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中写字为什么别人写字又快又好看看的人是不是很多,而写字慢的人特别丢人现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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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这个幽光亮亮从来不相信友谊的力量,他或许会为此付出代价…

暮光的rule 63小说,平行宇宙背景,以及月光照耀下的冥想。马迷们还想指望什么?!

写在前面:露娜/梦魇之月对话半文半白,有原文的原因,也有译者自己文言文水平的原因(哭泣)

简介:随着谐律精华的回归,塞拉斯蒂娅公主开始考虑起她忠诚的学生—幽光亮亮的命运方向。纵使去回想他在没有她指引的情况下,自己所选的道路上经历过的的所有成功和失败,那个重大的问题依然很难解答…

她真的能把小马国的未来,或许整个小马族的未来托付给这样一匹冷酷,孤僻,毫无信任可言的公马吗?

塞拉斯蒂娅公主,小马国的领导者之一、白日光辉的化身和小马们的救主,此刻正站在黄昏时分她房间的阳台上,独角闪烁着微弱的光,把她深爱的旭日降到地平线以下。

她面露难色,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始思索。

结束了。她为之努力了几年的大工程,终于结束了。

那么……既然成功了的话……为什么感觉如此挫败?

她的妹妹露娜,小马国的另一位领导者,夜晚的守护神,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塞拉斯蒂娅明白,她们俩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汝甚烦恼,塞。”她轻声开口,“或许在想汝之…独特…门徒?”

“是的,妹妹。”塞拉斯蒂娅答道,转过身朝她妹妹走去,一路上始终在盯着地板沉思。“我得承认他成功的方式…让我很烦恼…”

看到姐姐的表情,露娜扬起一边眉毛,“汝会否思虑太甚,皇姐?幽光亮亮已通过汝多年来设置全部之考核……”她低下头,“…而汝之真正目的,吾近来才知晓。”她苦笑道,“吾犹能见他出色成绩远超汝之预期。”

“的确如此…”塞拉斯蒂娅平静地说道,“但他采取的是正确的方式吗?”

米阿默卡丹纱公主,同样出席了这次皇家会议,也在皱眉低头看地板,虽然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殿下,”她开口(尽管韵律自己也是公主,但她始终对两位年长的天角兽采取一种谦恭而顺从的态度—塞拉斯蒂娅和露娜已经多次尝试过让她改变这种态度了)“我一般不会去质疑您,可是…为了达到您的期望,幽光亮亮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努力…尽管他对您教导他背后的真实目的和用意一无所知。他勇敢地去面对各种艰难险阻,都是为了向您证明他的能力…而且自始至终满怀着信念…”

她抬起头,“如果我们这么来看的话…他成功所采取的手段,真的比成功本身以及他多年的努力还重要吗?”

“我能理解你相信幽光亮亮的原因,亲爱的韵律,我也完全赞成你对他的勤奋的看法…”塞拉斯蒂娅再次叹息一声,“但我坚信,他一直以来都缺乏足够的信任,这也困扰着我…”

“信任?!他还不够信任吗!”房里的最后一个生物,一条坐在韵律背上的紫色小龙开口说道。他戴着一顶皮帽子,帽子前面用明晃晃的五颜六色的字母写着‘初级皇家抄写员’。“幽光是最棒的!您要求的每件事情他都做到了,公主!而且他从不抱怨,也从来不拒绝。他比这世上的一切小马都要信任你!”

听了忠心不二的斯派克的宣言,掌管白天的公主不由得笑了。

“的确,斯派克。我担心的不是他对我的信任…”

在三位同伴注视之下,她再度垂下了头。

“而是他对别马的信任…或者说,他对这种信任的缺乏…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否准备好迎接他的命运…”

幽光亮亮恼火地哼着鼻子,开始收拾行李,“‘老马故事’,是叫这名吧,公主?真不敢相信她送我这封破信,就为了把我送去这个什么小马镇还要让我‘交点朋友’…”

“哎呀呀呀,拜托,幽光!”斯派克爬下梯子,拿着他养兄最爱的几本书,“小马镇会很有意思的!坎特洛特的确很棒,但是换换环境也不错嘛!况且—换个角度想—起码等我们到小马镇的时候,离夏日庆典还得会工夫,你会有大把时间去研究那个梦魇之月的,甚至还不用再担心成天跟我们屁股后头拍马屁的那些达官贵人了…”

斯派克停住了脚。他在幽光亮亮身后,但他看到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独角兽的身子僵了一下。

“斯派克…”幽光亮亮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我们得谈谈。

就算没有那个表情和那慢条斯理的语调,斯派克听到这种话也太多次了,已经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谈谈?!谈什么?”

“那个,你知道…”幽光轻叹,“不是说我不感激你对我的帮助和其他所有的一切,而且要是没有我头号助手的协助的话其实很多事情都做不成,但是…”

斯派克有不祥的预感,感觉胃里像打了个结。“‘但是’…?”

“抱歉,斯派克。”独角兽低下头,“没错,我也觉得到了小马镇,没有那些行走的大嘴巴拖慢我的进度,我可以好好开始研究。但是我没想带 你,斯派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留在这…”

斯派克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什么?!幽光,你不能这么做!!”

幽光亮亮看到他的头号小助手马上就要号啕大哭,赶紧上前安抚他,摸着他脑后的尖刺,“不会有事的,斯派克!你在这可以和公主呆在一起!我敢肯定你的喷火送信会派上大用场的…”

“但…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斯派克直直地望着幽光亮亮的双眼,细长的眼珠下积满了泪水。“我不想离开你,哥哥!!”

幽光亮亮一把抱住他,“谢了,小家伙。这对我很重要。你无法想象我有你在身边是多么幸运,可是斯派克…我不会离开那么久的!夏日庆典完事我就回来!”

斯派克夸张地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噢,拜托,幽光!公主要让你做小马镇的 图书馆管理员!那就意味着她肯定希望你在那待上一段时间!老哥,你 需要我!”他更紧地抱住幽光。

幽光叹息一声。他本来指望斯派克会漏掉这个细节,看来小龙的智商和忠诚度相差无几。“好吧,也许我会离开那么一小段时间,但是…斯派克,你得接受现实!小马镇只是无尽之森附近的一个乡下小镇。你在那 不会开心的!”

他紧紧抱着斯派克,脸颊抽动着,皱了皱眉头,“如果我因为惹公主不高兴要受这种惩罚…那就这样吧。但我是不会让你,因为跟我一块去某个无聊的破烂小镇而无法体验所有那些好玩刺激的事情的,斯派克!坎特洛特从来不缺少这类东西,所以你在这会更好。我不在的时候,公主和我的家人都会保证你玩得开心,而且…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最适合你的,仅此而已。”

“幽光…”斯派克的声音愈发绝望,他在兄长的怀抱里抬头看向他,“…哥,我不怀疑你…但…”

独角兽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哥哥…我…”斯派克满脸泪水,好像很害怕问出接下来的话,“我—我能看出来你的变化。你在躲避所有小马。一有马过来和我们呆一起还赖着不走,你就很生气。好像只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才开心,或者和公主在一起。你是连也想避开吗,幽光?”

“不,斯派克。”幽光轻声说,温柔地拍拍他的背。“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虽然塞拉斯蒂娅公主永远不会向他们任何一个透露只言片语,但她一眼就看穿了幽光亮亮留下斯派克的所谓理由只是借口。她能理解,幽光毕竟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再加上随着年龄增长性格上产生的变化,他或许想拥有一点独处的时间。但现在她开始害怕到底会不会只是“一点”时间,毕竟他在小马镇待的时间和他回来的次数几乎成反比。

最糟糕的是,斯派克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仍旧崇拜着他的养兄,不让任何小马损害他的名誉—要么因为反对他们的观点,要么因为爱的单纯。

“吾承认汝所言有理,皇姐,”露娜微微皱起眉头,开始回忆往事,瞳孔逐渐放大,“吾与幽光亮亮相识未久…然其孤僻实吾所见之甚…据吾所见,别马接近总令其不快…”

但她紧接着又抬头看着姐姐,“但,吾同意韵律的看法。或许,手段并不能左右结果的正确与否。至少他的手段还没有糟糕到湮灭他辛苦得来的成就,以及他为汝、为吾、为全小马国做出的贡献的地步…”

她想到那件仍在试图忘怀的往事,露出了羞愧神色,“吾不敢想象,如其未于无尽之森面对吾之疯狂,会有何后果…”

幽光亮亮感到那五个讨厌的雌驹还跟在自己后面,不禁恼火地呻吟起来。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希望他进无尽之森的时候她们不要跟过来。最后因为她们就是不肯同意,他使了另一个驱逐咒把她们都挡在了外面—就像她们未经允许闯入图书馆时他做的那样。

结果她们还是跟着他。这五匹马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有这么五个本地累赘拖后腿,他怎么能指望解决危机?

他谨慎地迈着步子,一路上对旅程的平静感到些许困惑。梦魇之月那些用来阻止他的措施几乎让马笑掉大牙,他害怕这匹邪恶的天角兽只是在放烟雾弹。

坠崖真的不算什么—他轻松把自己浮了下去。解决蝎尾狮仅仅用了个隐形魔法。那些咆哮的树的幻象他很容易就看出来了,然后直接无视掉。接着他把河给冻住(有意略过附近抽泣的一条白痴海蛇),最后在倒塌的绳桥上建了一个魔法平台,终于站在了皇家姐妹的古老宫殿前。

然后她们依旧跟着他。他磨着牙齿。她们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吗?最后他大概还不得不把她们从更严重的险境中救出来…

“哟-嗬!幽-幽幽幽光!”那个名如其形的疯子粉色陆马萍琪派从他身后蹦了过来。“我们成功了!谢谢你等我们…”

“安静!”他厉声嘘道,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瞪着他这五条讨厌的尾巴,“你们是想让梦魇之月知道你们在这儿吗?!”

“哎呀,幽光亮亮,亲爱的…”白色独角兽瑞瑞轻声责备道,“一定要这样小气吗?我们可是来帮你的!”

“就是!”苹果杰克赞同道,在石头上跺了跺蹄子舒缓了下筋骨。“而且有够累的,我跟你讲…”她疲乏地歪了下牛仔帽挡住眼睛。

“但…但愿我们没有惹太多麻烦…”黄粉色的天马小蝶小声补充道。

幽光再次发出无声的呻吟。尽管他很想挖苦她一通,但他还没小气到要伤害面前这匹脆弱的天马的程度。她怎么也不能是这五个里最烦马的。

这项“荣誉”就颁给…

云宝黛西俯冲下来再一次撞上了他,独角兽恼怒地哼了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古老的石头建筑上。他不耐烦地将她一把推到一旁。“干得漂亮,云宝黛西!您是不是还应该敲锣打鼓来宣告您的大驾光临啊!”

五颜六色的雌驹粗鲁地把脸伸上前来,“你想跟我说什么吗,书呆子?!”

幽光转了转眼珠。他才刚刚说完。

五匹雌驹无助地尖叫着来回扭动,梦魇之月只把关着她们的球形牢笼压得更紧。幽光亮亮知道里面的氧气连一分钟都撑不了了。

绝望吧,幽光亮亮!!”梦魇之月嘎嘎的笑声盖过了她黑魔法在空中的喧嚣,“没有另外五个谐律精华,汝魔法只能是白费力气!

“那是你这么想!”他以正常音量回击道,同时点亮了独角。代表魔法元素的王冠在他头顶燃烧着,幽光积聚起力量持续使力,缓慢地迫使这个不配合他的元素服从他的意志。

汝以为汝在挑战何马,幽光亮亮?!”梦魇之月吼叫道,对他挑衅的态度火冒三丈,“要知道即使现在吾一蹄子也能解决汝。汝命得以保全至今仅因为汝可笑之甚!

“你真该再加固一下那个屏障的…”幽光咕哝道。这时魔法元素彻底屈服,任由幽光驱使。梦魇之月突然意识到幽光在做什么,不禁瞪大了疯狂的黑眼睛。

幽光亮亮控制着五个元素的纽带—魔法元素—抓住了那五匹恼人雌驹脖上的谐律精华,不假思索地切断了它们与各自持有者之间的联系,把它们都联结到自己身上。项链从她们的脖子上脱落,穿过梦魇之月的牢笼在幽光脑袋周围旋转起来,不情愿但又驯服地听从它们新主人的指挥。

幽光集聚起全部六个谐律精华的魔力,召唤出一道魔法彩虹,命令它摧毁梦魇之月,返还他亲爱的导师…

露娜点点头,“没有他的话,吾或永无解脱之日。吾今知吾落败乃必然,但如非他之功劳,吾之心神恐永无宁日…”

塞拉斯蒂娅叹道,“你对自己太严格了,妹妹。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他净化你,你可能很久都不会恢复…但是,他是强迫谐律精华服从他—而没有去团结谐律选定的持有者…”

“所以呢?”斯派克尖刻地问道,“那五匹雌驹从他抵达开始就一直在烦他,还不停地惹祸上身…”

“没错,确实如此…”塞拉斯蒂娅无力地笑道,“你还能指望有比她们更好的朋友吗?”

斯派克呻吟起来,怒火让他忘记了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公主,“她们把幽光的旅程搅得一团糟—而且他都提前警告过她们,也很明确地说明他不希望她们过来了!她们唯一起的作用就是拖慢我哥的进度还被梦魇之月抓住,逼得他最后把她们救出来!!”

“斯派克…”公主轻声斥责他,“你知道,有时就算本意再好也会犯错。我认为那五匹雌驹陪他的本意就很好…”

小龙气呼呼的,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指的是跟在后面烦他吧。

“这也是我送他那些万马奔腾庆典门票的另一个原因,斯派克…”塞拉斯蒂娅继续说道,望向阳台上正制造黄昏的妹妹,“我希望这能够加深他和其中一匹雌驹的友谊…甚至可能比友谊再更深入一点…”

韵律僵住了,表情略微扭曲,但未发一言。然而斯派克可没那么会看脸色。

“对啊,”他哼道,“而我们都知道接下来变成了什么样子…”

幽光亮亮把门摔上,低声咒骂着。这大概是今天的第一百次了。自从公主今早送他那些庆典门票开始,他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起初,他刚发现她命令自己参加庆典但却送来了 两张而不是一张票时,就立刻想毁掉第二张票,结果被苹果杰克——那个坚持要跟他进无尽之森的橘色农场小马——阻止了。因为他早上办事的时候不幸恰好经过她的农场,就在那个时候他收到了信和装着门票的信封。

等苹果杰克多管闲事到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她便要求和他一起去。幽光努力向她解释凡是精神正常的小马都不会喜欢庆典(或者是精神不正常的,白痴[Screw Loose]可以证明),但苹果杰克不听。最后幽光只得断然回绝离开,身后的陆马脸上写满受伤。

他跟云宝黛西、瑞瑞、小蝶也遭遇了类似的麻烦。当然也少不了萍琪派,她当即吵闹起来,给他准备了足够整个小马镇居民吃的甜点菜单。幽光不得不隐形才得以返回图书馆。

然而根本没用。一面巨大的横幅在他面前哗啦一下展开,彩带爆炸开来,便携留声机里开始传出音乐。

他呻吟起来。又一个他必须要清除掉的萍琪派对。

果然,萍琪跳进了他的视线里,开始像机关枪一样念叨她的那些派对用语,“嗨呀幽幽!我想给你举办一个有专利许可和质量保证的萍琪派对来庆祝我们去坎特洛特的万马奔腾庆典!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的容易!这不是很棒吗我们要开派对因为我们要去另一个派对—然后因为又有了一个派对所以我们要再开一个派对因为我们要再开这个派对所以还要有一个派对于是生活突然就成为了一个永不结束的派—嗯 唔唔唔!!!”

幽光亮起独角把她的嘴唇变成了拉链,然后拉死。

“萍琪…”他低吼道,把她浮到自己面前,直到他俩几乎鼻子对鼻子,“我现在头更痛了!”

他把她的嘴唇变了回去,接着把她放下。她重新站稳蹄跟,表情略显困惑,“怎么回事,幽光?!你怎么突然这么讨厌啦?”

幽光环顾着周围所有皱着眉的失望脸庞,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怎么在乎他们,但还是不愿意造成不必要的悲伤。“我对你们大家感到很抱歉,但是你们实在不必这么做。如果你们能费点心思听我说,我会告诉你们,庆典,一直都是,一个做作、无聊、没意思的活动,只会浪费正派马的时间。我自己其实也不想去,更不愿意再祸害其他马…”他咳了一下,准备抛出底牌,以防有马再反应过来想继续争论。

“…我在回来的路上把多余的票烧掉了。”

塞拉斯蒂娅合上眼睛,轻轻地摇着头。扫兴。

至少有马陪他还可能会让这个庆典好过那么一点点。她还记得,他站在她身旁欢迎庆典来宾时,脸上僵硬的笑容。哪匹小马只要和她一样了解他就能很轻松看出他的痛苦,于是塞拉斯蒂娅决定再也不强迫他参加庆典了。这个晚上的确让大家都不怎么好受,但对他就非得像在地狱里煎熬似的。最糟糕的是,这都怪她的固执…

好吧,起码他在去完甜甜圈乔那之后还有点时间和斯派克聊会天。是的,也许他烧掉票确实只是让他的一个朋友免受折磨罢了,毕竟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无聊、最不适合约会的一个庆典了…

然后就到了接下来这周出现的问题。她曾要求幽光定期给她写友谊报告,但很多报告写的都变成了理论猜想。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份提到了他直接介入他新“朋友”们的生活。另外五位谐律持有者,在跟幽光的交往中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似乎明白了他是在暗示他希望有点私人空间,然后他的生活就完全被学习和工作填满了。

一只小星座熊曾经受几匹小雄驹和一个旅行表演魔术师的刺激而闯入小马镇,幽光用音乐和牛奶让它平静了下来,解决了这个问题。然后是她要求他和他“朋友”一起把一条龙从附近的山上赶走的任务。幽光指出,光靠六匹小马不太可能对付得了一个会喷火的巨大爬行动物,但塞拉斯蒂娅还是让他去了,觉得这样也许到底能让他信任那五匹雌驹。结果,幽光不得不把她们全都拽出火海—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然后耗尽几乎全部气力去与这个免疫魔法的庞然大物战斗。最后它终于受够了他的闪避不断和纠缠不休,飞去找另一个洞穴了。

接着是精灵飞蝇。塞拉斯蒂娅战栗起来—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在她造访小马镇的前夜,精灵飞蝇入侵了这个镇子,陆马萍琪派在大部分已经被消灭得连渣都不剩之后把一大群飞蝇给劝离了小镇,但幽光—意识到精灵飞蝇回归只是时间问题—把小马镇周围的空气加热到足够烧焦每一只飞蝇的翅膀的温度,把它们统统变成了鸟食。真是残忍,塞拉斯蒂娅想,虽然可能还是有必要的。

幽光谈起一个新朋友的时候,她的希望曾有所回升。那个朋友是一个住在无尽之森的斑马炼金师,经常和他一起做研究、酿制药剂。他对那匹斑马的智慧和她经常到图书馆研究新计划评价甚高,但他写的关于她的大多数内容都是工作。他似乎很少提到斑马本身。

当龙马无序成功摆脱石头封印之后,塞拉斯蒂娅把幽光召到坎特洛特,心里清楚谐律又该登场了。她曾劝说他把谐律元素的主导权还给它们原本的持有者,再让她们和他一起把无序变成石头。

但一切都出了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你们都疯了!”幽光发现讨厌的M5站在倒塌的树篱迷宫中央,尖叫道。他呻吟着搓起脸来,“这么容易就被那个龙马给控制了…我简直特么的无法相信!”

“谁问你了,拿角当脑袋的家伙?!”蝶或者什么东西的对他粗暴地开口。他不太记得她的名字了,毕竟几个月来都没跟她说过话也没想过她。

“没错。一个紫色叫花子的看法对我这样富有的瑞瑞来说算的了什么?”势利眼补充道,她名字不是问题,因为她已经说了。她倚着一块大石头,后者被她执意认为是块叫做“汤姆”的大钻石。

“现在没时间管你的事了!我得赶快回云中城!”云宝黛西喊道,试图把自己从瑞瑞倚着的石头下面拽出来。

橘色苹果或者无论她叫什么,打了个哈欠,“噢不!我们没有疯掉!一点也没有!一秒也tm的没有!”

“对呀,跟你有什么关系?!”棉花糖灾难喷了个响鼻,幽光开始记起这个甜不拉几脑袋空空的东西叫萍琪派。他想忘她名字都忘不了,因为她一直在用数不清的吵闹方式提醒镇上每匹小马她的存在。“你也就一个娇生惯养趾高气扬成天发火的公主身边的吃奶小马罢了!”其他不正常的四个纷纷表示赞同。

独角兽气得哼起鼻子。“那我该高兴你们五个对我的看法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他回击道,接着亮起独角再一次切断了谐律精华和这五个失败的英雄之间的联系。

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自己去找代表谐律的宝石,留下她们自己毁掉自己的希望。他几乎没注意到无序中途出现在他身后。

“好啊,我亲爱的紫色天才,看来现在只剩你和我了。”他正用五颜六色的小象玩着杂耍,“真是美妙的混乱啊,不是吗,诡计多端的反派把英雄和他忠实追随者之间强有力的纽带给切断了!”

幽光窃笑起来,继续往前走,“你真该好好做做功课的,无序…”

“这次,可能他胜利的结果也比过程更为重要,皇姐…”露娜略为困扰地说,“他要是没把谐律从另五个持有者身上移除的话,他们就打败不了那个反派了。”

尽管塞拉斯蒂娅很不愿意承认,但露娜说的确实有理。无序残忍地控制了那五匹可怜的雌驹,但从幽光对她的讲述来看,她们好像是在放松的状态下自愿走进他的陷阱里的。更糟糕的是,她们的抵抗对他而言就像是蚍蜉撼树一般—除了小蝶,逼得无序亲自上场。

然而,真正让她遍体生寒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幽光联合谐律精华把无序再次石化以后发生的事。她在那之后并没有给他明确的指示,以为他会想自己会让他直接回到皇家花园。

但是,不…幽光想的可差的老远了…

他还在对雕像进行爆破,即便那些碎片都成渣渣了也不停止。

无序和他的魔法永远消失在了世上,塞拉斯蒂娅把幽光封为英雄,感激他并赞扬他,但一直在心里皱着眉头。

她决定让他留在小马镇,仍然希望他最后能改变对那五匹雌驹的看法,她们在控制解除之后向他道了歉,而他立马就原谅了她们。

与此同时,塞拉斯蒂娅还被一个新的问题困扰着。没有了无序,一个新的混沌化身会随之出现在未知世界。无序从来不是一个令马愉快的混乱之神(如果有这样的东西的话)但起码他心肠还不算很坏。他确实用制造混乱来寻欢作乐,但不会以谋杀或者折磨为乐。恐怕下一个混沌之神就不会这么…慷慨了。

自从幽光回到小马镇后,他的友谊报告数量是越来越少,间隔也越来越长。塞拉斯蒂娅猜他可能在推测自己为什么还要呆在那里,所以去看望了他,问为什么他的信来的不再那么频繁了。

她本来以为他会找理由说忙,再不就保证会更努力地学习送更多信,甚至是直接被她肉眼可见的愤怒吓得瘫倒在地。但幽光的回答令她大吃一惊。

他说,他不相信友谊的魔法。

等她好容易反应过来,继续追问他时,他把原因娓娓道来。他说他无论怎么都没法让他的理论成真,得到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失望。所有美好的友谊设想都只是纸上谈兵,现实生活中压根行不通。他每次想要信任他所谓的“朋友”时,她们总是让他失望。

她们,在他看来,当要干的事情简单无害时还挺友好,但一碰到危险或者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她们的“友谊”就啥也不是了。这样算哪门子的魔法,他说。

塞拉斯蒂娅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飞回坎特洛特的路上,她认为自己可能不管幽光的时间有点长了,于是开始制定计划把他带回来然后重新开始教育他,让斯派克还有另一群忠诚的雄驹陪着他,这群雄驹她要从小马国最优秀的小马中亲蹄挑选出来。

但几周后的事情彻底打乱了这个计划,韵律慢慢清了下嗓子,提醒她。

“原谅我,殿下,但我必须赞成露娜公主的观点。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现在大概都成尸体了,您也记得…”

塞拉斯蒂娅面露痛苦神色。她最大的—也是代价最为高昂的—失败。

幽光亮亮有个哥哥,皇家卫队的队长,银甲闪闪。

这俩除了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之外,再没别的共同特点了。

像塞拉斯蒂娅和露娜都了解并且亲身经历过的那样,兄弟姐妹间的竞争在彼此年龄特别相近时总是个问题。大多数情况下,这种问题在他们都足够成熟后就会消失。而在另一种情况下,竞争对手会恶化成终生的死对头,双方哪怕什么都不要也想看到对方死在小巷子里,下体被装着带刺铁丝的拨火棍给刺穿…

幽光亮亮和银甲闪闪就是后一种。他们对彼此恨之入骨。

原因很老套:幽光恨银甲闪闪因为他认为他傲慢自大还总以自我为中心,而他需要不被这个大哥的影子给遮盖住,需要证明自己比他更强;银甲闪闪恨幽光因为他认为他是个被宠坏了的讨厌鬼,总会找各种理由惹麻烦。幽光被选作公主的私人学生也让他感到不爽。

但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而且永远会是…

她是幽光小时候的保姆。因为幽光生来就不合群、爱学习,所以他—可想而知地—强烈地迷恋上了她,花上不少时间去做无用功取悦韵律,试图讨要几个吻,还对他们的未来做起可爱的规划,配上幼稚的婚礼蜡笔画。

韵律对她的新追求者感到好笑,起初也并没有在意幽光狂热的爱恋,毕竟只是—小孩子罢了。然而,她那时考虑不够周详,竟开始和他英俊的哥哥银甲闪闪交往,后者似乎对她也有点意思。她知道幽光和银甲一直是敌对关系,所以她要是表现出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当了几个月的保姆之后,她开始和银甲闪闪私下里约会。他似乎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深深地为他所倾倒,想象着永远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掌管她的王国。

然而,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一次,幽光和银甲为了点和吃的有关的破事又开始吵个不停还侮辱对方,甚至都到了不得不由他们的父亲把双方拉开以防他们把对方打出翔的地步。而这时银甲闪闪已经气到丧失了理智,在脑子里寻找能对弟弟说出来的最坏最伤人的话,最终把他和韵律的秘密关系一股脑说了出来。

幽光瞬间崩溃,转身跑回房间,一路哭喊着说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银甲闪闪或者韵律。他们的父亲盛怒之下把银甲闪闪送去了军事学院,说只要幽光亮亮还在就不准回来。银甲闪闪自然对这种明显的偏爱感到不满,冲他弟弟的门吼叫着,说他们的偏心父亲不可能一辈子保护幽光,还有他回来的时候他最好别在家。

韵律对此也感到不高兴。虽然她觉得银甲闪闪用他们的爱情来伤害幽光不太好,但银甲才是她爱的雄驹。他们近几年一直保持着联系,用书信增进感情,一直持续到他返回坎特洛特。自从银甲闪闪揭露他们的秘密那天起,她就再没见过幽光亮亮。她曾经尝试见他一面,但年轻的独角兽始终不肯开门。

现在,许多年以后,当她得知银甲闪闪想邀请幽光亮亮给他们当伴郎时,可没有那么开心…

“不,韵律。才没有!”

“那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不怀好意的阴谋—”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久以前就放下了!”

“因为这个事就是我和幽光不能和好的唯一原因,韵律!你觉得我 愿意和我的亲弟弟分隔两地吗?我不愿意!”

“那让他在我们婚礼上当你伴郎就能解决问题了吗,闪闪?!这只会起到 反作用!”

“韵律,好好想想…如果你要和我结婚,你想让我弟余生都把我们当空气吗?而且我也没指望他会好过,韵律,我自己也感到难受—但这也许是唯一能让他得到些许安慰的办法了…”

“没错—安慰—就好像,‘事情就这样了,幽光亮亮,你最好接受现实!’”

“然后你还觉得他会为此 感激我们?!”

“不能马上,亲爱的,不能马上。但也许几年过后他会的,那时他已经幸福地有了自己的伴侣…”

韵律无言以对。她想,纵使过了这么久,幽光说不定在某个地方对她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感情。恐怕还有痛苦。也许这就是他像塞拉斯蒂娅说的那样总是没法好好交朋友或者拥有长久关系的原因。也许…他确实需要安慰…

“那个,我不想这样做,闪闪,但…”

他露出温和的微笑,和她蹭了蹭鼻子,“不必担心,韵律。我会尽可能委婉地跟他说的。我不会嘲笑他或者幸灾乐祸怎么的…”

她最后还是笑了,“你最好别那么做!我可不希望你丢人现眼…”

问题是,银甲闪闪低估了幽光的愤怒和固执。他对银甲闪闪的邀请信唯一的答复是把它原封不动地寄了回来并告诉邮局把对方名下的任何信件原路返还。

银甲闪闪曾想亲自去小马镇找幽光,但塞拉斯蒂娅预感到了这样做会引发的灾难,告诉他还是她去。

事情发展得和预料中几乎一样。幽光在听到他哥哥和保姆的消息后,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坚持说他不想和这对订婚夫妇中的任何一个扯上任何关系,觉得现在这样就足够好,甚至连听到这件事都想忘记。最后的最后,塞拉斯蒂娅不得不命令他参加,默认了银甲闪闪的观点:这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是他们长久的师生关系中幽光亮亮唯一一次恶狠狠地瞪着她…

但他是不会违抗皇家命令的。他第二天早上就回到了坎特洛特。这次,塞拉斯蒂娅真的希望他留下。但露娜告诉她边界守卫发现小马国出现的一个新威胁之后她不得不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第一件发生的怪事是,幽光和韵律面对面时假装不认识她,保持沉默。

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那时韵律也—他们以为—假装没认出他,这不是她的性格,因此塞拉斯蒂娅开始想会不会韵律和幽光之间长久的疏远对她的伤害比她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奇怪的还不止这一个。银甲闪闪忙着加固坎特洛特周围的魔法护盾的时候,韵律试图在王座室里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他—导致幽光夺门而出—韵律还没意识到问题在哪。

就连银甲闪闪都惊呆了,塞拉斯蒂娅一千年以来也从未觉得韵律情商会这么低。

显然,幽光也注意到了问题。他在婚礼排练的时候冲进王座室,一通狂乱比划说韵律是个冒牌货。当然没马相信,纷纷开始指责他—火冒三丈的银甲闪闪一边尝试安慰泪流满面的韵律一边人身攻击他弟弟,说他都后悔想和他和好。

后来幽光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坐上了返程的火车自己生闷气去了。塞拉斯蒂娅公主决定就让他先呆在那儿,等婚礼结束新婚夫妇去度蜜月再说。

他们接着继续准备婚礼,直到…

等等!”一声大喊传来,大门随之哗然洞开。

塞拉斯蒂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幽光亮亮站在门口,满身是泥灰,衣服破烂不堪,紫色双眸中燃烧着深不见底的熊熊怒火。

这个时候,银甲闪闪已经怒不可遏了,差点就要命令守卫把他给拖出去。韵律满面震惊和恐惧,不只因为他的突然闯入—她脸色变得惨白,开始张惶四顾。

…塞拉斯蒂娅正想开口责骂她粗鲁无礼不负责任的学生,突然,她看见了原因。

幽光亮亮旁边站着…韵律?!

接下来回荡在王座室里的低沉而令马窒息的嘎嘎笑声,未来几年里会一直纠缠着她的梦境…

事实证明,幽光一直都是对的。他们全以为是韵律的那匹小马其实是幻形灵女王邪茧伪装的。她用她有限的精神控制法术迷惑了银甲闪闪,并把韵律模仿得惟妙惟肖,以至于婚礼前的几天没有马认出她来。她的计划是要吸取银甲闪闪对韵律的爱意来保证她的手下能以压倒性的力量入侵坎特洛特。又一次,幽光拯救了这一天—(现在这词可是有点讽刺了)—揭开了邪茧的伪装。

韵律和银甲闪闪角角相贴,发射出一股强大的魔法光束,加上她的独特能力便化作了爱之魔法。邪茧的感官抵挡不住如此之多的情感,她被烧成了灰烬,她的幻形灵纷纷撞在了坎特洛特护盾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摔成了肉酱。

塞拉斯蒂娅和银甲闪闪对于可能发生的后果震惊和困惑之余,赶紧去察看幽光韵律他们两个—塞拉斯蒂娅去确保幽光的安全,银甲闪闪则去保护好他满身泥水的未婚妻。

坎特洛特立刻戒严,禁止任何小马进出,检查城里是否还有隐藏的幻形灵。然而有银甲和韵律魔法加成的净化魔咒已经消灭了每一只虫子。这座城市几乎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小马受重伤,因为银甲闪闪的护盾坚持到了最后一秒…

不久他们便解除了戒严,准备举行真正的婚礼。然而,结婚典礼马上开始的时候,幽光亮亮却跟他们道了别并赶在仪式开始之前离开了,着实让塞拉斯蒂娅和韵律震惊不小…

银甲闪闪的开口令她们大惊失色。

“什么?!闪闪,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没错,银甲闪闪。需要我来提醒你你弟弟刚刚把我们从一群精神鞭笞的幻形灵手里救出来吗!你怎么把责任推到 他身上?”

银甲闪闪拼命地摇着头,“不!不是因为这个!”

“什么叫‘不是因为这个’?”韵律不为所动地问道。

“和幻形灵一点关系没有!我 不是在怪他,韵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题在于…他自己。幽光亮亮…我和他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我很抱歉,但我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塞拉斯蒂娅感到自己开始没法保持平静,她的声音这么些年来头一次掺进了怒气,“什么?

银甲闪闪倒吸了一口气。塞拉斯蒂娅不喜欢把自己看做是爱强迫别人的马,但她很确定小马国统治者不高兴肯定会让他心里发慌。

“我—我以为这样能安慰他…但我错了…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 永远也不会接受的!相信我,我了解他!他看我们的眼神…他表现的方式…”

见两匹雌驹难以置信的凝视愈发难以置信,他尴尬地咳了几下,移开目光,“我懂,我懂。是 我自己坚持这么认为。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是说当然我很高兴他救了我们大家,当然!但是…我就不该以为让他来当伴郎可以解决问题…”

他最终转过来直视着她们的眼睛,“我很抱歉,韵律,我错了。那些感情…他从来都没有放下。无论怎样他都 不会接受这场婚礼的,所以把他留在这只会伤害他。我…我很抱歉,但…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我们不能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就在那时,韵律意识到她当初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她转身,不顾圣坛上的银甲闪闪,开始追赶幽光亮亮…

他停住了,听见身后飞奔的蹄声在逐渐接近他。

他叹了口气。我本来都不抱希望地希望她不会跟着我了…他想道。

他转过身,她跑到他面前哧的一声停了下来。

韵律不断地开合着嘴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干嘛,韵律…”他眯起眼睛,“…别想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幽光,不,你必须—!”

“必须干什么?假装祝福你?!”独角兽开口,嗓音逐渐提高。“假装我很高兴那个我唯一爱过的雌驹跟我的蠢驴哥哥跑了?!假装我很高兴你要嫁给他?!假装我愿意站他旁边看他永远把你给抢走、同时心里可能还在放肆地大笑?!”

幽光抽身回来,“想—都—别—想!”

韵律,从刚开始就感到震惊,现在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幽光把她从洞里救出来的时候,柔声细语,体贴入微,时刻担心着她的安全。她还记得这个曾经小巧可爱现在长大成马的雄驹是怎么在她走不动路的时候背着她走出洞穴的。

现在,这匹雄驹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轻蔑。

韵律在好一会儿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之后,终于喊出了一句话,“我不希望你来!”

看到幽光扭头就走,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她迅速抓住他的肩膀,“不,幽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意—意思是我不—不—不—不希望你受伤!”

塞拉斯蒂娅在上,她又开始结巴了吗?她自长大后就不结巴了…

但他确实停下来了,所以她继续说。

“我—我知—知—知道你不—不会愿意的!我知道你是—是—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哥哥。我也知道你—你是怎么看我的!我告诉过银甲闪闪你会伤心!”

幽光哼了下鼻子,甚至都不转过头看她,“你何苦要在意这种事呢?”

这句话让她惊恐万状,蹄子都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我—我—我当然会在—在意!”

听到这话,幽光再次转身面对她,却隐约注意到他们后面的阴影里有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轮廓。

“我不是小孩子了,韵律…更别提天真幼稚…”他冷酷地开口,“你当时只看到一匹对你有着愚蠢且微不足道的爱恋的小雄驹。那时候你应该要很在意这种事吗?你大概是觉得我最终会‘释怀’或者类似什么乌七八糟的。就算你想要和我约会的时候也主要是为了 你自己,是吧?!这样银甲闪闪告诉我你们俩的事的时候,你的良心就能得到安宁?”

真的伤到她了,“幽光,不要!我当时也不好受,那对我来说也不是小事!我感觉很糟糕。真的!”

“那你在学院时还刻意避开我,尤其当我成为公主学生的时候!”

“但—但—但是…我和银甲闪闪还在—”她赶紧住了口。可惜只是徒劳…

“还在继续你们小小的爱情故事,我知道!”幽光吼道,“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他一回到坎特洛特你就立刻啥事没有似的跟他订婚了吗?!都过去好几年了,韵律!我知道你们俩那段时间一直在约会!”

“幽—幽—幽—幽—幽光,我—”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但泪水也无法软化他无情的逼视。

“你打算让我受苦好让你自己幸福,韵律!”幽光说,“你也许不是这么想的,没错,也许我确实会释怀。我会原谅你让我受苦…总有一天!我会原谅你爱上我的哥哥而不是我…总有一天!我甚至也能原谅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躲避我…总有一天!但我 不能原谅你假装没看出来我很重视!不能原谅你假装你自己没有责任!”

“但—但—但是幽光…”她现在在号啕大哭了,“我什么都没—没—没做!”

“正是如此!”他低语道。

韵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话让她感到极其羞愧。她从来没有从他的角度想过。

然后他转身开始往相反方向走。

“幽光,等等!我想—想—想和你在一起!”韵律在他身后喊道。

他没有停下。没有丝毫迟疑。

她往前迈出一步,伸出一只前蹄,“等等!我不回去了,幽光!我不和他结婚了!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她开始跑起来,“幽光拜托!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知道自己选错了马!我会和你在一起!你的,幽光亮亮!都是你的!求你回来!”

随着啪嗒!一声,独角兽身后出现了一个屏障。韵律一头撞上去滑到了地上,不住地哭泣着,无力地扒着坚硬的紫色障壁。

“幽光!再信任我一次吧!只要信—信—信任我!”

他消失在转角后面,韵律满脸泪水举起一只蹄子,“阳光,阳光—瓢虫懒—懒—懒洋洋…拍拍蹄子尾—尾—尾巴…”

她再也唱不下去了,倒在地上,不住地颤抖啜泣。

与此同时,塞拉斯蒂娅注意到银甲闪闪站在她旁边,咬紧牙关,眼睛死死闭住,缓缓地摇着头。

塞拉斯蒂娅叹道,“我从来没有那么为他感到羞耻过。你还在巴望这么继续捍卫他的荣誉可以让他原谅你吗,韵律?”

她明显畏缩了,但马上坚定起来,“我会再次得到他的!幽光是整个小马国最优秀、最强大、最值得敬仰的雄驹!就算耗费一生的时间,也要让他重新爱上我!”

对的!说得好,女士!”斯派克叫道,猛地举起一只爪子,“幽光是最好的!谁都想要他!就连我也是!…呃…不是那个方面…我是说我希望他和我在一起…不,不是这个意思!我…”

露娜帮他摆脱了窘境,“我们都清楚你渴求他的陪伴,斯派克…”她叹气,“我们也一样…”

“嗯…”塞拉斯蒂娅也叹了口气,“但他渴求我们的陪伴吗?”

这个问题压根不用回答,因为在场的三匹雌驹和一只幼龙都知道答案。

小马镇最近的那次事件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幽光注意到封在玻璃箱里的谐律精华,叹息了一声。它们又变成了原本持有者可爱标记的样子—代表它们又脱离了他的控制。

好吧,反正肯定早晚也得这样。但幽光知道不能信任那五匹雌驹来使用它们。他现在才刚起床,不仅昏昏沉沉还脾气暴躁,所以还没法处理。但他很快就得去找她们—过程会很费劲因为他连她们长啥样都几乎不记得了—再重新切断她们和谐律的联系。很可惜,这个魔咒不能随时随地进行—他必须靠近持有者才行,光有宝石没用。和那五个麻烦精打交道也比任何事情都令马头痛…

但是…他凑近看的时候,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有可能只是他在瞎想…但谐律好像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

于是他耸耸肩,走出屋外打算在找她们之前先进行每日购物…然后就被从头顶掉下来的一桶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真是吃惊不小,抬头看是哪个呆瓜天马跟他开这种玩笑,但是…

他睁大了眼睛。“噢不…”

似乎幽光的魔法实验中出现了点小失误(或者他自己这么认为)把谐律赋予了错误的对象,将她们的可爱标记进行了相应的颠倒,身份职业也发生了变化。

幽光亮亮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那所谓的“小失误”其实是公主的最终测评—看看他是否有足够的耐心和信任来把谐律精华归位—还有,塞拉斯蒂娅绝望地希望,这么做能让他最后信任她们。她的想法是让这个魔咒只能被这样解决:令她们的个人价值和对幽光亮亮的信念重塑她们错误的性格,但愿她的学生最后可以学会看重她们的这些特点。

没有采取简单而安全的方式。

相反,他小心谨慎地拜访了每一个谐律持有者—保证对她们每一个花尽可能少的工夫说尽可能少的话—然后在她们身上施展强大的魔咒来重塑她们的性格,接着便立刻再次切断她们与谐律的联系。

而这可远远没有初学者听来那么简单。塞拉斯蒂娅加大了魔咒的强度,需要大量魔力才能解除魔咒。因为这一点,幽光亮亮必须耗费很多魔法才能打破她的魔咒,而且一天只能重塑一个—让剩下的接着承受痛苦和迷失,直到他的力量恢复到可以继续为止。

而且因为塞拉斯蒂娅不能用魔法来加固魔咒(幽光亮亮会马上感觉到并推断出是她干的),所以她无法阻止幽光。诅咒我的小马们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她战栗着想道。

虽然幽光最终通过了测评,重塑了谐律,但他—一直以来都—拒绝对他人产生信任或共鸣,只靠他自己的魔法力量。

塞拉斯蒂娅沉默地看了一会露娜的月亮,直到最终做出决定…

她转过身看着其他的公主和小抄写员。

“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露娜眯起眼睛。她能从姐姐的语调和僵硬的姿势猜出来她在想什么。

“皇姐…他没有失败。”

塞拉斯蒂娅摇头,“是的,他没有。”

她猜到韵律会下一个做出反对,“您这样做是不公平的,殿下!如果您都对他没有丝毫信任的话,您又怎能指望他学会信任别马呢?!”

“我确实信任他,我亲爱的韵律。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她答道,表面沉着冷静,内心痛苦万分。“我信任他能知道什么是最适合他的,信任他能照顾好自己,信任他能干出一番惊人伟业…尽管不是用我希望的方式…”

“他已证明自己的价值…”露娜再次插道。

塞拉斯蒂娅点点头,“是的,没错。但大众的生死存亡也都压在他身上。其他很多小马的命运都由他来决定,而他显然并不爱他们…”

看见韵律僵了一下,公主澄清道,“…好吧,他爱他们,只爱到能保持他们不受伤害的程度。可是,要完成他的命运,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吾认为汝有道理,皇姐…”露娜勉强作结,移开视线。“但吾仍觉此举似有不公。”

“而我根本就不同意!”韵律看起来很恼火,“只是因为他不那么信任他们不代表他就不关心他们,你知道的!”

塞拉斯蒂娅明智地忽视了她语调里作为被唾弃的崇拜者的不平,“我很确定他确实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他们,韵律。但实际情况比这还要复杂得多。”

她眯起眼睛,“那您为何不指点我一下呢?”

塞拉斯蒂娅再次抬头望向月亮,“关心他的子民,但从不信任他们。离远了可以,近了就不行。保护他们远离危险,却不让他们扬长避短。接受他们所有的优点,却受不了一点儿缺点…”

她顿了一下,“找出除了幽光亮亮之外符合上述特点的一个生物,韵律…你首先会想到谁?”

韵律张开嘴巴—又猛地闭上,突然意识到了年长的公主在暗示什么。

她收紧口鼻,“你竟把我的幽光亮亮和来比!”

塞拉斯蒂娅摇头,她不打算再摇了,“我没有。至少还不是现在。但以后呢…谁能知道?就连我和露娜都没法预知…”

露娜也慢慢点了点头,“虽然吾不愿承认,亲爱的韵律…”她话没说完,但语气中透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塞拉斯蒂娅抬头看仍然坐在韵律背上的斯派克。他因为一直不让参与大人的谈话而不太高兴,好像没有注意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斯派克…”塞拉斯蒂娅缓缓说,“写封信。”

小龙立刻醒过神来,听到他最古老也是最爱的任务,心情立马变得愉快。他麻利地跳下韵律的背,跑向塞拉斯蒂娅在公寓里为她的初级皇家抄写员设置的小写字桌。

他热切地抓起羽毛笔和羊皮纸,这时一阵急促的鞋子叮当声让塞拉斯蒂娅抬起了头。她看见韵律正大步走向房门。

“我想我不会愿意听到接下来的内容…”她说完便离开了,关上身后的门—力道不是很温柔。

塞拉斯蒂娅任由她离开,同时叹了口气。韵律再怎么恨她也不会有她恨自己那么深…

斯派克有点困惑,仔细看了看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殿下?您要奖赏幽光的对吧?”

塞拉斯蒂娅轻轻点着头,“是的,斯派克…”她微笑着说道,虽然带着悲伤,“是的,我会奖赏他…”

她挺直身子,开始口述信的内容,斯派克和露娜凝神谛听。

“致我忠诚的学生,幽光亮亮…”

“我,塞拉斯蒂娅公主,白日光辉的化身和小马国的统治者之一,以及你的导师,在这里祝贺你的成功。”

“随着重塑谐律精华,为小马镇带来和平,你已经通过了我的最终测评。你的所有经历和你学习过的所有课程最终为你带来了这个时刻…”

塞拉斯蒂娅停了一会来控制住自己。她正在做的这件让马揪心的事情快让她承受不了了。

“…我可以把你称之为我最为伟大的成功和骄傲的时刻。祝贺你完成了你的学业。我再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已经超出了我…所有的…期望和愿景。是时候该结束你的学生生涯了,让你进入大千世界,自己去探索。”

“我亲爱的学生,你完全自由了。你再也不用给我寄送关于友谊魔法或是学术研究的报告了。从现在开始,由你来决定你自己的命运。如果你选择回到坎特洛特,我会很荣幸在我的皇家委员会给你留一个席位,还会给予你天才独角兽学院大法师的称号。如果你想留在小马镇继续当图书馆管理员或者担任别的什么职务,也悉听尊便。只需要记住不管你选择走哪条路,我都会永远信任你、祝福你…”

说到这里,她已经垂下了头,瘫坐在椅子上,斯派克则一直开心的写着。

“记住我对你完成学业感到很自豪,我忠诚的学生。你渴望的自由和安宁会永伴汝身。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你曾经的,也是永远的老师”

她从床边的桌子上浮起一杯水,一口饮尽。

“请现在送过去吧,斯派克。”

“现在?但现在是午夜啊,殿下,”斯派克惊讶地说,“幽光肯定已经睡着了…”

她吃惊地抬起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吗?“拜托,斯派克…还是送过去吧。”不要让我改变想法。“他可以早上再读。”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最后耸了耸肩,往信上喷了一束火苗,让它转瞬间消失殆尽。

露娜担忧地看着她,“那你现在干什么呢,皇姐?”

塞拉斯蒂娅站起来,“现在,我必须得睡了。这一天真是过得既漫长…又艰难…”

幽光亮亮,塞拉斯蒂娅公主的私人学生和小马镇的图书馆管理员,本来打算在度过了麻烦多多疲惫不堪的重塑谐律周后早上多睡一会。他把图书馆也关闭了两三天来进行修整,巴不得很长时间都不从床里出来。

所以塞拉斯蒂娅初升旭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入他的眼皮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呻吟着翻了个身不愿完全清醒…

…然后就看见床边桌上搁着一个皇家卷轴。

他立刻完全睁开眼睛,手忙脚乱地坐了起来,把卷轴浮起展开。

公主的信?还是半夜送来的?我记得上床睡觉的时候还没有这封信。肯定是大事!

读了一半,他的下巴掉了下来。

读完后,他又返回去重读了两遍以确保他没有疯掉。

随着一声胜利的呼喊,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木质地板上兴高采烈地跺着蹄子。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做到了!我通过了所有的考核!我的学业完成了!!

他突然停了一会,想到了一件事。

我做到了。哈啊,本来还以为公主会把我召到坎特洛特呢…再举行个聚会或者游行之类的…

哦好吧,如果只为我自个举行的话可能有点浪费。我想还是应该感到高兴,这几个月来有那么多疯狂的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我竟然还能通过…

噢,谁管呢?!我到底还是成功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躺床上的所有念头立马烟消云散了,幽光神气活现地走出图书馆大门,伸蹄欢迎明媚的早晨。

他微笑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它一样。他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这样的时刻—以前以为只是无聊的小题大做—但现在,他意识到这种感情实在是太过真切。

在他的生命中,他第一次彻彻底底地自由了。

小时候是父母,然后是学校,再然后是公主。在他马生的每一个阶段,总会有什么在他头顶悬着,让他必须去取悦,去服务,去遵从他们的意愿…

…但现在不是了。现在他,完完全全地、毫无疑义地…

世界从未看起来如此真实。如此充满希望…

虽然,他捧着自己的肚子咯咯笑着想道,想活下来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

他一边咧着嘴笑一边转身跑过去找镇广场那边的干草汉堡小摊,小马们正纷纷从里面走出来开始一天的活计。

我想一顿美味的干草培根马芬早餐很适合来庆祝我新获得的自由…

于是他开始狂热地奔跑…

永远不会知道他都失去了什么。

“你胃口挺好啊,伙计,”服务生好笑地说,看幽光把早餐放到一张桌上。

幽光微微笑了笑,尽管他看都没看服务生一眼,一直盯着面前的食物,“怎么说呢?我今天心情不错…”

服务生咧嘴一笑,“看得出来。你的好心情让这个早晨都变得明亮了…”他抬头看向光芒万丈的太阳,“看来塞拉斯蒂娅公主今天总算教会了你一点友谊的魔法,孩子…”

幽光礼貌地笑笑,但没有回应。服务生走后,幽光哼起一支小曲,瞅了眼天空,又回到他的食物上。

“友谊的魔法…”他笑着自言自语,“我才不相信友谊的魔法…”

“…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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