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赌台底交易?

现在局面并不至于太坏,虽然没有了18万,但筹码仅仅是打和而已。所以我只能当自己重新开始了,先抛开那台奔驰的念头,继续按原定的套路下注。

但是运气开始转向了,一小时下来,输多赢少,晚上10点多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输了10万,台面只剩20万筹码。

海哥,要不要休息一下?路仔在一旁问?

他是好意,怕我一输到底。而且已经点好了一份果盘和甜品在一旁的茶几上。我点点头,离开赌桌去旁边吃甜品。

这时候大鹏来到四季赌厅找我。

大鹏是我的中学同学,就是我公司的小股东之一,这次过来澳门,他也是作为我们公司的代表之一,和我一起参加赌厅的开业酒会的。

以前我和大鹏一起来过几次澳门,我看出他的性格不适合赌钱。每次刚有小赢的时候,他就开始嘻嘻哈哈和周围人或荷官说笑,举止有些得意轻浮;一旦输钱的时候,他又表现得过于紧张和抱怨,没有耐性,结果更是很快输完。

不过好在大鹏输了后表现得很有克制力,每次来澳门输几万后就收手,打道回府。

大鹏家在广州,是刚从珠海拱北过关赶来的。提前一晚过来,他也是想在百家乐上试试身手,看能不能赢点小钱,喜上加喜。看到我台面有20万的筹码,他便跟我借了5万,和我一起下注。

其实这样做,我是犯了兵家大忌。赌场就是战场,不可轻敌,更不可儿戏。一来我没法按照既定的下注套路来投注了;二是大鹏在一旁有时看法与我不一致,使我们的下注变得不够坚决;三是我的精神已经不够集中,感到意念没那么强了。

结果晚上一点多的时候,20万筹码全部输完。那么算上之前输的10万,今晚就已经输了30万。

我不敢在大鹏面前继续跟路仔签码,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澳门赌得这么大。再说,我也不能继续和大鹏在一张台上赌了,必须要想办法赢钱。因为这可是真金白银的赌博,我们只是小康之人,并不是富豪,几十万在赌桌上绝非儿戏。因此我劝大鹏:“今晚不行,我们俩气场不合,你先回房睡吧!我自己再拿10万出来追一下。”

总算把大鹏劝回了房间。路仔问,海哥,休息还是怎样?

“你打电话给华姐,再从账房签50万出来。”我说。

从晚饭后到现在,今晚实在是太失败,究其原因是太乱!突然来的买车念头,大鹏的中途加入,急躁的投注这些内在外在的因素,完全破坏了我的既定策略,造成先赢后输的局面。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怎能不输!现在大鹏已回房睡觉,奔驰车我也不去想了,要在这个晚上用50万本把刚才输的都赢回来。

但我的心还是很急躁,而且按捺不住。我想在大鹏睡醒之前把输的30万全部赢回来,这样明天好和他一起安心参加赌厅的活动,也好安心接了小萱她们后一起参加酒会。这个结就一直在我心里疙瘩着,变成各式各样的乱牌跟我捣乱。整个晚上,我手上尽抓一些2点、3点的小牌。

不到三个小时,这个50万又告输完。

我怎么了?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问自己。

我为什么会这么急躁?输30万并不多,怎么会又搭进50万?以往输了更多的时候,我都比今晚要镇定。

我的思绪好像很乱,意念始终集中不起来,没法投入到赌局里去。所以那些牌,那些“路”它们不听我的话了。

输了80万,回到厅里,路仔已经不敢跟我说话,他默默地坐在一旁喝着咖啡,是在等我的下一步指令。

“再签50万出来吧。”我对路仔说。

华姐在家里也知道我这边情况不妙,打电话过来问,睏不睏?要不明天再打?

结果却更残酷,第二个50万,又在四小时内全部输完。

已经早上九点多了,我很累,情绪沮丧到极点,脑袋乱的像一团浆糊。没办法赌了,只能回酒店房间睡觉。路仔在澳门有宿舍,他打了个车自己回去了。

回到房,大鹏还没有睡醒,他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怎样?

“不行,又输了几万。”我回答。

躺在床上,我浑身无力,脑袋重得像灌了铅,眼皮也累的打不开。

但是我根本睡不着!不管身体怎样乏累,我的脑袋里就是有嗡嗡嗡的各种杂声,根本静不下来。

也许很多熬夜输钱的赌徒都会有此同样的经历,澳门的赌场内空气都是充了氧的,所以玩家在赌的时候精神会被动地提高到比平时亢奋的状态;但更重要的是赌钱的刺激使人的脑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加上懊恼沮丧的情绪影响,根本放松不下来。

假寐了一个小时,实在很难受,我起身翻开酒店房间的小冰箱,找到一支小瓶装的酒。也不管它是什么酒了,我仰头一口就全灌进肚里。我只想尽快放松脑袋,尽快睡觉。

还是不行,无法入睡。我不知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输了130万,但这并不是我赌博史中最惨的一次,我还有大把的赌本可以翻本,除了我自己卡里的钱,还有华姐、阿强他们都会签码给我;而且有前期的赢利支撑,这个数字并不会使我致命。为什么我精神变得那么紧张?为什么我无法入睡?

从那一天开始,我真的就患上了一输钱就睡不着觉的毛病。每次在澳门只要一输钱,无论在房间里躺多久都无法入睡,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这个毛病是致命的,我再也不能以最佳的精神状态进入赌场,导致我在后面的几个月里迅速输完了全部身家。

就这样在床上半梦半醒地熬到了下午三点多,我老婆和她的两个姐姐、二姐夫一行也到了澳门,华姐的司机已经把他们接到了四季酒店。

完全没有睡着觉,又输了钱,我的状态差到极点。但由于平日里锻炼较多,体质不错,所以熬夜后的不适外表他们都看不出来。

“输了多少?”小萱问我。

“没事,输了二十几万”,这是我告诉老婆小萱和大鹏的数字。

四季酒店和威尼斯酒店是相连的。放下行李后,小萱的二姐说久慕威尼斯的盛名,还没有去逛过。于是小萱就带着他们几个过威尼斯酒店玩了。我给了小萱两万港币,因为她也喜欢去开大小的赌台上小玩玩。

安排好家人一行后,我和大鹏换上西装,去参加赌厅的开业酒会。

本来投资赌厅是我们的一件大事,我们对开业酒会还是比较期待的。

但现在我眼乏体累,精神还在因紧张而亢奋;而且因为输钱,心里急着想翻本。因此对酒会的交际应酬,完全是敷衍了事。阿强给我介绍了什么人,喝了几杯酒,也只是在我勉强撑起的笑脸和浆糊一样的脑袋中一掠而过。我心里只想着,要不回去睡觉,要不继续赌钱。

好不容易捱到了正餐时间,台上开始了几个当红明星的表演。我草草填了点东西进肚子,就示意大鹏,跟阿强打个招呼我们先走。

晚上9点左右,刚回到四季酒店,大鹏接到他老婆来的电话,说女儿有点发烧,他要马上出关回广州。

这就是大鹏最大的优点,他有理智,不会嗜赌如命。无论何时,不管是输是赢,他也会因为接到工作或者家事电话后随时离开赌场。所以,他的性格虽然不适合赌钱,但他永远也不会输到不可自拔。

大鹏走后,我顿时感到精神上的压力卸下来很多,因为我又可以放开手脚,按我的策略来翻本了。

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回房睡觉,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打电话给华姐,让她通知路仔再拿五十万过来。

算起来已总共跟华姐拿了180万,但华姐并不担心。她和我一样,都相信我很快能赢回来。因为已经有过好几次这种经历,输输赢赢,只是增加洗码量而已,以我在赌桌上的定力和技术,最终我一定会赢钱走的。

但这次真的是撞了邪,牌很差,非常非常差。眼看要出长庄的路,我一押上去,就开出闲;两闲两庄的排列,我一押上去,就会多出一个。

很快又输了十几万,台面只有35万左右的筹码。

偏偏这时,小萱又带着她两个姐姐和二姐夫从威尼斯过来了四季赌场。

小萱的姐姐和姐夫不是第一次跟我来澳门,以前和我一起来过几次,都是吃吃玩玩赢几万块就走。这回他们是第一次看见我赌得这么大,有些惊讶,因此他们坐在一旁观战不敢出声。

虽然他们在身后尽量隐形,但我心里还是增添了一丝烦躁。赢钱还好说,输钱的时候,每一个赌徒都不希望家人坐在一旁。

我的心又开始乱了,不敢下注,也不愿意下注。跟大鹏在时的情形一样,既定的套路无法施展。

等到姐夫他们回房休息的时候,我台面筹码只剩下可怜的十几万。

小萱是留下来陪着我把最后几个筹码输完的。其实我早已无心恋战了,剩35万的时候就不应该打,应该回房睡觉。如果是上个月,或者上周,我肯定会离场休息。但今天我思维非常不清晰,又睏又不甘心,我已经不是一个冷静的赌徒了。

小萱以为我总共输了70来万,这个数字当然让她高兴不起来,但她并不担心。她也和华姐一样,对我的赌技很有信心,相信明天我肯定能赢回来

※2013年4月26日 近况,两个男人的无眠一夜

晚饭后,易军从广州过来了。

临近五一,易军的日子过得很苦,多家债主上门讨债,家里不能安静,手机又响个不停。他感到走投无路,约好了今晚过来我这一起喝啤酒解闷。

易军一直是我生意上的搭档,是好哥们,他的欠债,完全是为了救我反而被彻彻底底拖累。半年前,我的财务危机刚爆发的时候,易军为了挽救我的公司,不断从货物上和资金上给我支持,希望能帮我度过难关。没想到,这个黑洞迅速地将他拖垮了。加上去年又被不良工地恶意拖欠了一笔货款,最终,他也背上了接近四百万的债务。

“现在最开心的,就是能安静下来和老婆一起煮一餐饭吃。”易军说。

“最难过的,就是觉得对不起家人。”

我又何尝不是!一年来,多少个夜深人静,多少次惶恐彷徨的时候,想到自己带给家人的痛苦,想到原本幸福安逸的生活,到如今重重压力下老婆、姐姐们眼中语中的绝望,怎一个“愁”字能了得!

对不起的有很多人,眼前的易军就是首中的一个。但事已至此,我们之间还是能坦然相对,因为说对不起没有用,后悔也没有用。易军的飞蛾扑火没有把我从火坑中拉出来;我的殊死顽抗也没有让大家的处境有任何好转。今晚用最便宜的金威啤酒,还能让我们在闲聊中彼此找到安慰和鼓励。

现在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位于郊区,是我与人合租的。躺在客厅沙发上,吹着落地风扇,喝着罐装啤酒,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这是两个落魄男人的夜晚。

“如果我坐了牢,你恐怕连能聊天的人都没有了。”我说。因为欠了太多的债,我们已几乎没有其他朋友了。

“老天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但是你没把握住。”易军说。

是的。上帝真的给了我很多次机会。

就在去年4月的那场赌局,虽然输了180万,但上帝还是让我一夜间赢回来了。可惜我的狂心已生,理智丧失殆尽,竟然不肯收手,直到输了450万才半死不活地回了深圳。

那一场赌局,也许会是我这辈子最痛心最后悔的经历。

我时常想,为什么那一场赢回后,我没有抽身就走?以往我总是能做到冷静地带着赢利离场。

如果当时我走了,是否就不会导致今日的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每一个输光的赌徒也许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有这样的懊悔。

我姐夫是一个很冷静,条理比较清晰的精算师。他曾对我说,没有用。就算那一场我赢钱走了,只要我以后还继续赌,依然还在这个赌局当中。只要赌,赢了,我就会不断把赌局加大;输了,我就会不停地寻求扳本,最终的结果还是输光。

我姐夫分析得很透彻,很正确。

因为我当时赌得太频繁,越赌越大,冷静与理智已经一点一点被贪欲吞噬,心态逐渐扭曲,这是我自己意识不到的。

所以以前赢多少钱都没有用,赢多少次也没有用。一旦理智被贪欲吞没后,金钱的价值,风险的意识,甚至生活的意义都会被抛在脑后。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只是任赌场宰割的羔羊。到了这个程度,银行行长又怎么样?首富又怎么样?市长又怎么样?这种状态的赌徒上了赌桌,思考能力连一个小学生都不如。

但如果真的有如果,如果像《黑衣战警3》那样从摩天大楼跳下去就能实现时光倒流,我愿意从楼顶往下跳,我想回到去年4月22日那一天。

因为如果那场我赢钱走了,仍然能够挽回我一生中最痛心的错误。即便还有今日的身无分文,还有今日的债务重重。

我和老婆小萱回到酒店房间休息,小萱问是不是因为家人的到来对我有影响,或者是大肚婆从风水上对赌博不利?

家人观战当然是会有不利的影响,但输的根本原因还是在我自身。至于归结于风水,女人的想法总是较为单纯天真。因此,对老婆简单安慰几句后,怜爱与愧疚的心理让我更萌生了赶快翻本赢回的念头。

冲完凉,小萱就过隔壁房间陪她姐姐去了。

算一算时间,现在是22日的凌晨一点不到。从20日下午到现在,我还没有正正经经睡过一觉。

但是我不想今晚就这样睡过去,因为输了太多,趁小萱在隔壁房间陪她姐姐睡,我想今晚多少要赢一些回来。

于是我把手机闹钟调到凌晨四点,先好好睡三个小时,然后用150万的本把我输掉的180万赢回来。

钱在脑袋里真的只是一个数字了。

睡觉前,我先打了一个电话给华姐,告诉她想再签多150万。结果她不太愿意,说凌晨时间商铺那里没这么多现金。她其实是有另外的打算,由于已经签了180万,为了降低风险,她想和其他朋友一起合伙继续接我这个“单”,这在后面再详述。

华姐那边不肯,我于是打电话给阿强。

“150万?我猜你肯定在外面已经输了不少!”阿强是个行家,他一语就道破天机。但他还是很爽快答应了,因为我还有1000万的股本在即将开业的赌厅里嘛!他告诉我睡醒之后就直接去威尼斯赌场的贵宾厅拿码。

这下子安排妥当,我放下心里包袱,真的美美地睡了一觉。

凌晨四点半不到,我来到威尼斯赌场,阿强他们集团在这里有一个六张赌台的中等规模贵宾厅。

阿强在他住的公寓里睡觉没有过来,但他已向账房交代好了,这里的公关经理也认识我。我拿出身份证给账房,签了借据后,顺利地取出了150万港币的筹码。

刚坐下来头两局较为不顺,也许还是受到之前连续输的影响,自己的信心也不足。两局下来输了接近70万。

好在第三局开始牌路变得整齐清晰,我抓住机会,三万五万地下注,也用两局赢回了80多万,现在筹码有160万了。

第五局开始,我的心态彻底放开,又开始采用以前既定的套路下注。牌很好,经常出现长庄或小路长蓝,我连续有两轮都连赢了七八口以上,台面筹码变成300万了!

我把150万的筹码还给账房,取回了那张借据。现在,台面剩下的150万是赢利的资金,再赢30万,我在四季赌厅输的钱就能全部回本。

心态极其放松,在碰到一段两庄一闲的路子时候,我开始下10万、20万一注,连中了三注。

这样台面筹码已经有202万,我不但把四季赌厅输掉的180万赢了回来,还倒赢了22万!

我的情绪高涨,喜悦与骄傲又充满了我,嘿嘿,不管昨天输了多少,我又一次反败为胜了!这再次证明了我的赌技。我仿佛重新把世界踩在脚底下,我要继续延续这个不败的神话。

可怜的我!被上帝拯救,却又重新被魔鬼引诱!

艰难地度过一劫,赢了22万,我还要继续赌吗?趁荷官换牌休息的时候,我也暗中问了问自己。

那一刻,其实我正站在一个通往地狱的大坑里。左边,地狱之门已经敞开,乍看一眼,里面似乎富丽堂皇;右边,有一个搭往坑口的梯子,可以让我爬出坑口回到人间。

那一刻,又恰巧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阿强打来的。我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一点,是阿强睡醒起床的时间。他看到手机里赌场公关发给他的短信,知道我已经赢了200万。

“战绩了不起啊!可以停下来了吧?”阿强奉劝我见好就收,毕竟赢200万不是一件小事。刚好下午我们的新赌厅要搞一个拜神上香的仪式,阿强说,大部分参股的股东都会到场。他希望我把筹码兑换了赶过去参加。

第二个电话是华姐打来的。得知我在威尼斯赌厅找了别人签码,华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很快,她和路仔赶过来威尼斯赌厅。

“昨晚我不是不愿意签码给你,是因为另一个合伙人的现金没拿来,商铺的现金不够。”

华姐说,现在她的资金够了,问我愿不愿意退了威尼斯的筹码,重新去四季赌场玩,或者兑了现金,就此收手。

华姐和阿强一样,都是为了我好。虽然我是华姐最优质的客户,但相处久了,我和她之间除了合作利益之外还是存在有感情的,她常给我介绍一些澳门的人际关系,希望在生意上可以帮助我。虽然华姐也担心我这个客人被阿强这样的竞争对手拉走,但作为长辈,她更关心我的输赢和发展,希望我次次赢钱就走,并好好把事业做大。

奇怪的是我老婆竟然没有来电话,睡醒了也没有来找我。如果小萱来了,当时我一定会走。因为我不会在她们家人面前继续赌下去。

但小萱睡醒后带她家人直接坐船回深圳了。事后她说,当时手机恰好欠费了(国内手机在澳门的漫游费很贵,100元只够打几个电话),写给我的短信其实并没有发送成功。她没有来找我,也是因为怕影响我输钱,她也不愿意家人再看到我赌桌上的筹码。

上帝确实在拯救我。上帝不会轻易施与惩戒,他更不会帮一个赌徒赢钱。他只是在一个设定好的时机,给一只迷途的羔羊予以规劝,让我回复理智,让我能冷静下来重新有辨析思考的能力。

上帝的拯救是不起眼的,仿佛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件小事,是整个事件过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经过。但如果你跟随了他的指引,却在不经意间避开了暗礁和惊涛骇浪。

魔鬼的引诱却太明显了。大门洞开,里面富丽堂皇似乎有无数宝藏,让你忍不住想进去一探究竟。

“再打一会,赢到50万我就走。”我对华姐说。我又起了贪婪之心,我想起那台白色的奔驰。

我还是选择了走向地狱。

我的本钱是180万,要赢到50万,只需要把台面的202万筹码打到230万即告成功。

就是要用202万去赢28万。

很难吗?对一个运气正旺,年富力强,经验丰富,又有足够财力支撑的赌徒来说?

我要趁旺,迅速结束战斗!

所以我看准了一段要开庄的路,就直接把30万的筹码押在庄上!

我又押了一注20万买闲。

我换了一张赌台,忍耐了五分钟,又押了一注50万!

撒旦在冷笑,看吧,那傻子在地狱里寻宝!

那一刻,赌了两天两夜后,已完全被狂妄和贪婪控制的我,终于赌疯了,彻底忘记了自己定下的赌博戒律。我忘记了辛苦创业的十几年经历;忘记了从小到大一个普通家庭父母的省吃俭用;忘记了兄弟姐妹节俭平淡的生活;忘记了挺着大肚子在家等我消息的老婆;忘记了将为人父的重大责任。

我已彻底沦为魔鬼手中的玩物!

华姐摇摇头,筹码不是她签给我的,她无法干涉。但她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先走了。路仔留下来陪我。

阿强听到消息也匆匆从公寓赶过来,他来到厅里的时候,我手上还剩下60万筹码。

他把我拉到一边,很严肃地责问:“你怎么能这样下注?”

“你好自为之,只有台面这些筹码。我要对你的公司负责,不敢再签码给你了!”阿强留下了严厉的警告,很快就离开了威尼斯。

但我真的很想赢!我银行卡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承诺给妻子女儿美好的未来,我绝不能让它们输出去!

我不听任何人的劝。路仔不停劝我回去休息,我不听。输钱—倒赢—又输钱,这个过程让我抓狂,让我心理崩溃,心态绝望。我好累!请给我一个机会再赢回来,我一定收手!

半夜两点,当沮丧和疲惫将我完全击垮的时候,我手上的最后一个筹码也输完了。

被打回原形,又回到输180万的状态,仿佛梦游了一场。

“该回去睡了吧?”路仔的语气也又冷又硬,连“海哥”二字也省了。他恨我为什么会如此糟蹋金钱。

我更恨我自己,厌恶现在这个素不相识的我。

但我好睏,只想马上睡觉。

这晚确实是睡着了。因为我已赌竭了全部体力,脑力也消耗完了,甚至连思考、懊悔的力气都没有了。

睡眠很浅,做了几个乱七八糟的梦,每一段梦结束时都被惊醒。但加起来总算是睡着了五、六个小时。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昨天的经历,因为一回想会让我很沮丧。

今天,华姐和她的新合伙人南海贵会签码给我。我得重振旗鼓,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南海贵已经六十多岁,是澳门早期黑社会的一个前辈大佬,年青的时候在澳门地区也算是有一号字头的人物。回归前,在澳门黑帮闹得最凶的那几年,他也被捕入狱,吃了澳门政府十几年的牢饭,几年前才出来。

南海贵个子不高,头发花白了,但还像年轻的蛊惑仔一样,扎着一个小辫子。坐了十几年苦窑,错过了澳门发展最快的十年,南海贵手头应该是没什么钱。但由于他在澳门帮派内元老级的地位和名气,出来后,还是有一帮徒孙辈的二十来岁澳门年轻仔跟着他混。加上早年跟随他的一些手下,现在也有不少发了家,成了某某贵宾厅的厅主。这些人也会在赌场给他一些资金或客源方面的照应。

华姐在洗码生意上与南海贵合作,是因为毕竟她的主业是旅行社和钱庄生意,对大额的赌资放数收债,她需要和南海贵这样有一点势力的人合作才有安全感。

澳门几乎所有的黑帮,所谓的社团,没有哪一个不与赌博有关,而且是完全依赖赌业。其中有人从事正规的洗码业务,有人以放高利贷为生。

既然踏足澳门涉及赌业,我也并不忌讳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活在这世代,只要能广开财路,没有人会不乐意多结交几个朋友。谁会去计较牢狱出身呢?就算某人现在是道貌岸然的处长局长,甚至市长部长,你巴结过去,又能保证他明年不会因“裸照门”或“运动会门”成为阶下囚吗?再说,我的事业正蒸蒸日上,在深圳也算是一个有才识有财力的青年老板。我难道会因为赌钱得罪黑社会被人追杀吗?绝对不会。

但是,正因为华姐找了新的合伙人,分担了风险,他们才敢放手签更多的码给我;而我的赌局,就这样不受约束地被我们成倍放大了。

现在的赌局规模,远远超出了我的财力承受范围。

23日这一天,在四季赌厅,我又向华姐他们签了170万,加上之前的180,目前共签了350万。

而这一天开始,我无法再专注地在赌桌上博杀了。因为我的朋友们已经开始担心,我身边的信任危机初现端倪。

首先是老婆小萱一早发来短信:“怎么样了?老公”。

我不想让她太担心,于是回复:“赢回二十万,要慢慢来,争取明天回来。”

接着是大鹏打电话过来:“海洋,赢回没有?”

我含含糊糊地说,还是输一点,不过好些了。

其实大鹏这个电话只是一个试探,他回到广州后,感觉我的赌局太大,超出了他意料之外,就把情况告诉了另外两个股东。

于是另外两个同学又轮流打电话过来,说:“海洋,注意风险,我们还是要以经营赌厅为主。小小玩玩便可,输一点回来没关系。”

事实上哪止输了一点!我在心浮气躁中,又多输了100万!

我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从来没有输过这么多,而且发展事态很不妙!阿强知道我赌得很大,虽然我知道阿强不会轻易把数字透露出去,但大鹏他们却是逐渐开始担心了。我必须要止住颓势,尽量赢回来,实在不行,输几十万也得走了!

大鹏他们的短信不断。开始我还会复个信息敷衍一下,但到傍晚的时候,因为输得太多,我想摒绝外部的干扰,就索性关机了!就当手机没电吧!

没料到晚饭后,阿强派了手下一个男公关过来四季赌场找我。

那男孩是番禺仔,在赌厅见过我很多次。他递来手机,说:“海哥,强哥想和你通个电话。”

“海洋,我回到了广州,现在正和大鹏他们在一起吃饭。”阿强在电话里说,“你的手机关机,兄弟们都很担心你。不要赌了。我知道你肯定输了不少,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栽在澳门的赌桌上。”

“我这么多客人,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阿强说。

我知道瞒不过他。何况他派人来赌厅找我,就说明大鹏他们已经感到事态严重。但这次的窟窿太大,已经输280万,如果就这样回去,拿什么钱来补现金的亏空?虽然钱都是我自己的,但这个数字对怀孕的老婆小萱,对大鹏他们都无法交代。而且涉及到以后赌厅的运营,就更让股东们不放心了。

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说:“放心吧,输了不多,我现在手上还有二十万,明天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回来。”

不管阿强信不信,至少我要安定一下几位同学的人心。

剩下60万筹码的时候,我又让华姐他们拿了100万过来。华姐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追加了。

现在总共签了450万,而我的台面筹码有160万。

要赢回来难度很大,何况时间也已被限定好了,明天必须回去。不管输赢,我不可弃我的江山美人于不顾。

所以只能尽量多追些回来,能打平是最好的结局。

为了防止阿强继续派人过来找我,我决定离开四季酒店,换一个赌厅,安安静静的打一个晚上。

华姐带我来到位于金沙赌场对面的华都酒店赌场,我们包了一个房间,这样就完全不受外界干扰了。

只是败局已定(那时当然不这样认为)。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个因素能掌握在我手里。

我坐在赌桌上,心里有很重的犯罪感,从昨天赢回又再次输光后,这种犯罪感就已经植入了我的脑里。

何况我的股东、伙伴们正在外面为我担心,人心惶惶。

已输掉的290万更是如一块千斤巨石。我已经输了一套深圳的房子;输了我老爸老妈一辈子没有见过的巨款;输了我艰辛创立的公司一年的利润。

所以越急着赢,越赢不到。

华姐和她的朋友珍小姐、南海贵和他的女儿、路仔、这么一群人在我身后观战。他们为我打气,同时也一样紧张。赢钱就能财货两清,洗码人当然不希望客人留下一个几百万的欠条才打道回府。

应当说,老天在任何时候都是仁慈的。即使你正在做错事,即便是面对这样一个心态已开始扭曲的赌徒,他还是给了我补救的机会。有一段时间,一度让我台面的筹码打回到350万。

这个数字是损失最小,是在我可承受范围内,最后一次起身离场的机会。

是我的世界能大局维稳的最后机会。

于是台面筹码又开始减少。

等到晚上十一点,大鹏和小萱找不到我,纷纷打电话给华姐和路仔的时候,我的心理终于彻底崩溃。

华姐和南海贵他们已经提早走了。在我台面还剩100万筹码的时候,他们提前离开,就是怕看到我输完后大家面对面尴尬的情景。

洗手间里,一个穿土黄色西装的秃头男人笑嘻嘻地问:“运气不好啊?下次再来吧!”

我知道他是这个赌厅的老板,湖南人。华姐跟我说过。

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痛心疾首。

痛心疾首的人是路仔,他年龄比我小几岁,但吃过不少苦。这两天与我一同经历这场荒唐又让人痛心的罪孽之旅,让他忍不住不停的责备和埋怨我。

450万港币!海洋,你这个扑街,去死吧!以谢天下!

早上十点,澳门四季酒店。

老婆在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话语:

“老公,是不是输了很多,告诉我不要紧。”

“是,输了一百二十几万。”我的声音很低很丧气,事实上这是我伪装的。我的心在发抖,但我努力让语气显得平缓。

因为我岂止是丧气,我内疚悔恨得想死!只恨昨晚的士在经过跨海大桥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勇气推开车门跳下去!

但是我必须对小萱撒谎,因为她有身孕。我们即将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我决不能这个时候给她太大的打击。一百来万会让她有些难受,但这个数字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小萱知道我们之前的赢利是多少,我们还输得起。同时,我亦不能骗她说我没输钱。告诉她输了这个数字,回到深圳后,我才有理由动用现金储备来还给华姐他们。

果然,小萱仅是沉默了几秒,就在电话那头柔声说:“回来吧,输了就算了。回来陪我去医院做产检。”

对大鹏他们同样也是如此,我一早睡醒,就在四季酒店的房间里给大鹏发了短信:“对不起,输了百来万,我一会坐船回深圳。”

大鹏回复:“好吧,大家说明天过深圳开个会。好好休息。”

睡了一晚,我的脑袋可以有一点力气思考了。输已成事实,但局面必须补救。等回到深圳,我必须要咬死120万这个数字。因为这个数字是针而不是刀,让人痛而不伤,不会让股东们过于生气;不会影响我们公司正在蓬勃发展的大好局面。而且在这个年龄,以我们的实力,120万港币这个程度的错误是可以原谅,可以改正的。也不会影响大家对我经营赌厅的担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输了百把万,就偷偷把1000万股本拿出台面来一次输掉。

华姐和南海贵上来房间后,我也是向他们提出了这个方案:

回到深圳后先转账还120万,剩下的330万在两个月之内还清。而且如果小萱或我的同学们向华姐问起,华姐也要配合我这个说法。

南海贵听了马上就犯急,他原以为我今天会从澳门的1000万投资中提出450万还清帐才走。

“那怎么可能,这样做股东会散伙,会搞垮我的公司。”我说。

于是他要求派个人跟我回家,要看清我家住在哪里。

他这是想用那套大耳隆收债的模式来对待我。我听了也很恼怒!毫不客气地顶他:“贵哥,我老婆是大肚婆,受不起惊吓。我不会带你们上我家。如果你想跟着去深圳收钱,以后就不要做我的生意!”

“算了算了,贵哥,阿海的实力你尽管放心,再说他今年赢了十几场。”华姐看我们越闹越僵,赶快出来打圆场。

还款方案就这么商定,华姐陪我草草吃了个午饭后,开车送我到新港澳码头。

其实这三日的赌博,据我估算洗码至少有1.5亿以上,他们出资450万,三天就已赚取了160万的码粮。至于四季酒店房费和招待费加起来不过是两三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高的投资回报率,就算分两个月还债,他们也不冤了!

何况,对于赌场来说,我是一个黄金客户,还有别的贵宾厅愿意签码给我。

临走前,我想起农行卡里还有40来万人民币,就先刷出来还了他们50万港币。

至于下一步怎么办,我的脑力还没有恢复,只能等回到深圳再说。

我有一个优点,是我们的老祖宗阿Q遗传下来的,就是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总能迅速恢复,我的自愈能力很强。

而且大学毕业后,在商界、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人和事,我们这一类人多少具备一些逆境求生能力,不会轻易被挫折击垮。

坐上离开澳门的船,我躺在二楼贵宾舱的沙发上,思路已逐步变得清晰。

输了450万,又有什么可怕?我的目标不是今年要赚一千万吗?这只是一次试飞前的考验而已。

还120万港币,现金不过只流失了100万人民币,剩余欠华姐他们的钱,我用两三个月的时间,分多次赢回来,暗度陈仓,把窟窿无声无息地填平,不就得了?

股东们又怎么会责怪我呢?我的公司业务,又怎么会受到丝毫影响呢?

中粮澜山的房子,晚两个月买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两个月房价会飞天不成?

至于那台白色奔驰,罪魁祸首,不要也罢!

这样一分析,虽不足以让我从沉重的心情中解脱出来,但我已恢复理智和信心。我不想死了!

不要着急,回家休整,来日方长!

我这样安慰颓丧的自己。

下午回到深圳,先陪小萱去宝安妇幼医院做了产检,BB情况很好。于是我们顺路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家做饭。

每次离家数日之后,一回到家,我就喜欢下厨做饭。最拿手的一道菜是粤北的“酸笋炒鸭”。因为厨房是一个充满爱的地方,亲手做一餐饭可以给家人很多关爱,又能让我暂时忘掉外面世界的烦恼。

家,真的是一个能快速疗伤的地方。我第一次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昨晚还以为自己是根本无法承受,也许痛苦一个月都无法恢复。但一回到家,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

这夜与小萱相拥而眠,抚摸着肚子里的BB,她治愈了我的全部伤痛。

我们给女儿起了名字,叫雨辰。

本书淘宝店有售,每一本都有我的亲笔签名,定价72元一本。

早上十点,我们在公司开股东大会。

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公司:

我的公司规模很小,人也少。业务员,财务和我在内,只有6个人。办公室也很小,五十平米,还是租来的。两年前我就有买写字楼的想法,但由于深圳的房价涨得太凶,加上国家对房价的政策半真半假,一直阴阳不定,买写字楼的提议遭到了其他几个股东的反对,所以搬家计划一直搁浅。

今年大家倒是一致同意买了。因为公司生意越做越大,门面到了必须要升级的时候。我们的计划是,澳门赌厅项目一旦开始盈利,现金回笼,马上在附近买一层写字楼。

公司虽小,但我们的生意却做得不小,实力不会被业内同行小觑。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很大,有3000多万的流动资金。每年公司的贸易额都在两亿以上,因此,这些资金在公司账面上流动的很快,时常让我感到资金紧张。

这3000来万流动资金虽然没有银行负债,但也并非全部是我们的。其中2000来万是我们几个股东的自有资金,我又占了大股。剩余1000多万资金,是我们分头向亲朋好友临时借的。这部分借款,后来被我挪用,一步步酿成大错。

为什么要从外面借款1000万?是因为当时我们公司接了一个很大的出口订单,是向斯里兰卡出口一批钢材,供给世界银行在斯里兰卡的扶贫基建项目。这个合同要执行两年,足以让我们公司两年内衣食无忧。因此当时向一些亲朋好友筹资了1000多万,月付两分息,让亲友也能从中受益。

除了生意不错外,公司还取得了很多资质。比方说,除了一般进出口贸易公司该有的资质外,由于我们的外汇结算量大,纳税多,公司取得了往返港澳商务签注资质。就是公司可以给下属人员办理香港和澳门的商务签注,自由往返于香港和澳门。

这对经常去澳门的人来说,是极大的便利。因为国内大部分省份对中国居民去澳门是有限制的,通行证每次签证只能去一次,而且两个月才能签一次。而我手持商务签证,可以和澳门居民一样从自助通关的通道自由进出,也可以自己开车从珠海进出澳门。

公司开会的股东到齐了,总共有5人,全部是我的高中同学,都是一起嘻嘻哈哈玩到大的发小。

这5个人是:我、大鹏、季军、光明、扬帆。

大鹏和季军是在公司里任职的,是公司的6个人中一员,大鹏负责广州地区业务,同时监督财务。光明和扬帆则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他们在广州有自己的公司,是纯粹的投资股东。

这个会议,主要是讨论以后赌厅的经营方案。但在此之前,大家更关心的是我这三天的赌博情况。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总共输了多少?”这是他们一致要求我解释的。

这就是体内原罪被释放之后的做的第二步:欺骗。(第一步是贪婪,已经做了)

总共输了120万港币,这是我一口咬死的。至于关机不接电话,赌了三天才回,是因为输了钱觉得无颜面对老婆和大家,所以当时不理智,一门心思只想赢回来。这确实也是实情。

“那输了这么多钱,你自己怎么想?”大鹏问。

我说,这次我认栽了,不会不服气。好在老婆谅解了,负面影响不会太大。

此外,要从公司账户里提70万现金出来,用于还给华姐。这笔钱本来就是在公司股本以外,我私人借给公司的钱。因此我提出后,很快也取得了大家的同意。

我知道很多话他们想讲又不好意思开口,沉默了一分钟,大家围着茶几,借功夫茶来掩饰尴尬。最后,还是不参与公司经营的光明作为代表说了出来:

“海洋,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来之前,我们几个还在商量有些话该不该说出来,因为怕说出来后影响了感情,不值得。我们想以你的聪明和能力,做事自然会有分寸,兄弟们也一直完全信任你。”

“但我怕这些话不说,我们就没有尽到做兄弟的义务。加上你在澳门认识那么多人,就算你自己不想赌,别人也会怂恿你赌。澳门人都是靠赌维生,谁不想从大陆客身上捞钱?”

“在澳门赌赌小钱,几万块的输赢,我们都不会制止你,也没有理由反对你。因为大家平时自己人打麻将,世界杯赌赌?球,一晚也是几万上下的输赢。但如果你一赌就上百万,三天不见人影,我们就受不了了。像这一次,真的是把大家都吓怕了。说实话,公司生意这么好,大家都很感谢你。但如果发生第二次,我们就只好退股了。”

讨论完我的个人事情,气氛才变得轻松下来。二十几年的交情,我们彼此对每一个人的性格都可以说知根知底。因此,他们对我的承诺都还是相信的。但谁也想不到,赌博已让一个人的性情悄悄发生了变化。

赌厅的经营上,我是有一套比较详细的方案的。对拓展客源方面,我也很有信心。但发展客源就意味着要签码出去,有资金放贷的风险。基于我们刚刚试水这个行业,最后还是讨论出一个较为稳妥的经营计划。

在风险控制上,股东会议制定了几条约束:

赌厅开业头三个月暂不放贷,只拉自己带钱的赌客过去开户,送房间付码粮,只赚码粮差价;

股东自己带客人去签码,权限是20万,超过20万的签码,必须至少经三个股东同意。

赌厅试运营的止损位是股本的40%,如果亏损超过400万港币,就立刻从赌厅退股。

午饭之前,会议结束。大家兴致都很高,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我暂时平息。

“耶稣就直起腰来对她说:“妇人,那些人到哪里去了?他们没有定你的罪吗?”

她说:“先生,没有。”

耶稣说:“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从此不要再犯罪了。”

2012年4月27日,位于金沙城中心的赌厅正式开业了。

度人赌博绝对是一个罪过。

广东有句俚语:“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意思是教朋友打儿子可以,千万不可教唆朋友离婚。其实后面应当加多一句:“忌教人赌博。”

特别是教唆不赌的人去赌,蛊惑身边从未到过澳门的朋友去我们厅里赌钱,这种事绝对不能做。这是我们几个一致认同的。

因为十赌九输。人家本来是过着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如果因为你的引路踏入澳门,等他输到倾家荡产了,追溯祸起的源头,他和他的家人肯定会恨死你。

而邀请赌徒去赌又不一样,因为他本来就在赌,赌多大、输多少都是他心甘情愿。就算他不在你这里赌,在别的地方他也一样会赌,一样会输完。

何况我们提供免费房间和饮食,码粮的点数也可能比外面更高些。这些优惠对他来说只有利而无害。如果他真的有一天输完了,扪心自问,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

这就是一个洗码经纪人或赌厅老板的心理。

所以一个有良知有底线的赌厅经理,不会逐个打电话给他身边的朋友,说:“某某兄,过来澳门玩玩吧,我签码给你!”

当然他也有开发客源的任务。这时候,一个聪明的经纪人往往会采用婉转的手段。比方说他会在一个同学会或老乡会或者在一餐饭局中,仿佛不经意地谈起自己,于是介绍他在澳门工作,说:“如果你们哪天去澳门旅游,车辆和酒店就由我来帮你们安排一下吧!”,然后递上名片。

事实上,在你抵达澳门之前,他早已把你的家底摸了个清楚。

我有很多赌友,大都是在澳门结识的。

第一位:巩姐。河北人,是河北某某市一家国有银行分行的副行长。挪用公款赌博后来也出事了,家里物业财产全部被查封,包括她名下河北的房子和深圳的房子,宝马和法拉利跑车,还有老公的两家工厂。

巩姐也是华姐的客户,不过我并非是通过华姐认识她的。华姐有次偷偷告诉我:巩姐输了起码有两个亿,输到最后还欠华姐三百万左右还不起。不过华姐帮她洗码差不多有两年,赚了远远不止三百万这个数。

巩姐一家人都赌。她、她老公、她儿子,经常一家人各自拿着一堆筹码分头搏杀。其中以巩姐赌得最大,兴起来的时候一口可以推五十万一百万;她儿子豪爽不亚于她,也经常五十万一口推;最理性的是她老公,下注比较小,经常赢点小钱就收手。可惜她老公赢点小钱于事无补,因为俩母子经常把筹码输光才离场。

巩姐刚出事的时候,华姐还没得到消息。因为连续一周联系不上巩姐,于是华姐就派路仔上河北去看看怎么回事。

路仔飞到了河北某某市,找到那家银行门口,对保安说:“找巩行长。”

那保安很警觉,马上通知了银行的保安处处长。

过一会保安处处长过来了,问路仔:“巩行长现在不方便,你是哪里的?”

路仔傻乎乎地说:“我是从澳门过来的。”

于是路仔被安排在一楼的一个会客室里等。

过了十几分钟,门口警笛大作,保安处长和两个保安一起冲上来,把路仔按到在地上。接着两个警察进来,给他戴上手铐带回公安局。

路仔后来说,带回公安局后他被打得半死,好几次躲在审讯室的桌子底下求饶,又被揪出来继续打。还好,关了两天后,华姐找到人把他保了出来。

其实巩姐人很好,没什么坏心眼,还很乐意帮人。我猜想她在任职行长的这些年,一定扶持了不少朋友的事业。如果不是因为赌博,我相信她在当地的人缘一定很广,这也许就是她很快把事情摆平重获自由的原因。不过虽然获得自由,钱却几乎没有了。我就是在她出来后才在澳门结识她的。

巩姐的儿子从美国留学回来,二十来岁,留学期间频频光顾拉斯维加斯,在赌场也是有故事的人物。在巩姐家底输完后,他儿子还是会来澳门赌博。有次他和一个同在美国读书的同学一起来,那同学是重庆的富二代。重庆同学出面在赌厅签了200万的码,两人一人100万分开赌,结果输完。

哪知回到重庆后第二天,同学驾车出车祸不幸撞死。于是原本该巩姐儿子负担的这100万赌债,也随着富二代同学带入地下不了了之。

巩姐在我们厅里玩过两三次,赌得并不大,都是几万的赌本,她想跟我签码,但我不肯。

巩姐最后一次跟我联系,是打电话向我借钱。

“海洋,能不能借我一万块?”巩姐说要搬家,换一个地方住。

只是当时我也已经输得四面楚歌了,没办法借给她。

第二位:李大姐。内蒙人,是阿强的客户。我在澳门见识过不少有钱的富人,虽然不清楚李大姐的身家到底有多少,但她绝对是我认识的赌客当中,出手最豪爽大方的一个。

第一次认识李大姐,是三年前在阿强公司的赌厅里。

那时阿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关经理,我也初涉赌场,赌的不大。自己带了三万港币去他们厅里打百家乐,阿强坐在一旁给我当参谋。

过了一会,四十五六岁,显得很富态的李大姐坐过来我们这张台。她手上的筹码不多,只有七、八万左右。

阿强跟她还不是太熟,打了个招呼,转身吩咐公关送一个果盘。

“哎,二百万就只剩七万多了!今天好黑呦!”李大姐很爽朗的性格,坐下来就叹气。

她喜欢买对子。我发现大部分赌百家乐的女人都喜欢买对子,也许是因为对子是1:11的赔率。押200元买对子,如果庄或闲的头两张牌出现了对子,玩家就可以赢2400。这符合女人喜欢贪小便宜的天性。

不过李大姐不会押200元这种小注,她等了几口,看准了,就下了两万,庄对、闲对各押了一万的筹码。

中了!闲开两个J,李大姐赢回12万筹码。

隔了几把,她又下了三万,买庄对、闲对各一万五筹码。

我押了三千买闲,荷官把牌推到我面前给我开牌,开出来是一对4

就是这么巧,又中了!李大姐赢回18万的筹码。

荷官把赔出的筹码推给李大姐,她抽出两个一万的筹码,扔给我和阿强各一个。

毫无预兆,何况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竟然以万元相赠。我和阿强都先愣了一下,继而惊喜。

“谢谢大姐,今晚肯定赢几百万走。”阿强喜笑眉开地恭维。

那十几分钟李大姐真的很旺,赢多输少,而且又中了几次对子,筹码接近100万。

赌厅搞卫生的阿姨过来加茶,她打赏了一千块。

几个女公关闻讯围过来,左一声“李姐”又一声“李姐”地恭维,于是她给每人打赏了两千。

阿强自告奋勇,帮她开了一把牌,赢了。

于是她又给我和阿强各丢过来一万。

这样一算,我只是三万的本钱,自己投注赢了六千,但是李大姐打赏了两万,相当于我总共赢了两万六。

所以我决定不打了,跟李姐道了谢,让阿强帮我兑筹码。

我回到房间在床上数钱。阿强则继续在李大姐一旁加油打气,不过后来听说运气转向,李大姐还是输完了。

以后在澳门,还经常见到李大姐。我们很愿意和李大姐一张台赌钱,任何人都愿意陪她赌钱。

因为李大姐每当手风不顺的时候,就会邀身边人帮她开牌。

这时候如果你帮她看赢了,她一定有打赏;如果看输了,她也仅是失望而已,不会迁怒于你。

李大姐赌百家乐总是大起大落,波澜壮阔,她的打法泼悍,下注凶猛。筹码经常是从500万到15万又到500万,甚至1000万到70万又到700万这样大幅波动,只有极少数赌客能承受这种刺激,更别说她是一个女人。

她总体当然是输钱的。以后在澳门慢慢碰面也少了。

听说她输的最多的时候,把十几个商铺抵出去了

第三位:小陈夫妇,浙江乐清人。小陈夫妇两夫妻都姓陈,老婆是小陈,三十岁出头左右,脸圆圆略为丰满;老公是老陈,四十一二岁,个子瘦瘦高高。

我最早是在凯旋门赌场认识了小陈夫妇。那时他们已经输到心慌意乱,跌入负能量区,筹码怎么也打起不来。

我总结出:大多数赌徒的赌博生涯中,输与赢之间往往有一个分水岭,这个位置大概是他身家的一半左右。

一个人刚开始赌的时候,兴致很高,没有任何害怕心理,这时候往往很容易赢钱。就算输了一部分,他也可以加大赌本,在后面分几次把钱赢回来。

但如果他继续输,一旦超过一半身家,这时候的赌徒,如果不收手的话,那基本没得救,剩余一半很快就会输完。

因为这时他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打乱,而且心态扭曲。下注的时候他会患得患失,输钱的时候会害怕;而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更多赌本了,只能越赌越小,每次赌的时间越来越长,寄希望于老天给他一个好运气。

只可惜久赌必输,这是游戏的数学公式已经设定好的。所以最终他不但没救回前面那一半身家,还输完了后面那一半。

我很少见过患得患失的赌客能赢回来。反而经常见一些不顾一切,只求速死的赌客能奇迹般回本。

最典型的就是前面提到的李大姐。每次输剩几万十几万的时候,她总是想不也想就“晒冷”全押,好几次,又这样凭几万筹码打回几百万。

小陈夫妇在浙江做小本生意。他们在电子城开了一间商铺,批发电脑耗材。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们说已经输了一百多万了,没办法只好把商铺转租给别人,筹了几十万赌本专心赌博,想分多次把钱赢回来。

但俩夫妇经常下注的时候意见又不统一,所以更难赢钱。

“这把应该买庄,跟着大眼仔走,庄连闲不连。”

“不对,我觉得应该买闲,你看珠仔路全部是闲。”

“珠仔路斜着上去也是买庄啊!”

“有正路当然看正路,不能看斜路。”

“小路也是买庄,小路红多兰少。”

“要不看一把,这把别买了。”

几乎每次投注前,我都会听到他们夫妻俩这样的争论。

后来他们一致决定跟着我买,因为我很旺。

那次他们跟着我打,赢了五六万,很高兴,于是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迫于生活压力,老陈在外面找了工作,小陈就独自过来澳门。

我和小陈之间还发生了一些故事,在后面详述。

第四位:湛江卢。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广东湛江人,姓卢,因此手机里就一直保存他为“湛江卢”。

我被湛江卢害得好惨!话是这么说,到头来也只能怪自己。因为自己是个成年人,一步步走过来,都是自己选择的。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些什么人,由此在你的人生轨迹中引发了什么事情,真的是命数。

有些人是贵人,遇上了两人会很投缘,他会帮助你,给你带来事业发展的机会,一次甚至几次。

有些人是灾星,也许他无心害你,但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碰上他确实你会倒霉。

我还在连赢十几场的时候认识了他。那时我在凯旋门连赢数场,势头很旺,几个赌厅的熟客都对我很关注。

中场休息,在赌厅吃饭的时候,湛江卢走过来跟我打招呼,说:“老兄,你打的很好啊!大注总是赢!”

他问:“下次我带五十万本,你能不能带着我打?”

有天我们约了在外面吃饭,他说,这两年前前后后,已经输了近千万,穷途末路了。

认识他以后,其实我很少给他电话。因为赌徒心理,我觉得他太背太黑,不想惹上霉气。

不过他总是给我电话,每次都是输钱。然后他又在筹钱,赌不赢,又想找人赌台底。他一直在四处举债,绞尽脑汁想翻本,但尽是干一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所谓赌台底,是一些赌客与做庄的赌庄私下约定,放大台面赌注,输赢交收并不通过赌场。其实这在澳门是违法的,每天都有澳门司警在赌场查这类活动。

由于澳门的赌博法律对最高投注有限制,百家乐赌台最高投注单注不能超过150万,也有几个赌场最高投注是200万。

对于一些已经输了几千万或者几亿的超级豪客来说,这个限制,就会导致他无法一场翻本。

因为已输了一个亿,如果豪客再拿一个亿赌资出来,想翻本。但每把最高投注只有200万,你怎么追?要赢50口才能赢回来。

但如果一把能下注2000万,只需要赢5口就能翻身。

所以就需要赌台底的庄家来托底。这些台底庄家跟赌客约定好,台面筹码的输赢,大家在私下另外加数倍做场外结算,比如台面输赢100万,是和赌场公开结算的;但私底下,赌客还要和赌庄按约定好的倍数结算。“一拖一”就是赔多100万。具体比例自由约定,有“一拖一”,“一拖二”,甚至“一拖十”的。

我见过别人打“一拖十”的赌局。一个阳江的豪客,个子小小的。他后面至少站着十个人围观。不用说,除了他的几个马仔外,剩下几个就是联手做这场赌局的台底庄了。

阳江客一把投注150万,加上台底数,实际上他下注是1650万,每一把开牌,身后都有几个人冒汗脚软。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些赌客赌得并不大,比如台面投注限额是30万,赌客也有可能会要求加赌台底。这是因为在投注限红比例上,赌小台要比赌大台有利。比方80万的投注限红,要求起注是2万;但30万的投注限红,起注只是3000。相较之下,是不是小台的投注空间更大些?而且在码粮结算上,台底庄会承诺返还更高的点数,例如一般码粮比例是1.1%,但赌台底的时候码粮可以高达1.5%以上。这是因为百家乐庄赢要抽5%的水,这部分本来由赌场和澳门政府占的便宜,现在都被台底庄家获取了。

后期由于我急于翻本,最终还是上了湛江卢的贼船,而且搭沉了。他拉了一个客人过来我的赌厅,和我一起做客人的“台底台面”,结果客人碰到天路,连赢二十口,我们惨败,尸骨无存。

第五位:智深。是我的中学同学,跟大鹏光明他们一样,我们从小是同班同学,不过他不是我公司的股东。智深有自己的铝材加工厂,事业做得很成功,在我的级数之上。

在澳门贵宾厅里赌钱的内地客人,大多数都是博身家性命,能做到“小赌怡情”的不多,智深是我认识唯一的一个。

智深在澳门的赌博史有五年以上,每次去澳门带几万的赌本,很少超过十万。赢几万,输几万他都会走。而且每次下注,他都是一千、两千、三千这种水平;下注的次数又少,大部分时间在做技术分析,自娱自乐。所以五年下来,他大概输了三四十万,对他而言毫毛无伤,相当于来澳门旅游的费用。

有段时间我们在英皇赌场的中场玩,智深说:“以前看到厅里别人一下注就是十万几十万,心想中国怎么这么多有钱人,到底他们有多少钱?后来熟悉了,通过一起聊天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也没多少钱,都是输穷了在搏命的。”

“你看这个厅里,筹码最少的是我,下注最小的也是我,但是其实他们没几个比我有钱。”

智深说这些不是在夸耀自己,因为他用于理财的投资就有一两千万。他是看我赌注越来越大,赌本已经开始上十万了,就开始劝我要谨慎。

“你这样赌很危险。”智深说,“澳门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会掉进去。我赌了五年,从来没有听说哪个老赌徒是赢钱的。贵宾厅里,面孔越熟悉的,输的越多。”

他这话华姐也说过。华姐说:她的客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是以赢钱收手的,全部输钱。

阿强的客人更多。但是阿强也说过:客人当中有没有最终赢钱的?没有,个个都输。

可惜,我没有听智深的劝。

前有广发基金抱团“阳光电源”,后有诺安基金举牌卓胜微,今次易方达基金医疗服务集团,2020年6月在港股上市。截至2022年上半年末,该公司管理或经营12家以肿瘤科为核心的医院,并向22家第三方医院合作伙伴就其放疗中心提供服务。同时,公司实现营收15.26亿元,同比增长63.8%;归属净利润2.24亿元,同比增长13.5%。

  业绩向好,海吉亚医疗股价却在上半年创下历史低点,当前股票较去年年中时候,已腰斩。不过当前股价相对一季度末已实现较为明显回升。实际上,自2021年三季度医药行业调整以来,中证医药跌幅逼近50%。9月27日,医药板块诸多指数突然大涨。中证医药涨5.11%,医药中信指数上涨4.84%,中证医疗保健指数涨幅达到5.95%。

  博时基金分析认为,26日,据国家卫健委消息,“十四五”期间,国家将支持各地建设120个左右省级区域医疗中心,推动优质医疗资源向群众身边延伸,尽可能减少异地就医。今年年底前将基本完成省级区域医疗中心的规划布局,启动相关项目建设。叠加前期种植牙价格调整好于预期、创新医疗器械集采会根据相关因素合理确定带量比例,受这些政策利好的提振,27日医药板块大涨。

  融通健康产业基金经理万民远认为,医药行业在持续调整过程中,受疫情影响的公司基本面受到冲击,导致估值特别低,当疫后修复逻辑出现之后,叠加基本面改善,估值的弹性就会特别大,所以这些公司的安全边际足够好,从当前位置往后看会有比较好的收益。

  就后市投资建议,国金证券认为,2022年医疗板块股价表现持续弱势,部分前期表现较强的头部板块和企业出现突然的、幅度较大的快速调整,上述现象更多是出于市场和资金面原因而非基本面原因。从基本面看,近期医疗板块经营不断改善,预计三季报将呈现温和恢复态势,且预计四季度和明年上半年将进一步加速恢复。考虑估值切换和经营改善,当前医疗板块标的布局价值突出。

(文章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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