰富的内涵。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扬井冈山精神尤其要弘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实事求是、敢闯新路的精神;第二,矢志不移、百折不挠的精神;第三,艰苦奋斗、勇于奉献的精神。”胡锦涛同志的概括符合革命历史的事实,也符合创建革命根据地的逻辑。“实事求是”体现了毛泽东同志从当时革命形势的实际出发,选择了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敢闯新路”就是在白色恐怖笼罩的城市之外,以农村为中心建立革命根据地;“矢志不移、百折不挠”反映了红军坚定理想信念,粉碎了国民党的五次围剿;“艰苦奋斗、勇于奉献”体现了井冈山斗争的艰辛和共产党人的精神风貌。

(四)中国革命处于低潮时期形成的“苏区精神”

1929年1月,毛泽东、朱德率红四军下井冈山后转战赣南、闽西,经过一年半的艰苦斗争,开辟了中央苏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起义如火如荼,遍及全国12个省、约150个县的广大地区,建立了一个又一个革命根据地,即苏区。至20世纪30年代前期,影响甚大的苏区达13个,其鼎盛时期的面积共约40余万平方公里,辖人口3000万,形成星火燎原之势。中央苏区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探索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特色革命道路的关键时期,是中国共产党所开辟的一片神奇土地。

党史研究专家认为,“苏区精神不仅仅是中央苏区的精神”,“应当是代表当时所有苏区的军民用鲜血和生命所铸就的革命精神”,中央苏区只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面积的1/5”,但是,“苏区精神”的概括还是“立足于中央苏区”。“井冈山精神”与“苏区精神”是在中央革命根据地两个阶段历史地形成的两种“精神形态”,“既有各自的个性特点,也有许多共同之处”。前者的核心特点是“敢闯新路”,后者的核心特点是“执政为民”。“两种‘精神’都反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这两个区域的人民探索具有中国特色革命道路的艰难历程,集中体现了那个时期形成的革命理论、路线、方针、政策,以及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等,深刻凝聚了广大军民在战斗、生产、工作和生活中表现出来的理想、意志、情感和价值观念等。”

2011年11月,习近平同志在纪念中央革命根据地创建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80周年座谈会上指出:“在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和发展中,在建立红色政权、探索革命道路的实践中,无数革命先辈用鲜血和生命铸就了以坚定信念、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争创一流、无私奉献等为主要内涵的苏区精神。”习近平同志的讲话显然是突出了“苏区时期的特色和个性”。

(五)西北革命根据地创建时期形成的“渭华照金精神”

1928年5月爆发的渭华起义,是继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和广州起义之后震撼西北波及全国、规模最大、影响最深的一次大起义。这次起义是在中共陕西省委、陕东特委的领导下举行的,刘志丹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唐澍为前敌总指挥,许权中为军事顾问,以华县高塘、渭南塔山为中心,东到少华山、西至临潼东、南至秦岭北麓、北及渭河两岸,方圆200多平方公里,拥有数十万人口的红色武装割据区域的武装起义,先后建立区村苏维埃48个。渭华起义打响了西北地区武装革命的第一枪。作为西北地区武装割据的伟大尝试,推动了渭北革命运动的发展,为以照金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奠定了基础。渭华起义的重要策源地——赤水职业学校,是陕西党团组织的建立地、革命思想的生发地、革命力量的聚集地与发展地。

1932年8月,刘志丹和谢子长、高岗、习仲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创建了西北第一个山区革命根据地——照金革命根据地。在发展的鼎盛时期,红色武装割据区域扩展到两省14县,为后来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创造了条件,是毛泽东建立红色政权的理论在西北地区的第一次具体实践。刘志丹同志曾经说过:“如果我们像毛泽东同志那样,以井冈山为依托,搞武装斗争,建立根据地,逐步发展扩大游击区,即使严重局面到来,我们也有站脚的地方和回旋的余地。现在最根本的一条是要有根据地。”所以,在当时有“南有瑞金,北有照金”的说法。照金革命根据地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照金革命根据地的历史是渭华起义的继续,是秦东地区党的早期革命活动的重要内容,也是形成革命思想文化的重要史实依据和载体。

“渭华照金精神”是刘志丹和谢子长、高岗、习仲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创建照金革命根据地和陕甘以至西北革命根据地革命精神的历史积淀,是陕西早期党史思想文化的结晶,是革命历程中表现出的理想信念、路径抉择、思想维度和风格特色。其丰富内涵可以概括为:“爱国为民、教育引领、务实求真、快乐奋斗。”“其核心理念是坚定地创业创新。”

(六)左右江革命根据地时期形成的“百色精神”

1929年12月,在邓小平等中国共产党人的领导下,威震南疆、彪炳史册的百色起义在百色这片红色的土地上爆发了。一支新型的人民军队——红七军、红八军脱颖而出,他们创建了面积5万多平方公里、人口近150万的左右江革命根据地。在百色起义前后,邓小平同志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正确地分析形势,以非凡的胆略、耐心的作风和灵活的策略,开展了大量制定民族政策、掌握地方武装、恢复党的组织、发动各族群众的工作,为举行武装起义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为后来的民族工作、对旧军队的策反工作、对群众的政治思想工作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百色起义所创建的百色精神蕴涵和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斗争中所培育的崇高精神风貌,百色精神是一面旗帜,是一块丰碑,是一本生动的教科书,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百色精神的丰富内涵:一是抓住机遇、发展自己、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二是坚定信念,立党为公、勇往直前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三是敢于斗争,不畏列强的爱国主义精神;四是艰苦奋斗、迎难而进、无私奉献的精神;五是团结协作、执政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革命精神。“坚定的共产主义理想和始终不渝的革命信念,是百色精神的灵魂。”

(七)处在中国革命艰难困苦时期形成的“长征精神”

从1934年至1936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历时两个寒暑,纵横10多个省,跨越万水千山,终于实现了从东南到西北的战略大转移,胜利走完了长征路。工农红军的整个长征路,经历了三种艰难困苦的斗争:一是应对国民党反动派围追堵截的军事斗争;二是经受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红军战士饥寒伤病折磨的严峻考验;三是与党内博古、李德冒险主义和张国焘分裂主义的路线斗争。

长征途中召开的遵义会议,批判了以博古、李德为代表的错误指导思想及其军事指挥,改组中央主要领导,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中的实际领导地位,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发生的第一次伟大转折。遵义会议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实事求是、追求真理的科学精神,体现了共产党人顾全大局、勇于纠正错误的求实作风。遵义会议精神丰富了长征精神的内涵。

毛泽东同志对长征的伟大意义作了充分阐述:“长征是历史纪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长征宣告了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围追堵截的破产。长征又是宣传队。它向十一个省内大约两万万人民宣布,只有红军的道路,才是解放他们的道路。长征又是播种机。它散布了许多种子在十一个省内,发芽、长叶、开花、结果,将来是会有收获的。”

2006年10月22日,胡锦涛同志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指出:“伟大的红军长征,培育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革命精神。红军长征胜利,是中国共产党人和红军将士弘扬伟大革命精神的胜利。红军长征不仅创造了可歌可泣的战争史诗,而且谱写了豪情万丈的精神史诗,铸就了伟大的长征精神。”“长征精神,就是把全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坚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坚信正义事业必然胜利的精神;就是为了救国救民,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惜付出一切牺牲的精神;就是坚持独立自主、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精神;就是顾全大局、严守纪律、紧密团结的精神;就是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同人民群众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艰苦奋斗的精神。”

(八)中国共产党发展巩固时期形成的“延安精神”

从1935年到1948年,延安成为中共中央所在地。党中央在延安制定了党建设的思想路线、组织路线,制定了民族统一战线的基本政策,制定了抗日战争的战略和策略,形成了陕甘宁边区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总格局,成为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大后方。

党中央在延安的13年,经过大生产运动、延安整风、延安文艺座谈会、精兵简政、减租减息、“七大”召开等标志性活动,孕育了延安精神。党在延安时期的一个重要成果是“坚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创立了毛泽东思想这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个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是延安精神形成的理论基础”。“实事求是”“为人民服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群众路线”等经典概念成为延安精神的核心内容。

1935年10月,中共中央和中国工农红军到达陕北后,延安和边区的财政负担十分沉重,经济状况十分恶劣。国民党对边区进行严密的经济封锁和军事包围,使延安和边区陷入异常严重的困难境地。面对饥饿和生存的威胁,中国共产党人没有畏惧和退缩,奋力开展大生产运动,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咬紧牙关,克服困难,发展生产,努力自救,最终战胜了困难,赢得了最后胜利。在抗战的八年中,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始终是八路军坚持敌后作战的战略总后方。中共中央在延安先后创办了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马列学院和鲁迅艺术文学院等院校,集中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知识青年和政治、经济、军事、思想文化等各方面的优秀人才,极大地提高了延安地区的文化层次,使延安成为当时中国传播新思想、新文化的重要区域,成为培养抗战干部和人才的革命熔炉。党中央在延安开展的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军事活动,为全国的解放,为解放区的发展,为新中国成立后的国家发展和经济建设积累了许多重要经验。

根据学者们的研究,延安精神有如下内涵:“一是为崇高革命理想自觉献身的精神,崇高的革命理想是延安精神的重要内容;二是紧密联系群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延安精神的核心;三是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精神。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是延安精神的基础,也是延安精神科学性的表现;四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延安精神的特色;五是民主、团结的精神。民主、团结是延安精神的生命;六是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批评与自我批评是延安精神的支柱。”“延安精神的核心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学者们认为,在延安的13年里,与延安精神孕育的同时,还孕育出了抗大精神、南泥湾精神、张思德精神、白求恩精神、愚公移山精神。这些都是延安精神丰富内涵的一部分。“延安精神最早是以上述五种精神为基础,经过毛泽东对之进行理论上的系统概括和总结,使之融合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而形成的。”

(九)抗日战争时期在沂蒙山区形成的“沂蒙精神”

沂蒙山区是著名的革命老区,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中共“一大”代表、山东党的最早组织者和领导者王尽美,就是沂蒙人。在他的影响下,一批批优秀知识分子、有志青年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并通过各种形式传播马克思主义。沂蒙山区早在1926年就建立了党的组织,发动群众开展革命活动,曾爆发了闻名全国的日照、沂水、苍山等武装暴动,打出了工农红军游击队的旗帜,掀起了革命的波澜。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中共沂蒙地区党的组织和八路军先后在这里创建了滨海、鲁中、鲁南革命根据地,谱写了沂蒙军民革命斗争历史的新篇章。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八路军第一纵队、新四军、华东野战军曾长期在这里转战。刘少奇、罗荣桓、陈毅、徐向前、粟裕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在这里工作和战斗过,这里成为华东和山东解放区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在革命战争年代,英雄的沂蒙人民不仅用红薯、煎饼、小米、奶水养育了几十万人民军队,而且为人民战争的胜利献出了自己的热血和青春。“沂蒙母亲”“红嫂”“沂蒙六姐妹”“孟良崮战役”等故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沂蒙人民跟党走、不怕牺牲、英勇献身的事迹,人民群众支持革命军队的万丈豪情,军民鱼水关系孕育了“爱党爱军、开拓奋进、艰苦创业、无私奉献”的沂蒙精神。

“爱党爱军”表达了沂蒙人民热爱党、热爱解放军、热爱祖国、热爱沂蒙的高尚情操;“开拓奋进”概括了沂蒙人民追求进步、改革创新、敢为人先的先进思想意识;“艰苦创业”概括了沂蒙人民不畏艰难、艰苦创业、建设美好沂蒙的英雄气概;“无私奉献”展现了沂蒙人民为国分忧、舍生取义、只讲奉献、不讲索取的精神风貌。

(十)全国革命胜利时期形成的“西柏坡精神”

1948年4月,中共中央书记处进驻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为了适应即将领导新的国家政权的需要,党中央于1948年的“九月会议”作出决定,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加强组织纪律性,建立请示报告制度;摸索通过普选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的政权组织形式;动员全党学习管理工业生产、农业生产和商业贸易,探索和积累经济建设的经验;与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无党派人士共同进行新政协的筹备;迅速地有计划地训练大批能够管理军事、政治、经济、党务、文化教育等项工作的干部。

1949年3月,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在经历了无数艰难曲折、奋斗牺牲之后,已经到了夺取全国胜利的前夜,执政问题已经摆在全党面前,面临着继续探索和创新的任务,建设新中国已提到党中央的议事日程。于是,党中央在西柏坡村召开了七届二中全会。毛泽东同志在这次会上所作的报告,提出了促进革命迅速取得全国胜利和组织这个胜利的各项方针;说明了在全国胜利的局面下,党的工作重心必须由乡村转移到城市,城市工作必须以生产建设为中心;规定了党在全国胜利以后,在政治、经济、外交方面应当采取的基本政策。毛泽东同志正确地估计了革命胜利以后国内外阶级斗争的新形势,及时地向党内提出了警告:“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毛泽东同志语重心长地指出:“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这一点现在就必须向党内讲明白,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燥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毛泽东同志的报告揭示了西柏坡精神形成的时代背景,他的分析和结论则成为西柏坡精神的理论根据。

关于西柏坡精神的核心内容,有学者认为是:“戒骄戒躁的谦虚态度,锐意进取的奋斗作风,保廉戒奢的自律品格,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有学者则认为,“探索、创新是西柏坡精神的核心”。其内容包括四个方面,即“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进取精神;严守纪律、军民一致的团结精神;实事求是、立国兴邦的创业精神;谦虚谨慎、艰苦奋斗的自律精神”。学者们对“西柏坡精神”的概括有一致的地方,也有观察重点不同的地方。前者强调了“忧患意识”,后者强调了“探索和创新精神”。

反复研读毛泽东同志在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报告,可以看出,两种概括虽不同却并不矛盾。从党面临的形势和任务来看,确实应该把“探索和创新精神”作为核心;从党的思想作风建设来看,还是要有“忧患意识”,要善于学习,保持优良作风。正如毛泽东思想研究专家指出的:“西柏坡精神,继承了井冈山精神、延安精神以及其他革命精神,并有所发展,突出了‘两个务必’的思想。”(通讯员 王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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